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犹记
D知道L是个欠揍又难缠的性子，虽然醉酒的时候是被自己哄住了，然而等第二天酒醒了，八成还是会不依不饶的胡闹。所以D这晚上干的分外起劲，心想顶好是把兔崽子干得半死不活，让他没有力气整出幺蛾子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而也正如他所料，L次日醒来后，想起昨夜D的"不忠"，还怒气冲天的想挑起战争，然而他浑身酸痛，再加上看到了自己赤裸身体上遍布的红痕，大概也觉得不太好意思，那股嚣张气焰也不情不愿的逐渐熄灭了下去。
"就是这么点事儿，你说还能有什么？"D一边慢吞吞地给L揉着腰，一边好言好语地说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怎么可能跟别人搞出什么花样来？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本来想当时就跟你解释的，你倒好，一看见我就气成了疯狗，把我冷嘲热讽了一顿就..."
L本来还懒洋洋的趴在被窝里，听了这话就忿忿不平的回过头来瞪他:"你说什么？"
"呃..."D暗自后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连忙转移话题道:"阿仔，你饿不饿？我让人买了芒果布丁，还在用冰块镇着呢！"
这二位就这么在卧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扯淡，直到日上三竿，才开始洗脸刷牙，穿衣打扮。L这阵子没有什么新的任务，也就自得其乐的窝在家里享受，亲自监督张小宝写字念书。张小宝依旧是烂泥糊不上墙，然而脑子挺机灵，不看四书五经，却爱看武侠连环画，碰到画册里不认识的字了，也知道主动请教。
在这期间，L那些"不是人"的门徒，也逐渐被清理干净了。剩下几个命大的叛徒，本打算自立门户，可是见到了那些个惨死的例子，心下惶然，竟是一起投奔了L的老冤家段成章。
何秉铭向L汇报了这个情况，L听了，只说:"我不管他们是投奔了谁，即便是投奔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了，也得把命留下！"
何秉铭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犹豫:"那段成章..."
L当然知道段成章的势力，也知道自己自从成了通缉犯后，已经比不得段成章了。然而他还是摇摇头，说道:"不提段成章，先把门户清理干净再说。"
张氏门徒雷厉风行，在得到师父的指令后，当即无视段成章，把那几个叛徒杀了个片甲不留，顺带着还误杀了好几个段氏手下。段成章气疯了，派人趁夜往何秉铭的公馆扔了一颗炸弹。段张二人再次到了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状态，抽空就要互殴上一场。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锄奸团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锄奸团的成员，曾经为段成章做过贴身俗人的胡裕明，在执行任务时连人带车被日本人截住，强迫他把满载的卡车开往日军基地。
而也正如他所料，L次日醒来后，想起昨夜D的"不忠"，还怒气冲天的想挑起战争，然而他浑身酸痛，再加上看到了自己赤裸身体上遍布的红痕，大概也觉得不太好意思，那股嚣张气焰也不情不愿的逐渐熄灭了下去。
"就是这么点事儿，你说还能有什么？"D一边慢吞吞地给L揉着腰，一边好言好语地说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怎么可能跟别人搞出什么花样来？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本来想当时就跟你解释的，你倒好，一看见我就气成了疯狗，把我冷嘲热讽了一顿就..."
L本来还懒洋洋的趴在被窝里，听了这话就忿忿不平的回过头来瞪他:"你说什么？"
"呃..."D暗自后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连忙转移话题道:"阿仔，你饿不饿？我让人买了芒果布丁，还在用冰块镇着呢！"
这二位就这么在卧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扯淡，直到日上三竿，才开始洗脸刷牙，穿衣打扮。L这阵子没有什么新的任务，也就自得其乐的窝在家里享受，亲自监督张小宝写字念书。张小宝依旧是烂泥糊不上墙，然而脑子挺机灵，不看四书五经，却爱看武侠连环画，碰到画册里不认识的字了，也知道主动请教。
在这期间，L那些"不是人"的门徒，也逐渐被清理干净了。剩下几个命大的叛徒，本打算自立门户，可是见到了那些个惨死的例子，心下惶然，竟是一起投奔了L的老冤家段成章。
何秉铭向L汇报了这个情况，L听了，只说:"我不管他们是投奔了谁，即便是投奔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了，也得把命留下！"
何秉铭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犹豫:"那段成章..."
L当然知道段成章的势力，也知道自己自从成了通缉犯后，已经比不得段成章了。然而他还是摇摇头，说道:"不提段成章，先把门户清理干净再说。"
张氏门徒雷厉风行，在得到师父的指令后，当即无视段成章，把那几个叛徒杀了个片甲不留，顺带着还误杀了好几个段氏手下。段成章气疯了，派人趁夜往何秉铭的公馆扔了一颗炸弹。段张二人再次到了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状态，抽空就要互殴上一场。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锄奸团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锄奸团的成员，曾经为段成章做过贴身俗人的胡裕明，在执行任务时连人带车被日本人截住，强迫他把满载的卡车开往日军基地。
L与段成章不尴不尬的站了片刻，发现这两个孩子倒是聊上来了。张小宝完美的继承了顾云鸿的臭不要脸，一会儿说小姑娘"身上可真香"，一会儿又说"你家在哪里，我明天去找你玩"。而段清姝天真烂漫，也不觉得害羞，还大模大样的把糖葫芦递给张小宝，让他咬了一口。
L总觉得自己挺正经的，就越想越糊涂。
这天，L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教张小宝读三字经。张小宝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困得呵欠连天，眼看着就要从座位上掉下去了。L忍无可忍，扔下书本就冲了上去。张小宝见势不妙，瞬间清醒，跳下凳子拔腿就跑。
张公馆如此鸡飞狗跳了一通，L拎着张小宝的衣领，凶神恶煞的问他:"现在还困不困了？"
"不困了！"张小宝连忙大喊，"爸爸，饶了我吧！"
L气哼哼的放下张小宝，又问叶雪初要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是不行了，"他对叶雪初无奈的笑笑，"自从我那次中了枪，现在稍一活动就累。"
叶雪初与L朝夕相对，比任何人都知道L的身体状况。他心里很是惶恐，却强自微笑着安慰道:"但是比起以前来，不是好了很多吗？二爷，你不要担心，慢慢养着就是了。"
L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忽然听到院子里起了一阵喧哗。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向外一看，就看到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巡捕闯入院内，而看门的仆人已经被他们按倒在地，反剪双手铐起来了！
L脑袋里"嗡"的一声，扭头对叶雪初与张小宝大喊一声:"进书房，从密道逃出去！"
叶雪初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会儿慌而不乱，抱着张小宝就往书房跑，边跑边回头喊道:"二爷，你呢？"
L危急之中对他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快走！"
叶雪初心里知道L八成是没有办法的，然而他不敢违抗L的命令，抱着孩子就往书房跑去。与此同时，L从楼梯上跳下来，飞奔到门口，一鼓作气锁上大门，为他们争取了最后一点时间。
大门很快被破开了，L赶忙迎上前去，对一群汉奸巡捕笑模笑样的鞠了一躬:"几位大爷，有何贵干？"
一个中国汉奸，瞧着像是巡捕房警官身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们涉嫌制造多起暴力事件，所以，警务处对你们予以逮捕。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L看清楚了巡捕们的武器与阵仗，自知抵抗起来没有胜算，而且一旦动手，就坐实了罪名，将来恐怕也再难翻身。默然无语的伸出手去，他任凭巡捕为自己锁上了手铐脚铐。巡捕们拉扯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L脚上带着镣铐，无法大步疾行，狼狈不堪的摔了一跤。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巡捕的枪托就携着万钧之势砸到了他的背上，"他妈的！别想耍花样！"
L没说话，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很顺从的跟着他们去了。
这天，L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教张小宝读三字经。张小宝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困得呵欠连天，眼看着就要从座位上掉下去了。L忍无可忍，扔下书本就冲了上去。张小宝见势不妙，瞬间清醒，跳下凳子拔腿就跑。
张公馆如此鸡飞狗跳了一通，L拎着张小宝的衣领，凶神恶煞的问他:"现在还困不困了？"
"不困了！"张小宝连忙大喊，"爸爸，饶了我吧！"
L气哼哼的放下张小宝，又问叶雪初要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是不行了，"他对叶雪初无奈的笑笑，"自从我那次中了枪，现在稍一活动就累。"
叶雪初与L朝夕相对，比任何人都知道L的身体状况。他心里很是惶恐，却强自微笑着安慰道:"但是比起以前来，不是好了很多吗？二爷，你不要担心，慢慢养着就是了。"
L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忽然听到院子里起了一阵喧哗。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向外一看，就看到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巡捕闯入院内，而看门的仆人已经被他们按倒在地，反剪双手铐起来了！
L脑袋里"嗡"的一声，扭头对叶雪初与张小宝大喊一声:"进书房，从密道逃出去！"
叶雪初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会儿慌而不乱，抱着张小宝就往书房跑，边跑边回头喊道:"二爷，你呢？"
L危急之中对他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快走！"
叶雪初心里知道L八成是没有办法的，然而他不敢违抗L的命令，抱着孩子就往书房跑去。与此同时，L从楼梯上跳下来，飞奔到门口，一鼓作气锁上大门，为他们争取了最后一点时间。
大门很快被破开了，L赶忙迎上前去，对一群汉奸巡捕笑模笑样的鞠了一躬:"几位大爷，有何贵干？"
一个中国汉奸，瞧着像是巡捕房警官身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们涉嫌制造多起暴力事件，所以，警务处对你们予以逮捕。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L看清楚了巡捕们的武器与阵仗，自知抵抗起来没有胜算，而且一旦动手，就坐实了罪名，将来恐怕也再难翻身。默然无语的伸出手去，他任凭巡捕为自己锁上了手铐脚铐。巡捕们拉扯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L脚上带着镣铐，无法大步疾行，狼狈不堪的摔了一跤。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巡捕的枪托就携着万钧之势砸到了他的背上，"他妈的！别想耍花样！"
L没说话，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很顺从的跟着他们去了。
打手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然而不肯作罢，狞笑着说道:"哟，到了这个地步，你他妈还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一个不高兴，打断你的手脚？"
L偏过脸去不看他，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息了一下。而打手却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的叫出了声:"哟！你们看！他手上有枚戒指！"
打手们并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戒指，但是单看它的成色与反射的光芒，也能知道其价值不菲。L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把左手收回去，却被打手牢牢的拉住了手腕。
"别他妈不识抬举！"打手正在试图掰开L的手指，"你是想主动交出来，还是我们把你的手指掰断了拿出来？"
L心中暗骂自己百密一疏，居然忘记了手上的戒指。他抬起头来望着打手，脸上几乎带了乞求:"几位大爷，行行好吧，我家里有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求求你们别抢我的戒指。"
"哟呵！你当我们傻呢？家里有钱有个屁用，告诉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两说呢！戒指我们先收了，你要是真能活着出去，再来赎吧！"
说话的时候，打手依然在拼命掰L的手指。L虽然被打得有气无力，却是将浑身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手指上，竟是无论如何都掰不开了。
打手又气又急，一巴掌打到L的脸上，又抬头问道:"怎么办，要不要掰断手指？"
L偏过脸去不看他，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息了一下。而打手却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的叫出了声:"哟！你们看！他手上有枚戒指！"
打手们并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戒指，但是单看它的成色与反射的光芒，也能知道其价值不菲。L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把左手收回去，却被打手牢牢的拉住了手腕。
"别他妈不识抬举！"打手正在试图掰开L的手指，"你是想主动交出来，还是我们把你的手指掰断了拿出来？"
L心中暗骂自己百密一疏，居然忘记了手上的戒指。他抬起头来望着打手，脸上几乎带了乞求:"几位大爷，行行好吧，我家里有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求求你们别抢我的戒指。"
"哟呵！你当我们傻呢？家里有钱有个屁用，告诉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两说呢！戒指我们先收了，你要是真能活着出去，再来赎吧！"
说话的时候，打手依然在拼命掰L的手指。L虽然被打得有气无力，却是将浑身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手指上，竟是无论如何都掰不开了。
打手又气又急，一巴掌打到L的脸上，又抬头问道:"怎么办，要不要掰断手指？"
一个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行！上头说不能伤筋动骨，你忘了吗？"
打手气急败坏的"唉"了一声，又转头对L吼道:"妈了个巴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L知道乞求是没用的了，索性不再伪装，冷不丁抬起腿来用力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去你妈的！"
打手被他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登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L的胸口上，嘴上骂道:"敢打老子，你他妈活腻味了！"
L的胸口是周身最薄弱的地方，如今挨了力道十足的一脚，他当即晕了过去，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打手害怕这一脚会把他踢坏，赶忙俯下身去检查了一番，发现他还有气，肋骨也没有被踢断，便松了口气，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上取下了戒指。
打手气急败坏的"唉"了一声，又转头对L吼道:"妈了个巴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L知道乞求是没用的了，索性不再伪装，冷不丁抬起腿来用力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去你妈的！"
打手被他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登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L的胸口上，嘴上骂道:"敢打老子，你他妈活腻味了！"
L的胸口是周身最薄弱的地方，如今挨了力道十足的一脚，他当即晕了过去，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打手害怕这一脚会把他踢坏，赶忙俯下身去检查了一番，发现他还有气，肋骨也没有被踢断，便松了口气，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上取下了戒指。
L是个沉得住气的，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吗啡祸害了，然而依旧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做派，人前人后都没有失态。吗啡扎的太猛，到了第七天，他发现自己好像是不怎么有食欲了。面对着一口未动的饭菜，L面无表情地坐在被褥上，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有些恐慌了。
他想这还是怨自己，没能藏好戒指。要是有D给他的戒指陪着他，他或许就不会害怕了。
他知道D一定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他，外面一旦有了动作，监狱里面立刻就会有感应——比如说，他得到了一床被褥，一件大衣，伙食也比先前好了很多。然而，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去，他也不知道。
他想自己反正已经染上了毒瘾，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急于一时了。他只希望D不要轻举妄动，为了救他而引火烧身。
他漫无边际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整整一天过去了，都没有人来给他扎吗啡！
到了晚上，他开始感到了心慌与焦虑。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一会儿像是掉进了冰窖，一会儿又像是掉进了油锅。他姿势扭曲的蜷缩在被子上，手指几乎扯碎了被单。
一阵忽远忽近的杂沓脚步声传来，L猛然振奋了起来，以为这是有人来为自己打针了。然而，在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L一颗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看到他曾经的得意门生陈宝生，趾高气昂的、满面春风的，停在了铁栅栏门前。
单手插在裤兜里，他意态悠然的上下打量着L，而后微微探身，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仿佛是对L这幅狼狈样子非常满意:"师父，别来无恙啊！"
L看着面前春风得意的陈宝生，却是骤然平静了下来。他缓慢地扶着墙站起身来，直视着陈宝生，眼神冰冷而淡漠。
陈宝生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逼近了一步:"师父，想我了吗？"
L也对他笑了笑，声音很轻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陈宝生点点头，露出一个理解的眼神:"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甚至不如一条狗值钱。你不想我是应该的。可是..."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师父，我可是挺想你的。"
他想这还是怨自己，没能藏好戒指。要是有D给他的戒指陪着他，他或许就不会害怕了。
他知道D一定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他，外面一旦有了动作，监狱里面立刻就会有感应——比如说，他得到了一床被褥，一件大衣，伙食也比先前好了很多。然而，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去，他也不知道。
他想自己反正已经染上了毒瘾，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急于一时了。他只希望D不要轻举妄动，为了救他而引火烧身。
他漫无边际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整整一天过去了，都没有人来给他扎吗啡！
到了晚上，他开始感到了心慌与焦虑。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一会儿像是掉进了冰窖，一会儿又像是掉进了油锅。他姿势扭曲的蜷缩在被子上，手指几乎扯碎了被单。
一阵忽远忽近的杂沓脚步声传来，L猛然振奋了起来，以为这是有人来为自己打针了。然而，在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L一颗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看到他曾经的得意门生陈宝生，趾高气昂的、满面春风的，停在了铁栅栏门前。
单手插在裤兜里，他意态悠然的上下打量着L，而后微微探身，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仿佛是对L这幅狼狈样子非常满意:"师父，别来无恙啊！"
L看着面前春风得意的陈宝生，却是骤然平静了下来。他缓慢地扶着墙站起身来，直视着陈宝生，眼神冰冷而淡漠。
陈宝生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逼近了一步:"师父，想我了吗？"
L也对他笑了笑，声音很轻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陈宝生点点头，露出一个理解的眼神:"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甚至不如一条狗值钱。你不想我是应该的。可是..."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师父，我可是挺想你的。"
L没说话，陈宝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师父，你说我傻不傻，我以前居然以为你还挺在意我的。"
"但你好像是挺在意我的，宝生。"L的语气带了点嘲讽，"吗啡的价位这么高，你还能不要钱似的给我打。不错，有出息了。"
陈宝生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是不是？师父，你大概以为我早被日本人杀了吧？"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同时发现L的身形越来越不稳，几乎是整个都靠在了墙上。他继续说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你当初让我去勾引马小姐，可谁能想到马小姐会是那样痴情的姑娘呢？她央求她父亲保下了我，我现在，已经是马家的姑爷了！"
陈宝生刚说完这话，L就力不能支的跪了下来，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陈宝生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夸张的喊道:"师父啊，这怎么担得起呢！"
他忍无可忍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去，饶有兴味地看着L，"师父，毒发的滋味怎么样？"
L姿势扭曲的蜷缩着，已经无法抬起头来，只能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吗啡...给我..."
"但你好像是挺在意我的，宝生。"L的语气带了点嘲讽，"吗啡的价位这么高，你还能不要钱似的给我打。不错，有出息了。"
陈宝生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是不是？师父，你大概以为我早被日本人杀了吧？"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同时发现L的身形越来越不稳，几乎是整个都靠在了墙上。他继续说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你当初让我去勾引马小姐，可谁能想到马小姐会是那样痴情的姑娘呢？她央求她父亲保下了我，我现在，已经是马家的姑爷了！"
陈宝生刚说完这话，L就力不能支的跪了下来，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陈宝生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夸张的喊道:"师父啊，这怎么担得起呢！"
他忍无可忍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去，饶有兴味地看着L，"师父，毒发的滋味怎么样？"
L姿势扭曲的蜷缩着，已经无法抬起头来，只能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吗啡...给我..."
L若有所思的看了陈宝生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宝生，"他的声音轻而疲惫，"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陈宝生沉默了半晌，忽然起身坐到了床褥上，与L几乎是肩并着肩。
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道:"师父，我这次把你害得这样惨，你可千万不要放过我。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L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宝生也望着他，"能再相见就好。"
L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一颗心却在胸腔里乱跳起来:"你要放了我？"
陈宝生冲他笑了笑，"高兴了吗？"
不等L回答，陈宝生便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师父，你派头真不小啊，本来想多关你几天，没想到刚把你弄进来，天津卫就炸开了锅，唐家倾巢出动不说，连青帮跟军统都出动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接你了，你说，要是他们看到你毒发的那副鬼样子，他们会怎么想？"
陈宝生说完这话，很满意的看到L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L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面无表情，目光阴冷:"那你最好现在就逃离天津。"
"多谢师傅指点，我等着你来杀我！"陈宝生站起身来，笑的几乎有点狰狞，"可是师父啊，扎吗啡的人是活不久的，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死在谁前头，还得两说呢！"
他看着是愉快到了极点的模样，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他的人已经走的看不见了，牢房里还回荡着他愉悦至极的笑声。
L继续坐了一会儿，然后问牢头要了碗水。他端起生锈的铁碗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后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料，蘸了水，开始一点一点的擦脸。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惨不忍睹的模样。脸上连灰带血蹭成一片，额头上血肉模糊，伤口脏兮兮的结了点血痂，也不知道有没有化脓。至于身上的大小伤痕，则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碗水很快就变成了红色，L很艰难的擦着额头上的血渍，疼出了一身的汗。他曾经希望D能来接他，可是现在，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D。他想自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毒发的时候又状若疯狗，一定会把哥哥吓到。
L这天晚上没能睡着，而与此同时，D也是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最后他起身下床，吃了两片安眠药，才重新躺回了床上。自从L被捕后，他白天是一副沉着冷静的做派，四处打点关系，动员各界人物对巡捕房施压，同时联合张氏门徒做好了劫狱的准备。到了晚上，他不给自己思念L的时间，吞下安眠药后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陈宝生沉默了半晌，忽然起身坐到了床褥上，与L几乎是肩并着肩。
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道:"师父，我这次把你害得这样惨，你可千万不要放过我。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L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宝生也望着他，"能再相见就好。"
L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一颗心却在胸腔里乱跳起来:"你要放了我？"
陈宝生冲他笑了笑，"高兴了吗？"
不等L回答，陈宝生便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师父，你派头真不小啊，本来想多关你几天，没想到刚把你弄进来，天津卫就炸开了锅，唐家倾巢出动不说，连青帮跟军统都出动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接你了，你说，要是他们看到你毒发的那副鬼样子，他们会怎么想？"
陈宝生说完这话，很满意的看到L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L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面无表情，目光阴冷:"那你最好现在就逃离天津。"
"多谢师傅指点，我等着你来杀我！"陈宝生站起身来，笑的几乎有点狰狞，"可是师父啊，扎吗啡的人是活不久的，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死在谁前头，还得两说呢！"
他看着是愉快到了极点的模样，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他的人已经走的看不见了，牢房里还回荡着他愉悦至极的笑声。
L继续坐了一会儿，然后问牢头要了碗水。他端起生锈的铁碗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后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料，蘸了水，开始一点一点的擦脸。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惨不忍睹的模样。脸上连灰带血蹭成一片，额头上血肉模糊，伤口脏兮兮的结了点血痂，也不知道有没有化脓。至于身上的大小伤痕，则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碗水很快就变成了红色，L很艰难的擦着额头上的血渍，疼出了一身的汗。他曾经希望D能来接他，可是现在，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D。他想自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毒发的时候又状若疯狗，一定会把哥哥吓到。
L这天晚上没能睡着，而与此同时，D也是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最后他起身下床，吃了两片安眠药，才重新躺回了床上。自从L被捕后，他白天是一副沉着冷静的做派，四处打点关系，动员各界人物对巡捕房施压，同时联合张氏门徒做好了劫狱的准备。到了晚上，他不给自己思念L的时间，吞下安眠药后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傅启声和赵振元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还带来了大堆西洋补品。傅启声被师父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到了，以为L现在必然也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还对赵振元变本加厉的描述了一番，吓得赵振元以为师父这是要一命呜呼。然而，他们一进客厅，就看到L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腰杆挺直，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神情是一派心平气和。如果不是额头上那两块创可贴，他看着没有半分受过罪的样子。
两个徒弟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这一堆补品，不禁暗自尴尬。L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连声音都带着笑:"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傅启声不善言辞，只知道低着头微笑。赵振元抬起头来，说道:"师父瘦了。"
L收回手，自我打量了一番，随即深以为然的一点头："是瘦了，不过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算是幸运。"
L刚刚扎了吗啡，这会儿精神很足，看着毫无惫态。单手插进裤兜里，他慢悠悠的踱到了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下去，翘着二郎腿向后一仰，笑吟吟的吩咐道：“你们一会儿去利顺德，定两百桌酒席，我明晚大请客。无论是门徒手下，还是管家杂役，只要在我张某人手底下做事，都尽管去！”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L想了想，又说道:"再在翡翠居包一处上好的雅间，还有，明天把天津卫排的上名的佳丽，还有那些个戏子演员，通通请到莲香别墅去！"
说到这里，L掏出烟来，赵振元连忙拿出火机，走上前去为他点上。L又与这两位徒弟交谈了许久，也逐渐弄清了自己被捕的这段日子倾力相助的是哪一派，落井下石的又是哪一派。
若有所思的吐出一口烟圈，L心想自己在天津卫的盟友还真不少，至于敌人——也不少。把烟头狠狠地在白玉烟灰缸里捻灭，他在心里不动声色的列了一份黑名单。
L安排完毕后，身心舒畅地后仰在沙发上，冷笑一声：“当我是暴徒？我他妈无罪！”
两个徒弟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这一堆补品，不禁暗自尴尬。L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连声音都带着笑:"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傅启声不善言辞，只知道低着头微笑。赵振元抬起头来，说道:"师父瘦了。"
L收回手，自我打量了一番，随即深以为然的一点头："是瘦了，不过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算是幸运。"
L刚刚扎了吗啡，这会儿精神很足，看着毫无惫态。单手插进裤兜里，他慢悠悠的踱到了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下去，翘着二郎腿向后一仰，笑吟吟的吩咐道：“你们一会儿去利顺德，定两百桌酒席，我明晚大请客。无论是门徒手下，还是管家杂役，只要在我张某人手底下做事，都尽管去！”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L想了想，又说道:"再在翡翠居包一处上好的雅间，还有，明天把天津卫排的上名的佳丽，还有那些个戏子演员，通通请到莲香别墅去！"
说到这里，L掏出烟来，赵振元连忙拿出火机，走上前去为他点上。L又与这两位徒弟交谈了许久，也逐渐弄清了自己被捕的这段日子倾力相助的是哪一派，落井下石的又是哪一派。
若有所思的吐出一口烟圈，L心想自己在天津卫的盟友还真不少，至于敌人——也不少。把烟头狠狠地在白玉烟灰缸里捻灭，他在心里不动声色的列了一份黑名单。
L安排完毕后，身心舒畅地后仰在沙发上，冷笑一声：“当我是暴徒？我他妈无罪！”
次日，L回了趟张公馆，见了叶雪初与张小宝一面。他没对叶雪初谈及自己的遭遇，只是将这一大一小好言好语的安抚了一番，又告诫张小宝好好读书，到了中午，他连饭都没有吃，便匆匆离去了。
回到唐公馆后，L问道：“后院的屋子收拾出来了吗？”
D点点头:"收拾出来了。"
L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D没有多说，单是走过去拉住L的手，把他领到了后院的空房间。房间不大，四壁空空，收拾的挺干净，温度也还适宜。窗户上与墙壁上都蒙了厚厚的毛毯，毯子的四周被牢牢的钉住了，房内全靠吊在顶棚上的一盏电灯照明。
L环顾四周，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感觉毒瘾又上来了，身体开始发抖，眼泪也快要涌上来了。
他走到墙角捡起一团粗麻绳，转身递向D："哥哥，把我绑起来吧。"
D接过那一大团粗麻绳，抻出了绳头，想要从L的双手开始缠绕，却又犹豫了一下:"阿仔，我陪着你戒毒不好吗？"
L的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却还对D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哥哥，我自己能行的。"
D知道L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疯狗似的失控模样，但他心里还是很惶然，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就这么硬戒？"
L点点头，一边示意D赶紧地把自己捆上，一边说道:"活人总不能被死物制住..."
说到这里，他猛地哆嗦了一下，气息越来越紊乱，神情却是冰冷狠厉:"一点吗啡就想毁了我？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
他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D已经把他从头到尾捆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利索的水手结，又把他抱到怀里说道:"阿仔，你撑住，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L狂乱地点点头，脸色青白，眼神涣散:"快走..."
D没再说话，掏出手帕团成一团，塞进了L的嘴里。然后他在L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L一眼，就看到L正在神情痛苦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眼里全是惊恐与无助。
D没敢继续看他，抬腿迈了出去，又在后悔之前迅速锁上了门。
回到唐公馆后，L问道：“后院的屋子收拾出来了吗？”
D点点头:"收拾出来了。"
L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D没有多说，单是走过去拉住L的手，把他领到了后院的空房间。房间不大，四壁空空，收拾的挺干净，温度也还适宜。窗户上与墙壁上都蒙了厚厚的毛毯，毯子的四周被牢牢的钉住了，房内全靠吊在顶棚上的一盏电灯照明。
L环顾四周，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感觉毒瘾又上来了，身体开始发抖，眼泪也快要涌上来了。
他走到墙角捡起一团粗麻绳，转身递向D："哥哥，把我绑起来吧。"
D接过那一大团粗麻绳，抻出了绳头，想要从L的双手开始缠绕，却又犹豫了一下:"阿仔，我陪着你戒毒不好吗？"
L的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却还对D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哥哥，我自己能行的。"
D知道L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疯狗似的失控模样，但他心里还是很惶然，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就这么硬戒？"
L点点头，一边示意D赶紧地把自己捆上，一边说道:"活人总不能被死物制住..."
说到这里，他猛地哆嗦了一下，气息越来越紊乱，神情却是冰冷狠厉:"一点吗啡就想毁了我？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
他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D已经把他从头到尾捆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利索的水手结，又把他抱到怀里说道:"阿仔，你撑住，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L狂乱地点点头，脸色青白，眼神涣散:"快走..."
D没再说话，掏出手帕团成一团，塞进了L的嘴里。然后他在L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L一眼，就看到L正在神情痛苦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眼里全是惊恐与无助。
D没敢继续看他，抬腿迈了出去，又在后悔之前迅速锁上了门。
D一直没有离开，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
房里的L或许是因为被堵了嘴的缘故，并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一阵阵闷哼隐约传出来，其间还夹杂着扑通扑通的声音，似乎是身体撞在了墙上的动静。D站在门口默默听了一会儿，然后力不能支的蹲了下去。
第二天的傍晚，他隔着门听了一会儿，直到房里没动静了，才开锁进了房间。
L委顿在墙角里，面色惨白，涕泪横流，像是一滩烂泥。D走过去跪下来，扶着他靠进自己怀里，又将他口中的手帕拽了出来。
D一边轻声呼唤着L，一边用湿手帕小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L半睁着眼睛望着D，气若游丝的开口说道:"哥哥...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D低头吻了L的额头一下，轻声说道:"阿仔，你说过我要是放了你，你就揍死我。"
L神情痛苦的呜咽一声，喃喃说道:"对...不能放我...几天了，过去几天了？"
D几乎不忍心回答他:"一天。"
L喘息了一下，力不能支的闭上了眼睛。D拿起杯子，喂他喝了一杯红糖水。
"哥哥..."L的声音微小的难以听清，"你，快走吧..."
D继续抱了L一会儿，直到怀里那副身躯又开始抽搐痉挛了，他才掏出一块干净手帕重新把L的嘴堵上，然后起身离去了。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第二天与第三天是最痛苦艰难的时候，房内的扑腾撞击声持久而剧烈，隔着一道院墙都清晰可闻。房内空空如也，L除了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可撞的了。
当D再次看到L的时候，L的身上几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面色灰白，浑身冰冷。D把他抱进怀里暖和了好一会儿，又喂他喝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糖水，他才总算是活了过来。
"哥哥..."他的眼泪还在缓慢地流下来，却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D只能从他的口型上推断他说的话。翻来覆去，L说的都是一句"放了我吧"。
D对L安慰的笑了笑，轻声说道:"阿仔，再坚持一下，你就要成功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泪滴下来，落到L的脸上。他想L可能听不到他说的话，于是他俯下身去，小心而温柔的吻过了L的额头，鼻梁，再到嘴唇。
第七天的夜里，D把L从后院抱回了卧室。
房里的L或许是因为被堵了嘴的缘故，并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一阵阵闷哼隐约传出来，其间还夹杂着扑通扑通的声音，似乎是身体撞在了墙上的动静。D站在门口默默听了一会儿，然后力不能支的蹲了下去。
第二天的傍晚，他隔着门听了一会儿，直到房里没动静了，才开锁进了房间。
L委顿在墙角里，面色惨白，涕泪横流，像是一滩烂泥。D走过去跪下来，扶着他靠进自己怀里，又将他口中的手帕拽了出来。
D一边轻声呼唤着L，一边用湿手帕小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L半睁着眼睛望着D，气若游丝的开口说道:"哥哥...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D低头吻了L的额头一下，轻声说道:"阿仔，你说过我要是放了你，你就揍死我。"
L神情痛苦的呜咽一声，喃喃说道:"对...不能放我...几天了，过去几天了？"
D几乎不忍心回答他:"一天。"
L喘息了一下，力不能支的闭上了眼睛。D拿起杯子，喂他喝了一杯红糖水。
"哥哥..."L的声音微小的难以听清，"你，快走吧..."
D继续抱了L一会儿，直到怀里那副身躯又开始抽搐痉挛了，他才掏出一块干净手帕重新把L的嘴堵上，然后起身离去了。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第二天与第三天是最痛苦艰难的时候，房内的扑腾撞击声持久而剧烈，隔着一道院墙都清晰可闻。房内空空如也，L除了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可撞的了。
当D再次看到L的时候，L的身上几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面色灰白，浑身冰冷。D把他抱进怀里暖和了好一会儿，又喂他喝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糖水，他才总算是活了过来。
"哥哥..."他的眼泪还在缓慢地流下来，却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D只能从他的口型上推断他说的话。翻来覆去，L说的都是一句"放了我吧"。
D对L安慰的笑了笑，轻声说道:"阿仔，再坚持一下，你就要成功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泪滴下来，落到L的脸上。他想L可能听不到他说的话，于是他俯下身去，小心而温柔的吻过了L的额头，鼻梁，再到嘴唇。
第七天的夜里，D把L从后院抱回了卧室。
L同先前比起来，大概瘦了有一二十斤，衣服下面就是一身骨头，而且一身腐烂的病人气味，瞧着简直像一具饿殍。然而他的命比野草还要硬，D给他洗了个热水澡，又喂他喝了一小碗稀粥，他就逐渐活了过来。
此时，L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犯困，而D就跪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L的全身上药。L被粗麻绳捆了一个礼拜，浑身都是青紫斑斓的花色，瞧着触目惊心。
D看着L伤痕累累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阿仔，"他轻声说道，"还疼不疼？"
L回头看了D一眼，声音有气无力，却还带着笑:"哥哥亲一下就不疼了。"
D又好气又好笑，在L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混帐东西，我看你这是疼的还轻！"然而，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俯下身去，在L的背上很温柔的吻了一下。
L很享受D的亲吻，然而D十分没有默契，吻了一下之后就起身开始把床上的药油等药品收拾到床头柜上。L扭过头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又出言问道:"哥哥，明天你还出门吗？"
D回过头来望着他，就看到他一张脸瘦的脱了形，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亮。D忍不住很爱怜的捏了捏他的脸，说道:"那你想让我出门吗？"
L抬手握住了D的手，很坦白的说:"不想。"
"那就不出去。"D说道，"我明天哪儿也不去，就只陪着你。"
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就看到L的眼睛里射出了喜悦而安心的光芒。L安心的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哥哥，我想吃芒果布丁。"
D抬手关上灯，在黑暗中抱住了L，低声说道:"好，明天我让人去起士林买。"
他拥抱着瘦削的L，就觉得怀里的身体好像只有一把轻飘飘的骨头。D很轻柔地摩梭着L的背，心里却在一阵一阵的发狠，心想这些手下全他妈的饭桶，那么多人怎么就弄不死一个陈宝生呢！
他本是个和蔼又细心的性子，这会儿也什么都不顾了，动员了手下八方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要铲掉陈宝生。然而陈宝生显然是提前就溜出了天津，并且还跑出了很远，D在河北与北平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出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然而，D与张氏门徒并没有就此罢休。D已经跟杜月笙打过了招呼，让他留意着陈宝生有没有出入上海或重庆；而另一头，L的门徒则是很干脆的半夜溜进了马大善人家，一声不吭的把马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房间里安静的很，D闻着L头发上的香味，又是幸福又是憋气。过了一会儿，L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唤道:"哥哥..."
D赶紧答应一声:"我在。"
L梦呓似的哼了一声，很安心的继续睡了。
此时，L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犯困，而D就跪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L的全身上药。L被粗麻绳捆了一个礼拜，浑身都是青紫斑斓的花色，瞧着触目惊心。
D看着L伤痕累累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阿仔，"他轻声说道，"还疼不疼？"
L回头看了D一眼，声音有气无力，却还带着笑:"哥哥亲一下就不疼了。"
D又好气又好笑，在L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混帐东西，我看你这是疼的还轻！"然而，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俯下身去，在L的背上很温柔的吻了一下。
L很享受D的亲吻，然而D十分没有默契，吻了一下之后就起身开始把床上的药油等药品收拾到床头柜上。L扭过头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又出言问道:"哥哥，明天你还出门吗？"
D回过头来望着他，就看到他一张脸瘦的脱了形，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亮。D忍不住很爱怜的捏了捏他的脸，说道:"那你想让我出门吗？"
L抬手握住了D的手，很坦白的说:"不想。"
"那就不出去。"D说道，"我明天哪儿也不去，就只陪着你。"
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就看到L的眼睛里射出了喜悦而安心的光芒。L安心的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哥哥，我想吃芒果布丁。"
D抬手关上灯，在黑暗中抱住了L，低声说道:"好，明天我让人去起士林买。"
他拥抱着瘦削的L，就觉得怀里的身体好像只有一把轻飘飘的骨头。D很轻柔地摩梭着L的背，心里却在一阵一阵的发狠，心想这些手下全他妈的饭桶，那么多人怎么就弄不死一个陈宝生呢！
他本是个和蔼又细心的性子，这会儿也什么都不顾了，动员了手下八方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要铲掉陈宝生。然而陈宝生显然是提前就溜出了天津，并且还跑出了很远，D在河北与北平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出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然而，D与张氏门徒并没有就此罢休。D已经跟杜月笙打过了招呼，让他留意着陈宝生有没有出入上海或重庆；而另一头，L的门徒则是很干脆的半夜溜进了马大善人家，一声不吭的把马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房间里安静的很，D闻着L头发上的香味，又是幸福又是憋气。过了一会儿，L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唤道:"哥哥..."
D赶紧答应一声:"我在。"
L梦呓似的哼了一声，很安心的继续睡了。
第二天，D果然是没有出门，而且在卧室里添了张小书桌，就坐在床边研究账本与股票。L躺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后来就爬起来靠近了，把下巴搭在了D的肩膀上。
D没理会他，聚精会神的算账。片刻之后，他才停下手来，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提前把建行的股票抛出去了，否则非得亏个二十万不可！"
说完，他回过头去，就看到L正在懒洋洋的望着他，连目光都是懒洋洋的，带了点天真的，几乎泛着傻气的笑意。
D一直觉得他的阿仔很讨人怜爱，从初遇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在他面前，L向来都是如小孩子一般傻得冒泡，又像少年一般活泼顽劣。而事实上，L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是阴险的流氓大亨，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旁人对他都是非敬即怕，只有D一个人会对这么个坏家伙生出怜爱来。
D没理会他，聚精会神的算账。片刻之后，他才停下手来，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提前把建行的股票抛出去了，否则非得亏个二十万不可！"
说完，他回过头去，就看到L正在懒洋洋的望着他，连目光都是懒洋洋的，带了点天真的，几乎泛着傻气的笑意。
D一直觉得他的阿仔很讨人怜爱，从初遇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在他面前，L向来都是如小孩子一般傻得冒泡，又像少年一般活泼顽劣。而事实上，L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是阴险的流氓大亨，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旁人对他都是非敬即怕，只有D一个人会对这么个坏家伙生出怜爱来。
L摇摇头。D想了想，又补充道:"呃，你想吃布丁蛋糕什么的也行，我让人去给你买。"
L仍旧摇头，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D彻底奇了怪，也没了读报纸的兴致，专心致志地把这一天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才隐约明白了过来。
"阿仔..."他隔着被子半搂着L，好言好语地安慰道，"河北离这儿也不远，我后天晚上就回来了嘛！我给你带金丝糕回来，呃，我晚上也会给你打电话的...好不好？"
L扭过头来看了D一眼，又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来，轻声说道:"不用了，你去就行。"
此后，L仍旧是挂着一张如丧考妣的悲哀面孔，死气沉沉的躲在被窝里不言不语。D被他搞得几乎惶恐，只好主动出击，把L从被窝里拽出来，哄孩子似的又说笑又逗弄。L态度很好，也会对D笑，那笑容可怜的让人一看就想哭。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了一晚上，D几乎是自责起来，觉得自己跑到河北去简直就是抛弃了阿仔。他心乱如麻地熄了灯，钻进被窝抱住了L，L任凭他抱着，也没有反应。
"唉..."D终于投了降，发自内心的叹息道:"不去了，阿仔，我明天哪儿也不去了。你说得对，又不是多大的生意，用不着我亲自跑一趟。"
L把脸埋进被窝里，心里激动的手舞足蹈，语气却还一片淡然:"没关系，你去就行。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照顾我。"
L越是通情达理，D越是愧疚不已，觉得阿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在一片黑暗中试探的握住了L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不不，我不去了。你刚刚受了大罪，我不该撇下你不管，去管生意。阿仔，你不要生我的气。"
L无声无息的偷笑着，语气仍旧气定神闲:"我没有生气。"
"一晚上没搭理我，还说没生气？"
"真没有。"
"真没有？"
L还想作半死不活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
听到L笑了，D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回想自己这一晚上被兔崽子搞的跟没头苍蝇似的，又无奈又想笑:"哎，你平时聒噪个没完我就觉得你吵，盼着你少说两句。你终于安静了，我又不适应。"
L翻了个白眼，作不屑一顾状:"觉得我烦人，可以把我扔出去嘛！"
"我又不是没扔过，"D很客观地解释道，"可是你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L仍旧摇头，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D彻底奇了怪，也没了读报纸的兴致，专心致志地把这一天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才隐约明白了过来。
"阿仔..."他隔着被子半搂着L，好言好语地安慰道，"河北离这儿也不远，我后天晚上就回来了嘛！我给你带金丝糕回来，呃，我晚上也会给你打电话的...好不好？"
L扭过头来看了D一眼，又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来，轻声说道:"不用了，你去就行。"
此后，L仍旧是挂着一张如丧考妣的悲哀面孔，死气沉沉的躲在被窝里不言不语。D被他搞得几乎惶恐，只好主动出击，把L从被窝里拽出来，哄孩子似的又说笑又逗弄。L态度很好，也会对D笑，那笑容可怜的让人一看就想哭。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了一晚上，D几乎是自责起来，觉得自己跑到河北去简直就是抛弃了阿仔。他心乱如麻地熄了灯，钻进被窝抱住了L，L任凭他抱着，也没有反应。
"唉..."D终于投了降，发自内心的叹息道:"不去了，阿仔，我明天哪儿也不去了。你说得对，又不是多大的生意，用不着我亲自跑一趟。"
L把脸埋进被窝里，心里激动的手舞足蹈，语气却还一片淡然:"没关系，你去就行。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照顾我。"
L越是通情达理，D越是愧疚不已，觉得阿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在一片黑暗中试探的握住了L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不不，我不去了。你刚刚受了大罪，我不该撇下你不管，去管生意。阿仔，你不要生我的气。"
L无声无息的偷笑着，语气仍旧气定神闲:"我没有生气。"
"一晚上没搭理我，还说没生气？"
"真没有。"
"真没有？"
L还想作半死不活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
听到L笑了，D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回想自己这一晚上被兔崽子搞的跟没头苍蝇似的，又无奈又想笑:"哎，你平时聒噪个没完我就觉得你吵，盼着你少说两句。你终于安静了，我又不适应。"
L翻了个白眼，作不屑一顾状:"觉得我烦人，可以把我扔出去嘛！"
"我又不是没扔过，"D很客观地解释道，"可是你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