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还没有想到题目的结局改写,圆自己个墨白梦

第五十六章

凌晨,墨渊轻抚着熟睡的白浅,却没想她又忽的说起呓语来,仍是那句:“不要走……别丢下我。”看着突然从梦中惊醒的白浅,轻轻安抚,“做噩梦了?”

“是……”白浅回了回神:“我想我一直以来梦中之人……便是你吧……?!”

“……”

“是那条金龙,在梦中虽只得见一片血红,看不清你的样子,但我记得那声音,就是你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你说……”

墨渊凝目蹙眉:“说了什么?”

“等我!”

搬住白浅的双肩,“记起了?”

摇了摇头,白浅避过了墨渊满是期待的眼神,“不……不记得,只是梦,但这许多年来,便一直都是这个梦。”

想那‘等我’二字初初说起的时候,自然是照见了即将到来的分别,寄托了自己全部的眷恋和不舍,隔了七万年,没想竟在她心里已经埋的如此之深……将人抱在怀里,怀中人也安稳的任他抱着:“十七。”

“嗯??”

缓缓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像是怕稍微一用力就会碰碎她:“为师……再不会叫你一个人了。”

“……”

“不怕,睡吧。”

再次将白浅安抚睡去之后,墨渊又施法探了探白浅的状态,却始终找不到那自内向外的仙力反馈,遂为她掖了掖毯子,靠在一侧,闭目养神。

……

晨起,墨渊尝试着教白浅自行运功,可白浅却始终不得其法,只练了一会儿便失了兴致,呆坐了半晌后,便开始笑意盈盈的望着墨渊。一见便知是有事相求,那样子像极了七万年前。

墨渊只无奈笑笑:“嗯,说吧!”

白浅嬉皮笑脸的往前凑了凑:“你还真是通透啊,我只这样看着你,你便知我是有所求的,咳……那我便也不客气了,你说你我都是仙人,那……那我们能上去天宫吗?”

“你想去天宫?”

“嗯……小雨虽有规矩束缚着不得下来,然我却可以上去寻她啊。”

墨渊神色沉了沉,犹疑起来,见那日夜华闻言甚是意外,再联想起十七的眼睛,恐那婢女五百年前曾与凡人素素交恶,实不知她寻回记忆还能否善待十七,想是此番若上了九重天,怕不知是喜是忧,遂一时陷入沉默。

“怎的?不能去吗?”见墨渊闭口不言又看不出在想什么,白浅微微失落,眼睛转了转,“是否我现在的身份,不够格上去?”

墨渊又沉了沉面色。

“既如此……那便算了,其实,我也只是顺口问问。”白浅微微一笑掩去眼中的失落,看似悠闲的转出了洞外,坐在山边,哼着小调遥遥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蓝天。

墨渊却无声无息跟在身后,望着她略略失神的背影……

既然不能确定那婢女如今的心意,便不能贸然带十七上去,奈何又不忍见她明明压不住心中的渴望却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唤道:“十七”。

“嗯?”

“来。”

白浅慢吞吞的站起来,才刚转过身的功夫便发现自己已被揽在了臂中,还腾起了云:“诶?这是……要去哪?”

“昨日听闻,都城之内会有冬交节庙会。”

“庙会?你要带我去庙会?”白浅眼睛一亮,一听便知有趣,顿时将天宫的事情忘了个透亮,只挽着墨渊的手臂兴致勃勃朝下看着,眼见过了昨日的街市,又过了几片红红黄黄的林子,渐渐的,那云雾底下的繁荣便显了出来。

隐了仙气,二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处无人的院落降了下来,四下一瞧,竟是一间寺庙,想是善男信女和僧人们都哄在前殿之内,才得了这方寸的无人之地。白浅偷笑了下,正了正神色:“咳咳……这位施主,里面请。”

墨渊一笑揉了揉她的额发,随着一路走进了最前面的大雄宝殿,在蒲团外侧朝那当中佛像礼貌性的稍一鞠躬,却见白浅盯着那正许愿求签的女子,睁大了眼怔怔出神。

“我也想试试。”她回头朝墨渊一笑,似觉得甚是有趣,“这小小一签,当真能卜得吉凶通晓后事吗?”

墨渊笑而不答,见她说完便认真的学起周围人的样子,跪倒而拜,执起签筒虔诚的摇了起来。

不时那命定的竹签便跳出了竹笼,被她拾起握在手中循着标记取出签文,展开一看,却愣了愣,寻去了解签的老和尚。

那老僧的模样很是出世,未曾抬眼,却玄之又玄的轻拍着案台缓缓道着:“稀客、稀客,二位施主远道而来,快些请坐吃杯茶水罢。”

然墨渊见那桌上并无茶水,只在身后淡淡一笑,见白浅应声坐下递过了签文,那老和尚却捋着长髯不看那签文只摸了几摸,便微微摇头将签文又推了回去,思忖许久,道:“是以无常则有,常则无,女施主这签所问之事,乃是一空字,既非无常,老衲便解不得,解不得啊……”说罢码了一遍自己面前的姜黄龛布,掸了掸微尘,似桌案之前已无旁人,只喃喃的垂头捻起胸前的佛珠,不再多话。

白浅见状很是僵了僵,莫名将签文收进袖中,并未多言,只奇奇怪怪的瞧着那老和尚,稍稍一拜,便耸了耸肩随墨渊转身离开。

……

“这个……当真奇怪,别人求签……也都是这般吗?怎的他看都不看便说解不得?”

墨渊浅笑,摊手在前,“你所问何事?”

“我……?嗨……此番我委实是什么都没问,求签之时也不知怎地便脑子空空,确实忘记要求个什么问个什么,那老和尚……他,他说的倒也在理!”说罢递过了签文。

墨渊展开,见签纸上小字两列:

休言万事转头空
未转头时皆梦

眉心一跳,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又交还给白浅,“今日是凡间的冬交之节,也当是消寒祈福的大日子,这等签文小事便不必挂在心上,且出去好生热闹一番吧。”

白浅收回签文莫名一笑,心说我也未曾将这事挂在心上,倒是你的神色瞧着更是在乎一些,只抿了抿唇,微微屈身道:“是,阿丑遵命。”

墨渊一笑,二人并肩,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了寺庙。

……

数九一起,民间的避寒活动便大搞起来,街市之上码着长长的餐帐,九碟九碗的花九席,取足了九九消寒之意,更配了九人饮酒,取了‘九’字的谐音,白浅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抹了一把,不,是已经流出来了,不好意思的朝墨渊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心说幸好这样子没被瞧见。却不晓得墨渊尽收眼底只浅笑着摇了摇头,将人揽在了怀里,带到了桌席之前。

因无同伴凑不齐九人一席只得与生人同桌,不过二人倒也未觉得不自在,只你为我添茶,我为你斟酒,仿似无人在侧般偶尔递过温暖的眼神,细品这凡间的数九盛宴。

“菜肴当真是好,只这酒却如水乏味,不过是借着那么点味道罢了,实不像我当年在寨子中喝的,真是无味无味啊。”白浅感慨着,却见墨渊悄然从桌下变出了小小一罐,拆了酒封为自己倒了一盅,“且尝尝。”

“这是?”白浅仰头喝下。

“嗯……香!这是什么酒?”

“桃花醉。”墨渊小酌了一口,含着笑眼看着乐不可支的白浅。

“好熟悉的味道。”她像个孩子,弯着眉眼略略痴迷的品起了桃花醉。

……

但只一小罐桃花美酒确实满足不了白浅腹中沉睡了十年的酒虫,才没一会的功夫,这席间的酒竟被她喝了个干净,就连旁桌的人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你家娘子酒量了得!”

墨渊笑了笑,却见白浅低下了头,那面颊上的红晕,不只是因的桃花佳酿,还是因的那“娘子”二字。

……

离开餐席的二人走在街市上,看着两侧猜着寒九灯谜的男男女女,双双对对,挽着手,或是倚着肩……半醉微醺,没一会,白浅便将将倚在了墨渊身上,因未制止只是轻轻拍着,她便当是鼓励,越发放肆起来。

墨渊看在眼中,起初扯扯衣角也就算了,后面更是勾住了自己的下巴,久久都不见她有收手的意思,只道是本就欲调戏自己一番,借着酒气只越发大胆了而已,遂只抿嘴笑笑,将人横抱而起,一路避开人群停在了水畔的凉亭之中。

……

初初入冬,清冷的江畔并无游人,只偶有老翁沿江垂钓,又得三两墨客对江唱诗,不失风雅。围上毯子,圈住白浅让她在自己身上靠着,小睡了一会。

日渐西沉,墨渊却巧不巧的正瞧见她半睁了一只眼睛偷瞄自己。只淡淡一笑,佯作不知继续对江出神……不时那丫头的小指,便悄悄的,勾上了自己的。

……

相触的分毫之间,指尖似无意般的轻轻摩挲来回纠缠,却如同拨上心弦的魔音,让二人循着那似有若无的牵扯,坠入到细小的,微弱的,敏感的,朦胧的欢愉里,渐渐化开了心田,柔软了全身,也拨乱了心跳。然终是忍不住握紧那调皮的小手,攥在手心将人一提而起,抵住了额头。

见她仍不肯醒来,墨渊只唇角一勾,在眉心轻轻一吻:“十七……可想去游船?”

白浅闻言终于扮作刚刚转醒的模样,抽手出来揉了揉眼睛,仿似不知那尚未逝去的温存,却掩饰不住眼神中流出的笑意,轻咬嘴唇点了点头,“游船?好哇。”

见她如此天真模样,墨渊不禁莞尔,将人揽在怀中紧紧拥住,淡淡桃香之中,不知是平复了一呼一吸间错乱的心跳,还是被那微风吹起的发丝彻底涣散了原本就悸动着的心神。在怀抱的温软中二人都渐渐迷离了双眼,许久,才终于分开了彼此,牵着手走去了岸边,唤了那江上的船夫。

……

攀过了岸边的冬梅,二人便相倚着坐在船头,身后是老船翁摆着船桨的吱嘎之声,眼前是泛着薄雾的江面,靠在墨渊肩上,白浅将手中腊梅的白瓣一片片剥落在微漾的江水之中,侧头瞧着那渐渐远去的一只只如小舟般的梅瓣,有的浮着,有的漂远,有的被涟漪卷进了雪白的水花之中,融在一处,不分彼此。

停在江心,船尾的老翁已经沉沉睡去,小舟荡漾在湖的中心随着水纹晃晃悠悠,沉沦在薄雾的环绕里,偶有一两声鸟鸣却显得越发安静,好似这世界只此二人,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微微一笑,白浅在他肩头又蹭了蹭。

“墨渊,这样真好。”

……

不时,竟真的应了节气飘起雪来。

翩翩而下的精灵,旋转着,摇曳着,就好似二人缭绕在心间的恬淡和欢愉,在心跳声合起的节拍中,盈盈舞起。却见那缭缭泛着薄雾的水面吞没了一如梅瓣般的雪花,无声无息,不留半点痕迹。

只船头那相互依偎的二人肩上,渐渐花白。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29 07:05:00 +0800 CST  
几件事,求解惑。
1白浅是5万岁上的昆仑虚吗?她待了两w年,又等了七万年,现在是14w岁?
2夜华是7w年前出生的?现在几岁?为什么白浅说比他大9w岁?
3阿离的大名是什么?

拜谢,群早安~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29 07:12:00 +0800 CST  
嘿嘿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29 11:35:00 +0800 CST  
第五十七章

游船过后,二人又在市镇上逛了许久,买了面具,猜了寒九灯谜,一整日的庙会走完回到山洞之时,已经一身疲累的白浅却依旧不肯睡,墨渊只好挽着她,再次腾了云……

“去哪?”

……

夜色之下,幽幽珠光泛出水面,白浅看得出神“这是……?”

“青丘,这片莲池下的,是夜明珠。”

青丘没听说过,又从不知这世上竟真有夜明珠存在,一时起了兴致,三步并两步走到那池塘边上,白浅再次挽起了裤腿。

“不可,这水深得很。”墨渊摆手一拦,说着手上白光一闪,池中溅起微小的水花,当中破出一粒双指大小的夜明珠,夜色下很是亮眼,“给”。

白浅接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挂着的池水,在手中反复的看着,啧啧称奇。



“姑姑?天哪!姑姑你回来了?!还有墨渊上神?!”迷谷一溜小跑过来。

起初只当不知是谁在这池塘边要偷自家的夜明珠呢,迷谷还捉摸着,怎的没察觉有人破了仙障便闯了生人进来,近前一瞧,哪里是什么生人,明明失踪了几日的自家姑姑和还没过门的自家姑父。

一脸兴奋的含着眼泪跑了过来,激动地拉着白浅上下左右转着圈的看着,“姑姑,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好了,还是墨渊上神有本事,上次姑姑不见可是失踪了好些年呢,这次竟几日的功夫便找了回来,不过姑姑瘦了许多……可是吃的不好吗?”

白浅被他上下左右看得有些不自在,瞧了眼一旁的墨渊,见他只笑而不语,只好自己开口,“咳……这位……小兄弟,我瞧你这样子也跟我差不多年纪,怎的好意思叫声姑姑?委实是太不要脸了!”

迷谷被噎了一下,一时僵住,瞧见墨渊上神挑着眉梢似笑非笑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立时便明白过来,一副了然的神色写在脸上,“哦,不妨事不妨事,回来了便好,姑姑是这青丘昔日的东荒女君,这四海八荒都是要敬称您一声姑姑的,而且……而且,姑姑您少说也十四万岁了……别人叫声姑姑,也亏不到您的。”

别的白浅倒是听得不明不白,只那一句十四万岁听得真切,不禁咳了咳,“十……十四万岁……哎呦……这还真是……没想到。”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如在做梦一般不真实,这几日间听的故事都是万年开头的,原本也只觉得自己左右不过二十岁上下,如今竟生生长了十四万年,落差委实太大,对手中的夜明珠也顿时失了兴致,只朝那湖中一抛,眼见打起了一股水花,那点点光亮便顺着漾起的水纹渐渐沉了下去,消失不见。

对着湖面闷声想了许久,方勾着嘴角一笑,转脸对着迷谷道:“罢了,大侄子,除了你我可还有其他亲人吗?”

墨渊不忍再看,背过了身,缓缓摇头。

剩迷谷哭笑不得的慢慢解释,“……咳……这个姑姑是敬称,不是辈分,啊,不过有时也是辈分,比如凤九小殿下,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姑姑只需知道,您上头还有狐帝狐后二老,还有四个哥哥,就够了”。忽的又想起阿离,想着解释起来着实麻烦,遂挠了挠头生生噎了回去。

白浅听得云里雾里,“哦……那,他们可在?”

“他们……都在四处寻姑姑啊,想必墨渊上神也是才刚刚找到姑姑的吧。”

墨渊背着身点了点头:“嗯”

“这就是了,青丘还不知道墨渊上神已经找到姑姑了,这会人都在外头呢。”

转到墨渊身前,抿嘴一笑:“还真是只有你才找得到我啊?”凑过去好奇地问,“墨渊,因何我的家人寻不到我,却是你先寻到我的呢?”

墨渊神色如常,只一旁的迷谷听到姑姑直呼墨渊上神的名讳着实是惊了一惊,轻咳了一声稍作提醒,小心的看墨渊上神的反应,却见墨渊轻描淡写的略去一切过程,淡然答道,“那扇子,它只认你做主人。”

“哦?”白浅从腰间抽出了玉清昆仑扇,握在手中,见它渐渐便泛起了幽幽的青光,墨渊看了不解的微微蹙眉,探索的眼神在白浅脸上停留。

“难怪,难怪那日我将它打落在地它仍是飞到我的面前。”撇了撇嘴“原来竟有这样的渊源。不过这扇子倒真是漂亮,它平时也一直这般发光吗?”

“并不是。”说话间墨渊拉过了白浅的手,白色仙气再次探入她的体内,却始终找不到回应,许久才终于放下手,缓缓出了口气。

“怎么了?”

瞧墨渊只摇头又瞧不出在想些什么,白浅只得将扇子又收好,对迷谷说:“既然你说我是这里昔日的主人,那便带我去看看吧,我也想瞧瞧这做神仙时的阿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那是自然,姑姑,墨渊上神,这边请。”

在迷谷的引路下,白浅借着月色悉数将狐狸洞和几个山口转了个遍,拉着迷谷闲扯到深夜,更没放过自己收藏的几罐子桃花醉,大赞好酒,当夜索性留在了洞中,畅言果真快活莫过于神仙,饮酒罢昏然睡去。

……

翌日一早,转了几圈不见墨渊,终在那莲池边才找见了他,先转了转眼睛,拾了地上的石子丢了过去,见他依旧静止般立在池边,索性整个人颠颠跑了过去,脑袋往前一凑:“想什么呢?”

墨渊勾了勾嘴角,“睡得可好?”

“嗯,多少年也没沾过床了,若不是方才那迷谷进来唤我吃茶,我想必会睡上一整日呢。”

见墨渊只笑了笑,白浅转身轻轻靠在了他背上,捻着自己身前的垂下的衣襟,“墨渊……”

“嗯?”

迟疑了片刻,“嗯……带我……回家吧。”说完只觉墨渊身子一震,白浅缓缓转过身,“怎么?不想带我回去吗?你都带我来这儿了,我以为……”

“准备好了?”

白浅笑了笑,只将这晨光中的空气深深吸入又缓缓的吐出,娓娓而道:“……昨夜我躺在那狐狸洞中看着陌生的一切,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刚落入凡间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可是我不还是好好的过了十年么。”

衣前的飘带缠在指间,白浅缓缓垂下头:“昨夜听迷谷说了那许多话,我也知你寻我定是寻得辛苦,虽然我现在不记得什么,可毕竟我们之间的渊源是抹不掉的,不论是今日,还是明日,左右我也是要回去的,这坏掉的脑子要好起来,也总归需要些时日……”

笑了笑,白浅继续道:“若要等我慢慢想起前事,在我那山洞中,或是在你说的那仙山上,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对吗?”

转过身,墨渊凝神望着她,“是,只要你喜欢,在哪里都可以。”

白浅莞尔,扯住了墨渊的衣角,垂下头喃喃细语绕在唇间:“从前……你也是这般宠着我的吗?”

墨渊浅笑勾了勾她的小鼻子,“不害臊?!”

背过身不再看他,只盈盈缓步绕在池边,边走边道:“从前我在营寨中混日子的时候,见过不少男人虐待自家娘子,也见过不少混账的在外面还讨了小的,可更多的还是夫妻二人互不相干的,毕竟连年战祸,夫妻间见上一面也是难……可是……可是却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墨渊,谁若是做了你的妻子,当真是有福气的。”

勾着嘴角,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跟在身后顺了顺她背上的长发。

白浅一笑,表情渐渐认真起来,“所以……为何你没告诉我,我是你没过门的妻子呢?”

“知道了?”

白浅颔首,“满屋子都是喜庆装饰,想不知道也难!”随即莞尔,却故作嗔态努起了嘴:“怎么?可是嫌我丑,想反悔啊?”

苦笑了下,墨渊手中化出一面铜镜递到了白浅面前。

白浅一愣。

“看看你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

乍将镜子摆在面前,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先拿去照了照墨渊,又拿回照了照自己,再照了照墨渊,终于一把将铜镜又塞给墨渊,呆呆愣在原地。

许久才说出话来,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这……这也不,不丑啊。”

墨渊一笑,“是不丑,很美!”将人缓缓带进怀中,不再多话,腾起云,一路飞回了昆仑虚。

……

落在山门之时,折颜和白真正守在大殿中悠闲的落着黑白二子,狐帝在侧观棋品茗,凤九同狐后则在庖屋内准备饭食,一众弟子虽尚未回山,但是留守的叠风、长衫、子阑和应儿均已立在大殿之侧……

似乎自从昨夜墨渊将熟睡的白浅带回又带离之后,所有人便都知晓,白浅,即将回山了。

待墨渊牵着垂头向下的她一路缓行而来之时,她只不自觉的往墨渊身后躲了躲,错过了这众人脸上的复杂表情。然而该来的避无可避,墨渊只将她带入大殿,叠风迎了上来,微微一笑,“十七,欢迎你回来。”

这时白浅才鼓了鼓勇气站了出来,吞了吞口水:“咳……那个……诸位好!在下阿丑,就是白浅,这厢有礼了。”

众人皆是一滞。

“呵,不妨事不妨事”折颜拍了拍一旁有些起伏的狐帝,“来日方长……”

……

经过好一番初见般的介绍后,大殿中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讲述那旧日的事情,梳理着彼此的关系。一整日的功夫,白浅只觉的头昏脑涨,尚不能消化这突然朝自己涌过来的十四万年。

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默认了,原本以为会孤寂的一生,在走了一个小雨之后,没想却无端飞来了这丰富的亲情,友情,同窗之情,一时竟胸中百转千回却又憋闷难当,说不出那滋味来。加之被众人团团围着已有大半日不见墨渊,多少有些打不起精神。

眼见入夜,白浅越发烦乱难忍,只得借了尿遁趁四下无人之时绕去了不知是何处的一块层层叠叠的莲池,往边上一瘫,眼见半身的袍子都没入了水中也视若无睹,只微微扯开前襟,掏出扇子用力的扇着。

明明也是冬季,却不想怎会这般燥热,只缓缓半躺而下,垫着手臂去数那天上繁星,捋着整日来的庞杂故事。阿爹阿娘,凤九,叠风师兄,子阑师兄……还有那看起来总有那么点暧昧的折颜和白真四哥,嗯,他俩肯定有一腿。

脑海中穿插着整日来的你言我语,眼神却飘去了遥远的星河,似乎目前为止,除了墨渊,她还是更亲近那已回去云端之上的妹妹,想起她,又欣然勾起嘴角,“小雨啊,姐姐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你也可以放心了。”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30 07:37:00 +0800 CST  
第五十八章

一连三日,白浅都沉浸在快要爆炸的情绪之中,十四万年究竟有多长,不敢想,委实不敢想……!

墨渊时而坐于堂上,时而回去房中,每每去看上一眼,他不是默声不言,便是在同折颜讲话。自己却只得被众人围着,听故事!听故事!听故事!原本也是爱听戏的,没成想到了自己的故事时,却如何也听不进去。唯一欣慰的,是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只是在这庞杂的信息之中,却始终没有哪桩哪件能使她心中有所触动,包括,那被暂时搁置了的婚事……

大殿之上。狐帝狐后自然是心中有数,当年在父神留下的丹药作用下,小五的神力苏醒尚且在沉睡中用了两百年,如今要叫被封印的她自己寻找并使用这种力量难度可想而知。皆知墨渊宁可等上几百年也不愿意勉强了自家女儿,想墨渊对小五的感情,小五对墨渊的执着,几万年来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如今小五回来了,墨渊要留她在昆仑墟好生调养,既是师徒,又是未婚夫妻,也是无可厚非。待小五找回自己之时再行嫁娶大礼,对这个结果,二老皆是安然接受。只是此事商议罢,众人面上难免带着些许怅然,陷入了沉默。

只在侧旁听着的白浅,云里雾里,虽也有隐隐的伤感却不明所以,更是始终除了那藏在血红梦魇中的那句‘等我’,旁的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时懊恼,一时焦急,离开大殿之后,她寻了叠风和子阑,问起昆仑虚的旧事来。

……

隔日夜里,白浅又去到了墨渊的院落外,听到了那屋内流淌而出的潺潺琴声,渐渐心安神宁下来,整了整自己这身颇为满意的昆仑虚白衣,略清了清嗓子,行至门口,叩了叩:“师父,是十七。”

墨渊闻声抬眼,见她手捧桃枝,清婉笑靥立于门廊之下。

“师父,大师兄当真该罚,十七才走了这几日,这屋内桃花便成了这幅模样,师父,十七来为您换桃花了。”

一时间手中琴音竟错开了半调,凝滞之间忙按住了那颤动的琴弦,微锁眉心:“十七?”

却只见白浅扑哧一笑,“果然!”

说着便缓步进来,“听几个师兄说,之前的白浅便是这样的,所以我特意过来让师父瞧瞧,怎么样,我学的可还尽心?”

一时间惊喜失落此起彼伏,心绪上上下下,墨渊略略苦笑摇了摇头,深深喘息挥去了一应杂思,轻拍了拍床沿示意她过来。

“不必如此,顺其自然便好。”

说着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浅勾唇角拨弄起那琴弦来,丝丝缕缕,挥撒飘绕。

白浅委坐床沿望着他的侧脸,听着他指尖空蒙的琴音,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安静,明明琴音缭绕,却觉得此时的寝室无比静谧,而他,似乎并不欢喜,也不似在凡间那几日会同自己玩笑了。想着,便小心的靠在了肩上。

“你喜欢……我唤你墨渊呢,还是师父呢?”

琴声噶然而止,墨渊按住琴弦,单手环住她,微微勾唇默而不答。

“……对不起,哪怕我现在还不记得,可我终有一日会想起来的,你那日说你肯等我,此话可算数?”

“自然。”

素手环住他的腰背,“那便好!”

一呼一吸间,二人又安静下来,只有他温柔的手来回在她背心摩擦的一声一声。微微一笑,见那桌前的茶盏空着,白浅略生涩的持壶斟满,“师父,你早些歇息,十七先回去了。”说完,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剩墨渊微微错愕坐于榻上,皱眉看了眼那茶杯,桃花,和空无一人的门廊,长长的出了口气。幽幽琴音再次响起,却似乎诉不尽他此时心中的疑惑和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只道是这样的阿丑,有点不同。

……

云淡风轻回到自己的院子,将门速速闭好,白浅却倒在床上蒙头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声音淹没在寂静的夜色中无人知晓,只她自己在云被中摇着头。

从前不知这“师父”二字竟如千斤之重,近两日听了子阑和叠风师兄讲述昆仑虚的过往旧事,才终是了然他初初寻到自己时的眼神,那哀愁和渴望之中究竟藏了多少深情眷恋,压抑了多少炙热怜惜。

可如今,想起自己曾刺的那一剑,想起曾两次对他利齿相向,想起方才他一瞬而逝的惊喜和失落,白浅不得不紧紧咬住被角才止住那不断放大的哭声。

“我真是没用,几日了,竟什么都想不起来。”狠抽了抽鼻子,她一咬牙,掀了被子,“不行,我不能什么也不做!”

胡乱的抹掉了脸上的泪,连夜跑去了折颜的客房。

……

“折颜上神,上神你在吗?你可睡了?”

通通两声,折颜略显仓促将门打开两侧,披着件单衣,单手向下提着尚未穿好的靴子,诧异的从上到下打量了白浅一番,摇了摇头调笑道:“还当真是失忆了,不然也不见几时这么客气过,竟学会了叩门,来吧,请进。”说罢让开了门口。

白浅略略尴尬的行了个礼,踏进房中,等折颜进来坐好,又亲手将她按在椅子上,才有些不自然的正襟坐好,双手在身前来来回回的摆弄着。

折颜见状不禁锁眉,“怎么了这是,可是有话要问?”

“折颜上神,那日你说我从前有事都是来寻你的,你莫嫌弃我深夜到访,我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恢复我被封印的记忆?”眼睛转了转,又补充道:“尽快!”

轻拍了拍她:“小五啊,此事急不得,也不必急,如今你既已回到了昆仑虚,墨渊自然会护你周全……”

“不!”白浅打断了折颜,“上神有所不知……”她垂下头,思忖好久都没再说下去。

“不知什么?”

摇了摇头:“没什么。敢问上神,如何才能尽快恢复呢?”

折颜正想说话却忽的望了眼门口,微挑眉梢淡淡一笑,接着长出了口气:“办法自是简单,只要你找到体内被封印的父神之力再加以运用,很快便可恢复,但……”

“但什么?”

挑了挑眉,“但是,一来并不好找,二来并不好用,尤其对现在的你,要学会去运用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说,此事急不得!”

“我不怕难!我只怕……”她没有说下去,只顿了顿转了话锋,“那该如何去找呢?又在哪里找?而且,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才是父神之力?”

缓缓叹气,“哎……这……说来就话长了。”

“上神!”白浅起身,看架势是要向折颜行大礼。折颜连忙上手拦住,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五……你这……哎,罢了,若要从头学起,也不是件短时间内就能学得会的事情,当然,若有机缘,你或可找回当初的感觉,说不定很快便能恢复,倒也不妨试试。”

“好,上神且说,应该怎么做?”

……

折颜埋头与白浅详说了一番,又列了调息运气的经书,着实写了好一阵子,共计三百二十卷,交给了白浅,才终于见得她笑逐颜开。狠狠向折颜鞠了个躬便欲出门,又被折颜拽回,“别急,这些书你一时半刻也看不完,需得懂得循序渐进,多问问墨渊,他不仅是你的师父,还是你未来的夫婿,这些事情你请教于他,是最自然不过的。”

“另外,你也不必唤我上神,听得我浑身别扭,且叫折颜或者……咳……或者老凤凰吧,你自在些,我也自在些。”

“好,我知道了”白浅将手中厚厚的书单握紧,朝折颜天真一笑,“谢上神,呃……折颜我是说,嗯……多谢你……我,我先告辞了。”别扭的说完,便抿着笑意推门而去。

见那身影离开,折颜挑着眉梢倒了杯茶,往前一推,“从前只知你不近女色,倒不想竟有两下子,才这区区几日便叫她这般死心塌地了……”见那门口之人已随白浅而去,只好将推出的茶杯又收了回来,自讪道:“你不喝,也别浪费了。”

……

墨渊隐着身形一路追着白浅来到藏经阁,见她持着烛台,不得法的四处绕着,几圈下来仍一无所获,将那书单展开铺在地上,然后就愁眉苦脸的往地上一躺,双手盖住了眼睛,长叹了一声,“哎……到底该怎么找啊。”

原本冰凉的地上,却忽的一阵暖意,白浅猛地将手拿开,却见自己在墨渊怀中,“诶,你……?哦不,师父。师父你怎么??”

“我什么?你以为为师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小心思……?”

墨渊不再说话,一路将白浅抱回了自己的寝室,将人放在床上,却见她不习惯的一滚而下,退到了一边,微微垂头向下,眼睛在室内四处瞥着。

“怎么一回来,胆子却小了?”墨渊只好将人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身旁,轻轻抚着背后的长发,看着她故作若无其事的小模样,微微心酸:“十七……记忆的事,顺其自然便好。”

却见她忽的红了眼睛,狠狠摇了摇头“不好。顺其自然不好!”

说罢忽然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抱住,略略抽泣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对不起,我会尽快想起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等太久!一定不会!”

说完迅速在脸上亲了一口便跑了出去,在门口扔了一句,“不必跟着我”就消失无踪。

墨渊摸了摸脸上的余香,却莞尔一笑,缓步跟了上去。

……

通的一声倒在自己榻上,白浅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掏出那长达三百二十卷的书单,一边皱眉一边啧啧而叹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看了两遍,狠狠按了按太阳两穴,又重重揉了揉眉心,长长出了口气……沉静许久,却忽的露出笑容,对着身侧窗外的半轮明月,渐渐出神。

似乎已不再犹疑,只坚定的,欢喜的,充满期待的对着空气说道:“我不会叫他等太久的,绝对不会!”

合上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缓缓勾起了嘴角,将被子盖住了自己绯红的脸颊,呼吸渐渐平缓,睡着时,那甜蜜的笑意还抿在粉红的脸蛋上。

此时墨渊才显了形为她掖好了被子,又在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落下一吻。

坐于床边,借着朦胧月色看着她紧紧握在手中的书单,看着她缓缓上下起伏的胸口,看着那偶尔会微微一颤的卷睫,看着那红润柔嫩的两片小嘴,看着看着,便涌上一抹及其热烈的感动,禁不住俯下身,轻轻的吻了过去。

同一个人的两次倾心相待,他如何才能不负此心?

轻柔的触碰没有将她唤醒,却叫他越发痴醉沉迷,只久久停在唇边留着分毫的距离不愿离去,轻轻嗅着她呼出的温香气息,渐渐乱了心神,愈发想将这熟睡中人紧紧拥在怀里,如旧日般沦陷在混着桃香的亲吻中。

面对这个比从前懵懂,比从前认真,比从前更需要自己保护的白浅,墨渊隐隐觉得内心有一份比从前更温热的东西渐渐要压制不住,却将喷薄欲出的浑身力气用来攥紧了身侧的锦被,许久,那炽热的冲动才渐渐散去。

敛着夜色星辰深情的望着她,既知未来会许她一个圆满,也许自己一个圆满,他可以等……

寂静的夜色里,他释然靠在她的床榻边,合着双眼,陪着她,等着她,等她醒来。

不知不觉一抹温柔的笑意爬上了唇角。原来,在无声的岁月中,在过去的一个或无数个相似的月影下,她也曾这样安静的,陪伴他,等待他。等他醒来。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1 07:46:00 +0800 CST  
嗯呢,实话说我也觉得慢了些。其实也知道大家嘴上说小日子很好但其实更喜欢看有起伏的剧情,我自己也是。而且好像自从开始进入甜蜜小日子阶段就看的人越来越少了……泪……不过桃子目前很享受他们俩个重新开始的这个过程,毕竟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倾心相守,还是不论走多远,都不要忘记这颗初心。。。如此,就没得必要着急去攀上顶峰,想起一切的白浅和没有想起一切的白浅,一样和墨渊毫无保留的相爱着,不管转换多少身份,忘记多少事情,依旧掏心掏肺,也不一定大婚了,排除所有障碍了之后的相守才是圆满,此文里的墨渊也会慢慢意识到这一点,懂得享受当下。。。另,很多地方不是不能一笔带过,一年后,他们渐渐如何如何,谁和谁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之后谁弄死了擎苍,谁干掉了东皇钟,谁和谁总结同好……然而,很久以前桃子就说了,这段小日子,是我唯一能省掉,但不想省掉的,就当成是拆开来的一个一个小故事看,陪他们一起相爱,这样不好么,,,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1 10:24:00 +0800 CST  
还有,我确实是很磨叨,故事讲的确实慢,先承认错误,再屡教不改吧……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1 10:25:00 +0800 CST  
第五十九章

昨日夜里竟然没有梦见那血红的迷障,白浅神清气爽睁开眼睛,腾地翻身起床,气势满满的抻了抻筋骨,想是要学习解封体内的父神之力了,待找回自己便能圆满了他,故而莞然一笑,莫名的开心起来。

然而待洗漱罢一出院子,却被吓了跌了一跤,“我的……老天爷,这……?!”

好似那天尽头的五指山一般,她看着堆砌而成的几摞书卷,再看一眼那正站在‘山’后浅笑的墨渊和叠风,狠狠咽了咽口水,揉着膝盖飞身转回到房中,“没睡醒,没睡醒,定是没睡醒。”借着那盆中的冷水又扬了些许到脸上,狠狠一甩,再转出门外。

“啧啧。”摇了摇头,顿时蔫了下来:“在书单上怎的我就没意识到这三百二十卷书,竟会有这……这么多!?”拍着脑门“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墨渊一笑,“左右不急,循序渐进,量力而为。”

白浅嘴角一抽,总觉的他的这幅样子有借着折颜惩罚自己私自与擎苍大战的意思,“是啊……渐进,渐进……这定不是一口能吃完的白薯……估计,少不了得吃上几年了。”

墨渊又是一笑,指着最左侧的一摞:“从这侧开始,需得由浅入深。”

“咳……好,没问题。师父说的极是!倒是劳烦师父还特意帮我都寻了出来又分好了层次,还真是……真是尽心啊。”

缓步过来揉了揉她的额发,好笑看着她:“既然你预备为了为师努力解封自己,那为师自然是要相助于你的!”看她耷拉着脑袋,又问:“怎么,后悔了?”

没想他竟然瞧出了自己的心思,脸红了红,有气无力的道,“不后悔,自然不后悔,不就是读书么,从前又不是没读过,说不定念着念着就想起来了。”

墨渊挑了挑眉,“小十七今非昔比了,定以为自己当初是个笃学好问的好学生。”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些书,你的师兄们定是都念过了,你啊,还真不好说!”见白浅一脸错愕,笑了笑,牵着人回到屋内。

叠风目送二人离开,憋着笑频频点头,唤着身侧的小仙童:“来,接着搬。”

……

按照墨渊的指示白浅盘膝坐好,循着第一卷书册上的记载,在墨渊的指点下,白浅开始学习穴位和经络的位置和通道,稍后配合着折颜说的运气法门,她尝试着在体内找寻那一丝与众不同的热流。

……

一整日的时间在专注的学习下飞速而逝,她全神贯注的摸索在身上游走的气流,找寻那使之通达的诀窍。显然她是上手很快的,较墨渊想象中顺利许多,穴位经脉记得很好,气息也找的很准,墨渊自是欣慰,这样子,甚至是她初入师门的那两万年里也从未有过的卖力和用心。

在一整日你讲我听,你教我学的不断重复中,二人始终心无旁骛,哪怕偶有的肢体接触也都没能在彼此的心海中拨起一丝涟漪。却在练习结束放松下来时,白浅方才意识到自己正对坐在墨渊面前,两人的距离其实很近,膝前的衣襟已搭在一处,彼此伸出手臂便触的到对方的肩。

此刻他正闭着眼睛专注的打坐,呼吸均匀,睫毛会偶尔微微一颤,那菱角分明的轮廓和曾经在山洞中吻过自己的双唇,看着看着,她不禁脸红起来。

垂下头,却忽的想起了被推迟的婚事,看着自己练习了一整日也没能掌握基本要领,更对那所谓的父神之力毫无感知,几日下来又对过往的事情没得半分印象,在自责,失落,还有急躁中,不禁想到前日夜里他一闪而逝的惊喜和失落,想到若自己继续不争气下去,恐会让他失望,胸口竟掠过一丝抽痛。

“怎么了?”墨渊缓缓张开眼睛,微微蹙眉。

“?”

“因何而心痛?”

不可思议的往后靠了靠:“这……你也知道?”

“自然。”

“虽说是神仙,可这也太神了?!当真能通晓一切?”

墨渊一笑,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胸前,“是因为这个。”

白浅一愣。

墨渊却忽然察觉到手心之下她渐渐快起的心跳,似乎要冲出一般,眼见对面之人已绯红了脸,他不禁勾起了唇角,“十七……?”见人呆着,胸前的手不禁温柔的动了动,缓缓俯身蹭了蹭她的小鼻子,见她没有抵触反而一副娇羞垂了下头,只勾住她的脖子往前一带“抬起头”。

似是命令,似是咒语,只迟疑了片刻不到她便颤着睫毛缓缓将那红透的脸仰起了点,凑近了他。心中一动,他合上眼睛停在她耳畔想问句什么,或许是征求,或许是确认,却终是在心里听到了她的答复,毫不犹豫的将人往怀中一带,如过去一般,吻了下去。

由温润到炙热的蜕变中,他却隐隐察觉自己不像从前那般能克制得住愈演愈烈的冲动,心中的热流似喷薄的岩浆般一旦燃起便难以压制,此刻只觉的浑身的热浪即将要把自己点燃烧尽,只想在她身上汲取那清澈如水的温柔,融解自己胸中烧起的火焰。

深吻之下,那停在胸前的手更是早已脱离了控制,探了进去,越来越深,在她胸前微微凸起的伤口上本能般的来回抚摸,越来越用力,直到她渐渐受不住,嘤咛了一声,“墨……”

怎能允许她还有开口说话的余地,才刚吐出一个字,那唇便又被封死,抽尽了所有空隙,在融合的窒息中大脑一片空白,越吻越深,越吻越接近失控的边缘。

直到她的手也环住了他,无意识的去解他的腰带,他才忽的一惊,竟发现自己已将她如花苞般的前襟层层打开,胸前的旖旎似花蕊般绽放眼前,让人看得呆住。连忙慌乱的合起衣襟,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混乱的呼吸中他皱了皱眉,“十七……”

“……”白浅迷离着双眼倚在肩头,双手尚微微颤栗的环着他,停在那已经解开的腰封之上。

“我的小十七……”

“……”靠在肩上,她涣散的眼神游离在柔腻的空气里,依旧在刚刚的温存中沉沦着不愿醒来。

……

紧一点,抱得再紧一点,许久墨渊才将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却又没忍住和她亲昵的抵住了额头,吻上了她的眉心,“十七。”

“嗯?”

“关于婚约……”

“我知道。”

“……”

“你,不想我……我有所缺憾,是吗?”

“嗯!”

“我懂。”抵着额头,她也蹭了蹭,依旧迷离的双眼微微弯起,嘴角也俏皮的向上翘着:“我会努力的……不论你是师父还是墨渊,待解封记忆,待我又能站在你身边,你便娶我过门,可好?”

如何能不被这倾心之言所动,墨渊点了点头温柔的蹭去她鼻头上的涔涔汗珠,手环在脖后将她再次向前一带,还想吻她,还想亲近,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像是能将自己全部的神魂吸引进去。只得盖住了她迷离的双眼,不敢再看她眼神中流露出醉人的渴望和痴恋,只与她发烫的脸颊久久的贴在一处……

不禁笑了笑这像是突然年轻了的自己,深深喘息,转换了话题:“稍后,为师会同折颜闭关一阵子。”

“因为,那个法阵吗…………?闭关的话?要多久呢?”

“少则一月,多则两月。”

“这么久……那我能去见你吗?”

轻抚着发烫的小脸,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若是想我,随时可以寻来。“

“我没有想,我就是……”

捧住面颊,吻上了她的额头,“若是不想,便好生看书!”

“知……知道了。”

……

痴恋中男女的耳边细语和温柔环抱一直持续到深夜,墨渊才将她安抚睡去,撤了法障,瞥了眼不知是谁放在门口的饭食,淡淡一笑,缓步回房。

……

次日晨起白浅继续在墨渊的引导下学习控制内息并找寻在体内隐藏的父神之力,在熟记心法和流程之后,墨渊在侧陪伴了三日,待她渐入佳境,便随折颜一道在洞中闭关修养,共同修补受伤的元神。

彼时狐帝狐后一行也离开了昆仑虚。闭关的第二日,一众弟子又纷纷回到任上,热闹了几日的昆仑虚又恢复如常,只子阑每日云淡风轻的带着应儿学道法、习剑术,夜里却始终抱膝独坐不得安枕;叠风继续整理那似乎永远也理不完的藏书,长衫也一如旧态,细心料理昆仑虚的日常琐事。

日月交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白浅已同这留守的几人熟络起来,有时会加入到应儿道法的学习中,子阑叠风每每见到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总是忍不住调笑一番。

“小十七转了性子,如此好学多问的样子简直快不认识了。”

“到底还是师父有魅力,为了嫁人,小师妹这也是拼了。”

调笑过自然是免不了一番追打,然而白浅毕竟没功夫在身,即便不用法术,子阑叠风长衫她也是一个都追不上,只一个应儿不仅是晚辈还是个娃娃,便成了她专属的软柿子,一经捏起,便停不下来。

这日,白浅被运气调息的心法折磨的几近发狂,索性将书卷一合,今日不练了!

可还不到随叠风师兄同去看望师父的日子,只得在昆仑虚中寻起应儿来,绕了几圈都不见人,只讪讪的转到墨渊的院子前。

这还是她自回山后第一次独自来此。推门而进,一股熟悉的清香沁入心脾,让她莫名心安,而那桌上的桃花却已破败不堪,这才忽的想起自己既然回来了,这便是该由自己来做的事情,显然是疏忽了,心说幸好没叫师父瞧见,不然又要生出些失落的情绪来。

将那桃枝取了出来,又扫了扫桌上干燥的花瓣和地上的尘土,心里讪讪念着,“就算我回来了,大师兄也该过来打扫一下啊,就算不打扫,也该提醒我一下。”

似是在埋怨叠风,却更像是在埋怨自己,坐在床沿,白浅仔细打量起这间并不大的屋子。

柜上列着什么书,衣箱里存着怎样的衣装,古琴一般摆在哪里,轩辕剑喜欢待在何处,墨宝一般怎么储,茶具又该如何摆放……白浅在房间中细细的摩挲着,抹去了屋内的尘,也将这一一细节记在了心间,自然,也不会放过那挂在墙壁上的一幅水墨:逍遥剑舞花浅影,风流弦赋虞渊鸣,夕阳下,男子抚琴,女子舞剑……

瞧着那左右相对的‘渊浅’二字,白浅便撇起了嘴,她自是见识过墨渊抚琴的功夫了,想这画面定是从前自己同他在一处时的写照,一时竟吃起自己的醋味来,还真是酸!当下便冒出个念头。

我要学剑!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2 08:29:00 +0800 CST  
下几章会出现阿离的一些桥段,悄悄问一下,有多少小伙伴是能接受他每个月来昆仑虚住5天的?不能接受的顺便说下理由,给桃子参考一下,谢谢~~~~~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2 17:03:00 +0800 CST  
第六十章

因吃了自己的醋生出学剑的念头,白浅转身出屋,果然,在停着仙鹤的灵台边,找到了那师徒二人,竟然连大师兄也一并躲在了此处。顺了顺气,她端起了一副求人的架势,堆着笑意一溜小跑到了子阑身边,往人身上一靠,摇起了手臂。

“子阑师兄,你平日里教应儿舞剑,我瞧着也是辛苦,不若十七来助你吧。”

“别别别,你还是有话直说吧!你这样子我怕得很。”子阑连忙推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白浅,朝一旁的叠风苦笑着耸了耸肩,叠风好笑看着,清了清嗓子:“来,应儿,到大师伯这儿来。”

应儿轻快应了声便颠颠的跑了过去,头也不回的笑嘻嘻跟着叠风走了。

“大师伯,咱们回去藏经阁吗?昨日里理出来有关阵法入门的书册好像还没有分类完全呢。”

叠风揉了揉应儿的头,“好,正好顺道躲一躲。”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

白浅子阑各自白了眼那走开的高矮二人。扭过头白浅又是一副可怜兮兮:“子阑师兄,那我可不跟你客气啦,听说咱们的剑术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的,是不?”

“嗯”

“我俩一同入学,在剑阵中位置相当,所学的招式也该是一路的,对不?”

“嗯”

“咳……你看,如今我也是想不起来那剑究竟怎么个耍法,子阑师兄,师父还有些日子才出关呢,这点小事我也不想麻烦他,反正你也要教应儿,不如……顺便也教教我吧。”

“教你?”子阑上下打量了白浅一番“我可不敢!”

“有什么的?如今我只是不记得了,若要捡起来,当是十分容易的。”

“这不是容易与否的事情,而是……“

“是什么?”

子阑一笑:“这刀剑无眼的,又不像从前,万一要是不小心给你磕了碰了,我担心师父怪罪啊,毕竟……咳咳,你可是未来的……”话没说完,人已跑远。

“哎你别走啊”

“子阑师兄”

白浅朝着子阑跑走的方向喊了几嗓子,接着追了过去。

……

没有功夫在身,从灵仙台到大殿竟追了将近一个时辰,累得气喘吁吁,却始终不见子阑影子,想是又不知道躲哪去了。垂头想了片刻,索性折去了藏经阁,果然,在那里撞见了应儿和叠风。

届时二人正无比默契的配合着,一人负责审阅,一人负责分类,十分专注,白浅立在门口许久那二人都未曾察觉。

“啧啧,大师兄啊,应儿这一板一眼的性子哪像子阑师兄,倒像是你的徒弟呢。”

叠风这才一抬头,嘿嘿一笑,“怎的又跑到这儿来了,你啊,还是好好学习调息吧,早点恢复比什么都强!”

“我当然知道啊,对了,大师兄,借你小徒弟一用。”

叠风愣了一瞬转眼看了看应儿,摇头道:“也难怪,这一辈里就这么一个入室弟子,都被我们几个抢疯了,前日还见她跟着长衫料理杂事呢,再这么下去应儿莫不是要累坏了。”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十七师叔叫你,你便去吧。”

“是”应儿放下手中的长卷“大师伯,这个先放这儿吧,夜里弟子再过来理。”

“无妨,且去吧。”叠风接过书卷瞧了瞧,不再理那二人,自己继续整理。

……

“弟子拜见十七师叔。”

白浅扑哧一笑,“看你这礼数周全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你那师父了,来……”说着勾住应儿的肩,二人渐渐走远。

“之前我见你耍剑已经学得有几分意思了,可我瞧着还有几个地方不大对,你再来耍耍,我帮你看着,略略指点你一下,可好?”

“好哇,应儿求之不得呢!”孩子笑逐颜开,说罢手中化出三尺长剑,人不高,那长剑在手难免显得突兀了些,在白浅的面前,笨拙的舞了起来。

……

“慢点!”

“对,这招好像不对劲,你再来一遍。”

拄着下巴,白浅仔细的看着,生怕哪个动作给漏掉了,不时手上也跟着比划两下,一个时辰过去,即便资质平平的应儿也瞧出了这十七师叔的真正意图,索性停下了手,“十七师叔,弟子方才初学半月上下,许多地方也是记得不清不楚,你若是想学,何不请师公相问,或者请师父也无不可啊。”

白浅撇了撇嘴,既被瞧了出来也无需再做掩饰,“还不是你那师父不肯教么,你师公如今闭关尚有些时日才得出来,只是这等小事,哪个好再去劳烦他,应儿最乖,十七师叔同你一道学,搭个伴,你说可好?”

应儿一笑。却听旁边子阑突然闪了身出来,厉色道“不好!”

一看叠风也在,想是又来看热闹的,白浅脸上挂不住,“你们真是的,左右不过是同门师兄弟切磋一下,竟这般扭捏。”

“呦呵?走失数日脾气见长,既是切磋,那便来吧!”说着子阑手中长剑一晃,微光轻曳顺在雪白衣襟之侧。

“来就来!”说着白浅起身夺下了应儿手中的铁剑,循着自己之前的笨拙办法舞了个花出来,险些划到了应儿脸上,好在被叠风往后一拽才躲了过去,二指夹住白浅伸向前面的剑刃,转头对子阑道:“胡闹!十七这样子你便随着她了?”

“既是她求来的,比一比又何妨?”

“十七想学你教教便是,左右她之前同你学的是一路的,招式她如今想不起来,可那些步法节奏早都是入了心的,说不定一教便都想起来了,到时岂不省了师父他老人家再费心神?”

子阑撇着嘴拄着手中长剑往边上一靠,“让我教她?啧啧。”摇了摇头。

“行了子阑,我说的,一个也是学,两个也是学,”说着把应儿和白浅往前轻轻一推:“从今日起,这两个你便一并教了吧。”

“真不行!”子阑严肃起来,“一个应儿已经叫我应接不暇,大师兄你又不是不晓得,当初我俩记动作和走位的时候也是着实花了些功夫的,可你看……这两个……”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扫了眼这二人,一个资质平平,一个无法无天,实在无奈,转眼瞄了下叠风,忽的灵珠一转,“大师兄……诶,要不你也别闲着了,左右应儿才刚开始学,我分你一个,成不?”

应儿愁眉苦脸看了眼叠风,可怜巴巴的对着子阑念叨:“师父……”

“不妨事,之前我还见你跟着长衫师兄理杂事,跟着凌玄师兄学占卜,如今这剑术交给大师兄来教,我看也正好。”

“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叠风连连摆手。

“师父……大师伯……”

揉揉她的头,“看给这孩子委屈的,你们两个大男人真是的,此等小事还犹豫起来,走,应儿,咱不认他们了,往后你便是我的弟子。”

“啊?!”应儿看起来更委屈了。

摇了摇头,叠风将应儿拽了回去,“你教???!罢了,那还是我来吧!一个小十七已经够受了,再来个小小十七,这昆仑虚还不被你俩闹翻了天了。”想了想,叠风又道:“一同学心法,到招式的时候各自分开,私底下你们俩还能切磋讨教一番,也是好的。”

子阑长出了口气:“哎……果然啊,不管是七万年前还是七万年后,哪怕被封印的死死的,这昆仑虚上上下下也没得哪个是扭的过这小十七的。罢了罢了,那便这么定了,明日某时起,每日两个时辰,练剑!”说着将应儿又拽了回去,二人走远。

剩白浅朝叠风得意的嘿嘿一笑,欢快的跑开。

……

转眼墨渊同折颜闭关已超过了一个月,白浅每日醉心运气和剑法,功课上倒也不曾疏忽半分,更养成了每日去墨渊房中更换桃花的习惯,可眼见错过了二人初初定好的‘十二月初二’,白浅,却浑然不觉……

又半个月后,她才渐渐焦急起来,说好多则两月,如今日子也快到了,一颗心上上下下,竟连读书习剑也渐渐不能专注。只是确实如叠风所言,她捡起剑法着实快得很,同比之下应儿便显得更加笨拙,好在叠风耐心的一一教着,倒真当是自己的徒儿一般,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

“来来来,比比看是你师父教得好,还是你大师伯教得好。”

应儿好不无奈:“不是大师伯教的不好,是十七师叔你学的委实太快,而应儿又过于蠢钝……”

拉着应儿一连三日,日日比剑,应儿渐渐应付不来,奈何白浅虽学得快,但如今的这两下子却照几个师兄差的太远,只得同应儿一道比试。

这一日也是一样,二人在大殿之前的空地上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两组动作,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有时剑脱手落地,有时又不小心划开了对方的袖袍,可二人却不知哪来的劲头,较着劲,一直坚持着。

……

正专注的比划着,那由远及近的一声‘娘亲’叫二人同时一愣,手上动作停下,齐齐朝远处看去。见一黑一白一绿,两高一矮,三人缓缓走来。

才一愣神的功夫,那不大点的淡绿色一团,已经奔了过来。

白浅摇了摇头,“又是来朝拜的,走,咱们去后山吧,我就说嘛,这大殿人来人往的,不得清净。”话没说完拉起应儿就走,才五步不到,自己的腿就被捆了住,低头一看,正是那圆滚滚的一团绿色,糊在了自己腿上。

“娘亲……阿离想你。”

“这……?”白浅连忙看看应儿,应儿快速甩了甩头。

又看向一旁,着实是吓了一跳,“诶……你……怎么……长得……?”

赶紧又看向应儿,应儿依旧狂甩头,“我也不知道。”

“大师兄二师兄子阑师兄,快出来迎客啦!!!”没规没矩的朝内大喊了一声,喊完便拖着腿上的阿离往前挪着,是夜华给伽昀使了个眼色才将阿离抱开。

引着几人坐好,白浅学着叠风之前所教,回身一拱手:“三位贵客来的真不是时候,家师正在闭关,请在此处稍坐,大师兄即刻便到。”说着倒了茶水摆在几人面前。

“娘亲这是怎么了?”

白浅奇怪的看了阿离一眼,当没听见,甩甩头走开。不时又被叠风牵了出来,“太子殿下,十七她两个月前才回来,这会儿……”指了指脑袋“中间有些曲折,有些事情没想起来,莫怪莫怪。”转头对白浅轻声喝道,“老实坐下。”

白浅无奈挨着叠风往边上懒散一坐,好大的不乐意,原本还有一个时辰的剑法没练,稍后还要背书、运气、寻神力呢,这陪客人的功夫,眼见那些事情又要耽误了。须知这每日的事情排着队的找自己,稍有遗漏隔日都是要一一补上的,哪有时间陪闲人,想想便气不打一处来,白了眼前面的三人,垂下眼,端起茶盏自顾自的喝着,将不满的情绪毫不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心不在焉又一脸满不在乎的旁听着叠风同几人详述自己的事情,直到那句“阿离是你的亲生骨肉”才甚是不雅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忙的拿袖子在前面擦了擦,又抹了把嘴,哭笑不得:“这可做不得玩笑!”

叠风凑近了点,低声说道:“看样子……是真的。”

“真什么真?若早有了孩子,师父为何到现在都没娶我?”

叠风一脸尴尬,这话,是没法往下说了。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3 07:32:00 +0800 CST  
第六十一章

自打在大殿上听说自己有一颗沧海遗珠,竟还不是跟墨渊生的,白浅便在心里猛对自己插刀,痛啊,恨啊,当下便怀疑起来,“我竟是这么混账又没心没肺的一只喜欢四处留情的九尾白狐!?”

事情还未说清楚,那人已灰溜溜的借着尿遁逃离了大殿,独自在昆仑虚里面转着圈,最后来到墨渊闭关的山洞,数丈开外跪倒在地反复磕着头,“面对这样的白浅,墨渊,你竟还愿意等下去……?!”

泪水连珠打在地上,她心中真真儿不是滋味。

半个时辰后,左思右想不安心,带着满腹疑问,白浅厚着脸皮迈着略略沉重的步子寻到了夜华,将事情经过,问了个透彻。

……

一席话毕,白浅很是伤神,没想自己竟和他的胞弟有过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委实不敢想自己背着墨渊在私底下还惹了多少情债,好在眼前这一个也算容易处理,大不了一股脑的赖到那百余年前的情劫身上。当神仙,嗯……还是有些好处的。

意味深长了品了品站在自己面前同墨渊生得一般无二的夜华,白浅的手指在腰间的玉清昆仑扇上停着,伴着沉思,有节奏的一叩一叩……

二人对视良久,总觉得这看似平静的小眼神里始终揣着那么点哀怨,好似在哪见过,终于,白浅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了然的淡淡一笑,安慰的搭上了夜华的背。

“哎……兄弟,这些年……也真是苦了你了,我代过去的自己,向你道歉。”

夜华眉心一皱,嘴角也抽了一抽,有些抗拒的微微向前一动:“叫我夜华吧。”

被躲开了手便又追了上去,厚着脸皮搭在人肩上:“好,夜华……咳……这当年的事情吧,都是我不对……想也知道我是因你与他生得相似才同你在一处的,这占了你的便宜还抛弃你,我也很是愧疚……”

见他面色越来越冷却没说什么,白浅也品不出个味儿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道:“不过……这情劫吗,过了便算了!你想啊,若日后你也历了情劫,总不希望那债主追上门来死缠烂打,对吧?咳……何况,我同你兄长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这感情之事勉强不得,大家都是神仙,又是亲戚,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点说清楚也是好的,你说是吧?!”

夜华紧缩眉心,轻叹了一声,“或许吧”。说完便让开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那好似对待晚辈的动作和她对这段旧事的理解让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不错,不错,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的人,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关于阿离……夜华君可有什么想法?”

“……”

见人只瞥了自己一眼却不说话,气氛渐渐沉闷下来,白浅有点不自在:“……咳咳……怎么刚夸了你句爽快便不言语了?这样,既然你说是我师父同意你带阿离过来的,那咱们便立个规矩,你看可好?”

“你说。”

“嗯……”白浅迈开步子在他面前徘徊了许久,扶额想着,筹划着,回忆着,不时会瞥上夜华一眼,半晌过去终于点了点头,转过身抿嘴一笑:“从这会儿开始,让阿离每逢双月便过来住上五日,到月末再让那随从将人给你送回去,也免得你来来回回的跑……我知道,你是九重天的太子嘛……”

说着白浅向前拱了拱手以表敬意:“既是太子殿下,那定然是周事缠身日理万机的,像接送孩子这等小事,哪还好意思劳烦你呢?对吧!”

夜华默了默,缓缓点了点头。

白浅见状一笑,“好,好!见你如此我便放心了,你既是阿离的父亲,又是我师父的胞弟,还是九重天上有头有脸的神仙,来日我同你兄长大婚,定是不会忘记请你吃杯喜酒的。”说完定神瞄着夜华的反应,见他只沉默了片刻便礼貌的回了个礼,道了声“多谢”。

白浅不禁咧嘴一笑,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勉强收住笑意,摆出了十分愧疚的神色:“啧啧……看你这么善解人意又肯体谅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若不是我已同你兄长有了白头之约,定会念在旧日恩情,好生照顾你的……”

见夜华唇间挤出了“不必”二字,白浅甚是窃喜,缓缓道:“好,那……小阿离的事情,便这么说定了?”

夜华点了点头,沉着面色闷声不语,再次抬眼看向白浅时,却见她已抽出了玉清昆仑扇展于面前,一如昨日般轻抚着绸面的昆仑仙山,却不复旧日温情,只夹着丝丝凉意对自己道:“我瞧着天色尚早,夜华君也不必急着回去,若不嫌弃,我可以陪你在这昆仑虚上转转,等入了夜,再回天宫吧。”

夜华怅然,唇角冷冷一勾:“不必了,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见白浅没有丝毫挽留,脚下步子仍是僵了一僵,背着身对白浅道:“请……善待阿离。”

“那是自然!”对着夜华离去的背影,白浅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见人已经走远,才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十分感慨的长叹了一声。

“哎……这领着孩子来认爹的小娘子以前倒是见过不少,领着孩子来认妈的倒是头一回见,这太子殿下,还真是痴缠!”

忽的想起那九重天三字,猛然想起了小雨,想去问个近况,却早已不见人影,想因为这等事情再把这讨债的寻回来实属不智,只得作罢。

回到大殿之时,那夜华君果然已经离开,留了那个名唤伽昀的小仙在侧陪伴阿离。招了招手,白浅唤来了阿离,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才道:“咳……小阿离,每两个月来此同娘亲住上五日,你可欢喜?”

阿离笑中带泪已扑在了白浅身上,“欢喜!欢喜!阿离求了好久才征得父君同意来昆仑虚的,娘亲放心,阿离在昆仑虚定会听娘亲话,绝对不会闯祸的。”

“咳……乖,乖!”

乍多了个孩子一时间很难习惯,只不知是不是因着那么点母子天性,却始终是亲近的,嘴上磕磕绊绊,手却十分自然的摸起了他的头。忽的瞥见那伽昀小仙,也不知打哪来的气性:“这位仙官想是也累了,就别跟这儿站着了,住处已安排妥当,回去好生歇着吧。”

说完便揽着阿离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孩子抱起往床榻上一摆,自己蹲在他面前拄着脑袋看着,一时心中百味,也是难说清楚是甜是苦。可阿离的心里定是甜的,她从前见过不少这样的孩子,有爹没娘,有娘没爹,甚至没娘没爹的,在那个常年战乱的地方,这样的孩子比比皆是,往往早夭,更没哪个会如此爱笑,显然那太子夜华是将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这孩子身上了。

沉默对视了许久,白浅终是妥协的笑了笑,摸着阿离的头,“小阿离,娘亲失忆了所以才没记得你,你可会怨我?”

阿离潸然,用力摇了摇头,“阿离知道,不要紧,阿离反而觉得娘亲更亲近了。”

白浅一愣,拉着阿离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怎么会呢?”

连忙点了点头,“是的,娘亲从不会留阿离在身边,都是叫阿离跟着父君的。”

“是吗……?”白浅神色略沉了沉,眼中却好似多了点什么,向前倾了倾试探的将孩子轻轻环在怀里。

“会更喜欢失忆之后的娘亲?阿离……你还是头一个呢!”

……

抱了许久,渐渐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如墨渊一般,让人心安的味道,白浅微微一笑,可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了眼窗外,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天色还早,娘亲今日也不做功课了,阿离同娘亲讲讲从前的事情吧。”

“从前?”

“嗯,讲讲我们之前都会做些什么?我会带你玩什么?会做些什么特别的吗?会不会……给你讲故事……之类?”

垂眼想了想,小小的孩子却忽的掉下泪来:“阿离有听娘亲讲故事,还有娘亲带阿离去过一次蘑菇集……别的,便没有了……”

“这样啊……”微微锁眉,白浅见了也是心酸,实不知自己之前是怎样的。自打回了昆仑虚,所见之人都会将彼此的关系和相处的前事说个清楚明白,是亲是疏一见便知。

可这个孩子着实令自己为难,明明也是亲近的,却不想自己当初为何要刻意疏远他?难道就是因为那情劫吗?还是因为师父,为了避嫌……?还是……为了不让那太子继续痴缠……?

可能都有吧……甩甩头,不敢走神太久,白浅沉了沉心思堆起了笑脸:“那……阿离可想去放风筝?”

见阿离忽的扬起笑脸对自己猛的点头,白浅一笑,心里念叨,幸好还会这么个哄孩子的把戏,不然委实不知该做些什么。

把小小的人一领,寻了书房找了几张薄宣纸和竹签子,一直啧啧称赞,“这可比当年带着小雨做风筝的材料好了不知多少倍啊”准备好一应物品,将阿离端正的摆在了座椅上,自己一边动手帮阿离折纸、绑竹签,一边自顾自的好似在凡间一般,喃喃念着:

“从前听寨子里头的老人家说起,这风筝啊纸鸢啊,可以将自己想说的话儿带给想念的人,以前娘亲一个人的时候就常常想要折纸鸢,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话是要说给谁听的,所以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画。如今不同了,娘亲有你,有你大伯,有这么多亲人朋友,自然知道想说什么,也知道想对谁说……”

看了眼阿离,瞧他正认真的听着,白浅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阿离想着谁,或想对谁说什么,一会儿便画在这纸鸢上,稍后咱们将它放飞,飞得高高的,那心里话儿,就能传过去了。”

“嗯!”阿离眉开眼笑,伏在案上专心的涂抹起来。

……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白浅看着阿离在纸上画出了颇有几分相似的自己的脸,不禁在心中叹了几叹,自打见面也不过两个时辰,她已品出阿离对自己深深的眷恋和依赖,心中五味混杂,笑了笑,柔声问道:“这画的是谁啊?”

“娘亲啊,阿离画的好不好?”

“好!画的真好!”擦去阿离不小心蹭在脸上的墨痕,隐隐觉得自己的眼睛潮湿起来,将孩子在怀里捂了一会,待一切准备好,便领着人跑到了后山的桃林中。

借着夕阳,那画着她的脸的粗糙的风筝,摇摇晃晃越飞越高,似是真的能将阿离心里的话融进白浅心中,孩子充满期待的仰头望着。

二人渐渐跑开,直到那风筝挂在了桃枝之上,却依旧咯咯笑着。

欢喜,而且纯粹。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4 08:01:00 +0800 CST  
第六十二章

两日后,昆仑虚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彼时叠风子阑正带着白浅和应儿在偏殿的空地上常规的练剑。伽昀因白浅担心他看到会偷学昆仑虚剑法而被再次撵回了住处,只留阿离披着棉斗篷在一旁的石廊上坐着,甩着小腿儿兴致勃勃的看娘亲耍剑。

眼见岁末,入冬后昆仑虚却一直不曾下雪,不成想,这一下便下的这么隆重。可瞧着这雪越下越凶,渐渐的,两剑相抵都看不清对手,几个不小心之下,两人的衣袍皆被对方屡屡划破,叠风子阑连连阻止,二人只得收手。

仰头瞧着漫天的大雪,白浅伸手接了接,忽而心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却好似期待已久的感动,不明所以……却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明眸微转,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丢,牵起一旁的阿离。

“走,娘亲给你堆个雪人去!”

望着母子二人离去的方向,子阑收剑在手酸溜溜的道:“哎……啧啧啧,还真是温馨。”看了眼应儿,伸手将她一揽,“走,丫头,咱们也去!”

叠风怔了怔,眼见四人都去了心里实在痒得很,左右看看,却不好意思拉着长衫同去,只好拾起地上长剑又悻悻追了上去,将应儿一把抢到了自己身前,“咳咳……走吧!”

……

五人前前后后离开偏殿的空地,大雪尽头,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

“墨渊,只剩两日而已,为何要提前出关呐?”

墨渊淡淡一笑……

回忆中,那日在凡界的雪景,并不赏心悦目,却给了他机会吻她,是他第一次吻她。他永世都不会忘记她当时的模样,在骤风飞雪中她团缩在自己怀里,额角沾着一颗颗细小的雪粒,清丽的面容依偎在自己身前,被盖住了眼睛却努起了嘴,那样子,比任何一片晶莹的雪花都更惹人怜爱,以至于从不知冲动为何物的自己,也任凭直觉的牵引,落下了那轻轻一吻。

两唇相触的瞬间,她不知道,看似平静的他有多震撼,是四十万年睥睨驰骋都不曾赢得过的欢喜和震撼,那一刻他才知道,能击败战神融化那磊磊冰川的从来不是刀剑寒光利刃锋芒,而是那心尖人的一颦、一笑……

他对她说:“再过两个月,昆仑虚便到了赏雪的季节,到时,为师陪你看……”

对有着万万年生命的神仙来说,这两月有余的等待委实不算什么,但间隔了一遭生与死、仙与凡的分离,却叫这场迟来的飘飘洒洒,来的格外珍贵。他,岂能任之错过?

……

虽不得见,却如白浅一般,墨渊也伸手去接那从天而降的翩翩飞羽,微扬起头,淡淡一笑,“赏雪。”

“为了……赏雪?”折颜微怔了怔轻轻挑眉,虽不明就里,却已了然于心。

……

二人循着说话声一路过来了偏殿,看着地上五组杂乱的脚印被雪花渐渐覆盖,相视一笑。

“虽说这年纪大了些,不过……咱们也去瞧瞧?”

“好。”

……

叠风一行来到后山的空地上,各自堆着各自的雪人。

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眼睛鼻子嘴都歪了,有的始终有一只手没办法塞进去……白浅和阿离在这边专注的团雪球,说这雪团子真如初见时的阿离一般,圆滚滚的惹人喜爱。可眼见脚边的雪球渐渐多了起来,不丢出去,也是枉然。

白浅眼睛一转,将阿离的小手握在手心,下巴点着不远处的几个人:“阿离,你说咱们先丢谁比较好?”

阿离会意只咯咯笑的合不拢嘴,兴奋的往白浅怀里一钻。

拾起一枚小的,白浅替他做了决定:“就应儿吧,离得最近!”

嗖的一声,一个雪团正打在了叠风的手心,碎了应儿劈头盖脸的雪雾。

仰头朝这边一看:“呵?!我当是谁飞来的暗器呢,行啊十七,本事了,竟偷袭自家的师侄?”说罢单手团雪,捻成个球,毫不犹豫的挥手又抛了回来。

力度不大,啪的一下正被白浅接住,“胆敢打我阿离?大师兄,要开战吗?”

“开喽!”一旁的子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连扔两个过来,白浅只接到了一个,另一个躲闪不及,挡在阿离面前正窜进了她的衣领。

透心的凉!

“娘亲!”阿离不甘示弱,小手也团了起来,却丢不那么远,索性站起身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又跌在厚厚的雪地上,整个人趴了进去,在地上盖出了一个小小的阿离坑,雪团也脱了手砸在不远处。

白浅又着急又好笑跑过去把人抱起,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顺手又抓起些雪,朝子阑打了一团,再一团,又一团,见他嬉皮笑脸的一一接住和躲过,不禁努起了嘴。

“诶,说好了可不许用法术的!而且你们三人一队,委实太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了。”

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对阿离一阵安慰,不是的不是的,你父君活的好好的……

可哪个知道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铺天盖地的雪球竟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五个六个?还是八个十个?根本多的看不清楚,白浅连忙抱起阿离就跑,回到自己的雪堆边,一大一小两个怀抱捧起不知多少雪球就跑了回去,朝那三人发起一阵猛攻。

……

欢笑声后,折颜负手,隔着厚厚的雪雾摇摇看着那雪池中嬉闹的五人,不禁莞尔:“墨渊哪,她这次回来,倒是把这昆仑虚,都变年轻了。”

墨渊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往身后的石梁上缓缓坐下,垂手向下抚着脚边的白雪,丝丝凉意顺着指尖传至全身,只让人觉得越发神清气爽。望着前方相互追打的五个‘孩子’,他也不禁叹了叹,这万万年不动一动的龙骨仙峰,确实少见这般灵动的景致。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5 08:10:00 +0800 CST  
玩了近两个时辰下来大家都累了,投入在你追我打,你打我跑的往复中,谁也未曾注意到不远处坐着瞧热闹的二人,直到阿离打了个喷嚏,白浅才环住了他,说不玩了不玩了,连忙牵着阿离往回走,正迎面碰见了面带笑意的墨渊和折颜。

“师父??!”

“师父你出关了?!”

惊喜之下下意识的撒开了阿离的手,直冲过去上下左右的看着,“大师兄说每五日送一次饭食,有时甚至还不让我去,十七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说着便卷进了哭腔,轻轻抽泣。

如旧日一般,墨渊淡淡笑着为她拂去了额发上,眉毛上,卷睫上挂着的丝丝雪粒,又拍去了肩上落着的浮雪,最后停在她微凉的粉红面颊,擦了擦:“傻丫头,这不是见到了。”

“嗯嗯”白浅连连点头,顿时又酸了鼻子:“师父这次闭关可修整好了?身体大好了吗?”

没等墨渊说话,就听一旁折颜酸溜溜的长出口气,“哎……好歹我也是个长辈,怎么都没人关心一句?”

墨渊一笑,白浅挠了挠头:“哦,折颜你也要养伤吗?我以为你只是在助师父呢,真是……咳……辛苦你了。”

折颜自知无趣摇了摇头,侧头瞧了眼她身后的阿离,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顺着折颜视线往后一看,白浅招了阿离过来,却突然有那么点心虚浮了上来,偷偷瞄了墨渊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的温和笑着,阿离也十分自然的被他招了过去,靠在了腿上。

轻咬下唇,心下难免嘀咕起来,“看来……他还真的是默许了……?”

看出了白浅的心思,墨渊起身将阿离又交还给她,“夜华来过了?”

“咳……是,几天前,来……来过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很快就走了,很快……”正说着却突然觉得此地无银的味道重了些,只偷瞄着墨渊,越说声音越小。

“难得你也有知道怕的时候。”折颜不嫌事儿大的调笑着走开,身后的叠风和子阑也带着应儿赶了过来,还未来的及见礼,便听墨渊道:“阿离冷了,回去叙话吧。”

一行人纷纷离开,白浅领着阿离才转了身的功夫,却瞧见墨渊原本坐着的脚下,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顿时脸一红。停在那愣了半晌,左右看看,终于没忍住,蹲在地上刨了起来。

阿离在旁看着并未言语,只望向了墨渊走远的背影,又轻轻的蹲下身,帮着娘亲一起挖了起来。

……

小心翼翼的把雪狐狸摆在了院落门口,甚是喜爱,可又怕隔日开了太阳会融掉,只得寻了长衫来在外面加了层仙罩,终是安了心。只是免不了被数落了几句,出去玩想不起带他,干活却从来落不下,只得对着长衫师兄傻笑了许久,才将人劝走,这才领着阿离回到房间,打了热水泡了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再领回大殿之时,众人已经齐齐坐好,就等着他们开席了。

……

一连数日不曾见到墨渊,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关竟还要隔开坐,心里也是酸酸的不是滋味,奈何要陪着阿离在一处,只好把心中的牵念暂时压了压,只席间时不时的朝他的方向看去,或见他温柔回视,或见他垂眼品茶,或浅笑,或拧眉,真是一一表情都看到心窝里去了。

白浅揉了揉胸口,憋得慌,委实憋得慌,狠吃了几口面前的饭菜,却也不知其味,想着今天晚上定要去寻他好生说说话,也要将这近两个月的所学向他汇报一下,若是能博个赞许的目光,那多日来的披星戴月也终是值得了。

……

阿离见娘亲在一边似有心事只顾吃菜,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又扭头看向一旁的女孩。自打来昆仑虚寻娘亲,这比自己生的大些的妹妹,就不曾同自己讲过一句话,可明明见她跟两个师伯和娘亲都有说有笑……看了看她,阿离友好的递过了伽昀给自己准备的果品,“这位妹妹,这是九重天上带来的,你来尝尝。”

应儿见状似是一惊,忽的起身深深一拜,“弟子离音,不敢劳烦小殿下”礼貌的接了过来,“谢小殿下。”

阿离只愣了愣,这般客套在昆仑虚还真是不多见,霎时间倒像是回到天宫了,微微一怔:“哦,妹妹……不必客气!”刚想接着说什么,却见那自称弟子的妹妹又不讲话了,只好嘟起嘴又靠回到娘亲身边,拖着长声撒起娇来“娘亲……”

“怎么了?”白浅朝应儿的方向一看,轻轻一笑:“她啊,就是这个性子,据说刚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呢,熟起来就好了”摸了摸阿离,塞了一片水果,阿离含在嘴上,那果汁甜甜的倒像是流入了心头,顿时又开心起来,蹭进了白浅怀中。

……

夜里散了席,白浅安顿好阿离,急急忙忙的先取了换洗的衣裳跑去了汤泉,想着总得先把自己下午发的这身汗洗净才能去见他,情急之下,看也不看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叠风正赶来打水,却见小十七步子凌乱,匆忙的从汤池中跑了出来,正往自己这边过来。“怎么了这是?”

近前了才瞧见,“怎的流鼻血了?”正要上手帮她擦掉,却见她一把接过自己手中的水桶直接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身上,抖了抖,周身一凛。

“凉水!”叠风惊叫,却来不及阻止。

“……十七,你这是……?”

赶紧把自己的外敞脱下来把这小师妹一围,正要揽在怀里暖她一暖,却见她什么也不说浑身发抖掉头走开,自己的衣裳也湿了个透透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叠风莫名的摇了摇头,捡起衣裳,又扶好滚在地上的水桶。刚打出一提水的功夫,便见墨渊只穿着件寝衣从汤池洞中踱了出来。

顿时愣住!

“啊……师父……十七……”

看了看十七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师父身上还在缭绕着的热气,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打上来的水桶也一时失手掉在了地上,又洒了一地,只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天:“哎呀……师父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咳……还真是……咳咳……美……美不胜收!”话没说完便憋着笑低头跑开。

……

墨渊淡淡看了眼那布着厚厚层云的夜空,虽不见半分月色,却如叠风所言,美的醉人,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笑意,他合了合寝衣,缓步离开。

大雪方停,仙雾缭绕的昆仑虚此时正弥漫着清新自然的味道。一派焕然中,似乎万物已等不及那即将到来的撩人春日,想趁着这雪夜,暗自生长,提前复苏。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5 08:26:00 +0800 CST  
突然想起前阵子讨论伏羲琴是不是就是在咱们三个中间展开的,好严谨的学术氛围,赞一个先。

理一理思路。。

仙人在下凡历劫的时候,身体是留在仙界的:例如帝君、夜华。
但是白浅历情劫是用自己身体实现的,所以跟东华的那个凡世皇帝and柳照歌不同。

素素(浅浅)生的孩子应该就是从她的被封印的仙身里生出去的,所以在分娩时才会有冲破封印的迹象,试想如果她当时冲破了封印,不会说多出了素素或是白浅的身体来。

至于遗传的问题,就看在仙侠世界里,遗传因子是储存在仙身中、神识中、还是两者皆有?


有以下三种方案:(如图)
A神识:
B仙身:
C组合:


不知道能不能看清,
但总归是阿离最牛,其实元贞,最次应儿。

我不明白的是,他们的心智,是伴随着实际年龄上下浮动,还是根据看起来的长势快慢来判断的(貌似是后一种)

所以,阿离虽然年长些,但他确实比应儿要幼稚,实力也要更高些,虽然一定不会比夜华更强,但是绝对秒杀应儿元贞了。。。所以阿离300岁时,才跟两万岁的夜华看起来差不多大。。。

应该是这样的吧,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对。帮我瞧瞧@muffinsg看是不是这个意思。@殇炀11总之就是夜华最牛,谁也比不过他,然后是阿离,下来是元贞,最后是应儿。

还有个问题就是,子阑贡献给应儿的仙力到底是用来激活她身上玄女遗传的仙力??

还是婴儿时期的仙力仙身全清零,复活之后,完全用子阑的仙力作为生命支撑????很头大。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5 17:05:00 +0800 CST  
第六十三章

从汤池落荒而逃,白浅自然没敢再跑去墨渊的房间,只匆匆回到自己房中,将湿透的衣裳换去。

“糟了,跑的急竟漏了一件!”白浅往床边一坐捂住了红透的面颊。

“娘亲?”

“来了。”白浅应了声,连忙将衣衫换好,打开门一把将阿离揽进怀里。

“娘亲怎么了?”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

摸着白浅湿哒哒的头发,又伸手去贴着她的脸:“娘亲还担心阿离会生病,明明娘亲的脸却这么烫,定是染了风寒,我这就去寻伽昀来,他那里的药……”

“不用!”白浅将阿离又拽了回来,滚烫的脸贴在阿离的小手上渐渐凉了下来,隆隆的心跳也终于缓释。

“娘亲没事……娘亲这病,咳……可不是一般的药能医的……”望着一头雾水的阿离,白浅笑了笑,将人抱到了床边。

“阿离……你可知道墨渊上神,是娘亲的什么人?”

阿离歪着头想了想,“是娘亲的师尊……嗯……”

“还有呢?”

阿离垂眼,摇了摇头。

白浅把孩子抱起来坐到床上,委在自己怀里:“五百年了,阿离知道,为什么娘亲没有同你父君住在一处吗?”

阿离想了想:“父君说过,娘亲同父君在一处的时候是在历劫,劫历过了,娘亲就回家了,所以不在一处。”

似有些惊讶的看着孩子,“你问过他这个问题?”

阿离点了点头。

将他拥了起来,在怀里缓缓摇着……许久,才打破了犹豫将那话问了出来:“阿离,如果娘亲回家之后,又同别人在一处……你,可会接受?”

阿离想了想:“娘亲说的,可是阿离的大伯,墨渊战神吗?”

白浅嗯了一声,望着阿离的反应。

见他渐渐红了眼睛,缩进自己怀里,偷偷抹着眼泪,隔了一会却仰起了头,“阿离说谎了,阿离其实早就知道……”慢慢抽泣着,白浅摸着他粉红的小脸蛋,听他继续。

“来之前父君便同阿离说的十分清楚,可父君不说阿离也知道,娘亲从不会像看墨渊大伯那般看父君,之前在天宫或者在狐狸洞,娘亲也从没像在昆仑虚这么开心过,阿离也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白浅微微锁眉静静听着不敢打断。

“阿离想娘亲同父君在一处……可阿离不想娘亲不开心……娘亲开心了,才能经常来看阿离,阿离想娘亲……阿离……”

“阿离?”白浅在心中默念,对于这个名字,对于夜华那张与师父一般无二的面孔,她对自己跟夜华的那段旧事显然有了不同的理解:必定是看人家生的像墨渊才占了人的便宜,有了孩子又反悔,宁可跳下诛仙台也要撇的一干二净……对过去的自己,对这个不合时宜的‘离’字,她不免在心里狠狠谴责了自己一番。

然而娃娃究竟无辜,想长久的分别显然已叫他幼小的心灵千疮百孔,将小小的他环在怀里紧紧抱着……去他的什么恩恩怨怨,从今往后,只要在阿离想的时候抱他在怀,用流淌着的相同的血慢慢温暖他,让他不再这么懂事,让他同自己一样去闯祸,去惹麻烦,去无法无天,让他回到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

不见月色,只在明灭的烛火下,屋内的二人在无声的怀抱中各自弥补着曾缺失的什么,隐隐的,彼此心中都有块地方被分别已久的温情暗自填满。

……

伴着阿离时断时续的抽泣之声,母子亲昵的低声细语盈盈绕绕,谁也没有发现门口一直立着那对话中人,合着寝衣,在温馨的呢喃声中始终望着他们,淡淡笑着。许久,才将叠好的衣衫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

翌日晨起,因新岁而到访朝拜的宾客便陆续多了起来,墨渊却只在大殿之中陪坐了稍顷便将一应事务交给了叠风和长衫,自己转回到弟子们平时修习的课房中。

彼时,白浅和应儿正在专心的读书。

子阑和应儿并肩坐于门口,见到墨渊近身正欲行礼,却见他扫了眼末座的白浅,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头看了眼应儿桌前的书卷,淡淡一笑,却顺势牵起了子阑的手腕,轻轻一搭。

子阑略略尴尬的微锁眉心,垂下了头,待墨渊放开手又拍了拍自己,才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专心为应儿准备下一课的内容。只应儿有些担忧的久久望着子阑,好一会儿,才低下头继续念书。

……

缓步来到课房最末处的白浅面前,见她竟专心的没有发现自己,只一手比着那一列列的文字,一手扶额,目不转睛的顺着那文字往下念着。

一页,又一页。

不禁笑了笑,这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委实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墨渊悄然坐在身侧,见她翻完了手中的这册,眼神在最后几列上徘徊,一只手已伸向了一旁堆叠的书卷。

替她取了下一卷递了过去,她竟头也不抬的自然接过,毫无察觉,径自翻看起来。

一页,又一页……

看到不懂的地方,竟将之前的那一册拽了回来,重看!

这么陪着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丫头才‘呵’的一声,发现了身旁的墨渊。

“师父?!”

“嗯。”

“师父……不是应该在大殿吗?”

“无妨,有叠风在……”

顿了顿:“为师这会有空,特来……检查你的功课。”

“啊?”白浅略略紧张咽了咽口水:“咳……有劳师父费心……那,师父,想怎么个检查法呢?”望着墨渊,脑海中却忽的闪过昨日夜里在汤池中的画面,竟如何也平复不了起伏的心绪,只觉心跳越来越快,耳根发烫,喉头打结,连说话的声音也颤了起来。

不过,看上去倒是很像她当年被抓来检查学业时,一副心虚的模样。墨渊见了淡淡一笑,“不必紧张,随我来。”

隔着擂鼓般隆隆的心跳,她垂着手垂着头,老实的跟在墨渊身后离开课房。剩子阑扑哧一笑,“她这样子,还真是同从前一般无二。”

应儿疑惑的目光追了出去:“可十七师叔这阵子一直念得很好,不必紧张啊。”

“一贯心虚,怕是这心态一时半刻还改不过来呢。”说着手中书卷轻轻敲了下应儿的头,“啧,好好看你的书,不要想旁的。”

“哦”应儿垂下头,眼睛在面前的书卷上扫了几列,却终是忍不住略略担心的瞄了瞄子阑。

师父,他……当真无碍吗?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6 07:55:00 +0800 CST  
将人带回到自己的院子,如闭关前一般令她在床榻上盘膝坐好,将近日来掌握的调息办法在自己面前演绎一遍。

来回试了几次,白浅都没法全情投入,只道是多日不见本就想的紧,如今又挨得这么近,只一闭眼便想起昨夜不小心撞见他沐浴的情景,一时尴尬,又一时热血沸腾,如何也是静不下来了,只想一个猛子扑进怀里,可见他一副端正的师尊模样,照见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委实是羞愧难当,只勉强着自己沉静心神,不作他想。

奈何,多次尝试,仍是不行。

墨渊微微蹙眉,“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困难……?嗯……十七……这,是有点困难……”

“无妨,且说来听听。”

白浅苦笑,心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可转念一想还是怂了起来,只翻出了之前他尚在闭关时自己遇到的一个障碍,且拿出来先顶着吧。

想着遂有模有样的道述起来:“嗯……就是每每运气到檀中时会发觉隐隐发烫,气息会就此滞住,我想若是冲破这个关口,就会有所突破吧。”

“嗯”墨渊点了点头,对掌之下要求她再做一次。

白浅装模作样的行气一个小周天,见墨渊微微蹙眉,却渐渐心虚起来。

“这两处可会发烫?”他勾着淡淡的笑意,一手点在鸠尾,一手按在了章门。

白浅却身子一抖连忙躲开了墨渊的手,人也往后缩了缩,“咳……师父……”

“若是此二处也发烫需尽快运气调理,耽误不得。”

白浅轻咬下唇,整个人陷入慌乱,“师父……十七,没有……十七,是……”

“初学运气最忌分神,十七,不可马虎!”

白浅微微锁眉,想自己明明已冲破了那关,当时还开心的四处炫耀,如今却在他面前不得坦诚,一时竟委屈起来,垂下头,轻轻的应了声。

“再试一次!”

“好!”

这一次,白浅却成功了,将温热的气流顺畅的引至全身经络,最后从相对的掌心流出,墨渊一笑,点了点头,“如此下去想是很快便能恢复了。”

“很快?”

“嗯,五十年足以。”

白浅脸上的笑一僵,苦笑了下,“哦,那还真是……挺快的。”

墨渊又是一笑,揉了揉她的额发:“所以……之前为何不能静心呢?”

对上他含笑的眼神,白浅刚刚恢复如常的脸色又腾地红了起来,见他俨然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一时间气的咬了咬牙,努着嘴别开了脸,却被他拽回了怀里,温柔的环了起来,轻声一叹:“汤池前摆着的牌子,下次去的时候看清楚,撞见为师还好,若是撞见旁人……”

“师父……可你……”

“怎么?”

白浅红着脸往他怀里狠狠一缩,把脸上娇羞的笑靥悉数藏在他胸前,闷闷的声音响透了出来:“可师父为何不提早……却要等……”咬住下唇,她双手环住他的背,脑海却浮现着他半身在外半身沉在蒸蒸水汽中的样子……若是,若是自己没有走掉……?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顿时心上一撞,赶紧松开了手,咽了咽口水,实不敢再朝那方向想,遂立刻转了话题:“咳,我是说……师父闭关的时候,十七在学剑术了,若是能一一记起,师父可愿为我抚琴相伴吗?”

墨渊莞尔:“那是自然。”

“师父……”

“嗯?”

“……你出关了,真好。”

“……”

……

与他呢呢喃喃说着这几日的事情,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独处,只一盏茶的时间便又依依不舍,回到了大殿。

刚见到叠风,便见他朝自己饶有深意的一笑,凑了过来,低声问了句:“咳咳,十七,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

当着一众宾客的面白浅实不敢怎么样,只重重捏了叠风一把:“大师兄休要笑我,且等你有这一天的!”

“等我?好啊,那你且等吧!”叠风说完便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端出一副昆仑虚大弟子的正经模样,“这位仙官,请随我来!”说着便引着不知是哪路来的神仙,往后殿去了。

……

在大殿之上同阿离一起待客一整日,虽说也累,但是能一直看着正中危坐的墨渊,白浅心中还是喜滋滋的,更开心的是刚刚入夜便迎来了四哥、凤九和迷谷,更带来了阿爹阿娘也在赶来的消息,她隐隐觉得这次守岁将会是最圆满的一次。

……

同白真和凤九好生一番叙旧,白浅自然不会忘记私下里问了问自己的事情,比如除了夜华还有没有招惹过别的露水情缘,被二人好一番调笑之后倒也是安了心。只夜华一个,还是同他生的一般无二的,嗯,想来自己对这张脸,倒也专一。

此时的白浅对自己甚是满意,心上的石头也渐渐放下,回到房中,坐在床沿揽着阿离,却忽的想起从前的那些日子,想到了过去那独身一人的时候,也想到了小雨……

对,小雨……已经许久不曾想起她了,自从知道她回去了天宫,这颗心就好像放了下来,轻松了,也释然了。

天宫……白浅的深思渐渐飘远,忽的笑了笑,看了眼阿离。

“对了阿离,你在天宫可曾听过一个小仙,名唤小雨?”

“小雨……?”

阿离歪着脑袋眼睛转了转,陷入回忆。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6 08:01:00 +0800 CST  
好久了,看到好多小伙伴都管“师父”叫“师傅”就不是特别爽………………是我太矫情了吗?感觉“师父”感情色彩浓一些,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叫“师傅”的话,为嘛总感觉是在叫出租车司机一样……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6 20:44:00 +0800 CST  
第六十四章

夜里,白浅终于得了空向阿离问问自家妹妹的近况。

“……小雨?”

阿离歪头想了想:“没有,而且这不像是天宫里小仙会取的名字啊。”

“……也对,这并不是她本来的名字……”白浅喃喃自语,搓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又问:“那可有哪个小仙,是被贬至凡间的吗?”

“被贬凡间,那很多啊,每日都会有呢!”

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离“当真?”

“是啊!”阿离不以为然的点头,脸上竟还挂着丝笑意,扯着白浅身前的衣带,绕在手上一圈一圈。

“娘亲说的被贬凡间是要生生世世再入轮回受苦的那种。”白浅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样,每日都会有呢!”阿离依旧不以为然,白浅却皱起了眉心,此刻她如何还顾得上什么小雨,只对阿离的这种反应深深担忧,轻抚着孩子的小脸:“阿离不觉得,这罪过……重了些吗?”

小孩子拄着下巴似在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阿离……也不知道。”

敛了敛神色,白浅又问:“那阿离同娘亲说说,一般是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才会受以这样的惩罚?”

阿离煞有其事的扶额想了许久,讪讪道:“罪名可能有很多啊,不过倒也没什么,之前阿离有听说过,比如惹怒了天君太爷爷,或者惹火了各自宫中的主位?或者是擅离职守,也有私下说了哪个娘娘闲话的,打碎了很重要的器物,嗯……也有想私自帮助其他犯人逃跑的,还有……”

实在听不下去,“就……只是这些?阿离也觉得……应该这样吗?”

稍稍一愣,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但小小的他从未质疑过这早习以为常的惩罚,咬住了嘴唇,有些小心的问道:“……不是这样的吗?”

白浅见状有些不悦,替他说到:“当然不该!”搬住他的小肩膀,“生命是很宝贵的,从仙界到凡界的跨越对一个仙人来讲就如同死亡,就算犯了再严重的错误,也不能说贬斥就贬斥,还要他在人世也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娘亲?!”

猛然将孩子环在怀里,白浅依旧深深锁眉,想起那日在轮回镜台所见的小雨前世,忽而觉得那九重天是个无比可怕的鬼地方,动辄罚跪,打脸,挖眼睛,轻谈生死,妄动人命,一咬牙,她竟生出一丝将阿离长久留在身边的冲动,沉默许久。

“阿离,你父君也是这样的?”白浅冷笑“所谓的……杀伐决断?”

阿离想了想没有说话,白浅等不到回应将阿离摆了在自己面前,边揉着他柔软的额发,边意味深长的看着:“阿离,若日后你也做了太子,做了天君,也会如此惩罚犯了错的下臣吗?”

阿离想了想,突然垂下了头:“娘亲,阿离是不是说错话了?”

见阿离红了眼睛,白浅渐渐心软下来:“赏罚分明自是没错,可若是天宫之上真的每天都有那许多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这四海八荒早就乱成一锅粥了,阿离,可明白娘亲的意思?”

阿离抽了抽鼻子,缓缓摇头。

将孩子环的又紧了些,白浅不再说话,只慢慢哄着他睡着,自己却锁眉沉思了近一整夜,直到清晨才昏昏睡着。

……

翌日晨起,白浅先跑去墨渊的院子问了好些话,接着又将阿离领到了子阑处。

“今日开始,只要阿离来了昆仑虚,就随着你,同应儿一道修习道法!子阑师兄,这事儿我已经同师父说过了,没得商量!你瞧……”说着摊开了手心,上面是墨渊留下的仙术印记,金色仙芒的两行小字,写得明明白白。

子阑应儿相视一愣,见白浅说完便将阿离往前稍稍一送,“阿离不怕,娘亲也会同你一起学的!”

阿离点了点头,没有欢天喜地只怔怔的垂着眼睛乖巧的站着,待子阑为他安排好座位才听话的坐了下来,看着子阑从隔壁房间携了本极薄的册子摆在了桌上,瞧了眼,是《南华真经》内篇的最后一册:应帝王。

略撇了撇嘴:“这个……早都学过了。”

“显然还学得不够好!”白浅便帮他将书翻开,自己则退到一侧去看运气理息的卷宗。

一室安静。

直到两个时辰后叠风谴了小仙童前来传报说狐帝狐后到了,白浅才领着阿离,一路到了大殿之上。同亲友,叙起话来……

……

一日后,除夕夜摆宴,众人齐聚昆仑虚。

大殿中,狐帝狐后、折颜白真一一在侧,底下还有不少前来朝拜的闲散神仙,有的坐于堂间,有的立于殿外,觥筹交错,浅笑言谈,白挽着阿离同一众弟子坐于对面,同众人叙话。

说的兴起,也少不了灌了阿离两杯,可孩子马上便红了脸昏睡不醒,正当心疼自责之时,却见狐帝狐后笑了起来,说小五这样子同他们当年真是一般无二,想之前也是如此灌着她跟白真的。兄妹二人闻言不禁相视一笑,令小仙童带了阿离下去解酒,白浅自己则留下听阿爹阿娘将当年的故事。

拄着头,一会看看墨渊,一会望向阿爹阿娘,不知是否酒气冲上,渐渐便听不清那对面传来的柔语欢声,依稀脑海中闪过了些模糊的画面,似乎也是这般场景,却不是这般心境,不时,心中竟敛过一丝浓烈的不舍和焦急。

舍不得谁?又焦急些什么?

“师父,才方入夜就回房,今日不去凡界了吗?”

“凡界?”白浅锁眉,想抓住这脑海中一闪即逝的问话,可那一问早已消逝在无边的识海中,转瞬无踪……

似有些头痛,她按了按眉心,端起面前的酒盅,仰起头任那芳香辛辣贯穿肺腑,暖暖的胸中一团,将脑海中泛起的微波,一挥而散。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7 07:29:00 +0800 CST  
后殿之外,凤九同长衫一道,始终在庖厨中忙活着,直到几个时辰后开了席,才绕了出来,规规矩矩,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贡献的那两道精致菜肴,确实质优,连墨渊也小赞了句“不错”。

解好了酒的阿离始终拉着白浅说还想喝,狐后笑着,说跟小五小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不过这酒量,还真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求出来的。白浅听在心里始终觉得暖意融融,父母对子女的宠溺和迁就,想都是一样的吧。

好不容易哄着阿离离了酒盅,去看外面闲散神仙抛在夜空中的烟火,阿离却笑笑,红扑扑的笑脸,略略迷离的眼神,瞧着愈发可爱。

“娘亲,阿离也会哦!”说着,那小小的手心化出了一团白光,随着一抛,在天上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竟比那十几万岁的神仙抛出的还要大还要圆满还要夺目,再一看,阿离竟又迷迷糊糊靠在自己肩上睡了去。不由一笑,将他抱回了房间,喂好醒神汤之后便寻了伽昀过来照应,自己则回到了大殿之上。

送走了阿离,墨渊便唤了她坐于身侧,见堂下众人说说笑笑,见觥筹交错杯盏推换,尚未饮几杯,她竟凭空添了几分醉意,能在温情中同家人相互陪伴守岁,是彼时的阿丑想也不敢想的,一抹感动涌上,渐渐湿了眼眶,人也迷离起来,当真应了戏文中的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不知为何心中那琢磨不到的酸楚竟也一同涌了出来,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半趴在桌案之上,任墨渊轻轻抚着自己的长发,想自己长久以来解封父神之力即便有了进展也没能博得师父称赞一句,还以为他从来不夸人的,今日听了对凤九那句不咸不淡的“不错”,竟是如何都放不下了……

也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努力,也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在这种介于羡慕和嫉妒之间的情绪里,翻搅着心中好不难受,一个不小心便又多饮了几杯。

侧头望着墨渊身前未怎么动过的菜肴,白浅迷离着双眼撇了撇嘴,当下便又生出个念头,想照顾他,想学烹饪,想听他称上一句:‘不错’……

一时头昏,似忘了堂下众人尚在,反身便扑在了墨渊腿上,蹭了蹭,“师父,我好不好?”

墨渊一笑:“你醉了。”

白浅抬起头,没得顾忌的扬手挑起了墨渊的下巴,在那让人无比沉迷的胡须上狠狠揉了揉:“有你在……我如何不醉?”

嘘声笑声不绝于耳,墨渊却旁若无人的轻轻环住了她,看似不动声色,脸上却不禁爬上了一抹红晕,那样子,倒叫她看得更加痴醉,一时热流胸中翻滚,不知是否酒气冲上,便醉生梦死般倒在怀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夜里酒席散去,大殿之上只剩应儿一人还在善后。她按部就班的先后将长衫和几个散仙扶回各自的院子,又将大殿大抵收拾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刚刚从后殿照顾好众人归来的叠风,却正瞧见趴在台阶上抱着扫把睡着的应儿。笑了笑,将孩子抱了回去,却瞧见子阑室内还点着灯,将应儿放好又关了门窗,便叩了叩门走了进去。

“还没睡啊?”

“大师兄?”

叠风略略忧虑的看着子阑,总觉得他的神色不太对:“你……还好吧?”

“我?我当然好,只是这家中守岁的习惯一时还改不过来,不过这也到时辰了,大师兄,我这便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早前怎不见你有这习惯?”叠风喃喃嘀咕了句见子阑已躺好,便觉得是自己多虑,笑了笑转身离开。

只子阑躺在床上却依旧那般放空自己,无法入眠。

两个月了,每每将白日里那个一如往常的自己卸下,回到这独自一人的房间,他都觉得无比空虚……可‘空’是什么,他不知道……轻叹了一声,子阑再次起身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垂下头闭着眼睛,寂静的寝室中,他不知在想谁,也不知该想谁,思绪渐渐散落四周,如浮着的尘埃,没有着落。

……

白浅自昏昏睡去便被墨渊抱回了房间,深夜才忽而转醒。

睁开眼时,果然最先瞧见了墨渊坐与身旁,竟同自己想象和期望的一模一样,一时欢喜便勾住脖子亲了上去,昏沉又迷醉的道了声:“真好!”便又倒了下去,愈发昏沉的睡了过去。

……

沉沉的睡着,没有梦魇,没有诅咒,只好似在迷雾中寻找着什么,桃花香和微醺酒气萦绕四周,她看不见,只知道这般走下去就是了,果然,她似触到了什么,冰冷的指尖向后一缩,忽而涌上一股彻头彻尾的撕心裂肺。

“师父……醒醒……”

“醒醒……”

……

没叫醒旁人,自己却猛然睁开双眼,昏暗明灭的烛火一跳一跳,微微锁眉,这是……这是师父的房间?

侧头一看,墨渊正规整的倒在自己身旁,只想到‘同塌’二字便顿时心头一热,将自己惊的清醒起来。

温和绵柔的火光打在他清俊的轮廓上,让人见了心神微荡,不知不觉便小心翼翼的动了动,侧过身子去看那身旁之人。

他正睡着,带着一抹霞云般的红晕散着淡淡的微醺。

“师父他……竟然饮了酒?据说他……甚少饮酒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怀中揣着的一颗心竟突然如鼓槌一般敲打起来,震得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的便半撑起身子慢慢靠了过去,细细嗅着他缓缓又均匀吐出的温和气息。

乱了,彻底乱了。

再看不清他的眉眼,鼻梁,嘴唇……

嘴唇……望着望着便越凑越近,只轻轻吻下,那么轻,那么微弱的贴着,却在相触的分毫之间燃起了一团火,她不自知的轻哼了一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在这偷来的喜悦中,狠狠的沦陷了一番。

……

正在他身上的清香和他唇上的温软中陶醉着,悄然抬眼的功夫,迷离之中,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那么近,近到看不清楚那双眼中的喜怒。

腾地滚下了床,心扑通扑通跳着,待周身的血气冲回大脑,还没等墨渊开口,人已踉跄的跑了出去,捂着脸,脑中依旧空白一片。

随着奔跑的凌乱步子,在夜色微风下渐渐清醒,可我怕个什么,逃个什么?明明之前也吻过,明明对他的亲昵早已思之成疾……

……

止住脚步她停在自己房前,怔怔望着睡在其中的伽昀,只知这错有错着似给了她鼓励,忽的想转身回去冲回墨渊的怀中与他相吻相拥……

狠狠一闭眼,正欲转身却被人横抱而起。

脑子一热,只听墨渊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占得好!”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7 07:32:00 +0800 CST  


第六十五章


墨渊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占得好!”便将白浅横抱而起。

毫不扭捏的就势往人颈窝上一倒,白浅心中翻腾不止,只道是来的正好,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将人抱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摆,隔着不知是谁的微醺酒气,低沉的温热声音肆意挥洒:“留下吧!?”

本是相问,却没给人一丝一毫拒绝的余地,话音刚落,那烛火已被息掉,被子也已蒙了过来。

却只是轻轻环抱,迟迟不见他有所行动。

白浅皱了皱眉……

本就分开两月,又数日不曾见面,好不容易出了关也不得亲近,徒见他汤池之中的赤身模样,又卷了刚刚一番尚在的温存……千丝万缕的欲念已在他那哑然的‘留下’二字中暗自烧起,瞬间沦陷,再没有一丝力量去跟自己的本心抗争。顾不上什么羞不羞骚不骚的,只窃喜的勾着嘴角强行往人怀里一缩,搬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身后,蜷在他胸前,暖暖的,柔柔的,昏昏的。

缩在幽暗私密狭小的空间里,却久久也等不到他如之前一般的亲吻,小狐狸终是忍不住要摆明了在他面前主动一回。可却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只那两唇相触的一瞬,便立时失了神智,这么近,这么软,这么沁人心脾……

自己已然沉沦,可他却看起来一副坐怀不乱的镇定模样,柔软却用力的摩挲之后竟仍不见他的唇动上一动,分明冷淡,却叫她越发忐忑和心痒难忍,只把心一横,通过好一番杂乱的唇瓣厮磨,才试探得知……他,竟已微微勾起了唇角!

“师父……”似是恳求,似是撒娇。

越得不到回应便越是焦急越是想要做些什么,被那浅勾而起的唇更是撩的心头燥热难忍,不知是借着酒气还是他的浅笑轮廓实在过于诱惑,更不知是不是气不过他的无动于衷故作矜持。只道是:明明是你将我抱回这里又按在床上,怎的现在却没了反应?想玩?我奉陪便是……!

种种情绪混在一处,白浅委实是压不住这数日来的相思和已被他那‘留下’二字烧的火热的悸动。一个冲动之下便大力将这看似全无反应的师尊按在了身下,趴在身上,略略娇嗔的将字一枚一枚直接吐进他口中。

“墨渊……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不只是抛去了那师尊的称谓,连敬畏之心也一股脑的被她当是口水咽了下去,在原本就思念成灾加上求之不得的负气之下,只卖力却毫无章法的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去开启那暗香翻滚的唇齿之门……

打不开,始终打不开,可越打不开越觉得其中暗藏桃源收敛着无尽的诱惑,只似能将自己的神魂都吸了进去……忍不住,情急之下便将手也一并用上。

捧着脸,抚着胡须,按着头,那人的衣带也不知何时被自己胡乱的解了开来。

只轰然沉浸在袒于自己面前那中衣上满满的体香,一时头昏不作二想,只随了本能的驱使便掀了衣襟吻了下去。

“……烫!”

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身下之人……随着渐渐落下的吻痕越来越深,似是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的发颤,便终于当是得了反应,被鼓励也被刺激的越发肆意大胆起来。

“墨渊……”

“师父……”

两种称呼交替的柔声唤着,当中融进了无尽了渴望和诉求,衣襟尽数撇开两侧,又禁不住去抓他的手来抱自己,却发现他已握紧了拳头攥着一侧的褥子,一时羞愤,在他赤着的胸前轻轻一锤,“你……!”又气又恼,“到底在忍什么啊?”

原本只是为了求他一个轻吻却废了这许多功夫,好似自己在按部就班解封的神力一样,始终不得其法,一时间委屈了起来,也越发没底线下去,强行抓起那手便塞进了自己衣襟,听他紧闭的唇间似乎闷哼了一声,小狐狸便含着泪光吻了过去。

“你之前不是……?”

由最初如清水般的浅尝辄止慢慢变成了燎原的野火肆意将自己烧红烧热,那明明已经微颤着的手被她抓着,强行打开又按在曾被他抚过的伤口之上,更昏了头,扯开了包在自己身前的层层阻隔,带着他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擦,用力的,深入的……

“师父……”

“师父……教教我……”

似是疑问解封之事,又似是想知这两情相悦的情事该如何继续,两种交织的挫败被羞愤之气一股涌上,抽手而出便掀起被子欲负气逃走,这才被他大力拉回抵在了身下。

忽的察觉两人胸前的肌肤已毫无阻隔的压在了一处,这才脑子轰的一声,心说完了。狠一闭眼,却听他的声音如咒语一般洒在耳畔。

“你想为师……教你什么?”

貌似清冷的声音却夹着炙热的气息,如同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一样,早已混乱不堪。

本就被灼心的欲念烧了个七荤八素,她再听不得他口中勾魂摄魄的沙哑之声,只连忙素手按住了他的嘴。

“别……别说话……”

一语之间娇柔之态毕现,可羞愤之情尚未褪去,当他那失笑着的唇瓣终于贴向自己时,她竟努着嘴将脸别向了一侧。

然而,躲无可躲,双手不知何时已被死死按住,别过了脸却将香颈送至人前……可哪知那吻落在颈间竟比落于唇上更叫人心痒,无意的一声嘤咛,却觉出他同时呵在耳边的热气,身子也随之一烧,再没了半点分寸之心,终于妥协在臂弯里,全无一丝清醒……

……

不知这样痴缠了多久,躲在锦被圈起的小小空间里,用相扣的十指和相抵的额头彼此传递着如水的相思和如火的爱慕。在温柔又热烈的亲吻之中,在彼此温声软意的细语声中,如那旧日一般,紧紧相拥。

勾着嘴角,白浅终于得意的笑了笑,只道是这酒,还不算白喝,或许撑了撑谁的胆,又或许是模糊了本就该模糊的界限,不管初初的自己,是否真的只想求他一个吻,如今的她,只往人怀里又缩了缩,充盈在欢喜,安心,满足中……与他,环抱而眠。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5-08 08:01:00 +0800 CST  

楼主:毛绒烂桃

字数:458828

发表时间:2017-03-15 04: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3 10:15:55 +0800 CST

评论数:115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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