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黎明后——刘新杰和他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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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过去了。刘新杰独自站在一座面积很大，却没有一颗树木花草的院落内。这座院落警卫密布，戒备森严。偌大的院落内只有一栋孤零零的三层旧楼。看起来像是个秘密机关，但是，楼门口却出人意料的挂着单位的招牌：军情总局特别分局。不知他独自站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齐佩林站在了他的身边。齐佩林笑道：“头上的伤好了吗？我这些日子太忙，也没顾上问你。丧事办完了，局长明天就离开台北，晚上你去送行吗？”
刘新杰淡淡的答道：“老齐……齐局长，我没事了。我肯定要去送行，你准假吗？我们一起去吗？大浦去吗？”
“我当然也去，趁着局长还在台北，我们好好谈谈。也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大浦的辞职报告根本就没有递上去，他决意不走了。”
刘新杰点了点头：“是啊，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为母送终，妈临终前总算是闭上眼了。”
台北的三月气候宜人，夜来风凉，晚香玉的花香一阵阵袭来。热丧中的谭忠恕和刘新杰一身深色的西服，隐没在夜色之中。四人相对而坐，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谭忠恕打破了沉默：“佩林，这里安全吗？丁三和德元怎么没有来？”
刘新杰淡淡的答道：“老齐……齐局长，我没事了。我肯定要去送行，你准假吗？我们一起去吗？大浦去吗？”
“我当然也去，趁着局长还在台北，我们好好谈谈。也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大浦的辞职报告根本就没有递上去，他决意不走了。”
刘新杰点了点头：“是啊，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为母送终，妈临终前总算是闭上眼了。”
台北的三月气候宜人，夜来风凉，晚香玉的花香一阵阵袭来。热丧中的谭忠恕和刘新杰一身深色的西服，隐没在夜色之中。四人相对而坐，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谭忠恕打破了沉默：“佩林，这里安全吗？丁三和德元怎么没有来？”
孙大浦叹道：“我不放心老齐一个人，干咱们这行的尔虞我诈是常事，完全靠的住的人可遇不可求。李德元太老实，制约不了丁三。再说对党国，我还是有信心的。局长，我今天下午接到调令，被任命为特别分局的通联处处长，您可以放心了。新杰，我知道老齐准备过些日子以派遣你去大陆潜伏的名义，放了你。这个计划风险不小，你回去后一旦出任公职，老齐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何况现在军情总局正要内部清洗……”
心无城府的孙大浦挑明了一切，齐佩林也说出了心里话：“大浦，不要给新杰额外的压力。新杰，从你在船上扔掉手里的枪，放了大浦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保住你的命。我知道你对信仰的忠诚，你绝对不会真的投诚。这些日子局长还在台北，我即使不盯着，你也不会鲁莽从事。明天局长要走了，从此你不必再投鼠忌器。我心里清楚，你投诚绝不仅仅是为了局长和大浦一家的平安，一定另有目的。现在我们兄弟都在，不妨直说。”
刘新杰考虑了很久，方才开口：“哥，有句话你可能不信，我实在是不喜欢做特工。尤其是现在，对这一行更是
谭忠恕无可奈何的笑道：“我相信这是真话。佩林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军旅生涯近二十载，最快乐的还是在57师的日子。现在我终于脱身了，难为你们了。”
心无城府的孙大浦挑明了一切，齐佩林也说出了心里话：“大浦，不要给新杰额外的压力。新杰，从你在船上扔掉手里的枪，放了大浦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保住你的命。我知道你对信仰的忠诚，你绝对不会真的投诚。这些日子局长还在台北，我即使不盯着，你也不会鲁莽从事。明天局长要走了，从此你不必再投鼠忌器。我心里清楚，你投诚绝不仅仅是为了局长和大浦一家的平安，一定另有目的。现在我们兄弟都在，不妨直说。”
刘新杰考虑了很久，方才开口：“哥，有句话你可能不信，我实在是不喜欢做特工。尤其是现在，对这一行更是
谭忠恕无可奈何的笑道：“我相信这是真话。佩林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军旅生涯近二十载，最快乐的还是在57师的日子。现在我终于脱身了，难为你们了。”
刘新杰叹道：“我记得还是在我刚来八局的那一天，你和我说一个好的间谍的作用胜过一个师团。这并不夸张，我们之所以能够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取得胜利，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哥，老齐，你们说现在国民党孤悬海外，还能撑持多久？一旦战火重开，生灵涂炭。其实拥有一个高效运作的谍报网，可以减少很多平民百姓的伤亡。可惜的是我们在台湾的谍报网几乎损失殆尽。”
孙大浦当即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吧。怎么见得台湾就一定保不住？”
齐佩林插话道：“大浦，你让新杰说完。”
刘新杰诚挚的说道：“老齐，明天哥和大浦两家人就离开台北了，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你下辖的这个特别局，负责所有在大陆的潜伏特务，位置很关键，如果你能幡然悔悟，站到人民这边来，你就是千古功臣。”
闻听此言，孙大浦觉得匪夷所思，愣在了那里，谭忠恕若有所思的凝神思虑。齐佩林答道：“新杰，德元曾经问过我恨不恨你？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私怨，有的只是手足之情，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信仰。可是有一件事你可能并不知情，我干这一行也是因为信仰。当年九死一生卧底汪伪是这样，后来也是如此。我这一次去而复返，是为了局长，也是为了信仰。党国风雨飘摇，我愿意以身相殉。”
孙大浦当即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吧。怎么见得台湾就一定保不住？”
齐佩林插话道：“大浦，你让新杰说完。”
刘新杰诚挚的说道：“老齐，明天哥和大浦两家人就离开台北了，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你下辖的这个特别局，负责所有在大陆的潜伏特务，位置很关键，如果你能幡然悔悟，站到人民这边来，你就是千古功臣。”
闻听此言，孙大浦觉得匪夷所思，愣在了那里，谭忠恕若有所思的凝神思虑。齐佩林答道：“新杰，德元曾经问过我恨不恨你？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私怨，有的只是手足之情，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信仰。可是有一件事你可能并不知情，我干这一行也是因为信仰。当年九死一生卧底汪伪是这样，后来也是如此。我这一次去而复返，是为了局长，也是为了信仰。党国风雨飘摇，我愿意以身相殉。”
刘新杰针锋相对的答道：“老齐，你真的是偏见太深。我们现在是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那都是建国初期必然要走的弯路，我想用不了多久，这一切就会过去。”
“成立之初，本来应该是凤凰涅盘，风景正好，不对吗？……你回答我的问题。局长，您放心，我和新杰就是在争论……没事。”
刘新杰坦然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继续付出一切，推翻这个政府，也绝不同流合污，将错就错。”
齐佩林释怀了，刘新杰果然是铁血男儿，自己没有认错这个兄弟。他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即使为你死了，也闭上眼了。局长走了以后，我会尽快想办法放你走……你放心，我有自保之道，在特别分局，我不需要部下敬重我，钦佩我，我只需要他们怕我。该巴结的我不会漏下，不该得罪的我一个也不会得罪。记住你的话，但愿今生我们兄弟还有见面的一天。”
“成立之初，本来应该是凤凰涅盘，风景正好，不对吗？……你回答我的问题。局长，您放心，我和新杰就是在争论……没事。”
刘新杰坦然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继续付出一切，推翻这个政府，也绝不同流合污，将错就错。”
齐佩林释怀了，刘新杰果然是铁血男儿，自己没有认错这个兄弟。他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即使为你死了，也闭上眼了。局长走了以后，我会尽快想办法放你走……你放心，我有自保之道，在特别分局，我不需要部下敬重我，钦佩我，我只需要他们怕我。该巴结的我不会漏下，不该得罪的我一个也不会得罪。记住你的话，但愿今生我们兄弟还有见面的一天。”
从南洋开来的客轮四月一号凌晨终于到港，刘新杰随着战争结束后归国的人群回到上海，春寒料峭，阴冷潮湿，雨雾霏霏。刘新杰回到上海**局，近乡情怯，他站在门口，居然有些害怕迈入门槛。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就在他在门口徘徊犹豫的时候，二楼政委办公室的何云山看到了他！何云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双眼，果然是刘新杰……因为刘新杰失踪，司机小赵牺牲，孙大浦潜逃、巨额黄金遗失……这一系列事件的连累，何云山今天就将被隔离审查，没想到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见的刘新杰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办公楼门口！他赶紧命令卫兵包围逮捕刘新杰，然后马上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刘新杰被拘押在隔离室中，这样的情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坚信清者自清，事情总会有说明白的那一天，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况老上级潘局长一定会出面为他主持公道。他静静地等待着，像他这样的级别，这样的问题，一定会成立专案组审查，不是哪一个人说了能算的。
这一次并没有等待多久，第一次审讯三天后就开始了。主审官的位置上坐着三个人，刘新杰认识的只有何云山。他知道专案组已经成立了。何云山首先开口：“刘新杰，你怎么又回来了？台湾蒋匪帮派你回来，又有什么新的任务？你要老老实实交待一切，争取宽大处理，才有一线生机。”
刘新杰气愤的答道：“何政委，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能把我当成敌人。”
刘新杰被拘押在隔离室中，这样的情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坚信清者自清，事情总会有说明白的那一天，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况老上级潘局长一定会出面为他主持公道。他静静地等待着，像他这样的级别，这样的问题，一定会成立专案组审查，不是哪一个人说了能算的。
这一次并没有等待多久，第一次审讯三天后就开始了。主审官的位置上坐着三个人，刘新杰认识的只有何云山。他知道专案组已经成立了。何云山首先开口：“刘新杰，你怎么又回来了？台湾蒋匪帮派你回来，又有什么新的任务？你要老老实实交待一切，争取宽大处理，才有一线生机。”
刘新杰气愤的答道：“何政委，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能把我当成敌人。”
于正民继续问道：“司机小赵之死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离开上海去了台湾？你又是怎么去的台湾？吴石同志和朱湛之同志是你出卖的吗
“司机小赵应该是被台湾特务李德元杀害的。我去台湾是被他们劫持的，他们利用日本接战俘回国的船把我劫持到了公海上，台湾有船接应。到了台湾一个月后，他们审讯了我。那个时候，吴石同志已经牺牲了。我没有出卖任何同志，请组织上一定要相信我。”
何云山气的脸红脖子粗，对刘新杰的话根本不屑一顾，碍着老于二人又不好发作。看起来老于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刘新杰从他的语气、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他继续问道：“到了台湾，以你的级别，敌人应该马上对你进行审讯才合理，为什么要延迟到一个月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和台湾军情总局特别分局的特务头子齐佩林之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放了你？”
刘新杰早就打定主意不能说出部分真相，现在两岸情报站如火如荼，他说的话不管保密措施如何完备，也会有机会传到台湾，给齐佩林带来灭顶之灾。他冷静地答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不清楚其中的内情。至于他们放了我的原因，我想是齐佩林过于自信，我在八局潜伏的时候，和齐佩林之间关系比较密切，他认为已经收服了我。派我回来潜伏。”
“司机小赵应该是被台湾特务李德元杀害的。我去台湾是被他们劫持的，他们利用日本接战俘回国的船把我劫持到了公海上，台湾有船接应。到了台湾一个月后，他们审讯了我。那个时候，吴石同志已经牺牲了。我没有出卖任何同志，请组织上一定要相信我。”
何云山气的脸红脖子粗，对刘新杰的话根本不屑一顾，碍着老于二人又不好发作。看起来老于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刘新杰从他的语气、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他继续问道：“到了台湾，以你的级别，敌人应该马上对你进行审讯才合理，为什么要延迟到一个月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和台湾军情总局特别分局的特务头子齐佩林之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放了你？”
刘新杰早就打定主意不能说出部分真相，现在两岸情报站如火如荼，他说的话不管保密措施如何完备，也会有机会传到台湾，给齐佩林带来灭顶之灾。他冷静地答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不清楚其中的内情。至于他们放了我的原因，我想是齐佩林过于自信，我在八局潜伏的时候，和齐佩林之间关系比较密切，他认为已经收服了我。派我回来潜伏。”
何云山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刘新杰，你老实一点！你的话连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编谎话你也变得圆一点。你这样只能自取灭亡！敌人会这么轻易相信你？明知道派你回来是肉包子打狗，还做这样的傻事？你是不是在金钱美女之前，没有经受住考验，回来欺骗组织，好为蒋匪帮卖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齐佩林就是个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能毫发无伤的回来，就说明你早就叛变了**。”
这样的反应早在刘新杰的意料之中，他镇定的答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对党是忠诚的。我没有出卖同志，更没有杀害小赵。我是清白的。我在敌营潜伏十年，不管情况多危险，一直忠心耿耿，现在**胜利了，怎么可能会背叛组织？”
何云山怒道：“你出身地主家庭，是剥削阶级的孝子贤孙！又和谭忠恕等国民党特务称兄道弟，你对党组织怎么可能忠心耿耿？你就是投机**！”
“我投机什么？你说话要有证据，为了党，我可以放弃生命！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一切！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这对我不公平！我算什么孝子贤孙？我是天下最不孝的逆子！”
这样的反应早在刘新杰的意料之中，他镇定的答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对党是忠诚的。我没有出卖同志，更没有杀害小赵。我是清白的。我在敌营潜伏十年，不管情况多危险，一直忠心耿耿，现在**胜利了，怎么可能会背叛组织？”
何云山怒道：“你出身地主家庭，是剥削阶级的孝子贤孙！又和谭忠恕等国民党特务称兄道弟，你对党组织怎么可能忠心耿耿？你就是投机**！”
“我投机什么？你说话要有证据，为了党，我可以放弃生命！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一切！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这对我不公平！我算什么孝子贤孙？我是天下最不孝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