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淑妃》

143. 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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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是一出想要博得皇上眼球的闹剧罢了。”
方宇信言下之意,将此事说成谷美人的错,叫人好笑。方绮罗抬头,正对上方宇信那狠毒的眼神。她心下冷笑,决定不再插手她们父女之事。裴韵被气的半死,却也不知该说什么。的确,土壤里的麝香并不能证明是方婉柔拿出来的,宫女也没有那个本事。谷美人的确没有小产。
肖衍将手放置在膝盖,叹气:“罢了,由此可见方婕妤的确冤枉。裴贵妃觉得呢?”
“但凭皇上做主,臣妾有失偏跛,还请皇上责罚!”裴韵起身一礼,咬牙将今日之事视作一种耻辱。
“福全,传旨晋方婕妤为昭仪。裴贵妃处事不公,罚抄宫规。”肖衍看了裴韵一眼,又道:“谷美人有喜,朕心悦,晋其为昭媛。”
“谢皇上!”方婉柔与方宇信纷纷道谢,满脸愉悦显得裴韵相当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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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临近黄昏的永福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黑雾,方绮罗从观云殿踏出,便见宫人穿梭而来,为首的福全向她敬了一个礼,便往川味轩而去。不久,那晋封的旨意便从福全嘴里传出,而后是谷川温柔的谢礼声。
方绮罗心里微微叹气,转身往邢婕妤殿内而去。头前裴韵利用知春找出袁华,邢婴被她藏起并没有死。如今方婉柔也无事,邢婴也被放了回来。
门吱呀做响,方绮罗独自入内,邢婴躺在那里唇瓣干涩道:“给淑……妃……请”
“你别起来,别说话,就这样躺着吧!”方绮罗心里一丝不忍。她坐在一旁,静静地说着:“看来你在裴韵那里也受了不少罪。”
“是……是方……婕”邢婴艰难地吐出方婕妤三个字,方绮罗顿时明白。若是邢婴一死,自然将罪名都担下了,袁华被送出宫,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方绮罗叹气:“她是想杀你,可是只因为你是我的人,只想砍断我的左膀右臂,想在宫中孤立我罢了!”什么亲姐妹,想来也比不过她那鬼迷心窍的皇后美梦。
“你且歇着,明儿我再派些人过来伺候你,早日好了就好。”方绮罗正说着,邢婴眨眨眼,唇角微微扬起算是应下。不久便听外头宫女道:“福全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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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摆摆衣袖,让人请进来。福全入内先是行了个蹲礼,随即道:“奴才来传话给淑妃……还有邢婕妤。”
见方绮罗不为所动,福全拱手又道:“皇上知道因谷淑媛之事邢婕妤受了委屈,如今也至年下,正好为各位主子晋位分。还望邢婕妤早日康复,届时行册封大礼。”
方绮罗扬眉看着福全:“皇上拟了什么位分?”福全道:“三昭以满,似是拟了修仪位分。”如此方绮罗也算满意,方婉柔霸占昭仪,那个吐蕃来的女人是昭容,今儿谷川又封了昭媛。修仪的位分,也不算委屈了邢婴。
她伸手握着邢婴,微微一笑:“听见了吗,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福全望去,小声道:“皇上今日歇在淑妃宫里,还请淑妃早些回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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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一愣,点头应下。坐了不久便回去等候肖衍的到来,谁知临近亥时还未至,她与三皇子一直空腹等候。维祁不悦道:“母妃,我饿了!”
“吃吧。”方绮罗神色清明,不假思索道:“铃兰,关门吧,伺候三皇子用膳!”铃兰有些为难上前关门,却见小桌子回来,她悄悄问:“怎么样?”
小桌子喘了口气:“一个时辰前皇上就去了毓秀宫陪着方昭仪!”
“不来也不派人说一声,这个方昭仪,明知道皇上惦记三皇子还要争!”铃兰后知后觉注意声音略大,让小桌子离去,她转身便见方绮罗站立,双眼无神。
铃兰委屈道:“娘娘……”
方绮罗转身即离,并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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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此时已经用过膳,尚在御书房时便听东阳近日探视到方宇信回京后十分自大,可都只是一些小事,不足以定罪。
他想着方绮罗不足为虑,且她尚有几分真心。有时午夜梦回,他总能听见一些婴儿啼哭声,想起此前给方绮罗的安胎药,肖衍还是不忍。
怪他自己当年初封为帝,倚靠宋家,坐大外戚。前有赵家因赵琅嬛之死,联合楚王想谋反篡位,不得已重用当时初露锋芒的方宇信。
谁知,养虎为患!
东阳查到的方宇信,极有可能就是前朝余孽,否则为何要刺杀他,总想扶持三皇子上位,他方宇信届时当个摄政王,也比他颠覆江山来的容易些。
“皇上万福。”
思绪被打断,肖衍看着面前盈盈行礼的方婉柔,他的昭仪,如今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温柔一笑:“爱妃快起。”
随即,他握着一双玉手入内:“福全,去告诉淑妃朕今晚歇在方昭仪这里。”
方婉柔满心欢喜,向苏宁使了个眼色,苏宁随即上前抢着道:“福全公公在这伺候皇上吧,奴婢去传话。”还没等福全说话,苏宁便走了。
她躲在外面,一会便回,还吩咐门口的人不许去永福宫。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6 18:24:00 +0800 CST  
144. 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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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抚上肖衍脸颊,二人泡在水里好不惬意。她的黑发湿润将头慢慢靠近肖衍心口处,柔声道:“皇上,臣妾听闻爹爹狩猎立了大功,究竟何事啊?”
“你爹救了一名回纥皇室遗孤。”肖衍想起这事还是有些庆幸,揉捏着方婉柔的脸笑道:“如果有了她,将来朕挥军西行,便有了正当理由拓展大燕江山。”再侵占一些城池,不在话下。
“可是今日带回来那个女子?”
肖衍笑笑而应,随即环抱着她,只听方婉柔道:“皇上再不回来,臣妾都快被贵妃淑妃处置了,真是叫人心惊胆战。姐姐身为我的亲姐姐,却帮着邢婕妤一个外人,爹都生气了呢。”方婉柔想告诉肖衍,方宇信对淑妃生气,将来不会再帮衬淑妃了。
谁知肖衍心里却已经在急着找对策,方绮罗不能帮忙找证据,该怎么做?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语气无奈道:“爱妃不知,朕这一年多以来盛宠你,自己被御史台几个老家伙上了好些折子了。而且你爹,他做事果断狠绝,在朝堂树立了不少对手。若要大家都同意立你为后,你爹就得表现得若一点。对别人没有威胁,他们估计才会放心?”
“那臣妾让爹爹别跟他们较劲!”
肖衍阻止道:“不可!”被发现他在从中作梗可就不好了。他微微一笑:“一但弱了就的被人欺负,想必你爹也不愿意的。朕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是什么?”方婉柔两眼放光。
“假装你父亲做了让朕恼怒的事,届时朕封你为后也不会有人担心你爹会功高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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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听见封她为后早已经将父亲的忠告抛诸脑后,随即翻身直视肖衍,荡漾起小小水花。她喜笑颜开:“可是,怎么才能让皇上恼怒呢?”
她如何不知,只是不想父亲有事,想亲口听闻肖衍如何说罢了。
肖衍不答,却道水凉了要起身,被方婉柔拉下:“皇上!”他看过去,眼神无奈:“朕怕你不愿意,怕你父亲不愿意!”
“皇上连皇后之位都给了臣妾,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咱们今日的事,你答应朕永不告诉你父亲?”肖衍见方婉柔郑重其事地点头,这才叹气而道:“让众人以为你爹做了扰乱朝纲之事,例如受贿或什么,这些罪行无非就是名声受损,反正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将来他可以在家歇一歇,等你当上皇后,再官复原职。爱妃,觉得如何?”
方婉柔思索一阵,担心道:“可是父亲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这些罪证都是假的啊。”肖衍笑道:“不过还需要爱妃帮忙才行,否则这些事不容易的。你爹很谨慎,咱们不能让他看出来,到时候他若阻拦,朕如何让你……”
如此一说,方婉柔倒是果断应下:“对,将来皇上会替父亲平反,反正一切都是假的,那臣妾,需要做什么吗?”
……
肖衍会心一笑,抱着她起身至软榻,一夜风流颠鸾倒凤,揽着方婉柔好眠。
翌日,皇上回宫第一晚歇在方昭仪这里的事传了出去,得知皇上是从方淑妃那里转而去的方昭仪处,各自都是一番惊讶。
这姐妹二人,看来真是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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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临近,宫中又开始忙碌。
自打肖衍回宫训斥了裴韵并惩罚她抄写宫规后,见风使舵的奴才们许多都依靠上了方婉柔,毓秀宫门庭若市,因方婉柔抬举,连许久不得宠的阮贤妃也开始得宠了。
御花园里寒风凛冽,沈流笙漫步在梅园,白雪飘起,宛若梅中仙子让肖衍失了神:“珺瑶……”
听见声音,沈流笙转头很是惊喜,屈膝一笑:“皇上万福。”肖衍见此,脑海中的人影退散,柔和道:“免礼。”
再仔细一瞧,女子额头的伤疤被钿花遮盖,肖衍伸手在半空中停下:“你额头的伤没有大碍了吧?还……怪朕吗?”
沈流笙低头略悲伤,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副娇羞的模样,摇头道:“没事了,当日是臣妾放肆,皇上不怪罪便好。”她侧目,笑道:“今年的梅花开得别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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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环顾,走近梅花下:“是啊,花依然每年在开。”可人却年年都不同。自打那次没有去看三皇子后,肖衍一次也没有见过方绮罗母子。她再也没有来过上阳宫求见,连福全去也被她挡了回来。
沈流笙一时间语塞不知说什么,却见肖衍伸手摘下一朵红梅转而为她簪在发间,容貌依旧俊郎,金玉华服冠冕领戴。
“皇上……”
“明儿让人给你打造一副梅花样式的头面。”肖衍微微一笑,又道:“天冷,早些回去吧。”
沈流笙不解,一礼,退。
福全见人走远,唤了声皇上。
肖衍立手止住他,独自前行在梅花园的一角看着白雪之地,忧伤道:“ 珺玉法身碧波潭,瑶露玲珑透彩光。”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6 18:25:00 +0800 CST  
《大宫挽歌◎淑妃》剧情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了,曾经掌管后宫多年的宋贵妃在肖衍内心深处被记起。与肖衡多年的爱恨情仇已经烟消云散。回头再看,一切都是身在帝位不得不为。
他开始正视自己对方绮罗的所作所为,后宫里的每个女人他都在无意间辜负。
他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情可以分享,初登帝位四面楚歌,借力打力最后还是要自己出面解决。
他是一个丈夫。更是一国之君。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6 18:40:00 +0800 CST  
145.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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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不知从哪儿听来沈婕妤与皇帝在梅园相遇之事,愣是从中作梗,大封六宫偏没有沈流笙的份。
除夕夜前,帝于承明殿与五品以上官员庆贺,各命妇入宫拜见相聚。裴韵依旧领着女眷在珠镜殿里庆贺,而今,倒是有人道出一些难听的话。
在等候后妃来的时候,首以应国公夫人道:“还是方夫人好福气,将军有功在身,前两年便是有一位方淑妃而今连昭仪也有了。” 方夫人实则不论是当初的方绮罗还是如今的方婉柔,她都看不上,轻蔑一眼笑道:“国公夫人才是好福气,孙女入宫没多久便有了身孕,眼下又越级封为昭媛!”
其中一位张夫人便笑道:“你们都是有福的,哪里像那位……”她看了看萧夫人,她的女儿便是萧子婳,生了个女儿连一个没有孩子的邢婴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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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突然尖声喊起一些美人才人的名号,再过了一会便是那:“裴贵妃到……淑妃到!”
裴韵当即坐下,眼在四周扫视,忍不住酸道:“淑妃来得比本宫还晚!”方绮罗与裴韵早就断裂,再加上头前邢婴被冤枉挨了打,其中不乏裴韵手笔,两人一向相敬如冰。
她并不抬头便笑着说:“照顾三皇子免不了耽搁一会的,不过倒是有人来得更晚呢。”
此时太监又喊方昭仪到。殿内众人除了裴韵与方绮罗,其他都转向门口审视,只见方婉柔身着芍药花纹华服现身,头上也是芍药纹的青玉金簪流苏步摇。她挑眉,懒懒屈膝:“见过裴贵妃,方淑妃,阮贤妃。”不等她们说话,便往一边坐去。
众人将此看在眼里,无人答话。
裴韵冷哼一声:“方昭仪,宴会你一个姗姗来迟,也太怠慢众位夫人了。再者……”她斜视一眼,接着道:“宫中后妃衣着有定制,皇后着牡丹,芍药只能四妃可着,你今日,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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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傲慢地打量自身,随即看着裴韵略带嘲笑道:“方才臣妾同皇上一道来的,皇上说是这个时候,臣妾只能听啊。再者……这身衣裳也是皇上命人给臣妾做的,贵妃看不过,找皇上要说法去!”
芍药乃花中之相,就只与牡丹些许差别,她方婉柔今日就是要让众人瞧瞧,谁才是后宫最受宠之人。
阮承欢闻言轻笑出声:“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该前去大殿与皇上汇合观舞乐了。”裴韵闻言率先起身,忿忿不平地出,紧随其后的方绮罗却优雅万千,笑容一丝不苟。
最骄傲的当属方昭仪。
她昂首而去,突然身后重力,裙摆被踩,踉跄倒地,摔得好生难看。两个宫女急忙扶起她,忙问:“方昭仪,你没事吧?”
方婉柔觉得今日真是丢人,她双眼狠毒看向嘉昭容,这个让人厌恶的吐蕃女人。缓缓起身,上前就给了嘉昭容两巴掌:“贱人,嫉妒本宫御赐的衣衫,加以践踏,害得本宫摔倒,你该当何罪!”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连方夫人都忍不住哆嗦道:“方昭仪息怒啊!”裴韵使了个眼色让人将事情告诉肖衍。方绮罗见状并不理会,反而转身离去。
“方昭仪,你太过分!你凭什么打我!”嘉昭容也是个厉害的主,吐蕃那个地方的女人可不像大燕的女人这样柔柔弱弱。顺势她就要打回去,却被几个宫女太监拉下:“昭容使不得使不得!”
谁都知道方婉柔如今最得宠,可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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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步步逼近,冷笑而又愤怒:“你嫉妒本宫有皇上宠爱所以踩坏衣裳让我摔倒,打你怎么了,难道要等你害死本宫才能教训你?”
“我好歹也是吐蕃公主,你怎么能……”嘉昭容愤怒而又羞愧,抛开众人就要往外冲,在裴韵面前被拦下,只听裴韵冷道:“嘉昭容,众人都看见你踩了方昭仪,你就给她道个歉,今儿这事就这样算了。闹到皇上面前可不好看。”
裴韵虽然不知道肖衍最近中了方婉柔什么迷魂药,嘉昭容又是一方公主,很难让他抉择的。
谁知面前的吐蕃公主拉姆并不在意,她挥开裴韵的手,似哭似怒:“士可杀不可辱,我岂能由她羞辱!”嘉昭容就这样跑到肖衍面前,在百官静坐的大殿上,将她踩了方婉柔被打了两巴掌的事闹大了。肖衍本想说方婉柔做得不对,却听宫人道昭仪晕倒了,霎时间扫过方宇阴狠的脸。
谁知,他便道了这样一句话:“你们成天为这些小事吵闹,方昭仪本就身子不好,她一个弱女子能打得多疼,如今也晕倒了,叫朕如何说!”
他一挥手,便有人将嘉昭容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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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信为了掩饰皇帝的不自然,特别提起狩猎时救起的那个回纥遗孤,南丽子。肖衍一听随即便道:“这位南丽子姑娘,是回纥先王的女儿,如今的回纥自己被多少部落划分得不成样子,倒是可怜。”
方宇信便道:“这位南丽公主也是位女中豪杰,还救了皇上出迷林!”
臣子们脸上顿时响起一些收入后宫的话语,但凡于皇上有功的,区区一个女子也不算有违祖制。肖衍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将来有借口攻打回纥,二来便是要捧些新宠,不能让方婉柔真的一人独大。
右边嫔妃席上,阮承欢笑问:“淑妃刚刚走了,却不知道嘉昭容当时多么难过与愤怒,您这个妹妹真是与众不同,这脾气怕是没人收得了。”
方绮罗跪坐着端起一杯酒,遮袖一饮,不看她一眼只笑道:“皇上收得了就行了,旁的事与你阮贤妃也没什么关系。”
继而转头看着阮承欢,眼里有一抹笑意:“贤妃有空该找个太医好好看看才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动静呢!”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7 14:06:00 +0800 CST  
阮承欢火冒三丈,她与方绮罗裴韵德妃都是昭武元年入宫的,因着家世不足又不得宠,有孕较晚,那个孩子还被自己亲手……都是裴韵,方绮罗也不是个好人。
“不劳驾淑妃,有些事要看缘分,比如同是女儿,在父亲心里说不定也是有差别的呢。”阮承欢往方宇信那边看了看,方绮罗顿时垂眸冷笑。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7 14:06:00 +0800 CST  
146. 嘉昭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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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昭容挨打后怒不可遏,非要去上阳宫问肖衍要一个说法,在他们吐蕃人心中不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应该以道理服人。她不过不小心踩到方婉柔的裙摆,还被打了两巴掌,实在不甘心。
可是肖衍根本不想见她,不是他不理,而是如今与方婉柔正在筹划关于方家的事情,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因此,在东阳拿着方婉柔提供的证据,捉了方宇信手下第二个贪官后,肖衍决定不管这事了。顺道册了那个回纥姑娘南丽子为充仪,引得方婉柔十分不悦,在上阳宫外再次遇见这个挨了她两巴掌的吐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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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是嘉昭容啊,跪在这里干什么?”方婉柔故意挑拨嘲笑,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笑道:“皇上不肯见你,你还好意思来,我要是你,挨了打定要回去捂着被子哭两天的。”
嘉昭容圆目一瞪,见方婉柔身子一缩,后道:“别以为本宫怕你,走着瞧!”她赶紧想离去,却被嘉昭容拉住手臂:“方昭仪急什么!”
只听一声做响,嘉昭容抬脚对着方婉柔就踢了过去,一群人诧异间歪歪扭扭倒了一片,拉姆站直身子脸上傲骨:“阴险小人,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吐蕃儿女不是好欺负的。”
说罢,她又耍了几个招式将方婉柔拉起来就是一个过肩摔。方婉柔疼的大喊:“快来人啊,你们还不把这个疯子拉开!有刺客,抓刺客啊!”
拉姆伸手给了她两巴掌:“闭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转身回旋踢,方婉柔倒地嘴角冒着血丝,发髻已经歪了,上阳宫的侍卫才赶来。
几个带刀侍卫二话不说就朝拉姆砍去,一个女子即便有些武功底子也敌不过几个男人的联合攻击。拉姆很快被制服,福全赶来,慌忙道:“嘉昭容?”
他们只听见有刺客,几个侍卫先冲上前,难道也没看清楚这是嘉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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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快帮本宫杀了她!”方婉柔的声音狠毒。肖衍正从里出来,恰恰听进心里。没有想到她如今已经疯成这样了,目光偏向嘉昭容,肖衍皱眉道:“怎么回事!”
“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方婉柔立即哭道,将她与嘉昭容说了两句话便被打的事说了。肖衍只信了两分,还问嘉昭容事实如何。
“一个宠妃仗着帝王撑腰蛮横无理,皇上如今问我又如何,你若要听我几句,为何这几日迟迟不见?除夕宴事,你为何不管?”嘉昭容很是生气,当日众人都看出来方婉柔有意为之,皇帝却不管不问。
“嘉昭容,你怎么能这样跟皇上说话!”方婉柔一脸委屈对着肖衍道:“皇上你看,她对您都敢这样说,对臣妾更加……您瞧这浑身的伤,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肖衍的眼睛却一直直视着拉姆不曾移开,他嘴微张,惹得拉姆面无表情地起身随人离去。
“嘉昭容毒打嫔妃以下犯上,贬为才人,禁足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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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的风依旧吹得刺骨,铃兰搓搓手开门入内:“今年的天还真怪,已经正月了还下了一场雪,不知何时才会暖和起来。”
“再冷也就一个月多的事,每年二月自然就开始暖和,铃兰姐姐可别怕冷,宫里待了这么些年,还不习惯?”这是邢婴的婢女雅舒与铃兰在偏殿,做着刺绣说着一些玩笑话。
内殿里,碳火分明,使得浑身暖暖的。
方绮罗伸手握着一个小瓶子,倒了些粉末在香炉,很快就闻到些淡淡的花香。邢婴看着三皇子笑道:“还是娘娘这儿惬意。”
方绮罗摇头,又端了一杯茶喝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没有烦心事,惬意,惬意!”
邢婴顿了顿,道:“昨日甘泉宫传来消息,嘉昭……嘉美人冻死在殿里了。”她眼神试探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方绮罗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真是可怜,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她这才侧头看向邢婴,递了一杯茶笑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她没事就在观云殿里,没有出去过。恩宠平平又没有方宇信帮衬,观云殿的奴婢也是紧巴巴的过日子,手下除了一个常喜与铃兰,竟无人堪用。
邢婴点头,不经意凑近了道:“我听人说,,她的眼被人挖了,脸上还有好些刀疤。不过今早那些奴婢全部被赐死,尸体已经下葬,真相如何就不知道了。”看了方绮罗一眼,又道:“您猜,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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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换了个姿势坐着,方绮罗缓缓道:“既然你都听说是冻死的,自然对外宣称嘉美人毒打嫔妃禁足,受不住自尽了或者宫女伺候不力冻死了。不论怎么死了,那里的奴才都是要处置的。”斜视,眼神轻蔑不屑:“若你所言为真,伤人脸颊挖人双眼,除了我那四妹妹,怕是无人敢动了!”
一国公主死的凄惨,杖毙了一屋子奴才后肖衍便以嘉美人毒打后妃为重,轻描淡写地将奴才伺候不周为由昭告天下。或许是担心吐蕃怀疑,嘉美人葬礼虽快,可也是十分隆重的,还被追封为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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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常喜递上字条,并言:“谷昭媛当初险些小产,那安胎药接触的人很多,熬制的时候沈婕妤的人去过,邢修仪的人也去过,还有裴贵妃也安排了人看着,实在不知是谁。”
方绮罗蔑视一眼,看了信上内容,冷冷而笑:“去查查沈婕妤和裴贵妃最近动向。你小心些,如今宫里方婉柔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比你身手好的!”
肖衍啊肖衍,她们母子避而不见,你也从来不会主动上前吗?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7 14:06:00 +0800 CST  
147.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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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被嘉美人打的浑身是伤,也休养了整整两个月才见好。时光如白驹过隙,德妃远在青州传来仙逝的消息,众人怜悯那个幼小才六岁的二皇子就这样没了母亲。
就因为这事,方绮罗才求了福全说要见皇上,结果方婉柔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想了办法阻止不说,这日还亲自上门给了难堪。
“姐姐,不是我说你,不得宠就省点心好好带着维祁,妹妹的恩宠不希望姐姐来争!”方婉柔坐在观云殿里,趾高气扬道:“父亲在上阳宫替我安排了人,你这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劝慰姐姐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反正父亲已经说了,全当没你这个女儿。方家几位世交先后入狱或搁置抄家,父亲很是怀疑姐姐呢。毕竟为了三皇子背叛父亲,您也做得出来的!”
方绮罗顿时轻笑出声:“除了上次除夕,本宫近五个月没见皇上一面,维祁一个月也就请安两次,本宫如何在这期间让皇上去查那些?”突然她面色渐狠道:“倒是你,自打这半年以来方府拼尽全力为你筹谋,得罪吐蕃甚至其余大臣。那些事你知道得更加清楚,本宫倒想问是不是妹妹要背叛父亲呢?”
即便再厌恶方家,可方绮罗还是明白利益这东西需要互相挟持才不会一边独大。再说将来维祁少不得需要方家的时候,现在关系冷淡是冷淡,还不至于倒戈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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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冷笑,心里盘算着几个最近被抓的人,可不能让父亲知道是她在从中作梗,看来必须下狠手才是。她挽袖自道:“姐姐还是莫空口白牙胡说八道了,奉劝姐姐一句,好好守着三皇子将来跟着去封地享福就是,一把年纪何必强人所难?”
她起身,昂首阔步而出。
方绮罗猛地推倒案几上的茶,碰瓷作响。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心下狠道:“愚蠢,愚蠢!”
常喜赤坎一下从外而入,低头道:“娘娘,方大人的事?”只见方绮罗缓缓抬头:“想办法阻拦皇上的调查,一些官员该留的还是得留,总要为维祁就一丝倚靠才行!”
常喜答是,想了想道:“三爷方敏如今已经入了最后的殿试,三甲应跑不掉了。”
“好!好!”方绮罗会心一笑,三哥出人头地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方府里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一个三哥了。如此,更要阻拦皇上对方家的打击才是。
“常喜,一定要阻拦皇上对方家的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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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娘娘,今天方淑妃未来,倒是命铃兰护送三皇子给四公主送礼来了。”二月初二,本是永宸生日,往日方绮罗连维祁都放来的,今儿倒是出人意料。裴韵未看那说话的合意,只是笑道:“她打什么主意,本宫知道。不就是面见皇上无果,想让维祁帮忙嘛,可惜皇上今日午时来用膳看了永宸就离去,三皇子连面叶没见着。”
合意一想倒是明白了,扶着裴韵起身坐到铜镜前,道:“这方昭仪也是,淑妃是她的亲姐姐,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听闻淑妃真的许久没见过皇上,今日看三皇子那模样,确有些可怜。”
裴韵心中微微一动,还是忍住了。她淡淡道:“淑妃的性子好,方婉柔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迟早会摔死。倒是可怜嘉妃,皇上这阵子不来后宫,也是因为这些政事烦的。”
自打年前肖衍让她抄写宫规后,裴韵也收了性子,她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对肖衍喜笑颜开,这点方绮罗永远比不上。
谁先爱了,就输了。
裴韵理了理发,坐在软榻上,望着门口方向叹息:“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明白,永远那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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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公公你就通报一声吧,三皇子病重,很严重求皇上去看看吧。”铃兰跪在上阳宫,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求见了。
每每都被劝退回去,淑妃除了叹息失望,再无他话。可今日,三皇子发烧不止,嘴里念叨父皇,着实让人心疼。
“福全公公我求你了,奴婢给您跪下!”铃兰随即跪下磕头。福全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左右为难,是皇上不见他能怎么办。
嘎吱一声,殿内的肖衍走出来,眉目混沌:“摆驾永福宫!”外头几个奴才当属铃兰最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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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听见皇上驾到的消息并不多激动,一心守候在维祁身边没有迎接圣驾。
肖衍刚进来便见方绮罗背对着他,勾着身子替维祁紧被子。那个躺着的小人儿,小声嘀咕着“父皇,父……母妃,不吃……药,我不……”
肖衍内心微动,上前两步与方绮罗一道弓着身子,柔声道:“父皇在,维祁,你好些了吗。”
方绮罗一礼,退后一步,让肖衍顺势可以坐在一边。她挑眉,福全与铃兰领着人退。
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父……皇,儿臣想……你”维祁的眼泛着泪光,脸上因发烧而滚烫发红,他好久没有见到父皇了,母妃总说父皇忙。可是宫女们却说他在陪方昭仪。
“好孩子,赶紧好起来。”肖衍看了一遍的药碗,端起试了试温度,随即舀了小勺喂他。维祁很听话的一勺接过一勺的喝,一个不字都没有。
“父皇……”
他回头道:“去安排晚膳,今日朕在这儿歇下。”
“是。”
方绮罗点头,转身而去。她心里难受,道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酸与无奈,轻轻擦拭了眼角的薄雾,缓缓开门去安排。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8 10:53:00 +0800 CST  
148.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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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维祁与肖衍说了几句话就睡了。他约父皇在病好前每天相见,肖衍竟然全都应下了。方绮罗却觉得不妥,事后道:“皇上不用理会维祁的话,日理万机哪里有这些空闲来陪。”
“你放心,朕有时间。”肖衍前段时间不想见方绮罗,就是怕想起那个午夜梦回的婴儿啼哭,那是他登基以来做得最泯灭人性的事。接着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朕是一国之君。”
方绮罗不语,二人尴尬坐了小会,这才准备睡下。
外头却突然响起嘈杂的声响,肖衍不悦而道:“何事吵闹?”福全在门外禀报:“皇上,方昭仪派人来请您,说她心口病犯了。”
肖衍不耐道:“心口痛传太医过去,朕又不是太医,去了也没用!”随即他倒头睡下。
福全很为难,毕竟这方昭仪受宠。他转身预备回话,却见门突然开了,肖衍从里头出来,穿着正好:“去看看方昭仪吧。”
“是。”福全无意间撇了一眼里头,看不见听不见方绮罗的任何反应,随着圣驾去了毓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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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听见肖衍的声音,随即起身相迎。见她面露喜悦肖衍略有不满:“不是说你心口痛,怎么还穿得这样单薄?”
“许是皇上来了,这病就好了。皇上的天子,什么都能好!”方婉柔含糊回道:“其实臣妾也是想告诉皇上最近父亲派人交代的一些事。”
自从那个南充仪上位后,肖衍便分了些心思去。加上前头的沈流笙与帝在梅园相遇已经让方婉柔很不高兴了,这方绮罗还要跑来捣乱。
三皇子病了,肯定是假的,用来争宠的。方婉柔如是想,她知道,如今皇上最想听的就是关于父亲的事。方婉柔却只以为那是肖衍想立她为后的权宜之计,并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正是让方家走向衰败的关键。
“你父亲说什么了?”肖衍问道。
方婉柔拉着肖衍入榻,抬脚便坐他身上笑道:“这两个月以来,皇上不是说臣妾给的消息总是被人抢先一步,都错了吗。臣妾发现,是姐姐身边的人搞的鬼。”她试探道:“皇上,看来姐姐并不想臣妾当皇后呢?她与父亲从前的作为臣妾不晓得,可也不能眼看着她破坏了皇上的计谋啊。”
“淑妃?”肖衍顿时不悦,原来如此。他一把握着方婉柔的屁股,调戏道:“你这样能干,除了你,谁还能胜任皇后之位?”
夜里的暧昧在帷幔下散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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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说到做到,每日去观云殿探视三皇子并待上一会。方婉柔刚开始很不满,却奈何肖衍不仅去淑妃那里,有事没事还总要往沈婕妤那里去坐坐。这个女人,真是狐媚!
反正三皇子也只是个孩子,她便将心思都对着沈氏,一点空也不让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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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洒下来,维祁似乎十分开心拉着肖衍的手道:“父皇,下雨了。天黑路滑,您就别走了,在这儿睡吧?”
这话听得方绮罗背脊一凉,她不自在的起身而出,一举一动被肖衍看在眼里。不知是什么心思,肖衍竟答应下来。
这注定是个难熬又激动的漫漫长夜。
肖衍不甚在意地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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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一切的方绮罗刚踏进内殿,便听见肖衍浑厚之声响起:“替朕拿衣服来。”左右看去,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无奈,她只能自己入内伺候肖衍沐浴更衣了。
“请皇上起身。”方绮罗将干的毛巾举过头顶奉上,肖衍淡淡接过,突兀起身,身前一览无遗。方绮罗竟然脸上泛红,微微低头。这一举动引起肖衍内心的征服之念。
他伸手将方绮罗揽着二人双双跌落在水里,方绮罗只感觉天旋,平静下来后,皱眉地转抹干净脸上的水。她木讷看着肖衍因她气愤而欢笑的脸,径直起身:“夜里凉,请皇上保重龙体!”
方绮罗起身走进换衣间更换身上的衣服,肖衍觉得无趣极了,便静静起身换了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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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时,方绮罗坐在镜前梳着头发,神情祥和,让肖衍觉得很陌生。他上前正要接过来替她梳头,却见方绮罗又起身往榻上去。肖衍顿时不悦:“你这是怎么了?甩脸色给朕看?”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8 10:53:00 +0800 CST  
149. 此情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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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方绮罗道。
肖衍听着语气里的意思,哪里是她不敢,分明是她不屑!他走近方绮罗,将她双臂狠狠夹着:“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我对你还不够好?”
“好?”方绮罗嘲笑道:“您是皇上,臣妾是嫔妃,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即便维祁发烧难受嘴里念着父皇,您不也要去陪一个装病的方昭仪吗?”
“她是你妹妹!”
“她不是!”方绮罗反驳道:“皇上不是厌恶功高盖主的人吗,她做了什么您不知道?她看着维祁得到一点父亲的疼爱也要对付我,我还能把她当妹妹?难道您不知道,嘉妃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破口而出,方绮罗悲愤交加:“皇上不是答应过我,会放他一码?你现在跟方婉柔的勾当又算什么,出尔反尔吗!”
常喜回的那些事情,件件都是皇帝亲手下的旨意。再这样下去,方宇信迟早完蛋。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怜悯身上的血,还是担心孩子没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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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肖衍生生给了方绮罗一巴掌,他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朕是皇帝,朕的确答应过你放他一码,可是他妄想要我的性命,能留吗?从南海回来一路派人追杀。若不是看在你和维祁的面子上,我何必想这些办法让你们母子脱身,一声令下踏平方府不费吹灰之力!”
他恶狠狠松开,让方绮罗缓了口气。她瞪道:“将来你让我如何告诉维祁,说他父皇杀了外公?还有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轰,肖衍只觉得内心万分难受,一个翻身将方绮罗压下,他脸色微红燥热道:“方绮罗,你永远只能站在我这边!孩子,我还可以给你!”
他俯身吻下,任由方绮罗怎样挣扎都推不开身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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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哗啦哗啦作响,三月里能下这么大,实在是奇怪的天气。
外头守门的铃兰给福全呈了一碗汤,笑道:“今日真是天公作美,给了淑妃一个机会。”若不是雨下得大,恐怕皇上都不会留下歇息。福全点头:“皇上一直惦记着淑妃与皇子,只是方昭仪毕竟年轻,得失心重了些。”
那人岂止是得失心重,简直就是狠心毒妇,嫉妒成瘾了。铃兰没有说,只笑着点头算应下,心想,也不知那熏香好不好用。她想,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再让人以为淑妃失宠了,宫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且三皇子的体面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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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五更便命人穿衣上朝去了。内侍很奇怪,淑妃怎么没有起床伺候皇上更衣呢,即便是方昭仪,也不敢在皇上起身后还睡着不起的。
天微微亮了,三皇子起来不见人,便问铃兰:“父皇母妃呢?”铃兰笑道:“皇上上朝去了,娘娘还在歇息,奴婢正要去喊她,殿下先去用膳吧。”
送走三皇子,铃兰心下有些担忧,往日这个时候淑妃早就起身了的。
“淑妃娘娘。”铃兰伸手撩起帷帘,眼前情形却倒吸一口气,她担忧道了声:“小姐!”
方绮罗缓缓睁眼,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手臂与背上有些痕迹,她无力道:“维祁呢?”
“殿下正在用膳。”
方绮罗拉了被子盖好,淡淡道:“给我备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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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铃兰才知道,原来皇上夜里就走了。下那么大的雨,看淑妃也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她依照命令去太医院拿了药,并看着殿下不出去。
整个观云殿却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娘娘近日是有什么心事?”铃兰小心翼翼地将茶放置好,糕点也摆到方绮罗面前。她从太医院回来,就见淑妃面无表情地坐着。
方绮罗恍惚回神,看着铃兰笑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你做的芙蓉糕?”铃兰笑了笑,答:“还以为什么呢,奴婢现在就去给您做。”
点头,方绮罗看着铃兰离去,她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回想起昨日夜里肖衍的话,句句刺耳。
“我为你废了多少心思,一个孩子而已,你要记恨到何时!”
“方绮罗,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跟你爹一样算计我。听到了吗。方绮罗!”
“母妃,你怎么了。”维祁突然出现,见她在哭,立即上前提她擦眼泪,他晃悠着手道:“哭就不漂亮了。”
方绮罗回神,将他抱在怀里,笑道:“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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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副天伦共乐的画面还是被人打破,小太监慌慌张张入内跪拜道:“娘娘,青州消息,德妃仙逝!”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2-28 10:53:00 +0800 CST  
150. 方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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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病逝,肖衍有心想接二皇子回宫照顾,多年过去,他对德妃的狠意也没有当初那么重了。莫覆华之死,对于宫里的三妃来说,除了唏嘘便是无足轻重的叹息而已。
方绮罗缓缓道:“不知二皇子何时回宫?”常喜拱手回之:“或许半个月后,皇上的人已经抵达青州好几天,应该已经在回来得路上了。”
肖衍在德妃病重时便派人去了,看来他还是重视维祯的,毕竟如今的子嗣太少,无形中也是压力。
二皇子到时已经是四月初,肖衍要在后妃中寻个人照顾着他。方绮罗没有到场,自那晚肖衍离开后,她便“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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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外,欢喜之至。宫女内侍端着锦盒木盘,里头放置的珍珠首饰玉器器皿以及珍贵字画古玩,好不热闹。方绮罗在内殿里皱眉听闻外头的热闹之声,道:“外面何事吵闹?”
“回淑妃,是二皇子!”铃兰回道:“福全奉旨护送二皇子来永福宫……给邢修仪照顾着。”
方绮罗一顿,半晌才回神:“邢婴?”她想不到肖衍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疑惑道:“怎么不是阮承欢,按照位分也该是她,况且贵妃无子,怎么也不该是邢婴啊。”
铃兰倒了碗茶给方绮罗,她解释道:“奴婢打听了,是方昭仪求的恩典。裴贵妃的父亲刚刚任了刑部尚书,她的兄长也快入仕了。”
原来如此。方绮罗瞬间明了,肖衍这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方宇信这等前车之鉴,行事小心谨慎了。她端茶饮了一口:“方婉柔自己都没有儿子,她倒是会替人担心的。”
这话没说过去三日,方婉柔便传出有孕的消息。
恭贺的人门庭若市,方绮罗倒是略有紧张,也不知她这一胎生个什么,方宇信那边又对她怎么看。招手示意常喜:“你去打探一下方婉柔与方家近日的联系。好不容易帮着消除了皇上对方家的打击,最近你又被盯得紧,看来本宫真是没有办法了。”
“是,奴才这就去。”常喜应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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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看着常喜离去,却突然一阵恶心反胃,呕吐起来。铃兰见状不好,上前替她抚背:“娘娘,您……”方绮罗抬头沉思,半晌才言:“只怕是……你先去召李太医来,就说本宫风寒又犯了。反正这大半个月也是称病,你低调些。”
铃兰点头,请了李太医来替方绮罗诊脉。
“李太医,怎么样?”方绮罗问道。
那李太医抚了下巴山羊胡沉稳道:“回淑妃,是喜脉。”这六个字却让方绮罗皱眉。她此前与肖衍几次纠缠,已经明白他不爱。几年前那一碗安胎药让她生了寒意。
只听方绮罗淡淡道:“此事本宫想请李太医暂时保密!”李太医疑惑,却也点头应下。方绮罗让铃兰送他出去,她独自静坐犯了难。
方婉柔也有孕了,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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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云殿廊下,三皇子维祁在这儿玩着太监给他做的编鸟。欢声笑语恰恰引来了二皇子的身影,他上前阻挡维祁玩耍,直言:“给我玩会儿!”
维祁见东西被抢,立即不愿意了,不悦道:“你还给我!那是我的!”说完他立即伸手去抢回来,被二皇子一个转身让开,肖维祁立马从台阶上摔下来,随即便哭了起来。
“殿下,殿下……”一群宫女太监吓得屁滚尿流,上前将两个人拉开。
……
一阵混乱下,邢婴匆匆赶来,像那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将二皇子护在身后。方绮罗寻声而来时,见到邢婴脸上并不好看,她问:“何事喧闹?”
旁一个小宫女委屈道:“这三皇子兴冲冲地朝二皇子扑过来,险些出事。”方绮罗盯着那宫女,继而闻太监常安道:“是二殿下见三殿下的鸟好看,顺势夺过不还,三殿下这才着急了。”
方绮罗摆手,示意铃兰将维祁带进去。她走近二皇子身边,打量着邢婴:“邢修仪这母亲当的好,这才几日就这样母子情深了?”
邢婴看不出方绮罗的表情,语气淡淡地让她有些怯懦道:“皇上将此重任交给嫔妾,怎么敢不尽心。”闻言,方绮罗呵呵一笑,伸手端起二皇子的下巴:“长得不太像莫覆华,这争强好胜强取豪夺的样子倒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邢婴,小孩子淘气,你可是大人,孰是孰非分不清?”方绮罗转头冷道。
邢婴看了一眼二皇子,这性子她也没有办法,歉意连连道:“嫔妾晓得的,今日是二皇子的不对。但他还年幼,请淑妃要怪就怪嫔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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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蔑视一眼那个不甘心的二皇子,道:“兄弟当应友爱和睦,二皇子抢东西就算了,还推搡三皇子以至于从台阶摔下去。”她看着邢婴一字一句道:“母子罚跪两个时辰,就在这院子里。”
随即,她转身离去。
邢婴不情不愿地跪下,见二皇子满脸怒意:“本王是梁王,他只是个皇子罢了,凭什么要本王跪!”
方绮罗停住脚步,讽刺道:“这里可不是青州,梁王的架子你摆错了!”即便闹到肖衍那里,她方绮罗也是不屑一顾的。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1 18:19:00 +0800 CST  
151.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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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山头,谷川倚着门栏望着院子外面,一手不经意的抚上腹部,面上满是温馨之笑。“娘娘这些日子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呢。”知冬站在一旁,偏头小声的对秋儿说。
“自然的啊,咱家娘娘可是马上要做娘亲的人了,心情必须好啊!”秋儿此时也是满脸笑意,她总觉得川味轩的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谷川偏头看着两个丫头闲聊,眨眼绽放一笑。一主两仆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百花,此时似是入宫以来最幸福的一刻。
腹部突然一痛破坏了面上笑容,原是笑颜逐开的谷川,此刻已是眉头紧锁:“知秋,不行了,我……”
……
稳婆太医相继而来,永福宫空前热闹。方绮罗一如既往做在软榻上小憩,她吩咐豆蔻:“你去那边守着,报喜吧!”
不仅裴韵邢婴等前来,连肖衍都焦急地来了,一号人等在那儿,听着那些让人着急的声音。
“准备热水热毛巾,剪刀!”
“羊水破了!!嫔主!加油!用力.....头出来了....加油....用力!”
……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那婴儿啼哭声,肖衍连忙起身欣喜道:“如何?”
“恭喜皇上,是皇子!”
肖衍大喜:“抱来给朕瞧瞧!”他接过乳娘手中的小儿,脸上皱皱的,很丑。不过已然见怪不怪,大抵养几月就好了。
一众嫔妃纷纷贺喜道:“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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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氏诞下龙嗣,维祥,真是好名。秋月的意思观云殿近, 早些去探望?方绮罗只叫她消停些 : “ 生了孩子,有皇上,贵妃照顾,你猴急什么? ” 秋月悻悻而退。
她的肚子过了三个月就算稳当,到时候瞒不住了再说吧,反正方婉柔那一胎正是众人关注的,自己何必去扰乱视听。方绮罗招手铃兰:“方婉柔的胎还没有落?”
按照方婉柔在宫中的行为,当是许多人视她为眼中钉的。铃兰近身道:“昨儿常喜回来得晚。奴婢听他说方昭仪身边的人十分小心谨慎,外人很少近身。一应吃食用品都是经过检验的。”
方绮罗缓缓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铃兰退,最近的淑妃也不知怎么了,总喜欢一个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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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宫。
灯火通明,肖衍端坐着仔细翻阅奏折。东阳从窗外而进,拱手道:“失策了,皇上!”他捂着腰一阵疼痛。肖衍见状赶紧扶着他坐下。
东阳受伤严重,他忍着痛道:“将军府重兵把守,将臣围住了。险些……”
“方婉柔说的书房密道,你可找到了?”
东阳伸手掏出一块儿牌:“方宇信早就埋伏好了,臣没有找到密道,应该……在书房……啊”他捂着腰上的伤吃力道:“除了方宇信,还有……另外的人马阻拦臣入府。”
说完,东阳便晕过去了。肖衍摇晃了几下,立马叫福全安排人将东阳秘密安置养伤。他心下一冷,阻拦东阳的人除了方宇信,还有……他翻过那牌赫然看见永福二字,瞬间明了。
方绮罗!看来他太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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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宫中倒是热闹,该晋的各个得了晋位,方婉柔单手覆上小腹,她盼的,也遂了愿。
红笺在旁给说着晋封的这几位,单单说道一个入了淑景殿的伊人她并不知。绿锦在侧提醒,才记得在上阳宫见过两次的奉茶宫女。
如今一个小宫女都妄想爬上龙床与她平分肖衍,强压着怒气不敢伤到腹中子,方婉柔缓缓言:“即使手艺好的又在淑景殿便搬到行吟阁与宫同住便是,只她这名字不好,伊人本该是在水一方,怎跑到这满是石头红墙的地界来了,传话内务府,本宫要给这位新主子改个名字,叫石子儿。”
谁知方婉柔的婢女没找到人,她还亲自出马了。到了那伊人的住所,随即叫人拉扯住,找了个她不敬的由头叫人仗打那伊人。
红颜祸水,原本一个精致乖巧的女人,就这样被善妒的方婉柔了结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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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因此还亲自跑到上阳宫去请罪。肖衍内心深处对于一个奉茶宫女的生死并不关心,只因东阳伤势心中对方婉柔越发没耐心了。
却还是故作宠溺道:“你如今怀有身孕,朕怎么舍得罚你?”肖衍看了眼福全道:“明日取些银子赏赐给伊家人就是了。”
方婉柔心下大喜,什么宠妃都比不过她的重要。忽而想起什么,便言:“皇上,父亲前两日告诉臣妾,安排户部尚书的女儿,入宫……”
肖衍大致明白了。笑道:“看来最近朕对你父亲的打压,让他有了害怕的感觉,这才着急抓牢户部的关系,想让户部之女……入宫接替你?”
方婉柔哪里愿意,冷笑道:“父亲说臣妾如今有身孕不能伺候您,这才打算……”
话还没说完,肖衍便将她揽入怀,低声道:“朕的心思你爹是猜不着的。”
低头的方婉柔满足而笑,并没看到肖衍那算计的眼神投射在她身上。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1 18:19:00 +0800 CST  
152. 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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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的任性让人可恨,但肖衍给足了她面子,一个奉茶宫女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她这样明目张胆地,连裴韵的权利都过问了。
“这个方婉柔,越发猖狂了!”裴韵重重一拍,近日前朝震动,父亲好不容易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那方婉柔的父亲还要使绊子,真是父女两都让人厌恶。刚准备开口,却听同福道近日那沈流笙常常往贤妃那里去。
“这个沈氏,这是想脚踩两只船?本宫与贤妃不合已久,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身子仍是用药调理着,这受孕艰难的病症又哪里几贴药能医得好,照旧是请了江太医来扶脉,果然没什么进展。
裴既好不苦恼道:“给谷昭媛送的礼送去了吗?如今本宫也要好好筹划才行。倒是便宜了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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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谷川休养月余已是大好,特别到方绮罗宫殿里回礼。铃兰说了两句淑妃病了不宜见客,却被谷川硬闯:“既然病了,本宫更要去看看。”
方绮罗多日不出已经让人心疑莫不是她病入膏肓了吧?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当她见到方绮罗那微微渐起的肚子瞬间错愕,道:“见过淑妃,您……”
一路嚷嚷,方绮罗早已经知道,抬眼示意铃兰退下,这才邀谷川入座:“都看见了?本宫有了身孕,但是不想张扬。”
她拢了胸前的衣裳,笑问:“你刚刚好了身子,便着急来这儿查看究竟,一直都注意着这观云殿?”
“嫔妾不敢。”谷川尴尬道:“以往娘娘虽然不喜欢出永福,可是这观云殿还是要出的。多日不见,嫔妾真是担心您有个什么。”
这般瞎说的话方绮罗亦是不信,便又听谷川道:“过几日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六皇子满月席,还请方淑妃一定到场!”
方绮罗颔首,笑道:“行,若是身体无碍,本宫自会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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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谷川走后,铃兰与秋月进来收拾,只听秋月道:“这谷昭媛会不会将娘娘有孕的事传出?毕竟,如今裴贵妃拉拢她十分明显,若是谷昭媛有意讨好,这也是个消息。”
方绮罗摇头,神情恍惚:“她不会。即便她入了裴韵麾下,人的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变的。”她看了看外头,叹气道:“不过,她如今有了儿子,与本宫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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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赴宴的头一天,方绮罗命李太医给皇帝传了消息道她有孕之事。铃兰很担心皇上会不会因此怪罪。
“可只要皇上不说,谁又敢如何呢?”方绮罗抚着孕肚,三个月的身孕,这次显怀倒明显。
不过,肖衍并未表态倒叫方绮罗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绮罗有孕,于裴韵却是五味杂陈,她已不能生,若方绮罗再有个儿子…可真下手……
“母妃,儿臣想去找三哥。”
裴韵听永宸之言沉默。可大人的事也不必影响孩子,终还是应了。只吩咐合意好好照料,又同永宸说方淑妃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不得太闹。“你再替本宫送她一份孕礼吧!”
很快合意就带着永宸前来,方绮罗见合意与永宸脸上表现极为不同,一个苦恼害怕,一个欢欣鼓舞。她盯着合意不悦道 :“ 本宫总不会叫永宸委屈了,害怕又何须带着她来?”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未多理会,方绮罗随即带着永宸往偏殿去 :“ 去塌上吧,你三哥现在在午睡,我这就去替你把他叫起来。”
不一会,铃兰便带着那睡意朦胧的三皇子来了。维祁一见永宸便笑呵呵的,两个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让方绮罗有些看得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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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许久,永宸道要回去,方绮罗吩咐步撵送至昭庆殿。又叮嘱合意道 :“ 如今天渐渐热起来,你下次来时趁着早晨凉快,知道吗?替本宫谢了你家贵妃娘娘!”
转身,三皇子问:“永宸妹妹好久都不来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绮罗摇头,一个五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还学会伤春悲秋了。
永宸回去,一脸兴高采烈,裴韵看着她亦是开心极了。不由又想起从前与方绮罗一块的日子…无奈摇头,这宫里是吃人的地方,那能顾念这么多,何况最信不得的,就是旧情。
裴韵独坐看着窗外,袖口拢着的,是上回方淑妃砸碎的一样的白玉镯。
本该是一对,现在也要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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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铃兰捯饬着手上的簪子,询问道:“娘娘要不要戴这只凤钗?”
方绮罗摇头,淡淡道:“简单素净就好,今日的主角可是谷昭媛和六皇子。”今日是六皇子满月宴,宫中自然少不了宴会,那些命妇入宫拜贺。若不是看在谷川亲自来请的面子上,方绮罗是不会踏出去的。
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大袖衣刚好遮盖着肚子,在宫人陪同下,方绮罗前往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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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热闹在方绮罗到来时略有清冷,她端着淑妃的姿态入座,轻笑道:“都别客气,许久不见本宫,都这样看着作甚?”
她哪里不知道,旁人那是想打探她肚子里的真假! 谷川上前打破尴尬:“还怕淑妃不来呢,大家这是关心您的身子康健。”
方绮罗得了她的礼,略略点头:“本宫一切皆好!”事已至此,也不过客套。她转而看着裴韵道:“倒是听闻贵妃前些日子也不适,总请江太医?”
“劳淑妃关怀,本宫身子也不过这样。倒是你,月份大了该多注意些。”
“会的。”方绮罗意味深长的一笑。
转眼见宫人抱着孩子来,裴韵笑道,“本宫还不见小皇子是何模样,你也抱来给本宫看看。”如此,才算从方绮罗这别扭里拖出身来。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2 13:24:00 +0800 CST  
153.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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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倒是盯上了方绮罗,她凑近道:“姐姐真是,连怀孕都得跟妹妹抢,你说万一都生一样的,妹妹只怕争不过姐姐呢!”
看着方婉柔那做作的样子,方绮罗就不屑,面无表情道:“抢?昭仪说话还请注意身份!”周围的人有些看过来的,介于方婉柔的手段都不敢正视,只能把耳朵竖着仔细听。
方婉柔自然也是厌恶方绮罗的。从前争抢父亲的宠爱,后来是帝王的恩宠,如今又争抢起儿子的位置。不过,她不会给方绮罗机会的。
“姐姐,您还真是一点风情也不解,妹妹跟你开玩笑呢。”方婉柔回座,侧身抬眼,得到一太监点头,这才高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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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不久,裴韵就打起了心思。
她眸色微沉,掩饰着低头解下腰间莲纹白玉佩让孩子捏在手里,复抬头朝谷氏道:“本宫也没来得及给维祥备见面礼,这玉佩便让他拿着玩。”
谷川见状,倒瞧着那双小手拿捏不稳,笑道:“那嫔妾就带维祥谢过娘娘了。”
裴韵将孩子还了给她:“不必如此,都是皇上恩典罢了。”
一些命妇,又夸赞起贵妃大方出手阔绰,或是谷昭媛六皇子好福气什么的。
……
“淑妃,三皇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一个太监上前在方绮罗耳边道。她仔细看这太监:“你不是三皇子身边的太监啊。”
那太监点头:“奴才是御花园的洒扫奴才,三皇子与二皇子在假山后头起了争执,身边的公公吩咐奴才来给您报个信,二皇子,她们没办法。”
想着上次那肖维祯抢东西时的霸道样子,方绮罗就皱眉了,随即起身与铃兰随太监前去寻找。谁知半路听见的不是三皇子的声音而是二皇子的哭声。
她狠道:“三皇子呢?”
谁知那肖维祯越哭越大声,还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再也不敢了!”
方绮罗觉得莫名其妙。她低头询问:“维祯,你三弟呢?”肖维祯抬头,额头上冒着血,吓得方绮罗倒吸一气,吩咐那个太监:“还不去叫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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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却见阮承欢与方婉柔领着一群人往这边而来,随即见邢婴慌张关切道:“二皇子,你怎么了?”她这一喊,众人倒是看清了皇子头上伤。
阮承欢首当其冲道:“方淑妃,二殿下不过一个孩子,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方绮罗一听倒不愿意了,看着她道:“你胡说什么,本宫是来找维祁的,谁知道他在那儿撞着的。”
“是你推的,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肖维祯哭喊道,被邢婴抱在怀里的孩子指责方绮罗狠心推他撞到石头上。众人哗然,便听方婉柔笑道:“三姐,大家只是二皇子曾经抢过三皇子一个小玩意儿,当日您已经罚邢修仪母子跪下了,怎么今日还要这样做。皇上知道,谁也保不了你啊!”
方绮罗缓缓看过去,半晌才明白这是一个局。她四下寻找,那个传话的太监早已经不知去向。反观邢婴那怀疑的眼神,她知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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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当即命人禀告给肖衍,众命妇被迫出宫回府,谷川裴韵方绮罗方婉柔阮承欢以及邢婴和两个皇子,此时便在上阳宫等候肖衍的问话。
裴韵与阮承欢等人先说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均没什么不妥之处。当问到方绮罗时,她则是不卑不亢,直言自己冤枉:“臣妾被一个太监告知维祁出了事,这才过来看看的,遇上二皇子,便上前询问他哭什么。谁知他一口咬定臣妾推了他。臣妾冤枉!”
方婉柔则道:“姐姐说笑了,三皇子身边的贴身奴才不向您禀告,却让一个洒扫奴才禀告你也信得过?再者,您斥责罚跪二皇子众人皆知,谁知道你是不是见四下无人想发怒教训!”
“方婉柔你闭嘴!”方绮罗怒道:“皇上尚未开口,你一个二品昭仪有什么资格插嘴?”
方婉柔怒极,却听阮承欢道:“可是,二皇子只是个六岁半的孩子,他为何要指认是淑妃推了他呢?”是啊,难道一个孩子说谎?
方绮罗都想不到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就这样可怕。肖维祯眼神里的恨意,她看得明白。难道仅仅因为当时罚跪,便让他记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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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轻咳了一声,福全递上一杯茶润了润喉,片刻言:“跟随三皇子的人在哪儿?”
福全一声令下,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近身跪拜,肖衍沉稳道:“既然有太监言三皇子与二皇子起了争执,那么,你们这些奴才伺候不周便是事实。”
他伸手,冷眼看着方绮罗,道:“把他拖出去,杖毙了!”方绮罗瞳孔放大,回头看了眼,惊慌道:“常喜!皇上,你……”
常喜倒是没有反抗,随即被太监拉出去。
肖衍轻声:“朕怎么了?”方婉柔跳出来:“淑妃真是没规矩,对着皇上还你啊你的,这么多年的宫规也不知学到哪里去了。”
“你住嘴!”肖衍怒吼方婉柔,惹得众人诧异,一向宠爱非常的方婉柔心里恨意难收,见肖衍真的动怒,却也不敢再言。
只听肖衍道:“方淑妃教导无方,今日起,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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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方绮罗缓缓道:“臣妾谢皇上!”她低着头,没人看清她脸上的阴郁神情,也没觉察她狠狠咬牙,以抚孕肚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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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长廊上,裴韵看着一脸不悦的方婉柔,心里很是高兴,方才方绮罗被送回去时,肖衍道:“别以为这些蹩脚的戏码可以瞒天过海,看来是朕太过放纵了!”
这事,与阮承欢方婉柔脱不了干系。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2 13:25:00 +0800 CST  
裴韵回首,唤住邢婴:“这个孩子太过阴狠,你若治不住将来有你好果子吃。对了,回去可千万看好,别让他又去抢别人的东西,下次,本宫看谁还会救你出冷宫,哼!”
要说这邢婴肚子里没点想法,她是不信的。有了儿子的人,谁不想多争一些?她邢婴,也不过是个凡人。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2 13:25:00 +0800 CST  
154. 各方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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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个大意竟然将常喜也赔了进去,夜里的方绮罗总是想起那一声声吃痛的低吼,她惊坐起身,胡乱喊着:“来人,来人!”
自从禁足以来,方绮罗身边除了铃兰与秋月再无他人,两个嬷嬷又要照顾三皇子,母子两过得差强人意。铃兰入内燃了烛火,问:“娘娘又做梦了?”
方绮罗点头:“可惜了常喜,一个侍卫入宫做了太监,明知道我被方家放弃了,还愿意守着。可是我连个安稳的日子都没有给他!”
秋月入内,端了温热的汤水,方绮罗接过秋月手中的水喝了口,擦了擦汗:“这禁足一晃就到六月底了,过不了多久就是中元节,不知道今年太液池还会不会放花灯祈福了?”
铃兰安慰她道:“这些事娘娘就别管,反正您也一向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不如趁着机会好好养胎,要奴婢说,皇上也是心疼你,特地让人不来打扰你呢!”
方绮罗苦笑一声,点头。坐了不久,又躺下睡了,铃兰怕她又做梦醒来,索性坐在榻边一夜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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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有孕的消息传来这才多久啊,又闻她与二皇子之事被禁足,宫里的恩宠还真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那些嫉妒的人听到她禁足反而开怀了。
“哼,原以为皇上真的看重她,实则不然。”方婉柔吃了一口西瓜,傲慢道:“那出蹩脚的戏,就这样将她禁足,如今的观云殿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皇上的人亲自守着,下手可就难了。”
红笺上前谄媚道:“奴婢有个办法,不如娘娘时常送些东西去。淑妃禁足,许多好东西肯定是没有的。”
方婉柔看了一眼,轻捏了红笺的脸颊:“你说的对,以后就交给你,隔三差五地替本宫赏赐她淑妃一些用品吃食,让她知道跟本宫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红笺连忙点头应下,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盈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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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婢女轻摇扇,室内热气顺着去了些。裴韵端坐在主位喝茶等候:“什么时辰了?”婢女合意答未时,她得了裴韵眼神,立马出去询问小宫女:“再去催催沈婕妤!”
近半年,沈流笙仿佛不常来走动,倒听闻她去阮承欢宫里的时候多,裴韵不喜,正要召见看看她究竟几个意思。
一炷香过去了,才听其姗姗来迟的歉意声:“贵妃万福,请姐姐恕罪,方从外头回来耽搁了时辰。”
裴韵连头也不抬,道:“去毓秀宫见贤妃了?”不顾沈流笙脸上诧异的表情,她接着道:“本宫知道去年除夕大封后宫,却唯独没有你的份,你这是气恼本宫帮不上忙,所以转投贤妃怀抱?”
沈流笙害怕道:“娘娘,嫔妾不敢。去毓秀宫仅仅是与贤妃讨论弹琴的事宜,并不是娘娘想的这样。”她见裴韵面无表情,也不知该如何了。
毕竟的确是她怀了一些心思,只是同贤妃也并没有多交好。
“谈论琴技?”裴韵将茶杯重放,怒道:“沈氏,本宫在这宫里九年,同阮贤妃相熟九年,你以为本宫会听你这些推托之词?今儿个就明白告诉你,若是你心有异心,大可另觅高枝!”
“嫔妾明白。”沈流笙叩拜道:“嫔妾对贵妃的衷心日月可鉴啊!娘娘若是不喜,嫔妾以后不往贤妃那里去了便是!”
目前后宫掌权仍旧是裴贵妃,阮贤妃这人虽然柔和,可是她多年来在宫中扮演什么角色,她也略知一二。要说最好相交的,还是眼前坦荡的贵妃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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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眼珠一转,微笑道:“快起来!本宫向来待你不薄,宫里的风向一向都没有个定数,沈婕妤还是要擦亮眼睛才是最好的。”既然沈氏还分得清轻重,再用她一用还是可以的。
莞尔,她命人给沈氏赐座上茶:“正好本宫有件事要问你。”沈流笙刚坐下,闻言谨慎道:“娘娘且问,嫔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个月六皇子满月,本宫的人曾见你身边的子佩中途离去,后来恰巧又出现了二皇子指认淑妃推她之事,你可知情?”裴韵严肃道。
沈流笙心下一紧,深知瞒不住了,只能点头道:“此事便是毓秀宫两位的主意。嫔妾开始也并不知道,只听贤妃让嫔妾的婢女塞点银子给御花园一个太监,就是那个传话给淑妃的太监。”
“噢?邢修仪也参与此事?”
“她仿佛不知情。嫔妾见她最近恐是因身边多了二皇子,不得已要筹划一番的,只是淑妃与二皇子之间,她信二皇子的。”沈流笙想了想,便言:“那二皇子之言,仿佛连贤妃都很意外呢!”
裴韵心下有了想法,随即停止这话题,命人拿了一套赤金红宝石的步摇送给沈氏,沈流笙百般推却不敢要,只听裴韵道:“这步摇送你又如何?本宫早就说过,对该好的人好,你若是哪日还舍不得贤妃,再还本宫也行。”
如此沈流笙倒不敢多言,只能收下连忙感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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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沈流笙,裴韵这才让人备了下午茶点给永宸送去,合意入内小声道:“娘娘也太抬举这个沈婕妤,明知道她是因去年冬日里与皇上在梅园的事被方昭仪记恨,反而还与她们同流合污。”
裴韵摇头:“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这半年她跟着阮承欢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想让她看清楚局势。阮承欢帮不了她的,本宫可以,加以赏赐,可用一时。”
忽然想起什么,裴韵恍然大悟道:“要她死心塌地就要给点甜头,正好昭容的位置不是空着?”
“可是方淑妃与她无冤无仇,她也能这样,奴婢怕她有朝一日反贵妃!”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3 19:31:00 +0800 CST  
155. 各方涌动(下)
裴韵嗤笑道:“不会,本宫不是方绮罗不可能给人这样的可趁之机。”再者,皇上虽然禁足了她,可是这也算一种变相的保护,若有人打方绮罗肚子的主意,至少观云殿就很难了。
想到这,裴韵嘴里一抹笑意,连她也分不清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合意又道:“那这个真相,娘娘要告诉皇上或者淑妃吗?”
“不,皇上宠爱方婉柔到这步田地,说与不说也没什么用。至于方绮罗……”裴韵看了一眼合意,笑道:“本宫与她又没什么关系,何必去告诉她,她的妹妹设计陷害她。一个不小心,旁人还要说我挑拨离间呢!”
似乎方绮罗对那个常喜的死比二皇子冤枉她还看得重,其中深意怕也只有当局者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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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如往常般继续,方绮罗似乎渐渐从后宫争斗中退出了,人们只知道宫里最得宠的便是大将军之女方昭仪!
也有那不怕死的,将一些美女送入宫稳固权势,原以为都会被方婉柔收拾,却不想还是有了漏网之鱼。阮承欢的父亲,正好送了个奉为临阳第一舞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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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阮贤妃的父亲送来那个舞姬,身姿妙曼妩媚至极,容貌尤为出众,深得皇上喜爱呢,”
“我也听说了,闻那方昭仪现在还不晓得呢,等到时候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从前那奉茶宫女的事可让人心惊胆颤呢。”
某处长廊两个宫女碎嘴说笑被绿锦听见,她立马回去禀告给方婉柔,气得方婉柔当场不悦,拍桌怒道:“这个阮承欢,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年纪比淑妃还大,孩子也没有恩宠也没有,以为送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入宫就能夺了本宫的宠?休想!”
红笺咒骂绿锦:“什么话都胡乱说给昭仪,动了胎气怎么办!”绿锦吐了吐舌头随即跑了出去。
她回头安慰道:“娘娘不用急,那阮贤妃的父亲不过是看自己女儿不中用,以为送个女人入宫就能像咱们方府一样,他哪里有资格跟咱们大将军比,那舞姬更不用说了!”
“你懂什么,凡事要防患于未然。自打那个常喜被打死了,皇上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是怀疑本宫的。父亲近日仕途不顺手下好几个人都被查办了,再这样下去地位不保。”方婉柔皱眉,思索着近日之事。
原本以为她有了身孕皇上会提及皇后之事,谁知跟随父亲的几个人被查出贪污或是买卖官职,户部兵部三个侍郎都遭殃,万一被查出是她透露给皇上的漏洞,父亲会……
方婉柔伸手挥了挥,低声道“不要胡思乱想,这也只是暂时的,皇上不想百官以为外戚干涉才立我为后,这是要以德服人,父亲知道也不会怪我的。”
而低头准备茶水的红笺,将这些听的一清二楚,趁着送饭的时候,传了消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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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方绮罗正托腮沉思着,铃兰开门送来饭菜,不悦道:“娘娘,今日昭仪又送了些鸡汤来,说她吃不下的补身子的,扔了可惜。”重重将食盒一放:“也不知她究竟何意,扔了可惜的干嘛要给自己的姐姐!显摆什么!”
方绮罗回首,缓缓起身由秋月扶着坐在一边,御膳房的膳食因为肖衍的话而停送,每日都由小厨房的人自己准备方绮罗的吃食。看着铃兰面前的食盒,她头也不抬,伸手在饭里扒拉几下,又将糕点一个个掰开,铃兰不解:“娘娘,您……”
看到方绮罗从一块儿绿豆糕里取出一张纸条,铃兰立即张着嘴不知道说话了,半晌才回神凑近了看。方绮罗看着红笺送来的纸条,忍不住皱眉:“方婉柔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真是愚不可及!”她看了眼鸡汤,淡淡道:“端去倒了,阵仗大点,让人都知道方昭仪送了汤本宫不喜欢。”
铃兰与秋月相互对视,点头。见方绮罗再无下话,也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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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韵的正殿,正引来那位新宠,阮承欢父亲送来的舞姬徐宝林。仔细端详,的确貌美如花,身段娇俏,连裴韵都笑道:“难怪宫里人人议论起徐宝林,犹如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赐座,上茶。”
宫人来回忙碌,徐月低头回礼道:“谢贵妃夸赞,那些话是旁人夸张了。”语气不卑不亢,倒不像寻常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舞姬。
裴韵点头笑道:“徐宝林多大了?不知从舞多少年?皇上最近两年一心处理国事,入后宫的时日不多,宫里也许久没有新姐妹了。能这样一眼相中,足见宝林魅力无限!”
徐月倒是温婉一笑:“嫔妾今年十八,自幼为孤被在明月坊坊主收养,跳舞的年份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前个月去给阮老太太贺寿,阮大人便指了条明路,牵了线让皇上欣赏到嫔妾的舞蹈,这才有幸入宫。”
原如此,裴韵转念一想倒有些不明白,这徐月不去拜访阮承欢,倒跑到这儿来是几个意思。端了茶,拂了拂,便听闻方昭仪到。裴韵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微扬,意味深长道:“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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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入内,见裴韵微屈膝一礼:“见过裴贵妃。”转头便见那新宠徐宝林向她行礼,那软绵绵的声音尤为动人:“宝林徐月,拜见方昭仪!”
方婉柔颔首,环视一圈,笑道:“快免礼。一直就听闻皇上新得了位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很美,这身段,这容貌,叫本宫都自叹不如呢。”
裴韵低头冷笑,半晌抬头已如沐春风:“方昭仪快坐,好不容易走这儿来一趟,莫不是只为了看徐宝林?”
徐月低头不语嘴角带笑,这方昭仪的名声她是知道的,只怕她如今已经被这个昭仪盯上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3 19:32:00 +0800 CST  
156.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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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方婉柔笑道:“当然不是只为了这个,妹妹最近新得了匹丝绸,给贵妃送来的。正好,也看看宫里传的美人是何等人物。”
裴韵笑而不语,一个昭仪给贵妃送丝绸,笑掉大牙!只听方婉柔又笑道:“徐妹妹一会也跟着本宫回去挑选两匹吧,好料子多徐妹妹必定喜欢。”
徐月笑道:“谢方昭仪厚爱,嫔妾不敢。闻皇上宠爱方昭仪宫中无二,今日一见嫔妾算懂了,果真如此。”连贵妃都放在眼里的恃宠而骄,可见荣耀不可限量。
见徐月拍着马屁的样子,裴韵当即没了兴致,道了一句有事便散了。方婉柔则道:“今日见徐妹妹亲切得很,不如你搬去毓秀宫跟我一同住着,也好有个照应。且我一向也喜欢跳舞,二人有时间也可以商讨商讨!”
“这……”徐月为难道:“住所都是贵妃安排的,嫔妾不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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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挑眉,道:“无妨,明儿搬过去就是,此事本宫自会回禀皇上的。”见方婉柔与徐月纷纷欢喜告退,裴韵就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
合意上前,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道:“这徐宝林不是阮贤妃的人吗?怎么先来跟贵妃套近乎,如今又跟着方昭仪去了?”
裴韵冷笑一声,道:“多年的舞姬生涯早就让徐氏练就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好本事,那阮承欢本就不得宠,徐氏容貌姣好,只怕早就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否则就不会跟阮承欢的爹一拍即合了。”
索性让她们都在毓秀宫一窝斗去,听方婉柔妹妹的叫着,裴韵都觉得十分假,恶心得起鸡皮疙瘩。
“淑妃那边如何?”
“一切都好,厨子太医嬷嬷等都是福全亲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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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很是诧异,方婉柔对待这个徐宝林好得很,凡吃的用的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徐宝林送去,二人比邻而居,关系比亲姐妹还亲。
惹得阮承欢苦恼,那明是她父亲给她准备的帮手,怎么反而跟着方婉柔上串下跳的,慢慢的,徐氏也不将这个得宠的贤妃放在眼里。宫里的下人除了私下里骂骂咧咧几句白眼狼,也不敢多言。
而肖衍每次来见方婉柔时,都会见着徐氏,连他都诧异,因为方婉柔还会建议让肖衍多去徐宝林那里过夜,争取早日生下子嗣。
旁人不解,这日寻了空,红笺在为方婉柔按摩,她小声道:“如今宫里都传,娘娘的风头盖不过徐宝林,所以才对她百般谦让拉拢,低三下四的样子……”
方婉柔闭着眼很是享受,闻言轻笑了几声,当个笑话一样听了。过了许久才道:“本宫每次请她过来,吃的喝的用的,几乎件件都跟绝子汤或是麝香有关,她生下孩子?哈哈哈,下辈子也不可能!”
她会怕一个小小舞姬?笑话!
红笺诧异,疑惑道:“可是这样,万一被人发现?”
只听方婉柔道:“正因为怕人发现,每次都是在这里看着她吃完喝完,哪里来的证据?至于那些麝香泡过的布匹,反正宫里的女人用香十分平常,届时随意找个不省事的奴才出来就是了!”
红笺一面赞叹着好主意,一面暗叹,这个徐宝林,还真是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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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宫。
东阳的伤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已经大好,那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的感觉他不想再要第二次了。索性,最近肖衍安排给他的都是些证据十足的抓人小事,他只需要暗处小小的动一动放个消息就成。
拿着那册子进去,肖衍心情十分畅快问:“东阳,快来。朕刚刚才说到你呢!”
“说臣什么?”东阳问。
肖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是你这回死里逃生,朕扳倒了方宇信,收回兵权,一切就安稳了。”东阳微微一笑:“听说淑妃身边的太监被处死了,皇上是因为他坏了不少事才下手的?”
说到这个,倒让肖衍自嘲一笑:“原本朕也想着,有个会点功夫的人护着维祁很好,可是淑妃安排他阻拦你办事,否则你去方府怎么可能遇到埋伏?既然要除,也不差他一个。朕将来好好补偿方绮罗就是了。”
一个太监,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可他不知道,对于一个失去父亲支持妹妹憎恨丈夫不疼的方绮罗来说,那种失去左膀右臂的痛有多让人抓狂。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3 19:34:00 +0800 CST  
157. 帝王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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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一听肖衍这样说,倒不明白这个淑妃了。
明知道皇上要对付她父亲,她不帮着皇上,也不帮着父亲,一心想要阻拦,却不知她到底想阻拦什么。方家曾经在南海对皇上的刺杀犹如昨天的事,四大护卫死了两个重伤一个,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这一切,只因为方宇信想扶持幼子做摄政王而已。
“可是最近方昭仪似乎没有什么消息给我们了,虽然抓了几个有犯事的侍郎,可是他们绝口不提与方宇信有勾当,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东阳皱眉道。
却见肖衍双眸放光,笑道:“今日来正是给你说这个呢,朕听说回纥的那个遗落的公主南充仪并不是皇族,至少无人承认。人是方宇信找到的,朕以此为借口,加上一些揣测先放风声将他引入宫中看管,你再带人搜查方府书房!”
肖衍今日十分高兴,他又说了一句话让东阳都为之振奋:“方婉柔已经说了,她爹时常在书房一待就是半天,有一次她无意间闯进去发现人不在书房,原本的挂画处,却是空的,墙壁突出,是密道。”
“这么机密的事她如何知道这样详细?皇上不怕有埋伏?”
“最近朕宠爱徐宝林对她有些冷淡,再加上她对淑妃之事落井下石让朕厌烦故意对她不比从前。这才说出这个秘密,以换取朕的注意。”肖衍徐徐道来:“这还得归功于当初方宇信大寿,淑妃拂袖回宫,余下的方宇信才将大任放在昭仪身上,道来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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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握拳笑道:“眼下方宇信对昭仪有所怀疑,最近收敛了不少,闯一次书房或许还能刺激他加快谋反的步伐,从而一举抓获!”
忽然他又疑惑道:“淑妃禁足许久,皇上不打算放了她?”肖衍闻言皱眉,沉思道:“当初朕因为害怕,让裴韵送了她一碗堕胎药,悔恨不已。况且如今子嗣单薄,这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也因为如此才要留着方昭仪的孩子?”
肖衍点头:“如今才三个皇子,年龄都是幼童,将来变数太多,朕可不想将来的江山后继无人。毕竟除了这个后妃互相陷害争宠,朕的那些堂叔伯们,估摸着也算计着呢。至于方婉柔,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东阳这下明白了,帝王还真是难当,权衡利弊,总要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连一个女人或许都护不得。
江山面前,做帝王的女人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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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了密函,怀疑回纥皇族遗孤南充仪的身份作假,肖衍命当时救下此女的方将军入宫问话!同时,一队御林军包围方府,以看管的名义。
东阳带着高手闯入书房,秘密搜查密道。
很快,东阳私下安排了暗卫盯着将军府。
这日秋高气爽时,肖衍的圣旨下得特别突然。方宇信在家还疑惑,怎么突然要问那个回纥公主的事情了呢?他换了衣服,便至皇城。
肖衍见他来时,表情严肃,指着一封奏折道:“今日朕的书房发现一道折子,上边说回纥南氏早就在内斗里死了,根本无一生还。大将军,朕可记着当时是你一口肯定说她是的!”
当日方宇信的确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有了一个公主的借口将来攻打回纥才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只是当时皇帝并没有说什么,怎么反而因为一道折子就叫他进宫来解释。
方宇信恭敬道:“皇上息怒,此事……当时救下南充仪时,臣身边还有好几个副将都看着,并且亲耳听见的!”
“那这奏折……”肖衍敛眉看了过去,方宇信则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请皇上明察,臣不敢有隐瞒之心!”
未几,肖衍的怒意转瞬即逝,他抬手道:“起来吧。方爱卿看此事……”那奏折便推给了方宇信。
只见方宇信拿起,看见那上折的人顿时心生杀意,面上不表露,反而淡淡一笑,道:“皇上,这份奏折不论真假都不必理会才是,毕竟回纥前朝公主在咱们大燕,将来就有帮起复国的理由攻打回纥。近日,那些回纥小众部落在大燕边境骚扰不断,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见肖衍没动作,方宇信当即单膝跪地:“臣请皇上准许,让臣领兵上前线。”
肖衍心下一冷,拍手笑道:“方爱卿的爱国之心无人可及,出兵一事还有待商议,正好近日请将商讨商讨。”
御书房内,肖衍与方宇信对立而坐,一面吃着茶下着棋,时而欢笑时而蹙眉。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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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的人皆是出身暗卫的高手,初见方府守卫,那些人还以为是方宇信的敌人派人来打探消息。双方僵持了一会,东阳这边使用调虎离山,顺利进入书房,按照肖衍的指示寻找那挂着的画。
……
皇宫门口,方宇信的心腹焦急等候,见人出来忙慌乱道:“将军!府里遭人闯了!”方宇信几步上前:“什么叫遭人闯了?”
那心腹喘了口气:“书房……书房有人闯了进去!”他当然知道将军一向对书房看管严厉,里面必然有重要的东西。见方宇信蹬马背疾驰他才知道大事不妙。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8 20:32:00 +0800 CST  
158.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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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主院的书房里一片狼藉,方宇信忙打开密室往里而去,四处翻找除了几个账本,仿佛也没丢什么东西。他拍桌而怒:“狂妄之徒,胆大妄为。传令下去,仔细搜,必然逃不出洛阳!”
就在方宇信忐忑之时,东阳已经直奔皇城上阳宫,呈交的几个账本均是方宇信俸禄之外的事,除了一些商人的铺面莫名其妙会将钱财送来,还有一些官员以自己的名义帮方宇信私建煤矿敛财的收入记录。
而户部,将国库银子变相转入方宇信之手。
肖衍看着面前一页纸记录着西北部落之战中朝廷军资三千万两银子赫然在列。再翻了几页,连着南海之战的事也一目了然。他勾唇冷笑:“胃口这般大,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来享。”
肖衍时任东阳为御前侍卫长领兵前往方府捉拿奸臣方宇信,督察院院使实抄家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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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九年十月。
肖衍以贪污军饷谋害皇帝为由,将方家包围。三日后,在洛阳城外,逃命的方宇信被抓捕回帝都。秋风萧瑟的洛阳皇城天牢,重兵看守,插翅难逃。
督察院汇报抄家之事,除了一些稀有罕见的玉器宝石物件,方宇信还擅收藏古董字画。
“那书房里好些东西价值不菲,甚至还有前朝皇帝陈氏的遗物。皇上交代下来的账本,足可以治他一个贪污之罪!”
肖衍一听这话左思右想,光一个贪污之罪大不了抄家产或流放,至于那背后势力与当初刺杀他的事反而证据不足。
“既然如此,先关着,对外称问斩。并将他弑君夺位,想扶持幼帝当摄政的想法昭告天下,有鱼饵还,怕鱼不上钩?仔细观察方府动静,将方昭仪传来,朕要问让她亲自指认自己的父亲有谋逆之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来这方宇信还真有可能是前朝余孽,如此肯定是不能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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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柔得知父亲被抓心里忐忑不安,她虽然一心想得到肖衍宠爱,可她也知道朝中有人有靠山自然不希望父亲有事的。虽然先前肖衍说,让她帮着查一些她爹的小错误,免得将来立后被他对立的政者打压,可如今却惴惴不安,不能回头了。
她在婢女搀扶下行礼,小心翼翼道:“皇上万福。听皇上急召,不知何事?”
“你父亲入狱了!”
方婉柔心下一紧,抬头时已经柔弱似泣:“臣妾知晓。眼见父亲出事却无能为力,皇上可否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让臣妾见见父亲问个究竟?若是冤枉了他……”
“胡言乱语!”方婉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衍打断。只见他微怒道:“往日里,你帮着朕出谋划策找你爹的错处,怎么今日倒喊他冤枉了?”
方婉柔一怔:“皇上,臣妾……”她靠近肖衍,恳求道:“国家大事臣妾不敢越矩,可父亲他毕竟是父亲,皇上当初答应臣妾小惩大诫,只是为皇后之事铺路而已的!”
肖衍不语,半晌才振振有词道:“朕传你过来也是告诉你一声,你爹都知道你在其中出力,只怕已经恨死你了。倒不如你将你爹的秘密都告诉朕,至少你的地位是不会变的。所以,你别瞒着朕!”
方婉柔惊恐,什么叫地位不会变?她摇摇头:“不,你答应过我的。我已经站在你这边了,为什么还要叫父亲记恨我?”她哭着,挺着肚子缓缓跪下:“皇上之所以会抓我爹,是因为我从前告诉你的那些事?”
肖衍不置可否,方婉柔仰头笑了笑,半晌她突然又上前抱着肖衍的腿哭道:“可是皇上今日叫臣妾来并不是问罪对吗,只要皇上还让婉柔守着你,一如往昔,臣妾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明知道被骗却还要一如既往地装傻,方婉柔的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看着方婉柔哭的梨花带雨,肖衍叹气。福全见状上前呵斥奴才:“还不将昭仪扶起来!”
“你先回去好好养胎,一切朕自有定夺。”肖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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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红笺不顾外头太监阻拦,忙往里冲:“淑妃娘娘,奴婢红笺求见!”
方绮罗按耐着急切的心情:“让她进来!”人影还没看真切,便忙问:“红笺,方婉柔那边可是有事?”她半年前与红笺有了交集,给了一笔钱让她安置亲人,红笺也是个分是非的。
她跪在地上回道:“今日昭仪被传上阳宫,出来时明显哭过,不过她好像并不担心皇上会怪罪,反而在整理从前与府里的书信以及一些人脉。”
方绮罗颤抖着抚摸有孕之腹,退后两步握住婢女之手,缓缓坐下,心绪不宁。
“方婉柔这是冥顽不灵,想要以父之命来换取肖衍如往日的恩宠?”她哈哈一笑,笑方宇信傻,一个劲信任方婉柔最后却被亲手葬送了前途。
“仅凭一些贪污之事便关压天牢,哪个官员犯了错会这样重罚?今朝落得如此下场,她方婉柔还真是尽心尽力啊!”她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个殿内的奴才忙得团团转,忙喊:“淑妃保重身子,快请太医!”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08 20:33:00 +0800 CST  
159. 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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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锒铛入狱,淑妃气急晕倒,昭仪闭门不出安心养胎,一时间后宫风平浪静。仿佛那个晕倒的淑妃只是一个失宠已久的人,这个昭仪恩宠多时,在家族倒塌的这一刻终于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
时光一晃而过,洛阳又下起了雪。白雪覆盖着整个皇宫,是遮盖了丑陋后的白皙清秀。那些光怪陆离的人心善恶,仿佛渐渐远去,又似从未走远。
当啷当啷的响声传来:“母妃,你看看我好看吗?”见永宸入内,裴韵皱眉让她下去,惹得永宸生气:“那我要去找三哥!”
永宸执意要去找维祁,裴韵想着近日方绮罗闭门不见客,也不知道怎么样,只答:“不准去,你以为那永福宫是什么地方?”母女僵持不下,裴韵发了火:“合意,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去?方家的前途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呢。
沈流笙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裴韵见她最近安分了些,也有心提拔,特别为她安排与皇上的相遇,谁知沈流笙却道:“贵妃可知宫里即将有大事?”
裴韵疑惑:“何事?”她讪笑道:“难不成阮承欢不行了?”
“不是!”沈流笙凑近了道:“刚刚臣妾来时,碰见太医从毓秀宫方向来,随口问了问,他道是贤妃有孕了。后来跑出来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又将太医拉回去,说,昭仪要生了!”
砰一声,裴韵厌恶吐了一口气:“真是祸不单行,这个时候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岂不更猖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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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白雪纷飞的寒冬腊月里,方婉柔心心念念小心翼翼保护的肚子,终于传来喜讯。原本阮承欢怀了身孕是好事,却被方婉柔这胎给压力下去。
“怎么样,是男孩女孩?”阮承欢着急问前去打探消息的奴才。肖衍得知她有孕只匆匆一面,却因方婉柔要生了,不愿意在这毓秀宫,害得她都没办法跟皇上撒娇温存。
奴才忙回道:“是……是男婴!”阮承欢心里不乐意了,正要气冲冲去看,却被拦下:“娘娘,您现在有身孕不宜去,别冲撞了您肚子里的皇子。皇上只派了福全在那里,可想而知她即便生下男孩,在这毓秀宫也越不过您!”
是啊,方婉柔的爹被抓了,她现在也没资格耀武扬威。阮承欢轻轻抚上肚子,嘴里上扬:“你说的对,不能让她冲撞了我的孩儿。”
她招手示意奴才上前,又命人去偏殿请了那宝林徐悦过来:“让徐宝林代本宫给昭仪送礼去,对了,让她把皇上赏赐的首饰带着一两样,免得被人轻视了。”
哪里是怕轻视了徐悦,实则只是为了去刺激那方婉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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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却直直往长信宫来了,与正要去探视方婉柔的裴韵遇上了。裴韵轻礼,眼里很是疑惑:“皇上怎么没有在毓秀宫?”
……沉默了一会,肖衍淡淡道:“朕也是刚刚得了空,既然遇着你朕也就交代你去办赏赐之事,朕还要回去处理政务,改日再过去看她。”
“是!”裴韵低头,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方婉柔啊方婉柔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让皇上这样厌恶你。
目送肖衍离开,裴韵领着众人高傲而去:“走,去看看方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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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长廊中,肖衍的背影显得孤寂。东阳上前,仔细说道:“皇上,何必跟小皇子过不去呢?”方宇信有罪,可是方家姐妹对待皇家也算兢兢业业的。
肖衍扬了扬头,吐了一口白雾:“从前朕有求于她,百般谦让,宫里有许多无辜的女子葬送在她手上,朕是帮凶。而今的冷落,权当赎罪吧。”
生个孩子而已,方婉柔性子太过狠毒,也不知她生下的儿子,将来是否有对旁人赶尽杀绝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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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里的方婉柔,脸色苍白,唇角干涩却不让奶娘抱孩子。她咬牙道:“本宫的孩子,本宫要亲手交给皇上看。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多么优秀。”
皇儿也健朗,将来的皇后也是她的,必须是!她等啊等,迎来裴韵的轻视,徐悦的挑衅,她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他没有来,还在为父亲的事生她的气?
可是她也没有法子,不想肖衍不开心,又没有办法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一些可能会害死这个父亲的东西。
“红衣鼓舞,圣眷隆恩。父去女悲,郎却情疑。”方婉柔嘴里呢喃着,慢慢的笑出了声,没一会又掉起眼泪。惹得嬷嬷忙劝慰道:“娘娘,注意身子啊。”
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摇摇晃晃,只言:“可笑,可悲,可怜,可恨……”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6-01-11 18:02:00 +0800 CST  

楼主:赵友信

字数:283411

发表时间:2015-10-04 20: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29 21:38: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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