【墨白渊浅】此身已许天下人 留灵修兮憺忘归(墨白He)

叠雍睁开眼见着白浅一愣,道:“你哭什么?难不成我这病没治了?没治了你也不用伤心得哭啊。就算要伤心得哭一场,那也该是我来哭啊。你别哭了,我这么拖着其实也没什么,左右都拖习惯了。”
白浅抹了抹脸,却对他灿笑道:“我是喜极而泣。”
叠雍皱眉道:“你这个人,我原以为你心肠软,见着我的病感同身受,替我伤心。不想你见我受苦,却很开心吗?”
白浅心道这大皇子还真是个幽默之人,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便抬手一挥,使了个昏睡咒,又把他弄晕过去。现下自己心里有了谱,可谓胸有成竹,打算自明日开始斋戒三日、沐浴更衣,启用老君的“金光鼎”为师尊聚魂,将他那尚有些疏散的元神聚拢来,再将自己身上十四万余年的修为渡与他上十万年,那师父醒来就是指日可待了。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19 14:19:00 +0800 CST  
三日后,白浅沐浴更衣,素手焚香,置于“金光鼎”内,打盘坐于叠雍塌前,口诵真言“金光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颂持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殿外的折颜和白真正在琢磨,这真言要讽诵满万遍,怎么也得花上个七日左右。谁知才第五日,白浅诵咒还未及万遍,鼎内就已金光灿灿。这时,从叠雍眉间析出无数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点,有的状若羽毛,有的微如芥子,这些明点瞬间汇入鼎内,与那金光一道徐徐升腾起来,形成一道擎天光柱,继而又凭空消失在西海水域上方,天空中顿时迭迭千条红雾绕,飘飘万道彩云飞。
折颜叹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羽化飞升!爱圣临朝,真元不昧,墨渊的元神当是结好了!顿时喜不自胜,激动的朝着殿内的白浅喊道:“小五,刚才那瑞相恐怕是墨渊的元神出窍回归之兆!这回你终于要得偿所愿啦!”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19 21:43:00 +0800 CST  
白浅这五日衣不解带,昼夜诵经,此时早已疲惫不堪,跌跌撞撞扶着殿门走出了扶英殿,红着一双眼,答道:“我刚又探了叠雍的元神,师父已不在里面了,看来这回是要真成了。”偏这时,西海水君夫妇并二皇子叠风也被西海水域上空的奇异景象吸引,因从未见过此等瑞相,估摸着叠雍这边定是有何不凡之事发生,不约而同赶将过来。
霎时间,叠风看见了白浅的脸,直接呆住了!不禁惊讶的喃喃自语道:“司音?素素?不对!素素已死,十七师弟不可能是女人,难道是玄女?”。厉声道:“玄女!说,你为何会在我西海?”
白浅见到叠风顿了顿,并不惊讶,只是思虑要如何与他解释,想来现下师父元神归位,醒来指日可待,也就不必再隐瞒下去了,遂道:“大师兄,我是十七呀!”
叠风怔了怔,快步上前,两手紧紧拽住白浅的手臂,望着她道:“你真的是十七?我的十七师弟?”
白浅看着他,眼眶中已是擎满泪水,道:“大师兄!当年是十七顽劣,擅自带走了师父的仙体,实在无颜面对诸位师兄……”
她还未说完,叠风就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哽咽道:“十七师弟!你让师兄们好找啊!七万年了!大师兄终于将你找回来了!”
白浅想起他们一道学艺,两万个日夜朝夕相伴的手足之情,不禁又哭了起来:“大师兄,我好想你们啊……”。
叠风像是想起了什么,分开白浅,问道:“你为何要扮成女人模样?我与爹娘请来折颜上神在这里为大哥诊病,难道上神带来的仙使就是你?这七万年你是回桃林去了吗?为何上次我去桃林未曾见到你?……”。一时间,大师兄脑海中冒出太多的疑问。
“十七本就是女儿身,是狐帝白止的幺女,为了能来昆仑虚拜师学艺才化作男儿身的。瞒了诸位师兄和师父这么久,实在是我的错。”
叠风凝望了白浅半晌,这才回过神来:“你真的是女人?”
“当真!”白浅道。
“我的十七师弟竟是青丘白浅!”叠风一叹,道:“你呀,你呀,竟骗了我们这么久!”转而他又笑道:“难怪几百年前都说擎苍破钟而出,是青丘白浅再次封印了他,才换得四海八荒又一次的太平。这种事也就我们昆仑虚的人能做得到!好!做得好!”。
叠风说完,又问她道:“十七,我先问你,师父的仙身在何处?你可知道昆仑虚前日龙气大振、轩辕剑鸣,是师父要回来的征兆!”
十七点点头,小声对大师兄说:“十七知道,待会儿再叙。”
这厢,折颜已与水君夫妇随便扯了个理由解释了刚才的异象,叠雍服了大补的金丹,现下已经清醒过来,虽还未好全,但精神已明显转好。水君夫妇看罢,甚为高兴,对着折颜与“仙使”千恩万谢。
水君夫妇见叠风似是与“仙使”很熟,就令他招呼白浅,他夫妇二人领着折颜上神去休息了。
白浅见他们走远,这才与叠风将这中间的各种缘由一一解释清楚。叠风方才恍然大悟:“难怪大哥昏昏沉沉了六百年,一直不见好,原来是在养护师父的元神。那师父元神归位后,是不是能马上醒来?”
白浅似是若有所思,囫囵道:“折颜说他自有办法。”
白浅回想起三百年前,封印擎苍之前,去过一次昆仑虚,遥想当年昆仑虚仙雾缭绕,众仙朝拜的盛况,和如今破败的样子,不觉黯然神伤。她知道元神归位只是第一步,师父当年走的时候散尽修为,如今要早日转醒来,还需渡他至少十万年以上的修为方能成。可因每个仙的气泽不同,互渡修为时,便极易扰乱各自的气泽,堕入魔道。而神芝草正是净化仙泽的灵草,此番白浅要渡墨渊十万年的修为,就需要取得东海瀛洲的神芝草,可那神芝草受了浑沌、梼杌、穷其、饕餮四大神兽看管着,就是当年阿爹前去取,都是身负重伤回来,现下自己是绝对没把握的。
左右她还在盘算,到底要不要去瀛洲试一试,又担心说出来后,折颜他们要争先恐后代她前去,因不想家里人再为自己操心着急,她又遂想是不是就这样再守着墨渊七八千年算了。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19 21:45:00 +0800 CST  
白浅正在惆怅,只听折颜长叹一声:“就知道你在犯愁,我这不又折返回来了。”瞟见叠风还在,便朝他站的方向努努嘴,示意白浅,道:“可都与他说了?”
“说了,该说的都说了,大师兄不怪我。”白浅道。
折颜上前轻轻拍了拍白浅的肩膀,道“那便好。不如你赶紧叫上真真,我们即刻返回青丘,我自有办法让墨渊尽快醒来!”
叠风闻言大喜,忙道:“此番大哥病愈、师父归位,可谓双喜临门,上神大恩,叠风无以为报,请受晚辈一拜!”。说着就要跪地对折颜行大礼。
折颜忙上前一步托住了他的手臂,道:“二皇子言重了,墨渊乃我兄弟,大皇子生病本是为养护墨渊的元神,我不过是略尽其心而已,不足挂齿。”,又与他言道:“你且先回昆仑虚,安排那些个师兄弟们聚齐,等着迎接你家师父回去即可。”
叠风又礼道:“就依上神所言,晚辈这就回去!”言罢,叠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话间,白真也赶了过来,正巧碰到风尘仆仆的叠风,不禁摇头笑道:“看这模样,哪里是什么昆仑虚大弟子,分明还是个愣头青嘛!不过,也别说他,连我这个与昆仑虚无关的外人都激动的很。方才看那天空中异象纷呈,估摸着是墨渊的元神归位了吧?看来小五这七万余年的等终是没白费啊!”
折颜朗声笑道:“是也!我这心里也是欢喜得紧。走吧,咱们别耽搁了,速回青丘!”

(第二章完)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19 21:47:00 +0800 CST  
第三章
炎华洞清寒依旧,洞中仙雾缭绕,榻上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瓶内的桃花是早上新换的,用后山的清泉养着,芬芳灵动。我缓步过来,在他身侧坐下,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描摹着这眉目如画,一双剑眉入鬓,伏羲骨、丹凤眼、美须髯,英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好一副仙风道骨!可笑七万年前初见时,竟能将如此英挺的容颜看做是一张小白脸。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少无知不知所谓,初上昆仑虚的日子里对墨渊着实不很恭顺,即使是他对自己千好万好,竟也觉察不出,自然不大承他的情。乃至于后来细想才发现,我这师父当真是个滴水不漏之人,平生没说过一句废话,没做过一件多余的事情,但又绝非用心筹谋,而是潇洒随性的很!用那句“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来形容他的境界最为合适不过。
或许是他的好从不刻意,深沉了两万年,我都不曾察觉。平生第一次觉得他不是个小白脸,还是打从那次他从瑶光的水牢里救出我,一路上将我牢牢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开始,发现即使他没长一张阔口,说话的声儿也可以洪亮沉稳;即便手臂并不如石柱粗壮,也可以强健有力。
好茶,需慢品。我的师父从不是一个可以用容貌来形容的人,皮相这东西仅仅是人的一小部分,内涵、风度、气质这些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才让人一生难忘。这也许就是我从没有将夜华与师父认错过的原因吧。
其实,也说不清是什么让我如此眷恋,也许是第一眼相望时就已心魂汇聚,也许是第一次对话时就已灵魂震撼。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一生难忘之人,却在我眼前,一瞬间定格成了永远。七万年未曾睁开的双眼,七万年未曾展过的笑颜,蓦然回首,只记得昆仑虚后山,他负手桃花树。
人人都知道那句:“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却不知这句话的关键其实在后面——“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墨渊首先是天下人的墨渊,然后才是我们的师父。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天下,再难许卿。
七万年,每每回想至此,我依然是泪目……
洞里坐久了,忽觉得有些冷,我将他的双手抱在怀中捂了捂,不禁一怔,惊喜万分!这七万年来冰凉的双手现下竟已有了些许温度!
从西海回到青丘已有两日,折颜让我安心,先稍事休息,再谈墨渊转醒之事。心下不禁嘟囔着:“这老凤凰,不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啊?现下还有什么比让师父醒来更重要的,虽然我已经等了七万年,但现下师父的元神归位,仙体恢复,实在是等不得了!”。急忙出洞去找折颜。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0 13:03:00 +0800 CST  
折颜见我过来,依旧是那副万万年风轻云淡的模样,不急不缓地拉过我的手来,让我坐下说话,道:“小五,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沉稳!别那么容易喜形于色!”
白真道:“看她这样,就知道又是去炎华洞了呗。我家小五这些年不是一直都端着沉稳大气的女君模样吗?可但凡遇到跟墨渊有关的事儿,她就不淡定了。”
折颜对我说:“也好,小五,你随我来。我现在便告诉你让墨渊能迅速转醒的方法,但此事只可说与你一人知晓。”
“老凤凰,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跟我还卖关子!”四哥一脸的不高兴。
我随折颜进了狐狸洞书房。他与我开门见山:“小五,你可知道要想墨渊立刻醒来,必须得渡他十万年以上的修为?”。“自是知道,可是那东海瀛洲的神兽……”我话音未落,折颜打断我,道:“无需神芝草,只看你的诚意!”我愕然,现下他竟然还怀疑我想让师父醒来的决心吗?七万年剜心取血,我可有皱过一下眉头?
我与折颜正色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两万年来言传身教、倾心相授,又为我挡天雷、闯翼界,于我恩重如山!我白浅为他纵使九死亦不悔,曲曲十万年修为算的了什么?”。
此言毕,折颜点点头,对我说:“你有此等决心,我便放心。本来,我们几个大可以一同前去瀛洲取那神芝草,也不是没有把握,但看来此事,如今凭你一人之力即可完成。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折颜正打算继续往下讲,谁知白真在洞外施法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心下着急就闯了进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攥住我的双臂道:“小五,你不记得自己还有几个哥哥了吗?别听那老凤凰的,这么多年,你怎么做什么都喜欢一人承担!可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这些年你为墨渊受的苦还不够多吗?让四哥来,四哥与你取了那神芝草,再渡修为与你师父!那老凤凰怕吃亏,你哥哥我不怕!”。说完气恼地瞪着折颜。
我摇摇头,坚定地看着四哥,道:“四哥,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意,可师父与我有大恩,我还他自是应该。若此番师父承了四哥或是你们任何一人的情,要如何还呢?依我看来,这也终非他所愿。再者,于师父我从不嫌苦,而是甘之如饴。”。
这时候,白真还要劝说,折颜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对他使了个眼色,悄悄说到:“真真,你不懂,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再说,此事也不会有何风险,于小五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就依她吧,听我的,没错!”。白真闻言,半信半疑,也就暂时没多说什么。
折颜又叫过我,与我耳语一番。
这厢,白真却见他小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头掩袖,似是羞赧不已。末了,折颜问道:“可有何难处?”,我轻轻摇头,只低声说:“日后,切莫与师父提起就是。”
“那好,今日你且好生休息,明日寅时闭关施法,我与你护关。”。折颜最后说。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0 20:54:00 +0800 CST  
翌日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半山月桂,幽香阵阵。白浅如约来到炎华洞,折颜已在那等候多时了,一应准备就绪,只待闭关施法。
秋夜寂寂,炎华洞内一灯如豆。
折颜问道:“可准备好了?”
“嗯,可以开始了。”白浅肯定的点头。
折颜又嘱咐她道:“昨日我与你说的方法可记住了?待会儿你渡修为给他时一定要宁神静心,如心中生起杂念,但由它去,来之不拒,过之不留。切莫追着念头跑,也不可压抑熄灭它,否则容易走火入魔。须知,海浪起起伏伏,当下灭,当下生。心念起起伏伏,当下生,当下灭。一切海浪不离大海,一切念头不离空性。”
白浅看似有些紧张,折颜又安慰她道:“不过,你且宽心,这七万年的心头血早就让你与墨渊血脉相通,你的修为亦是与他一脉相承,必不会有抵触,故而无需神芝草净化。你只专注当下即可。我会在洞内护关,以便及时从旁协助。”
说着,折颜升起炎华洞的仙障,手托着墨渊坐起,将他调整为一个舒适的盘坐状态,又掐诀褪尽他周身衣物,墨渊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炎华洞淼淼的水雾中。
白浅顿时面红耳赤。此刻,她惊呆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惊艳了!眼前的一幕过于惊艳刺激,挑战着她的感官神经,让她猝不及防,只觉得丹田燥热、热血沸腾,心脏狂跳不止,顷刻间令她忘记了来此的本来目的是什么。
“丫头,还不快过来,就说你定力不行吧!”折颜一边嘴上揶揄她道,一边取来盖毯搭在墨渊膝盖上。
原来师父衣服底下的身段竟这般好!望见师父的上半身,如漆的长发宛若瀑布般从肩头垂落下来,古铜色的肌肤在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微光,肩膀的线条刚劲柔和,发达的胸肌,结实的臂膀,劲瘦的腰线……白浅不觉咽了口唾沫,过去榻上,跪立于师尊身后,双眸微闭,将他那三千青丝悉数挽起,露出整个背脊,不觉更加羞赧起来,那雄浑的背廓、精壮的臀肌,妈呀,这怎么下得去手啊!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可怜巴巴的望向折颜。
“静心调息!开始渡气!此事非你不可,别人还真替不了。”折颜再不理她。
白浅咬咬牙,战战兢兢地盘膝而坐,掌心紧贴师尊的背脊,以自身内力调动真气推入墨渊的背心中,接着,她又感觉那股真气不甘心移动,滞留在夹脊关,不上不下。这可有点麻烦了,真气不运行,修为渡不进去啊!折颜似乎也看出问题,提点她道:“墨渊仙体久眠气滞,你且按我昨天教你的法子帮他拔拔火,打通其中脉,真气自会运行。”。
白浅此时已定下心神,也顾不得羞,自丹田聚气,发力至掌心,按向师尊的会阴穴,然后整只手掌顺着脊柱将强劲有力的真气经尾闾、命门、自下而上依此推送上去,继而打通夹脊关、玉枕关,直至通达头顶百会穴;如此导引往复七次之后,终于觉得师尊的任督二脉已被打通,真气自夹脊中关进入后,可自动运行大小周天。
如此渡气两个时辰,方才完成。白浅这才意识到渡真气有多消耗体力,以她的修为助人通经活络简单,帮人调理内息也可以,但要助人打通关口,又长时间渡修为,即便有自己上神的内力做支撑,还是损伤极大!她此时已是浑身大汗、周身衣服尽湿,四肢绵软乏力,几欲瘫倒在榻上;再看那人身上,也是一层绵密的汗珠,忽而想到此时师尊的仙体仍是未着寸缕,不由得双颊绯红,肌肤滚烫起来。师父醒来万一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可会怪我亵渎了他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师尊那副无上尊崇、宝相庄严的模样!心下忐忑不已。
折颜此时过来帮忙料理了墨渊的仙身,掐诀为其换上清洁干爽的衣物,再转头看向白浅,那狐狸已经脱力,现成原身趴着榻上睡着了。遂将她抱了出去,喃喃自语的笑道:“哎,小五啊,你这一觉该可以做个好梦了!”
……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1 13:26:00 +0800 CST  
是日,正午时分,昆仑虚钟声长鸣,荡气回肠。

“是师父,师父竟是醒了吗!”我方从梦中回过神儿来,今天折腾了一早上,定是折颜将我抱回洞里来的,慌乱中挑了条素色的白裙套上,并烟紫色罩纱,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就跑出洞来。
洪亮的钟声,一声一声穿透时空,响彻四海八荒……
昆仑虚此刻,黄钟大吕、鹤鸣九天!大殿前,大师兄叠风、二师兄长衫并子阑等十五位师兄弟齐聚,纷纷道:“是师父,是师父啊”,“师父回来了!”,“太好了!师父要回来了!”……
九重天凌霄宝殿,朝堂上,天君问帝君道:“帝君,你可认得这钟声?”。“正如天君所想,这钟声来自昆仑虚,墨渊他……回来了。”帝君似是叹服道。
踩着十月清冷的秋风,我再次踏云飞往枫夷山,这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了,颤颤巍巍,云也驾不稳了,差点一脚踏空跌下云头,正巧被骑着毕方鸟赶来的四哥扶了一把。
白真笑道:“小五,看来今日你便能一偿多年来的夙愿了。”
我鼻子一酸,眼角湿润。
——枫夷山炎华洞
折颜站在半山下等我们,灿笑道:“不枉你亲自渡了大半生修为与他,墨渊这么快就元神归位了。”
七万年了,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我在青丘,虽没经历那生灵涂炭改天换地,却也见着青丘的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斗转星移七万年,我白浅人生的一半。我用这一半的人生做了唯一一件事,便是候着师父他老人家醒来!如今,他终于醒了。
因我做弟子时是个男儿身,正打算幻成当年司音的模样,却被折颜抬手止住了,道:“凭墨渊的修为,早就看出你是个女娇娥,不拆穿你不过是全你阿爹阿娘一个面子罢了,你还当真以为能唬弄得了他两万年啊?”
我现下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搓揉着衣裙,怯怯地望向四哥。他笑道:“去吧,莫怕!你这是近乡情更怯。”
我一路踉跄,手扶着洞内的石壁,摸进洞去。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1 20:52:00 +0800 CST  
说来人真的是很奇怪,榻上那人的身体早上方才见过,现下气泽已大不相同,我虽是欢喜的紧,却因透着一层敬意、一层畏惧,立在洞口不敢上前。
朦胧仙雾中,他侧目静坐,似是在欣赏那罐子里的桃花。那月华般幽雅的神情,那凌霜般高洁的风姿,那温润如玉般的面容,一如往昔。不正是她七万年来一直梦寐以求期望再见到的吗?
不觉中视线已经模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师父……”
墨渊转过头来。
师徒倆对视的那一瞬,一眼万年。
“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师父的眼底透着温柔,似是也闪着泪光,轻声道。
我跌跌撞撞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伸过来的手,叫道:“师父。”
“果然是我的小十七”,师父定睛看着我。终是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百转千回,早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师父的怀抱是温暖的,完全不同于师父的外表。
“没错,师父回来了。”他分开我,竟也是泪目。师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淡淡一笑,道:“我的小十七,做这副打扮也是好看的。”
我被他逗笑了,却依旧哽咽道:“师父,您一点都没变。”
墨渊含笑道:“是吗?”
师徒倆就这样默契的手拉着手,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默中凝视着对方。
这时,折颜与四哥从洞外肩并肩走了进来,折颜欣慰地看着墨渊,与他道:“墨渊,经过了七万年,今天,你终于醒了。”
师父牵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略一沉吟,轻叹道:“七万年?”
白真也感叹道:“是啊,七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小五为了你也在青丘藏了七万年。只为了守着你的仙身,等你回来。”
墨渊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与我们道:“此处太阴寒,我们先出去吧。”。“嗯”,我笑着冲他点点头。
墨渊与众人一道走出炎华洞,和煦的阳光洒满山峦大地,他微微闭目,让自己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缓缓神,又抬头看向远方,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的沧桑。
折颜关切道:“这七万年,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墨渊回眸,只一句话云淡风轻的带过:“当初元神被震成碎片,拼凑元神花了不少时间。”。
折颜看着他,微微颔首。
可我这心里却是生生的疼,又由衷地佩服师父,这四海八荒恐怕再没有哪个男子能像他这般了!
一行人驾云回了狐狸洞,刚降下云头,我望着师父,轻声问道:“师父,今日天色已不早,不如今晚您先在这狐狸洞委屈一晚,明日我们再回昆仑虚,可好?”墨渊回眸道:“好。”
遂又将前些日子裁制的新衣拿来与他换上,毕竟,总穿着这睡袍着实不妥。我替师父更衣,先是换上丝绵的中衣、藏蓝的内袍,又不以为然地将手绕过他背后,替他系上腰带,继而套上湛蓝滚金边的云纱外罩,这更衣的动作麻利如行云流水一般。师父安之若素,很坦然地由着我摆弄他。一边的四哥和折颜倒是看傻了,直叹道:“小五,你这七万年,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我方才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师父倒是极满意他这身新行头,又听闻是我亲手做的,微笑着点点头,道:“小十七有心了,为师很喜欢。”。
墨渊看着这身衣裳心下一暖,他的十七真的长大了,如此体贴入微,知他不喜宽袍广袖,特意裁制了窄袖的样式,颜色也是他喜欢的蓝色。这衣服剪裁合体、材质柔软、舒适贴身,印象里还是年少时,母神亲手给他做过衣服,不由得感慨万分。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1 20:55:00 +0800 CST  
待几人坐定,迷谷泡上来一壶茶,我给他们一一倒了杯,趁我倒茶的这个空隙,师父问折颜道:“我睡的这些年,你可曾见过一个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手中瓷壶一偏,不留神,将大半水洒在了四哥膝头。四哥咬牙切齿对着我笑了一笑,隐忍地将膝头水拂去了。四海八荒这么多年里,我只见过一个人同墨渊长得差不离,这个人便是我那难以启齿,极欲忘却的前世情劫、现世“准夫婿”——夜华。
夜华同师父长得同样一张脸,做素素时的我,没有记忆,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做回白浅的我,也先因着伤重未愈,后因着操持师父转醒的事宜,并未将他俩认真联系起来过。但听师父这话的意思,他们两个,却不仅像是有干系,且还像是有挺大的干系。
这厢我心里正抽吧着,折颜呵呵了两声,似是谐谑地瞟了我一眼,道:“确然有这么一个人,跟你这小徒弟还颇有些联系。”
师父望过来看了我一眼,我心下紧张,脸色微变,似是做贼一般,生怕他们瞧出个端倪来,又故作镇定道:“师父说的这个人,大约是徒儿的未婚夫……不过这亲是折颜与阿爹定下的,徒儿并不知晓,前儿还说等阿爹回来,让他们赶快去退了这门亲事的。”
初听我说到“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师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后半晌,才像是松了口气似得,不动声色道:“你那未婚夫叫什么?何时何地出生的?”我没接他的话,倒是折颜与他一一说了。
他掐指一算,淡淡然喝了口茶,道:“小十七,为师的同胞亲弟弟,差点就这么给你拐了。”
我闻讯五雷轰顶:“啊?”,当然,不只我一人,折颜和四哥也全都目瞪口呆。师父转着茶杯道:“怪不得你们惊讶,就连我也是在父亲仙逝时才晓得的,当年母亲虽只生下了我一个,我却还有一个同胞的弟弟。”
师父又将那些个陈年往事说了出来,我也没细听,约莫意思是说师父与夜华本应是双生子,但因当时母神补天耗损极大,夜华没能顺利降生,父神觉得有愧于这小儿子,于是便为他做了金莲仙胎,一直养在元神里,直到身归混沌才将金莲托付于师父。
师父也同父神一样,一直养护着金莲,没成想七万年前那场浩劫,师父魂飞魄散后,机缘巧合,这金莲托生于天族大皇子妃乐胥娘娘的肚子里,成了当今九重天的太子夜华。
折颜干笑了两声,尴尬道:“怪不得我听说夜华那小子出生时,七十二只五彩鸟绕梁八十一日,东方的烟霞晃了三年,原来他竟是你的胞弟。”
现下,我这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暗道我与夜华这般纠葛,看似越来越复杂难解了,怎会跟师父扯上如此深的渊源?也不知我那可伶的孩儿何年何月才能相认。
墨渊想去瞧一瞧夜华,但他将将醒来,要想恢复得往常那般,还须正经闭关修养个几年。倒也暂且不提此事,毕竟来日方长。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1 21:09:00 +0800 CST  
今晚的更完了,师徒相认那段情节,算是高度还原电视剧,楼主居然百看不厌,为了写这段又翻出来看一遍,当默写了。明天造新情节啊。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1 21:14:00 +0800 CST  
青丘,是夜。
因着入秋,莲池里的荷叶已经枯黄,正是芙蓉展艳时节,一派秋光旖旎,金黄月轮,倒映在一池秋水中,朦胧温柔。
明早师父就要返回昆仑虚,阿爹阿娘出外云游,青丘的几位哥哥嫂嫂这些年也常念叨着,无不希望师父能早日转醒,今日得见战神归来,自是激动万分,硬是要设筵庆祝一番,方才显得我青丘不失礼数。师父将将归位,虽元神不稳,修为受损,但精神尚可,也不好驳了诸位的面子,便应了下来。
唯恐师父累着,我拿了细藤丝的蒲垫与扶臂与他,师父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眉眼亦是透着柔和的神采,道:“小十七有心了,只是为师恐怕还没老到坐也坐不住的地步吧。”他莞尔,遂接过坐具,依了我的意。
我与九儿、迷谷等穿梭席间不时为大家布菜,师父速来不喜饮酒,此番折颜那烈性的桃花醉更是不宜,便制了清甜的桂花酒酿送至其面前,他清啜了一口,转首与我道:“不错。”。
“师父,吃鱼。”我坐在师父身侧,殷勤地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放在师尊的碗里。“师父喝汤。”又添了碗汤端给他。“师父,这个季节,我们青丘的松茸最好吃了,您多吃点。”……
“小十七,你自己多吃点,为师瞧着这些年你越发清瘦了。”师父与我温言道。
“能和师父一道吃饭,徒儿高兴,不吃也饱了。”我嘛,本来就是有酒就行的狐狸,望着师父这般“秀色可餐”,哪里顾得上吃饭啊?
“啧啧啧,小五啊,幸好阿爹阿娘今天没在这儿啊,要不看着你服侍墨渊上神那孝顺样儿,还不得妒忌死啊!”二嫂冲着我揶揄道。
我瞬间红了脸去,脑袋低到了肚皮上。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2 11:28:00 +0800 CST  
觥筹交错,筵饮至尾,不觉气氛已有些沉闷,我亦是高兴多饮了几杯,酒气上涌,满面春色,随口道:“四哥,不如你抚琴一曲,我踏歌而舞,为大家助助兴吧?”。
言毕,折颜立马拍手附和:“这个好!墨渊,今日恐怕我们还是托你的福,才有幸得见小五这楚楚之姿啊!”。
师父只颔首品茶,并未搭理他。
二哥也随声附和:“只怕是七万年我们都不曾见小五跳过什么舞呢!”。
凤九好不兴奋:“还是在天宫的筵席上,听旁的老神仙说见过姑姑站在桃树枝上跳舞,因隔得远,只能看到灼灼桃花间大片红衣,那情景却曼妙得很,曼妙得很。说实在,我都未曾见过,姑姑,那小老儿不是拍咱青丘马屁的吧?你这等本事怎不教教九儿,也好跳给……”。她适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忙住口。
“跳給谁看啊?”我却不瞟她,侧目看向师父那边,偏正巧对上他的目光,不觉一怔,师父的目光叫人如沐春风,顷刻,他眼眸微微覆下,沉吟片刻,“是啊,为师也不曾见过”。
他当然不会见过,且不说那两万年学艺化成男儿身,即便是在青丘,我这技艺也是极少显山露水的。只是我这舞技乃是无师自通,好像天生会跳似的,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个哪儿哪儿都笨的人,怎么在这舞蹈上倒是天纵奇才。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2 11:28:00 +0800 CST  
晚上让十七给亲们跳舞助兴啊!
给此舞找的配乐很应景,尤其是前奏,丝竹金石之音,与胡笳、鼓点应和的很好,庄重典雅;
歌词也很大气。
总得来说,是师父的风格,配得上奏给掌乐之神听。


礼仪之邦 - HITA 叶里 安九
作词:安九 作曲:安九
子曰 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客蓬门开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 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子曰 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客蓬门开
看我华夏礼仪之邦
仁义满怀爱无疆
山川叠嶂 万千气象
孕一脉子孙炎黄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 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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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2 14:55:00 +0800 CST  
此刻,四哥已幻出琴来,手指缓缓弹拨,挑、抹、勾、剔,悠扬轻淡之声徐徐奏起……
桃林中的女子白衣胜雪,衣裙上攒着银线绣出的重重玉兰,紫绫罩衫,如烟雾一般。临水照花,意态娴雅,满头青丝逶迤在夜空中飘逸灵动,此时看来,这四海八荒第一美的头衔绝非空穴来风。
乐至手起,随乐而舞,琴曲声声,催动气脉流动,带动着舞姿不拘一格,心动意合,时急时缓,时媚时仙,足踏处步步生莲,摇曳多姿。
每一次舞动间,枝上的花瓣如轻雪纷纷扬扬拂过云鬓,落上衣裙,裙摆随着舞步飞速旋开,粉红色的花雨随即飞扬四散而去,柳腰往后一仰,足尖带起长裙,瞬间腾至半空中。倒弹琵琶,与琴音相合,少顷又收了琵琶去,转瞬云手盘腕,长舒广袖,飘带裹挟着花瓣,“哗”的一声轻抖入席间,瞬间流光溢彩混着桃花的馨香,沁人心脾。
一曲舞毕,众人皆是惊艳的忘记了赞叹,原来传说中的飞天禅舞是这般曼妙,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墨渊看着他的小十七,轻歌曼舞,突然有种恍若隔世般的错觉,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跨越千万年而又历久弥新,但一时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只道是自己刚刚醒来,心神有些不济。他与十七吟道:“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元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这诗本是咏玉兰仙姿的,玉兰已是不俗,但用来形容十七的娉婷舞姿,却还嫌俗了些。”。
师父语毕,我虽听不大懂这人间词话,但也知道他此番是赞叹于我吧,印象里,那两万年昆仑虚学艺的日子,可是没见过我这古早板正的师父夸过谁的。本就有些薄醉,刚跳完舞更出了些微汗,不觉面颊上透出些娇羞红晕,低了眉敛了目去。
这时,二哥道:“天色不早了,上神明日还需启程返回昆仑虚,凤九,这里你帮着收拾一下。小五,快招呼墨渊上神去歇息吧!”。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2 20:24:00 +0800 CST  
夜宴之前,迷谷已将狐狸洞的书房收拾出来,打算让师父先屈尊降贵在那儿委屈一晚。但此间,我并没有直接带他回去就寝,而是领着师父穿花拂柳行至狐狸洞后的假山石处,二人的鞋履踩过细石子铺就的小路,发出“沙沙”声,穿过假山石洞,一派旖旎景色映入眼帘。
此时明月当空,柔白的月光泻下,苍松翠竹掩映间,一汪温泉汩汩冒着氤氲的热气。
“师父,青丘的温泉自是不比昆仑虚,但您这一天也是乏了,要不将就泡泡?”我不知师父想法如何,只得征求意见。要知道那两万年朝夕相处,我已熟知他素来是不愿麻烦别人的,何况狐狸洞质朴天然,略显简陋粗糙了些。
“好”。谁知他竟爽快地答应了,旋即从容的宽衣解带,脱了外袍和中衣,将衣服随手搭在泉边的矮松上,我连忙以手掩面,侧身惊惶道:“师父,十七不是原来那个昆仑虚司音啊!等下徒儿让迷谷过来伺候吧,顺便把师父的换洗衣物拿过来。”说完正打算撤,谁知师父面不改色道:“十七,今日晨间不是都看过了吗?”
听他说完,我顿时背心发凉,惊出一身冷汗,浑身的狐狸毛全炸了起来,真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正呆愣地杵在原地,只觉眼前一晃,师父已下到泉水中去了,当下才发现,他那里衣被水浸湿后竟成了半透明的,胸前茱萸立现……
我赶紧礼了礼,转身拔腿就跑,“Duang~”的一声迎头撞上背后的一颗大树,顿时鼻血直流。见我捂着鼻子仰天的可怜样,师父竟若无其事地与我道:“十七没事吧?鼻子撞塌了可就不好看了。”。
……

(第三章完)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2 20:25:00 +0800 CST  
找了一首歌,很适合给昆仑虚男团当“校歌”,许巍说这首歌的创造的创作过程就是他仰望神山冈仁波齐峰,二个小时如入定一般,后来就有了这首作品。据一些学者考证,冈仁波齐很可能就是我们华夏民族古老神话传说中的昆仑山主峰。


第三极 - 许巍
词:王海涛
曲:许巍
何必管一片海
有多澎湃
何必管那山岗
它高在什么地方
只愿这颗跳动不停的心
永远慈爱
好让这世间冰冷的胸膛
如盛开的暖阳
旅人等在那里
虔诚仰望着云开
咏唱回荡那里
伴着寂寞的旅程
心中这一只鹰
在哪里翱翔
心中这一朵花
它开在那片草原
旅人等在那里
虔诚仰望着云开
咏唱回荡那里
伴着寂寞的旅程
我就停在这里
跋山涉水后等待
我永远在这里
涌着爱面朝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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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3 13:08:00 +0800 CST  
第四章


次日晨,师父就带着我准备返回昆仑虚,折颜与四哥自是一道送我们,毕方驮着四哥,我们一行五人驾着祥云翩然挨近昆仑虚。
众人一路且行且谈,并不着急,不觉已近午时。隔着柔和的阳光远远望去,那心之所向的圣地已近在眼前,日照金山千重叠,青松翠柏霜叶红,丹桂银桂气幽香,鹤鸣猿啼鸟兽聚,碧潭秋水三千尺,绚烂耀目秋意浓。
我看着这一派浓郁的秋光,不禁心襟荡漾,感叹道:“怎的今天的昆仑虚与三百年前我瞧着的那荒芜模样完全不同啊?难道是心理作用?”。折颜听到我的话,朗声笑道:“非也非也,丫头啊,看来你跟了墨渊两万年,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师父啊!正所谓大道孕化万物!山河日月乃至视听界,无不是尊者大悲之化现,你师父早已‘道成肉身’,他所到之所既是‘道’之所在,当然如此气象万千啊!”。
的确,八百里昆仑,苍龙负图山巍峨,九十九曲水清澈。
在我心里,只有这里才配得上让师父驻锡,也正因为有师父在,这里才成为四海八荒的中心。心下不由得升起一份自豪感,此生能拜师昆仑虚,真是我千百万劫以来修得的福气啊!
说话间,又近了些。自山门往下,或立或蹲或坐着许多小神仙,紫气青气混作一团,氤得半座山云蒸霞蔚,仙气腾腾。不禁惊讶道:“呃,我在此间学艺那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不过七万年,它竟如此高调了?”
四哥找了个小神仙一问,方才知道,他们因仰慕昆仑虚风采,又被这绕过半座山的龙气所吸引,故而驻足膜拜膜拜。
折颜听罢,笼着袖子咳了声,揶揄笑意从眼角布到眉稍,与师父道:“我刚才说的没错吧?昆仑虚本就是龙骨顶出的一座仙山。它察觉你要回来了,振奋得以龙气相迎,是以吸引了周边一些没甚见识的小仙。”。
师父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为了不打扰这半座山的小神仙们看热闹,墨渊一挥衣袖,瞬间隐去了众人的踪迹。
山道上看热闹的一群神仙顿时傻了眼,方才被问话的小神仙神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就连九重天的天君和东华帝君,也须得遵照规矩,一步步走上这石阶。自父神身归混沌,能在昆仑虚用仙法的也只有一个人啊……”他惊慌失措地仰头,望着云雾中的昆仑虚,拜道:“墨渊上神!方才那领头的是墨渊上神啊!”。
众仙不敢置信又纷纷恭敬地跪了下来,对着昆仑虚行叩首大礼,声音此起彼伏:“墨渊上神!恭迎上神重回昆仑虚!”。
师父领着我们步入山门,十来步开外列出的阵仗却着实将我唬了一跳,十五个师兄们,皆穿着当年昆仑虚做弟子时的道袍,梳着道髻,分两路列在丈宽的石道旁。院中的树仍是当年西方梵境几位佛陀过来吃茶时带来的菩提树。师兄们垂手肃穆立在树下,仿佛七万年来他们一直这般立着。
大师兄叠风率先红了眼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前几日子阑传来消息,道昆仑虚龙气大升,时有龙吟之声,不知是什么兆头,我们师兄弟连夜赶回来,虽想过,许是师父您老人家要回来的吉兆,却总不能置信。”他的眼泪不觉流下来,哽咽道:“后来在西海,我得知师父您借着大哥的仙体养护元神,得折颜上神相助,可我还想着,至少也要三个月。没想到,没想到……”他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子阑也扑通一声跪在墨渊身前,颤声道:“今日在殿中觉察到您于山门外徘徊的气泽,我们匆匆赶出来,却终赶不及去山门外迎接您,师父,您走了七万多年,总算是回来了!”话毕,已是泣不成声。
昆仑虚众师兄弟一一跪下,齐声道:“弟子恭迎师父!”
众人拜完,已是泣不成声,有的用袖子遮掩着,有的索性伏倒在地放声大哭。
见此场景,不由得又勾起我几番感怀,也拿袖子抹起了眼泪。
师父沉了沉眼眸,道:“为师让你们等久了,都起来罢,殿内叙话。”
师父并折颜、四哥落了座。众师兄跪在大殿,给师父行了大礼。我因换了女装心虚不已,立在殿外没敢进去。
“师父,子阑有事禀报。自师父走后,不知为何,十七也不见了。这些年,我们是不停歇地寻,却毫无音讯,恐怕小师弟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赶紧上前坦白:“我没有凶多吉少,诸位师兄,我就是司音。”
“司音?”众位师兄傻了眼,都望向我。
“师父!”我也上前跪拜了师父。
“十七”,“是十七啊!”师兄们终于认出我来。
我又说道:“师父,当年是我给诸位师兄下了药,连夜带着师父的仙体赶下了昆仑虚,这些,小十七本不该瞒着师父,但刚才十六师兄没有提及此事,想必也是为了保全我。”。
闻言,子阑爬起来,上前拉着我,道:“十七,当年十师兄说你为了躲我们,隐姓埋名,师兄们找遍四海,寻遍八荒,也找你不到,却没曾想到,你竟然为了躲我们,穿上女装,扮成个女神仙!”。
“九师弟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袖梦,当年那翼族二王子来拐你时,我打得他绝了这个梦,却没及时扼住你的这个梦,可怜的十七哟,如今你竟果真成了个断袖,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
这十六的脑洞也太大了吧!我实在觉得无辜得很,与他道:“子阑师兄,你真的觉得我这张脸,是男扮女装的吗?”。方才听他提到令羽,鼻子更觉一酸,如今一家人团聚,独独差他了。
十师兄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他讷讷道:“你以前从不与我们共浴,竟是这个道理,你竟是个女娇娥!”。
大师兄见我大方承认了,也笑道:“我还怕你不敢坦诚,方才见你一身女装过来了,我就晓得了,只是不敢替你说破啊!”。
“啊?原来大师兄你早就晓得?居然还躲在一旁看戏啊!”子阑似是微怒。
大师兄摆摆手,揶揄道:“不敢看戏,不敢,如今十七可是青丘的白浅上神,四海八荒之内,都要尊称一声姑姑,论阶品啊,我还得先行礼问安啊!所以啊,十六,我怎敢妄自给十七下定论呐?她不开口,我怎敢先说。” 。
“师父在此,我就永远都是昆仑虚的司音,诸位师兄的小十七。”我忙解释道。
开怀一阵后,耳朵里灌的都是各位师兄们的丰功伟业,再想想他们建功立业时我都做了些甚,惨淡的很!惨淡的很啊! 十师兄安慰我道:“你是个女儿家,女子嘛,无须建什么功立什么业的,我的妹妹们便成天只想着嫁个好婆家,十七你只须嫁个好婆家就圆满了。”。
子阑笑嘻嘻道:“十七如今这年岁,不用说婆家了,孩子怕已经好几个了罢,对了,何时让师兄们见见你的夫君。你这个容貌品性,也不知嫁到了怎样一个夫君?”他们这话真真踩了我尾巴,叫人生疼生疼的!
师父只坐在一旁听我们叙旧,一言不发,看不出甚的表情。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3 13:09:00 +0800 CST  
热闹了半天,不觉已至酉时,师兄弟们陆续散了,各自收拾房间准备歇了。
已七万年不曾踏足昆仑虚,做弟子时睡的那间厢房却半点尘埃也无。想必是师兄们前些日子回来打理的,昆仑虚高耸入云,入夜后自是比青丘寒凉的多。倚在榻上,拉过被子盖好,举头望月,感怀不已,至今仍不敢相信,师父真的是回来了!生怕这一切是场梦,梦醒后,又是我孤身一人在炎华洞守着师父冰凉的仙体,惶惶不可终日那般,想着想着眼角挂上了一行清泪。“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十七,你睡了吗?”。“还没。”我边应道,边起床开门,一推门看到是十六师兄子阑。他手上抱了两床被褥,直接闯了进来,把褥子撂在我日常读书习字的榻上,与我道:“师兄过来你这里挤挤,今天来不及收拾别的客房,只好把我的房让与折颜上神他们了。”
“哦。”我只应了声,心下默道:这些个师兄还真不拿我当女人啊!也是,那两万年学艺生涯,我跟着他们,瞒着师父,是打马看桃花、喝酒品春宫,斗鸡走狗赛蛐蛐儿,纨绔子弟们做的事儿我一样没拉下。
子阑顿了一会儿,与我道:“这七万年,为了师父,你受苦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颇感意外,在我的印象当中,当年,我与他可是最“投契”的一对儿,活脱脱是对欢喜冤家。我说东来,他必说西!哪里都要与我对着干,非要一决高下才罢休。他如今说出这种正经的话,真是令我大跌眼镜,遂调侃道:“你到底是不是子阑啊?”
他哼了声:“活该你这么多年嫁不出去!”
果然是子阑。
“也活该你这么多年娶不到媳妇!”我本不过是与他斗嘴,谁知他竟怔了怔,似有心事,又垂下眼眸,与我道:“时候不早了,睡了”。

遥想九州团圆日,共赏一轮明月时。此时此刻,墨渊负手立于窗边,身侧几案上的陶瓶中插着几枝新鲜的桃花。他伸出手摸了摸那柔软的花瓣,抚触间,花儿似乎更加粉红妍丽,多像那人的脸。
这时,折颜推门进来,轻咳两声:“我这趟来带了桃花醉,可否尝尝?”
墨渊没有回身,沉声道:“好。”
折颜笑道:“呵,怎么如此痛快?昔日你可是不轻言碰酒的。”
“我有许多话要问你,不就着酒来说,岂不寂寞?”墨渊缓缓转身,问道:“当年十七,为何带着我的仙体回了青丘?”
折颜自顾自地坐下,道:“咳,就晓得你要问这个。墨渊,你可要想清楚是否真的要问,看你醒来后这一颗心一直飘着,我怕你听我说完之后,更拿不准你跟白浅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之情。”。
墨渊也过来坐下,望向折颜饮了口酒,道:“你说吧,我想听。”
折颜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来:“你那时魂飞魄散后,十七抱着你的尸体坐在若水河畔,谁都不能近身,疯了一般,一定要翼族给你陪葬……若说这样是为了救活你,也就算了,可她根本不知道你会不会真回来,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要为你保住仙身。用她青丘九尾狐一族的心头血,为你守住这个早就没有元神的仙身。”折颜言罢,喝了口酒。
许久,折颜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就是这里,就为了替你取心头血,取了后再拿碗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喂给你喝。我们寻到她时,她已奄奄一息地趴在你身畔,一手紧扣着你的手,一手握着玉碗,怎么扒都扒不开。若非她爹为她取得神芝草,她娘渡她一半修为,恐怕你醒来也见不着她了。”。
墨渊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仍是一言不发。
他是父神嫡子,从小就被寄予了厚望,而他也当真是努力,从没叫人失望过。年少时就与父亲一道征战沙场,过着金戈铁马、出生入死、踏破红尘的日子;即便手染鲜血站在权利的巅峰,内心深处依旧是波澜不惊、心如止水。二三十万年的修身养性,他早已摈弃一切杂念,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红尘间的七情六欲对他来说似是陌生,但不代表他不懂。
他怎会不知与她是何情愫?两万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情不知所起,但他也明白,万法皆有因缘,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原以为就这样维持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让自己一直陪着她,若有一天她爱上别人,他便默默守候,护她一世周全;若有一天,她心似己,她若真想要他的人,给她便是,管什么道德名声。
本以为自己勘得破、放得下、得自在,谁料两万年的隐忍,在生死面前终是情动不已,不可遏制!自己,堪就是俗人一个,哪儿来的什么自在?爱情,果然是这世间最自私的情感,那句“等我”,是他心底最深的执念、最丑陋的自私!
“十七,终是为师的自私害了你,害你在最好的年华里,蹉跎岁月。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为师放得下天下,唯独放不下一个你!”
……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3 21:07:00 +0800 CST  
深以为师父爱的太深沉,只有仓央嘉措的诗能表达这种爱的境界,楼主写不出这种感觉,很遗憾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楼主 射手hezirui  发布于 2017-12-23 21:09:00 +0800 CST  

楼主:射手hezirui

字数:224552

发表时间:2017-12-13 00: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18 13:32:21 +0800 CST

评论数:747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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