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流年浣朱颜—忘川河畔,彼岸花开,解你相思如鸩。枯岁蔷

(接上文)
“洛碧,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护卫挺不错的啊~”另一女子仰倒在相对的另一张榻上,无人伺候,手上也有一杯酒。
洛碧抬抬眼皮,嬉笑问:“怎么,想开了,想要就送你怎样?!”
青姬轻笑一声,抬眼去看风情万种的罗刹公主,看了半晌,将手中酒杯仰头抽干,二指拈着往身边一放,漫不经心开口:“这么多年了,定是宝贝,不和你抢,反正也不是真心送我。”

洛碧掩唇轻笑,眼波妩媚:“话说,你不该是早就长开了罢,怎么这么久还是这幅小孩子样?丑死了呢!”
青姬垂眸浅笑不语,洛碧也没有不识时务问下去,就此打住。
洛碧摆摆手,身下那男子收手退坐在一隅,她坐起来正了正身子,素手理了理长发,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响起,她回眸看去,式微领头,身后是勾陈大帝还有一众人。洛碧忽然顿了顿,看着那半月的眸笔挺的鼻子还有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虽不是绝色亦不远矣,难得的是这么温柔的姿态还真是在男子中少见。她掩唇轻笑,果然如青姬所言,这个沧焉仙君是个难得的人。

翩翩和沧焉见了青姬也是愣了愣,不过想到之前见过,而青姬认识罗刹公主好像也不是什么离奇事。倒是颜卿眼神晦涩难辨停留在青姬身上良久,青姬也直视颜卿,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最终颜卿还是撇过头去结束这无声的对峙,只是身侧握紧的拳无声诉说着情绪。
那厢洛碧袅娜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勾陈大帝,勾陈素来不喜欢这浓重的脂粉味略微往后退了退,洛碧小嘴微嘟,捧着心故作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样子,勾陈眼中还是波澜不兴,洛碧顿觉无趣。
“勾陈大帝忽然来访是为何啊?”洛碧还是好声好气问,媚眼如丝。
勾陈道:“来此找公主拿几株幻音花有急用。”

洛碧挑挑眉,微睁眼思索,眼珠一转却是看到了沧焉,蓦然一笑道:“这不是问题,不过我正在设宴宴请我罗刹城豪杰,宴请还剩三天,大帝可否给我留几分薄面,让我宴饮完再引领你们一起去幻音花处。”
言罢,伸出手指尖一点青姬,委屈道:“这可不是我不尽心,你们看,我朋友青姬也是在等我啊,勾陈大帝是否也能等上几日?”

勾陈点头,不多言。
洛碧往前走几步,到沧焉身前,猛然凑得极近,沧焉一时不察,只觉口鼻间充斥满脂粉的气味有些呛人,微微皱眉,而洛碧甚至能看见沧焉眸中含着的水色缱绻,心中赞叹,忽然伸出一只手去欲触沧焉的脸颊,呢喃:“仙君的皮肤真是欺霜赛雪呢……”
洛碧手快得很,似乎料定沧焉会闪躲一般,沧焉避之不及,就快要触上颊面的时候,红如豆蔻的指甲入目。洛碧只觉手上一痛,已然被翩翩握住,再进不得半分。

柳眉微蹙,洛碧回头去看,翩翩墨发朱颜,凤眼缭绕,宛然一派倾城色,眼中雾气缠绕虽则不美亦是不丑,较之平常的美人儿又多了几分别致,洛碧已然是罗刹中极美的女子,乍一见翩翩姿容,心中陡然有些不喜,再加上翩翩忤逆于她,她自小就受尽万千宠爱,除了向长生勾陈这样的人物低头,还不曾对小人物有过好脸色。
沧焉顺势往后退几步,洛碧见了心中更是恼,对着翩翩厉声呵斥:“放手。“
翩翩见得沧焉后退了,便是放开了。

洛碧揉着有些酸痛的手,哼一声,薄怒娇嗔问勾陈:“勾陈大帝,这是谁呐?万年来我可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女仙,且,仙子美则美矣,可惜双眼好似不怎么好使啊!”
翩翩蹙眉,往前一步,冷声问:“你再说一遍。”

式微此时已感觉不好,忙上前靠近洛碧,唯恐待会儿出什么岔子,熟料洛碧开口极快,式微还未到洛碧身边她就开口道:“哼,我说你是瞎子你没听清吗?”
这话甫一入耳,式微凌厉拔剑,纵身欲跳到洛碧身前,可翩翩也看不清怎生动作,右手极快伸出刷一下就掐住了洛碧的脖颈,她左手往空中一拂,式微只觉下方仙气涌动,身躯就被弹劾开去猛然撞在一颗树上,滑落下来身后树干轰然应声而断。

翩翩掐住洛碧的脖颈将她提起微微离地,全身肌肤金光浮动,洛碧只觉翩翩手触到自己皮肤的部分烧灼得厉害,不断的疼像是火种一样破开燃烧起来,她动作几番挣脱不得,忽然厉声嘶吼极短,美艳的面目浮动扭曲欲变成极吓人的另一幅样子,翩翩心知她这是要化作罗刹本体,冷哼一声左手在她眉心一点,金光极快缠绕她整个身子,洛碧一下又回复美艳女子,她被禁锢在了人身!
翩翩缓缓收紧手,洛碧终是难耐叫出声来。

青姬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想着,似乎忘记告诉这洛碧翩翩不好惹了,不过,青姬垂目,让她吃点苦头老实些也好,接下来定会更加配合他们。

勾陈这时候出声:“杀了可就是没人带路了,有点轻重。”
看似求情,却是只需翩翩留洛碧一命而已。勾陈低低头,他早就知道翩翩难惹,万年前婚礼上他都没讨到好处,何况一个罗刹公主?他也不关心别人死活,只是尽本分提醒。

“仙子,家主任性,求仙子饶了家主。”式微这时候却是说了话,猛然就跪下来匍匐在地不断磕头,翩翩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她有些心疼,她蹙了蹙眉,几个头下来式微的额上就红肿起来,又去看不断挣扎的洛碧。
洛碧听到耳际声音,恼怒非常,想让式微站起来不求翩翩,可是脖颈上的手如钳子一样紧,开不得口,心中更是恨。她柳眉倒立,怒视翩翩,丝毫不见服软。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眼睛。”翩翩开口道,眼中缓缓燃起蜜金色一圈瞳孔,这情形饶是勾陈看见都吃了一惊,洛碧仓更是不知那是何物,眸子不自觉睁大。
翩翩忽然倾身往洛碧身上一闻,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不过公主你的元神真是好香。”
这模样俱是让众人一怔,式微更是惊诧,她不是仙吗,怎么会觉得魔族元神香甜,魔族元神中纠葛的戾气和怨气平日都是被仙族所惧。

式微还没想完,翩翩猛然一吸气,黑色的灵力不断从洛碧体内渗出被翩翩吸收,洛碧豆大的汗珠连续从额上滑落,就在她觉得翩翩快要吸食到自己元神精气,被无尽的恐惧包裹的时候,翩翩猛然一停,右手一甩,她身体犹如布巾飘飞,式微急急接住,她甚至没有一丝力气撑起身子,只能倚在式微的怀中,她闭目咬牙!
翩翩舔舔嘴唇,语气娇嗔:“我乃翩翩,曼珠沙华化身成仙,公主现在知道了罢。”
这笑模样,倒是更似罗刹!

洛碧心中一紧,果然似乎是惹到了不好招惹的人物,传言这个翩翩,可是连长生都能一拼的人物,她暗自认栽,也不说话。

翩翩看一眼焦灼的式微,还是松了口气对式微说:“我只吸尽她周身怨气,还伤不到元神,养几天就好了,不过……我不保证下次公主说了什么,我还会手下留情就是了,毕竟,公主的元神好甜呢!”
说完翩翩又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满足的淡笑,好似比方才的糖葫芦还好吃呢!
一众人等除了沧焉,皆是被翩翩这两极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间场面极静。

半晌还是沧焉笑着开口:“翩翩,过来。”
翩翩依言走过去,沧焉牵起翩翩,对着式微道:“现下是不是该给我们安排几间房住?”
式微茫然点头,却是不再去看翩翩。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08 21:52:00 +0800 CST  
点名,此楼不回复。
本来觉得流年可能没有山水那么受欢迎,后来今天看了看数据,我错了,其实好像还好些。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08 21:53:00 +0800 CST  
似曾相识16
洛碧深吸口气,体内灵力醇厚,可她是罗刹,最惧怕这种纯然的灵力,脸上露出些凶狠之色,身侧的桃李指尖翻飞蕴力点在她身,正在帮助她恢复那些怨气和煞气。些些疼痛难受,她咬了咬唇,这个翩翩,她定是要她好看!
在她下方的式微看见洛碧如斯神色,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式微心里一叹,翩翩实在是太强悍,不是洛碧能惹得起。他下坠用了多少法力他自然清楚,以往仗着有自己相护着,洛碧可以横行倒没什么大不了,可这次……
式微抬头直视洛碧,说:“你还是不要招惹她了,勾陈大帝都没有出手阻拦,万一有什么过激她真的杀了你,我也护不住你!”

洛碧低低哼一声,看了眼式微,妩媚的眼又闭上:“翩翩我是惹不起,但是那沧焉可不是什么不好相与的仙人,这次,我好好谋划,定是要他有苦说不出。”
式微蹙眉:“翩翩可是身上有神力,你确定你不会给罗刹招来大祸?”
洛碧咬唇,倔强道:“你又不是罗刹一族,不需你理会。”
式微说她不听,微微着恼,一拂袖子,单手覆剑转身就离开密室,洛碧本想叫住式微,可是想到方才式微的神色,心头不悦越来越多,反而忍耐住不去理会他。

式微从转角出去,走过花园,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看见假山上坐着一抹红,赤着双脚在晃,风中有铃铛声细碎作响。再往上抬头,那人也是歪着头在看着自己,一脸的天真无邪还捎带点童真,竟是翩翩。
她模样行为变化反差大,一时之间式微不知作何面目以对,而翩翩看见式微也是打量着。半开心眼看清,底下男子一身玄色,抿着的唇和着剑眉,怎么看都是一副坚毅神色,翩翩又想到他求自己的样子,说不上的感觉,就是觉得见过,不过就连翩翩也知道,那些过往该是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翩翩拍了拍身侧,笑着说:“你要上来坐会吗?在这儿有风吹着,能看见前面宾客来往的景色。”

式微眨眨眼,紧张覆着剑的手微微松开来,想了半刻,竟是纵身一跃还真坐了上去。就近看翩翩,式微才真的觉得这女子眉梢眼际都透出来些些美艳,和洛碧刻意的着装打扮不一样,这种美竟就是像长在骨子中,浑然天成。
式微冲着翩翩指着的方向看,果然是迎来送往的宾客盈门,场景看着确实很美丽,像是看一幅画,耳际却是风流过的声音簌簌,一阵清凉,确实,很舒服。
式微又侧头去看翩翩,她淡淡笑着,晃动脚上的小铃铛细碎作响。

式微被气氛带动也浅笑起来,笑完之后,开口道:“你其实不用那么对洛碧,她……其实,可能只是嫉妒你罢了。”
翩翩挑眉,转头去看式微:“你是说我把她怨气吸干的事情?”
式微点了点头,翩翩又晃自己脚上的小铃铛,过了会才对着式微说:“可是我不欺负她,她不就会欺负我吗,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眼睛不好,又欺负我,所以……还是我欺负她比较好吧。况且沧焉不想她触碰他的脸啊,这么惹人讨厌,略施小惩也还好罢。”

一派风光霁月看向式微,凤眼睁大,有些微圆,式微被她这样一说顿时想到素日来洛碧那些积怨,一时被自己哽住,也是不知道该辩解什么。
良久,长叹口气:“你说的也没错,洛碧,她以往不是这样的。”
以往?轻笑,就连他也记不住了吧,那么久远。

翩翩听了诧异,问:“话说,你不是罗刹一族啊,按理来说,你该是人死后怨气不散成的鬼魔,怎么会为罗刹效力。”
式微没想到翩翩能看出自己真身,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翩翩不能看出来才怪。他放松轻笑,手拂过额头,将散发往后拢,眺望远方道:“是啊,是这样的,洛碧对我有恩,我侍奉左右。”
翩翩用手支着下巴,想想,闷闷说:“你骗我,你明明喜欢她。”

式微心漏跳一拍,本是极隐秘的事情,却忽然被翩翩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拿来说,就像是多日不见光的人,猛然被暴晒,定是不能坦然以对。式微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看向翩翩,她的脸上却是连疑问都没有,就是直接的肯定,他拢眉。
“你说什么?”
翩翩看着远方,被一处景致吸引,不专心回答:“我说你喜欢她。”

“你为何这么肯定?”式微不解。
翩翩这时候却笑起来,回头灿烂明媚,微微扬起下巴骄傲道:“你看你,看我掐住她你都可以跪下求我,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式微无言以对。

片刻后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大方承认道:“是啊,我是喜欢她。”
翩翩蹙了蹙眉毛:“可是不是说她养了很多面首吗,看你和她,不像是一对啊!”
式微看了眼翩翩,直说:“仙子你还小,以后你会知道的,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得到。”

翩翩果然是不太懂。挠挠脑袋,作罢,就让这些跳过吧。
枯坐无趣,翩翩说:“话说你还找得到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吗,我想吃,但是没有魔珠,你该是不差这么点钱罢。”

式微失笑,这还真是自来熟,不过他才给翩翩说破那么大一个秘密,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好似也不错,点头,扬起嘴角帅气笑道:“行啊,走罢,是不是请你吃了糖葫芦下次就可以不揍我了?”
翩翩想了会,勉强道:“你惹了我我还是会下手的,你下次不惹我就好。”
式微真是无奈了,手按在剑上往下一跳,大声道:“快跟上!”
翩翩高兴起来,随着式微运起法力跑起来。

翩翩太久没回来,沧焉临摹完一卷心经之后仍旧不见她,沧焉将毛笔放下,看着窗外一树反季节的梨花白,心里冒出点点奇怪的情绪,用手折好用法力写就的草书,摆放在案首,整理一下仪容就踱步往外去寻。
一路上皆是不见翩翩,沧焉走遍花园都没有,他想了想,拉了个婢子问寻。
婢子矮身一拜,回道:“仙君,翩翩仙子和式微大人一起出门去了。”
沧焉又问:“出去多久了?”

婢子思索下,答:“约莫,一炷香时间罢。”
“你可知他们出去干什么?”
“婢子不知。”
沧焉挥手:“你下去吧。”
那婢子颔首,慢慢离去,走远了又回首看一眼,只略微能见侧颜,想到了那么温柔的声音,不愧是公主想要亲近的仙人啊~

沧焉立在原地想了想,慢慢往门口走去,前厅宾客盈门,沸反盈天,他不喜欢喧嚣,于是留在二门就近的一个亭子里静坐等待,翩翩他们回来一定会路过这里。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左右,一阵铃铛声响,沧焉心头一松,起身迎上前。
当面而来的翩翩手中拿了串糖葫芦,喜笑颜开和式微说着话,还没有注意到沧焉。两人皆是灿笑,侧脸柔和,仿佛很开心愉悦。
乍一看这幕,沧焉走动的步伐一顿,式微倒是余光看到了沧焉,笑容收敛起来,冲着他颔首,沧焉这才回神,也冲着式微点了点头。

翩翩看着式微的动作,往他点头的方向看去,一抹烟青色独立,墨发柔顺四散,月牙眸子说不出的温柔缱绻,是沧焉呵。翩翩失神一瞬,用手挠挠头,暗自恼自己看了那么久还是会走神掉,也不说出来。笑着走到沧焉面前,举着那串糖葫芦。
“你看你看,我又找到那只狐狸了!”眼眸中星光点点。
沧焉微微扬起唇,不知为何,有点勉强的笑意:“恩,我们回去罢。”

“哦。”翩翩低声,有点失落。
然后她回过头,对着式微摆摆手道:“下次再一起去找那只狐狸吧!”
式微当然注意到沧焉的脸色有点没对,但是他也想不明白有哪点惹到沧焉,也是没有说话,冲着翩翩颔首就看着他们往里走去。
式微眯眼看了看良好的日头,唇角低低荡出个浅浅的弧度,才走几步,发现树林中艳色的衣角,然后洛碧整个人缓缓步出,脸上还有精力没调整回来的浅浅苍白,她静静看着式微,眼眸中有说不出的情绪浓稠。

“她才伤了我,你为何那么高兴陪她出去逛?”洛碧出口的话像是质问一般。
式微顿了顿步伐,阳光在他脸上投出光影的交错,星眸直视洛碧,握剑柄的手紧了紧,出口风轻云淡:“你有你的放纵,我有我的坚持,你问多了。”
说罢就直直迈过洛碧走去,洛碧双眉颦蹙,单手捏紧衣角,最终闭上双眼,心绪繁复。

桃李来找洛碧的时候,她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不一刻,脸上又弥漫起媚色的笑靥,整理整理衣物,缓缓提起裙子,踱步往前厅去招待自己的战士们,她是罗刹王之女,洛碧。高高扬起下颚,坚定迈着步伐,气势铿锵。

回到屋里,沧焉看着翩翩将那糖葫芦放在屋子里,然后从储物的法宝中掏了掏,拿出一只黑色的灵芝,上面层层瘴气泛滥,翩翩双手结印,慢慢在灵芝上画符咒,不一刻那瘴气就消失掉,只剩下无甚光泽的灵芝,然后翩翩将灵芝放回去,又摸摸索索抽出一卷布匹来,水天一色的清新,纱织质地。
然后翩翩瞅了沧焉一眼,道:“你说你穿这个色好看么?”
沧焉耸肩:“我当然不知道。”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纱织质地,不过忍住没说。

翩翩拿着布在沧焉身上比划一阵,然后又扔进了储物法宝中,说:“还是回天界了让彩云仙子看看罢,能做出来再说。”
她倒是挺务实,沧焉想了想,浅笑不语,又回到书案前,摊开纸张,慢慢抄写起其它的东西来,翩翩静静看着,一时之间也是和谐。只是沧焉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说不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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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拿好!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10 00:34:00 +0800 CST  
迷障17
沧焉浸在温泉池水中,微微仰头,发四散入水,细细看去,仿佛又比前段时间乌黑些,他不说话,望着这屋子里上面雕饰的花纹图案,纹理细密,走势平滑,是一朵上好的人间牡丹。沧焉拉直唇角,这个罗刹公主的真是会享受,这宫殿里有数十个浴池,每一个都和山上的温泉相连,而每一个浴池,好像都是这般浓墨重彩的装饰过了。
忽而耳际细碎作响,沧焉回头,低声呵斥:“谁?”

不见有回应。

不一刻,脚步声响起,一人弯腰恭敬上前,手中捧着一袭素白浴袍,低声道:“仙君勿怪,本来该是婢子们进来送这浴袍,可是仙君不要她们伺候,她们不知所措就托了我进来给仙君送。”
那人直起身抬起头来,沧焉蹙眉,这是洛碧身边的那个桃李,他紧绷下巴道:“将衣物放在一边就是,你可以出去了。”

桃李眼中精光闪过,柔声应是,将浴袍放在一侧自然屏风的大石旁,躬身慢慢退下。
沧焉低了低头,看一眼自己平展的肩骨和腰身,心想这已然是古法,桃李也不是水生妖物,这么多年了……该是认不出来了罢。越细想,不论怎么安慰自己,却总不能心安。

桃李快步走出,脸上带着丝丝阴柔的笑意,绕着曲水回廊几圈,不一刻就见一女子坐在廊下慢慢理顺自己的头发,哼着小曲。
桃李走近,声音低低道:“公主,这次奴可是发现不得了的了。”
“哦~”调子高高撩起,洛碧漫不经心问:“我只是让你去看看,有什么不得了,难不成这个沧焉还能生的魁梧起来?”

桃李笑,以手捂着嘴在洛碧耳际低声道:“公主可还曾记得以前那个青杏,他可是……”
一番话说完,洛碧忽然笑得不能自持。
“我还以为是多么清高的人,不过如此,这样,就更值得会会了!”

桃李犹豫,手捏紧又松开几番,吞吐半晌,还是凑到洛碧眼前道:“其实奴也不是很确信,万一要不是的话……”
洛碧哼一声,看了眼天,挥挥手:“试试不就好了,何必揣测那么多,不是,我也自有退避的办法。不过,那个翩翩倒是碍事。”
洛碧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就恨得翩翩牙痒痒,她沉了沉气,顺了呼吸,身边的桃李见得洛碧这个神色,心中自然有了数,他忽然心间一动,低声劝道:“今天奴看见式微大人和翩翩仙子好像相处得不错,明天不是有灯会么……”

洛碧回头猛然看向桃李,目光如炬,桃李自知失言,将头低了下去恭顺着姿态,洛碧目光才渐渐收敛一番杀气,半晌,又开口道:“你说的也不错,这样安排,是很好。”
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的劲头,桃李都不知道该不该接话,索性不言语,只垂着头站立一侧,洛碧又低低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就走远,桃李不敢跟随,自是心中知晓洛碧会采用自己的主意暗自有些窃喜。
等洛碧走远才抬起头来,面色陈郁,想着式微总是对自己的轻蔑,不由暗暗低笑,这次有了翩翩,定是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翌日,翩翩早早就醒了,但是这是魔界,也没有仙气可以修炼,她无聊得很,坐在屋子里,看着房梁,也不知该做什么,一坐就是一整日。日光渐微,沧焉手中又一张字帖写完,看着翩翩还是这样子,失笑,又拿起另一张素纸,还未提笔,就听见脚步声和窸窸窣窣衣料摩拭之声。
走进来一行人,竟是洛碧勾陈还有颜卿青姬,身后一堆人跟随,也没细细分辨。

洛碧首先上前,对着翩翩就是一拜身,脸上笑意真诚不造作道:“上次洛碧无意中得罪了仙子,仙子的惩罚很合理,可是我左思右想还是该给仙子陪个不是,还请仙子不计前嫌。”拜完就起身,笑容恰到好处。
翩翩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景,只说:“你不招惹我知晓分寸就好。”
洛碧心中恨得不行,面上却春风化雨:“那是自然。”

沧焉见此心知洛碧此次前来绝非善茬,他又看一眼勾陈,若这个时候出声提醒翩翩定是会被勾陈笑话太无容人之雅量,沧焉想罢,也没做声。
洛碧倒是亲切继续说:“今夜有花灯会,今日特来邀请仙子,前次听闻仙子和我侍卫一起去找小零嘴吃,洛碧这次倒是也能放心让式微跟随仙子,随侍左右。”
翩翩疑惑看了眼洛碧,又看一眼沉默的式微,敏锐觉得气氛实在古怪,也没做声。
倒是不同目的一行人就出门去了。

勾陈早就来过魔界,过几日去寻幻音花,有要务在身,一行人出门之后他就自顾自走了,青姬倒是也有要事,寻了不同方向走了,而颜卿看着青姬的古怪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怎么也觉得不对,半途寻个借口,匆匆跟随青姬的气息而去。
剩下沧焉洛碧和翩翩,当然还有式微,沉着脸色。
翩翩暗自觉得奇怪,走几步忽然凑到式微身边去,睁着大眼看着他。

式微失笑,被翩翩这么一看,脸上终是不复沉着,带上点点笑意,笑罢问:“前面花灯那么漂亮,你看我干什么?”
翩翩说:“我怎么觉得你家主子今天没对,看我笑得可甜了。”
式微沉吟,心里暗自想,何止没对,简直就是要做什么的开头才是!面上不显,翩翩这样,说了也不大会懂,索性忽然说:“你看,远处那个是不是兔子灯。”
翩翩抬眼,远处各色灯笼飘扬,实在是看得眼花,她辨认不出,摇摇头闷闷道:“哪有!全部都是五颜六色一片。”

式微低低笑起来,摇了头,忽然就觉得翩翩和自己做人时候的亲妹妹很像,往往就是这样单纯看着自己,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式微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摇摇头,不再去想,开始和翩翩闲聊起来。
“上次那糖葫芦你还吃掉了吗?”式微问。
翩翩直白说:“没呢,总觉得不如洛碧的怨气香。”
式微哽住一刻,忽然眼前一暗,沧焉手中拿了个锦袋站在两人眼前,笑意温润。

他递手将那锦袋递给式微,温声道:“你将这袋魔珠拿着罢,要是呆会翩翩想吃什么你就从这里拿钱。”
式微一怔,抬眼去看沧焉,沧焉却将锦袋交到他的手中,说:“我不喜人多,你们去看吧,你且拿着,翩翩拿着一定弄丢,而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虽是温声细语,但里面却充满的男人的强势,式微失笑,将那锦袋收好,对着沧焉点头,沧焉见他将锦袋别在腰间,不说话只摸了摸翩翩的头,就远目看着翩翩欢快地一头扎进人群中去了。

沧焉笑意一收,静站在原地不动,等待不到一刻,一人笑语盈盈站在沧焉眼前,用扇子掩面,眼梢带着弧度魅惑道:“仙君怎生不陪着翩翩仙子去看花灯啊!”
洛碧看着沧焉,沧焉叹口气,正视她,说:“公主不是想和我聊聊吗,怎么,这一刻又后悔了?”
洛碧心中感慨沧焉的敏锐,不着痕迹轻笑:“呀~怎么会,自然是,盼不得仙君能赏脸了!”

沧焉心中不耐,可着实也想看看洛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在洛碧邀他上酒楼一聚时也没反对,随着洛碧走去,周围女子皆是在看沧焉,可又见洛碧在前,只能悄声议论,也不敢上前和洛碧公然叫板,于是沧焉顶着一众爱慕的眼神就随着洛碧走上酒楼。
洛碧统领这里,自然有自己专属的酒楼包间,进门前沧焉小心浅浅闻了闻,没什么异味才慢慢踱步进去,紫檀矮脚圆桌,桃李躬身跪坐一侧奉茶,洛碧漫不经心坐在树墩状的凳子上,左手牵起右手衣袖,做了个请的姿势,沧焉顺势坐在了她对面。

洛碧侧头看窗外灯火,回眸一笑:“仙君,洛碧素来极爱美人儿,想……”
说完,手慢慢移到紫檀桌子上,掌心点点魔力聚集。
沧焉一哂,朱唇微启:“公主怎么料定自己有这个能耐?”

“哦~本来是没有这个能耐的,可是……”忽然展颜大笑起来,诡异多端,“可是谁叫仙君修炼过媚术呢!”
言罢手一扬,方才桌上被蜡封住的草药蜡封化开,又被洛碧魔力这么一蒸,味道浓郁得呛人。沧焉想避开的时候已是晚了,他咬唇,虽慢,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身体浮现的点点变化,他抓住桌子角的手青筋凸显,沧焉心下暗恨,看着洛碧的眼神越发不善,压抑低吼一声一拂桌子,桃李端到面前的水杯被沧焉打翻在地,仙气震荡,却不伤及洛碧根本。

洛碧啧啧:“仙君,不要不好意思呢,桃李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我可是惊讶了好一阵呢,不过嘛……”
看一眼沧焉,用手掩唇,仰头大笑道:“仙君这姿容不练习媚术也太可惜了吧,哈哈哈哈~我说怎么翩翩仙子喜欢仙君不喜欢长生大帝呢,原来仙君是有这等好处啊!”

沧焉闭目,洛碧说到沧焉痛处,他焉能镇定,但是越是动肝火这药就窜得越快,沧焉默念几句清心咒,忽然低低念诵起其余经文,倏尔他周身窜起七色流光,裹挟全身,外界的药力也透不进来,沧焉缓过劲来,现下,他算是有了点时间。

洛碧见得沧焉这番变化也是一惊,出掌魔力打在沧焉身上,而沧焉不躲不避竟是毫发无伤,他看着洛碧微微勾起笑意,洛碧后背一凉。

“公主,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报复心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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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今有人问我,洛碧要对沧焉干什么,你们说呢?呵呵呵呵!
日更,你值得拥有。
如果满意,请评论回答,你觉得我文写的最差的方面!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10 23:35:00 +0800 CST  
琼浆鸩19
沧焉全身缓慢升腾起燥热阵阵,本是一丝不苟的衣裳这时却让人闷热,他扯起嘴角笑意未到眼底,随手将领口扯开,凝脂玉白的肤色延伸到腰际,甩了甩发,起身,将挡在身前的凳子噗通一声踢开,往窗边走去,窗外烟火绚烂,人潮涌动,喧嚣入耳。
阵阵凉风吹来,沧焉深吸口气,浑身绵软,呵,这久违了的感觉……
他转身一挥衣袖,散漫席地而坐,仰起头,双手后撑,别是一番风情。

洛碧不敢轻举妄动,用眼风示意桃李,桃李乖觉慢慢往后退了退,洛碧左右大幅度摇了摇头,错骨分筋咔嚓咔嚓连响,美艳的脸孔模糊,魔力暴涨,狰狞的獠牙若隐若现,沧焉知晓这是要变成罗刹的前奏,低下头直视洛碧,并不惧怕。
洛碧抬手,柔荑早已幻化成枯木状,指尖泛起点点幽绿,淬了上好的毒。
缓缓踱步,不敢大意地看着沧焉,出口还是撩拨道:“仙君这番形状真是久违了的媚人,何必平日故作清高,也叫人看不上呐。”

沧焉嘲讽一笑,道:“呵,公主还有这雅兴和我商洽吗?我可学不来公主这种饥饿难耐的模样,好似是个男人就能,凑合!”

洛碧脸上笑敛尽,微眯眼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打量着上面的魔力和毒瘴道:“这上古的媚术修习起来可是受苦得很,虽则能让另一方如痴如醉,但是对本体改变大得很呢,我可是听说,修习这个,可是一日都离不得那事。”
洛碧幽绿指尖轻轻点着沧焉所在之处,张狂道:“那这身骨,定是销魂到极致了,啧啧,看看,这勾魂草才燃起来就这般模样了呢,就是不知道仙君有没有……”言罢在沧焉腰间目光逡巡一阵,掩唇笑,“令女子满意的尺寸了!”

沧焉也不恼,往后看一眼躬身的桃李,平静说:“是你看出来的吧,公主麾下,确是有些|淫|才。”
桃李不做声,低着头,不应是也不否认。

沧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手将肩上衣服往下拉去,光裸的肩头还有些圆滑秀丽,这样动作令洛碧喉头滑动,不得不认,这沧焉身体确是好看得紧。
沧焉看着洛碧的脸色道:“难为公主也能看上这副身体,不觉得难看。”

洛碧愣了愣,反问:“你什么意思?”
沧焉讥笑仰头,脖颈隐约婉转,喉结的细微滑动。
“可怜公主罢了,我三千余岁修习媚术,每日燃勾魂草为引,虽则只有短短的几百年,可体质大变,之后不论修炼什么功法,身体始终不能像最初一般生长,水镜前不论怎么看,都带着男子没有的细致和婉约。
“哼,这分明是娈童般的身体,可怜公主,一叶障目,没见过真正的男人!”
言罢又看一眼桃李,直言道:“这种没骨头的男人,也不知公主怎么下咽。”

洛碧怒起一挥手,魔气澎湃而出,沧焉后上方的窗户应声碎裂成灰,点点絮状飘散坠落,沧焉垂下纤长的睫毛,毫发未伤,那周身流彩光华越发清晰。
“劝公主少费劲,此乃融于我元神中的补天石之力,神力不破。”
沧焉笑得讥讽,洛碧咬牙越发生气,獠牙毕现。

对视一阵,洛碧眼珠一转,又笑开来,优哉游哉往矮凳上一坐,翘起雪白的腿儿乱晃。
有恃无恐:“仙君法力不如我,到现在都没动手,反正勾魂草已经燃起来了,我就在这儿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仙君就会像是,狗,一,样,爬过来求我。”

沧焉摸了摸额上的印,若是动用,翩翩定是会赶过来,可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勾魂草改变他的体质兼之催情,现在的脸肯定是艳色夭夭,她来了,怕是就会知晓罢。
沧焉叹口气,比起被侮辱,被嘲讽,他却更受不了翩翩知晓他曾习过媚术,他杀死女戚的那一刻就决定,永远不再这样取悦于人,他是男人,不是娈童!
纵使他不能保护翩翩,却也必是她心甘情愿爱慕自己,而非这俱惑人的躯体。

沧焉慢慢从腰带间拈出两颗珍珠,粉紫莹白,夹在他修长的指尖,熠熠生辉。
他慢慢笑开来,是不曾有的妩媚,勾魂草又在他身体作祟起来:“作为内修,大凡都有比之常人更敏锐的直觉,和更惨烈的保命手段,我是不能凌迟公主,可是……公主不会以为,最大的痛苦就是身体上的吧?”
那张脸隐在光影间,渐渐散发的葳蕤美色悄声蔓延,似火红唇,如花美眷,那男人笑着,说出来的话是阴柔跗骨,驱之不散。

洛碧不屑,刚想嘲讽几句,只见沧焉徒手捏碎一颗粉紫,匪芥满手。
洛碧心漏跳一拍,一瞬后周围依旧静谧安然,洛碧卡在喉咙中的气才舒缓开来:“仙君你这……”

轰~

窗外一柱金光腾龙而起,夜晚一刹亮如白昼,火树银花的烟火骤然失色,随之惨叫声不绝于耳,尖利哀嚎绵延不断,洛碧睁大眼,快步走近窗边一看,一片仙气氤氲腾空,洛碧挥手撒出一阵魔力驱散,低头往下看去酒楼前方的臣民们倒了一片,哼哼唧唧哀鸿片野,血色糊了一地。
心重重一跳。
再细细看,虽伤者众多,却是没有人身亡,吐口气,心稍安。

洛碧回头直视沧焉,切齿:“仙君算计错了,罗刹生命力最强,这无用之功难道仙君觉得有用吗?”
沧焉慢慢旋转手中剩下的那颗白珠,带着玩味看着。
“对罗刹一族是没什么,罗刹一族皮糙肉厚的战斗型种族,没什么奇怪。”

沧焉将珍珠举起,食指和拇指拿着珍珠端详,在他和洛碧之间,珍珠兀自散发自身独有的光泽。
“不过公主误会了,那颗我只是想让公主看看效果。”
言罢抬头一笑,不可方物的艳丽。
“可是鬼魔身体娇贵,就算再强的鬼魔,能在仙气透体的时候毫发无损吗?我记得,那个式微就是鬼魔罢,公主还记得我给他的锦袋么?魔珠里面混一颗珍珠该是不好认呢,况且,他真的会去细细查看、使用里面的魔珠吗?”

洛碧退后一步,沧焉的美艳此后在她心中如云烟散,缓缓,她的额间溢出细细冷汗,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跗骨厉鬼。
洛碧镇定一刻,反问道:“怎么,仙君觉得我会在意一个侍卫么?”
动作还是流畅自如,丝毫无有僵硬。

沧焉眨眨眼,身体又泛起一波一波燥热,他心中急躁,面上不显,袖下的手紧捏青筋凸显,神色越发笃定起来。
“不在意,为何反问?”

洛碧一噎,沧焉两指间缓缓用力。
“没事,我也只是找个人陪葬而已,捏下去,不就知道公主在意不在意了吗?”
沧焉两指间力道又重几分。

洛碧心跳如鼓。
沧焉毫无停滞,眼见那白珠就要被指尖揉碎开,洛碧猛然惊叫:“等等!”

沧焉心头一松,终是,他赢了。
他看向洛碧细声道:“我好像看见公主出汗了。”
洛碧喘口气,擂鼓的心跳还是缓不下来,这一刻,看着沧焉,她真的开始感到惧怕。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13 00:07:00 +0800 CST  
(接上文)
那厢,翩翩正买了个兔子灯笼,玩的正高兴,猛然看见仙气震荡开,心里一悸,皱着眉眼远望。
式微也看见了,原本还带笑的脸色阴霾下去。
翩翩想了想,手心金光绕动几个咒法念毕,竟是感觉不到沧焉方位,翩翩怔愣,暗叫不好。

“肯定出事了,刚才震荡的是我的法力,除了沧焉,不会有人再有。”
翩翩心急着对式微道。

式微远眺,心里猜出了些什么,看着翩翩道:“是在酒楼那个方向,我们先过去看看罢。”
翩翩和式微在人海中,她燃起蜜金色的心眼,合掌念咒,她和式微的脚下不一刻就出现金色流光写就的阵法,不过一瞬,他们已然悬空于那出酒楼前,翩翩放下手,他们缓缓落地,环视四周,依旧是没有沧焉和洛碧的身影。
倒是有不少罗刹还在原地哀嚎,翻腾。
式微此刻并二指,黑气化出一只蝶,缓缓飞入酒楼,碎裂在酒楼的法力壁障之上。

式微叹口气:“这酒楼里有上一任罗刹王留下的结界,怕是不好破开,他们进去了,我们先去问问。”
翩翩点头,大步走去。

进了酒楼。
店里小二殷勤上前笑着说:“两位,想吃点什么啊?”
式微开门见山:“洛碧公主在哪个包厢?”

翩翩抬头环顾,酒楼有五层之高,一个一个包厢多如繁星,耳边又是人声喧嚣,根本听不见上方半点动静。
那小二早就是人精,洛碧特意吩咐过,他对式微低头哈腰说:“小的没见过公主。”
式微深吸口气:“你不必装了,还是快点告诉我罢。”

那小二打哈哈笑:“这、公主的包厢,怎么是小的能够轻易透露的,况且……”
翩翩心间烦躁,听得不耐,猛然回身,式微只觉得身前一阵风动,他的剑不知怎么就被翩翩拔出,金光一过,那小二话未尽,血色炸裂四溅,已是身首分家。
血溅在翩翩的脸上,嫣红欲滴。

四周霎时寂静一片。人头噗通落地,响彻大厅。
翩翩道:“现在,来一个知道洛碧在哪的人跟我说话。”

掌柜收起一脸笑意,还想说什么,只见翩翩缓缓拿起剑就近架在一食客肩上,声音清脆:“否则,我会杀到我知道为止,我数三声,三、二……”
那食客两股战战,半分动弹不得,掌柜这时认命开口:“仙子,请跟老身走。”
脸上再也没有笑,掌柜手心沾满汗。

翩翩点头,猛然一挥手,大门被仙法关上锁死。
“在我找到前,大家都先别走。”竟是如斯霸道。

沧焉将手一收,说:“公主是要和我交换什么吗,可惜我身上越来越燥热,怕是等不到。”
洛碧哼一声:“你不就是想要我放过你吗?”

沧焉缓缓往背后的墙上靠去,发四散,肤色梨白,看着洛碧无措的样子也是受用。
“不,我想看看公主焦急的样子,想看公主求我的样子。”
“你……!!!”
银牙咬碎,也奈何不得沧焉半分。

沧焉又举起那颗珍珠,对着光看,缓缓说:“更想看公主心碎的样子,我捏碎它,公主自然会赶着去给情郎收尸,又怎会理我,不是危机自解吗?”
洛碧心一紧,怒道:“你敢!”

沧焉笑:“我怎么不敢?”
于是又用手缓缓捏着珍珠施加压力,洛碧心间着慌,擂鼓又起,噗通噗通作响,冷汗低落,她低低说着别,沧焉只微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半分。

“不要。”声嘶力竭,噗通一声,洛碧竟不管不顾跪在沧焉身前求饶。
沧焉看着她的眼眶溢出泪来,笑,低声诉说:“那这次的痛,足以让公主记住。”

沧焉终于收起笑意正容色,不再逗她玩,猛然欲施力。
“不!”

轰,门被仙气破开,沧焉一怔,手上动作迅速一收,身体一侧,猛然隐入黑暗中,侧头以发遮面。
翩翩一进门就看见洛碧跪在沧焉身前,但是沧焉身上衣不蔽体,蜷缩一隅。
“你做了什么,我杀了你!”
翩翩举剑对准洛碧,洛碧回挡,剑堪堪欲落下。

“翩翩,住手。”
沧焉出声阻止。
“洛碧还有用,别杀她。”

剑锋落在洛碧额前两寸,翩翩听见沧焉的话收手,洛碧只觉冷汗更多,翩翩保持这个姿势愣了一两刻才将剑拿下,背在身后,咬牙看着洛碧,面色不善。
洛碧这才回神担忧:“仙君……”低低唤道。

沧焉冷笑一声:“算你运气好,给我滚!”
言罢将那珍珠往窗外一扔,洛碧顾不得那么多,纵身就跳下去,逆风催动魔力,也不顾狼狈,半空中抓住那珍珠,松口气,缓缓蹲身落地。
伸手看着白珍珠安然,舒口气。
可是过了不到一刻,将那珍珠紧捏在胸口,嘤嘤低声哭泣起来,全然不顾周遭人的目光。式微啊,就连他们也看出来了我在意你,用你要挟我,我拿你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式微,式微,胡不归?!

楼上式微见洛碧跳下楼了,连忙跟着走楼梯下去找她,掌柜的还有一干人等也都慢慢退出来。
包厢中只剩下翩翩和沧焉。
沧焉安然伸出手,微笑道:“过来,我抱抱你。”

翩翩嘟嘟嘴,还是走过去,跪身在沧焉身前,帮他拉了拉衣服,本想拂开头发去看看他的脸,一股大力却将翩翩揉进怀里。
“你怎么了?”
沧焉叹息一声,身上七彩光芒渐消,将脸埋在怀中纤细的女子身上。

“嘘,没事,她没伤我,况且我也讨回来了。”沧焉低声道。
“你……”
翩翩还欲言,忽然感觉到鲛纱附面,沧焉将发带扯下,给翩翩系上。

“怎么了?”
沧焉笑,忽然一只手按在翩翩脑后,俯身吻她,翩翩被沧焉灼热的气息拨乱心,而沧焉全身火热更是难耐,这一吻结束他低低在翩翩耳边喘气。
“我中了毒,很丑,不想你看见。”
“现在,你帮我守着门,我调息一下我们再走好不好?!”

翩翩呆愣愣去摸沧焉的脸,翩翩碰过的每一寸都像是点起了一把火,将沧焉的理智焚烧成灰,他却没有阻止翩翩,任由她摸着,凝视着她,含情无限。
翩翩没摸出什么,还是低声应了一句好,到门边坐下。
沧焉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笑,不知为何却有些泪意涌出。

他身体燃起大火,浓烟滚滚,解药就在眼前,他却是一点都不想要,他不想她看见这样的自己,这样已经决定抛弃的过去,沧焉将衣带解开,缓缓脱去衣物,让体表温度降低些些,手掌早就被指甲刺破流出些些血来,不过好在他的血无色,翩翩也不会认出。
整个身体散发玉色的润泽,好像又更娟秀了些,沧焉苦笑,憎恶这样的变化,也不想翩翩看见这么不堪的样子,活像是个娈童一样貌美。
翩翩呵,应该得到更好的自己。
沧焉运气,缓缓调息慢慢逼出体内的勾魂草药力。

式微找到洛碧的时候,她正在哭,式微脚步一滞,停在她面前。
洛碧抬头,泪痕斑驳,看着式微近在咫尺,可是两人却像是相隔天涯。
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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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是不是对男主有了新的认识???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13 00:09:00 +0800 CST  
糖人19
颜卿从花灯会上出来,走了一圈愣是失去了青姬的气息,他独自叹口气,沿河岸又慢慢往一众人最初分开的方向踱步回去,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踢开一颗脚边的石头:“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哼哼哼,半点不识货!!!”
随手又从树上扯下一截树枝,嘟嘟囔囔:“那死人脸哪里好了,没看见族里追我的小姑娘一大堆啊,老子左拥右抱绰绰有余,稀罕你!”

“哦,你说的是上次追着你跑,哈喇子还流着的那三岁姑娘?”
水绿绣鞋,绣并蒂莲花,颜卿慢慢抬眼,青姬不耐烦看着他,他顿时心生热泪盈眶之感。
娘啊,怎么回回说坏话都能被听见啊!!!

低低咳嗽几声,堆起一脸笑迎上去:“哪能啊,那不是素女那两口子的娃么,追着我要糖吃!”
青姬哼一声,抱臂往前走去,“又是跟丢我了?”
颜卿干笑几声,几步尾随而上:“我这看花灯正看得舒畅呢,又有美人无数……”

青姬脚步一停,回看颜卿一眼,若有所思道:“哦,那你继续看,我就不打扰。”
青姬脚步顿时加快前行,颜卿哪里能依,紧紧跟上,谄媚道:“别介啊,这不才碰上嘛,好歹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更重要!”

青姬鼻子轻嗤一声,倒是缓下来速度,慢悠悠踱步走。
颜卿紧跟着,看青姬不作声,他倒是也接不上话,未免又说错徒惹青姬烦恼,颜卿下意识闭嘴不言。
东风夜放花千树,颜卿抬抬头,怎么说也是花前月下啊!

两人绕着河岸走了一会,青姬柔和开口:“上次你和我说离朱前辈的事情,我已经去看过了,翩翩确实不好惹。”
颜卿小声嘀咕:“不好惹还不是被你惹了……”
青姬脚步一顿,立在河岸边,抬头看漫天烟花,“我下次不会如此鲁莽了。”
颜卿怔怔,这是,服软?!

青姬没给颜卿开口的时间,继续道:“离朱也和我说过了,我手上有个古法,若是还是不行,我……”青姬深深吸口气,闭上眼,“会放弃了吧。”
最后的尾音又细又颤,消失在空气里,颜卿看着青姬的侧颜,好像还是那样的年纪,幼童的身形,他心里也难受,说不出来什么,就看着青姬,一刹空气都沉寂起来。
流年带走后土,却并没有带走青姬对他的爱。

颜卿正色几分,低声问:“那你准备解开禁锢自身生长的咒法了么?”
青姬回头看他一眼,带起个苍凉的笑,“或许吧。”

颜卿不欲纠结这些问题,伸手拉过青姬的臂膀,拖着她往前走着:“你娘把你托付给我,可不是为了让我看着你这样自怨自艾的模样,话说你不是喜欢糖人么,我刚才看见了,走走走,今日刚换了不少魔珠,给你买一个去!”
自言自语还笑起来。

青姬心情一下被颜卿打断,龇着牙从他手上挣脱出来,用手拍拍他抓皱了的衣袖,瞪着颜卿:“你这说话动手动脚的习惯就改不掉!”
颜卿咧嘴无赖:“嘁,我这不是怕你走丢么!”
青姬又瞪颜卿一眼,不再和他拌嘴,倒是跟随着他往前走去,颜卿脸上还是端正着容色,嘴角在青姬看不见的地方兀自翘的老高。

到了卖糖人的师傅面前,想罢,颜卿伸手就拿了一只眼睛红红的兔子,兔子小小,虽是黄糖吹出来的,但那朱砂点上去的眼生动形象,颜卿递给青姬的时候,她动作有些凝滞,却还是将那兔子收下。
糖人师傅笑呵呵看着两人道:“公子,给你家姑娘买糖人啊?这儿还有小鱼和花……”
青姬听了噗嗤一笑,点头就冲着颜卿叫:“爹,快给钱。”
颜卿:“一口一!!!”

糖人师傅在颜卿不善意的目光下瑟瑟收下魔珠,还没出口的话被颜卿瞪回了肚子里,颜卿又拿了一只吹得美的牡丹,回头看青姬一眼,往前跨步。
满是不高兴嘟囔嘴巴:“女儿!跟上!”口气抑郁得要死!
青姬来了兴致,甜甜又应一声,就随他往回走。

一路上,除了颜卿抑郁满心外,青姬心情难得欢畅,笑得像是朵花般,颜卿走到一半,回头偷瞥一眼青姬的笑靥,暖意一瞬的弥漫心底,装作不经意继续往前走,嘴角也慢慢上扬。
忽然感觉到一股仙气,颜卿和青姬对视一眼,两人快步上前去,只见分开的那处酒楼前沾上不少罗刹的血,倒是不见有人,酒楼大门被仙法紧锁,颜卿惊疑。
刚想用法力进去看看,吱呀一声,门倒是开了。

翩翩率先走出,手上提一把剑,剑尖上还带血,后面跟着的沧焉走的有些慢,颜卿似乎闻到的些些草药味,沧焉脸上脸色好得有些艳丽,颜卿见了,心中好像有点数了。
颜卿将手中糖人交给青姬,举步上前,对着沧焉道:“你怎么了?”
沧焉低头,只说:“无碍。”

颜卿回头去看翩翩,翩翩嘟着嘴:“哼,还不是那个洛碧搞的鬼,不过,沧焉身上没伤就是了。”
颜卿艰难抬手,指着那把剑道:“这这,血是?”
翩翩道:“哦,砍死了个人罢。”
简直和切西瓜一样容易,颜卿的世界观一瞬有些被颠覆掉。

一众人离开几步,忽然身后人潮涌动,青姬回头去看,酒楼涌出的人脸上惶恐不安,看了他们更是见了什么鬼一般,纷纷往反方向逃去。
青姬默然回头看了翩翩一眼,其中深意不可究。

翩翩看沧焉走路还是有些慢,不知道他身上怎么了,她在沧焉调息之后看了看沧焉的情况,好似没什么受损的,翩翩也弄不懂是哪里的问题,可是,沧焉好像全身没什么力气。翩翩又看沧焉一眼,沧焉侧头眼神和她对视,翩翩一囧,匆匆侧过头。
沧焉被她这动作搞的一头雾水,忽然好像看见翩翩耳根有些红,倒是被取悦笑起来,无声,就是极开心。

颜卿突然凑近,低声在他耳边问:“被洛碧发现了?”
沧焉不语,只点点头。
颜卿拍拍他肩:“没事,我下次帮你报仇。”
沧焉压低声音:“我已经报了仇,她跪下来求过我了,本来可以杀了她情郎,可惜,翩翩那时候进来了,没成。”

颜卿默默抹一把汗,呵呵笑:“杀她情郎干嘛?”
沧焉看一眼颜卿:“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我性子怎么样!”
颜卿又擦擦额头:“你们真是般配。”
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杀人如切西瓜!

沧焉失笑,倒是补一句:“承让,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们般配。”
颜卿也笑,不语。

一众人到了府门口,竟是发现式微和勾陈洛碧皆在门口等着。
沧焉率先缓声问:“发生什么了?”
勾陈答:“女魃的封印近日更是松动,怕是这个月会冲破,我们今晚要连夜启程去找幻音花,我已经和公主说过了,现在如果可以,各位请上座驾一起走。”

沧焉往后看去,竟是有数头魔象,象背上顶着个巨大的箱房子,沧焉点头,回头看翩翩,翩翩在沧焉目光下顺从走到他身侧,沧焉牵起翩翩的手就往一头象走去,路过洛碧的时候,未看她一眼。洛碧也镇定,丝毫看不出方才哭过。
青姬随意选了一个,颜卿赖死不要脸凑了上去,好在那箱房子看着小,内部倒是大,有两张床,青姬赶不走颜卿,不理睬他,随他撒泼。
式微当然和洛碧一个箱房,桃李被洛碧留在了府中。
勾陈大帝,独自一间。

沧焉上去就近坐在一张床上,深吸口气,感觉身体还是有些燥热,但是比之最早还是好了太多。沧焉看一眼翩翩,一株曼珠沙华上可能会有四五朵花,开花时间不定,沧焉心里叹息,希望这几天不要是开花就好。
翩翩转了这个箱子一圈,装饰还是洛碧一贯的风格,奢华富贵,她身上有些血的味道,虽则沧焉已然擦拭过了,但是她看着沧焉,还是希望他凝出多余的水来给自己洗个澡。沧焉心里叫苦不住,面上不敢显。
默默给翩翩用法力蒸热一桶水,将水外化了个木桶的模样,至少不透明就是,翩翩自顾自将衣物都脱掉就进去了,沧焉只觉小腹紧绷得难受。他转过身默默念了念清心咒,一遍又一遍。

翩翩洗浴慢,洗完之后,擦干身上水分,跳着爬上床,一下子就扑在沧焉的怀里,连红纱都没凝出来,睁着大眼去看沧焉,笑得兀自开怀。
沧焉被这么一打扰,念了的清心咒都作废掉。
他伸出手,慢慢摸了摸翩翩的脸颊,俯身却是在翩翩额头亲了亲,蜻蜓点水的干净。
沧焉将翩翩推入被褥裹好,“我身上还有外衣,脏,你就这么扑上来啊!”

翩翩努努嘴:“呐,我又没嫌弃你。”
沧焉动作一滞,接着笑起来伸手捏了捏翩翩鼻子:“行了,先睡吧,我也去洗个澡。”
翩翩点头,沧焉下床将那桶水慢慢蒸发掉,整个房里就充斥满翩翩身上带的花香。
他失笑,早知道就留着明天处理了,这简直就是折磨自己。

他又凝出一桶水,将水外也幻化得不透明,脱去衣物,整个身子浸在凉水之中,吸口气,慢慢调息,将剩余的勾魂草药力都逼到水中去,个把时辰过去,水外的皮肤汗流不断,终于,不再灼热。
沧焉将那有药力的水收在颗珍珠中,想再凝出一桶,再洗一遍身体,期间回头去看翩翩,唯恐翩翩起疑心,却发现翩翩墨发散在床单上,唇瓣如花,被子滑在腰间,沉沉睡着。
沧焉挥了挥手,用法力将那被子往上拉到翩翩脖颈下,才又洗澡去。

两次下来,总算是清爽了,他上床拉过被子,静静在翩翩身边躺下,去摸了摸翩翩的脸,翩翩在沧焉手心蹭蹭,身体动动,依旧没醒。
沧焉笑起来,满足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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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场面动作戏。请正常理解哦~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23 15:10:00 +0800 CST  
赤练20
洛碧说:“到了。”

抬头,一山耸入云端,巍然而立,云烟飘渺不见其顶,其底山石盘旋而升,远目天色嫣红或可见,明灭闪烁,不知何物。
沧焉道:“这就是那条赤练的盘踞之所?”
洛碧讶异点头:“仙君好见识。”
幻音花生长之地,乃山腹,此山中空,内里盘踞一条火息赤练蛇,黑质而白章,唾液淬毒,火焚万物,可怖的是不知何年何月在此,神人取幻音花也颇费力。

勾陈看眼翩翩,“昨天拿给你的那个阵法学会了么?”
翩翩点头,挑眉:“现在开始?”
勾陈讪笑:“也可。”

沧焉一行人往后退去。
山前,翩翩勾陈二人分两侧而立,二人一致抬双手,翩翩手持金光耀眼,勾陈掌挽银练夺目,并掌念咒,仙气平地而起,卷黄沙并摧树木,二人身周隐隐涌出灵力成画,开掌于空中画符,咒法不歇,金光银光成阵悬空自占一侧,飞龙舞凤,疾书快笔,金银色自二人手中流淌外延,风沙愈大,裹挟二人,金银二色渐融成圆。
翩翩勾陈手势一变,抬手往上,仙气所成阵法逐步生空,举手过顶,阵法轰然悬于头顶,金光银光奔腾从二人周身涌出,汇入阵法,远远一看,恰似以二人为点,衍生出的一个太极之图。

沧焉往前一步,太极虚空自二人周围不断衍生出细小的符咒,同一步调从二人仙法中凝练而出,再陡然升空汇成同一符咒,次第星落太极图中空之所,翩翩眼中陡然燃起蜜金之色,星罗密布,列缺符咒,二人口止声,静立原地。
默然半晌,二人猛睁眼,金银二色愈加从周身澎湃奔涌破出,浩浩荡荡,沸反盈天,冲击滚入阵法,半柱香过,二人收手,而阵仙气氤氲,态圆融姿瑰丽。
大成。

“起!”翩翩勾陈同时出声。
二人拔地而起,脚下砂石四溅。
阵法浮于二人之手,疾速托至空中,隐入云端明灭生泽。
式微抱洛碧升空,沧焉腾云载颜卿青姬。

升至高空,但见山中全空,火光不断扑腾而起,赤练受惊,往外不断摇头吐息,信子滴着黑色汁液忽隐忽现。
翩翩勾陈升至赤练头顶,猛然退于阵外,并二指控阵。
“落!”

阵法猛坠往下,翩翩勾陈不断调息施法,恰落于赤练头顶,几番变幻延伸覆满整个山口,赤练不断冲撞阵面,一时火光金光银光起灭沸腾。
勾陈周身血光乍起,余下一只手令画符咒,一身黑袍上的禁咒次第腾起,纷纷也往下压去,一重又一重。

赤练反抗得厉害,翩翩和勾陈额上皆是浮虚汗,蛇皮坚硬,不断撞击封印,轰声不断,间歇有缺角被撞碎,禁咒不断落下填补那碎裂之处,纷纷扬扬如雪撒,赤练一时莫奈何,长嚎一声,愈发用力冲撞,吐出火息冲天。
火过之处,阵法被灼烧更愈,禁咒再多,终是有限。

翩翩啐道:“见鬼!”
勾陈也是余力有些不济,呵斥道:“专心些。”

翩翩和勾陈的阵法又被火息灼烧一部分,再下去,怕是要破阵!
赤练声愈急促,火息越密,从阵中不断冲击往上,翩翩和勾陈不得不暂退几尺,控阵二指皆是再运法也落不下去。
沧焉皱眉,念咒,浑身闪现七彩光芒裹挟。将青姬颜卿安置于云头,急速往翩翩行去。越是靠近二人,周身越是炽热。沧焉又念咒,七彩光壁加厚一圈,终是感觉不到温度迫人。

沧焉越靠近速度越缓慢,细细查看阵法,是压妖魔的古阵,看来是勾陈特意带来制服这齐天同寿的赤练蛇。沧焉视线绕着山内壁看一眼,内壁皆是长满幻音花,瘴气极重,怕是非罗刹这种魔物不敢下。
沧焉眼速极快,一个一个符咒看去,不多时就全看尽。

沧焉看完道:“原来如此。”
勾陈此时恰见沧焉,不耐烦道:“别来捣乱,待会救不起你!”
沧焉不以为忤,抬高声量问:“勾陈大帝可否独自撑阵?”

勾陈未有回答,沧焉心中已然有数,高声唤道:“翩翩,收手!”
翩翩抬眼见沧焉信心满满的样子,蹙眉,下意识还是猛然间收手。
勾陈未料到自己队友如此果断弃自己于不顾,仓促之下猛然又加一手,不得不独自艰难撑阵,破口大骂,“妈个鸡,搞妹啊!”

沧焉不理会,对翩翩高声,“结佛印,我念一句你念一句。”手势竟是半分没说,利落开口,翩翩心中一怵,不得不按照自己理解得最为正确的方式结阵。

沧焉念一句,翩翩复述一句,手中兀自挥舞,一朵金色莲花慢慢自翩翩手中升起,炫目非凡,沧焉不许翩翩掺杂怨气,翩翩这咒结的甚是艰难。
就在翩翩都没底的时候,沧焉忽然收声,翩翩一愣,手中金光弥漫,最后一瓣莲蕊抽丝。
咒法成!
恢弘佛光一波一波以莲花为中心浮动远去,式微不得不再升空,躲过一波一波佛法密集,可就这样,额上还是渗出汗,有些难以坚持,洛碧不得不往式微体内输送魔力。

沧焉对翩翩道:“压阵眼。”
翩翩利落将莲落入阵眼,整个阵法猛然一震,山石动荡滚下,那莲次第开,佛光一重一重往阵中输入,残破不堪的阵法光泽又生,轰然往下重重压去,那赤练不断厉声尖叫,可蛇头再是不敢撞击阵法,只加快吐着火息烧法力书写的符咒。
勾陈抹一把额上湿汗,“他妈的你们快点!”
虽则法力输出少了,可勾陈一人撑起这偌大的古阵,也是吃力。

沧焉对翩翩道:“再来。”
第二朵莲花比第一朵成的快多了,沧焉也不复开口念,翩翩早已熟记于胸,第二朵莲生成的时候翩翩身上也是虚汗累累。
沧焉平静道:“落生门。”
翩翩递手,莲花又压生门,古阵更加盈泽,又往下落寸许,勾陈手下愈发轻松起来,他额上已经像是水洗过,这次却没说话,静待翩翩和沧焉。

沧焉道:“现在只许凝怨气,再来。”
翩翩咬唇,开口又来,眸中金色的瞳仁都有些暗淡掉,怨气丝丝缕缕起,黑色的莲花终是中和掉些些佛法,式微舒口气,压迫减缓许多。
沧焉此刻声音终是缓和:“落死门。”
翩翩将那莲花落下死门,整个阵法扭曲不堪,死门处怨气和周遭的佛力仙力不相容,渐渐呈现个空缺出来。

看到此处,勾陈心里已是明白了七七八八,看沧焉一眼,没说话,眼神中的轻蔑却收敛不少。
勾陈高声道:“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退。”
翩翩利落飞到沧焉身侧抱起他转身就退,丝毫不顾勾陈的话。
勾陈又破口大骂:“你他妈几个意思啊!”
骂完再也顾不得,兀自收手就急退。

阵中赤练摆头甩尾,哀嚎不断,本是被佛法压制得死死的忽然发现阵中那点点怨气,难耐至极不管不顾一头撞去,眼见那蛇头堪堪破出,变故横生,那怨气是以佛法为衣,丝毫帮不了赤练半分,赤练厉声一叫,蛇头已是被灼出一层伤来。
这朵怨气结出的莲轰然碎裂,整个古阵又回复佛光和仙法,赤练恰恰处在死门之上,佛法和仙气最是浓郁,仰头嘶吼,赤练拼掉一层皮刷的一声又往回缩去,古阵轰然往下直坠,竟是生生将那赤练压在山底,而阵上不断透出仙气佛光,净化山中戾气。
而阵下的赤练吃了个大亏,此刻也不哼哼唧唧,盘成一团缩在阵下慢慢恢复。

翩翩此刻才舒口气,身上一软,沧焉利落回抱住她,她闻得沧焉身上干净的泉水味,不说什么,手将脖子上那颗珍珠一拽,自珍珠中透出阵阵自然之气,回荡翩翩周身,慢慢帮她补充才耗掉的法力。
沧焉看一眼那珍珠,伸手点点翩翩额头,赞一句:“果然是本命法宝,是保命来着。”
翩翩眨眨眼:“难道不是最管用的本命法宝?”

沧焉道:“是见过的最实在的。”比起随时可能破碎的法器好太多。
翩翩不依:“那你见过的什么本命法宝最管用。”
沧焉嘴角挑起笑,指着翩翩说:“你啊,我的本命法宝。”灿若桃李。
翩翩说不是也不对说是也不对,最后竟是懊恼:“你哄我!”
沧焉依旧笑着:“能听出来是哄人话也是进步。”
翩翩脸上飞起点点红。

沧焉只将翩翩抱紧,笑,不再去逗她。
勾陈侧过看,见两人这般和谐,又思及翩翩两次猪一般的队友的神表现,心里呕得慌,可翩翩沧焉实实在在帮了忙,否则今日一众人都得铩羽而归,勾陈最后只当没看见,对着远处的洛碧高声唤道。
“轮到公主你了,下去将能采的幻音花都采了罢。”

翩翩听了,两眼晶亮,她素来有收集好东西的习惯,拽下自己的脚边铃铛,一瞬在掌中变大,这就是翩翩的储物法宝,翩翩从沧焉怀中退出来,闭眼念几句,怨气霎时盈身裹附,一溜烟就下去了。
在勾陈、颜卿、青姬、洛碧、式微的瞠目结舌之下火速采摘着幻音花。
勾陈终于忍不住了哀嚎:“作了什么孽啊,天帝派你给老子!”

洛碧默然,接过勾陈手中法宝,就下去了,和翩翩选了不一样的地方开始采摘起来,青姬捏了捏手,正欲动作,颜卿一把拉着她。
“下面怨气重得很,翩翩这么彪悍自然有本事下去,勾陈大帝都不下去,你不就是要幻音花么,我明日去求沧焉要,不过……”颜卿看穿一切的眼神凝视着青姬,咬咬唇,“你应我一句,不再招惹翩翩,从此后要什么,我去商洽。”
青姬几番思索,终是点了头,颜卿什么也没再说,侧头去看二人,洛碧虽是罗刹,但是在那怨气戾气极重之地还是行动得缓慢,颜卿又看眼翩翩,那厮已然欢快哼起小曲采摘快过半了去。
而一侧青姬看着颜卿,眼色已然说不出什么情绪。

勾陈这时迎风宽面条泪,心里对翩翩的评价又高了几个档次,在很久之后,他才会知道,翩翩还有一个储满了天地灵气的本命法宝,随时随地补充法力。
那时勾陈大帝听了之后,兀自沉默好久,然后慢慢在心底将翩翩又翻来覆去骂了几遍:猪一样的队友,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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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点。昨天该更的,在家又开始忙了,在家根本做不到日更的节奏!哭!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2-25 22:30:00 +0800 CST  
开窍21
采得幻音花,勾陈大帝带着翩翩一行人别过洛碧公主,加紧步伐回天界,颜卿自是跟着沧焉一起,而青姬则有自己的事情,和众人别过就分道扬镳。
翩翩得了半山的幻音花自是喜气洋洋,而勾陈想着反正结阵用的幻音花是够了,复也就忍住没说什么,又分去答应洛碧的份,虽则只有三朵,也是够她留作后用。洛碧走的时候看了只有封印之下才有的幻音花,想着这封印也管不了多久,也不知道下次幻音花再长满山内上壁是何年月,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勾陈回天界复命之后就匆匆忙忙去了南极山,逆着雪色用仙法疾驰到长生的殿外,直接贸贸然闯了进去,直奔密室,果然长生还在那里闭关修行。
勾陈长手一挥,将那身本是外穿的衣袍扔在长生密室之内,“呐,上面禁咒都快用光了,你再给补补罢。”
长生眼都不抬一下,冷声说:“不请自入。”

勾陈随意找了个干净地,肆意坐下,伸伸腿脚,“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你还学姑娘家扭扭捏捏啊?”
勾陈随手将长生放在密室中的酒酿招来,又拿过一只琉璃尊,满上就喝一口,举杯见底,似是满足发出喟叹之声。这才歪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一侧脸颊,慢慢打量着自己好友这形容,啧啧几声。
长生慢慢终止修习,仙气一敛,睁开狭长的眼,看一眼勾陈:“若我是个姑娘,早就揍了你几百次不下!”

勾陈摇头:“郎心似铁啊,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长生轻嗤一声,慢慢起身往外走去,分毫不留情面:“还坐着干嘛,不想被我关在密室几百年就跟着。”
勾陈龇牙,长生走的极快,他是吃过亏的,忙不殊往外随着长生去,还不忘顺手带着自己的外袍。

到长生的书房,长生从书案中取过一卷才写的书,摊开来,满满是禁咒,勾陈进来很是上道将衣服铺平,那些禁咒就慢慢往衣服上去,一点一点将黑衣书写满。
长生不再去理会,随手取茶几上的茶壶倒上一杯清水,慢条斯理喝下润润嗓子。
勾陈坐在一方榻上,翘着二郎腿不住晃,很是随意。

长生瞥一眼勾陈:“有话就说。”
勾陈眯起眼,笑嘻嘻道:“我这次可是跟着翩翩去取幻音花的。”
长生冷哼:“我又不是不知,说完了?”

勾陈尴尬扯扯嘴角,抱着头往榻上一躺,侧头看外面还是白雪洋洋洒洒,甚是无趣的景色,慢条斯理又说:“古阵差点被破,最后你猜怎么着?”
长生兀自喝茶,丝毫不理会这个问句,勾陈等了半晌,冷了场,甚是习惯就接下去。
“是沧焉破解掉的,虽然他术法甚是低,但是想法却很好。用佛法结阵,佛法纯净,让那赤练不敢再靠近,而且还下了套让赤练钻入死门去。”

长生听了端着茶杯的手顿一顿,平静道:“是让翩翩结的莲花罢。”
勾陈惊奇:“咦,怎么说的来好似你见过一般。”
长生又缓缓喝茶,歇口气才波澜不兴道:“有什么奇怪,你以为我三番四次没杀死他就真的是我手下留情?”

勾陈一只手摸摸下巴,思考半晌,坐起来正色。看着长生,有些不敢置信,却还算是平静。
“我没觉得那小子仙法多强啊!”
长生又倒一杯茶水,端起来吹一吹水面,口气中点点轻蔑不掩:“是没多强,但是论审时度势,融汇变通,倒是我都还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的。”
长生顿了顿,又说:“况且,他爱读书,虽然这些子禁咒都不会写,但是你若是让他来看,估摸着也没有不认识的。给你的阵法,仙气强盛,对付赤练是不差,可是赤练还会吐火息,佛法大千,能融进这个阵法的却是少,就算是有净化之力的莲花压着,怕也压不住这阵,他能想出让赤练入套的办法,让阵法最大程度打击赤练……”

长生不得不承认:“现在想来,你还是觉得他不堪一击么?”
勾陈低垂眸子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长生眼色沉沉,将茶杯放下,看着勾陈有些恨恨:“以前倒是没觉得他算根葱,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这么万年,他为了给翩翩聚魂,去过的地方倒是凶险的不在少数,每次都完完整整回来了。这么万年,想必是不少仙法都会了罢。”
勾陈想想,笑:“正好,封印女魃把他也带上,刚好用用。”
长生听了顺手将一只茶杯直直砸向勾陈的脸面,勾陈一躲,就砸碎在墙上。

勾陈大叫:“卧槽,你他么今天也太狠了吧,砸伤了脸你让仙界爱慕老子的女仙们怎么办!”
长生冷笑:“刚好,正是不让你烦恼。”

勾陈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口气,不去招惹长生了,只说:“说点正事啊,我倒是觉得翩翩挺厉害的,好像比万年前还强上几分。”
勾陈又摸摸头:“不过,总觉得有些怪,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了。”
长生点头:“我知道,我也觉出,可是翩翩的元神,倒是不好查看。”
勾陈点头:“封印女魃的时候你看看她吧,反正你这段时间在闭关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事?”

长生不说话了,抬头看一眼勾陈的衣服上禁咒已然落定,起身将那衣服一把兜头向勾陈扔去,“你的东西好了,可以走了。”
勾陈一把拿住,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冷淡啊!可怜老子还真心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真是伤心。”

天界。
夜色沉沉如墨,沧焉泡在院子里的泉水中,慢慢洗着身子,颜卿今日厚着脸皮要了朵幻音花,然后就追着青姬跑了,跑了也好,翩翩现在晚上的穿着,实在是不方便外人在这儿居住。
沧焉又想到了洛碧,没有杀了式微,实在有些可惜。他松散开双臂靠在池子外延,抬头看了看漫天星子璀璨,好似又想到了翩翩那天干净的笑靥,那么欢快。他有些迷惘,到底该等着翩翩明白这些,还是……沧焉低低喟叹。

怎么想怎么都是困局。
对付罢赤练蛇就该是面对女魃了,到时候又该和长生见面。

翩翩早已洗完,木然看着床帐,颜卿走了哎,但是沧焉还是没让她睡回自己的屋子去,翩翩自己问了自己几遍想不想回去,又觉得沧焉身上的泉水味好干净,好喜欢,这样一想,就有些羞。强迫自己想想些其他的事情,却是想到了式微,偏生别的没想到,就想到那天他向着自己磕头为洛碧求饶的画面,不知触动了心中的哪根神经,就是让她心里惴惴难受。
她觉得她忘记了分外重要的东西,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记不起来。
翩翩叹口气,有些迷惘。

正是横着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支着一双嫩白的脚研究着床边的雕花,门刺啦一声响了,沧焉穿里衣进来,翩翩觉得呼吸间那种泉水的干净又更重,恩,很好闻!她点头,目不转睛看着沧焉。
沧焉一进来就看见她这郑重的神色,笑得温柔:“怎么了?”

这一笑,更是要命,翩翩咽口口水,觉得全身热度有些上头。可能是因为只有两人的缘故,翩翩脸上的瑰色重了几分。刚才刻意不去想的东西,越发上头起来,翩翩将脸埋进被子里,不知为何觉得羞得紧。
沧焉一见她这样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笑起来更是有些甜涌在心头,看来这段时间过了,翩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去。

他上床,一把将翩翩抱起拢在怀里,她身体烫的吓人,沧焉算了算日子,想来是有半月余两人没有亲近过了。沧焉身前衣衫松散,翩翩本想将头埋进他怀里,熟料好似动作过大把衣衫扯开了些,鼻尖一下就撞上玉色的胸膛,点点微凉,翩翩一惊往后一退,再也顾不得羞,睁着眼,直直惊呆看着沧焉,那双凤眼都快被她瞪成圆形。
沧焉看着翩翩脸上愈加浓墨重彩的瑰红,一霎心情大好,搂着翩翩低低笑起来,周身低低颤动,翩翩呆愣原地,身体僵直,不知所措。

沧焉笑罢,将翩翩一把抱在怀里,两人贴面,他喟叹道:“你在害羞呢,傻子。”
翩翩噘嘴,又羞又臊,还是申明:“我不是傻子!”
沧焉拢着她纤细的腰肢,娟秀的身子骨,宠溺点头:“好,不是傻子。”

翩翩觉得愈发偏离事情的本身,去推沧焉,没用法力力气又小,推也推不动,恼羞成怒正要拼命挣扎出来,沧焉双手将她手腕一抓握,翻身压下,凑过去细细吻她娇艳欲滴的唇,每一下的触碰都让翩翩理智灼烧殆尽。她只觉得自己被什么烧坏了,一片烟火绚烂炸开在脑海,身上温度又攀升。
沧焉离开她唇的时候,翩翩不知为何自己的双眼有些濡湿,细细颤着说:“你欺负我。”

沧焉笑着将她衣裳挑开,细细吮吸那嫩白的脖颈,翩翩语不成声,沧焉在她印象中是温柔的,有时是急切的,却唯独不是,这么沾着风情缱绻的细细研磨她的身心。
她抖得来如风中叶、雨中花,沧焉不徐不疾,都成就了撩拨她心神的每一下。
他咬着她的耳,翩翩呜咽着。
他气息稳稳地说:“不是欺负,是爱你。”

翩翩觉得心被什么卷过,一刹流出泪来。他一点一点吻尽颊面的泪,微凉和着翩翩的灼热,说不出的舒缓。
翩翩伸出手臂去抱住沧焉的腰身,她好似,是清醒的。
闭上眼的那一霎,心里流过说不出也压不住的情绪。

而沧焉,当然知道,翩翩是清醒的,他的心,欢愉又快乐。
他的女人,好像开始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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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被我写的好甜腻。最近心好累。
唔,还没开始就要结束,还是有点舍不得呢!

楼主 骸沫的云  发布于 2015-03-01 21:45:00 +0800 CST  

楼主:骸沫的云

字数:90800

发表时间:2014-12-27 23: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02 20:11:49 +0800 CST

评论数:18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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