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淑妃》

126.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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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憋了这口气,看人把沈氏抬下去。姐妹?她看了方绮罗离去的背影不知该如何。那字迹的确是绮罗独有,这件事当真还能相信她吗,这件事…她们二人却同是方家姐妹…
她看了一眼方婉柔,冷哼道:“本宫与婕妤能有什么话说?”嘴上这么说,她抬脚朝前,双喜示意婕妤跟上,很快一行人走到了空旷地雪地里。
见四下无人,方婉柔立即委屈道:“此事嫔妾并不知情,连那字条内容也未瞧见过,只依着姐姐将那字条交给了皇上,如今只求着贵妃救救嫔妾,嫔妾不知姐姐竟是这等心肠,只怕下一个被算计的便是嫔妾啊?”
“你姐姐的心肠,哪里有你歹毒?”裴韵敛袖,站立一旁:“ 这般推脱是还想让本宫怜你?宫里头这般故作矫情的难道还看得少? ”
方婉柔已是梨花带雨,凑近贵妃耳畔,呵气如兰,忽做惊讶只言:“娘娘身上是什么香?可是头前那花露?这东西用不得!”
又听她提起花露,裴韵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越揪越紧,转身看了她:“大胆!这种话你以为是可以胡乱编排?本宫没如何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
方婉柔却故作哀叹道:“整个将军府也只有两瓶的东西,姐姐却未曾留下半只,各自赠予娘娘和嫔妾,若此物当真可返老还童如何他自己不留下?妾身因自小与姐姐一处长起,知她本性,故而一直未敢用,莫非她早已对嫔妾有了毒害之心,如今父亲心思多用在嫔妾身上使姐姐在后宫办事不似从前方便,府上后宫皆是受了冷落,也难怪她有此心思!”
“本宫看你是眼红你姐姐淑妃之位,也眼红本宫所以才想挑拨离间!”
正当裴韵沉思之时,方婉柔说着似想起什么赶忙掏出袖中花露奉上:“还求娘娘找个信得过的太医帮着瞧瞧,妾身还未舍得用过,妾身人微言轻在宫里也未有个熟识的太医,还请娘娘神通,帮帮嫔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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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挥手将她手中瓷瓶打下,洒落一地香得刺鼻,已是被她说得心里乱了,全不在乎厉声道:“方婕妤本宫很是厌烦你靠近!今日不在自己殿外跪满两个时辰不许起身。要寻什么太医,还是婕妤自行去办吧,本宫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能耐!”
“是!”方婉柔低头,余光瞧着裴韵唇角微扬。方绮罗,既出了方府,我定不会再让你压在我头上!
她任红笺绿锦搀扶回行吟阁,回眸瞧着皇上寝宫,一见君王误终身,她方婉柔何时竟也便的这般不择手段。
裴韵拂袖而去,回昭庆殿静思半晌仍是唤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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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来了后,裴韵伸手让他把脉,道:“本宫今日觉得颇为乏累,也想让太医瞧瞧,能不能开个养生的方子调理。”她圣宠不衰,却迟迟没有好消息,按道理她应该很容易有孕才是。
太医将锦帕搭在玉腕,伸手触碰脉搏,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方收起: “贵妃只怕是操劳后宫,有些劳累。不过脉像时强时弱,不知贵妃近期月信可准时?月信同往常比是否忽多忽少不稳定?”
裴韵点头,太医道: “娘娘乃是内虚,多半是长期服用刺激过大的物品所致。”
想了想,她还是让合意去内室将那小瓶未用完的花露拿出来立在一旁,顺便也能一起看看,求个安心吧。
太医将花露拿起一闻,仔细琢磨着,道:“此物未有不妥之处,大可放心使用。不过……”突然他正了眼色:“臣闻着娘娘身上带着多种香味,若是不放心,尽可能查看一番,自从身虚乏力便不离身的东西。”
太医之语让裴韵的心情跌宕起伏。
可刚放下的情绪忽地又因着太医之语紧绷,急急让合意去跟着太医拿药再多问几句。让双喜把殿内能占上香味之处都开始仔细查了,不能漏了半点,若是脏东西惹到永宸该如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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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方婉柔挑拨离间,裴韵拂袖扫落一地瓷瓦碎片,“再让方婕妤抄写女则三卷,就说是本宫觉得她进宫时日尚短,总要修身养性着些。待她跪足时辰再同她说,顺便把架子上那个青玉花瓶给她送去。也让她知道她今日所担忧之事,并无。”良辰躬身应了。
待心绪平复,她唤来合意私语,“今日之事颇多疑点,本宫如今也不知该再相信谁,只是方淑妃…你最清楚本宫待她如何。”从手上褪了只常带的白玉镯给她,“你且去将此送去观云殿,跟她说明我如今心意,她若有心便能明白,若无心…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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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入内捧着锦盒,说是裴贵妃派人送来的,打开一看是个玉镯子。方绮罗突然想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近日得知裴韵频频请太医,莫不是败露了?
她摇头晃脑地坐下,铃兰心疼地端来茶水:“娘娘看似不大爽利,可需要请太医?贵妃那边……”
方绮罗伸手抓住她的手,眼里泛着泪:“你不必担心,若是她知道了什么不会这么安静,去。”她将玉镯套在手腕上,仔细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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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此时静静伫立窗前,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变得狠辣无情了,福全上前放下热茶:“皇上,方才用膳您也没用多少,不若再传点点心,批阅折子累了饿了,还能尝尝。”
他摇头,转身行至塌前坐下:“方家,都是朕养虎为患,这个刺越发堵得难受,不得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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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婕妤悠悠转醒之时已是回了疏影堂,如霜四人早已哭的双眼通红。她的额头仍是疼痛不已,欲伸手却闻如霜惊呼:“嫔主,使不得!”
像感觉到了什么,沈流笙踉跄下床,跌跌撞撞至镜前,见左额已是皮开肉绽。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19:57:00 +0800 CST  
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声音发颤:“太医呢?太医怎生还不来?”如霜跪地泣:“嫔主!皇上说了,不准叫太医!太医没有一个愿意来!不过,裴贵妃已经命人送了药来,嫔主一定要注意休养!”
她无力跌坐,狠狠道:“今日之痛,额角之伤,来日定当奉还与方氏姐妹!”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19:58:00 +0800 CST  
127. 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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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方绮罗揭露沈婕妤之事传开,不过更多的人却觉得这明摆着就是方家姐妹仗着宠爱陷害沈氏。而前朝因西北战俘无故失踪引起肖衍不满,特令将军方宇信回朝问罪。
三月开春,吐蕃新王之妹入宫被册为嘉昭容,已经入住,而肖衍对其依旧淡淡地,宠爱不及方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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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头所有带香的都在这儿了?可别有遗漏,得选信得过的守在这,莫让人逃了过去。”裴韵领着人开始清理一些有香的东西,太医的话她始终不放心。双喜一一应了。
今日昭庆殿近身伺候者都不许熏香,便是妆容也不必,皆素着脸。美景捧了件新做的艳色衣裙来,裴韵看了看,道:“本宫这段日子不用这些,你把新做的那几件都装好给吐蕃的嘉昭容送去。”
“是。”
她四处看下,又让合意取了不常穿的水蓝色长裙换了,只在鬓边戴了朵茉莉珠花。如今肖衍很少来她这儿,常往方婉柔那里去,也好,如此也有时间着手自己的事…
“贵妃。奴婢把这些熏香胭脂都收起来给您换了新的,这一堆就放起来给太医看过以后再说。”闻言,裴韵点头应下。
“听闻皇上近日对淑妃颇有微词,变相禁足,看来皇上对沈婕妤还是挺在意的。”
裴韵听着只是摇头:“其实皇上并不怪罪,只是淑妃自己觉得要低调一些,她父亲快回来了。想必又有事发生了。”
想了想,她莞尔一笑:“传本宫意,后日款待众姐妹,替嘉昭容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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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沈婕妤额头留疤,宫里传淑妃仗势欺人恶毒至极,方绮罗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方宇信被诏回京,她不可轻举妄动。被旁人看来,就是她怕了。
午睡梳洗过后,方绮罗懒坐塌上,伸手抚摸摆弄着案几上的黑白棋子,侧头笑道:“铃兰,不若你去将谷氏请来,同我对弈,也比一个人有趣得多。”
铃兰欠身行礼,退。出去川味轩请那谷美人。方绮罗诶,看着窗外天气不好甚是烦闷。
谷川正在房中操练古琴名曲醉渔晚唱,一方调子始终弹不正确,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身处宫中再无当年技法。见一面生婢子来报,贵妃在雨花台设宴,切莫缺席,挑眉笑迎了句:“嫔妾一定准时赴宴。”整理了一番,唤了东儿闭门尾随其至主殿,见人行礼:“给淑妃请安,娘娘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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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见她进来随即相邀入座,手执黑子落下,看着棋局而道:“知道异域公主和亲在雨花台设宴之事吧?对了,你与萧美人同入宫,怎不见你们有交集?依照本宫的意思,有孕你去恭贺也是应当。”
谷川敛裙入座,见其黑子骤落,手指白子摆于一旁,闻言抬眸瞧人,送礼一事自己倒是尚未想起,片刻颔首:“方才嫔妾来时,已收到贵妃的话,只是嫔妾倒是不知该送何礼?”
语罢再看棋局,黑棋倒与白棋围了个便,执子之手空中悬停,左右为难却不知该置于何处
方绮罗看着棋局面上展露笑颜,黑子落下:“你被包围了。”不过又将棋子放于别处,为她另造生机:“有这样谦虚的心,不错。不过人一多,谁会记着你有没有送,别一番好意倒被别人埋汰了。”
谷川着手落棋,方绮罗退子一步,执棋控了死角按下,她倒是反败为胜,闻言笑目颔首:“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方绮罗见她白子落下,伸手抓棋子,道:“你日日抚琴,倒是叫本宫来了兴致,不过,本宫没有你这么多才多艺。既然你我同居永福,将来有事自然是好相商的。”言语间无不透露着拉拢之意。
谷川眼前棋局已定,却是一子落错让人吃了个先,淑妃收棋回局,话间想必是自己分心而至,连执一子落盘将黑子圈住,谷川接着言:“娘娘前些日子说不喜欢这虚假姐妹之情,嫔妾也是不稀罕,日后有事相商,娘娘与嫔妾可是图个什么情意?”
方绮罗心里一喜,看着白子又将黑子围困起来,摆手:“你赢了,头前本宫送你的布匹,做身衣裳,抱琴御花园传音,还怕没有人来听?”
应国公孙女身份够了,可是宠爱实在平平,方绮罗眼里的谷川可比方婉柔可爱多了。
闻言,谷川收手笑道:“娘娘这主意倒是不错,御花园一曲,可是出了风头也是不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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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闻言抬头,叫人将棋子给收了,维祁也醒了,接着低头看着手中的玉镯子,她道:“出风头?在这宫中你若是连风光都不敢要,谈什么出头之日,如此默默无闻,甚至将来冷宫老死,你也甘愿?不过是突发奇想,想告诉你要的就去争。”
“谢淑妃教导,嫔妾铭记于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非优良,嫔妾自有目标。”谷川一笑。
方绮罗颔首,二人又赏了会茶,她说要准备去雨花台赴宴的东西,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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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雨花台,裴韵今日着装一改浓妆不过淡抹,倒还显得清爽。于雨花台上座,温婉一笑:“既然大家来了,便不必拘着,同是后宫姐妹,多说说话也是该的。”
“裴贵妃万福。要说最体贴姐妹的还是贵妃,总时不时请姐妹们一聚。怎么不见淑妃随来,倒换成沈婕妤跟随您了?”阮承欢膝下一礼,掩唇嘲讽。众人将目光移去,各自发笑。
上阳宫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沈流笙抚了抚额角伤疤,唯有一声叹息,湖蓝衣裙端的是一贯清雅风格。她道:“贤妃很喜欢贵妃身边的位置?嫔妾让你?”她不甘示弱,意指阮承欢屈居人下。
邢婴与谷川对视一眼, 抬眸瞧着沈婕妤正在贵妃身边,起身略施一礼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19:58:00 +0800 CST  
128.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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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川细瞥之下才见着人额前伤疤,不禁倒吸一气落座。
尚未开宴,即听太监来报,嘉昭容身子不适不来了。底下齐美人一向坐不住,当即出声表示不满:“这嘉昭容,也太不把贵妃放在眼里了。”
裴韵抬眼,未语。 呵,无聊!倒白费一番布置,坐上位见谷美人,笑了,招手让她上来:“谷美人入宫来,本宫还未好好同你说过话。”她笑着看双喜取了只金累丝镯子给谷川。
“宫佳丽众多,娘娘能知嫔妾,嫔妾深感荣幸。”她见那婢子取出金镯子,一时疑惑也不知当接与否,思忖片刻双手至那婢子手中接过:“谢娘娘所赏。”
裴韵点头。即听阮承欢道:“哎呀,贵妃这是厚此薄彼啊,同是方婕妤,齐美人等,怎么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谷川觉得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裴韵道:“放心,到场的除了贤妃妹妹都有。”裴韵故意的,她就是不想送给她,随即又道:“贤妃头前可得了皇上不少好处,难不成还看上本宫的一些小玩意?”
阮承欢翻了个白眼,道不是。
一时无话,邢婴想起方才公公所言,道:“今日小聚本是为了嘉昭容,眼下看来,娘娘恐是白忙活了。”
听她话,裴韵嗤笑道:“本宫这个宴会可不单是为嘉昭容。萧美人临盆在即也是一喜,本宫也不能厚此薄彼。”
含笑看着邢婴,裴韵眼神深沉。
躲在暗处的太监退下,将此处动静回给嘉昭容。她是王妹却逃不过和亲,雨花台宴只当有个过场,不去又能将她如何?既是那些人想借个由头瞧瞧自己,怎的也不能不循了她们的意。
看不惯那些个小家子女人间的捻酸吃醋,在父王那里见得还少吗?她用吐蕃方言道了句:“争风吃醋的女人没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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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嘉昭容起身往外而去, 肖衍大燕最好的人选,再怎的不喜欢都得去迎合他,越发觉得有些由不得自己。御花园内她瞧到一凉亭小座,迎面而来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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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只道是方淑妃,嘉昭容径直走去行了吐蕃礼仪,用那蹩脚的大燕话道:“拉姆见过方淑妃,听说拉姆入宫淑妃还送了拉姆东西,拉姆谢过。”她的性子惯来比大燕的女人直得多。
方绮罗见她行礼,微微蹙眉道:“我说妹妹啊,虽然你远道而来,不过如今已经是大燕的皇妃了,宫中规矩,行礼可不是你这般行的。”抬眼,叫铃兰向她请安,铃兰曲膝而道:“奴婢见过嘉昭容,娘娘万福。”
嘉昭容收手回身,她的话拐弯抹角的叫人好生厌烦,那婢子行了礼后她淡笑道:“有劳!淑妃想必也是懂得拉姆这般远道而来的女子,能学会大燕的话拉姆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淑妃想必是不会不了解的。“
她能屈尊行礼已然不错,更是代表吐蕃,含笑盯着面前人:“淑妃既是能位如此,想是更能宽宏大量,拉姆可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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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起身站立,方绮罗似心情尚好,笑看着她道: “本宫也是为你着想,你吐蕃的军力不及我大燕自然才会送你来和亲,若是你讨得大燕皇帝不喜,只怕是得不偿失。妹妹,好生想着轻重才是。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下回,可莫再犯错了,大燕宫规怕你也细皮嫩肉的承受不住。”
她笑着伸手抚上嘉昭容的肩,将她的衣襟理正。方绮罗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的嘉昭容十分不喜,或许是她那种率性自己已经失去了。
“淑妃娘娘怎的如此说,怎说您也是大将军之女,现在怎能对嘉昭容姐姐如此说辞,连嫔妾听完都觉惶恐。”
方绮罗循声而去,原是那个庆王的养女江才人。看来她没有去雨花台赴宴。她冷笑:“倒是不知何时随便捡来的婢女也可以封为皇亲之女入宫为妃。江才人? 若是你家中还有个什么妹妹的,不若一起送进宫,早日替你父亲求多点圣宠以保家族荣耀。”
随即,方绮罗冷哼一声,不满而去。那江才人仗着庆王不在意,想与嘉昭容多说两句话:“淑妃一向仗着她父亲的军功在宫里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嘉昭容不必放在心上。她明知我是养女还不知收敛,入宫得了隆恩倒彼此生了嫌隙反而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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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昭容直直的给了那江才人一巴掌,轻拍了两下手,冷道:“生嫌隙?后宫和睦为主,本嫔这个异乡人都晓得,怎的你还敢如何放肆,今日本嫔替淑妃效劳了。”
江才人捂着脸难以置信“你……”可是她不敢如何,这个嘉昭容本来是和亲身份,位比她高。真真是蛮夷之地出来的女人,这般泼妇样。
嘉昭容轻蔑一眼,随即转身而去。置身后宫,什么时候懂得尊卑什么时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需要自己去判断。这样装模作样的人不值得怜悯。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19:59:00 +0800 CST  
129.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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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方绮罗这事本没有多重要,却因方宇信被参谎报战俘数量而被肖衍训斥,方绮罗这事传进肖衍耳朵里,训斥之言随之而来。嘉昭容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总有不识趣的人,要去嘲笑一番。
方家姐妹里的淑妃失宠,但是方婕妤并没有因父亲之事收到肖衍的责难。后宫见风使舵之人不少,只是方绮罗到底在这儿多年,手中的权利也是有的。索性她平日里不常出去,连着三个月也不曾面圣,大人没事,可是三皇子总是念叨要见父皇。
此时夏日炎炎,她哪儿都不想去,无奈孩子总是贪玩。方绮罗安慰道:“行,母妃一会带你去见父皇好不好?”维祁点头,她问常喜肖衍现在在何处,常喜道估摸着在萧婕妤那里陪着。
茶商之女萧子婳,上个月生下公主永宥如今也是婕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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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贺喜之礼已经备好,奴婢叫秋月送过去吧。”铃兰的意思,是让人去打探一下皇上是不是在萧婕妤那里。
方绮罗闻言摇头,将那锦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玉镯子色泽还算上等,突发奇想:“不了,本宫这几月被皇上冷落,头前被人传嚣张跋扈,这回,本宫亲自去,顺道瞧瞧那新生的孩子。”
一番整理,她携婢女奴才六人一同去。未等那守门的奴才回神,径直往萧婕妤内殿而去。
萧婕妤正抱着小人儿在怀,一旁素馨拉了拉她的衣袖才抬头见是方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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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不解,一向与淑妃没什么交集的。不过半晌她就想开了,近日方淑妃似是受了冷落,传言不少,但见这阵仗倒不见有何影响。
将襁褓递与素馨,萧婕妤起身行礼,道:“ 淑妃娘娘怎的不叫人通报一声。也免得如今嫔妾有失远迎不是?”
方绮罗并不在意她眼里的挑衅与暗讽。看着她行礼,眉头一皱道:“行了,听说你产后身虚,一直养着的。赶紧上去躺着吧,本宫只是来给你送贺礼的。”
说罢,铃兰将锦盒打开,玉镯子给萧婕妤看了眼,交给她的婢女。萧婕妤心想,送礼?如今这等小事她倒也肯亲力亲为了,看来还是不免受了些影响的。
“ 谢淑妃,这等小事也劳娘娘亲临,素馨快上茶。”她随意看了一眼,便笑着让其入座宫女穿梭而来奉上凉茶。
方绮罗颔首,自然大方入座,端起茶尝了一口,侧头对着她婢女道 :“将公主抱过来,让本宫瞧瞧把。”
听方绮罗说要看永宥,素馨看了看萧婕妤,等她微点了头,这大白日的她还能干什么不成,素馨才将公主抱着上前靠近方绮罗。
“ 永宥倒是个安静的,倒也不怕扰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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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孩子抱在手上,方绮罗脸上带着笑,伸手抚摸了几下,挑眼那婢女好不紧张的似我要吃了那孩子似的 :“无趣,你这婢子看着本宫极为不舒服,拿去。”
听她道素馨的不是,萧婕妤蹙眉看了眼,素馨抱着永宥退了下去,方道:“ 总归这素馨是太过在意永宥,也请娘娘多多担待着些。”
方绮罗脸上随即变了脸色,只是并未生了怒意,微微言:“瞧你说的,像是本宫不应该来一样,得了,你以为你多金贵,本宫不过是看着皇嗣的面子上,来瞧瞧你。别说话让人不喜。”
“ 嫔妾自然没有多金贵,不过皇上总归瞧着永宥也能多几回这锦婳堂。前些日子听说三皇子病了,如今可有好转?”
有了皇子又怎样还不是照样受了冷落,又在我锦婳堂撒的什么威风。
方绮罗整理手中绸缎:“是吗,皇上向来对他的孩子都是这样好的,三皇子已经痊愈,说起来本宫倒是觉得你这温婉的性子,适合养公主。”
萧婕妤忍下怒意,方绮罗这是在说她活该没有生下皇子而只是个公主?她咬牙道:“比不过淑妃有家族庇护,前途不可限量。淑妃总被皇上训斥,您也该收敛下性子才是好事。”
只见方绮罗将袖一甩,起身:“礼也送了,本宫走了。萧婕妤,若真有本事,不若给你父亲求个像样的官职,总好过将来登上位份,身份不合,只怕也只有到婕妤这个品级就没得升了,别担心别人如何如何的!”方绮罗转身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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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如何也改不了本性,一番言语使得萧婕妤心中颇为不快,只扬声道:“ 怕是嫔妾怎么也尝不到高处跌落的感受了。素月,好生送着淑妃娘娘。”便待着你狼狈那日了。
方绮罗驻足蔑视一眼,不再理会。
“婕妤,这方淑妃欺人太甚了!”素馨不服气,自从生下公主来,萧婕妤这里天天贺礼的不断,皇上多加恩宠,今儿还要受这找上门来的气!
萧婕妤倒是能忍得下,故作镇定道:“罢了,她失宠已久,如今空有淑妃之名,膝下一个三皇子,没有家世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凡事皆有变数,以后……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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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乘撵而回,随即命人带上三皇子送其去了上阳宫,在外等候通传被福全给劝回,“淑妃,不是奴才不让您进,真的是皇上在忙。”
里头却突然传出女子的娇笑声。方绮罗看着福全满是不悦:“谁在里面?”
福全往里看了看,一脸为难道:“是方婕妤,她见皇上最近食欲不振,特别做了些消暑食给皇上送过来。”
在忙,就是忙着陪方婉柔吗?方绮罗眼神淡漠:“这样吧,本宫就不去了,你领着三皇子进去给皇上磕头就出来成吗?”
福全见方绮罗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拒绝,领着三皇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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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福全才领着三皇子出来,维祁满脸高兴,方绮罗等这么久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20:01:00 +0800 CST  
“你见到父皇了?高兴吗?”
三皇子点头:“高兴。”
母子俩向福全谢过,随即离开上阳宫。方绮罗牵着三皇子悠悠走在宫道上,却听见身后一声“淑妃”,而转身回头。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4 20:01:00 +0800 CST  
130. 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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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婕妤?何事?”方绮罗轻撇了一眼。方才她在外头听得真切,方婉柔与肖衍可是欢声笑语呢。
“姐姐走这么快做什么,连皇上御赐的轿撵都赶不上呢!”方婉柔故意说重御赐二字,体现她如今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肖衍对她十分上心,总是温柔又体贴,让她都忍不住想告诉父亲,那些枕边风能不能吹点对皇后之位有用的。皆是些什么前朝某官员的夫人如何的。
实则她才不知,肖衍也很有兴趣得知那些官员家中之事,以便有可利用的时机。
方绮罗见这人既不理人,又不想走的样子,懒得搭理,只说:“若是没事我们先回去了,日头晒着,维祁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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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母亲想见一见你。”
方绮罗冷笑,摇头转身而去。方婉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指甲狠狠掐着衣袖。这算什么,方绮罗以为她还是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淑妃?很快,她回神,俯身交代婢女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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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方宇信将兵权暂交副将指挥,他则快马加鞭赶回洛阳,说得好听是探亲,实际上只是接受调查关于那些消失的战俘之事。
肖衍在上阳宫立身等着,来人一身戎装不曾褪下,眉宇间的霸气以及那一双锋利的眼神,当真就有一些威慑之力。他想,从前只是个五品城门领,后来做了兵部侍郎,又因楚王之事被他提拔的方宇信,究竟何时有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气魄。
天生王者?肖衍忍不住自嘲。随即听方宇信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方宇信起身,握拳禀报:“臣听闻皇上因西北部落战俘之事烦心,已经将问题查出。”他盯了一眼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听闻他最近很宠婉柔。心里充满鄙夷,面上大义凌然道:“原是那三品将军武三年,见那俘虏里有女子起了别的心思,后来经不住诱惑将人放了,等臣等回神时,大错已成,还请皇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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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在心里冷笑这个老狐狸,倒懂得先发制人。“那个武将军也是朕亲自提拔起来的,说起来也算方将军你推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肖衍故意撇了一眼方宇信。
“臣有负皇恩。”
肖衍笑道:“此事朕自会交给刑部去查,大将军不必为他开脱。朕立即派人去捉拿武三年。”
“他已被臣就地正法!”此次战俘五千人,却只收录了三千人,其中近两千都是些老弱病妇,根本没什么用。能拉一下一个武三年,也算砍了方宇信一个好帮手。
“大将军真是眼疾手快。”
“皇上不怪罪,臣感激不尽。此次臣也是受了不少伤打算在洛阳休养一阵。西北有张副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方宇信低头道。
肖衍颔首,张副将是肖衍的人,如此二十万人可暂时卸下对他的威胁。他笑道:“这是自然,朕还要感谢大将军养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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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信尴尬一笑,二人随即用膳。期间肖衍不断地夸赞方婉柔如何温柔懂事,表露出遇此女万事足矣的心情。惹得方宇信心中已经筹划了好半天将来的美好之事。
“谢皇上对淑妃以及婕妤的包容!”
肖衍摆摆手,似是喝醉了道:“别提那个淑妃了,你这女儿油盐不进,非好人。脾气大不说,与后妃相处也不好。朕若不是看在你与婉柔的面子上,早就……”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肖衍立马住嘴,示意大将军喝酒。
而方宇信则是听出了什么,还是觉得这个皇帝太年轻了,怎么可在外人面前这样没有警觉呢。不过正是这样好色愚蠢的皇帝,他才好干一番大事业。
趁着朦胧醉意方宇信随即问道:“皇上后宫无主多年,看似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
肖衍红着双脸笑嘻嘻道:“当……当然。朕属意婉柔啊!”二人随即相视一笑。未几,福全送方宇信出宫回府,等他回来时肖衍已经一脸清醒地坐在那儿喝茶了。
“皇上,奴才给您换茶。”
“不必了,东阳来了!”福全随之看去,窗户外一跃而进的东阳已经站立在他面前。福全将门窗关好,守在外头留给二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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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发现?”肖衍问道。
“他回朝虽然说大军暂时有张副将领着,可是虎符却在他身上,并未交还。还说他过段时间要回西北去。”东阳将收到的消息告知,肖衍颔首。
“这个老狐狸,恐怕是知道我有意拿战俘的事来说,早早拉了武将出来顶罪,人都被他杀了,死无对证。”肖衍将茶水倒了两杯。
东阳在其对面坐下,“战俘不知他藏在何处,如此一想,当初楚王的那些军队估计也被他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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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想当皇帝还是想扶持维祁当皇帝,朕都不会给他机会的。”
“皇上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杀了方家人不是一了百了?”
肖衍摇头:“方宇信如今越发猖狂,手上的人不少,猛然处决对朝廷没有好处,西北军心需要稳定,朕最怕他的人会故意掀起民愤。杀了他倒是小事,造成这样的局面得不偿失。”
东阳其实想说,你是舍不得淑妃和三皇子吧,可是他不敢说。因为肖衍对淑妃忽近忽远,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更改政务上的决定。对贵妃又很宠爱,方婉柔只是个利用的棋子不足为惧。
“维祁,也是朕的儿子。将来天下未必不会交给他,只是当下,肯定不能让人觊觎这个位置。”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5 14:06:00 +0800 CST  
131. 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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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乃是镇国大将军夫人的生辰。肖衍早就给方家姐妹传话,让他们带着皇帝的礼亲自上府祝贺。方婉柔一脸骄傲,方绮罗则满心厌恶。
二人在宫廷护卫的陪同下,一前一后地停在方府大门。今日的方府,只邀请了一些在洛阳举足轻重的人物家眷,普通官员是不请的。门口处,方宇信携夫人方王氏早就已经着华服等候在此,见淑妃仪仗驶来,纷纷跪拜叩谢问礼。
铃兰扶着方绮罗站立在此,常喜唱礼:“起!”,方婉柔紧随淑妃身后,在众人注目下去了方府大堂。这个地方,见方夫人这样的女眷身份平日里也是不能随意坐的。
彼时,方家姐妹坐在首座一左一右。方婉柔温婉一笑,想叫她弟弟走近来,却听方绮罗道:“殊不知什么时候方家的前堂连一个庶子也可以随意进出了?”
众人尴尬,方夫人已经心生不悦,方婉柔正想回绝她,便听得方宇信言:“淑妃言之有理,还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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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叫人将这里头的庶女庶子都喊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尊客有诰命的夫人一起说话喝茶。方婉柔起身,想出去看看她弟弟,却被门口的常喜拦下。她回头:“姐姐这是做什么?”
方绮罗端着茶,轻轻吹拂了下,悠然道:“妹妹,你今日是方婕妤,怎可随意走动,外头的男眷众多,别乱跑。咱们可是送了贺礼就要回宫的!”
一分一秒方绮罗都不想多待。
方婉柔气的不行,还是方宇信一句话,才让她平息怒火。“淑妃也是方家之女,怎可对妹妹疾言厉色,皇上对你如今的脾性多有怨言,你怎么还不知收敛?”
“倒是不知大将军当着几位夫人的面这样数落本宫,抬高方婕妤又是何意?难不成本宫不是你的女儿?”方绮罗轻蔑地看了一眼,她不守规矩还要自己替她背黑锅?
果然,几位夫人闻言,立即各自找借口离去。此时,方婉柔从门口处回,还特别像方宇信行了礼:“父亲,听闻您受伤女儿茶不思饭不想很是担忧,如今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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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信想着,还是这个养在身边的女儿有良心。反观方绮罗虽是孩子里最像他的,养在身边统共不过五年,根本没什么时间接触,如今没有外人还要端着一副皇妃的样子。
“婉柔放心,父亲没事。听说皇上十分宠你,我就放心了。”
方绮罗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喝茶。方婉柔看了一眼,随即笑道:“有今日,还要谢父亲当日送我入宫,哪儿像有些人,入宫几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方宇信看得出来,婉柔是一心一意帮着他的,至于这个方绮罗。罢了,给她的人力物力看来也可以断了。瞥眼常喜,总归还有个三皇子,稍加注意就行,看来是不必费心在她身上了。
“随我去书房一趟!”两姐妹这才不情愿起身随去。
嘎吱一声,书房门关闭,方宇信一脸严肃看着两个女儿,道:“我手上不干净,你们都知道的。从前我对绮罗尽心尽力地安排。如今你坐上四妃之位,拥有三皇子却不知感恩,叫为父好生失望。”
方绮罗冷笑道:“父亲也只是在本宫生下三皇子之后,才派了一个常喜给了些银子,多数时候臣妾还要在皇上面前提及父亲如何足智多谋,不然您以为楚王之事何时就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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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如今婉柔完全可以替代你,所以以后我不会再强求你做什么,常喜给你就是你的人,自求多福吧!”方宇信很是生气,家中的儿女,基本都给他做了交易联姻,有个皇妃也是自己宏图大业的近路。
方婉柔心中暗喜,却不说话,她知道父亲在宫里还有隐藏的心腹,为她所用,将来当皇后有希望。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二位了。”方绮罗转身离去,她知道方宇信必然有事情交代,自己已经打算放弃皇位,免得将来肖衍对维祁起了杀意。她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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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走后,方宇信就成了一个慈父,先是对方婉柔嘘寒问暖,随后言:“皇上已经有立你为后的意思,你要抓紧时间生下皇子,后位指日可待。”
“女儿还要谢父亲的安排!只是,孩子的事我没有办法。头前因武三年之事,皇上对我有些恼怒了。”方婉柔担心道。
方宇信暗衬,始终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子,眼光谋略都只在争宠这些事上,他安慰道:“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以后不必提。爹现在有个计划告诉你。”
方婉柔一脸期待,当听到方宇信说,等她生下儿子,逼肖衍退位时,方婉柔立马拒绝:“父亲,他是皇上啊,你不能那样做!”
“你不想掌握大权,让后宫的女人对你俯首称臣?你的儿子是皇上,你就是太后。”
“可是,女儿总不能守活寡吧?”
方宇信心中鄙夷,随即笑道:“我看得出来,皇上喜欢你,你的儿子立为太子那是轻易之事,退位可以做太上皇,有父亲及你的兄弟帮衬,你们只需过好夫妻生活,将来什么都是你的!”
方婉柔忍不住在心里幻想这些美好的事情,只盼着她没有选错,只要坐到凤位生下太子。肖衍,这一辈子都只会是她的。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5 14:06:00 +0800 CST  
132.爱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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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东阳回道:“淑妃去了书房一会就出来了,倒是婕妤同他待了许久,书房守护紧密无法靠近,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
肖衍点头,看来要说这善良之心还是方绮罗身上多一点啊。他看着月光笑了笑,道:“今晚摆驾永福宫。”
肖衍在谷川那里留夜,却先到了方绮罗的寝室,二人已经许久未单独见面,显得有些尴尬。“父皇!”还是三皇子打破了宁静。
她见肖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使了眼色命人将皇子抱下去,道:“皇上不在谷妹妹处听听琴,怎么跑到臣妾这儿来了。”
“朕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是住在揽月轩,那里现在用做什么了?”
“如今给维祁做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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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却也不多话。 一旁有宫女上了热茶,肖衍指着一边空位,道: “ 坐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想要亲自问问你。” 挥手将殿内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福全也在外守候,殿内仅剩下他二人,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
见他赐座,方绮罗静静地往旁边坐去。
拨弄着手上扳指,肖衍轻声道: “ 知道你爹权势很大,朕当初亲自给了二十万兵马。因此朕也宠着你与你妹妹,可是朝中近日出现许多弹劾你父亲的奏本,也被朕压下。头前你说你父亲老了,劝他任个闲职颐养天年,不过他不太愿意!”
“ 前朝之事臣妾也不懂,只是希望来日,皇上能给父亲全身而退的机会。”方绮罗想起,第二个孩子小产后,她跪在地上。求肖衍将来留他一命,指的就是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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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借着方宇信的能力,也陷害过嫔妃宫女,或疯或死。肖衍可以不计较这些,可是她终究是姓方的,要信任她已经很难了。
毕竟,她也是一心一意爱着肖衍,正因为有些事她不愿意做,这才让方婉柔进了宫。
“你入宫多年,朕待你不薄,若是来日,来日你父亲不知收敛朕也是不得为之。”
这些话说得如此之重,她一向聪明不会不懂如今的局势。只是想叫她劝慰怕是有些难。为此,也只能从方婉柔那里下手。
“你歇着吧!”
肖衍立即要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方绮罗突然从背后抱着他,语气悲凉:“你答应过我的,留他一命。”肖衍一根一根扳开,回道:“那要看他的命值不值得留!”
“皇上……皇上……”方绮罗慢慢蹲下身子,自己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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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的谷川一直在门口等着,方绮罗的呼唤她也听见了,见皇帝来时面带笑容,将心中疑惑压下。“皇上万福。”
“怎么在外面等,天凉,冻着了怎么办?”肖衍拥着她入内,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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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底,肖衍动身前往围场秋猎。众妃送行后,裴韵与方绮罗随行,懒懒地道:“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又会带回来什么李美人傅美人的。”
知道她计较从前王美人之事,方绮罗轻松一笑:“应是不会了,太后孝期还有一年呢。”时间过得真快,只是那些日日夜夜独自安眠的时候,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跟她一样觉得孤寂难捱。
裴韵摇头:“可那嘉昭容,不也一样?”该入宫侍寝还是入宫侍寝,可不见肖衍顾及过什么孝期,送来的美女一应收下。
“皇上子嗣单薄,这也是难事。嘉昭容身份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你倒是看得明白通透。”裴韵浅浅一笑,接着道:“哎呀,是我老了,一晃二十五,也过了好生养的时候,如今怎么调都调不好。”
方绮罗一怔,随即恢复神色:“慢慢来,别急。是不是我上次给你那个花露有问题,你查过吗?”
说起这个裴韵倒是觉得不好意思:“头前发现身子不适也看过,没有问题。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是那太医非要查的。”裴韵说这话也有些心虚。
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游走在大燕后宫的长廊上。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5 14:07:00 +0800 CST  
133. 智商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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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走后没多久,谷川就传来有孕的消息。裴韵为此很是上心,不想肖衍不在时落个善妒的名声,将谷川好吃好喝的供着,连她常用的太医也指派给谷川。
方绮罗按照惯例,送了些首饰珠宝贺喜,叮嘱她好好养胎,并让永福宫上下齐心,护着顾美人的肚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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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通传淑妃,齐美人求见。”
她给那谷氏银项圈后,刚出那川味轩,就想起自己许久未给淑妃请安。想来这方婕妤与淑妃虽同根,可这性子和待人处事之道却相差了太多。如今,表面上是方婕妤受宠,实际上很可能是烈火烹油,盛极必衰的前兆。
齐氏想了想,还是得提醒提醒淑妃,莫让她不懂事的妹妹害了她,害了三皇子。
屋内,却见方绮罗黯然伤神,如今是什么人都能闯她观云殿了。
她笑了笑 : “这请安倒是难为她了些,这个时辰,怕也只是遇见你才想着要来,叫她进来吧。”
头前假孕之事我可是都记着的,不知是有人害她还是她为了博得同情。反正也无关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掂量。
齐氏入内,脚刚下去就听方绮罗叫她免礼:“坐!”一边的秋月给她端了圆櫈,请她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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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示意免礼,齐美人也顺势而为。满脸消息坐在圆凳上,望着三皇子,夸道:“三皇子外表俊朗,真是像极了皇上。”
维祁如今的年龄也是能看懂人的表情,谁知这齐氏一坐下,便是夸赞。方绮罗看了看维祁,叫铃兰将他带到内室去,该午睡了。
“听美人如是说,好像将来他一定会如你所说一般,孩子还小,夸不得。”
见三皇子送走,齐美人又道:“娘娘把三皇子照顾得如此之好,想必是想让三皇子有个锦绣前程。可是近日发生之事,让嫔妾不得不为三皇子担忧。担忧让那不相干之人牵连到三皇子的前程。”语毕,她顿了顿。看看方绮罗是何反应。
端起茶本欲饮,到了嘴角听她所言,方绮罗神色来了兴致 :“不知你所说何人会阻拦三皇子的前程?是本宫?话可不能乱说。”
“嫔妾所言之人,自然不是娘娘。而是与娘娘有血亲之人。即方婕妤。方婕妤如今风头正盛,前些日子因为那卫才人对其顶撞,皇上许以婕妤之位安慰。这一方面显示出皇上对方婕妤的宠爱,另一方面嫔妾也为方婕妤担心,担心其树大招风。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望娘娘能多加提醒方婕妤。”
方绮罗换了身姿,好像在思考:“这些话,你应该跟方婕妤说,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齐美人摇头道:“按道理这些话,嫔妾应自己跟方婕妤说。可是方婕妤入宫时间尚短,加之年龄又小,难免脾性直了些,冲了些,不明白嫔妾所言深意。再者,嫔妾对其来说又是个低位分的外人,自是人微言轻。所以嫔妾今日才斗胆跟珍妃娘娘进言,娘娘位居妃位,又是其胞姐,想必方婕妤是一定领娘娘这份情的。当然,这件事乃娘娘的自家事。若是娘娘怪罪嫔妾多管闲事,还望娘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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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绮罗冷静看着她,讥讽道 : “素来听闻齐美人性格冲动,犯了不少错,今日还竟敢管起皇上宠爱后妃之事了?”别开头,不看她,方绮罗继续说道 : “本宫瞧你,这是嫉妒方婕妤?一会子说什么不相干的人,婕妤与我是血亲,也是皇子的姨妈,本宫为何要去劝解她?再者,她深受皇上宠爱,你是来叫本宫去向皇上晋言不要宠幸方婕妤,还是叫方婕妤不要理会皇上?”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方绮罗突然拍桌怒斥 : “齐氏,今日你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娘娘息怒。嫔妾知错。嫔妾至此不会多言一句。还望娘娘恕罪。”见方绮罗发火,她赶忙下跪行礼。
方绮罗面上依然悠然自得的饮茶,茶盏放下时,突然扫袖而出,摔碎在地: “放心,本宫不会对你用刑,善妒,乃是犯了妇德大忌,今日所言,本宫自会禀告皇上,齐美人方才还自信满满,句句有理,怎的现在又这样柔弱了?”
“一切都是嫔妾心血来潮,多管闲事。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自当铭记于心。”她位分高于自己,此时若再与她纠缠,岂不是自讨苦吃。
方绮罗却不打算放过她,心里知道这齐氏向来与阮承欢走得近,指不定又是受了挑唆的愚蠢之人。她勾着身子,伸手抚上齐美人的脸 : “真是如花似玉的模样,怎的就偏偏生了这样的性子?”
啪啪啪,巴掌印现在齐美人脸上,看着红印子方绮罗笑了 : “你这般出言不逊,又善妒,想必是你的婢子挑拨你的,是不是齐美人?”
“不是,淑妃恕罪,都是嫔妾猪油蒙了心,吃饱了撑的才说了这些话。”齐氏忍耐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心里难受却不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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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随即放手道“起来吧。铃兰,将那清凉膏给齐美人一并带回去。”
“谢娘娘。”齐美人抚着脸退了出去。
待她们离去,方绮罗将此事告知方婉柔,叫她心中明白,后宫多人对她不满,若是不知收敛来日可没人能救她了。
这些话方绮罗自然明白,可是她不想管,有人愿意灯蛾扑火她何必劝慰惹人烦恼。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5 14:07:00 +0800 CST  
134. 倒霉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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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说齐美人来了,阮承欢起身缓缓走到花盆前打理着花枝。等齐氏进来未来得及开口,阮承欢便道:“真是糊涂,本宫平日倒觉着你体贴如今竟然做如此糊涂的事情。你巴巴跑去劝告成了什么,不是白白的贴上去,她淑妃也未必领情。方家权势大,即便淑妃不受宠她也是四妃,撞在刀尖上了!”
“贤妃……”齐氏听着那些话如今也懂了,自己挨了打已经很难受了。
阮承欢拍拍手上的泥土反身看着她,叹气:“你这次真是冒失,本宫真该想个法子整整你这性子。你暂且回去吧,回去抄录女则女寻后给淑妃送去”
“谢贤妃。”
等齐美人走后,阮承欢面露讥讽:“真是蠢钝如猪!”
白霜上前宽慰道:“贤妃何须生气,她这样的人迟早留着是个祸害,不如……”
“不可,如今皇上不在宫中,我做事容易被裴韵她们逮着把柄,还是过段时间再说。”阮承欢渐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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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这头听见这齐美人如此说法,已经将其恨之入骨了。 慵懒的倚在床榻上垂眸听着,待她言毕,扯唇冷笑:“本婕妤确实盛宠之际,可平日里待人接物却从不逾越,再者本婕妤甚少与人交际,只一心侍奉圣上,她齐美人可要将嘴洗干净在说话。”
言罢瞧一眼铃兰,转了脸色笑道:“姑娘回去尽管告诉三姐,到底咱是一条血脉,万不能听信了他人挑拨。”
她与方绮罗还有互相利用的地方,即便互相不满也是两姐妹的事,与她一个外人何干。“我看她齐氏是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红笺,你过来……”很快,方婉柔就找到教训这个齐氏的方法。
“婕妤,这个还喝吗?”
方婉柔看着绿锦端上来的参汤,自打入宫侍寝开始,肖衍对她说想让她早点生下皇子,为她专门请人调养身子,可是喝了快一年也没什么用。她皱眉:“先放着吧,皇上如今又不在,喝它也无用。”
绿锦点头,转而将汤倒在花盆里。她说:“皇上对婕妤的关心宫里无人能及,这样处理了,也免得被人说道,毕竟御赐的好事,婕妤若不喝皇上会失望的。”
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方婉柔一脸笑意:“还是你机灵,以后这参汤都交给你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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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方婉柔便命人请了齐美人享茶。原本齐氏不愿意去的,可是想着人家好心来请,那传话的太监将姿态放得极低,让她稍微放心些。
至地,方婉柔热情迎来:“齐姐姐,快来坐!”
齐美人被她拉着倒有些不自在,还是慌忙屈膝一礼,免得被人挑了错处:“方婕妤万福,你位分高,喊姐姐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们一同进宫,你又比我大一岁,不叫你姐姐叫谁?”方婉柔呵呵一笑,如沐春风。齐氏反而想,你叫姐姐,她不就和淑妃平起平坐?立马拒绝道:“不可不可,众人所知婕妤姐姐是淑妃,嫔妾不敢乱了分寸。”
方婉柔心里暗衬,倒还有些谨慎,她随即有些委屈:“哎呀,叫一声姐姐,齐美人都不应,让我真是羞愧。”
齐氏见状不晓得如何了,她的宫女拉了拉她的袖子,点头示意可以。这处也没别人,再说是婕妤自己要喊又不是谁逼她的,这样一想,齐氏心里好受许多。她岔开话题:“方婕妤怎么寻了这样一个地方?这时候,荷花凋零,荷叶枯萎,景致不怎么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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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一脸茫然道:“头前听闻姐姐去淑妃宫里劝解,这事我认为齐姐姐做的好。可是,淑妃未免太不把你当回事,竟然掌嘴于你。”
“这事不提也罢……”齐美人当日去时还说了她好些坏话,却听方婉柔这样言语忍不住问道:“婕妤不怪罪我多管闲事?”
方婉柔笑道:“若是怪罪,今日就不会请姐姐来了。”这处临近太液池,如今正值晚秋,没什么人来的。
齐美人点点头,即内疚又不知道她耍什么把戏,见方婉柔递上一杯茶水,反而谨慎起来。
“哎呀!”齐美人故作脚下扭动将茶打翻在地,她顺势去观察方婉柔的脸色,果然变得狠毒起来。
“齐美人,你这是打本婕妤的脸面?”方婉柔起身,靠近齐氏,将她逼到池塘石柱角落里,眼神发狠,语气却是委屈,道:“你头前向淑妃告状,说本婕妤不知好歹便算了,今日我有心询问你得罪了你哪里,你还打翻我的茶,你就这般讽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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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齐美人已经无路可退,她的背慢慢向后倾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摇上受力猛地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她掉入水里,噗嗤噗嗤地吐着水喊:“救命,救命啊……救命。”
“齐美人这是要用苦肉计说我陷害你,推你下去的吗?”方婉柔转身看着一旁的奴才:“齐美人不仁不义,本婕妤可不是那种人。你们还不下去救她!”
太监慌慌张张靠近池塘,手拉着手下去将齐美人扣到一边保证她的头还在外头可以呼吸。
又等了一会,几个人才齐心协力把她救了上来。此时的方婉柔一脸委屈哭诉道:“本婕妤现在就去找裴贵妃将此事说个清楚。”
齐美人在水里挣扎已经丢了半条命,哪里还能听真切她说什么。她半眯着眼,身子冷得哆嗦,不一会开始痉挛,婢女大声哭喊:“快,回宫,传太医!”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7 14:41:00 +0800 CST  
135. 红颜轻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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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一路委屈模样,迎来路过的宫人费解。她至长信宫外就开始大哭:“裴贵妃,你可一定要替嫔妾做主啊!”
跟前的人刚禀告方婕妤来了,立马就见方婉柔冲了进来,跪在那里哭哭啼啼,一面喊着做主,一面说着齐美人如何如何。裴韵皱眉,轻拍了两下案几:“好了,什么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哭得脸都花了,叫人笑话。”
跑到她昭庆殿来哭,算什么?
方婉柔擦拭脸颊,随即道:“那齐美人前几日去淑妃宫里挑拨嫔妾与淑妃姐妹之情,说嫔妾阻拦三皇子的前途,让淑妃对付嫔妾。今日嫔妾想着是否自己哪里得罪了齐美人,特地约她在荷花池凉亭用茶。谁知……她不接受嫔妾唤她姐姐,气得将茶打翻了不说,站起来就要往边上去。嫔妾解释,她不听,说要以身犯险让皇上厌恶我!”
话刚完,方婉柔又哭了起来,听的裴韵心里厌烦,却还要装作和善之人,劝慰她。裴韵说:“天这么冷,齐美人是傻子不成,还往水里跳?”
她是有些不相信方婉柔的,索性起身安排道:“你一路过来也劳累了,等本宫先去看看齐氏再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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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很快到了甘泉宫,此时太医还在替齐美人诊治,她随即问道:“齐美人怎么样?”
“裴贵妃万福。”齐氏的婢女红儿上前,撇眼昏迷的齐氏略有心酸,道:“好不容易救起来,美人受了严重的风寒,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的。”
太医写了个方子交给宫女,向裴韵道:“如今正当入冬之际,水寒冰冷,这齐美人怕是伤了根基,务必要好好调养!”
“合意,送太医!”裴韵命人送太医出去,她看了一眼齐氏,觑了红儿上前问话,道:“齐美人为何落水?”
这红儿只说:“因前些日子有些误会,方婕妤邀请美人用茶赔罪,齐美人十分谨慎。只是二人站起来后,齐美人靠在石柱边,方婕妤又叫着齐美人不肯原谅她,挑拨她与淑妃的关系。齐美人怎么掉下去的奴婢没看见。”
裴韵当然听得出这宫女有意显示她的公道,却在最后添上一句不知道,那这落水无人看见,怎么说都行了。心中咒骂了一句多事,对着宫女道:“此事本宫自会查,你先好好照顾齐美人,什么时候清醒了找人给本宫传个信。”
“是,恭送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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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长廊里,裴韵与合意说着话,问道:“你可看出来事情如何?”
合意摇了摇头,笑道:“方婕妤入宫后顺风顺水,即便从前娘娘罚她也不见她委屈成这样。只怕是做戏给旁人看罢了。”
“说的不错,所以也不能让她太随心所欲了。”裴韵招招手,让同福去传话:“齐美人性命堪忧,一切等她醒来再说。告诉方婕妤,没事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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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没过三日,红儿晨起便哭天喊地道:“齐美人死了,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该不会是水果索命吧?”
“听说是得罪了方婕妤。”
……
齐美人病逝的消息传开。裴韵很不解,只是风寒严重些怎么会三天就死了,她下意识想到方婉柔,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将伺候的宫人都抓起来,所有人都一致口径说齐美人夜里去的,大致是风寒不治身亡。裴韵见太医也没有多言,按耐着气息:“如此,按照规矩葬了便是,派个人去襄阳侯府上传个信。”
反正齐氏落水意图陷害方婉柔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如今什么天气,水里不冻死都算好的,病逝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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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就像一颗石头落进河里,连多余的涟漪也没有见起,就已经沉默下去了。齐氏平日里开罪了不少人,眼下也没几个伤心的,无人所知,那天夜里方婉柔给了红儿许多银票,此事办妥,红儿已经出宫归家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7 14:41:00 +0800 CST  
136. 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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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进入细雨绵绵的季节,裴韵屋内燃着碳供暖,噼里啪啦地作响声被双喜哆哆嗦嗦声打断。
“贵妃,头前奴婢又将您新用的胭脂拿去太医院,让江太医私下查了查,就是此物不妥。”
“哪里不妥?”裴韵的心揪起,不自觉声音也有些发颤。那是她最喜欢的珊瑚红胭脂!
双喜道:“胭脂及唇纸里…都有麝香一类…致人不孕。”看着双喜托着举过头跪地,裴韵却是被人大了七寸…不孕…不孕…她用这种胭脂已经两年了,上一次查的时候碰巧这胭脂用完,便不当回事。
太可怕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渐渐缓了神,起身让美景梳妆将那胭脂再点上,穿上许久不曾上身的艳色衣裳,裴韵吩咐合意:“去观云殿请淑妃来,这事…我得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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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意突然出现在观云殿,方绮罗以为有什么好事找她,高兴的收拾一番随去。路上询问合意所为何事,合意面露难色:“是有人对贵妃身体不利!”
闻言方绮罗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一路脑子空白,她入了昭庆殿,面色有些白,半晌憋出一句 : “我都听合意说了,你,你有怀疑之人?”
裴韵见她来得快,连上前迎了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很少在一起玩笑聊天出主意,颇觉生疏。裴韵也只答了句:“还不晓得。”
合意搬了椅子放下,退了人又关了门窗,屋里一下子昏暗起来。
裴韵抬头看她,心中怀疑却找了别的话来说,“我听说…你打了齐氏?是为何?”说一出口又暗恼自己,此事提起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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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我宫里,说有个不相干之人会扰了维祁前程,又说那人是方婉柔。她还说我方家树大招风,将来恐盛极而衰,你说这当中哪一条都是她能议论的事?”方绮罗如往常一样抿了口茶,又不屑道: “这齐氏可是与阮承欢姐妹相称的,她整日往我观云殿跑动的什么心思自己知道!”
裴韵皱眉:“她已经死了,你还气?她也是被方婉柔害死的也说不定。”
裴韵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方绮罗,从前她连一只蚂蚁都舍得让路,如今对一个后妃的生死已经这样麻木了,这还是绮罗?她叹气道:“那次上阳宫…我相信不是你,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这般纵着你妹妹?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你爹做事本来就张扬,齐氏说得也没有错。你母亲抬了平妻,你便跟她一条心了,去欺负别人?”
方绮罗听着这颇有指责的话,有些急躁 : “何要此言,抬为平妻,我与她也是各自为营。再怎的还是方家骨血,她未曾害我,不过是得宠,我如何管教?她能听我所言?你怎么不说是齐氏咎由自取呢!”
裴韵语塞,入宫各自为宠,谁去管教谁。想起这段日子一个人在殿里提心吊胆,查出来的仍是这样的结果,裴韵就有些激动。她紧紧抓着方绮罗的手,面露难色:“绮罗,我还能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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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绮罗拂袖转开: “姐姐怕是从哪儿听了些闲言碎语,这般埋怨我?不过打了她几下罢了。”她想,裴韵当不是仅仅说齐氏之事。
裴韵见她动了气,反而心生他想。
“如今你已是为妃,何必为着这种事亲自动手。齐氏素来如此,你无所谓同她计较的。”裴韵眼神晦涩难辨,垂眸道:“那日你妹妹拦住我,跟我说…你送的花露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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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花露,方绮罗更气急攻心。她不怕裴韵去验证,却难过因方婉柔三言两语裴韵就动摇了。她站起来,眸色清冷道: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便是这样的为人?不过一个花露,我见是个好东西同你分享,见她方婉柔初入宫中,以示我这个做姐姐的对她的关怀,如今还要被你们拿来这般非议?方婉柔那日在上阳宫的所作所为你难道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偏偏你要中计,我们的情谊就是这般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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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见她这般也是不忍,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可当时自己的确是疑了她,便是此刻也并非如从前一样真心相待了。
不自然地撇过头,裴韵闭眼开口:“可你与她都是姓方…方家于你的意义,总是我及不上的罢…你的维祁要靠方家,你的前程地位要靠方家,便是我…若有一天方家视我为你们的拦路虎…”
你还能容下我吗,裴韵心中暗想。说出了长久以来的臆想,心里却好像松了口气,早就想说了吧,从方婉柔进宫那天起,从方家在朝中势力膨胀的那天起…她们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裴韵抬眼看她:“绮罗,回不去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7 14:42:00 +0800 CST  
137. 情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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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裴韵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方绮罗觉得太过尖锐,突然潸然泪下,似笑似哭道: “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方绮罗就是这样一个小人? ”
她傻笑着伸手取手腕的那支玉镯子,却如何也取不下。怒气冲天往一旁柱子使劲撞去,。
玉碎了,如她所说再也不能复原了。
转身背着裴韵,方绮罗擦了脸上泪水,讽刺笑道 : “ 是,我需要方家,我的孩子需要方家。方婉柔是我的妹妹,你算什么?”
用力打开门,她逆光而行,风中凌乱的发髻还来不及理会,忽一阵风来,吹起她的千水裙轻扬。
裴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恍惚起来,原来她们都已经二十出头了,不是当年稚嫩的少女了。
裴韵合眼瘫在椅上,不自觉已经泪流满面,合意一旁出来又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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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四处都有这样的警觉,明明都知道贵妃与淑妃之间越来越陌生,却无人敢提及。往日总在一起玩乐的三皇子与四公主也大半个月不曾见。
毓秀宫。
阮承欢坐于暖榻上把玩着刚送来的古琴,调试了下,猛然挑断一根,琴声倏然落地。她抬眸愠怒:“尚宫局如今倒也开始糊弄人了,是本宫不够脸面还是……本宫不惜这琴了?”
白霜收琴劝慰道:“娘娘何须介怀,这些个事情自交代下去总有个人来担着的。”阮承欢想着肖衍有些入了神,被琴音打断才产生不悦。起身步入内殿,她叹气言:“入宫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了。”
“恐是屋子里久了闷得慌,奴婢听说今年的梅花已经有些开花了,不如去走走?”
“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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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欢转着去了倚梅园,多年来她有时间都在钻研舞技,很少这样惬意的走着,看着梅花启齿:“梅花香自苦寒来,其中清香本宫多年倒是忽略了。”
“嫔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从一边转过来的沈流笙便见着这样的情形,笑道:“娘娘怎生也起了这赏梅的兴致?”
回眸,阮承欢上前虚扶,勾唇道:“不必多礼了。本宫方才的话让爱梅之人听去,倒怕是白白的惹了人厌?”
沈流笙得其扶起却是惊讶:“娘娘哪里的话,谁人敢厌阮贤妃?若真有,便是他人心中狭隘,嫔妾是个俗人,自然不懂羡梅之风骨如何。”抚上额角梅妆,只是为了遮挡伤疤而已。
“嫔妾,最爱桃花,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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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欢随着她的手才想起她额头之事,是裴韵一伙的。想不到裴韵还有这样一个知性的跟随。她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错!本宫入了宫不知怎的偏偏钟情于梨花与木兰了,到底不是登的上大雅之堂的东西。”
沈流笙闻言不由掩嘴笑道:“梨花高洁,木兰别致,娘娘怎生说笑觉着此难登大雅之堂呢。莫非人人皆爱牡丹爱海棠便是好的了?娘娘心思别致,若是不说嫔妾还想不到呢。”
“ 嫔妾御女钟氏,见过娘娘阮贤妃与沈婕妤。”
二人看去乃是钟御女, 阮承欢本想是躲着人来清静清静,谁知来了这么多人,本跟沈氏谈的投机忽然被扰有些不舒服,她依旧瞧着俩人笑道:“免礼罢,钟御女?本宫瞧着你倒甚为的眼生,平日可是一直呆在宫里不出来走动?”
“平日里少有走动。”钟氏谢礼起了身,又看向沈婕妤道:“沈婕妤真有兴致啊。刚刚疏影堂的婢女回嫔妾,说是沈嫔主身子不适,不方便接见嫔妾。嫔妾原以为嫔主会在殿中好生歇着,没曾想在这梅园遇到沈嫔主。嫔主可得注意身子,这外头风大,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表面上似是关心,其实却把她表里不一的一面在阮贤妃面前展露无遗,钟氏心中不由发出一声讥笑。
沈婕妤心想,她又不认识你,一个小小御女胆子不小,冷冷道:“哦?竟有这等事?本婕妤倒是不知呢。许是哪个宫女错传了吧。钟御女不妨说是哪个宫女,本婕妤定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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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欢见状自在一旁看好戏。
钟御女闻其言,心中不禁暗骂其做作与矫情。罢了,也就配合她演这出戏了:“不过就是错传了一句话,或许那婢女也是无心之失。而且婢女也是人,犯点错也实属正常。若真因为此等小事加以责罚,恐怕这宫里的其他宫人、奴才就会怪您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所以沈婕妤无需为此介怀。”
因担心沈婕妤教训,钟氏又赶紧道了句:“时候也不早了,嫔妾就不扰阮贤妃与沈婕妤赏梅了。嫔妾先行告退。”
沈氏看了明白,这钟御女怕是看上了贤妃想求得庇护,自己懒得跟她多言,这模样真像第二个齐氏。不知死活。
阮贤妃笑道:“既然没了心情便不赏了,本宫那儿得了幅桃花灼灼的花卷,赶明儿给你送去,权当谢你今日相陪了。”
其中拉拢之意明显,沈流笙立即谢过:“嫔妾与娘娘一见如故,今日被旁人搅了,改日定来锦瑟堂拜访。嫔妾先行告退。”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17 14:42:00 +0800 CST  
138.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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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替阮承欢拢了拢裙摆,低头笑道:“那沈婕妤也是个软性子的,娘娘怎么会看上她?”
阮承欢娇媚地抬眸看了一眼沈流笙的方向,走着嬉笑道:“裴韵与方绮罗不合的消息喧嚣而起,恐怕这次气大得很很难和好,沈流笙只是釜底抽薪的其中一步棋而已。”
而下一个,看裴韵顾及谁。
半晌,她心生一计,附在白霜耳边细语几句,随后又面露喜悦将手上玉镯褪下给了白霜,见白霜背影消失这才放心而回。
白霜半路分别,来了沈婕妤之处,将那一支羊脂白玉镯给了沈流笙。她道:“方才有钟御女在,贤妃娘娘不好多言,这不立即让奴婢给沈婕妤送礼来了。”
“眼下阮贤妃这样重视我,倒不知该如何回报了。”沈婕妤清楚,阮承欢这是送玉示情,她虽然有裴贵妃做后盾,可是裴贵妃多年来跟淑妃情深意重,好不容易有了空隙,似乎又被那个谷美人钻了去,让她多年来也只是个婕妤。
若能私下与贤妃交好也不失一种法子。
连方婉柔这个才入宫一年多的新宠都比不得。贤妃家世平平,可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采女到贤妃的位置必定有些本事的。
她接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可是阮贤妃有何吩咐?”白霜见她如此直白,也就如实报来,二人交接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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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槐树下,谷美人在婢女搀扶下漫步在此。她如今有孕近四个月,渐渐显怀,每日总会抽空在空院里走上一圈。正好看见邢婕妤满脸喜庆,忍住唤道:“邢婕妤万福。姐姐这是有何喜事,走的急急忙忙的。”
因谷美人有孕被发现那时候就已经两个月了,皇帝不在宫中一直没有晋封。但谁也知道,谷美人这胎极受贵妃淑妃重视,她自然不好拂了面子,笑答:“也不是多大的事,昨儿在御花园得了一盆好花,色泽红润名为素锦,听说开花为红花,结得果子为黄色还可以食用,这不弄了一盆回来摆弄摆弄。”
“真这么稀罕?若是有幸看一看也是值得婕妤喜庆的。”
邢婴脸色渐渐暗淡,她早前在冷宫有孕,后来生下皇子早早夭折,她就如同这后宫的空气一样被人轻视,若不是方淑妃平日里的帮衬,怕是日子不好过。眼见谷美人肚子大了忍不住提醒:“也是你肚子大了起来,去御花园不方便,若是有喜欢的花叫人送来就是。”
谷川应下,这永福宫的院子除了树就是草,的确不太喜欢。她听邢婴这花开红结黄霎时间就来了兴致,“邢婕妤说的是,不知那位替你培植这花的宫人是哪个?嫔妾也叫来看看能培育些什么来。”
邢婴像是看出谷美人的眼睛总在她婢女手里那花上转悠,立即笑道:“若你喜欢,这先给你放在屋子里解闷,我明儿还得去御花园,再看看别的花,有好看的再让人给你送来。”
谷川笑着感谢,随即让人备茶与邢婴相伴聊天,二人都是永福宫的,倒也不必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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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方绮罗得知谷川想在自己殿外囤一块地方放花,随即命人去花房搬花,被却邢婕妤阻拦,她道这花房里的花常年一个温度才能在冬天盛开,若是移出怕很快就凋零了。方绮罗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指派了好几个人给谷川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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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贵妃那边明知道你有孕却不指派人过来伺候,这事本宫一直放在心里,当初生三皇子时那几个嬷嬷还在,幸好也能帮衬着伺候你。”方绮罗低头喝茶,斜眼瞧着谷川殿外头的花卉。
谷川尴尬一笑,道:“还要多谢淑妃指派嬷嬷过来,嫔妾不懂的事有嬷嬷在的确放心许多。”她自幼父母双亡,跟着祖父讨生活并不娇贵,这点小事她不在意的。想着贵妃与淑妃对她都还不错,也听闻近日她们不合的消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外头突然来人,裴韵首当其冲走了进来,见方绮罗也在自有些蹙眉,谷川与方绮罗屈膝一礼。她也不看,只盯着谷川道:“瞧我,忙起来也忘了,早前光给你指派了几个宫女肯定不够用的,如今你月份大了,再给你配两个嬷嬷伺候着。她们懂生育,也省得你胡乱吃什么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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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川看了方绮罗一眼,随即便听她神色自若道:“裴贵妃来晚了,这都已经显怀了你才想起来,我已经早安排了嬷嬷在川味轩,两个月了。”
裴韵黯然,早前忙于查出谁在她的胭脂里下了麝香导致她难孕,可是一直没有头绪,加上与方绮罗之间的误会,心思不宁倒将谷川有孕的安排忘了。但她听着方绮罗略带指责的话心生不满:“淑妃这是忘了皇上临走前将后宫交给了谁?越俎代庖出了事,谁来担当?”
其实裴韵是担心有人趁机捣乱,即便她们情谊不似从前,却也不能让人钻了空子互相残杀。谁知方绮罗却将她的话认为裴韵这是在摆架子。
方绮罗回道:“后宫掌权当然是贵妃您,只是,好歹本宫也是永福宫主位,关心谷美人支配一个嬷嬷的权利还是有的吧?况且,这嬷嬷也是我观云殿原本的人,领的俸禄是观云殿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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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听出了不满,忍耐着道:“既然如此,这个嬷嬷还是淑妃收回去,以免到时候无人可用。”这时方绮罗冷哼了一声看着谷川:“谷美人使用张嬷嬷也两个月了,换不换你说了算吧!”
谷川想着两个人或许都是一番好意,谁也不好得罪。权衡利弊下,淑妃指派嬷嬷两个月都一直很好,她便对裴韵道:“请贵妃恕罪,头前有孕嫔妾什么也不懂,幸而淑妃派了人过来伺候,如今也习惯。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3 17:24:00 +0800 CST  
不如这两个嬷嬷暂时就不用,等嫔妾生了孩子恐怕还要劳烦贵妃的安排!”
现在先用淑妃的人,又给了裴韵面子,谷川见裴韵无话,心里忐忑。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3 17:24:00 +0800 CST  
139.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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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见谷川忐忑,上前安抚:“行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贵妃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好好养着吧,本宫也该回去了。”
就这样,谷川暗自想着下一次再遇见这样的情况该如何是好,旁边的宫女突然多话一句“也不知从前邢婕妤是怎么在这永福宫生存的。”让谷川心下思索很久,慢慢有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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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冬天来了,天空飘起凌乱而柔美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上,覆盖这片清冷宫城,犹如单薄的白色丝绸。泠泠作响的琴音传开,川味轩里,谷美人静坐一旁,聆听着邢婕妤的乐声。
一曲毕,谷川拍手称赞:“邢姐姐的技艺越发好了,有孕耽搁了时日练习,怕是将来都比不得了。”
邢婴一听这打趣的话立即娇嗔:“行了,你快别糟蹋我了,这宫里谁能比得过你的琴,那才是奇了怪了。”自打送花后,二人感情明显增近不少,邢婴这漫漫宫廷凄凉路,总算有一些慰藉。
正好,宫女上了暖汤。谷川拉着邢婴入座尝了尝,邢婴只笑道:“什么好东西都你这儿才有。”
“不过寻常汤味,你何必这样说!”谷川装作恼怒样别过头,突然间她捧腹痛苦不堪,“疼,啊!疼,冬知快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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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婴立即起身上前询问如何,她眉头紧锁等来了太医,也等来裴韵的训斥。
谷川动了胎气,裴韵当即微怒道:“不是有嬷嬷伺候,如何还会动了胎气?”
方绮罗在殿外听见这话,随即不满,感情这是在拿她方绮罗做筏子?她抬脚走近:“贵妃连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如何怪罪在嬷嬷头上?”
“原是淑妃的人,本宫就过问不得?”
邢婴见情形紧张,打断她们直视对方,劝慰道:“太医还在诊治,不如听他如何说?”
二人甩袖各坐一方,不一会,太医出来道谷美人见红,有小产迹象,幸好发现得早挽救及时。太医询问吃食后,将那宫女端上的汤一探,吓得告罪:“这,里头有红花!”
方绮罗与裴韵吓得双双起身,一个皱眉沉思,一个狠声厉色,不约而同开口:“谷(氏)美人如何?”
太医说暂时醒着在休息,近期都要躺着养胎不可下来走动了,“只是,这汤里的红花分量并不多,不至于引起见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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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裴韵一声令下:“将负责谷美人膳食起居的张嬷嬷带来,知秋,带太医看看别处可有不妥的。”
殿内静谧无声,漫长的等待像过了多少年一样,在丫鬟知秋的诧异下,宁静打破。“娘娘,这盆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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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前半月邢婕妤送的那盆名为素锦的红色花卉,此事在殿内的案几上散发着一股香味,太医闭眼细闻,慌张上前扒开土壤拔起。
“贵妃,淑妃。这盆花的土壤是用麝香粉混合而成,花卉上开的鲜艳红色皆由麝香被吸入根部造成。且,这叶上也是一股香,当是每日浇水覆盖的。”
邢婕妤大惊失色,慌忙跪下:“这,这不可能,这花是我给她的……不,不,不是我,贵妃真的不是我!”邢婴痛哭流涕,她已经入过一次冷宫,这次若再出事,在劫难逃。
裴韵屏息凝神,看着方绮罗,却问太医:“那么说这汤里的红花不是罪魁祸首,而是一盆花?”她似笑非笑转过头看着邢婴,道:“这是你送的?你们没有一个人敢回答本宫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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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知秋上前道:“回裴贵妃的话,这盆花当日是邢婕妤从御花园宫人那里搬回来的,她说是交花好看宫人给她移植的。谷美人因日日待在宫里不方便出去,看着鲜艳的红色花觉得心情舒畅,便让邢婕妤把花留了下来。此后邢婕妤便礼尚往来,次日又搬了好些盆花来,又请教谷美人教授琴技。”
知秋如实答话,让邢婴不知如何解释,的确花是她拿回来送的,怎么也像是她别有用心。想着从前的境地,邢婴低头痛哭。
“看来邢婕妤是脱不了干系了。”
方绮罗摇头:“裴贵妃,光是一盆花从御花园开始接触的人多少,怎么能就此断定是邢婕妤呢。宫女也是可以被收买的,知秋道明来龙去脉,并未点明真凶是邢婕妤,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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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看着方绮罗,上前一步勾起邢婕妤的下巴:“本宫没记错的话,邢婕妤一向追随淑妃,你这是替她求情?”
“仅仅看表面,就能断定邢氏之罪?”
二人争锋相对,让邢婴大气不敢出,知冬出来道:“禀贵妃,谷美人让婢女告诉您一句话。”得了同意,知冬靠近裴韵说了几句话,无人听清。随即,见裴韵脸色一变,立马喝道:“邢婕妤有谋害谷美人的嫌疑,现在起关在长信宫偏殿,本宫亲自审问定罪!”
“贵妃,裴……”方绮罗阻止无果,咬牙看着裴韵领着人将邢婴带走。她转头问道:“你跟贵妃说了什么?”
知冬一脸傲慢:“当然是邢婕妤陷害我们谷美人之事。对了,方淑妃虽然与邢婕妤情谊深厚,可是谷美人一直相信您,此时她也醒了,您也不进去看看她?况且,虽然邢婕妤多年来不争不抢,谁知道她的心思有没有变。”
“放肆!”方绮罗看着面前知冬神色怪异,禁不住往谷川寝殿方向看去,随即她长袖一甩,转身而道:“本宫倒是轻信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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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谷美人险些小产之事传遍后宫,乃属毓秀宫最为欢喜。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3 17:25:00 +0800 CST  
140.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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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欢这处的白霜正往炭盆加着碳,一面笑道:“虽然那红花没什么事,倒让裴贵妃拿了张嬷嬷出气,方淑妃必然以为是她故意找茬,想断她左膀右臂。”
阮承欢勾唇冷笑:“本宫只是要让裴韵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谁知竟是让方绮罗钻了进去。罢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不过,那素锦花又是谁的主意呢?”
阮承欢摇摇头,起身展臂踏入浴桶里,微微闭眼沉思,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管她是谁,只要是裴韵方绮罗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邢婕妤一死,她们断不可能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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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邢婴的裴韵,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谷川婢女的话,她花了三天时间将谷川殿内的奴才一一抓起来细问。兴师动众地连阮承欢都忍不住劝慰她“不是抓了个邢婕妤,还这样弄得人心惶惶。”
裴韵顾及邢婴全是因为方绮罗,况且,邢婴两年来也是低调勤恳,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不得不尽快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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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寒风凌冽,宫墙反射一黑影,佝偻着身子左右探视,怀里抱着包袱气喘吁吁。一人走近,从背后拍了她的背,吓的她倒吸一口气:“知春,你吓死我了。”
名为知春的宫女,看着眼前的袁华,低声细语道:“这是给你的银票,御花园的花草差事你出宫后断不能跟人谈论!这是出宫的令牌,记着你是出去办事的。走了就别回来。”
袁华赶紧收了银票,点头。收下知春给的令牌,她立马告别往城墙宫门而去。知春见状,趁着宫门还没落锁,赶紧回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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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二这日,裴韵向后宫传递了两件事,其中之一是皇帝圣驾月底归来,另外一件便是邢婴陷害谷川杖刑去了半条命,话都说不出来了。后宫哗然,独方绮罗怒意难消,噼里啪啦摔了好些瓷器花瓶。
又有好事者传其不满圣驾,暗地里嘲笑她的人不少。毕竟谷美人险些小产,疑惑是邢婕妤陷害,邢婕妤又向来以淑妃马首是瞻,难让人不怀疑。
但很快,谷川这处的宫女向贵妃禀报,丢了腰牌,有了那牌子才能让太监出宫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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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知春跪在地上,谷川休养了几日仍旧不见客,此时的观云殿内,知冬在此替谷美人答话:“裴贵妃,昨日美人说要出宫给国公爷请安,奴婢今天正准备出宫便找不到那令牌了。往日都是藏在箱子里,知春收着那些钥匙的。”
“不是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知春否认道。
裴韵端坐着悠闲喝茶,早前知冬告诉她的话就是关于谷美人怀疑收下婢女被人收买。反观方绮罗,眉头紧锁,一脸厌恶:“不知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裴韵颔首,笑道:“几日前,本宫的人在宫门抓了一个拿着谷氏令牌的宫女,你说御花园管理林木的人怎么不问尚宫局要牌子,反而拿着谷美人的呢?来人,拖下去吧。”便有太监两人拉着知春,听见裴韵道杖刑时,她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棍子还没上身便说了真话:“奴婢说,奴婢说,是……是方婕妤告诉奴婢安排袁华离去,其余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也是见钱眼开,求娘娘宽恕!”
裴韵不明深意看了方绮罗一眼,冷道:“方婕妤?不知淑妃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后宫是贵妃管事,我等只能听命!”方绮罗藐视一眼,内心焦虑这个方婉柔,又闹什么幺蛾子。她看了那知春一眼,立即问:“方婕妤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谷美人帮她。你当真不知道这个袁华是做什么的,就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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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跪在地上满脸惊慌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婕妤给了奴婢一块儿玉佩两支金步摇。只说送了袁华出去,其余不用奴婢管,奴婢也没想到谷美人那么快就发现了令牌不见了。”
“你当然不知,这令牌就是替你设的陷阱!”裴韵长袖一挥,回身而坐,说话间发髻上的步摇晃动,唇齿清明:“袁华故意碰到邢婕妤,向她阐述素锦花的美妙,那花本无问题,只是她准备的花盆以及土壤就是专门替邢婕妤准备的。”
方绮罗皱眉:“将方婕妤请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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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方婉柔才姗姗而来,她见知春跪着愕然道:“这是什么情形将嫔妾叫来了。”随即她盈盈一礼,向贵妃淑妃问好。
方绮罗坐不住,立即别脸恶心道:“知秋说你给了她大把的好处让她偷了谷美人的令牌,送袁华出宫!”噼里啪啦,内侍从知春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摆了出来,每一件都是上品。
方婉柔一一看去,暗道不好,随后笑问:“姐姐这是信一个宫女的话也不信妹妹?若说这些是被偷的呢,那袁华是何人妹妹都不明白呢!”
裴韵一听,索性将头前的不快都发泄出来,指着方婉柔道:“知春乃是永福宫的人,何至于偷你毓秀宫的?再者,若她能偷你的御赐步摇,本宫看你身边的人都可以拉下去打死!”
方绮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那袁华,就是在花盆里埋麝香嫁祸邢婕妤的御花园宫女,方婉柔,你要装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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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还是我的好姐姐?那袁华我真的不认识,她可有说是我派她埋麝香害邢婕妤的?”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4 13:54:00 +0800 CST  
141. 方婉柔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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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对视裴韵,二人冷静下来一想,是啊,那宫女并没有说谁让她埋麝香的。方婉柔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即撇清关系:“妹妹虽然入宫后让二位姐姐恩宠薄弱了些,可是都是伺候皇上,姐姐们何苦这样冤枉我,方淑妃,你还是我的亲姐姐呢!”
裴韵一时无话,却听宫人来报,那宫女袁华只说是谷美人初入宫在御花园抚琴时,让她这个宫女被罚跪半天,这才心下狠了送了一盆麝香花给谷美人。
裴韵当然不信,“她一个宫女,哪里来的这样的手段与勇气,再打!”
却见太监急道:“那宫女受不了用刑,只说了是她自己的主意,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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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低头冷笑,面上却装作宽容的模样道:“这下二位姐姐当放心才是,只是一个宫女起了坏心肠,邢婕妤也是无辜的。”
裴韵冷眼,亲自命合意交代邢婕妤逛御花园那日,所以当值的人都要问话,结果还真让人看到,这个方婕妤,在前一日与袁华有过接触。
只听方婉柔解释道:“我不过是看她花枝修剪得好,随意问问罢了。”裴韵见她闪烁其词更加肯定此事必是方婉柔作为,只是不知道方绮罗到底出了多少力,她说:“从你收买知春偷谷美人令牌一事,便可知你与这个袁华是有勾当的,如今皇上不在,你又是婕妤,禁足自然免不了。”
“裴贵妃,那袁华并没有说什么,凭您的揣测就可以定罪?”方婉柔不满道。
却听门外的阮承欢冷笑道:“方婕妤一进来,你啊我的就没有规矩,谷美人的婢女偷了令牌给谋害的袁华出宫,又出自婕妤之手,光是不敬与偷窃便可定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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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看去,皱眉却无奈,不敬之罪众人看在眼里自然不能包庇。裴韵已经有些乏了,也不愿意阮承欢插手,立即吩咐:“方婕妤领贴身婢女一名,关起来!其余人没有本宫命令不得出入,同福,将皇上御赐的几个侍卫传至毓秀宫看管方婕妤。罪证存档,还有这个知春单独关押。等皇上回宫一并处置。”
“裴贵妃,你不能这么对我!”方婉柔一心要当皇后,肖衍走之前温柔体贴之语早已经让她深信不疑。
裴韵不再看她,道:“本宫不能这么对你,那谁还有资格这样对你?”她冷笑,立马命人带走。
方婉柔见这些狗奴才并不在意她婕妤身份,用甩开太监之手,怒道:“本婕妤自己会走,滚开!”
别了,她怒瞪裴韵,连着方绮罗也记恨上了。这个三姐,帮不了忙就算了,一句话也不替她说,活该邢婕妤蠢钝跟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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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欢看着这一场闹剧,挑眉而笑:“贵妃就别气了,方婕妤年轻气盛又受宠,这样不受管教也是平常事。”
裴韵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甚是厌烦,不耐道:“贤妃心情甚好?有空走到这永福宫来,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宫女怎么又死了一个。还恰恰是经常去替你拿药的那个?”
阮承欢闻言心下一惊,面上早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冷脸,她莞尔一笑:“不懂裴贵妃说什么,宫女病逝乃是常事。倒是不知何时贵妃这样注意毓秀宫一举一动,死了宫女都知道。”
“本宫掌管后宫,宫女丧命不该知道?”裴韵轻蔑一眼,随即起身预备离去,临别赠言:“对了,太医院那个庄太医看女子病不太妥当,红花这类东西怎么能不按照分量,昨日已经被太医院院判革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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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韵离去的背影,阮承欢这才明白,原来她都知道。回头看向方绮罗目不转睛看着她,装作无事的样子说:“淑妃看着我作甚?”
方绮罗目不转睛地看过去,随即冷道:“贤妃做贼心虚不愿意让人看?”她起身走近了阮承欢,附耳道:“谷美人的安胎药里头为什么有红花,想必你清楚。”
那个庄太医时常替阮承欢看病,加上阮承欢在得知谷川差点小产时并没有什么表现,这才叫人疑惑。她别开脸道:“淑妃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就不懂吧,别以为看着方婉柔如今出了事你就可以落井下石!”方绮罗转身,领着婢女往内而去。
“贵妃淑妃若真有证据,就不会只革职太医这么简单了吧?”阮承欢暗自咬牙,没有证据她们也不能奈何她阮承欢,不过是揣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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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涌动,潇湘楼的门嘎吱一响,门口放置今日的饭菜。红笺上前端起,却道:“方婕妤好歹是婕妤,你们拿的这是什么饭菜!”
外头的人静无声,方婉柔看着那饭菜顿时来气,哗啦啦往一边摔去。
“啊!”
“要死啦,吼什么吼!”方婉柔没好气的看着一身汤汁污秽的红笺,脸色难看:“本婕妤怎么挑了你这么个蠢笨的东西来伺候!连苏宁的半分都没有!那个袁华的事处理得这么不妥当,你当时若杀了她,省下多少事端!”
红笺低头擦了眼泪,惶恐道:“都怨奴婢,想着袁华好歹是同乡不忍心。”她一个宫女哪里敢做这等杀人的事,方婕妤好狠。
方婉柔并没有看出红笺的不妥,狠声道:“如今父亲随皇上狩猎,即便证据确凿裴韵也不敢拿我如何,等我翻身,自让她好看!”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4 13:54:00 +0800 CST  
142. 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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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来了。”
铃兰撩开帘子侧身让常喜入内,方绮罗连头也未抬,一直专心在手中的针线上。许久无言,常喜微微抬头问道:“主子,有大将军的信!”
停手,方绮罗看向常喜,放置刺绣的手帕在针线盒里,面无表情道:“拿过来。”她拆开信件,眼观纸上文字,问常喜:“你将方婉柔的事告诉他了?”
常喜漠然摇头,方绮罗还算满意。未几,看着信上内容她冷笑扔却:“倒是越发猖狂了,方婉柔自己犯了错,为何要我去救她?”常喜将信捡起来一看,方将军言:四妹年幼却盛宠,稚子登基不可缺,万重姐妹情,宽恕帮衬为上,帝立其为后,绮罗与儿必是沾光,婉柔之事,乃方家体面,未果则无淑妃,为父不养不中用之人。
“他倒是想得美,有本事自己回来救。”方绮罗扬扬手,命常喜退下,却听常喜道:“大将军在宫里的人际网不是淑妃你可以想象的。从谷美人这事看来,咱们观云殿大不如前,眼皮子底下也有方婕妤的人,您何苦跟大将军置气?”
“常喜,不是本宫置气,是他眼里只有权利欲望,若本宫没有一个儿子倚靠,只怕早就被他埋葬在这深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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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肖衍携世家子回洛阳,一身武装骑马归来。方宇信则伴随在侧,荣耀无边,朝中重臣无人能及。
圣驾驶入皇宫,裴韵领着嫔妃接驾,只见肖衍步上台阶入殿,身后跟随的除了福全,竟还有个女子,而方宇信则随之而来,意味深长地看向方绮罗。
“恭迎皇上回宫!”
“爱妃免礼。”肖衍虚扶一把,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方婕妤?”
裴韵上前回道:“回皇上,此时……容后再禀吧?”她看着皇帝身后的方宇信,皇上回宫他一个大臣跟着跑皇宫里作甚。肖衍不在意:“都是自家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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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美人险些小产,被查出是方婕妤收买人动了手脚,如今正禁足,等候皇上发落。”方绮罗迎面而来,替裴韵挡了方宇信的怒视,抬头直言:“此事说来话长,方婕妤收买御花园宫女培植麝香土壤花,禀引诱邢婕妤转送谷美人,幸而发现得早,无事。后来谷美人的宫女知春偷令牌送御花园作案宫女袁华出宫被劫,严刑拷打之下交代是方婕妤安排她这样做的。”
方宇信见她出来答话,落方婉柔罪行,满脸不悦:“方婕妤虽然年轻气盛,可绝不会做这等坏事,淑妃何故给自己的妹妹扣上这样恶毒的名声?”
裴韵见状笑道:“此事两个宫女都已经招人,并不是本宫等人冤枉她!”
“方婕妤可认罪了?人证物证可都有!”
“只有宫女指认,那麝香来源还在查。”裴韵低头向肖衍道。
闻言,方宇信却冷对裴韵,丝毫不给面子:“哼,单凭两个宫女之言就断定一个婕妤的罪行,就像大理寺问案不以证据只以空口白话为证,便轻易定罪一样。岂能服众!证据不足便将方婕妤禁足……家不平何以定天下,还请皇上还方婕妤一个公道!”
随即,方宇信跪在地上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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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头疼不已,这裴韵何时变得这样不开窍了。眼光在裴韵方绮罗脸上流转,肖衍当即笑道:“爱卿请起,此事朕自然会给一个公道的。”他转头,示意福全去将方婉柔传来。
肖衍往内去在龙椅上坐下,裴韵等人随即入内。
“方爱卿请坐!”
“谢皇上!”方宇信见状起身坐下,目光投射在裴韵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再看向方绮罗时,他轻微摇头叹气,满脸不屑与失望。
裴韵当即阴冷垂下睫毛,稳稳入座。随之方绮罗入座,端正身姿昂首挺胸,毫不畏惧。方宇信则在心里将她的一举一动看成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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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方婉柔就被带了上来。肖衍内心十分不满,脸上却要装作重视,方婉柔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您总算回来了,裴贵妃冤枉臣妾,好不委屈啊。”实则方婉柔来的路上收到太监的提醒,方宇信安排她如何说她就如何说。
肖衍面色微有些为难,看着像心疼:“快起来说话。”他看了看裴韵,继而问道:“两个宫女指认被方婕妤收买,并有重金为证,皆指方婕妤指使她们参与迫害谷美人,对么?”
裴韵当即点头答是。方婉柔则否认道:“那是冤枉的,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那个袁华可怜才给知春出了主意帮忙的。那两个宫女一个是邢婕妤接触的,一个是谷美人婢女,那土壤里的麝香哪里来的?臣妾冤枉啊!裴贵妃说我陷害谷美人,谷美人当真小产了?”
“没有!”裴韵摇头道。
方宇信此时却看着裴韵道:“既然谷美人没有小产,陷害一说并不成立,加之毒物也不是方婕妤拿出来的,方婕妤也说没有这些勾当,臣以为,她的确是冤枉的。”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6 18:24:00 +0800 CST  

楼主:赵友信

字数:283411

发表时间:2015-10-04 20: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29 21:38: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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