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黎明后——刘新杰和他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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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浦突然崩溃他站起身来语无伦次的喊道：“我不来谁来？！你们没有一个有良心，局长哪点对不起你们？你们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局长被判处死刑了，你知道不知道？齐佩林走了，带着李德元去美国了，他不管了。八局原来的人谁都不管，局长就要死了，谭老太太中风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开心了吧？你们的良心那？都喂狗了！……我恨你们，恨忘恩负义的刘新杰，更狠无情无义的齐佩林！你们都该死!”卫兵强行把暴跳如雷的孙大浦摁在了椅子上。
犹如五雷轰顶，刘新杰心如刀绞。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已在意料之中，事到临头，他还是无法承受。那个从小对自己视如己出的老母怎么承受这样的噩耗？那个呵护了自己几十年的兄长一定死不瞑目……
看到刘新杰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何云山正要开口，刘新杰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道：“孙大浦，你是一个技术官员，手上没有血债。你潜回上海只有短短的两天，还没有来得及从事破坏活动，所以只要你说出金蝉脱壳计划，就可以保住你的命。别忘了，你还有一家大小七八口子人。现在整个大陆已经解放，小小的台湾弹丸之地你觉得可以保得住吗？我希望你三思而行。”
犹如五雷轰顶，刘新杰心如刀绞。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已在意料之中，事到临头，他还是无法承受。那个从小对自己视如己出的老母怎么承受这样的噩耗？那个呵护了自己几十年的兄长一定死不瞑目……
看到刘新杰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何云山正要开口，刘新杰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说道：“孙大浦，你是一个技术官员，手上没有血债。你潜回上海只有短短的两天，还没有来得及从事破坏活动，所以只要你说出金蝉脱壳计划，就可以保住你的命。别忘了，你还有一家大小七八口子人。现在整个大陆已经解放，小小的台湾弹丸之地你觉得可以保得住吗？我希望你三思而行。”
接下来的一天，孙大浦不饮不食，不言不语，无尽的心事压得他抬不起头来。监房内，孙大浦蹲在墙角，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上，首如飞蓬，眼睛肿胀者，一夜之间消瘦的几乎不敢相认。刘新杰慢慢地走上前去，抚住了他的双肩，半响孙大浦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刘新杰心中悸痛，他用力扶起了孙大浦，让他坐在椅子上。孙大浦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任由他摆布着。刘新杰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大浦，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孙大浦哽咽着：“会吗？会有那么一天吗？你还是当初那个重情重义的新杰吗？政治上的事我真的不懂，我该怎么办？”
刘新杰找来了何云山：“何政委，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金蝉脱壳计划，我党的政策是不允许对人犯用刑，所以你准备逼供的打算我不同意，这是原则性问题。时不我待，一旦台湾知道孙大浦被捕，他很快就会成为弃子，失去价值，新的特务也会接踵而至。孙大浦手上没有血债，他是很有可能和我们合作的。我认为如果隐瞒他被捕的消息，利用他将计就计把其他特务一网打尽才是上策。”
“你提出这个计划真的是为了把执行金蝉脱壳计划的特务一网打尽，还是个人感情占了上风，把党的利益放在了第二位？据我所知，你在八局的时候和孙大浦称兄道弟……”
“何政委！我过去的一切归队后都向上级作了汇报，也接受了审查。你这么说对我不公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单独向潘局长申请。”
刘新杰找来了何云山：“何政委，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金蝉脱壳计划，我党的政策是不允许对人犯用刑，所以你准备逼供的打算我不同意，这是原则性问题。时不我待，一旦台湾知道孙大浦被捕，他很快就会成为弃子，失去价值，新的特务也会接踵而至。孙大浦手上没有血债，他是很有可能和我们合作的。我认为如果隐瞒他被捕的消息，利用他将计就计把其他特务一网打尽才是上策。”
“你提出这个计划真的是为了把执行金蝉脱壳计划的特务一网打尽，还是个人感情占了上风，把党的利益放在了第二位？据我所知，你在八局的时候和孙大浦称兄道弟……”
“何政委！我过去的一切归队后都向上级作了汇报，也接受了审查。你这么说对我不公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单独向潘局长申请。”
何云山冷静了一下，勉强笑道：“刘处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好吧，我们一起向潘局长申请。但愿我没有看错人，你对党是忠诚的。”
海近郊一家低档酒馆内，齐佩林和一名叫谭大弟的人接上了头。年近三十的大弟完全是一名市井小贩的装束和举止。黄昏的斜阳中，二人对坐，裂了一个大缝的矮桌上是两碗劣质白酒和一包猪头肉。大弟首先开口说道：“齐处长，我早就知道你，你为了救局长，甘冒奇险，没有辜负局座对你的信任。我和谭家渊源颇深，祖孙三代为谭家种地。与刘新杰也相识。抗日的时候我一时走错了路，投了敌，是谭局长把我从监狱里保了出来。本来局座有意让我历练几年，就回八局跟着他。没想到......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叫我齐哥吧。临行前我见到了局长，他一直记挂着你，叮嘱我任务完成后一定要把你带回去。我必须马上在上海隐蔽起来。这里我熟人太多，只有鱼龙混杂，生面孔不断、人来人往的码头才合适，你想办法安排我做个搬运工人。还有，你现在不是在给郊区菜农运菜吗？有个人下午会去找你，你把他安插进运输组，对外就说是刚从老家来的远亲，先在运输队帮个忙，再找别的工作。三天后你带着他来这个地址和我接头。具体计划你先不要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齐哥您放心，码头上我一个把兄弟是搬运工头，这些日子乡下土改，很多人都回老家了，正好缺人。我们这就去找他，只是委屈你了。”
海近郊一家低档酒馆内，齐佩林和一名叫谭大弟的人接上了头。年近三十的大弟完全是一名市井小贩的装束和举止。黄昏的斜阳中，二人对坐，裂了一个大缝的矮桌上是两碗劣质白酒和一包猪头肉。大弟首先开口说道：“齐处长，我早就知道你，你为了救局长，甘冒奇险，没有辜负局座对你的信任。我和谭家渊源颇深，祖孙三代为谭家种地。与刘新杰也相识。抗日的时候我一时走错了路，投了敌，是谭局长把我从监狱里保了出来。本来局座有意让我历练几年，就回八局跟着他。没想到......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叫我齐哥吧。临行前我见到了局长，他一直记挂着你，叮嘱我任务完成后一定要把你带回去。我必须马上在上海隐蔽起来。这里我熟人太多，只有鱼龙混杂，生面孔不断、人来人往的码头才合适，你想办法安排我做个搬运工人。还有，你现在不是在给郊区菜农运菜吗？有个人下午会去找你，你把他安插进运输组，对外就说是刚从老家来的远亲，先在运输队帮个忙，再找别的工作。三天后你带着他来这个地址和我接头。具体计划你先不要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齐哥您放心，码头上我一个把兄弟是搬运工头，这些日子乡下土改，很多人都回老家了，正好缺人。我们这就去找他，只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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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中午，谭大弟所在的郊区蔬菜运输队所有的马车夫都在吃午饭。已经来了三天的李德元很少说话，一直蒙头干活，东北长途粮贩子出身的他赶起马车来驾轻就熟。他打下手的车老大老郑说道：“老李，你赶车的水平不错啊，没想过自己搞个马车？干嘛给别人拉帮套？”
李德元憨厚的笑道：“我哪来的钱哪？跟着郑大哥混口饭吃就知足了。这几天承蒙大哥照顾，来，喝一口，我请客。”
这些马车夫大都嗜酒如命，也不推迟，接过碗来一口喝干了三两劣质白酒，李德元赶紧把瓶子里剩下的全倒了进去。傍晚时分，老郑果然闹起了肚子，一趟一趟的跑厕所。李德元端茶倒水的照料着。虚弱的老郑有气无力的说道：“老李，我是不行了，一点劲都没有，起不了床。今天半夜那趟活要麻烦你一个人了。不认识路不要紧，好在你表弟谭大弟也去。”
午夜时分，仲春的上海下起了罕见的大雨，赶着两辆装满新鲜蔬菜的马车的李德元、谭大弟和齐佩林接上了头。浑身湿透了的齐佩林说道：“货物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废弃的排污管道中一个特意修建的密室里，昨天我来看过，已经重新包装好了，赶紧走吧。”三人赶到排污管道中，谭大弟一马当先搬起了一包货物就要装车，没想到他手一滑，看起来不大的货物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几乎脱手砸在了他的脚面上。齐佩林叮嘱道：“当心，一包货物就有二百斤重，这都是纯黄金和纯铂金。”
李德元憨厚的笑道：“我哪来的钱哪？跟着郑大哥混口饭吃就知足了。这几天承蒙大哥照顾，来，喝一口，我请客。”
这些马车夫大都嗜酒如命，也不推迟，接过碗来一口喝干了三两劣质白酒，李德元赶紧把瓶子里剩下的全倒了进去。傍晚时分，老郑果然闹起了肚子，一趟一趟的跑厕所。李德元端茶倒水的照料着。虚弱的老郑有气无力的说道：“老李，我是不行了，一点劲都没有，起不了床。今天半夜那趟活要麻烦你一个人了。不认识路不要紧，好在你表弟谭大弟也去。”
午夜时分，仲春的上海下起了罕见的大雨，赶着两辆装满新鲜蔬菜的马车的李德元、谭大弟和齐佩林接上了头。浑身湿透了的齐佩林说道：“货物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废弃的排污管道中一个特意修建的密室里，昨天我来看过，已经重新包装好了，赶紧走吧。”三人赶到排污管道中，谭大弟一马当先搬起了一包货物就要装车，没想到他手一滑，看起来不大的货物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几乎脱手砸在了他的脚面上。齐佩林叮嘱道：“当心，一包货物就有二百斤重，这都是纯黄金和纯铂金。”
谭大弟这才知道为什么台湾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运出这批货物。三人小心翼翼的把二十包货物装上了车，齐佩林又搬出来两个大铁箱子。谭大弟在李德元的帮助下，用车上的蔬菜掩盖住货物。他看了看被压得有些变型的轮胎，感叹道一定要快，天一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马车上装的不可能是新鲜蔬菜。好在事先齐佩林特意叮咛，拉车的几匹马都是最强壮的脚力。李德元赶着马车，看了看一直很少说话的齐佩林，担心的问道：“处长，您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了？身上都湿透了吧？在上海这么些年，春天下这么大的雨还是第一次。您不要紧吧？”
连日来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吃不好睡不着，又淋了雨的齐佩林终于发起了高烧，他强撑着说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好好赶车。”
被训斥了一顿的李德元还是放心不下，硬着头皮说道：“一会到了码头，联系上了在船上的丁三，把货物装上了船，您就别回去了，太危险，您的身体……其他的事我去办，您和丁三在船上等我们。”
齐佩林摇了摇头：“不行，货物顺利装上了船，任务也只完成了一半。大浦还在刘新杰手里，我要去接应他。按原计划办……德元，你放心，我没事，撑得住，任务没有完成我不敢死。德元，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李伯涵还活着，也许他会出面营救局长。如果不是因为我感情用事，一错再错，事情不会到了这种地步，现在所有的责任局长都一力承担了……你和丁三跟着我涉险，难为你们了。”
连日来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吃不好睡不着，又淋了雨的齐佩林终于发起了高烧，他强撑着说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好好赶车。”
被训斥了一顿的李德元还是放心不下，硬着头皮说道：“一会到了码头，联系上了在船上的丁三，把货物装上了船，您就别回去了，太危险，您的身体……其他的事我去办，您和丁三在船上等我们。”
齐佩林摇了摇头：“不行，货物顺利装上了船，任务也只完成了一半。大浦还在刘新杰手里，我要去接应他。按原计划办……德元，你放心，我没事，撑得住，任务没有完成我不敢死。德元，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李伯涵还活着，也许他会出面营救局长。如果不是因为我感情用事，一错再错，事情不会到了这种地步，现在所有的责任局长都一力承担了……你和丁三跟着我涉险，难为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