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王道】【绝处逢生】娱乐圈,主卫聂,缓更

20.
盖聂把伏念带回了酒店。
端木蓉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为什么和盖聂一块儿回来的不是卫庄却是伏念。
给他们送房卡的时候偷偷注意了伏念很久,那是一个连背影看上去都非常孤独的人,像是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人,在他身上能够找到莫名的熟悉感,端木蓉琢磨得久了,才想起来那熟悉感从何而来——盖聂身上也有。
伏念大概是不用酒店浴袍的,拿在手里看了很久也没有进盥洗室。盖聂见之犹豫了一会儿,便把他给卫庄准备的睡衣送了过去,想必卫庄今晚不会回来,是用不着的。
伏念已经恢复过来,神色冷厉地接过。
他的眉眼狭长很有威仪,看着不太好亲近。
他对盖聂说谢谢。
他说谢谢的声音都带着特有的刻板,但是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想让人去亲近。
让人想去拨下他的面具,看看面具底下,他的真实面目到底如何。
其实他那点事,圈里都知道,他说或者不说,盖聂心里都有数,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谁还没点过去呢?
左右不过一个“情”字。
盖聂以为自己今晚照旧会失眠,事实上一沾到枕头他就睡着了,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吵醒他的话。
他伸手摸过手机接听。
——我睡着了。
对方说,声音熟悉得他身体某处开始莫名犯疼。
“没关系,我已经回酒店了。”盖聂挣扎着坐起来。
“我想也是。”卫庄停顿片刻,“你等了多久?”
盖聂诚实回答说没有多久。
“到底多久?”
“半小时。”
那确实没多久,卫庄想,但他不知道的是,穿着一件毛衣在冰天雪地里等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何况他等的不止半小时,甚至半天,半年……
有人叩响他的门,盖聂正撑着额头在讲电话,谈话的内容让他恍惚。他大脑空白了至少有三五秒,这才下床穿鞋去开门,让他意外的是,门外的人竟是伏念,明明先前并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喝酒吗?”对方掂了掂手里的两瓶洋酒。
盖聂回头瞥一眼墙上的挂钟,接近凌晨三点,他犹豫了一下。
“谁?”卫庄听到声音后问。
手机还贴在耳朵边,盖聂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他要挂了。他的眼睛与伏念对视着,这个人太冷太严肃,光看着都觉得不好相与,可是盖聂不讨厌他。
“你在跟谁说话?”手机那头第二遍问。
盖聂轻描淡写地说:“你睡吧。”
“你现在来我这边。”卫庄嗓音沉下去,“或者我过去找你,算了还是我去找你,你明早有戏要拍,把手机给他,让我跟他说。”
盖聂当然不让卫庄有机会跟伏念交谈,他抿了抿唇,歉然地看着后者:“明早第一场是我的戏,抱歉。”
被拒绝了也不气恼,伏念的修养很高,自己又是导演,个中道理他都清楚,自然不会为难盖聂,这个提议原本就不合理,回味过来后,被拒绝了反而更称他意。
卫庄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盖聂正在看剧本。
盖聂抬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是伏念?”他问。伏念的音色很有特色,卫庄这个人又比常人敏锐,被听出来也不奇怪。
盖聂说是。
“他找你做什么?”
盖聂看够了,收回视线:“偶遇而已。”
“盖聂。”卫庄应该酒还没醒透,头仍旧疼,他撑着额角,放低了声音,暗哑又性感:“要上/床吗?”
他自认这个要求比较轻慢无礼,且侮辱人,他甚至以为盖聂会愤怒地拂袖而去,但事实是盖聂没有生气,不仅没有,还淡淡道一句:“我以为你跟她睡过了。”
卫庄拧眉,谁?赤炼?
“我不会碰她。”
盖聂垂着眼帘,鸦羽般的睫毛投影在白皙的脸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抚剧本。
“我不碰手下艺人。我不碰身边的人。”
“……”
“你是个例外。”
“……”
他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要做吗?”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19 17:22:00 +0800 CST  
21.
盖聂向来不多话,容易让人误会,事实上他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他不对任何人言听计从,却总是对卫庄妥协。
卫庄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不知道盖聂为什么会答应,在大脑充血的时候也不想去探究个中缘由。
他们在酒店的大床上抵死缠绵。
卫庄不会跟自己手里艺人有私人感情,更不是同性恋,以前也不曾对同性产生过欲/望,他也不是临时起了猎奇心理才要跟盖聂发生亲密关系,他只是突然想要占有这个男人而已。
他将盖聂压在身下肆意侵犯,盖聂压抑不住的喘息和时不时扬起的呻/吟让他血脉偾张。
这是他第一次跟男人做,他不知道跟男人之间可以有这种前所未有的极致快感,每一下抽/插都让他想要更多的索取。
完成射/精之后他依旧压着盖聂不想动弹,慢慢平复着呼吸。
盖聂一只手放在他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顺着。
卫庄动了动,从盖聂身体里退出来,同时低头故意将额上的汗珠蹭对方一脸。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瞥到盖聂脖子里的项链。
“你喜欢男人?”他问,声音比之前更沙哑。
盖聂还在顺他的头发,点点头,带着些微的倦意。
“这戒指哪来的?”拈起项链底端挂着的戒指,他莫名觉得眼熟。
“他送的。”盖聂任他看,嘴里答道。
卫庄动作一顿,半晌问:“有喜欢的人了?”
盖聂再点头。
卫庄沉默下来,没再问下去。下一秒,他利落翻身从盖聂身上下来,站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开始穿衣服。
盖聂跟着坐起来,面色沉了沉。
天色蒙蒙亮,伏念再一次敲门。卫庄已然穿着妥当,前去开门,对方大概一夜没睡,眼底有明显青黑。
伏念对于卫庄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和不解,只把睡衣交到他手里,说一句替我谢谢他,不等回应便转身离开。
卫庄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顺手将睡衣扔进垃圾桶。
出门之前,对着镜子在脖子上贴了五六个创口贴之后,盖聂在最后时刻干脆换了件高领薄款毛衣,反正这个季节穿高领也不奇怪。
可是拍戏的时候因为要换古装,那就不得不露出来。
端木蓉见之愣怔,在对方阻止之前迅速撕下一个,看清之后好半晌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撕下剩余的创口贴,并拿来遮瑕膏替他涂抹。
卫庄只看到端木蓉在盖聂脖子上涂涂抹抹,却不清楚她在替他遮掩某些印迹,只冷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他从清晨离开房间开始到现在似乎对盖聂越来越不满,到看一眼都头痛的地步。
他有一种想要狠狠收拾对方一顿的冲动,可是又没有理由和动机,只能自己生闷气,以致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好好跟他说一句话。
安份了一天,大家表现都不错,叶敬看到新闻说今晚有流星雨,于是喊话收工请大家去旁边山上烧烤。
除了对戏,高渐离还是不肯和盖聂讲话,晚上烧烤的时候,离他远远坐着。
对此,盖聂无话可说,荆轲的事情,他没什么好解释,有没有捅下那一刀已经不重要,荆轲的死终究跟他脱离不了关系。
“盖聂。”赤炼手执一瓶酒扭着水蛇腰款款逼近,“我敬你一杯,接下来可要指望你多多关照呀!”
盖聂闻言抬眼看她。
卫庄先他之前皱眉:“他酒精过敏。”
“一丁点不影响的。”赤炼勾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倒满一杯递出去,又偏头故意问,“对不对?”
盖聂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自罚三杯,说是累了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他这个人低调不会炒气氛,在与不在相差不大,大伙没怎么为难他,打趣了几句就放了行。
颜路依样画葫芦自罚三杯,说要提前离席。白天看不出来,到现在大家才瞅明白他情绪不太对,但他是大导演,没人敢闹他,更没人敢阻拦。
至于端木蓉,她一开始就没有凑那份热闹,一如既往早早回了酒店。
端木蓉一开始是喜欢盖聂的,可是在以后的接触中,以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心疼他更适合,这个傻瓜太不懂得照顾自己,只会一味付出,教人看了不免心疼。
可不管她爱得深不深,有多深,那都是她情窦初开的初恋啊,就这么不声不响有了别人,叫她怎么不难过!
她躲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
盖聂回到酒店先去找了端木蓉,他给她带了烤鱼。
那烤鱼一路被闷在保温盒里,肉质早已不绵软,上面的葱花都变了色,看样子就不好吃。
端木蓉收拾干净自己的情绪,没让盖聂瞧出端倪,她嚼着口味一般的鱼肉,顺便跟盖聂请了一星期假,她师傅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要去L城扫墓,这个盖聂是知道的。盖聂嘱咐端木蓉吃完了早点休息,因为明早没他的戏,所以打算亲自送她去机场。
端木蓉说好。她以前总是担心盖聂,怕他傻,怕他被人欺负,怕他吃暗亏,离开一步都要担心老半天,可是如今他的一路有卫庄保驾护航,又有了交往的对象,端木蓉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该是她放手的时候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0 15:49:00 +0800 CST  
22.
盖聂斟酌了一晚上,他觉得是时候把真相告诉卫庄,他把选择权交到卫庄手里,不论结局如何,他都平静接受。
早上,在等端木蓉出门的时候,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卫庄,大意是等他回来,有事要跟他说。
等端木蓉上了飞机,回程的时候,天空开始簌簌下雪。
高架路因为连环车祸被堵死。
卫庄无所节制,连着两天喝酒,又开始胃痛。他在盖聂的房间里,等得时间越长,脸色就越难看。
盖聂对车祸有阴影,几年以前他们已经经历过一回,侥幸死里逃生,所以他在开车的时候从来都很遵守交通规则,比小学生上课还要听话,宁停三分不抢一秒指的就是他!端木蓉曾笑说如果这世界上有最佳司机评选活动,那么盖聂一定可以问鼎。
交警过来替他打开车门的时候他还可以动。
他拒绝他们的搀扶径自下了车。
兜里的手机在响,他掏了出来。
“小庄……”
卫庄将手里的药砸到地上,像找到借口一样终于有理由冲他发火:“怎么还不回酒店?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他撑着身体一步不停地往前走,有鼻血流下来,他却感觉不到一样:“我在路上。”以为这么些年来浸染在娱乐圈,自己早已经脱胎换骨,但其实并没有,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他的目的很清楚。
他在等一个人。
……
……
“我等了你很久。”他努力对着话筒说。
那个人有波澜壮阔的人生,他努力往他的位置上爬,不是因为他也向往那样的人生,而是因为他在那里。
他朝前面伸出了手——
下一瞬如山体崩塌般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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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蓉得到消息的时候刚下飞机,她只惊惶失措了几分钟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机场都没有出,她领了行李重新买张机票飞回去,并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卫庄不知道去了哪里,加护病房里只盖聂一个人躺在那儿。
端木蓉难受得慌,她放下行李走过去蹲下来,一手撑着额头,看着床上男人苍白的脸,泪珠控制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听到门自外面被打开也没有动,手臂正好遮住来人的视线,看不见她的表情。
卫庄也确实没有看她,从进门以后视线就没在她身上逗留过。
“车子安全性能好,只肋骨断了一根,轻微脑震荡。”
端木蓉听了没有搭腔,她就是觉得自责,他拍戏已经很累了,不应该让他那么早起来开车送她!
“什么时候醒?”沉默良久,端木蓉终于打破沉默问。
“麻药过了差不多就能醒。”卫庄阖目靠在雪白的墙面上,脑袋向后抵着,胃痛,接连几天通宵替盖聂看剧本,处理交通事故的后续问题,他的疲倦程度不亚于盖聂,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但这些都不是困扰他的原因,他困扰的是,盖聂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等他很久?
卫庄感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总差那么临门一脚,抓心挠肺一样让他内心倍感煎熬。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不小心触到一点冰冷。
他睁开眼掏出来看。
早前他感觉盖聂的那枚戒指眼熟,却一直抓不住头绪,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他忽地灵光一现,终于在脑海中捕捉到了点什么。
他驱车回到养父母在城郊的军区别墅,在他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这枚戒指。
卫庄对这枚戒指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喜不喜欢。拿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研究很久,才在戒指内心找到了两个字母:W&G。
他有近三年的记忆空白。
他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卫庄开始往深里思考盖聂接近他的目的,以及第一次两个人在酒店,盖聂对他身体的熟悉。
一直觉得盖聂眼熟,但他从没往那方面想,因为盖聂在他面前的所有表现,都没有让他觉得他们可能是旧识!
甚至是这种关系。
这个人竟然隐藏得那样深。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1 17:46:00 +0800 CST  
23.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盖聂感觉有人在帮他掖被角,以为是他,勉强睁开眼才知道是端木蓉,对她笑了笑,一偏头又睡过去。
盖聂一直处于浅睡眠状态,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很多事,在鬼谷的一些事,他和小庄,他们十几岁就在一起,身体还处于发育期,都是半大的小子。
小庄很喜欢他,他把小庄惯出了一身臭毛病。
然后卫庄养母出现,希望他顾大局能对她儿子放手,因为他们家庭特殊,不能落人话柄。卫庄是被他们当继承人来养的,别说同性恋人,就是将来的婚姻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他婉拒了。
他说过,选择权在卫庄手里,他不强求。
紧接着就是那场车祸,幕后主使他都知道,卫庄应该也知道,不然不会不顾那场生日会跑来找他,成了他的替死鬼,可他不能说,伤害已经不能挽回,他没必要再去扩大它。
荆轲是清楚他所有事情的人,荆轲疏通关系带着他躲开众人偷偷去医院看小庄。
他看着小庄脑袋上绑着绷带昏睡在病床上,一直哭一直掉眼泪,他才只有十几岁,他还不够强大,他帮不了他。
他知道小庄头脑受创,还受人在专业催眠师的催眠下进入深催眠状态,并通过特定的催眠暗示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他帮不了他。
所以几个月后的高考自愿他选择了医学院,他一边苦学一边做研究,接着就发生了赵高事件,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救不了那个女人和孩子,他成了赵高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医闹事件后他连工作机会都一并失去。
荆轲带着他进了娱乐圈。
荆轲说你是我要捧上影帝宝座的人;赢政说来我这里,才有出路;赵高说以命抵命;蓉儿说盖聂你让我跟着你;师傅说聂儿,他叫小庄;小庄说师哥我不会放弃的……
最终,荆轲没有陪他拿影帝;赢政也没有给他出路;赵高拿不走他的命;蓉儿也将要离开他;师傅已经驾鹤西去;至于小庄,早就忘记了他……
这就是,他的全部人生。
盖聂挣扎着醒过来,恍惚了几秒钟才察觉房间里有生人气息。
他转头,看到窗边背对他站立着一个人,背影很高大,站姿笔挺,穿着采用高贵豪华面料的纯手工高定西装,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无懈可击,只是不是生人。
是赢政。
赢政知道盖聂醒了,继续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开口就说:“知道自己错了吗?”
盖聂头还有点晕,左边肋骨的位置很痛,不过尚在能忍受的范围内。他没有回答,一手摸着伤处困难坐起,等坐稳了才发现坐着还好一点,躺着反而疼得难受,低头看了看,左胸脯有点发肿。
赢政:“你后悔吗?”
盖聂终于抬眼细看他,目光里带着一点戒备,沉声道:“不。”
赢政摇头,眼神暗下去:“你太不会审时度势了。”说完这句,再不看他,抬脚走人。
盖聂还处于不甚清明中,想不明白赢政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脑袋还在痛,脑子里乱哄哄地重复着刚才的梦境,那是梦境也是事实,像是退了色的一帧帧黑白照片,在他眼前不停闪过。
这么多年,终于熬不住了似的,他抬起头来,大概是想忍一些东西回去。
一边的医用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钥匙皮夹之类,大概怕他被打扰,手机被设置成飞行模式。
盖聂拿过皮夹并打开,从那张三人合照后面的夹层里,又掏出一张旧照片,照片有些老,边都被磨花了,看得出经常被人塞进塞出。
盖聂笔挺地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相片,而后,低头,以指尖轻抚相片上的其中一个男孩。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2 18:55:00 +0800 CST  
24.
这张相片在盖聂昏睡期间,卫庄已经因为整理他物品时翻看过了。
自拍的画面里是两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躺在一张床上,一个睡着了,一个在偷亲着另一个。
睡着的是盖聂,偷亲的是卫庄。
从拍摄角度来看,相片应该是卫庄拍的,可是为什么会在盖聂那里?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相片内容。
卫庄眉头聚拢,眉目垂敛。
他不知道那些年发生过些什么,他跟盖聂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他需要盖聂给他解释。
可他等不及盖聂醒来,自己就先跑去寻找答案。
赤炼风情万种里带着一点点俏皮,款款生姿地逼近。
“庄……”
卫庄狂躁,难受,恨不能掐死盖聂。
韩非使了一个眼色给自己妹妹,示意她别过来。
大概赤炼眼里只有她爱的那个男人,直接把她哥给忽略了。她伸手搭上卫庄的一条臂膀,贴过去,才张嘴,还没发出声音,韩非急忙忙对她说:“出去!”他想,自己叫她出去总比卫庄开口赶她来的好。
卫庄手里拿着刚刚传真过来的资料,人没有动,眼珠斜睨过去,冷冷盯了赤炼一眼。
赤炼被那个眼神蜇到,缩回手,带着委屈乖乖出去了。
“只有这些?”卫庄把目光重新转回手里,他扬一扬眉,资料太少了,除了查出来他跟盖聂二人师出鬼谷,是师兄弟的关系以外,就没有别的线索了,这样看来,还是要从盖聂那里寻找突破口。
“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离开之前,他特意嘱咐韩非。
韩非点头应允。
赤炼小心翼翼地一直跟着卫庄上了车,卫庄心里有事,就懒得管她,让她跟到了医院。
“今天不开工?”等红灯的时候,他不经意地问。
赤炼嘟嘴:“导演和男主角双双消失了,开什么工。”
“不是有张良坐镇?”
“他只是帮忙导一些不重要的配角戏。”说到这里,赤炼更不满了,“盖聂车祸骨折就算了,颜路也算业界名导了,竟然说丢下剧组就丢下剧组!说去美国就跑去美国!像话吗?!”
卫庄青着脸没搭腔。
到了医院下车,卫庄头也不回地阻止赤炼,不准她再跟。赤炼怵他,便听话地留在了原地。
大老远卫庄就听到小孩的哭声,他有点头大,进了门,发现果然是天明。
天明也是第一次哭得那么肝肠寸断声嘶力竭,一边哭还一边拍大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看着天明口水鼻涕横流的可怜样,盖聂没觉得心疼,反而觉得天明偶尔这么耍耍脾气很可爱。而且经这么一闹腾,盖聂情绪反而好了点,他将天明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替他擦了眼泪,还给他喂了水,耐心哄着。
这孩子眼睛大,头也大,虎头虎脑的,相当可爱,可卫庄就是不喜欢他。他厌恶一切弱小又粘人的生物,不管是小孩还是小动物,多看一眼都头疼。
以往他都是极力忍着,今天终于忍不下去了。踏进病房,他示意端木蓉把那个惹人厌的小子弄出去。
天明不肯,抱着盖聂抽噎着说:“大叔我不要你死!”
端木蓉白眼之,一把将他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边哄着边往外走:“他不会死,但是他身上有伤,你不可以吵他,不然伤口不会好,你听话好不好?”
天明奶声奶气地继续抽噎:“好……”
端木蓉:“把眼泪憋回去。”
天明努力做了个憋回去的动作。
卫庄待人走远,把手里少得可怜的两张纸扔到床上,因为强忍怒意,一个不注意连手里的车钥匙一并扔了出去。
他言简意赅:“解释。”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3 23:08:00 +0800 CST  
盖聂拾起来,大略看了一遍。
卫庄等了一会儿,开始失去耐性,他上前躬下身,掐住盖聂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你要干什么?你找上我到底要干什么!”
卫庄的力气很大,盖聂被他掐住的地方开始泛红。
相比较卫庄,盖聂冷静得近乎有点不正常,他拿下卫庄的手,“你想知道什么?”
“我他妈都想知道,你说吗?”他忍耐不住踹了医用床头柜一脚,房间里顿时发出很大的撞击声。
赤炼站在门口被吓一跳,看到卫庄又在用那种眼神盯她了,忙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等人出来了,她解释:“刚小良子打电话过来说颜路回来了,盖聂的事他还不知道吧,你亲自去跟他请个假,顺便商量一下,把档期重新排一排,高渐离的戏份也不少,你让颜路先拍我和他的戏。”
卫庄脸上的森森冷意还没有来得及退下去,眼中神色晦暗难明,他听了赤炼一番说辞,又折进去捡钥匙。
“你去哪里。”盖聂没有听到赤炼说的话,因此并不清楚他这是要去剧组。
卫庄不理他,更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卫庄砰地一声甩上门,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卫庄一直没再出现。
不来也罢,横竖盖聂还没有考虑好要怎么跟他说,从哪里开始说,还不能把他养父母拖进来……
想得头疼了,待得无聊了,盖聂便合上书本,穿上外套坐上窗台开始欣赏楼下的雪被。
门口有人影进来。
是卫庄。
“你坐那么高干什么?”他瞥了窗口一眼,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沉下脸,“下来。”
盖聂回头瞅了瞅他,把腿从窗户外面伸进来,因为还穿着拖鞋,身上又有伤,以致行动不便,伸进来的时候差点被绊倒。
卫庄走过去把窗户关严,然后脱了外套挂好,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洗澡。
盖聂跟过去,站在浴室门口不容置喙道:“我想跟你谈谈。”
“没空。”
“不会太久。”
“五分钟。”他现在不想听他废话,所以只给了他五分钟。
“昨晚去哪了。”
“管我的理由是什么?”卫庄冷嗤。
盖聂抿唇。
“不肯说吗?”
“……”
“出去。”他一边解衬衫纽扣一边走过去关门。
盖聂伸手挡了一下,被卫庄一把挥开。盖聂踉跄一下。
卫庄往前一小步,却没有伸出手。
他以为他们都是现实的人,他以为他们当初都是带着目的接近对方。
他以为他们谁也不欠谁。
他以为盖聂要的是足够跟赢政相抗衡的力量,而他要的是名和利,如今他们双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各得其所,这很好。
但事实远远不是他想得这样。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有再次回升的迹象,卫庄抓住盖聂的手腕,眼里有恼怒,也有克制:“都这样了,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
“那枚戒指我找到了,皮夹里的照片我也看过了。”
他注意到盖聂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
盖聂打量着他,没有解释更多,他靠在门上,头向后仰,看着天花板:“你把有关我的都忘了,我不知道从哪里说。”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顿了顿,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
良久,盖聂低头靠过去,额头抵着对方额头,二人鼻尖相触。
他说:“我想你。”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3 23:09:00 +0800 CST  
25.
他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没那么气了。
近距离的对视下,终于忍不住亲了上去,用力接吻,吸吮得舌尖都麻木了方才放开纠缠。
“今天先饶过你。”他扶着他躺回床上去,“这个钢板固定,要三个月才可以恢复。”
盖聂躺在那里,眼睛看着对方,说他知道的。
“你的戏份我和颜路会商量着稍微改改,三个月之后补拍,打戏的话有替身,其他没什么影响。”
盖聂不喜欢用替身,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三个月后,盖聂出院。因为这起车祸外界谣言甚多,说什么的都有,卫庄决定召开出院发布会,现场邀请各大电视台记者。
这是盖聂出院后首次亮相,他带着墨镜,气色还可以,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席台边有卫庄特意为他准备的香槟塔和大蛋糕。
盖聂身穿VERSACE几何图案大衣,简洁大气,采用高级豪华的面料,借助斜裁方式,在生硬的几何线条与身体曲线间巧妙过渡,有着超脱歌剧式的华丽,将盖聂衬托得越发俊美。
盖聂在掌声中表示感激之情,然后举着香槟来到席边,卫庄握住他的手,他们在一片如雷掌声和镁光灯中给香槟塔注酒。
整个发布会气氛被炒的很好,尤其是秦汉幕后终极大Boss的到来,将发布推向又一个高\潮。
对于秦汉的终极大Boss,很多人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他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这回大家算捡了漏,竟有机会近距离一睹龙颜,以致记者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手里的快门按得飞起!要不是安保服务到位,真怕他们一个个的把话筒都要戳到人脸上来。
赢政英俊霸气,气场全开,站在那里像一棵雪中青松。
“恭喜。”他来到盖聂跟前,伸出手。
盖聂稍愣,却回神很快,他握住对方的手,又松开:“谢谢。”
“身体还好吗?”
“好的,谢谢。”
赢政微乎其微地皱皱眉,嗓音压得很低:“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盖聂很客气地对他笑了笑,这会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翌日,他回到《蜃楼》剧组,颜路大概是患了失眠症,当然也是为了赶进度,带着盖聂和一帮工作人员几乎天天开夜车。
过几天就要跨年了,可怜他们这一帮人只能在剧组里度过。
天明因为感冒的厉害,请了假,被保姆送来了剧组,由端木蓉和保姆两人一起照顾。
高渐离拍完自己的戏份,正打算走人,突然看到在场外跑来跑去自得其乐的孩子,便迈不动步子了。
他默默跟着天明来到盖聂面前,表情复杂难明,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他是……大哥的孩子?”
盖聂颔首,按住天明的肩膀迫使他面对高渐离,轻声哄着:“叫小高叔叔。”
天明跟着叫了一声。
高渐离闭了闭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捏住了,疼痛难忍。
好半晌,高渐离恢复过来,他有些艰难地请求对方:“那个,我想……”
盖聂抬眼看他。
“他认生吗?我想带他出去吃饭,你要拍夜戏应该也没时间照顾他。”
一般这种情况盖聂都是把选择权直接交到天明手上。他告诉天明自己要加班,问他愿不愿意跟着高渐离。
天明跟荆轲像得很,都是自来熟,压根就没有不愿意的事。
最后自然而然,高渐离带走了天明。其实私心里,盖聂也是愿意高渐离跟天明多亲近的,毕竟他是荆轲一直珍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等天明被带走,盖聂去拍戏,端木蓉终于可以闲下来喘口气,可是还没喘舒坦,就被人打扰了。
“蓉儿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燕窝粥,美容又养颜,快过来喝一点。”早就离去的小跖又反回来,还带了一大堆吃的给剧组人员。
“我不饿。”端木蓉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盖聂,嘴里道,“都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来干嘛?”
“回酒店也没什么事呀!”他长吁短叹,“这个地方真没劲儿,憋得我快要无聊死了!”
端木蓉自问自己也是个无聊的人,不想搭理他,挥手驱赶。
小跖深受打击,跟她闹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回到酒店的时候,在电梯这里碰到抱着天明的高渐离,于是又是一番逗弄。
他掏出房卡,边朝感应器探去边对天明飞吻。
“晚安——”
“安”字都没有来得及收尾,感应器也没碰到,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一条手臂从门内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捞他进房间,动作流畅犹如行云流水。
操!他怒了:“放开你大爷!”
“小跖。”高渐离在门外顿住脚步,低声叫他。
小跖瞪了白凤一眼,转身将门打开一条缝,只露出一只眼睛瞧着门外正皱着眉头的高渐离和一头雾水的天明,解释道:“没事儿!嘿嘿,一个熟人!”
高渐离点点头,抱着天明回了自己房间,小跖嘘一口气,关了门,转身的同时瞬间变脸:“给老子滚!”
白凤将他抵在门上用力咬了他脖子一口。
小跖疼得直骂娘,抓住对方的手,举起来也咬上一口,想想又不对,问:“洗手没?”
“没。”白凤哼一声,交代,“而且刚还上了厕所摸了鸟。”
小跖踹他一脚。
白凤抓住他后脑的头发一施力,待对方抬起下巴,对准了又是一口下去。
操!属狗的。小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等咬过瘾了,白凤这才松嘴,放开他之后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小跖跟在他后面:“早上照镜子发现白头发越来越多,心好累,哭已经来不及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养老问题?”这些天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剧组,但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一直互看不顺眼,谁也不搭理谁。
“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不嫌你。”白凤踢掉鞋子,倒向大床。
“滚!我还没嫌你是只白斩鸡呢!”
“这叫秀外慧中,懂吗?”他把衣服下摆撩起来,露出结实漂亮的腹肌,“看到没有!”
因为躺着的关系,这人垂着眼皮子勾着眼尾看人的时候,显得特别撩人。
小跖涎着口水上前摸了摸,表示手感确实不错。
白凤趁机一个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突然冷了声调:“你跟那个端木蓉怎么回事?”
小跖似笑非笑,怪里怪气地用鼻子哼一口气,问:“你跟那只乌鸦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准转移话题,问你话呢!”他打他头,表情凶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一刀捅死你!”
“彼此彼此。”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4 23:17:00 +0800 CST  
26.
中场休息的时候,盖聂下来找卫庄,伸手摸了摸他的腹部。刚才无意间瞥见卫庄的小动作,知道他肯定是胃不舒服。
盖聂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却没有喝,他捏一捏对方的肩:“你先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卫庄双手插在兜里,先是沉默,而后慢吞吞地绕了开去找颜路,问他是不是该收工了。
颜路的表情很温和,温和得近乎温柔,但他没有表态。
卫庄也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旁边的人只听到他对他们的大导演直言道:“睡不着就去吃安眠药,别拖所有人在这里陪着你。”
颜路听了笑了笑,十分的好脾气:“好,那就收工。”他站起来,吩咐了身边助理几句,然后对着后面跟过来的盖聂歉然道,“这些天你夜戏多,明天上午放你半天假。”
盖聂扬眉:“可是明天上午有我和高渐离的对手戏。”
“我会安排。”颜路疲倦地揉揉眉心,“你刚出院,不能太拼,回去吧。”
二人刚转身,颜路的声音自后边传入耳际:“我想了一下,《蜃楼》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杀青,没法做贺岁剧,时间已然来不及,马上就春节了,既然赶不上进度,干脆到时候放大伙儿十天假。”
他音量不大,应该是在与旁边的助理商量,卫聂二人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双双离开摄影棚。
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凌晨,期间盖聂跟高渐离通了电话,确定天明晚上在他那里睡,这才安心。
他扔了手机去浴室放水,又折出来找内裤,被卫庄堵在门口。
他将他抵在门上,盖聂亲了他一口,卫庄笑笑,着手去脱盖聂的羊毛衣,脱了一半刚好褪到手腕这里,卫庄忽然把毛衣绕上一圈打上个死结,以致盖聂双手被彻底束缚动弹不得。
盖聂愣了愣,抬起眼帘看他,表情有些意外。
二人挨得很近,卫庄低垂眼睑盯着盖聂的嘴唇慢慢变换角度,盖聂还以为他要吻他,说:“先洗澡。”
不想卫庄却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我们聊聊。”
盖聂从善如流地问:“聊什么?你先放开我。”
“我以前叫你师兄?还是盖聂?”卫庄对松开他这个提议充耳不闻,凑过去舔他耳垂,低声道,“不对,我比你大。”语毕又低下头去舔他下巴。
盖聂微微抬头,想要避开,却不想反被他一口咬住喉结,痛哼一声后,忍住了。
“我们第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分开又是什么时候?失忆之前?分手是你提的还是我提的?嗯,你这么喜欢我,一定是我甩的你。”
三个月来卫庄时不时旁敲侧击,以他对盖聂的了解,对方越是不说,他便越是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他们的分开和他的失忆没他原本以为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连动用流沙的势力也不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不想让他知道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卫庄咬得很用力,喉咙这个位置又比较脆弱,盖聂忍得眼角都红了:“你先……放开我。”
见他还在死撑,卫庄带着威胁下嘴更加用力,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盖聂仰着头,失神片刻后,尽量放松身体将重心倚在门板上:“因为鬼谷门规,你叫我师哥……没有分手,你只是忘了。”
闻言,卫庄不动了,嘴唇仍旧贴着对方脖子,感受着那皮肤上的微凉感,半晌问:“还有呢?”
“你别问了,以前的事,尤其是后面发生的那些我都不想提。”
卫庄站直身体,他的两手正撑着门板,刚好把盖聂圈在双臂之中,瞪了他半天,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臭脾气和臭德行:“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盖聂移开目光:“也没有。”
卫庄摸摸他的后脑,搂住他:“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6 02:20:00 +0800 CST  
27.
颜路请《蜃楼》全剧组人员在春节前一天聚在一块儿吃年夜饭,自助餐形式,伏念张良也在受邀行列,伏念没有来,张良准时准点如约来到聚餐酒店,拿着一个包装过的大盒子找到盖聂,说是上次去瑞士小镇取景,看到小孩子的那些小玩意儿,忍不住买来送他。
盖聂对他说了句谢谢,听他讲话带着鼻音,问:“感冒了?”
张良自我调侃:“冰天雪地里拍一个入水镜头,今早起来就这样了。”
“辛苦。”盖聂说,“你一个人来的?”
张良摊手:“没有女伴,不然把你的借我?”他指的是跟在盖聂身边帮他提大盒子的端木蓉。
盖聂笑笑,眼角瞥见颜路朝这边走来。
颜路冲盖聂点头之后便跟张良商量起年后拜访恩师的事。
“过两天去你家拜年。”张良跟师兄谈话的空档抽空对盖聂笑一笑。
盖聂说好,想着借机离开,一转身正好看到赤炼拉着卫庄下了舞池,他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然后从途经的服务生举着的托盘里取走一杯红酒,推门去了阳台。
他嫌里面吵,出来静静,却不想还有人跟他一样在这儿躲清净。
高渐离趴在栏杆上,听到声音回头扫一眼又转了回去,爱搭不理的。
没了天明在当中调和,他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好交谈。
这些天《蜃楼》官方还没宣传,制片人就开始引导粉丝互撕炒热度,这其中又以他二人粉丝为最,因为双男主的话题,有骂的有赞的有捧的有踩的,吓得端木蓉警告他好几次别上网,以免看到那些糟心评论而受影响。
盖聂确实一眼都没有看,不是怕受影响,而是不感兴趣,但他吃不准高渐离看没看,卫庄的公关很厉害,现在谁跳出来撕他,结果都是要明着暗着吃亏的。
盖聂走过去,靠在栏杆上,却听高渐离突然打破沉默道:“他跟大哥真的很像。”
盖聂侧头看他。
高渐离伸手去接天空中的飘雪:“简直一模一样。”
盖聂:“……”
高渐离:“他的骨灰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
“……”
“我总是逃避,不敢面对。”
“……”
“不能再逃避了……你等会儿把地址发给我,我想去看看他。”
“好。”
“盖聂,”高渐离艰涩地问:“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我?”
“提过。”
“……”高渐离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天空洋洋洒洒细雪依旧,他的内心却有如暴风雪狂肆,他清楚的知道,他真的失去他了。
——
——
门陡地被撞开,紧接着卫庄从门里走出来,看到盖聂,皱着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你怎么跑这来了,”他瞥一眼高渐离,怔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俩会在一起,他问盖聂,“不冷吗?”
盖聂说不冷。
高渐离原本躲来清净的地方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蹙着眉离开了,算是给他们二人彻底腾了地方。
盖聂看卫庄手里拿着酒,走过去夺下来,跟自己的酒杯并排放到栏杆上,“你不是在跳舞吗?”
“你不是在看我跳舞吗?一回头就不见了。”卫庄反问,对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盖聂依旧倚在那,看着他。
他叫他:“师哥。”
盖聂抿唇,上前。
卫庄牵住盖聂一只手,另一手搭在对方腰间。
盖聂被他带着转了一个圈,才站定,却被卫庄亮出来一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铐,趁其不备拷住一只手。
盖聂摇摇头,带着纵容:“别闹。”
卫庄不听,转圈之后,将盖聂抵在墙角落里。
两人紧贴在一块站了会儿,卫庄平静道:“明天过年,我要回去那边。”他指的是回养父母那边。
这个盖聂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他之前的打算是想跟他一起守岁。
“跟他们一起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还有回礼什么的,”他的口气开始不耐烦起来,“大概要初六初七才能空一点。”
盖聂摸摸他的后颈。
他继续道:“你这几天不要出去,在家里休息,我初六过去找你。”
盖聂手臂下滑,落在卫庄背上,浅浅搭住,他穿得少,觉得这个姿势很暖和。
“还要跳吗?”卫庄问。
“我不会跳女步。”盖聂诚实答道。
“我带你。”语毕,带着他从角落里转出来,却一个不小心打翻栏杆上的酒杯。
低头看了眼四洒开来的红色液体,盖聂眉心控制不住一跳,还没做出行动,卫庄在他耳边低声说:“别管它。”同时脚步不停带着盖聂又转了半圈,半圈之后将他往后压在栏杆上,亲了上去。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28 00:37:00 +0800 CST  
28.
卫庄坐在车上抽完两根烟,扔了烟头这才跳下车踱步自若地进了老宅。
他不喜欢这里。
除了逢年过节和养父母的召唤,平时他很少回这里,就连学生时期选的也是住校,成年后自己赚够钱立马买了房子搬出去。
先不管别人怎么评论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头白眼狼。
没办法,他记忆开得早,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他们在这一点上也没打算瞒他。家里常年冷冰冰,没有所谓的欢声笑语,对着他公式化的父亲,端庄疏离的母亲,见面就是一板一眼地问候,这个家对他来说如同鸡肋,硬是没有培养出点温情来他也没办法,而他又是个不肯做表面功夫的人。
卫庄是踩着点进去的,时间刚刚好,正是开饭时间。
家族旁系复杂,所有人一年到头也就抽出这么一天空来全聚拢在一个屋里,热闹非凡。
卫庄是养子,态度又一向傲慢,在这里自然是不讨喜的,一一打过招呼后愿意跟他搭话的不多,卫庄心里冷笑着在餐桌前坐下来。
“我说,卫庄你过年多大了?27?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那个成天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工作快别干了,成何体统,赶紧地找个正事做做!”
闻言,卫庄放下酒杯,冷笑着睇了那个说话的长辈一眼。
那个叔伯辈分的男人硬被他这眼神瞅得尴尬,酒意上头后便有了怒意,但又被他自己努力压了下去,虽然不是亲生,但那也是人家首长的儿子,让他当着首长的面替人教训儿子这种让人下脸的事他还没那个胆子做。
卫父却突然插一句:“那个工作确实不体面,你也随着性子玩了那么些年,是时候该收收心性替自己打算一下。”
“对啊,成家,立业,卫庄你看看你自己,一样不占。”
“当经纪人有什么好,整天跟那些戏子为舞,出乖露丑。”
一旦卫父开了口,其他人便七嘴八舌跟着或劝或酸他。
卫庄笑意不减,骨子里却压根就不屑开口跟这些他看不上的人浪费唇舌。
推杯换盏了好一会儿,他装着酒力不胜的样子上楼回房间休息。
昏昏欲睡间,有人推了门进来,懒洋洋撩起眼皮一看,是他母亲。
卫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女人的表情很是凝重地在床头站定,端着一杯刚泡的茶水递给他,抱怨道:“你最近老是不着家,听小刚说你带的艺人又换了一个,关系匪浅不说,还是个男人。”
听她把关系匪浅四个字咬得那么重,卫庄的眼神一暗,而后笑了笑,一口没喝就把那杯茶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小刚是他养父身边的勤务兵,却不想干起情报收集的工作,这侦察能力不错,只是被侦查的对象换成是他,这就让人不那么愉快了,估计也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授意。
怎样都好,他管不住别人的行为举止,无论如何不打扰他就行。
“怎么不说话?”女人皱着眉毛问。
“什么叫关系匪浅?我是他经纪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再正常不过。”卫庄摊出一只手,做出理所应当又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卫庄,咱们家什么情况你清楚,你爸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想揪点小辫子出来!你大了,我也不好管你,也管不住你,但你记住,玩玩可以,但别太过分!以后你总是要走结婚生子的路。”
卫庄缓缓抬头,抓住了重点,压低声音冷冷道:“喜欢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从头到尾只跟这么一个男人好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早知道了?还知道了什么?”
女人收住嘴,眼神略略躲避。
卫庄已然明白过来:“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车祸,记忆空白,盖聂的隐瞒和闭口不谈……有意思!
“你在这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见过盖聂?”
卫母心虚地拔高音量:“什么叫我扮演角色?我见过他很奇怪吗?他一个抛头露面的戏子,一打开电视谁还能看不到?”
卫庄一脸了然地点点头:“难怪我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有人从中作梗,那个人是你?还是爸爸?不要告诉我连车祸都跟你们有关!”
卫母对他这口气不满,唤道:“卫庄!”
卫庄从床上跳下来,声调扬高:“你们谁再动他一下试试!”
卫母气得发抖:“你在威胁谁?”
卫庄冷睇她一眼,他不知道这对夫妻有没有后悔收养他,至少他对这两个人是没有半点感激之情。
白眼狼?
对,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承认。
对卫家来说,卫庄是真的被当成继承人来养的,谁成想养不熟不说,还养成了一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想退货已经来不及了。
退货?
卫庄暗笑。
小的时候,他只要行为稍有不慎养父就把他关在黑屋里用刑,虽然成年之后,卫庄在身体完全发育变得比他养父还要伟岸,他们就多了忌讳不再家暴他,那些鞭笞在身上的伤痕也已经褪去甚至消失,可是心里的那些丑陋疤痕却永远存在,再也褪不去半分!
他实在对他们生不出那些亲人间应有的温情来。
就算小时候刚来这个家确实抱有过期望,那期望也在后来的岁月里消失殆尽了。
他不恨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呢,他们只是不爱他罢了,他们甚至给了他原本没有的奢华生活,不用流浪在外,不用居无定所。
“你抱着目的来收养我,我自然会做到你想要的最终目的,养老送终?没问题。别的?没有。”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揶揄,终于把话挑开。
女人瞪大了眼睛。
卫庄雪上添霜道:“想都不要想。”
卫母失望至极,她边摇头边威胁道:“我可以打压你们,让你们在那个圈子再也混不下去。”
打压他?卫庄嘴角的揶揄明显加深:“蝇营狗苟之辈向来喜欢用这种手段,我不阻拦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忠告,现在的我,你动不了。”他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火树银花,听着楼下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顿了顿,“你们是我再造父母,我不想花心思对付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惹我。”
卫父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大概已经听到了什么,他看了卫庄一眼,黑着脸:“你说的叫什么话?啊?她是你妈!”
卫庄笑了笑,软下调子:“好,是我错。对不起,妈,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他默了默,收敛表情突然伸手砸了脚边一人等高的青花瓷器,太阳穴青筋突起,一秒变脸,“谁让你们动他的!我捧在心尖上的人,谁准你们动他!”
卫母简直不敢相信:“越来越没有样子了,你在对谁大吼大叫?!为了一个戏子?”
“别戏子戏子的叫他,他比楼下那些人干净多了。”卫庄寒着声道。
卫母忍无可忍:“我怎么不能说他!我儿子都被他勾了魂儿。”
“你是给他喂过奶了还是给过他爱的温暖?轮到你说他!还有,是我勾引他!你别一个劲诋毁他,要骂就骂我。”卫庄那张缺德惯了的嘴又开始怎么难听怎么来。
“你当然要骂,他我也不放过。”
“你骂一句试试。来,你要不试试?我能干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咱今天就来试试。”
“你发什么神经?!”卫父也恼了,卫庄虽然傲慢,但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这么跟他们讲话,今天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卫庄再一次问:“车祸怎么回事?那几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唯独没了那几年的记忆?为什么连流沙都查不出个究竟来?”
卫父见事已至此,索性大方承认:“他不听劝,所以想给他一点警告,发展成后来这样完全是意外。”
卫庄眯了眯眼:“他不听什么劝?”
男人沉默良久,轻声道:“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如果我偏要呢?”十年,盖聂没有放弃,那么他也可以做到。
卫母糟心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不欠你。”
卫庄:“别的都行,就是他不行。谁动他一下都不行。”
“……”
卫庄:“他这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你们知道吗?了解过吗?”
“卫庄……”
卫庄:“这是我欠他的。”
……
……
卫庄没有待到年初六,初三就出了老宅去找盖聂。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在盖聂住所转了三圈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打手机也不接。
端木蓉回了L城,天明被高渐离接走,盖聂从张良府邸回来是初四的早晨。
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有点意外,走过去半跪在睡着的青年身边,居高临下俯视他。
卫庄睁开眼头一偏就看到了他。
盖聂偏一偏头,笑了:“新年好。”
卫庄坐起身,白色的被褥滑至腰际,屋里开着暖气,倒也不冷。他伸出手板正盖聂的下巴,余怒未消:“去哪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1-30 21:03:00 +0800 CST  
29.
盖聂拿下对方的手,却没有马上放开,牵在手里以拇指轻轻摩挲:“昨天受邀去了张良家,被他爷爷灌了点酒,就在那里睡了。”
“手机呢?”他继续控诉,“连我电话都不接,能耐了。”
“被天明弄水里了,刚出来太早,街上都没卖手机的,晚点还要重新跑一趟。”才说完,卫庄一个翻身将他撂倒并骑到他身上,双手扣到他脖子上狠狠掐了两下泄愤,方才跨下床去浴室梳洗。
盖聂坐起来咳了几声,缓过来后跟过去,倚着门框:“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初六才有空吗?”
卫庄抹了一嘴的泡沫正在仰头刮冒头的胡渣,闻言瞥他一眼,不答。
盖聂也不介意他回答与否,踏进去夺过刮胡刀,一手扶着卫庄脸侧,代劳之。
卫庄垂着眼帘看他片刻,伸手要抱他,盖聂躲了躲,低声阻止:“别闹。”
卫庄贴过去蹭他一脸泡沫,却是不快道:“原本昨天过来陪你的,你倒是好,在外面玩得爽吗?”他将脸冲洗干净,抬头自镜子里与他视线交织,“老头子打电话让我中午陪他去赴个老战友的牌局,我得开车回去接他。”
“那你晚上过来吗?”
“我怎么知道。”他没好气,穿上外套转身去玻璃房找车钥匙,昨天下午在玻璃房抽烟,车钥匙和皮夹被他随手仍在了那儿的沙发角落里。
盖聂来到卫庄身后,看着他将皮夹收进口袋。
卫庄瞄一眼手表,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手边的一份稿子递给他,轻描淡写道:“《蜃楼》很快就要杀青,杀青以后有一个代言,紧接着还有一部电影开拍,剧本刚拿到,还没来得及修,你自己先看着。”
天气很冷,室内很暖和,他们坐在玻璃房里,朝阳照射进来,打在盖聂白净的脸上,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整个人像在发光。
盖聂沉默接过,抽回来的时候被卫庄抓住手腕,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视线都没有对焦,对面的人已然凑过来索吻,盖聂没躲开,被用力堵住嘴。
卫庄抽出盖聂的衬衫下摆,把手伸进去大力抚\摸他的小\腹。
盖聂被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是清醒的,“进屋。”他说,就算情动,他也是理智的。
卫庄不理他,一个人脱了两个人的衣物,拨开他的大\腿,任之大开于自己身下,挺\身进入后,抽\插顶\弄的动作幅度逐渐加大,以至于盖聂除了喘\息,再也说不出多余的字眼。
激烈的欢ai持续很久,中途从玻璃房转战去了卧室,等到一切静止的时候,距离卫庄与他养父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小时不到。
盖聂趴在那里几乎动弹不得,卫庄穿戴整齐后去盥洗室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盖聂擦拭下\身。
“晚上陪你吃饭,我来定餐厅。”他一手顺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贴过去亲他脸。
盖聂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点一点头。不多久传来门被打开复又关上的细碎声音,这才安心睡过去。
可是很快就出事了。
从报纸上刊登的照片看得出来拍摄地点距离渐远,又隔着厚厚的玻璃,画面比较模糊,上面的人除了看得出是赤\裸交叠着的,其余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
但有一点,照片上方的那个人头发是白色,这一特征太过明显,让兴奋不已的吃瓜群众的猜谜游戏对象大大缩减,更甚者有人直接怀疑到了卫聂二人身上,细细分析各处细节,其逻辑严谨得令人发指,教人不得不信服!
不过娱乐圈染白毛的人不少,就凭这几张模糊不清,连鼻子眼睛都看不到的所谓不雅照,确实不能坐实了就认定非是谁谁谁不可!娱乐圈里泼脏水的事情太多,张冠李戴,指鹿为马,最后被扒皮的不要太多,所以此次事件主角是谁都不清楚的丑闻最后唯一的作用也不过是替盖聂的新电视剧造势而已,其他什么影响都没有,粉都没掉一个还涨不少,简直就是收视保障,最后也不过是被路人总结了一句:就是炒话题来宣传新作而已,大家不要当真,都散了吧!再加上被卫庄匿名带头以及手底下的粉丝一搅合,这事竟然就真的这么简单地翻篇了。
事实上,本来卫庄还打算将这脏水引到高渐离身上去的,他跟雪女最近不是也在传绯闻吗?卫庄引去导火索打算来个一箭双雕,即撇清盖聂还他清白,又能让姓高的绯闻缠身,结果却被盖聂阻止了!盖聂一点都不想多生事端,这事要是真的被人揪住了不放开始往深里追究,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卫庄听他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04 22:13:00 +0800 CST  
30.
在这个圈子里,性格高傲是站不住脚的,比如盖聂,他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人,那时候年纪小,刚入圈,演技并没有多精湛,可是长得漂亮,靠着那张脸曾经红透半边天,一时间话题盖过了所有,风头无两,却一个不小心得罪人而遭封杀,彻底沉寂。
高渐离是个意外。盖聂比起他性格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可是人家就是红,老板愿意花钱捧,粉丝对着那张千年寒冰脸也乐意买账,没办法,羡慕不来的。外人看了也只能叹一句同人不同命!
打发卫庄回了老宅,盖聂拎着两瓶茅台要去给已合作两回的叶敬拜年,临出门正好撞到端木蓉刚从L城回来,过来给盖聂送老家特产,盖聂看她情绪低落,也不问缘由,便让她陪他去叶敬家一趟。
端木蓉左右无事,应允了。
颜路替他们开了门,引他们进入客厅以后,才发现不止颜路,小跖和高渐离也在,张良也在。
自从艳照门事件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打照面,盖聂不是不尴尬,尤其高渐离看了他一眼,又嫌恶地撇开视线。
盖聂暗地里耸耸肩膀,心宽得很,尴尬不超过五秒钟,便完成了自我心理建设,对高渐离的态度没往心里去,冷静到近乎冷漠。
其实他也清楚,那些照片,外人看着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圈内人一眼就能瞅明白,不能说完全对号入座,至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虽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卫庄的事,但如果真的知道了他也会说服自己不要太过介意,反正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顶多只是觉得那么私密的照片被人看了去,难免窘迫。
端木蓉所谓的情绪低落就是缘由于此,一直以来都清楚盖聂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客气乃至疏离的距离,她只当盖聂迟钝,可是再迟钝的人也有开窍的一天,她想他早晚会明白她的心意。
却不想他已经有了爱人!
相比起盖聂已有爱人,更让她不能置信如遭雷击的是那对象竟然是卫庄。
竟然会是卫庄!
当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她整个人都呆住了!虽然画面很糊,但还是隐约可以猜测出那是盖聂的住所,尤其卫庄,个人特征那样明显。
关键是她一直跟他们处一块儿,竟然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捕捉到。她觉得寒心。
深思至此,不禁神思恍惚,泪默于心。
黯然伤神间,盖聂手臂横过来拍拍她的肩,原来是叶敬家的佣人给她端了茶水过来,端木蓉打起精神道了声谢谢接过杯子。
一身居家服的叶敬检查完毕菜单自厨房间闲庭信步踱出来,在盖聂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来,不同于以往工作时的严谨,笑嘻嘻地邀请:“等会儿留下来吃饭。”
盖聂婉言拒绝:“不了,还有事。”
叶敬撇嘴:“不是都放你们假了,还能有什么事?!”他不给盖聂再次开口拒绝的机会,笑得很欠,“刚在里面接了卫庄电话,我知道,你不吃辣,口味淡,他特意交代的,啧啧,我已经吩咐过厨师,对了,这个厨师还是从韩非那里挖来的,当初差点没让韩非打死!哈哈打死也值了,谁让人家手艺一流,连卫庄那么挑剔的人都说好,你今天一定要试试!”
盖聂听了抿一抿唇。
对面小跖听到话题聊到卫庄身上,立马有意见了,不得不承认卫庄那个人总是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以卫庄的能力和手段,处理起那种事情应该游刃有余,像艳照门事件完全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可小跖真没想到卫庄那么损,竟然想把祸水引到高渐离这儿来,这得多大的私怨啊才能下这狠手,至于嘛!当时可没把高渐离的经纪人吓半死,事实上小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中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收了手,但卫庄的这临门一脚也够让墨门喝一壶的了。
“你男人那臭德行真是……一言难尽呀!”小跖晃着脑袋感叹。
盖聂没有回话。
倒是端木蓉在旁边幽幽插口:“有白凤德行臭?”
小跖一听这话不对,有些急眼了:“不是,蓉儿,这就是你不对了,好好的你扯他干嘛!”
“咦?我看你俩挺好的,难道不是?”
小跖忍住砸茶杯的冲动:“谁跟他好了!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端木蓉冷冰冰地回:“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
小跖不知道端木蓉为什么要把枪头对准他,自认无辜的他张着嘴无语凝噎,心道这他妈的太惊悚了!怎么回事?这意思是大伙儿都看出来他跟白凤的那点破事儿了?不应该啊!
下午从叶敬家离开之后,小跖径直跑去找白凤,想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瞎说了啥大实话!白凤正好年假在家无所事事,拉着小跖在床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一顿揉搓。
小跖气喘吁吁了好半晌回神,才想到自己找来此地是有“正事”的,他踢了白凤一脚后抬起上半身趴到对方身上:“蓉儿好像知道了。”
“盖聂身边那个女人?”可能因为激情刚过,白凤声音有些低哑,“知道什么?”
“我跟你的事。”向来没心没肺的人破天荒苦恼起来,“卧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跟你鬼混啊!”
“真是个二百五!”白凤知道他忌讳什么,他仰躺在床上摇头轻叹,闭着眼睛嘴角微勾,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宠溺,“去年年尾,也就是上个月,我成年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11 02:32:00 +0800 CST  
31.
后天就要回剧组开工,最后空闲的两天盖聂打算好好陪伴天明,他给天明喂了元宵和半杯果汁后,给他穿了新买的火红色羽绒服,又戴了同色的线帽,这才抱着出了门。
外面天气很好,只是雪还没有化,在道路两边堆积着。盖聂为了让天明更好的接触大自然,没有开车,而是在人行道上随意地走。
天明调皮,走走就要停下来玩雪,还不爱戴手套,两只手冻得红彤彤。这时盖聂就会蹲下来,将他的两只小手合入掌心,靠近嘴边轻轻呵气。
天明与他平视:“大叔是不是又要走了?”
“大叔要去赚钱,而天明也要上学。”顿一顿,盖聂问,“你是不是不想去?”
“不会!”天明瞪着大眼睛解释,“虽然有点不舍得离开大叔,可是学校里有少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是他大哥,我得早点回学校保护他!”
盖聂看他帽子有些歪,伸手替他扶正:“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你可以送给他。”
“好!”可以给自己的好朋友送礼物,天明十分开心,他咯咯咯笑了一会儿,忽然撑大眼眸指着雪堆后面的灌木,“大叔你看,里面有东西……是怪兽!快走开!我来保护你!”嘴上说着保护,却一把上前死死抱住盖聂,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盖聂闻言转过头,顺着天明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身后,对上一双满含戒备的乌溜溜的眼珠子。
那是一条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的小黑狗,长得有点难看,缩在灌木底下直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盖聂直起身跨过雪堆将它拎了出来,放到天明脚边。小狗大概是太小了,站都站不稳,卧在那里缩成一小团,呜呜地小声叫唤。
天明眼看没有怪兽,有点失望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力,可是看着脚边那可怜的小东西,又欢乐起来,蹲下去逗它,边问:“我可以养它吗?它看上去真可怜……是不是快死了?”
“它可能饿了,也可能病了。”盖聂将狗翻过来覆过去检查一遍,安慰他,“不过不会死。”
“那我可以养它吗?”天明不放弃又问。
在很久以前,还在鬼谷的时候,盖聂也捡过一只狗,为了那只狗,卫庄没少给他看脸色,天天跟他怄气,除去因为轻微的狗毛过敏,卫庄原本就嫌弃这些毛绒绒的动物,嫌狗脏,嫌狗跳床上去,嫌他出去遛狗时间太长,后来被嫌得狠了,盖聂没办法,只能妥协,任卫庄把狗带出鬼谷送了人。
盖聂瞅着天明充满希冀的小眼神,想的却是卫庄盛怒的脸,他沉思数秒,不忍心拒绝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点一点头:“可以,不过我们要先带它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天明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把小狗装了进去后抱入怀里站起来,抬头等着盖聂的回答。
盖聂接过小狗,一只手牵着天明,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给狗做健康检查,驱虫,全身清洁,以及注射疫苗,折腾了小半天才弄好。
临到门口,却看到一个熟人。
盖聂微不可察地拢了拢眉心。
黑色制服的司机毕恭毕敬地站在打开的车门边,赢政钻了出来,却没有走近,只道:“先前在门口看到这个孩子,想必你也在,所以就在这里等了一小会儿。”
盖聂颔首示意,说:“新年好。”
“公司年底的跨年酒会怎么没去?”赢政终于走过去,看着他低声道:“你在外面接的私活是不是多了点?”
盖聂从容回道:“跨年酒会这几年我一直没去,大概也不会有人欢迎我,至于接私活,反正你同意的,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赢政想了想,点头:“你知道,公司要拿抽成的。”
“我知道。”
赢政神情冷淡地又添一句:“抽成不会低。”
盖聂表示明白,你按比例抽吧,接着说了句还有事,便要离开。错身而过的时候,赢政出手捉住了盖聂的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过来在他嘴唇上用力一咬,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天明面前,在司机眼下。
盖聂以更快的速度推开侵略者,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除了演戏,他还是不习惯跟卫庄以外的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你这么做不合适吧!”他眼里有意外,更有被冒犯的愤怒,纷纷都被他压制下来,只是在眼眸深处翻滚,神情却是理智到近乎于冷漠的。他漠然地以手指揩去唇瓣上被咬出来的血珠,轻瞥对方,发现对方跟他一样,眼底有被克制的不明显的怒意。
即使做这样的事,赢政仍旧一脸的认真端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仍旧在我手里,以及,前几天照片的事,如果没有我出手,你真以为凭卫庄的那点手段会在区区这几天就摆平?”
盖聂内心略诧异,却掩饰得很好,他不想跟眼前这个人多接触,他敬畏他,也厌恶他,面不改色说一句多谢,也不废话,抱起天明旋身离开,留人在原地目送他渐行渐远。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18 17:54:00 +0800 CST  
32.
卫庄提着保温壶慢悠悠地在屋子里上下转上一圈后,最终站在二楼阳台,问楼下的人:“盖聂呢?”
“不知道,可能找隔壁老王去了。”端木蓉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边晒太阳边玩儿手机,漫不经心地,眼皮都没抬一下。
卫庄哼一声转身甩上门。
在玻璃房边看书边抽了半个时辰的烟,直熏得他自己都受不了为止,这才合了书本拿上外套要走人。
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正前方,看到盖聂牵着天明稍稍加快步伐。
“来多久了?”盖聂拾级而上,与正要离去的卫庄撞个正着。
卫庄将视线移到天明怀里的小狗上,不答。
盖聂拍拍天明的发顶,让他带着小狗回自己房间玩,引着卫庄与他并肩一块进了屋,然后将二人脱下的外套挂好。
盖聂穿的是卫庄替他买的新大衣,修身,长款,大概总是蹲下来跟天明讲话,下摆沾了雪水,有点湿。他还带了海芋和小雏菊回来,如数交给了跟过来的端木蓉。
端木蓉小心翼翼接过,挽起袖子转身找了花盆出来,又叫来保姆跟她一块儿去外面给花盆添土,细细地把海芋和小雏菊分别移植进去,这才洗了手往回走。
她没有直接进大门,而是就近趴到窗台上问屋子里面沙发上正在喝汤的人:“什么时候熬的汤?我怎么不知道。”
盖聂回答说小庄买的,示意她进来一起喝。
端木蓉从大门绕进去,端起茶几上的碗,还没喝就放下了,她素质高,脸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是抬脸看着卫庄直言道:“你在哪买的?这汤好像有问题,盖聂你别吃了。”
卫庄冷冷地扯一扯嘴角:“没眼力见的东西,滚开。”
端木蓉略不悦,起身打算上二楼找天明,临去前还不忘给盖聂良心建议:“别大过年的吃坏肚子,后天就要进剧组了。”
卫庄赶走了端木蓉,犹豫了一下,问:“真的有问题?”
盖聂郑重其事地又喝一口,肯定道:“没有,可能她不喜欢。”
他答的是没有,没有问题。
好不好喝还待另外商榷。
卫庄斜睨盖聂,想到盖聂的味蕾异于常人,问与不问都是浪费自己精力罢了。
“对了。”盖聂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碗,自茶几最底层的隐形小抽屉里摸出一个红包递过去:“你没在这里过年,这个忘了给你。”
卫庄扬眉:“我也有?”
“当然。”
卫庄接过红包,凑过去在对方唇上轻啄一口,难得露出笑意来,似乎心情不错,却又陡地敛了神情。
他眯了眯眼,伸手抚上去,拇指在盖聂唇上来回摩挲。
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会儿凑得近了才发觉不对劲,盖聂的嘴唇又红又肿,按以往经验,这应该是在他们很用力的亲吻之后才会出现的特有现象,可是今天他们好像还没亲过嘴。
卫庄沉声问:“你今天见了谁?”
盖聂垂着眼帘头未抬道:“你,天明,蓉儿……”
卫庄:“还有呢?”
盖聂滤了滤,诚实回道:“……赢政。”
卫庄表情变得古怪。
“原来是你老板……见他干什么?”
盖聂往卫庄身边挪一挪,回答得比较随意:“路上碰到的,谈了下公司抽成的事。”
“就只谈这些没干点别的?”
“小庄……”
卫庄沉下脸:“我的人他也敢碰,他是不是想死了?”
盖聂:“……”
“你这么大个人是死了还是怎么,他亲你你不会躲吗?你不是鬼谷传人吗?你不会削他啊!”冷嘲热讽完走去盥洗室拿了条湿毛巾出来给他擦嘴,因为下手比较重,盖聂的嘴唇红得更厉害,简直像要出血,卫庄更生气了,把毛巾砸盖聂脸上,转身往楼上书房去。
盖聂站起来跟上。
“他不是亲我,他只是——”
“细节方面就不用跟我报备了。”卫庄脸色铁青,头也没回地打断他。难为他今天特意亲自下厨为他熬汤,被端木蓉那个没眼力的女人挖苦也忍了,他倒好,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亲热。
盖聂的所有原则在卫庄面前都是不成立的,他没想别的,只想跟卫庄两个人好好的,他走在对方身后,耐心哄道:“对不起小庄,下次我会注意,不让别——”
“我让你别说了你听不见?”
这是所有男人一致的底线,赢政不应该触碰。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18 21:19:00 +0800 CST  
33.
清晨,窗外雾气浓重,天边渐渐有点晕白。
卫庄被生物钟叫醒,躺了会儿醒脑,接着轻手轻脚拿开盖聂搁在他胸口的手,翻身下床,原本是要穿拖鞋的,却不期然踩到毛绒绒的软体动物,本能地缩回腿。
被天明唤作“金球”的小黑狗,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钻了进来,二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金球可能是因为暖和和舒适,像模像样地卧在卫庄的一只棉拖里,被踩得直惨叫。
卫庄低着脑袋俯视自己拖鞋里的一小团,眉头攒动,忍耐地磨了磨牙。
盖聂听到异响,身体动了动,忍着头疼打算起来,被卫庄一把按住。
“你睡。”
“它怎么进来了?”盖聂趴在那里,睡意惺忪地问。
卫庄不答,弯腰揪住金球将之丢出房门。
金球在地上滚了两圈,边叫边四脚用力爬起来继续逮着空子往盖聂房里钻。
嗯,不错,够坚挺。卫庄想,捉住金球第二次往门外丢。
盖聂已然清醒,按着额头阖着双眼提醒他:“你轻点。”
“等会儿把这小畜牲给我送走。”卫庄在金球爬起来之前摔上门,转了个身,又添一句,“要不我弄死它。”
盖聂思虑再三,商量着道:“养着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能赚到钱了,养得活自己了,就什么猫啊狗的都往家里带。”卫庄糟心死了,说的话不甚客气。
盖聂不会去捋虎须。他不打算再管这茬,只沉默着下床洗漱。
卫庄才迈腿走了两步,就听到门口传来爪子死命挠门的刺耳噪音。他的起床气还没完全下去,这会儿被吵得烦了,猛地打开门拎起小东西往更远的地方抡出去!这回力度没控制好,金球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停不下来,眼看已经滚至楼梯口。
卫庄看到这情况,连忙追过去。
金球却以着更快的速度朝楼梯下滚落。
盖聂应该是听到动静了,他放下毛巾走出来,却不想入眼帘的是这么个场景。他越过卫庄两三步追下去,抱起被摔得叫都叫不出来的金球细细查看。
金球太小了,滚下来的时候大概是受了伤,鼻子有血流出来。
盖聂在心里庆幸着这个时候保姆和端木蓉已经把天明带出了门,不然被那孩子看到了非伤心死不可。
盖聂抬眼略略责备地扫了仍旧伫立在楼梯口的卫庄一眼,穿上外套带着金球急急出了门。
他拦了辆计程车,很快找到一家宠物医院,把金球交给医生后,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等待着,期间兜里的手机好像有响过,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心思接听。
好不容易手术完毕,医生说金球捡回一条命。盖聂付了医药费说了句谢谢,单手抱着金球出了医院门,这才发现此时已过午时,不知道卫庄还在不在他家里,也许不在。他现在不想回去,更不想把金球带回去。出来得急,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也没拿,钥匙没拿车也没开。
没什么地方可去。
他思绪放空了三五分钟,最后拐去了张良家。
“稀客。”张良站在门口温温和和地笑,引他进了客厅。
“打扰了。”
张良笑着说没有,而后指着病殃殃的金球问:“它怎么了?”
“受伤了,刚带它动了手术。”盖聂坐在沙发上,让金球躺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颠了两下腿:“你这里有不用的碗或杯子吗?我想弄点水给它喝。”
张良找来碗,接了些温水放到地上,两人围着金球蹲在那里,边看边聊,很温馨很居家的模样。
一直到傍晚,张良留他吃了晚饭,晚饭后又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有点迟了,张良倒是没有赶人的意思,只是盖聂自己不好意思继续逗留。
张良似乎理解他,也不多问,就说你住这儿吧,我这里客房多得是。
盖聂摇头,如果他无故在外过夜而不回家,卫庄肯定会对他发疯,他觉得没必要引起这样的争吵,所以抱起金球起身告辞。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盖聂犹豫了一犹豫,终是转过身子,看着张良,开口问:“你身边有想养狗的朋友吗?”
“养狗?你脚边这条?”张良指了指金球。
盖聂点一点头。
张良略微斟酌一下,便道:“那给我养吧。”虽然他没养过狗,但是也不讨厌这种小东西就是了。
盖聂如释重负,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心事一样,微微笑了笑:“以后它就麻烦你了。”
张良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接过金球,心道小东西还挺可爱,应该不难养才是!他抱着金球送盖聂至电梯口,笑得很灿烂很好看:“下次带天明来看它。”
盖聂应允,梯厢门瞬时合上,隔绝出两个世界。
盖聂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明他们应该都睡了,只卫庄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似乎在等他,只是脸色不好,一见他回来就冷声冷气地问:“这么晚回来?”
盖聂淡淡地“嗯”一声。
“去哪了?”
“带金球做了一个小手术。”盖聂回道。
卫庄这回顿了很久,低声问:“狗呢?”
“送人了。”盖聂边脱外套边往楼上卧室方向走。
“送谁了?”卫庄没有跟上去,站起来立在原地看着盖聂的背影。
盖聂不答反问:“天明没看到金球,有哭闹吗?”
“没有,我告诉他我对狗毛过敏,他接受了。”
盖聂背对他点一点头:“天明很乖的。”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终于扭身看他,“不上来吗?”
卫庄定定地瞅他片刻,最终甩门而去。
盖聂站在卧室门口愣了几秒钟的神,轻叹一口气。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26 11:39:00 +0800 CST  
34.
六点不到,前一晚调好的闹钟在床头开始欢快地鸣唱。
盖聂又开始头疼。
他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过去在闹钟顶部按了一下,结束这种噪音,却不想在伸回来的时候,被一个温热的不明物体舔了一下。
盖聂睁开眼撩开被褥,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怯生生的小眼珠。
金球?
盖聂一怔,从床上跳下来,听到相连的浴室传来动静,迅速套上睡袍走过去,入目的是正抬着下巴清理胡渣的卫庄。
盖聂的神情瞬间生动起来:“什么时候来的?”
卫庄盛气凌人冷哼一声,扔了刮胡刀,半侧过脸斜睨过去:“还不快滚过来。”
“……”
“过来让我抱抱。”
盖聂走过去先出手搂住对方的腰。
卫庄捏住他的下巴,嘴唇触了触他的鼻尖,抱住他:“两天没抱了,怪想的。”
盖聂:“……”
卫庄:“师哥。”
盖聂的心脏颤了一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从他忘记他之后。
“你是不是在想我心眼小?”卫庄在他耳边低声问。
盖聂眉眼不动:“没有。”
卫庄不信:“有什么心里话别憋着,说出来。”
盖聂轻摇头也轻笑:“确实心眼挺小。”
卫庄停顿数秒,额头撞过去,恨恨骂道:“木鱼脑袋。”
盖聂让他骂,也不生气,嘴唇正好侧贴着对方下巴,便亲了一下,又亲一下。
卫庄揪住盖聂后脑勺的头发左右甩了甩:“我先声明,那小畜生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一楼,不准上楼!尤其是这个房间。”
盖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卫庄却仍旧没好气:“我不是矫情,我是真的对狗毛过敏。”他掀起衬衣下摆露出身上的皮肤给对方看,那上面确实起了一层浅粉色的小疙瘩,可能是被他挠过,有些地方都渗出了血丝。
“痛吗?”盖聂低头看着,皱眉问。
卫庄:“痒。”
盖聂有点心疼,又有点自责和愧疚,他让卫庄坐到床上去,自己去抽屉里翻出药箱,找出药膏,一点一点替对方涂抹着过敏的皮肤。
“抱歉。”想了想,盖聂又道,“要不还是把它送走吧。”
卫庄翻一个白眼:“留着吧。”
他不是一个会对任何人妥协的人,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盖聂鼻青脸肿地被他踩在脚底下,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软下心来。他原本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但他却独独对盖聂破了例,他不曾对任何人心软过,除了盖聂。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愿意为了盖聂变成这样。只要一想到那天他对他做的事,卫庄就愿意为这个人妥协。
替卫庄上完药,盖聂去浴室冲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纯棉贴身的子弹裤。
正当他在衣帽间慢吞吞地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内裤裤腰却被后面跟过来的人以一根手指勾住。
“嗯?”盖聂回头瞥他一眼。
卫庄恶劣地缩回手指,“啪”的一声,白色子弹裤重重弹了回去。“之前进门的时候听到你磨牙的声音,看来应该给你补补钙。”卫庄边调侃边转过盖聂的身体抱住他,眼里有情欲。
“我要回剧组了。”盖聂单手横在卫庄胸前,在拒绝与应承之间犹豫着。
“我已经把你早期敲定的访谈娱乐节目杂志封面拍摄都推了。”卫庄跟猫逗老鼠一样不急着吃他,只一手环着盖聂,一手以拇指按着盖聂的下巴轻轻摩挲,“你现在名气回升,已经不是当初的小透明,不需要出去混脸熟,接点好剧本才是正事,而且这样相对来说也能轻松点。”
对这方面盖聂没有任何异议,他信任卫庄,随他怎么安排或处理。
卫庄嘴里谈着公事,手上却一直捉弄盖聂,盖聂穿一件衣服,他就给他脱下来,穿上就给剥下来,穿上就给剥下来,到最后盖聂都被他闹得没脾气了。
正巧这时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盖聂干脆扔了衣服出去找手机。
手机在床另一头的床头柜上,他以为是颜路打电话过来提醒他进剧组的事,为了节省时间,他横着趴到床上伸长手臂去够对面的手机,刚到手,却不想被卫庄自身后压上来并劈手夺走。
卫庄瞄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冷笑一声,又把手机扔回去。
盖聂拾起面前被褥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而后放到耳边接听——
沉稳,有些悦耳的男中音缓缓传入耳际:“盖聂。”
“是。”
“你仍在跟你手下的经纪人闹绯闻?我虽然不管下面艺人的私生活,不过——”
“照片你不是看过了?”盖聂打断他,否定道,“不是绯闻。”
对方沉默良久,问:“你认真的?”
“认真的。”
“你疯了?”
盖聂回答得有些冷淡:“我确定我没有。”
“别说你是一个艺人,就是个普通人你俩也不合适。”
盖聂很冷静地告诉赢政:“合适不合适,别人说了不算。”
“就算你的粉丝接受了,你有没有考虑过——”
“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以前是有分寸,但没想到——”
“这不是你该管的。”盖聂在短短数十秒的对话中第三遍打断他。
卫庄就着压着盖聂的姿势,扒了他的内裤,拿了软膏对准他的后/穴挤了一些进去,慢慢拿手指开拓过后,扶着性/器缓缓插入。
盖聂的呼吸乱了,突然说不出话来。
卫庄捉住盖聂拿电话的手在床沿上猛力一敲。
盖聂吃痛,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还……没有挂断……”盖聂提醒他。
卫庄嗓音开始沙哑:“不管他。”他抓住盖聂的头发,用力往后扯,以至于盖聂不得不将脑袋往后仰到极致,卫庄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噙住他的嘴唇,用力咬住。
盖聂痛哼,他不知道赢政有没有挂断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电话,又听进去了多少,他已经无所谓。
他一步一步,一直在朝一个方向走,只能朝那个方向走。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卫庄深入浅出地插了一会儿,忽然将盖聂翻过来,让他侧卧。
其实盖聂不喜欢卫庄这样,不喜欢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侧卧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他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庄太卖力了,顶得盖聂一阵头痛。
等一切好不容易结束之后,卫庄都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了,盖聂还趴在床上一副难受的样子。
卫庄边擦着头发上的水渍边上前坐到盖聂旁边问他怎么了。
“……”盖聂把头闷在枕头里忍着不吭声。
卫庄放下毛巾,将盖聂捞起来翻个面:“头疼?”
盖聂顺势抱着卫庄的腰,说有点。
“最近怎么老是头疼。”卫庄替他细细按摩头皮,开口吩咐,“明天去医院看看。”
大概真的疼得很了,以至于盖聂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但考虑了一下情况,说:“明天不行,过几天吧,过几天我的戏该拍完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6-12-26 22:35:00 +0800 CST  
35.
赤炼从年前开始心情就一直不好,这也不怪她,她的经纪人被人生生抢走不说,连她肖想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成功的男人也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截糊,她能不恨吗!她恨得都想咬死盖聂,可是再想想卫庄,她又想哭。
求而不得,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输了。
谁还能比她失败!
死活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忍不住大小姐脾气发作,逮谁虐谁,回了剧组以后跟白凤接触最多,横竖躲不开的白凤被她虐得都要哭了!
白凤黑着脸捧着衣服回服装室,跟小跖面对面撞个正着。
“哈哈哈哈那个肤白若雪的你呢?”小跖没一点同情心地扶墙笑得花枝乱颤,笑完了还上去扯白凤的头发,“这是被哪个混蛋欺负了吧?头发跟草垛子似的,打野战啦?”
白凤抓住他的手肘用力一扭怼到了墙上,将脸凑近,咋滴嗓音道:“别惹我,滚!”
“拉倒吧!”小跖脸贴着墙蹭得肉疼,忍不住也火了,“谁惹你你找谁算账去啊,冲老子发火算几个意思!松手!”
僵持了几分钟,白凤松了手,单手拂了拂自己肩膀,冷着脸走了。
小跖悻悻地摸了摸自己被抓疼了的手腕子,心里不是滋味,朝着白凤的背影比了个中指,骂:“这是来大姨妈了吧?臭德行学谁呢?!跟个愣头青一样,算我看走眼了,操!再理你我就是你孙子!”
盖聂和卫庄双双走近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脸色堪比锅底的小跖。
盖聂脚步不停,眉峰一扬:“怎么?”
小跖见是他,堆了一个笑脸换上一个表情:“没,碰到个二百五。”
盖聂:“嗯?”
小跖挠头,转移话题:“你们刚到,蓉儿呢?”
盖聂已然来到他对面,停止步伐看着他:“我让她留在家里照顾天明到开学。”
“那你进去吧,也不用太赶,颜大导演还没到呢!”小跖摊一摊手。
一直站在盖聂身边的卫庄闻之忽地皱起眉:“没到?”
小跖迟疑着回答:“听说出事了。”
盖聂拧眉:“出事?”
“不清楚,叶敬的助理那边透露出来的,说得不清不出,谁知道呢。”小跖对此也是郁闷得很。
卫聂二人对视一眼,未语。
颜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尤其是对工作,不然他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新年过后第一天开工就给大伙儿开天窗,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反过来想,能绊住他的绝非平常小事!
不过颜路虽然不在,索性还有叶敬,拍摄进程并没有被耽误,只是盖聂自此开始连着两个晚上失眠,一到睡着就做梦,每一个梦境都有颜路,无一善果。最后一个梦境终于换人,是伏念。
盖聂隐隐地有不祥预感。
他看看天色将明未明,没了睡意,干脆起身去了隔壁房间敲门找卫庄。
“这么早?”卫庄压着盖聂又躺回暖意融融的被窝里。
盖聂捏住他的下巴抬高他的头看他的眼睛:“差不多三个礼拜应该会拍完,你说颜路什么时候回剧组?”
卫庄:“回剧组?”
盖聂疑惑:“不来了?”
卫庄道:“应该不会来了。”
盖聂沉默片刻:“你不会已经收到什么消息了吧?”
卫庄咕哝一声。
盖聂没听清,又问一遍。
卫庄回答说没有,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闹失踪,应该是真出事了。”
这跟盖聂想一块儿去了,盖聂还想问,卫庄却不耐烦了,率先打断:“你少管。”
盖聂无语。
卫庄撩他一眼,伸手揉他发顶:“别瞎想,横竖跟你没关系。”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7-01-08 22:35:00 +0800 CST  
36.
确实出事了。
不是颜路,是他的师兄。
伏念死了。
死在家里,是个意外。
医生说是心源性猝死,颜路问心源性猝死会痛苦吗,医生很耿直,直接无比肯定地回答说会,但这个过程是短促的,让他节哀顺便。颜路又问跟高强度工作和长期心情抑郁有关系吗?医生想也不想说有关系,但伏念的猝死到底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还是长期心情抑郁……这个答案已经永远被埋葬,原因是颜路不想知道。
他一个人坐在殡仪馆的凳子上,麻木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具棺材,拒绝任何人地接近。
张良以及他们的老师荀况默默地处理着伏念的身后事,并动用关系封锁了消息。
等盖聂他们知道的时候,《蜃楼》已经顺利杀青。而此时,浮念的骨灰早已被下葬。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伏念的死最终还是被好事者在网络平台上曝光,加上名人效应, 在所难免地于娱乐圈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网上甚至随处可见伏念各种真实死亡原因的详细揭秘帖子,有自杀论,他杀论,重病逝世论,S\M窒息死亡论,吸\毒过量致死论……滔滔不绝各种解密各种猜疑。
颜路深陷伏念死亡的阴影里,短时间内走不出来,干脆停了所有工作深居简出,可怜了张良和年纪一大把的荀况,他们是伏念生前仅有的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媒体和网民找不到颜路,便开始疯狂地围堵他们。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春末夏初,才渐渐好转起来。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7-01-08 22:46:00 +0800 CST  
拍完《蜃楼》之后,卫庄替盖聂的工作安排得没有那么紧凑了,如他所说,盖聂的名气回升,应该适当地缓一缓,那些小制作的影视剧没必要再去参演,这么一来,盖聂轻松不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天明,期间还抽空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体检报告没有异常,就是肩颈不好,而且还很严重。
他的头疼也是肩颈情况严重引起的,医生让他不要忽视,因为肩颈问题严重的话不但会压迫神经引起头疼,将来年纪上去之后还容易得老年痴呆。
这一番话听得旁边的卫庄直皱眉,这也是导致盖聂减轻工作压力的诱因之一。
除了定期去医院做牵引,盖聂悠闲了几个月,只给几个大牌做代言人,直到前一个星期才接下一部电影,是翻拍的武侠剧。
经典翻拍是很不讨好的一件事,很多观众都是抱着吐槽的心态去贡献票房的,他们并不友好,甚至咄咄逼人。可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一定是弊大于利,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投资商愿意出钱支持翻拍,至少关注度已经在那里了。
此次导演是个外号叫逍遥子的老头,这老头信道,脾性略古怪,深入接触之后才发现并不难相处,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在圈内圈外都很受人尊敬。
电影开机发布会的当晚,赢政现身。这很难得,但并不突兀,毕竟女主角是“秦汉”旗下的艺人。
盖聂对跟其合作的女主角并不算陌生,他们不仅签约同一家公司,还在早前的真人秀节目中搭档过。
这个人就是之前并不被公司重视,却在年后的某天突然一夜爆红的弄玉。
“盖聂。”
盖聂听到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转过身去,有礼有节道:“晚上好。”
赢政两手各端着一杯香槟,走近后,递出去其中一杯。
盖聂嘴里说着谢谢,伸手接过,两人在记者紧迫盯人的镜头前寥寥客套了几句,在赢政被激动不已的旁人找到机会接近并带开之后,盖聂的视线开始紧盯着赢政身后寸步不离的赵高,眼里有戒备。
就是这个人,冷血又残忍在他面前将荆轲折\磨致死。这也是盖聂留在这个圈子的一半原因。
赵高是赢政身边的爪牙,一向处于暗处,不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他今天现身于此,应该不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盖聂用了将近一年时间重新站到了这个位置,赵高一定很不甘心,他可能又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盖聂眼色一沉,别过脸去,再不看他,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弄玉。
瞧见弄玉不是让他意外的主因,令他意外的是和弄玉站在一块儿的人——
竟然是姬无夜。
弄玉挽着对方胳膊,神色有些冷,但姿态亲昵。
盖聂内心略有吃惊,虽然早有传闻,但他并不以为那会是真的,毕竟那个时候,这个女人表现得那么排斥,却不想……
弄玉显然也注意到了盖聂,她贴近姬无夜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便松开挽着的纤纤玉手,款款而来,她对着盖聂敷衍般勾勾嘴角,笑得极浅:“好久不见。”
盖聂抿一抿唇,低了低头,目光落到对方白皙秀气的手指上。
弄玉顺着盖聂的视线扫向自己的手指,嘲弄般撇撇嘴:“喔,别多想,不是婚戒。”
盖聂不作声。
弄玉继续道:“我们只是在一起了。”
言下之意就是包\养。
“为什么?”他知道她不可能喜欢姬无夜那种人,那种厌恶曾经被她表现得那么彻底,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能喜欢上!
何况她眼下的表情神态也不像。
“为什么?”弄玉反问,忍不住笑了,那眸光却是清寒,她做了一个动作,嗅了一下自己的手,目露鄙夷,“我也恶心我自己,可我有的选吗?”
盖聂皱眉:“你可以离开这一行。”
弄玉反道:“你看着也不像喜欢这个圈子的人,怎么就坚持下来了?”
盖聂不答,只意味深长地俯视她。
她螓首微偏,摊一摊手:“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如此而已。”
盖聂继续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如继往地不显山不露水。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轻重缓急如此熟悉,有如踏在他的心上。
“失陪。”弄玉说,瞟了盖聂身后一眼,“哦,对了,合作愉快。”她略一停顿,又追一句,“能跟你再次合作,我很高兴!”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7-01-08 22:46:00 +0800 CST  
37.
盖聂的行程再次被排得满满当当,从开机那天开始,每天除了拍戏,还有一些品牌活动、公益拍摄等穿插其中,忙得连去医院做牵引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他的头疼偶尔还是会造访来折磨他,加上应导演要求,为了符合角色早期极度落魄潦倒的形象,开机前清减不少,出来的定妆照清瘦得让粉丝大呼心疼。
不过他的五官立体,修眉俊目,非常经得起大荧幕的考验,瘦了之后眉眼轮廓更显凌厉,仍旧是那个能让各年龄段的女人看了流口水的长相。
盖聂裹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卫庄正在摆弄他的笔记本。
卫庄听到动静,偏了偏头看他,道:“我在跟你的粉丝视频。”
盖聂瞥了屏幕一眼,看到镜头里有两个略眼熟的女孩子,他对她们勾勾嘴角,算是打招呼。
“要不要一起?”卫庄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对着盖聂大方邀请。
爱聂儿捂着另一个女孩子的嘴,激动万分地在那头鬼叫:“小师哥小师哥小师哥——”
盖聂再次冲屏幕展露一个笑容并招招手,转身的同时边道:“我去楼顶游泳了。”
那个被捂住嘴的圆脸女孩子挣脱桎梏,好奇地问卫庄:“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们还在一个房间?”
爱聂儿拍了那个女孩子一肩膀,老气横秋率先道:“经纪人跟自己艺人住一块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见识。”
圆脸女孩又问:“今天晚上有点冷,小师哥还去露天游泳?不怕着凉吗?你是他经纪人怎么也不管管。”
卫庄耸肩:“他不怕冷。”
“这不是怕冷不怕冷的问题,这倒春寒的天气大晚上的寒气重,对身体不好。”
“他是去健身,不是去洗冷水浴。”卫庄这人讲话忌讳多,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多攀谈,但是对着盖聂的粉丝倒也给了几份耐性,“你们现在在地球哪个角落?倒春寒都过了一个多月了。”
“咦?过了吗?好吧,过了就过了。可是今晚真的有点冷诶,果然男经纪人能力再强也是不靠谱的,还是女人心细啊!”
卫庄不置可否,打听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情况后,关上视频上顶楼找人。
其实酒店顶楼游泳池里的水是恒温的,里面游泳的人并不会太冷。
这个时间点游泳的人并不多,诺大的泳池很是空旷。
游了几个来回后,盖聂回到岸边,脑袋探出水面,睁开眼的刹那,对上了一双弯弯的笑眼。
盖聂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这个人是跟他一个剧组的新人,平日里为人比较低调,曾经演过一部网络神剧,收视率爆表,不过因为是神剧,在圈里的地位没什么提升,褒贬不一,虽然形象好气质佳又有演技,没有整容没有绯闻,不炒作不吸/毒,偶尔呆萌,吸引了一大波死忠粉,可就是不红。
他需要的是转型。
“嗨!”季布招呼一声,态度客气有礼。
盖聂仍旧泡在水里,并不打算上岸的样子,朝对方点一点头。
季布继续道:“看水里的人像是你,没想到真是你。”
盖聂依旧点点头,惜字如金得很,眼角远远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渐行渐近。
“差不多了吗?”卫庄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闲闲地站在池边问泡在水里的人,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季布两眼。
盖聂朝卫庄的位置划过来并攀住池边利落地上岸。卫庄伸一只手捞了他一把,道:“刚叶敬打电话过来,让月底空出一晚,他请吃饭。”
在竞争万分炙热的情况下,《蜃楼》首播开门红,收视率夺三大台首位,稳守冠军宝座,好评如潮,叶敬作为副导演兼制片人,为表感谢,已经提前在五星级酒店定了座位做东。
盖聂:“知道了。”
卫庄:“走吧,回房间。”
盖聂嗯一声,侧了侧身,任卫庄将浴巾披到他肩上,冲季布一颔首,便跟着卫庄下楼。
第二天,盖聂刚从威亚上被放下来,卫庄便凑上来递给他一个手机,原来是端木蓉打来的电话,情况是关于天明的,因为换季,他在学校里被传染了病毒性感冒,又是咳嗽又是发热,盖聂在一开始了解了大致情况时当即让端木蓉回S城把天明接出来,也不是大毛病,看了医生配了点药,眼看着好点儿了,刚送回学校,又立马咳厉害起来,然后再吃药,眼看着好点儿了,又咳厉害起来,学校里一个个传染来传染去,根治不了似的,端木蓉没办法只好给盖聂打电话告诉他天明的情况,盖聂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尤其看了端木蓉发过来的最新照片,那样活泼泼的孩子忽地变得焉焉的,难免心疼。医生说要打吊水,盖聂觉得那个影响自身免疫力,不同意,吩咐端木蓉给天明再次请了假,配些药,然后把孩子带进了片场亲自照顾。
这一照顾便直接照顾到了月底,天明跟着盖聂他们回S城出现在了叶敬的饭局上。
天明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粉嫩嫩肉嘟嘟的,特别得可爱,赤炼一看就觉得手痒,掐着天明一边的脸上下左右来回拽,嘴里道:“好可爱哦好可爱哦!”
天明被她掐得直叫唤。盖聂上前拿开她的手,抱起天明一声不吭地入座。他跟服务员要了一小碗饭,舀了几勺汤在里面拌了拌,亲自喂着。
卫庄坐他旁边跟叶敬说着话,忽然回头对他道:“你该让他自己吃饭。”
坐在天明另一边的端木蓉听到了,默不吭声接过盖聂手里的碗筷。
盖聂空闲下来,拿湿纸巾擦拭手,喝了一口酒,道:“不喂的话他光吃菜不吃饭。”
卫庄:“惯出来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楼主 来~给爷捶捶  发布于 2017-02-11 10:00:00 +0800 CST  

楼主:来~给爷捶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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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10-29 06: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06 11:32: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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