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黎明后——刘新杰和他的兄弟们
李德元真诚的说道：“指望李伯涵？那是病急乱投医，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您和他完全不一样，整个军情总局对您都是赞不绝口。很多人都愿意跟着您，只是人太多，不仅帮不上忙，也许还会给您添乱。回台湾后准备怎么办？您想过吗？”
“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厌烦这个职业。如果是问我的本心，我宁可去沿街乞讨，也不想再干这一行了。但是我明白，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德元，不说这些了。”李德元犹豫再三，终于问了出来：“处长，您恨刘新杰吗？孙处长和我说过，他恨透了刘新杰的无情无义。”
齐佩林沉默许久，雨丝在风中凌乱，斜着打在他的脸上，是的，真的只是雨丝而已……“不恨……这就是我们的职业，我也做过卧底，刘新杰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但是……我不能让他活着。”
在往船上搬运货物时，齐佩林与潜伏在这艘运送战俘回国的日本船上的丁三匆匆见了一面。丁三不安的问道：“处长，你脸色很难看，病了吗？”
齐佩林打断了丁三的话：“不说这个。香港情报站已经按原定计划以你的名义发出了电报，在孙处长的协助下，刘新杰他们应该成功截获了这份电报。我们元月九号离开上海，他们却认为我们十号才来。到时候，让他们掘地三尺，找去吧。你一定要看管好货物。我和德元八日晚上接应孙处长。然后一起离开。”
“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厌烦这个职业。如果是问我的本心，我宁可去沿街乞讨，也不想再干这一行了。但是我明白，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德元，不说这些了。”李德元犹豫再三，终于问了出来：“处长，您恨刘新杰吗？孙处长和我说过，他恨透了刘新杰的无情无义。”
齐佩林沉默许久，雨丝在风中凌乱，斜着打在他的脸上，是的，真的只是雨丝而已……“不恨……这就是我们的职业，我也做过卧底，刘新杰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但是……我不能让他活着。”
在往船上搬运货物时，齐佩林与潜伏在这艘运送战俘回国的日本船上的丁三匆匆见了一面。丁三不安的问道：“处长，你脸色很难看，病了吗？”
齐佩林打断了丁三的话：“不说这个。香港情报站已经按原定计划以你的名义发出了电报，在孙处长的协助下，刘新杰他们应该成功截获了这份电报。我们元月九号离开上海，他们却认为我们十号才来。到时候，让他们掘地三尺，找去吧。你一定要看管好货物。我和德元八日晚上接应孙处长。然后一起离开。”
丁三点了点头：“您放心。对刘新杰，您准备怎么办？孙处长能平安脱险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刘新杰不死，局长就要死。如果不是局长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你和我，还有孙处长，早就没命了。废话少说，做好你份内的工作。记住，如果我们不能准时赶过来，你带着货物回台湾，不要管我们，这是命令。我走了。”
也许是真的听天由命了，孙大浦老老实实的埋头干活，整天戴着耳机等待消息。上午八点，刚一上班，监视看管孙大浦的工作人员就来汇报：“何政委、刘处长，执行金蝉脱壳计划的其他台湾特务有消息了。”
二人一听，马上赶往电讯室，孙大浦正在记录，一旁两名电讯人员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何云山拿起电报纸，上面写着：“定于十日抵沪，二套联络方式。丁。”
刘新杰接了过来，问道：“这个丁，指的是丁三吗？”
孙大浦点了点头。刘新杰命令道：“大浦，到我办公室来，向我和何政委详细汇报情况。”孙大浦顺从的起身跟着刘新杰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没有系扣的外套挂在了门把手上，撕拉一下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刘新杰不死，局长就要死。如果不是局长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你和我，还有孙处长，早就没命了。废话少说，做好你份内的工作。记住，如果我们不能准时赶过来，你带着货物回台湾，不要管我们，这是命令。我走了。”
也许是真的听天由命了，孙大浦老老实实的埋头干活，整天戴着耳机等待消息。上午八点，刚一上班，监视看管孙大浦的工作人员就来汇报：“何政委、刘处长，执行金蝉脱壳计划的其他台湾特务有消息了。”
二人一听，马上赶往电讯室，孙大浦正在记录，一旁两名电讯人员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何云山拿起电报纸，上面写着：“定于十日抵沪，二套联络方式。丁。”
刘新杰接了过来，问道：“这个丁，指的是丁三吗？”
孙大浦点了点头。刘新杰命令道：“大浦，到我办公室来，向我和何政委详细汇报情况。”孙大浦顺从的起身跟着刘新杰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没有系扣的外套挂在了门把手上，撕拉一下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审讯孙大浦后，刘新杰、何云山向上级作了汇报，而后召开反特处科长紧急会议，布置道：“据可靠消息，敌人执行金蝉脱壳计划的所有人员将于本月十日，也就是三天后抵达上海火车站，他们没有坐船，途径香港，乘船到了福州，换乘火车来的，敌人很狡猾啊。上级指示一定要一网打尽。下面请刘处长布置一下具体工作。”
会议结束后，刘新杰来到电讯处，孙大浦楞坐在椅子上发呆，刘新杰劝道：“大浦，想什么那？别想那么多了，我答应你也会想办法尽量保住丁三的性命。看你的衣服，破了这么大一口子，今年的春节来得早，十七号就是大年三十。明天八号了，是年前最后一个星期天，我陪你去买几件新衣服。”
孙大浦意兴阑珊：“还是算了吧，你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你的闲话？这件破衣服挺好的，一会我自己补一下。”
“你想多了，公是公私是私。就去了雷蒙服装店吧，以前你最爱去的，说是号码全，有你穿的号。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买完衣服再一起吃顿好的。你不是说了好几次，还想去八局的原址看看吗？都一点多了，还没吃午饭吧？走，我们一起去食堂。”
食堂内，刘新杰排队买饭，孙大浦拿着饭盆去打开水，一个给食堂送菜的马车夫和他在水房的门口擦肩而过。
会议结束后，刘新杰来到电讯处，孙大浦楞坐在椅子上发呆，刘新杰劝道：“大浦，想什么那？别想那么多了，我答应你也会想办法尽量保住丁三的性命。看你的衣服，破了这么大一口子，今年的春节来得早，十七号就是大年三十。明天八号了，是年前最后一个星期天，我陪你去买几件新衣服。”
孙大浦意兴阑珊：“还是算了吧，你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你的闲话？这件破衣服挺好的，一会我自己补一下。”
“你想多了，公是公私是私。就去了雷蒙服装店吧，以前你最爱去的，说是号码全，有你穿的号。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买完衣服再一起吃顿好的。你不是说了好几次，还想去八局的原址看看吗？都一点多了，还没吃午饭吧？走，我们一起去食堂。”
食堂内，刘新杰排队买饭，孙大浦拿着饭盆去打开水，一个给食堂送菜的马车夫和他在水房的门口擦肩而过。
当天下午，雷蒙服装店内，一名产业工人打扮的人试了好几身衣服，西服、中山装，挑了个够，却没有购买的意思。这家高档成衣店原来是不接待这样的人的，解放了，店员们也只好与时俱进，掩饰住轻蔑和不耐烦敷衍着。
临下班时，刘新杰提前向何云山解释说是想和孙大浦谈谈，让孙大浦更好地配合以后的工作，所以想带着孙大浦出去透透气，看看上海解放后的崭新面貌。对于刘新杰的用意，何云山心知肚明。和刘新杰搭档也快一年了，对他的业务能力和传奇经历，何云山甘拜下风。但是对刘新杰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工作作风，和与工农干部格格不入的讲究的生活习惯，何云山非常不满，认为这是对**的态度问题，也曾数次向北京的领导汇报过自己的担心。领导却总是开导他要求大同存小异，相互迁就，配合工作。看到刘新杰当面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何云山只好答应：“也好，刘处长辛苦了，注意安全，带上几个人陪你们一起去吧。”
刘新杰当即回绝：“不用了，人太多了，孙大浦也许会很别扭，不愿意深谈，我带上司机小赵一个人就行了。”
临下班时，刘新杰提前向何云山解释说是想和孙大浦谈谈，让孙大浦更好地配合以后的工作，所以想带着孙大浦出去透透气，看看上海解放后的崭新面貌。对于刘新杰的用意，何云山心知肚明。和刘新杰搭档也快一年了，对他的业务能力和传奇经历，何云山甘拜下风。但是对刘新杰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工作作风，和与工农干部格格不入的讲究的生活习惯，何云山非常不满，认为这是对**的态度问题，也曾数次向北京的领导汇报过自己的担心。领导却总是开导他要求大同存小异，相互迁就，配合工作。看到刘新杰当面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何云山只好答应：“也好，刘处长辛苦了，注意安全，带上几个人陪你们一起去吧。”
刘新杰当即回绝：“不用了，人太多了，孙大浦也许会很别扭，不愿意深谈，我带上司机小赵一个人就行了。”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孙大浦眼看着刘新杰一步一步走入圈套，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记得在八局的时候，谭忠恕经常半真半假地说自己的五位处长，除了憨厚的孙大浦，其余的全是人精，也就是在八局自己弹压着，换个地方，个个都不是善茬。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虽然嘴上不说，自己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和李伯涵、齐佩林相比，自己的心机的确逊色一筹，但是和玩世不恭持宠而骄的刘新杰，与人为善沉默寡言的马蔚然相比，孙大浦从不觉得自己有所不及。直到马蔚然果断出手潜逃，刘新杰身份暴露，他才明白还是谭忠恕老谋深算，看人看得准。可是这一次，刘新杰在自己的误导之下，没有丝毫觉察，步入陷阱，难道真的是自己脱胎换骨，刘新杰今不如昔吗？不是的，原因只有一条：因为他是孙大浦。如果说在这之前对刘新杰的利用手足亲情，深恶痛绝，那么今时今日，他孙大浦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刘新杰那份放不下、割不断的手足真情？时至今日，他似乎可以原谅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谅解的刘新杰。但是为时已晚，海峡对岸，亦父亦兄的长官身陷囹圄；上海滩头，还有他一生一世的好友兄弟放弃了置身事外的机会，拼死一搏……
整整一天，刘新杰陪着一直沉默寡言的孙大浦。解放后，刘新杰把原来的积蓄都上交了组织，他的工资并不高，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很多讲究的生活习惯使他没有过多的积蓄。他为孙大浦在雷蒙服装店买了一件外套、两件衬衣、几条裤子和两双皮鞋，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一直到下午二点多，三个人才来到一家不大的西餐厅里用餐。孙大浦的情绪也渐渐好了起来，他问道：“刘处长，没想到上海现在还有西餐厅。”
整整一天，刘新杰陪着一直沉默寡言的孙大浦。解放后，刘新杰把原来的积蓄都上交了组织，他的工资并不高，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很多讲究的生活习惯使他没有过多的积蓄。他为孙大浦在雷蒙服装店买了一件外套、两件衬衣、几条裤子和两双皮鞋，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一直到下午二点多，三个人才来到一家不大的西餐厅里用餐。孙大浦的情绪也渐渐好了起来，他问道：“刘处长，没想到上海现在还有西餐厅。”
刘新杰笑道：“大浦，你还是叫我新杰吧。虽然有一些商人不了解我们的政策，担心，走了。但是对工商企业和民族资本，我们一直是保护的。以后时间长了，大家明白过来了，回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吃什么？算了，还是我给你点吧。”
吃饭速度极快的刘新杰又给自己要了一瓶红酒，给意犹未尽的孙大浦单点了一份甜点，喝着酒看着孙大浦用餐。山东农家出身的司机小赵觉得这些西餐实在难以下咽，自行去附近的一家大排面馆吃面。孙大浦一边吃一边满意的摆弄他的新衣服。看到刘新杰杯中的酒见了底，孙大浦习惯的拿过了杯子，又为他斟上了一杯，顺手递了过来。刘新杰感慨地说道：“大浦，我自己来。你好好干，不要担心，我想向上级建议办一个电讯学习班，由你来执教。大不了判个几年刑，你执教也算是监外执行。”
孙大浦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叹道：“新杰，我不担心我自己，就像你说的，我手上没有血债。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因为我受连累？以前听老齐说过，你们那边搞什么整风，可怕得很。”
刘新杰愣了一下：“你不必想得太多。快吃吧，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吃完后我陪你去八局原来的地方看看，那个地方要改造成一个学校。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去……一去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冬日的暮色笼罩了上海，刘新杰陪着孙大浦来到了八局的故址，司机小赵似乎对孙大浦有很深的成见，刘新杰只好让他在车里等待。面对因为施工改造而破败不堪的八局旧址，孙大浦感慨颇多，和刘新杰聊着往事，一处一处的浏览者。临近春节，又时值星期日，绝大多数工人都出去游玩探亲，偌大的工地上只有两个值班的管理员，也躲在门房里喝酒吃饭。刘新杰只觉倦意沉沉，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是又不愿意扫了孙大浦的兴致，只好勉力奉陪。二人来到了天台上，斜阳之中，一个人负手而立，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刘新杰心知不好，没等他做出反应，在孙大浦放入他的酒中的强力延时催眠药的作用之下，昏了过去……
吃饭速度极快的刘新杰又给自己要了一瓶红酒，给意犹未尽的孙大浦单点了一份甜点，喝着酒看着孙大浦用餐。山东农家出身的司机小赵觉得这些西餐实在难以下咽，自行去附近的一家大排面馆吃面。孙大浦一边吃一边满意的摆弄他的新衣服。看到刘新杰杯中的酒见了底，孙大浦习惯的拿过了杯子，又为他斟上了一杯，顺手递了过来。刘新杰感慨地说道：“大浦，我自己来。你好好干，不要担心，我想向上级建议办一个电讯学习班，由你来执教。大不了判个几年刑，你执教也算是监外执行。”
孙大浦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叹道：“新杰，我不担心我自己，就像你说的，我手上没有血债。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因为我受连累？以前听老齐说过，你们那边搞什么整风，可怕得很。”
刘新杰愣了一下：“你不必想得太多。快吃吧，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吃完后我陪你去八局原来的地方看看，那个地方要改造成一个学校。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去……一去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冬日的暮色笼罩了上海，刘新杰陪着孙大浦来到了八局的故址，司机小赵似乎对孙大浦有很深的成见，刘新杰只好让他在车里等待。面对因为施工改造而破败不堪的八局旧址，孙大浦感慨颇多，和刘新杰聊着往事，一处一处的浏览者。临近春节，又时值星期日，绝大多数工人都出去游玩探亲，偌大的工地上只有两个值班的管理员，也躲在门房里喝酒吃饭。刘新杰只觉倦意沉沉，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是又不愿意扫了孙大浦的兴致，只好勉力奉陪。二人来到了天台上，斜阳之中，一个人负手而立，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刘新杰心知不好，没等他做出反应，在孙大浦放入他的酒中的强力延时催眠药的作用之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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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佩林转过身来，言简意赅的说道：“大浦，上面来电，有一个事关党国生死存亡的重大案件要着落在刘新杰身上，命令我们把刘新杰活着带回台湾。那个司机德元已经灭口。他把车子开到了后门，那里可以躲过两个值班员的眼睛。我们快走。”
孙大浦闻听此言，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二人把刘新杰装入麻袋之中，从后门上车急驶而去。车上，齐佩林命令道：“德元，一会在路上停一下车，把这个司机的尸体藏到原来那个排污管道的密室中。明天是九号，凌晨我们的船出发，等他们十号开始缉捕，我们已经到了公海上。”
李德元答应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刘新杰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齐佩林心有余悸的答道：“最快也要24个小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浦，你来帮我，把他捆起来。我再给他注射一针镇定剂。局长和八局其他同仁的命就靠他了。一旦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仗赢得好险。”
元月九日凌晨六点，即将回国的日本战俘已经全部上了船，还有一个小时船就要开了。谭大弟也以送菜为名准时赶了过来。在丁三的要求下，被重金收买的船长山田正夫在加班和底舱之间辟出了一件四平米的暗室。二十箱黄金和带着手铐昏迷不醒的刘新杰就被藏在了这里。另外一间四人舱房里，十余日来一直高烧不退的齐佩林终于撑不下去了，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倒在床上起不来了。这时，山田正夫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齐佩林，急得一头是汗，孙大浦赶紧问道：“怎么了？有情况？你和我说。”
孙大浦闻听此言，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二人把刘新杰装入麻袋之中，从后门上车急驶而去。车上，齐佩林命令道：“德元，一会在路上停一下车，把这个司机的尸体藏到原来那个排污管道的密室中。明天是九号，凌晨我们的船出发，等他们十号开始缉捕，我们已经到了公海上。”
李德元答应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刘新杰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齐佩林心有余悸的答道：“最快也要24个小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浦，你来帮我，把他捆起来。我再给他注射一针镇定剂。局长和八局其他同仁的命就靠他了。一旦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仗赢得好险。”
元月九日凌晨六点，即将回国的日本战俘已经全部上了船，还有一个小时船就要开了。谭大弟也以送菜为名准时赶了过来。在丁三的要求下，被重金收买的船长山田正夫在加班和底舱之间辟出了一件四平米的暗室。二十箱黄金和带着手铐昏迷不醒的刘新杰就被藏在了这里。另外一间四人舱房里，十余日来一直高烧不退的齐佩林终于撑不下去了，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倒在床上起不来了。这时，山田正夫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齐佩林，急得一头是汗，孙大浦赶紧问道：“怎么了？有情况？你和我说。”
山田正夫赶紧点头：“好吧，我和你说。中国人又来了，说是发现了失踪人口，要在所有今日离港的船上重新核实人数和身份，这可怎么办？”
孙大浦等人一听，也慌了，不知所措。齐佩林悠悠醒来，起身一言不发端起了洗脸盆，在其他四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半盆冷水猛的泼到了自己脸上，他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说道：“这应该是敬业的共党上海**局发现情况不对，刘新杰和司机，还有孙大浦同时失踪。正在全城追捕，并不是针对我们这条船来的。大家不要慌，大浦，你和谭大弟不懂日语，再说共党的目标之一就是你，先藏到暗室里。”齐佩林回过头来对山田正夫船长说道：“给我们拿几件你们的衣服来，外套放在舱房里，大家穿上里面的衣服。再拿一副扑克牌和一些日元，越多越好。大弟，你陪船长去拿。”
孙大浦劝道：“我们一起躲进去不好吗？”
“不行，那间暗室太小，又没有窗户，空气进不来，里面堆了那么多的货物，我们三个再藏进去，就是六个人了，如果共党迟迟不走，会出人命的。大浦，你放心，没事。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孙大浦等人一听，也慌了，不知所措。齐佩林悠悠醒来，起身一言不发端起了洗脸盆，在其他四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半盆冷水猛的泼到了自己脸上，他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说道：“这应该是敬业的共党上海**局发现情况不对，刘新杰和司机，还有孙大浦同时失踪。正在全城追捕，并不是针对我们这条船来的。大家不要慌，大浦，你和谭大弟不懂日语，再说共党的目标之一就是你，先藏到暗室里。”齐佩林回过头来对山田正夫船长说道：“给我们拿几件你们的衣服来，外套放在舱房里，大家穿上里面的衣服。再拿一副扑克牌和一些日元，越多越好。大弟，你陪船长去拿。”
孙大浦劝道：“我们一起躲进去不好吗？”
“不行，那间暗室太小，又没有窗户，空气进不来，里面堆了那么多的货物，我们三个再藏进去，就是六个人了，如果共党迟迟不走，会出人命的。大浦，你放心，没事。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谭大弟很快拿来了齐佩林要的东西，齐佩林等人换上了日本人的便装和服，围着一张桌子，打起了桥牌。齐佩林叮嘱道：“山田君，你和我一家，德元，你和丁三一家，我们三个把场面搞得热闹一点，最好能再招来几个看热闹的。您派个心腹看着，等共军搜查完底舱，找几个照片上长相差不多的证件，悄悄拿过去放在我们几个舱房里的外套里。”
李德元和丁三会意，吆五喝六的喧闹起来，果然几名日本战俘也来看热闹。不多一会，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和卫兵上了船，船长山田正夫忐忑不安的应付着，几名士兵也被吸引过来，其中一个粗通日语的军官听着这些日本人大呼小叫的争执着，不停地用日本话骂人打趣，不禁摇头不屑，打桥牌也能打得这么庸俗，真是少见。一定是在战俘营中憋得太久了，迫不及待的发泄起来。这时，其余的**和卫兵已经检查完了其他人的身份。来到牌桌前要求几人出示证件，齐佩林漫不经心的扔下手里的牌，用流畅的日语拜托一旁看热闹的战俘取来了几人的外套。**核对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行人下船离去。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叫，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齐佩林不敢怠慢，一直到大上海消失在地平线上，才扔下了手里的牌，站起身来，正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
李德元和丁三会意，吆五喝六的喧闹起来，果然几名日本战俘也来看热闹。不多一会，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和卫兵上了船，船长山田正夫忐忑不安的应付着，几名士兵也被吸引过来，其中一个粗通日语的军官听着这些日本人大呼小叫的争执着，不停地用日本话骂人打趣，不禁摇头不屑，打桥牌也能打得这么庸俗，真是少见。一定是在战俘营中憋得太久了，迫不及待的发泄起来。这时，其余的**和卫兵已经检查完了其他人的身份。来到牌桌前要求几人出示证件，齐佩林漫不经心的扔下手里的牌，用流畅的日语拜托一旁看热闹的战俘取来了几人的外套。**核对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行人下船离去。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叫，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齐佩林不敢怠慢，一直到大上海消失在地平线上，才扔下了手里的牌，站起身来，正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
十来个小时后，台湾军情总局派来的一艘不大的客轮在公海上接到了齐佩林等人和物资。齐佩林这才彻底地放松下来，他对心事重重的孙大浦说道：“大浦，没想到你还真的有做特工的潜质。这件事你是首功。怎么了？大功告成了，为什么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孙大浦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你的身体不要紧吧？算了，我没事，你好好养病，回去再说吧。老齐，我……不想再干这一行了。压力太大。这些年，难为你了。”
齐佩林索性把话挑明了：“大浦，你的心事其实不说我也明白。你原以为已经和刘新杰恩断义绝了，没想到在他心目中，还是……你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在新杰心目中，那份兄弟情义犹在。大浦，我给你说实话，对此我并不意外，到底在一起好几年了。这也就是我之所以同意你冒险的原因。”
孙大浦苦笑着问道：“老齐，你准备把新杰怎么样？”
“唉，大浦，我说了不算那。再说局长……大浦，我们都回不了头了,如果我们可以再选择一次，还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孙大浦低头无语。兄弟二人相对无言，天色渐渐阴了下去，暴风雨就要来了，孙大浦转身离去。
孙大浦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你的身体不要紧吧？算了，我没事，你好好养病，回去再说吧。老齐，我……不想再干这一行了。压力太大。这些年，难为你了。”
齐佩林索性把话挑明了：“大浦，你的心事其实不说我也明白。你原以为已经和刘新杰恩断义绝了，没想到在他心目中，还是……你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在新杰心目中，那份兄弟情义犹在。大浦，我给你说实话，对此我并不意外，到底在一起好几年了。这也就是我之所以同意你冒险的原因。”
孙大浦苦笑着问道：“老齐，你准备把新杰怎么样？”
“唉，大浦，我说了不算那。再说局长……大浦，我们都回不了头了,如果我们可以再选择一次，还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孙大浦低头无语。兄弟二人相对无言，天色渐渐阴了下去，暴风雨就要来了，孙大浦转身离去。
躺在床上的刘新杰的药力终于过去，他暗恨自己放松了警惕，明知道齐佩林不太可能弃谭忠恕于不顾，却被孙大浦蒙蔽了。如果他们仅仅是想用自己的命去换回谭忠恕的命，也就罢了。但是船上还有价值连城的黄金和文物，这是国家的财富，不能落入蒋匪帮之手。守在一旁的丁三到了和李德元换防的时间。二人先是低语了几句，刘新杰断断续续的听到“处长在发高烧”“这一下谭局长有救了”……丁三走到床边看了看仿佛毫无知觉的刘新杰，轻轻地拉了一下李德元，二人走出舱房商议着什么。机不可失，刘新杰用左手从衣领里抽出了一根细细的钢丝，捅开了把他的右手
和铁床栏杆锁在一起的手铐。刘新杰并没有马上动手，若无其事的等待着更好的机会。
路过关押刘新杰的舱房，孙大浦犹豫许久，终于推门而入。守在一旁担任警戒的李德元担心道：“孙处长，可能是强力安眠药的副作用太大，直到现在刘处……刘新杰还没有醒过来。这都一天一夜了，粒米未进，您看用不用注射葡萄糖？……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总要把他活着带回台湾。”
孙大浦点了点头：“也好，你去找船长要一针葡萄糖。我替你值班。”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助的刘新杰浑身发冷，在毯子下面缩成一团，孙大浦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想盖在刘新杰的身上为他御寒。突然，束缚住刘新杰的手铐脱落，在孙大浦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的佩枪落到了刘新杰的手中……
和铁床栏杆锁在一起的手铐。刘新杰并没有马上动手，若无其事的等待着更好的机会。
路过关押刘新杰的舱房，孙大浦犹豫许久，终于推门而入。守在一旁担任警戒的李德元担心道：“孙处长，可能是强力安眠药的副作用太大，直到现在刘处……刘新杰还没有醒过来。这都一天一夜了，粒米未进，您看用不用注射葡萄糖？……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总要把他活着带回台湾。”
孙大浦点了点头：“也好，你去找船长要一针葡萄糖。我替你值班。”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助的刘新杰浑身发冷，在毯子下面缩成一团，孙大浦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想盖在刘新杰的身上为他御寒。突然，束缚住刘新杰的手铐脱落，在孙大浦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的佩枪落到了刘新杰的手中……
甲板上，少校军衔的宋船长正在讨好的对齐佩林说道：“齐处长，下雨了，这场暴风雨来势不善。您身体不好，回房间休息吧。我安排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您多少吃一点。齐处长……刘新杰，你想干什么！来人……”
暴风雨之中，刘新杰用枪顶着孙大浦的太阳穴：“齐佩林，命令所有的人放下武器！把枪扔到地上，让船掉头！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否则我就打死他！”
齐佩林下意识的掏出了枪，又马上把枪扔到了地下！宋船长对船上闻讯赶来的二十余名卫兵喊道：“举枪！刘新杰，放下枪！孙大浦的生死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急匆匆赶来的李德元大怒：“***说什么哪？谁也不准开枪！齐处长……”
齐佩林紧张的衡量着局势，宋船长虽然军衔低自己两级，但是彼此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他手下的人自己指挥不动，如果刘新杰在他的船上潜逃，姓宋的一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而打死了刘新杰，反而会是大功一件。孙大浦的生死姓宋的不会顾及。何况谭忠恕命悬一线……他心一横决定鱼死网破……齐佩林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一些。他大声说道：“刘新杰，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孙大浦！回了上海，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局长死在台湾，我们死在上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开枪啊！”
狂风暴雨之中，刘新杰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实：“回了上海，交出黄金，我保证人民政府不会赶尽杀绝。我数三声，一……”
暴风雨之中，刘新杰用枪顶着孙大浦的太阳穴：“齐佩林，命令所有的人放下武器！把枪扔到地上，让船掉头！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否则我就打死他！”
齐佩林下意识的掏出了枪，又马上把枪扔到了地下！宋船长对船上闻讯赶来的二十余名卫兵喊道：“举枪！刘新杰，放下枪！孙大浦的生死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急匆匆赶来的李德元大怒：“***说什么哪？谁也不准开枪！齐处长……”
齐佩林紧张的衡量着局势，宋船长虽然军衔低自己两级，但是彼此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他手下的人自己指挥不动，如果刘新杰在他的船上潜逃，姓宋的一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而打死了刘新杰，反而会是大功一件。孙大浦的生死姓宋的不会顾及。何况谭忠恕命悬一线……他心一横决定鱼死网破……齐佩林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一些。他大声说道：“刘新杰，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孙大浦！回了上海，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局长死在台湾，我们死在上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开枪啊！”
狂风暴雨之中，刘新杰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实：“回了上海，交出黄金，我保证人民政府不会赶尽杀绝。我数三声，一……”
狂风暴雨之中，刘新杰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实：“回了上海，交出黄金，我保证人民政府不会赶尽杀绝。我数三声，一……”
齐佩林吼道：“你拿什么保证？你也不用数了，现在就开枪！局长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为你而死应该应分！谭老太太无人送终也是自找的，谁让谭家收养了你？！开枪啊！！”
刘新杰咬牙数道：“二……”
“新杰，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这船黄金和活捉你回台湾，是救局长和全八局人的两个必要条件！你现在可以打死大浦，可是，你一个人抵得过这么多人吗？你把大浦打死，我们把你打死。黄金还是要运走，局长和全八局的人都要跟着你倒霉，你于心何忍？”
孙大浦突然不管不顾的喊道：“老齐，不要管我。刘新杰，你杀了我，我求仁得仁，不会怨你！但是局长何负于你……”
刘新杰让步了：“我跟你们走，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是齐佩林你下命令，把黄金扔到海里，用电台通知上海这里的经纬度。听到了没有？”
这里虽然是公海，但是距离上海很近，只有台湾的一半。齐佩林狠下一条心，在八局多少次的心理战，自己和谭忠恕一败涂地，今天也许可以赢一次？哪怕是搭上孙大浦的性命，天意真要如此，大不了兄弟双双毙命……他毫不示弱的喊道：“开枪！你为什么还不开枪？你在犹豫什么？杀了孙大浦，我陪着他死！局长也会死，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开枪！！”
天地间漆黑一片，也许这就是地狱？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在地狱与人世徘徊的这些人……刘新杰想起了八局，想起了谭忠恕……他手中的枪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
齐佩林吼道：“你拿什么保证？你也不用数了，现在就开枪！局长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为你而死应该应分！谭老太太无人送终也是自找的，谁让谭家收养了你？！开枪啊！！”
刘新杰咬牙数道：“二……”
“新杰，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这船黄金和活捉你回台湾，是救局长和全八局人的两个必要条件！你现在可以打死大浦，可是，你一个人抵得过这么多人吗？你把大浦打死，我们把你打死。黄金还是要运走，局长和全八局的人都要跟着你倒霉，你于心何忍？”
孙大浦突然不管不顾的喊道：“老齐，不要管我。刘新杰，你杀了我，我求仁得仁，不会怨你！但是局长何负于你……”
刘新杰让步了：“我跟你们走，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是齐佩林你下命令，把黄金扔到海里，用电台通知上海这里的经纬度。听到了没有？”
这里虽然是公海，但是距离上海很近，只有台湾的一半。齐佩林狠下一条心，在八局多少次的心理战，自己和谭忠恕一败涂地，今天也许可以赢一次？哪怕是搭上孙大浦的性命，天意真要如此，大不了兄弟双双毙命……他毫不示弱的喊道：“开枪！你为什么还不开枪？你在犹豫什么？杀了孙大浦，我陪着他死！局长也会死，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开枪！！”
天地间漆黑一片，也许这就是地狱？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在地狱与人世徘徊的这些人……刘新杰想起了八局，想起了谭忠恕……他手中的枪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
齐佩林松了一口气，喊道：“谁都不准伤害他！丁三，把他押下去。”
甲板上数十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在原地呆立着……孙大浦猛然崩溃了，他跪倒在地，大放悲声：“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的错？为什么我们要走到你死我活的这一步？老齐……不要杀了新杰……不要……我不想让新杰死……可是我更不想让局长死……老齐，我不想干这一行了……”
反应过来的宋船长知趣的带着手下散去，齐佩林让李德元带走了孙大浦。雨越来越大，齐佩林重重的一拳打在铁质的船舷上，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甲板上数十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在原地呆立着……孙大浦猛然崩溃了，他跪倒在地，大放悲声：“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的错？为什么我们要走到你死我活的这一步？老齐……不要杀了新杰……不要……我不想让新杰死……可是我更不想让局长死……老齐，我不想干这一行了……”
反应过来的宋船长知趣的带着手下散去，齐佩林让李德元带走了孙大浦。雨越来越大，齐佩林重重的一拳打在铁质的船舷上，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