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淑妃》

13. 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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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肖衍走后裴韵窝在塌上,还在独自回味着皇帝的一言一语,心中自是欢喜,只是……
裴韵起身翻出匣子里收着的杂画册子,整个屋子乱成一团。还是合意入内阻止帮她拿出来的。
“这是刚入宫放在旧衣服里的,才人将这儿翻得像被打劫了一般,叫方才人来了看笑话。”
“别啰嗦,快给我找出来。”
合意拿出三本书,递给裴韵。裴韵两眼放光将那些个天君玉像撕下,提笔在下角写上几字,‘皇上单是相貌气度就比其强上千百倍,何论其他。’写完晾干墨迹,再浅浅熏上茉莉香味叠好。
亲自送去上阳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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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得知她来了,见人传进去,却等了一个时辰才见着。他处理完政事,见到的就是侧头睡着的人。
福全刚想说没规矩,被肖衍阻止。殿内各人被福全带出,肖衍走近,裴韵不觉。
肖衍突然在她耳边啊了一声,裴韵惊醒,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问:“怎么了?打劫了吗?”
待她定睛一看,才知皇上来了。
“皇上万福。”
“起来吧,你来,有何要事?”
裴韵一听,将手中叠的纸交给皇帝,并认真言:“这是上次答应皇上找的天仙图,不过,臣妾今日忽然觉得,他们还不如皇上好看。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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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一面看着她觉得这人拍马屁的样子还有点意思,一面打开叠纸,突然大笑。
“这也没有你说那么好看。”
但是他心里真正喜悦却是因为那一排字。肖衍盯着画又看了几张。侧身放在案几上,看着裴韵道: “难道你觉着朕说的不是实话?”
“不敢。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证明臣妾眼拙,看不出好坏。”
肖衍喜笑颜开,正要开口,福全入内着急道: “刑部尚书求见。”
肖衍侧身一看,盯着福全叫传。
“ 裴才人暂时退下罢,小顺子,送送裴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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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入内,与裴韵擦肩而过。
裴韵在门外扶着墙,表情痛苦指了指自己的脚。小顺子因为还在这门口也不敢大声说话,慌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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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湖广巡抚贪污受贿之事,暗中调查证据确凿。且,他用于笼络人心的物件里,竟有宫用之物……”他递上册子给皇帝。
肖衍顺手接下,一字一句越看越气,拍了桌面怒道: “好一个苏及林,抄家之事自不必说,由你亲自审问其家眷,看看能否扯出更多。”
“微臣领旨。”
肖衍扔下册子,福全上前小声道: “ 皇上,苏婕妤的父亲便是……”
“……”
殿内无人说话,刑部尚书识趣告退。肖衍静静沉思,苏婕妤伺候了三年,一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苏婕妤,先不管她,派人查查宫里有没有人帮她与外传递违禁之物。若是查到再说,清白的,也不能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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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听刑部尚书告退,小声道:“没事了小顺子,刚刚抽筋了,走吧走吧。”
小顺子后知后觉点头,送其回宫:“裴才人慢点。”
“行没事,你回去当差吧,我这儿还有婢女合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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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骗过小顺子,脚下生风到了观云殿。
“绮罗,绮罗,出大事了。”
“裴才人,您不能进去,裴才人……”
裴韵见着方绮罗,跪在榻上,头倒着从胯下露出,裴韵也倒着头问:“你在做什么呢?”
方绮罗浑身无力,坚持不住趴在榻上,虚弱道:“没事,拉拉胫骨,过两个月会侍寝,先强健一下身子,听说很累也很痛。”
裴韵闻言,脸红一笑:“这些没用!”她侍寝前夜老嬷嬷已经教过,她也看了书明白男女之事,这绮罗定想错了。
“你吵吵嚷嚷什么事?”
裴韵神色正经,对着几个宫女道:“你们出去罢。” 待那几个人出,她凑在方绮罗耳边言:“苏婕妤的父亲贪污,证据确凿了。刚刚在上阳宫得到的消息,估计马上就传到后宫了。”
方绮罗突然来了精神,道:“真的?” 裴韵点头:“不仅如此,皇上还让人暗中调查她有没有与宫外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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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苏婕妤想捧自己去打击洛氏和丽婕妤,方绮罗对她就没什么好敢,这些人面上和蔼可亲,背地里最是会耍阴招的。
方绮罗突然疑问道:“你去上阳宫了?”
裴韵尴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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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才人,生了生了。”
百合慌张入内禀告,方绮罗不耐烦,这个百合刚来伺候,一直有些结巴,有时候又说话特别顺,最不懂事的就是不会看人脸色。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没见本主在待客?”
“丽婕妤生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05 19:31:00 +0800 CST  
14. 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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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二年六月。
长信宫内欢天喜地,丽婕妤诞下二皇子,众人恭贺。肖衍亦是高兴,为其赐名维祯,取祝福之意。
贤妃携大皇子前来恭贺。她神色喜悦,眼里真诚道:“就说你是有福的,母子平安,想必你出月后位列九嫔不在话下。这是本宫的贺礼。”
丽婕妤冷眼看了看,那里头的物件不过平常之物,暗衬贤妃必是不满自己的儿子。毕竟可是与她的大皇子一般,将来极有可能继位的。
“谢贤妃娘娘厚爱。比起从前在府中那一胎,这一次母子平安,也算托娘娘的福。”
两年前丽婕妤还是肖衍的妾室,她初入府半年便有了身孕。刘贤妃当时只是个姨娘,心肠好老实本分,常常给她说孕中之事。一来二去两人便极好。
一次刘姨娘给她送了参汤,半夜便见红流产。只是那参汤被太医检查,并无不妥。丽婕妤不信,知知道刘姨娘当时帮着正妻照顾家事,动手脚轻而易举。
她就认为凶手是贤妃,心里的结有了,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丽婕妤命人将东西收了起来,她生产时有血崩之症,调养半月才可见客。况且自己一贯看不起贤妃,只是个奴婢上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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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尴尬至极,方绮罗与裴韵来贺才打破僵局。
“贤妃娘娘万福,丽婕妤万福。”
丽婕妤让她们两坐着说话,又看二人赠礼,便揶揄道:“裴才人送的东西本主看着是用了心的,倒不像有些人,随随便便的打发。”
贤妃与方绮罗抬头,贤妃面色难看之际,方绮罗开口道:“丽婕妤你是知道的,嫔妾向来不懂这些,这个手镯还是嬷嬷们说勉强衬得上,嫔妾才送来的。”
丽婕妤无力道:“我没说你。”
贤妃咬了咬牙,起身道:“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大皇子该睡午觉,本宫先回了。”
方绮罗看着贤妃离去,丽婕妤明显的哼了一声,神情蔑视,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对贤妃的不满。
裴韵道:“丽婕妤好好歇着吧,我们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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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婕妤点头,允了她们离去,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谁又是真心替她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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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外,方绮罗皱眉不语,裴韵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丽婕妤怎么那么恨贤妃呢?即便贤妃出身不好,可也是四妃之一,哪里能让她如此不敬,就不怕皇上知道?”
裴韵笑笑,道:“你别乱想,她们伺候皇上时间长,以前定是有过节的,丽婕妤本就比贤妃得宠,如今诞下皇子,越发尊贵,若是不出格应不会有事的。”
方绮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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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您小心点,别闹了,一会贤妃娘娘来了,奴婢们该挨骂了。”
“不要,我要玩水,你们走开,走开。”
在水边,宫女们乱做一团,大皇子趴在边上摸水,踢着奴才,还大叫:“你们滚开!我是皇子,你们快滚!”
裴韵看得仔细,神色惆怅。方绮罗见大皇子踢了一宫女的脸,还不停扇打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喝止道:“你们做什么呢!还不把大皇子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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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不敢上前,裴韵没有拦住,只见方绮罗上去就在大皇子屁股上打了几下:“小屁孩儿,为你着想你还不领情,快起来,这儿危险。”
奴才们见状急了,哭求道:“才人,您别打了别打了,殿下……”
“啪!”
贤妃一手抓着方绮罗的手,另一只手顺势给了方绮罗一巴掌。
方绮罗一怔,下意识抚摸了自己火辣辣的脸庞,傻道 : “贤妃,你打我做什么?”
贤妃神色狠厉道:“方才人,从前念你年岁小,不守规矩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竟然敢谋害皇子?”
方绮罗看了看那个小屁孩,嘲讽道:“娘娘没看到?他一个四岁的娃在这个地方多危险,这些奴才不敢上前,万一摔下去了呢?”
万一淹死了呢,方绮罗没有说下去,只傲慢道:“贤妃觉得拍他两下屁股就算谋害皇子了?那劳烦贤妃娘娘,赶紧告知皇上,让他来给我定罪吧!”
说完,方绮罗转身就走,裴韵着急上前,小声道:“你怎么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一皇上知道,你没好处。”
方绮罗撇了一眼贤妃,甩开裴韵,头也不回地离开。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06 20:40:00 +0800 CST  
15.皇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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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无法,只能上前告罪:“请娘娘息怒,我等路过此处,见殿下在这儿趴着太危险,奴才不敢上前,又生怕摔了殿下,方才人也是担忧殿下安危,才会不顾尊卑将殿下拉了起来,并不是要谋害殿下的。”
贤妃哼了一声,仔细回想自己无权无势,靠的就是这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她打断裴韵的话
“你别替她开脱,即便她无心之过,可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也是要不得的。来人,传本宫命令,方才人以下犯上,罚抄静心经一百遍,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到甘泉宫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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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贤妃娘娘。”
裴韵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抄写经书而已。她往永福宫去了,将这个消息告诉方绮罗,方绮罗异常难受。
“为了她儿子着急,不过轻轻拍了两下,还要罚我抄写经书,这是什么世道?”
裴韵不急,仔细劝慰:“你不知道那大皇子就是贤妃的全部?她护子心切罢了,虽然她打你是不对,可你也不该你啊我的顶撞她,说出去还是你理亏。”
“我……”
方绮罗指了指自己的脸,冷笑道:“成,她这一巴掌我必须受着,还得抄写经书给她瞧着。”
她气急大喊铃兰研墨,赶了裴韵离开,自己要挑灯夜战静心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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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觉着方绮罗一个小小才人也敢这样对大皇子,也是自己没本事出身低,虽位四妃之一,却连丽婕妤这等低贱之人也要欺辱来。
她咬牙切齿,恨道:“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们学会正要瞧人,本宫说一由不得你们说二!如新,陪本宫去上阳宫一趟。”
而肖衍在听了贤妃之言,免不得皱眉的,只不悦道:“身为长子成日里耍乐惯了就是你宠的,那些个伺候不周的奴才各打二十大板,万一不小心摔了下去,你可知那后果如何?”
贤妃自然明白,可自己明明就是来说方才人以下犯上的事,皇上怎么这样转移话题。她不甘道:“可方才人不顾……”
“行了,你儿子在湖边玩耍,奴才不敢劝阻,她帮了你,虽方式不对,可也解救下来。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恐才会巴不得她帮你将维礼提了下来。你且退下吧。”
贤妃不甘心,口服心不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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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花了两个时辰就写了两张纸,她低头看着那些字都觉得晃眼,忙唤道:“铃兰,快来给我捶捶背。”
不一会,后背传来舒适之感,方绮罗闭眼享受,满足一笑,道:“昨天你的手都没有今天的巧。捏一会行了,下去吧”
她伸手拍了拍那双原本细腻小巧的手,不对啊,仔细摸了摸,这……
“怎么,你婢女的手还没有朕的巧?”
“啊……皇……皇上……您怎么来了?”她有些难以相信,以至于说话都不清楚了,后知后觉才行礼道:“皇上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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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呵呵一笑,叫她起身,看了看案几上的宣纸,上头的字还算工整。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方绮罗不答,只看着他。
肖衍环顾四周,似是自言自语:“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你这儿来了。” 片刻后,如梦初醒般摇头道:“ 今日之事朕已听说,裴才人都禀过了,大皇子年幼不懂事,之前又仅他一个,不忍苛责。贤妃宠溺,难免不分好坏。你也别往心里去。”
方绮罗一听,原是裴韵担心贤妃挑拣着话上报,便抢先给上阳宫回了话,将这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虽是皇帝体恤,可这恩典是裴韵求来的,自己心中总有些不舒坦。
“无事,难为皇上记挂,臣妾无妨。”
方绮罗微微低头,樱桃小嘴在灯火照耀下显得诱人,肖衍看着她的轮廓微微愣神,伸手揽过她。
方绮罗只觉得整个人都傻了,脑海一片空白,她感受到肖衍的亲吻,想推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室内烛火摇曳,帷幔轻飘,人影重叠,好一副诱人景象。
观云殿外,一众奴才守候跪在此地。而方才人的寝室揽月轩,却守着一个太监一个大宫女相视而笑。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06 20:40:00 +0800 CST  
16.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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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八月,二皇子满月酒上,丽婕妤正式册昭媛恩宠再加,赏赐不断送至长信宫。方绮罗因侍寝也晋了美人。
中秋佳节,后宫家宴上,众人还未来得及恭贺丽昭媛,但见肖衍身边伺候着的人,不免觉得好笑,纷纷低眉不语,转而小声交头接耳。
“那不是,丽昭媛的婢女桐瑟吗?”
丽昭媛心里也是气急,这小贱人趁着自己坐月子,勾引皇上,封了个末等采女,倒以为能在这样的场面露脸了不成。
“妹妹们可别胡说,是桐瑟伺候周到,皇上给了恩典如今册为采女了。”
桐瑟在丽昭媛身旁伺候多时,她自然知道丽昭媛不是个好惹的,嘴巴最不饶人,她也不语,只低眉顺眼笑笑,静静地站立一旁伺候着皇帝酒水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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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这情形皱眉不悦,小声道:“ 这莫氏也太着急了,自己刚刚生了皇子,用得着上赶着送人给皇帝?”
王嬷嬷道:“太后怕什么,一个小小婢女,长得有几分怜意罢了,皇上不再专宠德妃,不正好吗?”
想想也是这个理,太后换了姿态,满脸笑意,闻得一后妃敬酒。
:“ 你们伺候皇上,务必尽心,像丽昭媛这样为哀家生皇孙,哀家就是高兴的。”
这话落入宋德妃耳中,倒是变了意味,从前入府册为侧妃,家室显赫这太后也不曾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后来专宠三年不孕,常常被太后以此为借口,让自己丢脸于人前。
她看了看对面的叶清馨,起身端了酒杯,笑道:“倒是要恭喜太后喜得皇孙,这丽昭媛刚生了二皇子,臣妾宫里的叶美人,也有了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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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吗,怎么不早说?叶美人,快来哀家这里。”
叶清馨脸上一热,自己本来想寻了单独的时候亲自告诉皇上,这宋德妃怎么就这样说出来。转头瞧见丽昭媛脸色不佳,急忙上前行礼道:“ 臣妾也是早上刚知晓月信未来,碰巧太医给德妃例诊,便知道了。”
叶清馨低头,往太后身边走去,太后拉着她的手顺势将自己手腕的开光佛珠给她套上了,笑道:“好孩子,保平安,好好照顾自己。”
“裴才人,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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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去,方绮罗拍着裴韵的背顺气,裴韵侧身捂着嘴一副要吐的样子,让丽昭媛顿时火冒三丈。
“裴才人,大殿之上,你怎做出这般举动?”
“太后皇上在此,不知礼数。”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却被裴韵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嘴,不再多言。
“太后,皇上,恕罪,嫔妾突然觉着胃酸难以下咽,恶心胸闷的……”
裴韵本就生得三分怜意,七分妩媚,肖衍见状连忙问道:“不适也不说,福全,快叫太医瞧瞧。”
太后突然笑起来:“皇帝,只怕是双喜临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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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随后便到,在太后皇帝以及各嫔妃瞩目下,替裴韵把脉,良久,抚了胡须,笑着恭喜皇帝与太后。
“裴才人,这是喜脉,恭喜皇上,恭喜太后。”
方才看着叶清馨嫉妒的羡慕的人,此时都巴不得自己是裴韵,丽昭媛咬牙,恨不得将手指掐出水来。
贤妃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躲在人群后方暗自冷笑。宋德妃心里郁闷,拉着叶清馨靠近肖衍:“皇上大喜!”
众人纷纷跪拜,肖衍喜上眉梢,抚了裴韵叶清馨至身旁,左右各一:“ 叶氏裴氏晋为婕妤,今日各宫加菜,奴才皆赏!”
“谢皇上。恭喜叶婕妤,恭喜裴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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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馨回座之时,忍不住多看了裴韵一眼,裴韵轻举酒杯恭喜。二人有孕已不宜饮酒,便换了茶水,叶清馨拂袖一饮,朝方绮罗与裴韵一笑。
个中滋味却只她自己能体会。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09 22:39:00 +0800 CST  
17.贤妃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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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沉下来,歌舞升平后孤寂与清冷袭面而来。方绮罗领着婢女预备穿过小道回宫,百合上前打着灯:“美人,慢一点。”
方绮罗在黑暗里点了点头,借着微微星光向着清冷的观云殿而去,她内心说不出的惆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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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丽昭媛摔了婢女端上来的茶,怒道:“这么烫,你想烫死本宫吗!”
其婢女红娟看着甩了甩手,上前:“昭媛息怒!”使了眼色示意婢女离开,关门声响起,殿内仅剩主仆二人。
红娟又重新倒了茶水,敬上:“丽昭媛何需动怒?叶婕妤裴婕妤有孕,最担心的该是那边才对!”
丽昭媛顺着红娟的眼色看去,那边是贤妃宫廷的方向。她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回忆起自有孕后自己便浮躁了起来,点点头:“可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今日本是我的好日子。却被……”
红娟知道丽昭媛心中难受,有孕时帝下令晋位昭媛,却迟迟不安排册封的日子,金印金册都不在手,那时候实质还是个婕妤罢了。
后生了二皇子殿下,昭媛位分上了宗册,八月中秋宴该是她何等荣耀,竟接连被两个才人抢了喜讯去。
“娘娘如今有桐瑟在皇上身边伺候,有时候她说上两句,不也一样可行?”
丽昭媛听着便来气:“她那个贱人,怎么会帮我,本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娘娘。可她伺候皇上时日尚短,若不知报恩,何不一刀……”说罢,红娟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丽昭媛暗衬,点头,又见红娟上前附耳,惹得丽昭媛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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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绮罗去了裴韵宫里道喜。
“见过裴婕妤。”
“就你还跟我见外!”
裴韵拉着方绮罗上座,喜上眉梢的表情挡也挡不住,惹得方绮罗一阵好笑:“瞧你,乐得不得了,皇上可来过?”
裴韵点头:“ 下朝后来过,现在去叶婕妤那里了。”合意不高兴道:“那桐采女也一路跟着,看见她就想起丽昭媛来,好不自在。”
方绮罗纳闷:“桐瑟?皇上带着她来看你?” 见裴韵低头点了点,方绮罗冷哼一声:“昨日那丽昭媛,见她如今后宫新贵傲慢极了,谁知身边出来个爬床的女人,毫无羞耻之心。也就你能忍着皇上这样!”
方绮罗暗想,肖衍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他向来体贴入微,怎会带着桐瑟四处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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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内侍来报,贤妃秋分后举办赏花宴,那时洛阳珍品花卉繁多,正是好时节。
裴韵笑着:“想不到贤妃还有这等喜好,一直以为她就是个粗人呢。”
一个奴婢一样的俗人。
方绮罗摇头:“ 一堆女人在一块儿,能有什么好事,叽叽喳喳的,就跟前几天的家宴一般嘈杂。”
“你啊,向来脾气大得很,那你去还是不去?”
突然,外道福全来了。只见他拿着笼子,里头有两只鸽子,方绮罗上前:“呀福全公公,裴婕妤有孕,怎么能玩这些。”
福全行礼,笑道:“这是皇上给您的,奴才方才去了观云殿,知道才人不在宫里,必是在裴婕妤这儿的。”
方绮罗指了指自己:“给我的?”见福全点头她一把抢了过去。
福全又命内侍上前,端了好多珠宝首饰的,那是给裴韵的。
二人送走福全,方绮罗玩得不亦乐乎,裴韵摇头:“这皇上,倒是能对上你的心思。”她闻见鸽子身上一股子味,挥了挥袖皱眉。
方绮罗见状,嘿嘿傻笑两下,想了想,拍了下腿站起来:“我这就回去准备赏花宴的诗词歌赋!”
裴韵看着方绮罗离去,笑着摇头不语。伸手抚摸小腹,又想起桐瑟方才那眉飞色舞的脸色,说不出的恼火以及看向方绮罗背影时的羡慕。
他能猜对方绮罗喜欢什么,却为何只送自己一些珠宝首饰的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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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贤妃得知肖衍有意将宴会给她办,心里很是意外,她笑着,极力露出自己贤惠温柔的一面:“皇上不嫌弃臣妾愚钝就好了!”
肖衍知道贤妃出身不高,时常被人瞧不起,可他觉着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才能使得后宫安宁,所以他也乐意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敲个警钟。
“你尽力便是,下个月时间尚早,有事吩咐尚宫局的去办,叶氏裴氏有孕,尽量顾及着她们一些。”
贤妃点头,正直晚膳,她亲昵走近:“皇上在这儿用膳吧,正好维礼也总是道想念父皇了。”
肖衍想了想,摇头:“不了,朕还要去看看珺瑶,维礼的性子你可要多磨一磨,别养成乖戾的性子,将来如何给弟妹做表率。”
“是,臣妾遵旨。”
肖衍转身离去,贤妃慢慢抬头。她不甘心,自己伺候这么多年,儿子又是大皇子,霸道一些有什么不好。他的妃嫔们欺辱自己便罢了,不敬大皇子,将来自己母子要如何在宫中立足?
想着那丽昭媛生了儿子就那副德行,叶氏背后有宋珺瑶,裴氏又有父亲可靠,自己什么都没有。
贤妃咬咬牙:“去请殿下过来用膳。” 总有一天,这些都会变的。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1 20:33:00 +0800 CST  
18.赏花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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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御花园听雪楼前,太监宫女以前忙碌,何处端花布置,贤妃上下打点,四处指挥着:“这个放那边去。”
“这拿走,两位婕妤有孕不宜闻它。”
“小心点……那花瓶可是价值连城的。”
苏婕妤看了一旁的贤妃,上前行礼:“娘娘辛苦,坐下吃口茶水罢?”
贤妃见是苏婕妤,笑着随她而去,二人同是这宫里郁郁不得志的人,时常能聊到一起。
“今日多亏妹妹前来帮衬,不然本宫一个人怕是有的忙的。”
苏婕妤笑笑:“娘娘言重了,都是自家姊妹,能帮的自然得帮,臣妾也不是宋德妃那种有权势的人,只能做些粗活。”
贤妃闻言一愣,心中不平又上来几分,看眼下奴才众多不好说话,只夸了苏婕妤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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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何处嫔妃三三两两到来。听雪楼前的空地摆了屏风六七围着,每人一矮几,案前暂只放了茶水糕点。
贤妃展臂:“今日秋高气爽,蒙皇上惦记,让咱们姐妹好好聚聚。今日就以菊花为题,诗词歌赋,舞学墨画,皇上说了,由众姐妹心服的,便是今日花魁。”
下面交头接耳,贤妃看着端坐的宋德妃:“德妃娘娘,便由你开头如何?”
德妃还未开口,却见皇帝身边的福全领着一群奴才来了 福全请安道 :“皇上派奴才送了些糕点配上碧螺春给各位娘娘小主。”
福全挥手,身后奴才上茶点:“皇上说了今儿拔得头筹有赏,请各位娘娘小主尽兴。”
众人见皇上这样重视,心里也是喜悦的,不由得有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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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婕妤与方美人来了。”
裴韵被宫女扶着,身后的方绮罗手里却掂着个圆笼子,连走路都心不在焉。二人给德妃贤妃昭媛婕妤见了礼。
贤妃因上次的事不喜,德妃也见不惯这个不守规矩的人,确实丽昭媛开口:“方美人,你这是何意思?”
方绮罗不懂:“娘娘,怎么了?赏花宴,赏花宴,也没说不准带它们啊。”
她无辜看了看裴韵与叶清馨,福全送茶尚未离去,便缓和气氛:“娘娘们,吉时到了,耽误这良辰美景可不好。”
德妃皱眉:“行了,你坐吧,可小心些,别放出来扰了兴致!”
“是,谢德妃娘娘。”方绮罗恭恭敬敬行了礼,在裴韵身旁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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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妃应邀,先行提笔写字,她一向对自己的文学引以为傲。
叶清馨坐于宋德妃身边,夸赞道:“嫔主倒是好还有这般乐趣,只是嫔妾挥出的字看是无劲,就是没个正。”
德妃笑道:“写字不能急,慢慢来,多练练时日长了自然可以的。”
贤妃看向苏婕妤:“苏妹妹琵琶惊人,可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助兴?”
苏婕妤知道,这是贤妃在给她找机会,福全在此,回头必然会一一回禀的。如今父亲已经被抓入狱,自己只能靠自己了。
她点头,命人拿了琵琶来,众人写诗的作画的应有尽有。
苏婕妤素手轻扬琵琶声咽,唱道,“清平春色染阑珊,洛阳灯火总依然,总是桃花颜色好,无端轻薄袖上沾。可怜东君含笑看,怎知来日落花残。江水流春去欲尽,复来歌月醉樽前……”
苏婕妤手中调子一转,又歌云,“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望不尽柳绿春深满画楼,花香幽幽,流水轻柔,碧波好去还天际,莫再染,三月花间总离愁。”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暗凝眸,“妾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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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婕妤真不愧是水做的,这般柔情似水,难怪皇上喜欢。”
苏氏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她看丽昭媛傲慢的神色,又不动,便笑问:“丽昭媛怎么了?可是今日的花不和你的意?丽昭媛文学造诣颇高,按说这些难不倒的,若是换了臣妾来,肯定贻笑大方。”
丽昭媛回眼看这苏婕妤更觉厌恶,俨然一副贤妃的走狗模样,她淡淡别眼:“苏婕妤说得可笑,有什么不合心意的。用不用自己作践自己,昨儿还听你一句痴水绕天涯还怜叹得紧,柔情定得赞赏,若觉着无事也可来做做。巧得你又弹得琵琶,想来和那民间才女有近相似。”
丽昭媛笑然,何来民间才女,便是那娼馆里头的妓子呢。又舞又歌,又琴又诗,好不让男子心醉。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1 20:35:00 +0800 CST  
19.赏花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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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一听,心里冷哼,大声夸赞:“丽昭媛向来才华横溢,不若用这糕点为题,作一首?”
方绮罗捂嘴轻笑,纵然自己不会,可这糕点等俗物,作诗又岂会好听?
丽昭媛并不畏惧,看桌上那盘红豆糕,思刻有吟:“皎乳悉米促香销,豆嫩可破半虚乌。曾立平桥红衫夫,桃河扇笑不敢扶。”
顿时,有拍掌声响起,裴韵首起:“ 丽昭媛好才学,臣妾甘拜下风。”
实则,她也不想在这儿出什么风头,坐一会便散去的。
没多久,裴韵告诉方绮罗去如厕,合意陪着离去,剩方绮罗一人写写画画的,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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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妃见状,淡淡一笑,搁下茶盏清声:“丽昭媛倒是把这红豆糕说的活色。”
众人便议论非非,德妃少在人前夸别人的。
叶清馨突然小声道:“娘娘,臣妾觉着有些头晕!”
“没事吧?”德妃很紧张叶清馨,见她脸色不好,又因丽昭媛的诗的确不俗,顿时没什么心思了。她起身道:“叶婕妤不舒服,本宫先陪她回去了!”
贤妃见状暗道不好,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她怎么能走?
“叶婕妤,没事的吧?若是不适休息一会便可,这番有趣的时刻,走了多可惜!”
叶清馨抓着德妃的手,有些重了。德妃突然有些明了,她怒道:“贤妃,她现在有孕,你这样强留有何用意?”
贤妃摆手:“哪里有,只是姊妹们鲜少有机会一起罢了。”
方绮罗见叶清馨脸色的确不好,催促道:“德妃娘娘还是领着您宫里的叶婕妤回去请太医瞧瞧吧,皇嗣之事不可轻视。”
这一提醒。里头咬着的德妃宫里的,皇嗣等字眼,又有谁敢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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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甩袖领着叶婕妤离去,路上小声吩咐了人去撤下叶婕妤吃过的糕点和茶:“小心点,别让人看出来你的用意。”
她命人备了步撵,与叶清馨回宫。回想着贤妃当时的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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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上,丽昭媛得意洋洋的将那几句诗写下来,这时,她头顶噗嗤噗嗤响,向上一望,怒气冲冲。亲眼看着那只鸽子掉了排泄物在纸上。
她双眼瞪如铜铃大,怒道:“方绮罗!你故意的是不是!”
方绮罗一听,恍然抬头。惊呼:“呀,它们怎么跑出来了啊。” 上前一看,抱歉道:“哎呀,娘娘真是对不住,嫔妾给您擦擦。”
说罢,伸手随意拿了纸给她擦,原本还工整的字迹,模糊成一团。
丽昭媛怒地将方绮罗推开:“滚开!”她的婢女红娟上前,拉开方绮罗,为她抚气道:“娘娘,您别气。太医说了您这身子气不得的!”
红娟有意无意看向方绮罗。趁着人不注意,给丽昭媛打了个眼色,小声道:“现在人多,不宜起冲突,娘娘颜面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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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昭媛怒瞪,方绮罗回话:“这笼子是皇上拿来的,可能没有关牢。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丽昭媛息怒”
眼见方起来就要跪下,贤妃开口:“丽昭媛一向宅心仁厚,今日本是愉快的,何必扰了心情。”
丽昭媛看了贤妃一眼,故作好人。她看着方绮罗,心里想着,下次有的是机会整死你这个小蹄子。
渐渐平息,丽昭媛慢慢坐下:“方美人,真是同从前一样啊!放心,这事儿本宫自会向皇上禀明的!”
方绮罗无语,禀就禀,不过就是不小心跑出来,字迹花了可以再写,有什么要紧的。
贤妃淡笑,不动声色端起手中的茶杯,对大家道:“刚才只是个插曲,下面还请姐妹们自己吟诗作对。”
她走回宴席上,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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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无奈,却听见铃兰道:“ 裴婕妤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想起叶清馨的不适,再看了看铃兰,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小声吩咐:“快去找,裴婕妤的两个太监也在这儿,让他们去,务必要快!”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1 20:36:00 +0800 CST  
20. 小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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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的不安成真,裴韵的太监一去不回,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裴婕妤摔倒了!”
贤妃神色诧异,惊慌道:“怎么回事?”方绮罗不顾一切,匆匆赶去。贤妃与苏婕妤丽昭媛等人紧随其后。
只见石阶小道上,裴韵摔倒在地意有这些昏迷的症状,方绮罗连忙上前观望,着急唤了两声裴姐姐,她盯着合意道:“ 快,快抬回去,请太医!”
合意与百合将裴韵抬起,有小轿来此接应,百合看了一眼人群角落,方绮罗才看清楚,这个桐瑟竟然也在这儿。
方绮罗顾不得太多,扶着裴韵上了轿。见那地上一滩血渍,她慌了神,轻轻一拜:“嫔妾先跟着去昭庆殿了。”
贤妃点头,侧眼瞧见一旁哆嗦的桐瑟,怒指:“是你谋害裴婕妤?”
桐瑟摇头,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她摇头哭诉道:“不,不是嫔妾!”
丽昭媛见此,冷笑一声,反正早看桐瑟不顺,今日一并除去了更好,她说:“枉你从前也算见过世面的,这一句话就这样跪拜不起了,事情如何尚且不知呢!”她斜视一眼贤妃,暗想,你不就是因她是我的旧人,妄想拉我一起定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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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婕妤上前:“两位娘娘息怒,还是先去看看裴婕妤,再定夺事情的起因结果吧。”
贤妃无奈,今日好不容易办个赏花宴讨皇上欢心,出了这样的事,免不得被责问的。她也担忧裴韵的肚子,便命方才一些参加赏花宴的嫔妃退了:“ 裴婕妤身边的人是谁?”
一个小太监闻言,唯唯诺诺上前:“回娘娘,是奴才。”
“好好的去如厕,裴婕妤怎么会摔倒的?”
那太监瞄了一眼桐瑟,随即不语,贤妃亦是明了。必然是丽昭媛暗中唆使的,即便不是,她们从前的关系在那里,好好说道,皇上未必就信了她们是冤枉的。
桐瑟眼一缩,摇头,继续道:“贤妃娘娘,嫔妾真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等会便知。” 贤妃环顾,声音铿锵有力:“ 方才这处伺候裴婕妤与桐采女的人都一并拿下!在此处伺候的人也带来问话。其余不相关者,各自回宫等候。”
贤妃环顾,昂首:“去请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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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殿内,裴韵已经昏迷不醒,太医从里头出来,只是摇头。方绮罗上前一把抓住:“怎么样了?”
太医摇头道:“裴婕妤已无大碍,只是……腹中的骨肉,没有保住!微臣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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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刚踏进来就听见这句保不住了,他敛眉克制自己的怒气,低声问:“什么叫保不住了?”
众人一见,纷纷行礼:“皇上万福。” 太医低头不语,贤妃首先起身,一脸哀伤:“皇上息怒,这事谁也不想的,谁知好好的裴婕妤会突然出去碰到桐采女,这样的事,都是臣妾无能。”
丽昭媛一听,冷笑:“皇上,裴婕妤自己走路摔倒,与遇见桐瑟有何关系,贤妃这是强扣罪名啊。”
肖衍见这情形,随意指了指:“你。到底为何会出这样的事?你们这些奴才,不好好伺候主子,看着她摔倒?”
那太监哆哆嗦嗦上前,跪拜磕头,哭诉道:“皇上,不是,奴才们……”他看了看桐瑟,向着皇上道:“裴婕妤方才去如厕,只领了奴才与宫女合意,结果,半路上碰到桐采女。采女上前给裴婕妤行礼,要与婕妤单独说话,裴婕妤便让我二人退后了几步,桐采女手中抱了一只猫,突然向裴婕妤朴去,婕妤受了惊吓,脚下一滑,摔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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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瑟突然跑出来:“皇上!不是,臣妾不是不故意的,那只猫很温顺的,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婕妤一靠近便发了狂跳出去。”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3 21:14:00 +0800 CST  
21. 小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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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婕妤暗中拉扯贤妃衣袖,微微偏头往丽昭媛处望了望,贤妃会意:“ 这些奴才可都看得真切,是你引裴婕妤去了一旁,也是你怀中的猫跳出,吓得她摔倒,你还敢狡辩?”
桐瑟跪拜在地,欲言又止,一个劲的摇头。
宋德妃闻询赶来,见这处乱糟糟的也是心烦,她一路听闻奴才回报,也算了解一二,最见不得这些阴毒手段的她,向着肖衍一礼:“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可桐瑟一直抵赖不认,是等谁来救她?何不用刑?”
肖衍看了看面前的德妃,自己从前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弱女子,闻言忍不住看了眼丽昭媛,这里头看起来桐瑟只能是丽昭媛的人。
丽昭媛感受到皇帝的目光,急忙摇头:“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
贤妃冷笑:“德妃所言甚是,用了刑还怕她不招?”
肖衍皱眉上座:“是有意还是无意,务必会水落石出的。” 德妃立马命人准备刑具:“来人,上刑!” 她看着桐瑟,傲慢道:“人说十指连心,今日你的手指你若想要,便老老实实招了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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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味混杂的室内,软榻上,裴韵面色苍白,微微转醒,她唤着:“绮罗……绮罗?” 合意一听,大喜,喊了方绮罗近身在裴韵榻上。
“我在,你怎么样了?”
裴韵握着方绮罗的手,蠕动嘴唇:“孩子……孩子……如何?”
方绮罗顿时红了眼,摇头不语。
裴韵嘴角微扬,嘴边挂着一抹嘲笑,她看了看方绮罗:“ 糕点……桐瑟……有问题。”
“我怎么做?”方绮罗知道,裴韵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凑近,听裴韵小声说话,神情一会一变,最后竟是怒了:“这些阴险小人,这样不择手段!”
裴韵摇头,虚弱的身子使她没多少劲:“这个,给你,是她送的。”
方绮罗点头,反握她的手:“放心,我明白的,皇上现在在外面,我这会出去就将这些说了。”
-
外头的桐瑟痛苦不堪,咬牙尖叫:“啊啊……皇……皇上……不关嫔妾的事……嫔妾冤枉啊,皇上!”
无人替她求情,贤妃脸上满是得意,丽昭媛别脸不愿多看,苏婕妤低头不语,宋德妃面无表情……
方绮罗出来,便是这样的情形。
她跪拜道:“皇上,嫔妾有话说。”
肖衍见方绮罗从里头出来,即问:“裴婕妤怎么样?”
“醒了一次,又晕过去了。”
肖衍不语,失去一个孩子他心里也是哀伤的:“你有何要说的。”
方绮罗一拜,声音清脆:“ 赏花宴上的糕点,被人动了手脚!” 她看了一眼贤妃与丽昭媛:“裴婕妤说,她今日来了宴会不久,便想去如厕,而往常从没有这样的情形,她也只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块儿糕点而已。宴间,同样是孕妇的叶婕妤也出现了身体不适的情形。还请皇上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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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一听,不满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要害她们?”
“不是,只是说糕点有问题,御膳房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两位有孕嫔妃的膳食,基本都是同其余嫔妃不同的。”
方绮罗昂首挺胸,丝毫不畏惧。她看了看丽婕妤:“桐采女跟裴婕妤说的,便是丽昭媛叫人在茶水里下了芦荟,孕妇不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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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本宫何须如此?”丽昭媛一听桐瑟这样说自己,心里有些慌张,面容上是气愤的,她道:“本宫动了手,她桐瑟又如何得知?况且,本宫身为二品九嫔,又有皇子,这般大好前程,还用得着去陷害小小婕妤?”
桐瑟大呼:“是真的,那茶水就是丽昭媛的意思,皇上不信一查便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桐瑟往左边看了一眼,像是要掩盖什么,一言不发。她满手血肉模糊,嘴里渗出血腥味。
德妃见状,想起叶清馨的模样更是气极:“哼!莫不是罪名揭发,慌忙找人顶罪?你以为拉了丽昭媛下水,你就可以免去一死?”
苏婕妤此时却道:“丽昭媛息怒,虽然桐瑟这样胡言乱语是不对,茶水是不是有问题,查了便知,不论如何,这幕后黑手也保不住她的。谋害皇嗣可是灭族大罪。”
说完,苏婕妤冷冷看了桐瑟一眼。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3 22:07:00 +0800 CST  
22.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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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好查,她冲撞裴婕妤使其小产已成事实,自然该碎尸万段的。”
丽昭媛冷哼一声,接着道:“ 皇上子嗣单薄,若是今日不是宋德妃执意要送叶婕妤回去,如今可就不止裴婕妤躺下了。”
肖衍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看着桐瑟的眼神冷清带着恨意。这个女人,在覆华生子后,伺候着用膳,最后怎么爬上龙床自己还记忆犹新。
“去查查宴会的糕点以及茶水,桐瑟毒害后妃皇嗣,拖下去吧,至于她的家人……一并关起来处置了。”
肖衍这句话,便是桐瑟的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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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瑟不情愿得看着满脸得意的贤妃,她突然清醒,灭罪大罪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呢。她挣扎着,哭喊着:“皇上,我说,我说!”
“是贤妃!贤妃指使的,她答应嫔妾,害了裴婕妤,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就是嫔妾了,一举拿下丽昭媛,还可能成为二皇子的姨娘。”
众人震惊在桐瑟的言语中,贤妃最先回神,她怒道:“荒谬,本宫不曾害谁,你撒谎!你是丽昭媛的人,本宫怎么可能给你这样的承诺!”
贤妃跪下,心里忐忑,那糕点自己还能说出一二,可是茶水里头的芦荟以及桐瑟都不是自己指派做的。
桐瑟渐渐说起:“那日夜里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青儿约嫔妾谈话,说今日赏花宴茶水有问题,等两个婕妤小产,便言是丽昭媛。嫔妾是丽昭媛从前的奴婢,这样的话自然有人信。”
“皇上,求您,别灭族,嫔妾母亲好不容易苟活……是嫔妾鬼迷心窍,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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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此时上前回话:“茶水有些许芦荟,量小,一次食用不至小产。糕点里头,独独两位婕妤的参有巴豆在其中。微臣在裴婕妤身上,似乎闻到……麝香的味道。”
宋德妃大惊,使唤身边的宫女:“快,回去看看叶婕妤那有没有这些东西。”
肖衍似要将太医看穿:“麝香?”
“太医说的麝香,可是这个?”只见方绮罗从袖里掏出盒胭脂,大惊失色:“是,正是这个。”
肖衍问:“方美人哪里来的?”
方绮罗看着贤妃冷笑:“这是贤妃赠给裴婕妤的,说有孕之人用什么都要警醒些,女为悦己者容,胭脂不可不用。当日还有一位何太医,还亲自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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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嫔妾寝宫还有贤妃的婢女青儿给的五百两银子,以及,贤妃的玉镯。”
贤妃顿时脸青,她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那胭脂的确是自己送的,还有,那茶水。
但她努力摇头道:“皇上。茶水里头的东西,臣妾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桐瑟,臣妾不曾收买她,绝对没有!”
肖衍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命人按照桐瑟之言去搜。
每个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内侍每一次回报。何太医被传入宫,由太医院院使亲自审查。
尚宫局这边,搜查桐瑟寝宫后回报:“这是雕刻的紫薇花手镯,宫内只有贤妃唯独喜爱,她打造得最多。每一个样式,皆是尚宫局记录的。还有五百两银子,出处不明,桐采女的俸禄三五年都拿不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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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的脸已经铁青,听闻太医院报,那何太医也是被贤妃收买,胭脂里头的麝香掩盖得好,他不曾告诉裴婕妤。
他气得抓起茶盏往贤妃头上砸去:“刘翠兰,你可还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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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混着茶叶落在头上,缓缓滑下,贤妃的额头被砸出血渍,她哈哈笑了两声。
“是,胭脂是我给她的,太医也是我收买的。糕点里的巴豆是我叫人安排的,我堂堂贤妃,却活的连得五品才人都不如!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她看向肖衍的眼神,有责怪、愤怒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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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桐瑟带下去,杖毙!立即关押她母亲,发配充军!”
肖衍满脸怒意,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他看了看德妃:“去看看叶氏那里的胭脂。问问她是不是吃了糕点茶水才发生腹痛的。”
德妃不甘,还没看到贤妃被绳之以法呢,无奈,她点头离去。
桐瑟挣扎着,哭喊着,内侍几个将她迅速拉走,只听见痛苦的惨叫声,不多久就没了声息。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4 18:14:00 +0800 CST  
23.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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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静静看着这一切,谁能想到贤妃就这样经不住承认了呢。她上前两步:“贤妃,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若是有人这样毒害你,你心里会如何?”
贤妃哼了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从前在府里,我只是个婢女,做了通房,怀了子嗣。这个莫姨娘,可有一丝敬畏过?爷登基为帝,我做了贤妃,也比不过宋珺瑶,只因为我出身不好,连着你这个小小才人也要凌辱大皇子!”
方绮罗一愣,她简直觉得贤妃就是个没脑子的人:“ 敬畏是由心底发出的,你总是记着自己婢女出身,以为别人都这样瞧不起你,是你自己先看不起自己。欲望膨胀,总想彰显大皇子的不同,宠溺他,是害了他!”
丽昭媛突然间发怒,问道:“贤妃,当年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害的?是不是那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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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见状,冷冷看着。虽看不起贤妃出身,可因为她生下长子,自己对她也是宽厚的。
当年莫氏怀胎两个月,突然小产,那时候她就言之凿凿说是刘氏,但因证据不足,此事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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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仰头一笑:“若我说不是呢?”她这一辈子都在努力,装做贤良淑德的妾室,互相扶持的后宫姐妹。可是这一切,远不及这些有家世背景的女子。
“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次赏花宴我的确对叶裴二人动了手,要如何尽管来。只是皇上,桐瑟她是谁的人您比谁都清楚!”
丽昭媛心内忐忑,生怕被肖衍看出什么,起身怒道:“贤妃,既然你承认谋害,还拉我下水?连桐瑟都口口声声说是你收买的她,我简直比不上你会笼络人心。”
“没有,我没有收买桐瑟!”贤妃跪着,身体摇摇欲坠,她从前生养便落了病根。
苏婕妤见状,起身一礼,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样子:“皇上,贤妃纵使有诸多不是,还望皇上看在大皇子面上,轻恕她一回吧。”
方绮罗一听,倒是不愿意了:“苏婕妤此话何意,难道贤妃有了大皇子她做什么都可以原谅,裴婕妤腹中骨肉就这样没了,就不需要一个说法吗?”
苏婕妤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妹妹,裴婕妤还年轻,贤妃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了错,若是有了什么事,将来如何对大皇子说呢?”
苏婕妤口口声声大皇子,惹得方绮罗怒不可言,事实已经铁板钉钉了,如何处决自有皇帝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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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看了苏婕妤一眼,回以感谢的眼神:“苏婕妤不必为了我得罪了人,今日本是我的错,不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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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德妃领了一群人入内,看着贤妃的眼神也是厌恶的:“皇上,叶婕妤那里的胭脂也是有麝香的,还好她用量少,今日被抬着回去没有受到惊吓,否则若是再有个桐瑟抱只猫突然出来,怕是也保不住了。”
说罢,德妃满脸哀伤之意,惹得肖衍顿时心烦,看着贤妃越发厌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麝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贤妃眼如铜铃:“都是臣妾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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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怒地起身:“好,好一个聪明的贤妃!来人,把贤妃带下关起来,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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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跪拜,生怕这事就这样给贤妃定罪了,她扯着肖衍的裤腿:“皇上,那桐瑟为何出现,她怀里的猫又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这些还没有问清楚呢。”
丽昭媛拉起她:“方美人别急,贤妃已经认下陷害之罪,其余得慢慢查问便知,这么多人闹腾不利于裴婕妤休养。”
肖衍点头,扶着方绮罗站立:“朕知你紧张她,先安抚她的情绪,麝香导致小产贤妃已认,旁的再慢慢细查。”
他也想着大皇子颜面要紧些。
方绮罗看了看贤妃,又看了看左边的苏婕妤,不再多言。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4 18:15:00 +0800 CST  
24.背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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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休养的日子,方绮罗天天在此侯着,偶尔去叶清馨那里总被德妃挡着,没见着几次。反正她孩子还在,自己还是多看着裴姐姐比较好,所以她也不去了。
肖衍隔三差五会来坐一会,也会赐些补品给裴韵养身体,他夸赞方绮罗为了姐妹勇气可嘉,可还是有些冲动了。
方绮罗只笑笑,点头应下以后会学着稳重些。
太后得知贤妃送的胭脂里有麝香,又在赏花宴糕点动手,害了皇孙罪不可赦。她命人仔细查了贤妃,当初洛氏陷害宋德妃,那白果就是贤妃给她的。
太后又给后宫众人敲了警,不准私下多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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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贤妃上吊畏罪自杀。
肖衍下令按照位分下葬,对其罪责却不追究。
而方绮罗也听闻贤妃死前还写了一封“认罪信”,她嘲讽着将这事当做笑话给裴韵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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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身子大好,却不太愿意出门,她问方绮罗笑什么,方绮罗摇头。
“贤妃从前只是个奴婢,识得多少字?她当日只承认了糕点里有巴豆,胭脂里有麝香,可那茶水与桐瑟她都没有提起。”
“或许她忘了,又或许她不愿承认自己太多的罪孽,怕皇上重罚。”裴韵实在不愿提起那个狠毒的女人。
方绮罗摇头:“或许那些根本不是她干的,是别人做了,一并算在她头上了。”
裴韵不语,那又如何,没人理解她没了孩子的痛苦,便是肖衍也不曾。
贤妃被草草下葬,因此事不宜张扬,并未给贤妃定罪。肖衍对叶清馨与裴韵十分宠爱,也算是对她们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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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洛阳天气越发凉了。大皇子在贤妃去世半月,便染了风寒。
苏婕妤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太后也是欣慰,便出了主意,让苏婕妤好生养着大皇子,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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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
苏婕妤安排好大皇子的奴才,亲自下厨为他熬粥,待大皇子安睡才回了自己卧房。
“婕妤,奴婢回来了。”
婢女如意入内,见苏婕妤端坐着,她低头一拜,回道:“回婕妤,桐瑟身边的奴婢已经被下了毒,明日那乱葬岗便会多一具宫女的尸体,奴婢已经去浣衣局将裴婕妤那日穿的衣服偷换了。”
苏婕妤望去,满意极了,她嘴角扬起笑:“嗯,赶紧毁了,别让人发现那衣服上留有异香使猫急躁。回头陪着我去给桐瑟上柱香,虽然事情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如今的结果也是不错的。”
大皇子已经养在自己身边,凭借自己的贤良淑德之仪,将来改了宗册也是可能的。
想那日收买青儿也是费了好大的劲,虽然桐瑟一直以为是贤妃收买的她,可贤妃对丽昭媛还是没有太多的恨,以至于没办法丽昭媛拉下水。
那日青儿实际是奉了自己的意思安排桐瑟的,办得也是不错。裴婕妤没了孩子,位分上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叶清馨即便生下来,如今自己也有大皇子在身,不相上下了。
父亲已经死了,苏家被抄家,如今除了步步为营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见如意狡黠一笑:“是,贤妃也该谢的。婕妤,那伺候在贤妃身边的青儿可是帮了咱们大忙的,如今贤妃一去,她也没有主子了。”
苏婕妤侧头,那是她从未有过的骄傲和得意:“嗯,明日我去跟皇上说,青儿伺候大皇子习惯了,把她要了来。替本主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这是你的。”
苏婕妤拿了包银子给如意,半晌无话便命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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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凉,四下风起。
苏婕妤想着那日苦口婆心劝慰贤妃,为了大皇子不如舍弃自己的性命,想不到贤妃轻巧便答应了。
那罪证书,当然不是贤妃写的了。她若是知道自己写了那些,会不会爬起来索命呢?
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从洛氏自以为是到裴婕妤腹中骨肉,宋德妃,所有人都不过是玩弄在股掌间的玩物而已。
就在苏婕妤感叹自己能力非凡之时,却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将来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6 09:08:00 +0800 CST  
25. 阮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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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二年,冬。
大雪下了三日,到处都是雪白之景,观云殿内却突然来了客。
方绮罗静坐,挑眉看着阮承欢带着一个包裹行了礼。她一脸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 许久不见方美人,过来请请安罢了。” 阮承欢左右看去,方绮罗会意命人退去。阮承欢这才换了一脸热忱,诚恳道:“今日想求方美人帮一帮,不知美人可愿意?”
方绮罗不明:“我一个小小美人,能帮上你什么?”
阮承欢不语,将手中包裹打开来,并取给方绮罗仔细闻了闻。
方绮罗回忆当日情形,脸色随即变了样,便道:“说吧,若是举手之劳我自然愿意,可若是……”
“我想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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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听见阮承欢说争宠,她笑了笑:“怕是你走错了,我帮不了你。”
阮承欢不急,只说起那日与她在御花园相遇,因坐秋千两人生了嫌隙:“那次我也没有讨到好处,无心之失却因帝王不悦而失了唯一的机会,此后人人避而不见,生怕因我得罪了皇上。”
方绮罗叹气道:“那也没办法,皇上惦记那位侍妾。我真的帮不了你。”
说罢,她看了看那个包裹,带着不忍。
阮承欢想着这一年过的日子,有时候比起一些宫女都不如。她笑道:“并不要美人做什么,只是除夕宴上我需要特制的衣裳鞋子,望美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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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沉思了片刻,随即应下:“若只是这个,你放心交给我便是。” 她眼神移到那包裹上,只听见阮承欢道
“贤妃去世那段时间,婢女病了,我只能自己去找人拿药,在一处角落却听见两个宫女碎碎念‘裴婕妤,麝香’之类的话,其中一个离去。我心里起了疑心,便停住足偷看。当时已经临近夜里,又凉嗖嗖的,脚下踩出响声,我装猫叫又学着风呼呼声,吓得她落荒而逃。”
方绮罗心里一紧。略有些高兴:“看清是谁了吗?”
“其中一个是苏婕妤的婢女,如意。”
方绮罗应下阮承欢:“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你要的东西我帮你准备,你有要求尽管提,这个包裹,就给我吧。”
阮承欢大致知道这里头的破烂衣服与裴婕妤有关,不便多言,也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办好自己的事,等待除夕好好表现便是。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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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送走阮承欢,命人请来裴韵。二人看着那展开的衣裳,心里都是阵阵凉意。
裴韵看着这身害得自己小产的衣服,忍不住皱眉:“ 这,这衣裳我记得已经命合意好好收着,这辈子都不打算穿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方绮罗抓着裴韵的手,触摸上衣服的布料,一把抓起在鼻尖一闻:“你仔细看这真是你收着的那件?细闻闻,这上边可是有一种香味的。”
裴韵用力一闻,别头不悦:“香是香,可久了便难闻了,你从哪儿来的?”
方绮罗摇头:“你别管从哪儿来的,总之不会害你便是,当日桐瑟怀中的猫,突然跳到你身上来,你不觉得奇怪!”
裴韵一想,看了方绮罗一眼。二人不谋而合,命铃兰去找了御膳房厨房里的猫过来。
合意不解:“那猫真是吓死人,婕妤还是别看了。”
“你别管,要让你家婕妤从今强大起来,猫必然是要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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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铃兰抱了猫来,合意让她找个绳子绑着,说万一这猫急躁了,还能应付。
那猫原本温顺极了,可是当靠近衣裳就开始抓挠吼叫,变得凶狠起来。
“原来就是这样的。” 方绮罗嘴角上扬:“咱们的苏婕妤,还真是聪慧极了。”
裴韵一听,这才有些头绪:“你是说,是她?”
方绮罗点头:“这东西是有人从苏婕妤的婢女,如意那里偷偷得来的。”
余下的事情二人心照不宣,裴韵脸色有些难堪:“把猫抱回去吧。谁问起,也不要说。”
是了,当日的洛氏以及桐瑟,望着的左边坐着的就是贤妃与苏氏。从前都以为是贤妃,可上一次的事情,足可以看出贤妃不够聪慧,没有靠山根本没办法使唤洛氏。
可苏婕妤不一样,她聪明,知道投其所好,笼络人心向来是她拿手好戏。
“绮罗,我突然觉得,这宫里的事,好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
方绮罗摇头:“不是不够聪明,只是我们不够狠而已。可能在宫里待久了,会变吧。”
她不就是这样?因为肖衍的一个眼神便已沉沦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6 09:10:00 +0800 CST  
26. 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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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与裴韵虽然知道这些,可是证据不足也不便打草惊蛇,二人觉得苏婕妤既然想争,自然会有下一次的。
只是可怜的贤妃,死前听着苏婕妤的话。一定以为她是在为大皇子着想,可事实她只是要保住自己,保住自己可以得到大皇子母亲的这个称谓,让贤妃成为那个愿意牺牲的人。
“想不到,贤妃嫉妒了这么多人,到头来却被自己视如姐妹的人给算计了。”裴韵感慨,回头看了方绮罗,笑道:“但我们不会的,对吗?”
方绮罗重重的点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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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与事,又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着。
宋德妃每日整理后宫手段严厉,可她对叶婕妤却十分温柔。丽昭媛依旧觉得自己身份贵重,忍不住妄想二皇子登基的模样。
苏婕妤还是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只是大皇子似乎不怎么配合,风寒已经许久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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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大皇子身子越发不好,心疼极了。
询问了太医,连太医院院使都被传了,可还是没有中毒的样子,只是单纯身子不好而已。
本欲问罪苏氏照顾不周,又闻她衣不解带的伺候大皇子,十足一个慈母模样,心里甚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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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腊月,太后懿旨重整后宫。
德妃虽无子,却因多年宠爱,肖衍属意的皇后人选,最后在太后僵持下晋为贵妃。
丽昭媛孕育二皇子晋为德妃,苏婕妤册为昭仪,尊为大皇子之母。
后宫顿时热闹非凡,这一年除夕宴,各宫嫔妃争奇斗艳。
宋贵妃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模样,而太后对此依旧不悦。
宋贵妃的父亲,今年在江南治水立了大功,许多人都觉得,她将来定是要当皇后的。
太后嗤声,小声对胡嬷嬷道:“专房之宠,幸而无子。”胡嬷嬷低头笑笑:“太后有先见之明。”
宋氏,曾经还是怀过一次身孕的,可那时候的三皇子府,还有原配赵氏在,肖衍的眼睛是除了赵氏以外,从来没有别人的。
那次她怀了身孕不知,胡乱摔了一跤,没了。早年的自己与宋贵妃之母有过节,一直厌恶她们母女的,若不是为了儿子的江山稳固,又怎么会委曲求全娶了这个宋侧妃。
幸而当时的肖衍,并不全心对着宋珺瑶,才给了自己机会,寻了宫里的太医给她瞧,只说月事不稳,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而后嘛……太后转过脸看了看宋贵妃,满脸笑意对着胡嬷嬷道:“当日的太医是哀家父亲的门生,女子病他最拿手。”
以后,宋家也无法威胁到肖家的江山,就算母亲是将门之女,父亲有功,爷爷是开国功臣。这些,也无法改变她不能孕育子嗣的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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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突然打断:“太后?”
太后这才回神,笑问:“方美人,怎么了?”
“嫔妾是问,这天籁琴音您听一听?”方绮罗笑着答:“这女子琴技出色得紧。”
太后闻言笑笑:“好,今日除夕宴,便看看又如何,若是好,自然有赏。”
肖衍便问:“是谁?宫里的乐师,朕可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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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眸中带光:“一会便知了,皇上别着急。” 她命人去通知了阮承欢可以准备了。肖衍笑而不语,由着她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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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雨花台上内侍用早就做好的红梅围一个小台,远观便似红梅绽放锦簇。
女子荷绿色内衬长裙外罩了件鹅青色玄湖色的纱衣,发丝挽起梳了个飞仙髻,插上梅花簪子,后勺处系着青色薄隐的丝带。眉心画了一朵梅花,小巧的朱唇点上丹红,摄人心弦一笑红唇微翘,配上一袭荷青衣,别是精致清新,娇美的面容倒不显得妖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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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罗记得古书曾说凤尾琴音只对心爱男子所奏,想来阮承欢今日是打算用力一搏了。
可是,自己为何心里难受。
凤尾琴本就音色混然天成,阮承欢杏眸微微阖起来,只用心拨琴。曲时快如浪涛汹涌慢时便如石子击泉,带上女子的柔美琴音不断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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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罢,只见肖衍看出了神,拍手称赞:“福全,将朕的披风给她披上。”
阮承欢受宠若惊,一礼谢过,娇羞接下福全展开的披风:“嫔妾谢皇上厚爱。承蒙皇上太后不弃。雕虫小技,只愿搏太后皇上一月悦。”
肖衍神色冷清,看她面熟面,宛如冬日展开的红梅,他才想起:“你姓阮?”
阮承欢点头,太后命人替她安排了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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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又起,一切好像又恢复平静。裴韵低声问:“你为何帮她?”
方绮罗心里苦笑,只答:“那衣裳的条件就是今日之忙,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这样更好。”
裴韵摇头,心里想绮罗这是还不明白,宫里的日子,肖衍的宠爱是何等的重要。她叹气,看着方绮罗又饮了一杯酒。
看台上的阮承欢勾唇一笑,千娇百媚,再不复当初那个憨态单纯的采女了。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09:43:00 +0800 CST  
27.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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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佳节的喜庆尚未过去,前朝传来噩耗,大燕北部地区因受雪灾严重,粮食几乎颗粒不收。肖衍忧心国事,鲜少踏入后宫,而阮承欢晋为美人后,时常出入上阳宫,倒有了裴韵先前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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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并不在意地执起手中针线,低头仔细刺绣的每一处细节。方绮罗有些懊恼:“是有些怨我,谁知皇上有了阮承欢竟然将你抛在脑后了。”
“你别胡说,皇上国事繁忙,阮美人去了上阳宫也不过是伺候笔墨或是用膳,这等子事,我还不屑呢,让她去,自己乐的自在。”
阮承欢既然有这个本事,即便不是绮罗,她也会找别人帮忙。若是入了苏氏麾下,那岂不是多了一个敌人。
裴韵笑道:“你别急,太医说了我身子恢复得慢,我更要留时间调养。”
方绮罗见裴韵如此,知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从前裴韵得宠的势态更盛,小产后不似从前了。
方绮罗摇头,看着裴韵提议道:“咱出去走走吧,眼见正月一过,这雪也该化了。”
“嗯。” 裴韵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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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花园雪景,方绮罗是第二年见,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入宫一年半载,正当她思绪飘远时,便闻一阵嘲讽声。
“哟,这不是裴婕妤与方美人吗!”
裴韵拉着她行礼:“德妃万福。”
从前的丽昭媛,如今可是四妃之一了。
方绮罗起身笑道:“德妃娘娘,这么冷的天出来走,若是染了病,该让皇上忧心了。”
莫覆华冷眼,谁不知皇帝现在对她已经不胜从前了:“ 难为妹妹记挂,本宫身子好得很,倒是二位妹妹,方美人总是一到冬天就病。” 她又转头看了看裴韵,嘲讽道:“裴婕妤身子还未大好?小产过去那么久,也要打起精神才是。”
裴韵一笑置之:“谢德妃娘娘关怀。”说罢,她抬头,看着德妃满是笑意,笑的德妃一阵凉意。
裴韵可不会好心的以为自己小产跟她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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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万福。”
苏昭仪一脸笑意:“娘娘在这儿啊,倒是叫臣妾好找。”
“有事?”莫覆华问。
苏昭仪点头:“正有一事询问德妃娘娘的意思。”
……
方绮罗见苏氏与德妃离去,手紧紧握成拳:“这个苏昭仪,心机深沉,早已是德妃的人,却一直与贤妃为伍。”
裴韵轻轻拍了她一下,二人随之看去:“没事,坏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两个有皇子的人,即便现在一丘之貉,总会变的。”
桐瑟的事,哪儿是一个苏氏就能收买的,桐瑟可是莫覆华从前的贴身丫鬟,府里的家生子,那一家子命都在莫府呢。
“嗯,我没事。”方绮罗反握了裴韵的手:“若是有一日我有了身孕,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裴韵笑笑:“我们一起保护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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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迎面走来四个太监,在两人面前停下,行了礼:“见过裴婕妤方美人,太后懿旨请二位过去一趟。”
方绮罗与裴韵对视,点头随去。
只见是叶清馨与宋珺瑶也在此,二人上前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宋贵妃万福。”
方绮罗又与叶清馨相视一笑,屈膝一礼:“太后这儿可真热闹。”
太后笑笑:“昨日外头送来了南方最新鲜的橘,哀家老了吃不动这些酸的,想着让你们分些去。”
方绮罗点头,感谢了太后一片好意,瞥见宋贵妃看着裴韵的眼神古怪,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
“叶姐姐,没两个月便该生了吧。”
方绮罗问叶清馨最近身子有没有大好,那贤妃的胭脂多少她也是用了的。
叶清馨摇头:“没事,太医说稳当呢。”
“那就好。”方绮罗应道。
只听宋贵妃道:“若是裴婕妤的胎保住,也是差不多的时候生呢。”
裴韵低头挑眉,瞬间换了一副哀愁的模样:“是嫔妾没有福气。”
宋贵妃冷笑,并未多言。太后倒是坐不住:“宋贵妃,你也别说裴婕妤,你承宠多年却也不见好消息,若是宫里的太医不行,便让皇帝去宫外搜罗医术高明之人,也不是不可。”
宋贵妃脸都气绿了,小声道了一句是,便不再说话。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09:43:00 +0800 CST  
28【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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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哀家也乏了,你们退下吧。胡嬷嬷一会子安排些人给德妃与苏昭仪送点去。”
众人应下,退。

长乐宫外,贵妃见方绮罗与裴韵心里就不太好受了,当方绮罗邀请叶清馨一起去观云殿坐坐时,她说
“叶婕妤还是跟本宫回去吧,月份大了,不好在外头走动的。”
宋贵妃语气里带着命令,叶清馨原本喜气的脸,突然冷下,她看了方绮罗一眼,无奈摇头:“贵妃说的是,方妹妹,还是改日再聚吧。”
随即,宋贵妃趾高气扬离去,叶清馨也随之而去,方绮罗不懂:“这是怎么了,她就这样怕宋贵妃?”
裴韵拉着她:“你不懂,宋贵妃之父是叶婕妤父亲的上锋,叶婕妤一心想让她父亲调来洛阳任职,可不得讨好她。”
方绮罗不语。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17:27:00 +0800 CST  
待回了观云殿,方绮罗一怒,长袖一挥,扫去了案几上的茶盏,只听噼里啪啦的碎声响起,百合入内,惶恐不安。
铃兰上前劝慰:“美人这是怎么了?”
方绮罗看着铃兰,又环顾四周,摇头:“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了这儿。”
百合看了看铃兰:“美人是不是病了?”
铃兰挥挥手,让百合下去准备些甜汤,一并退了殿外的人。她上前询问:“美人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出去。怎生回来就是这样的光景。”
方绮罗自嘲:“我宠爱平平,有时甚至需要裴姐姐帮衬才能躲过娘娘们的打压。自以为换了真相帮了阮承欢,却不想夺了裴姐姐的宠,我什么也不知,看不透想不明。这样的脑子,却怎么会入宫的呢!”
铃兰想她许是心情不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
许多时候方绮罗总会忆起来,肖衍那日躲在身后为她捏肩,温柔的笑颜,关怀的语气,以及柔情似水的欢好。
为什么,这些都不是只属于她的呢。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17:33:00 +0800 CST  
午后。
方绮罗小憩起身,睡了一下整个人又恢复元气了。她领着铃兰百合还有鸟笼里的两只鸽子,在御花园小坐。
她跟鸽子说:“你们为什么不会说话,会说话多好,还能跟我聊天,一起玩……”
“方美人,鸽子又如何能说话呢。”宋贵妃从一侧上来。一步一步,靠近这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她一脸笑意的看着方绮罗。
方绮罗知道,那眼神里是嘲笑。
“宋贵妃万福,今日倒是总遇上贵妃娘娘。”方绮罗看了她一眼,随即不语,只低头摆弄自己的鸽子。
宋贵妃觉得自己被无视,心里有些不悦,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偏偏这个方绮罗跟裴韵,总让她丢人。
“方美人,我们娘娘在问您话呢。”宋贵妃身边的宫女道。
方绮罗挑眉一看:“ 娘娘问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 她看了看宋贵妃,笑道:“贵妃娘娘想问什么?”
宋贵妃只觉得方绮罗是询问,可那语气像是挑衅一般,她冷眼:“方绮罗,本宫向来不与你计较,看来助长了你这不守规矩的习惯。”
方绮罗不以为意:“嫔妾如何不守规矩了?是不曾行礼,还是出言不逊?”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17:39:00 +0800 CST  
宋贵妃冷笑一声:“ 不曾行礼?出言不逊?非得要这样本宫才能教训你?”身后宫女上前,只听贵妃道:“把这鸟笼子拿走!”
方绮罗看着两个宫女大喊:“这是皇上给我的,你敢!”
宋贵妃突然笑出声:“本宫命令,谁敢不从?” 两个宫女一听,立马拿走,并不理会方绮罗的怒气。铃兰与百合不敢多言,只跪拜下来,低头不语。
方绮罗看着宋贵妃,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娘娘,它们惹到您了?”
宋贵妃徐徐道:“当日赏花宴,你管不好这畜生,惹得德妃的宣纸脏污,不可呈在御前,本宫掌管后宫亦是该管教的。”
随即,上来两个太监,宋贵妃命他们立即掐死!转眼间,原本在笼子里扑腾的两只鸽子,已经没了动静。
方绮罗看着宋贵妃,可怜那两鸽子,就像自己的命运一般,随时被人扼杀,连喘气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宋贵妃以为方绮罗怕了,便道:“明日起,本宫会派两个老嬷嬷来教你规矩,你可要好好的学! 哼!”
宋贵妃甩袖离去,方绮罗黯然失色,蹲下看了看,随后语气平缓:“铃兰,拿去埋了吧。”
斜视,宋贵妃的身影渐渐消失,没人看到方绮罗袖中拳头,青筋凸显。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7 18:23:00 +0800 CST  
29. 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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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贵妃收拾方绮罗,还只是第一步。她从御花园离去,便回宫闭门不见客,肖衍身边的福全来请了两次都不见,惹得肖衍亲自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连朕也不想见?”
肖衍看着宋贵妃脸颊微红,似是生气,觉得好笑:“谁还能惹着你了?”
“还不是皇上的好妃子。”宋贵妃道。
肖衍命其宫女答话:“今日发生何事,为何惹贵妃不悦?”
那宫女跪拜在地,看了看宋贵妃并无阻止。这才道起:“是今日遇见了方美人,她的鸽子是皇上赐的,旁人碰不得说不得。连娘娘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娘娘急了说了她两句,方美人便言娘娘故意使坏是见不得皇上赐她东西没有赐给娘娘。”
那宫女看了眼肖衍的脸色平淡无奇,又继续道:“本来今日早晨在太后宫里请安,太后又道起贵妃娘娘多年不孕,让贵妃娘娘去寻外头的医者瞧瞧。娘娘心里伤心,便对方美人责罚,太监拿走鸽子用力太狠,没了气,方美人不悦。娘娘怒意难平,替她寻了两个嬷嬷教导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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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看了宋贵妃:“就为这事?从前你是何等沉得住气的,如今方美人倒总叫你收不住了?” 他脑海里呈现方绮罗的身影,嘴角扬起一起笑意。
宋贵妃见状,略带撒娇的语气:“皇上,太后,总拿子嗣之事说教臣妾,臣妾也想生。可是……它就是不争气!”她顺手佯装怒意,拍打自己的肚子。
肖衍连忙回过神来阻止:“没事,朕已经想好了,将永宁,给你来养。” 肖衍原本是想将大皇子给了宋贵妃养,太后立即阻止,抢先给了苏氏,为免宋家壮大。
只是这大公主到底是正室的孩子,宋贵妃还是犹豫不决:“可是,大公主是姐姐的孩子,大燕的嫡长女,给了臣妾岂不是没落了身份?”
“无事,本来朕早已属意你,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肖衍这样一说,宋贵妃心里乐开怀,这一句属意,自己岂不是离皇后之位一步之遥而已。
她笑了笑:“但凭皇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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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宋贵妃命人备了好些吃的用的,往昭阳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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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内原本是先帝时期的公主院,但大燕皇族子嗣单薄,整个后宫空地繁多,也少有人理。
宋贵妃踏在干净的石板路上,身上裹着披风也紧了紧:“真冷清。”
五岁的女娃闻声探了个头出来,眸子是褐色的,梳着简单的单螺髻,满脸真诚问:“你是谁?”
“我是…… 宋姨娘。”
顿时,鸦雀无声。还是奶娘上前,拉着行礼问了好:“见过宋贵妃。” 她别头告诉大公主:“这是皇上的贵妃娘娘。大公主行个礼。”
永宁一脸茫然微微屈膝,宋贵妃一见心里某处激起浪来:“已经长这么大了,真不愧是赵皇后的女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一路向里走去,奶娘提心吊胆的模样收入眼底,宋贵妃嘲讽道:“瞧你那不上道的神情,像是本宫要吃了她似的。”
奶娘赔罪:“奴婢不敢,只是大公主怕生,怕惹恼了娘娘。”
“行了,你退下吧,留点时间让我们母女熟悉熟悉。莫生分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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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贵妃眼里满是笑意,身边的人将奶娘带下去,大公主见状哭闹起来:“奶娘,奶娘,不要!我要奶娘!”
“把门关上!”宋贵妃怒道:“哭什么,已经五岁了还这么不懂事!”
小娃娃懂什么,越凶她哭得越厉害。宋贵妃听见哭声心里烦,一把捂住大公主:“别哭了!再哭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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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不哭了。
眼泪汪汪的看着宋贵妃,她小心翼翼退开,直到退到墙角,再也不敢动了。
宋贵妃大笑,她嘲讽道:“赵惠然,你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你的女儿会落到我的手上吧!”她看了看大公主,笑道:“永宁?快过来。”
大公主不为所动。
“永宁,你父皇已经决定把你交给我,以后本宫就是你的娘了!”
大公主直愣愣的看着,她听奶娘说,娘是个温婉美丽的女子,不是眼前这个。
宋贵妃看着大公主眼里的害怕,觉得无趣极了,命人备撵回宫。
身后,却是奶娘拼命抱着大公主,似是决绝的模样,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她们的眼神有害怕,不甘,和愤恨。

楼主 赵友信  发布于 2015-10-18 10:11:00 +0800 CST  

楼主:赵友信

字数:283411

发表时间:2015-10-04 20: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29 21:38: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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