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王道】《纵横杀》(微微微虐向 强强 相爱相杀)

终于用了这个梗,想写很久了,长生啊,除了炼丹,当然还少不了咱们山海经的老传说啦


令,师哥是学霸活字典不解释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3-02 00:24:00 +0800 CST  
第五十三章 下

章邯没有动,他问道:“怎么回事?”
藏在暗处的影密卫道:“树林里有人影晃过,随后不见,来人轻功不俗。”
章邯想了想,吩咐道:“你们两个,跟上去。”
两人轻声答道:“诺。”一闪身,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章邯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心中想到‘声东击西’,只是不知道今夜造访的会是哪路敌人?
烛火恍惚了一下,身后忽然响起“咚咚”几声重响。
章邯瞳孔一缩,回首望去的同时,剑也在手,他看见一个白袍剑客的身影隐匿在半明半暗的背景中,脚边垂着一把木剑,脚边的地上躺着原本应该潜伏的贴身影密卫。
盖聂宽大的袍袖挡住了持剑的手,他的脸一半被着烛火照亮,温暖沉静,整个人身上居然毫无杀气——这是他现在才察觉屋里有人的原因。
章邯笑起来:“原来是剑圣,想不到不过几天,你我又见面了。”
盖聂对章邯还算客气,他略略拱手:“章邯将军。”
章邯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笑容:“剑圣漏夜而来,对章某却无半分杀气。怎么,是终于想通了,打算随着旧时同僚一同回咸阳自首?”
盖聂垂下手:“看来在下与章邯将军似乎有缘。”
剑圣居然会和自己套近乎,真是稀奇,当年在章台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好几年没听见盖聂对自己开过口。他嘴角勾着,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神色居然有一点像流沙主人:“剑圣若为叙旧而来,倒真让章某受宠若惊了。”
盖聂慢慢走向桌前,整个人露珠烛火之中:“在东郡遭遇将军的时候下曾经好奇,是不是陛下也做怀疑罗网的行事,才让将军入了这次局,或曰——布下这场局。”
章邯眉头一挑:“难怪先生叛出咸阳时,陛下如此慎重,愁眉不展数日。失去像先生这边以一人之力抵百万雄狮的人才,陛下很是难过。”
盖聂沉默,虎跳峡的三百秦军和后来的一路追杀,的确彰显了帝王对自己的重视。
章邯:“其实在下来此之前,还身负陛下密令。”
盖聂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感兴趣。
章邯继续说:“陛下时常想念先生,总是挂念着先生,叨念着,说算算日子,先生也该回章台了。”
盖聂心中忽然一动,天明身上的阴阳咒印本就出自阴阳家。阴阳家一直在咸阳宫辅佐帝王占星卜卦观天象变幻。或者破局的关键,并非一定要做旁观者。
有时候,入局,方可破局。
盖聂终于开口,却并未按照章邯的意思说下去,直接言道:“章邯将军来东郡,除了荧惑之石,是否也另有目的。”
章邯眉头动了动:“哦?先生以为呢?”
对聪明人,盖聂一贯直接:“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章邯收起了最后一丝冷笑,面色沉凝。
盖聂看向屋中青铜木箱,上面是甲子机关锁,这种锁难不倒盖聂:“相传,颛顼死后埋在务隅山的南面,那里有斑虎、朱鸟和鹞鹰出没。据说,还有人见过一种聚肉怪兽,又曰视肉。这种怪兽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肌,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相传,帝尧曾经食用视肉,以至于百岁之后仍轻身不老,传位于舜君之后不知所踪。”
盖聂停顿了一下,缓缓道:“这种怪物,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章邯面沉如水,并不打断盖聂。
盖聂道:“然而,世人只闻山海传说,却不知这怪兽虽是视肉,却又不是视肉。只在岁星现世时,岁星对应的方向出现的视肉,才能被叫做太岁。”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章邯:“食之,方可长生不老。”
驿站内一片寂静,章邯在寂静的夜里哈哈笑起来:“不愧是鬼谷纵横的传人,我大秦富有天下,翻遍昔日商周古籍残卷,也方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断一二。没想到,剑圣却能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
盖聂道:“天下藏书以儒家小圣贤庄为最,或许,这才是多年前藏书楼失火的真正原因。”长生的秘法,天下只能有一人知晓。这个人受命于天,也自认当享与天一样齐的寿命。
余者,皆为蝼蚁。
章邯已经恢复了神态,他挑眉看向盖聂:“先生,看着你我曾为同僚的情份上。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干涉这件事的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们的生命都将终止于骊山皇陵之中。”
盖聂不为所动,徐徐言道:“或者,一同被付之一炬的,还有苍龙七宿的秘密。”

(补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3-02 09:13:00 +0800 CST  
第五十四章 上

再度提及苍龙七宿让章邯眉目间有了沉凝的暗色,他的声音很低,带着警告的意思:“曾经以身侍君,盖先生不会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盖聂提起剑,欲要转身。
章邯看不清盖聂此次而来的用意:“盖先生这就要走?”
盖聂微微侧首道:“在下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章邯一怔,眉头一隆,手中双剑已经出击:“休想轻易离开。”
盖聂早已料到对方动态,足尖不过一点身形便偏离章邯剑锋几寸。
这一刻看似险象环生,然而章邯知道自己的剑刃要割断对方的头发还差了十几年的功力——仅仅从噬牙狱交手的经历来看,盖聂的剑术比起在章台时更加纯粹凝练,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在追求生死的平衡。
他是一个剑客,更是帝国最强的剑客,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生死的距离。
章邯收回剑势,并非自愿,而是因为瞬息之间,盖聂已经离开他能发起进攻的最远距离。盖聂或许说得并非大话——他要走,没人留得住。
章邯咬牙道:“盖聂,你已叛出帝国,此一大罪;如今与墨家沆瀣一气负隅顽抗,此乃罪上加罪。即便陛下惜才有意饶你一命,你自认是否对得起陛下十年看重?!”
盖聂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很寥寂:“章将军,你得陛下十分信任,此一善事;然而也正因于此,你手中权势,不过依靠帝王的镜花水月。你是否想过,等到帝王驾崩那一日,你与你的影密卫,又当如何?”
章邯厉目道:“大胆叛逆!你竟然对陛下口出不敬之言!”
盖聂已经转过身,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遥远,像是帝国和叛逆之间的距离:“没有人能不死,盖某,言尽于此。”
再无多言,盖聂的衣袍微微飘动,就消失在夜色笼罩的树丛中。
章邯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属下,第一次主动放弃追捕盖聂的念头。他疾步走回青铜木箱前,伸手扣按其上机关,甲子锁应声而开——
章邯松了口气,里面的东西看似完整无缺。但是随即,他又皱起眉来。
盖聂已经知道这是一场争对诸子百家而设的局了?
那么,流沙主人又会不会入局?

墨家高渐离和大铁锤是与田虎交手后失去行踪,卫庄追踪烈山堂附近留下的车辙印记,察觉车辙印记一直往炎帝六贤冢的方向而去。
卫庄对于营救墨家的人并不积极,早一天晚一日更不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对布局的人兴趣更大。
隔日傍晚,二人相继回到山洞。
盖聂放下木剑,盘腿坐下,先一步开口道:“章邯的确在押送一件东西去咸阳,农家争斗的荧惑之石果然只是障眼法。”
天色还早,二人并没有生火。
卫庄曲起膝盖支着下巴:“我看过车辙的痕迹,表明车量负荷至少四到五个成年人的重量,行驶缓慢,印记清晰。”说完,他看向盖聂,那神情倒是像考校对方的刁难者。
盖聂没有令他失望,凝眉吐出两字:“诱饵。”
卫庄:“这不是个坏消息。”
盖聂同感:“至少证明小高和大铁锤并没有性命之虞。”只要诱捕的猎物不曾落网,诱饵就还有利用价值。
这很符合卫庄的想法:“没有利用价值,他们早就死了。”
盖聂:“看来有人为你我准备了一幕好戏。”
卫庄的表情有些无趣:“希望这出戏很精彩,不会让我失望。”
盖聂看向昏暗下来的天色:“明天的营救,须得万分留意。”
卫庄:“不过是农家几个乌合之众,田虎田仲为了抢夺荧惑之石,必然敢去拦截朱家和司徒万里。田言一直留在灵堂被幽禁,那么能肩负押运墨家之人的角色,应该只剩魁隗堂堂主。”他记得好像是个女人,朱家提起过一两次,还是因为胜七的缘故。
盖聂摇摇头:“他们有小高和大铁锤在手,且设下陷阱,你我不可小觑。”
卫庄对盖聂的这种谦逊得近乎虚伪的陈词滥调已经习惯,他提起刚刚没有继续下去的话题:“章邯正真押送的是什么?”
盖聂:“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卫庄玩味地笑起来:“原来是求长生。传说天上岁星现世,人间必然大兴兵戈、血流成河。等死人的怨气积累到了顶点,地上相应和的地方地下就会长出太岁——难怪,罗网影密卫都要齐聚东郡。”
如果单单只为农家,似乎有点抬高了他们。毕竟一颗荧惑之石就能让各大堂主耐不住寂寞,暴露野心自相残杀。
……
鬼谷纵横的二人一个对视,心中都有了计较。这两日看似无功而返,然而下一步入局破局之计已然逐渐开朗。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3-15 00:36:00 +0800 CST  
第五十四章 下


戌时将尽,天已经黑透。
盖聂收去内力。
剑术可以取巧,然而内力却需长年累月的积累,一日不可偷懒。离他不远的地方,卫庄也刚刚睁开眼睛,他的目中湛光流转,也是内力精纯进益的表现。
盖聂就要起身布置洞口,就听卫庄开口问道:“赵高是个什么样的人?”
盖聂的动作顿了一顿,转头看向他。火光已经微弱,卫庄的脸在这样的夜色显得比平日要温和无害一点。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
此时他们最大的对手,是罗网。
盖聂和卫庄想的一样,他慢慢回忆道:“赵高,本是赵国人。”
卫庄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赵,本就是赵国王族姓氏。赵高生于秦国,说明赵高的父系往上,是赵国王室疏族质秦的后裔。
盖聂道:“昔日七国互质,为质者多为王室旁支不受重爱者,他们多年滞留他国,无宠无援,至死不得归还故乡。有幸者娶妻生子,子孙后代流落市井,成为秦人,与庶民无异。”
卫庄最擅长以恶意揣度对方:“那么他是恶意间秦?”
并非卫庄多疑,昔日苏秦死间亡齐,让齐湣王死在动乱之中就是证据。以鬼谷一人之力,险些灭掉偌大一个齐国。后虽复国,齐却从此一蹶不振。
盖聂于此却不苟同:“并非如此。”
卫庄:“哦?”
“赵高年幼好学,成年之后精于书法,通晓政律,以吏入仕,学满三年学业评定为最优。他从隐宫学堂走到帝王身边,只用了短短九年。”
卫庄却道:“我以为,中车府令应是武职。”
盖聂颔首:“的确。中车府令为宫中禁内车府令,专司帝王车马随驾,亲自御车,是为帝王心腹近臣。”帝王的御者,除却能够追逐奔马,随时上下奔驰的马车之外,还必须能拉动八石强弩,在疾驰之中左右开弓。
这倒是个人才,卫庄难得这样评价一个人。
可惜,这样的人,是他们的敌人。
卫庄接着问道:“他,与公子扶苏有何过节?”
盖聂回忆道:“赵高与扶苏并无过节。不过,赵高曾经因触犯秦律入狱,蒙毅受命审理,判为缳首之刑。后来是帝王惜才,赦免如故。”
先是死罪?
再赦免复职?
有趣。
卫庄道:“你在咸阳宫,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盖聂摇头:“我那时奉命捉拿黑剑士,并不在咸阳宫中。”
卫庄玩味起来:“恐怕并非赵高当真触犯秦律,而是嬴政想要警告赵高,他的生死,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本意是威慑施恩,想要换得对方忠心,却不知遇到一只贪婪的毒蛇。
生杀予夺的权利,是诱人的毒药。
那种滋味,只要试过一次,就再也忘记不掉。
“也许。”盖聂曾经有许多猜测,但那终归只是猜测。他不会轻易同旁人提起,但是对于卫庄,他反倒不必隐瞒。因为卫庄有足够的能力去寻找真相。
卫庄嘴角弯起冰冷的弧度:“可惜嬴政也没有料到,同样的手段,对于有一种人,会招来相反的结果——像赵高这样的人,只会更加渴望权利和地位。”
盖聂:“蒙氏一族,原是皇帝为继位者培养的助力。”
卫庄已经大致推断出来:“然而赵高因为受审为蒙毅的缘故,将蒙氏一族视为敌对。他审时度势,暂时反抗不了帝王,就要去找替死鬼。很不幸,势必重用蒙氏一族的公子扶苏,就成了赵高的绊脚石。”
盖聂沉默了一下,赞同了这种说法:“更何况,我离开咸阳之前,赵高已经受命为十八世子胡亥教习书法课业。”
卫庄躺下去,单手支着后脑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不是很有趣?”
盖聂没有再接卫庄的话,他起身布置洞口机关,做完剩下的事情。
卫庄在黑暗里看着盖聂的一举一动。
仅仅是权利的味道,就足以让许多人疯狂。然而,盖聂却离开了咸阳宫,就像离开鬼谷一样,毫不犹豫。
盖聂想起咸阳宫,想起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人。
赵高的欲望,注定了会让许多人因此失去生存的权利。
黑暗里,卫庄慢慢说:“秦灭韩国,设立颍川郡。韩国人执着故国,不肯归顺秦国。秦国就割裂韩国,上党郡宁肯赵国也不肯归顺秦国,引来秦国与赵国的长平之战,四十万赵人被白起坑杀。你的赵国,从此一蹶不振。”
盖聂沉默着,想起了年幼时的颠沛流离。
长平之战之后,他失去家园故土,失去亲人,最终去了鬼谷。在那里,他遇到了出身韩国贵族的卫庄,成了他的师哥。
赵国,已经不存在了。
韩国的灭亡,也只是六国陨落的起点。
他们,都是失去家园故土的人。


(补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3-16 22:51:00 +0800 CST  
————————————————————注解————————————————————
这一段对话还是比较重要,关系到赵高的身世,他绝对不是一个宦官(这是后世的谬传),赵高是一个文武全才,上得马车下的厅堂,三十多岁就混到国/家首/脑面前当司机——各位,司机是绝对心腹啊,领/导去哪儿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司机必须知道。
所以赵高犯了事儿,本来要被杀头的(蒙毅判案),结果皇帝给保了下来,还官复原职——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总之,可怜的蒙毅被迁怒了,后来直接导致了蒙氏一族的覆灭。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3-16 23:14:00 +0800 CST  
另外,苏秦是个能人,一个人几乎灭了齐国。现在演得如火如荼的大秦帝国之崛起里面,就描述了这一段四间的过程。当面,里面把苏秦描述成了一个情种,因为所倾慕的燕国太子妃被的丈夫儿子都被齐人杀死,要为他报仇。
撸一把细节,部分摘自度/娘:
苏秦为燕王出的计策,是派他出使齐国,鼓动齐国对外扩张,制造对齐国不利的国际关系,以达成合谋伐齐的战略目的。
苏秦计划的第一步,是助齐攻宋,取得齐国的信任。但攻宋之后,苏秦接下来又要离间齐赵关系。
但是离间齐赵关系后,秦国又利用这个机会联合齐国进攻赵国。而你想要利用赵国,就不能让它被削弱得太厉害。所以苏秦又离间了齐秦关系,主谋合纵伐秦,这是《史记》记载苏秦的人生巅峰。
伐秦之后,齐秦又开始联合,苏秦此时入魏,试图说服魏王继续对秦作战。因为当时齐秦还在联合,如果五国联合伐齐,秦国想要救援齐国的话,必须经过魏国。所以魏国不倒向秦国,是伐齐大计不被秦国干涉的重要条件。
苏秦在这里的劝说是失败的,但并没有影响后续计划。因为秦国取得安邑后,转身就撕破与齐国的和约,翻脸攻齐了。
然后在乐毅的主导下,攻齐大胜。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4-16 23:23:00 +0800 CST  
上面这段是上次不造为毛没发出去的,下面是新章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4-16 23:24:00 +0800 CST  
第五十五章 夏荣冬灭

探寻真相的道路从来充满泥泞,然而从泥泞里能够独身走出的人,才是这个无望世道的旁观者。
卫庄闭着眼睛靠在一棵道树旁的巨石上,他好像在休息,也可能觉得无聊。
盖聂在他不远的树冠上蛰伏。
地面有着些许的震动,越来越大。
他们要等的人,近了。
这是不是一个诱饵,对于两个人来说并不重要。盖聂在意的,是救出墨家两个人;而他感兴趣的,是设局之人。

远处的山道上,木质的囚笼已经出现。押车的是魁隗堂的那个女人。距离隔得很不远,卫庄还有心情开口问道:“你听到她说的话了么。”
盖聂颔首:“前方便是四季镇,此一路上以此处地势最适合伏击佳。”
“只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又是那黄雀。”卫庄冷笑一声,手中鲨齿已经飞出,直直插在囚车前方十丈的地上。
车队大惊,驾车的马夫正心惊胆战想要询问堂主怎么办,却发现田蜜的脖子上已然架着一柄木剑。这把木剑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烧过。
田蜜轻佻地往后仰着,露出像是白玉一样的颈项和肩膀,娇媚地说:“客人这不就来了?”她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高大男人,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还是非比寻常的贵客。”
农家的散兵骚动起来,带着恐惧的开始后退,因为他们看见前方出现了另外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
卫庄没有表情的脸有时候更能给人压力,这大概归功于他身上毫无隐藏的血腥暴戾的气息。他把手搭在鲨齿上,用低沉的声音说:“这条路,到此为止。”
田蜜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卫庄,大约是在犹豫到底温文儒雅还是娟狂霸气哪个更合她心意,她早就习惯了用自己的容颜作为武器,一语双关的话张口就来:“鬼谷的挽留,我又怎敢拒绝?”她毫无杀气的、用柔若无骨的姿态往盖聂的方向靠了靠,勾魂的眼角扫向这个异常严肃正经的男人:“但堂堂剑圣,怎么可能杀一个女人呢?”
她会这样说,就像是在娇嗔“你是堂堂大男人,又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那样,风情万种,是个正常男人都会骨头酥掉。
盖聂默默地想,这或许是魁隗堂主的***敌人的手段,也可能是有人把他用剑的习惯告诉了她?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惊鲵”?
“锵”的一声,鲨齿回到卫庄手上,卫庄的声音响起:“鲨齿一向不挑食。”
那就是说流沙主人会对女人下手了?
农家的几个马夫小卒恐惧起来,江湖传言流沙主人为了利益可以杀掉任何阻挡他道路的人,这里面传说还有他的师傅鬼谷子,以及曾经韩国的大将军和韩王安。这样弑君乱国的人,的确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田蜜此刻像个天真的女孩,对眼前的危险毫无所觉,她像是笃定答案地问:“难道卫庄先生忍心杀一个毫无反抗、又楚楚可怜的女人吗?”
盖聂没让这样没意义的话再继续下去,他直接说出目的:“留下高渐离和大铁锤,你们可以离开。”
田蜜一听,露出有点淘气的样子,有点媚又有点娇气,她用婀娜妖娆地凑够来靠近盖聂:“你们说的话,算不算数?”
盖聂默默地把木剑往前送了送,刚好蹭过田蜜凑上来的细白娇嫩的颈项上。
这个动作吓了她一跳,只能柔弱地又偏回去。
……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盖聂不是没和女人接触过,但这种风格的女人的确不是他擅长对付的——可能换做小庄来更容易对付一些。他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不是农家的敌人。”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像是迫不及待一样,田蜜用手指头勾起了一串青铜的钥匙。
盖聂几乎是生怕碰到对方一般用剑尖挑走了钥匙锁圈。
这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些。
卫庄从来不相信运气,他知道盖聂也不会相信。
山林间潜伏者大量的气息,他们并非没有留意,而是这里是阻止囚车的最后伏击地点。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田蜜持着烟斗嘟着嘴下地,娇媚又遗憾地嗔道:“哎呀,在剑圣的身边,我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强大又克制,有多矛盾,就有多勾人。
然而,可惜了。田蜜扬扬手,农家的几个散兵游勇就战战兢兢护送着她往林地边上撤过去。
盖聂目送着这个女人离开,卫庄朝着囚车的方向走来。
田蜜笑眯眯地说:“好了,墨家的人就交给两位了。”她扭过身,吐了一口烟圈:“只是你们能不能离开,人家可就说不准了。”然后她妖娆的脸孔露出惋惜又狠毒的样子:“地泽二十四!”
随着她的声音,四面八方的树丛中农家埋伏的杀手摆开阵法——正是传说中农家猎杀白起的阵法!
卫庄握着剑,他与盖聂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埋伏震慑,反倒嘲讽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留住我们?”
田蜜歪这头:“听说纵横剑法精妙绝伦,一旦施展足以以一当百。这几个人,自然是入不了二位的眼,不过——”话音未落,细密的脚步声更迭而上,将囚车牢牢围困。
田蜜:“不过蝼蚁在鬼谷眼中的确微不足道,但成千上万的蝼蚁,足可吞噬巨象!二百四十人,甚至两千四百人的地泽大阵,不知道够不够款待二位?”
火把举起来,照耀了整个山谷如同白昼。
盖聂移动脚下,与卫庄背后相托,纵横剑法已然起势。
然而,田蜜明显是有备而来。
盖聂道:“这个局,比我们想象中布得更大。”似乎要倾尽整个农家的力量,来围捕他们两个人。
卫庄难得没有轻视对手:“两千四百人的地泽大阵,一旦启动,你的希望就会落空。”
盖聂沉默了一会儿,想要不伤一个农家的人而破开局面,似乎毫无机会。
不过卫庄了解他,盖聂的这个时候的沉默,更像是在推演阵眼的方位。所以他又开口:“你找到了破解之法?”
盖聂道:“先人以土圭测日影而夏至,后方有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等八个节气,从此一年四季由此而分。”
卫庄眉头挑动了一下:“看似二十四阵环环相扣,实则关键只有四季八阵为重中之重。而这其中,又以夏至为阵眼所在。”
盖聂面色平静推测道:“起阵必有阵心阵眼,主阵辅阵相互关联,遥相呼应。虽然只是推测,但我们别无选择。”
卫庄的声音依旧低沉如酪:“那么田蜜?”这个女人站着的地方的确靠近夏至的方位,似乎应和了盖聂的推测,但卫庄并不是一个看轻对手的人。
盖聂:“变数。”
卫庄冷哼:“布局者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正是我们最期望的局面。”
此言一出,盖聂便也心领神会。
布局者不过是希望农家与纵横之间自相残杀,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么今日的结局,鲨齿一旦见血便难以回头——除非他们束手就擒,或则——他们不伤一人离开这里。
只是这样,中了迷烟昏迷的高渐离与大铁锤他们就很难救出。
盖聂仍然担心墨家安危:“只是不知小高他们是否会有危险。”
卫庄此刻很冷静,几乎算得上冷酷:“你难到忘记了,鱼饵还有价值的时候,是不会被轻易抛弃的。”
他们实在是目中无人,堂而皇之在团团包围之中讨论战术,仿佛脱身不过在他们“想”与“不想”之间。

所以话音刚落,田蜜已经娇声喝道:“起阵!别让他们有机会发动剑法——”
田蜜很聪明,她听见了纵横的话自然不希望今夜专为此二人设下的局辛苦白费,因此她也算是当机立断。然而她仍然不太了解鬼谷、不了解纵横。
她,说得晚了。

纵横剑势已经在这一刻发起,带着隆隆的气流急窜之声,引得飞沙走石,大片方才隐藏农家弟子的草木在震动,燃烧的火把也被气流震得明明灭灭。
田蜜睁大了眼睛,娇声斥道:“你们还等什么,快上!”
农家阵法中的弟子们大声叫着“杀”、“杀”挥剑朝着纵横二人而去。
惊变便在这一刻陡然而现。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4-16 23:24:00 +0800 CST  
病了两周,最近还不太有力气,所以之前被禁网要求修养。今天才把剧补完
我只是在想,说好的60集……不会就这样掉在一半就完结了吧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4-16 23:25:00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螳螂黄雀 (上)

楚军的号角在这一刻想起。
农家弟子还没来得及自鬼谷纵横的剑法中回过神来,就被忽如其来的一对骑兵冲乱了阵眼的位置。
鲜衣赤马的楚国将领策马立于鬼谷二人身侧,高声笑道:“无论你们是两千百人,还是两万四千人,我楚军当年大战秦国四十万军队也毫无惧色。你们农家又自比秦军如何?”
农家弟子被冲乱了阵法,地泽大阵已经有了不稳的征兆。
偏偏此时唯一算得上堂主的田蜜已经不知去向,几个分堂座下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盖聂道:“龙且将军,破阵之威不减当年。”
龙且笑着拱手:“多亏盖先生与流沙主人提及地泽阵心阵眼,才另我等事半功倍。”
盖聂回礼:“兵家兵法,楚军果然深谙其道,在下佩服。”
卫庄没说话,他只是不着痕迹看了盖聂一眼。
那眼神里写满了对盖聂虚伪做派的鄙视。
盖聂接到这个眼神:“田虎动用如此人力来对付你我,六贤冢之争必然受制。”
卫庄嘴角勾起:“的确是场精彩的表演。”
为首的几个农家弟子刚刚被卫庄削断了剑,此刻手里只握着火把虚张声势,咬牙道:“可恶,你们鬼谷纵横居然设下埋伏,刚刚还佯装要逃。”
卫庄面露嘲讽,对于他看不上眼的人,他一向懒得多话。
龙且仰天笑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鬼谷主人深谙奇门遁甲之术,这里山势平缓树木环绕,又怎么猜不出会有埋伏?你们不设埋伏,又怎会引出我等的埋伏?不过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罢了。”
农家弟子恼羞成怒:“我等不过奉命绞杀害了我农家大当家的鬼谷二人,与你楚军有何关系?你们楚军来做什么?”
龙且言简意赅:“救人。”
农家弟子咬牙:“救人?凭什么?今夜哪怕拼的你死我活,也要替我们大当家的报仇!”
这番话刚刚得到几声应和,忽然山岗上响起闷雷之声。
此刻月朗星稀,晴空万里,哪里来得闷雷?
龙且在农家弟子四顾慌乱中好心替众人解惑:“鬼谷纵横的二位早已推测出此处可能会有埋伏,我腾龙军团又岂会打无准备之仗?四周山林早已被人派人布下硫磺,用不着你们用刀剑拼个你死我活,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点燃硫磺——”
农家弟子一阵慌乱,脚下步伐开始凌乱,阵法已经无以为继。
为首的弟子仍在妄图挽回局势:“这里是农家的地盘,你说布置就布置?就算是他们两个猜到也不可能。”
龙且扬扬头:“有了这个人,敌后布设硫磺,就没有什么不肯能。”
农家之人一惊,不及细问,鼻尖已然闻到浓烈的硫磺之气。更有许多人指着不知何时站立在囚禁墨家之人的囚笼之上的人大叫道:“是季布!是季布!”
农家首席弟子心中已然失去章法,他本以为尽在掌握,没想到却中了别人的计谋,身在别人的局中。
事已至此,生杀予夺的大权都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要如何是好?
龙且看破此时众人已经丢盔弃甲,此时不趁胜追击更待何时,他策马近前,直直逼向那领头的魁隗堂领头弟子:“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让开。”
……
局面已经毫无悬念,捕猎者反被围捕,设陷者为人恒陷之。
群龙无首的农家弟子虽有余勇,但终归拖家带口有田有地,不肯轻易舍弃家中牵挂。
不想死,只剩一条路——放弃围捕纵横。
众人退开三丈,眼睁睁看着鬼谷与囚车扬长而去,心中懊恼至极。
盖聂以鬼谷传音术传声入耳:“魁隗堂那个女人刚刚离开了。”
卫庄同样回以密音:“相信已经有人在路上为她设下款待。”
车队行至僻静空旷之处,重伤的高渐离才有时间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且大笑道:“这一切,都是鬼谷二位与我等设下的计中计局中局。”说罢转向纵横二人,道:“一切果真如先生所料,分毫不差。”
卫庄冷冷打断道:“人虽然救了出来,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盖聂对着众人抱拳,无需多言,众人便知二人已然有了下一步计划。
龙且经此一役,倒是对二人好感倍增,听罢也不多言,示意属下牵来二人坐骑。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16 23:23:00 +0800 CST  
咸鸡拖个剧情已经让我等淡定无比,我是想脱离主线让大叔二叔分开行动,但是又怕分开了他们再也见不了面……嘛嘛的,还是别虐之一起吧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16 23:25:00 +0800 CST  
想了想鬼谷戒指戴在大叔手上的造型……所以大叔是不能接受这种酷炫风的审美所以放弃毕业了吗?
甜不甜?
为了挖章邯和历史典故,我这天天啃秦史啊,越啃越发觉咸鸡的蜜汁时间线……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0 15:22:00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下

高渐离和大铁锤的伤势沉重,尤其以内力损耗为巨,清醒之后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亟待治疗。
龙且带领的楚军与纵横二人护送二人回到墨家在此据点,由道家逍遥子为墨家二人输送内力疗伤。
此处以逍遥子与纵横功力最强,逍遥子运功,鬼谷二人在洞外护法。
洞口稍作掩饰,二人藏在附近树下阴影处。
卫庄看着寂静的山岭,他对于这一次出击并不满意:“幕后之人深藏,就算不得值得高兴的事情。”
盖聂并不像卫庄那样言语悲观:“至少在墨家这件事上,布局之人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结果。”不仅没有挑起农家与纵横的争端,反倒因此为六贤冢的荧惑之路带来变数。
卫庄斜睨着他:“什么时候,你的目光如此短视?”
盖聂道:“小庄,我们在噬牙狱之时,隐密卫看似天衣无缝的局,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机关而破。”
卫庄眉头一动:“说到影密卫,你看章邯如何?”
盖聂道:“据我所知,章邯在咸阳宫任少府,但除去隐密卫的职责,他很有可能还能调动咸阳中尉军。”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情报。
卫庄道:“中尉军时候京师守备核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这样看来,章邯得嬴政信任甚至多于罗网的赵高?”
他毫不怀疑盖聂的判断,盖聂在咸阳宫的十年时光必然不会轻易浪费。
“帝国外有蒙恬,内有章邯;朝堂之上有李斯与蒙毅,内宫江湖有赵高罗网。嬴政的帝国这架站车,看似牢固不破。”卫庄的语气带着轻慢地讽刺,其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盖聂闭着眼睛半靠着粗大的树杆上,他的面孔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卫庄的气息忽然近了。
盖聂睁开眼,忽然说:“忧在外者攻其弱,忧在内者攻其强。”
卫庄嘴角上弯了一分:“转移话题。师哥,你还是怕我?”
盖聂道:“正是在回答你刚才的疑问。”
卫庄的表情很微妙:“昔日孔子的弟子便是用这句话,游说齐、吴、越、晋四国,借吴国之刃,击败齐国,又借晋国之刀,灭掉吴国的威风。”
盖聂:”而子贡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齐国出兵伐鲁。”
卫庄又靠近了两分,好像他对盖聂此刻的表情很玩味:“如果忧患来自外部,就应该攻击弱小的敌人;反之,如果忧患来自于内部的对手,就应该攻击强大的敌人,借其手来除掉自己的对手。”
盖聂没有什么可以退避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动:“引导农家与墨家为敌,甚至想让农家与我二人为敌,恰好说明此刻帝国的忧患来自于内部。”
卫庄听懂了:“有人想借助这次的荧惑之争,扫清障碍排除异己。而这个真正障碍,很有可能并非诸子百家。”
盖聂:“你我分头行动之时,我试探过章邯,他并非布局之人。”
卫庄的语气很耐人寻味:“哦?看来你很了解昔日的同僚。”
二人此刻已经离得相当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神情。
盖聂不得不抬手按住卫庄的肩,以此提醒卫庄眼下的距离已经太近:“章邯效忠帝国正统。扶苏被流放一事,或许不仅会成为帝国的一次变数,也会是天下局势一次机会。”
卫庄勾着嘴角看来一样盖聂伸出的手:“与流沙合作,章邯恐怕还不够资格。”
盖聂道:“小庄,此事并不需要你我游说。”
卫庄无视盖聂的暗示,更加靠近一分:“哦?你有把握他会主动求和?”
盖聂有点自暴自弃得收回手:“以赵高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只布一个局。他喜欢如织网网般布局,看似乱局,实则互为死局。”
“死局?”卫庄的鼻息已经喷在盖聂脸侧:“既然利益互换,天下又何来真正的死局?”他伸出手,扣着盖聂的肩,按住。
盖聂低头间,正好看见鬼谷代代相传的戒指在漆黑的夜里被星碎的月光折射出一道暗芒。这个戒指代表的意味曾经让他困扰很多年。一直到他走出鬼谷,才能够彻底不受宿命的羁绊。
曾经他最尊敬的人,却也一再重复希望他走上宿命的道路。
“小庄……”盖聂最后的话掩映中模糊的唇齿间。
卫庄从来都是冷酷有理智的人,世人都以为流沙主人唯重利益,为了利益可以屠戮任何人。然而在鬼谷纵剑的眼里,卫庄从来都是口是心非,有求必应的人。

(补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0 15:26:00 +0800 CST  
历史小课堂
“忧在内者攻其强,忧在外者攻其弱”的历史典故:
忧患来自于外部的敌国,就应该攻击弱小的敌国来强大自已
忧患来自于内部的对手,就应该攻击强大的敌国,借其手来除掉自己的对手。
春秋末期,齐简公派国书为大将,兴兵伐鲁。鲁国实力不敌齐国,形势危急。孔子的弟子子贡分析形势,认为唯吴国可与齐国抗衡,可借吴国兵力挫败齐国军队。于是子贡游说齐相田常。
田常当时蓄谋篡位,急欲铲除异己。子贡以“忧在外者攻其弱,忧在内者攻其强”的道理,劝他莫让异己在攻弱鲁中轻易主动,扩大势力,而应攻打吴国,借强国之手铲除异己。田常心动,但因齐国已作好攻鲁的部署,转而攻吴怕师出无名。子贡说:“这事好办。我马上去劝说吴国救鲁伐齐,这不是就有了攻吴的理由了吗?”田常高兴地同意了。
子贡赶到吴国,对吴王夫差说:“如果齐国攻下鲁国,势力强大,必将伐齐。大王不如先下手为强,联鲁攻齐,吴国不就可抗衡强晋,成就霸业了吗?”子贡马不停蹄,又说服赵国,派兵随吴伐齐,解决了吴王的后顾之忧。
子贡游说三国,达到了预期目标,他又想到吴国战胜齐国之后,定会要挟鲁国,鲁国不能真正解危。于是他愉偷跑到晋国,向晋定公陈述利害关系:吴国伏鲁成功,必定转而攻晋,争霸中原。劝晋国加紧备战,以防吴国进犯。
公元前484年, 吴王夫差亲自挂帅,率十万精兵及三千越兵攻打齐国,鲁国立即派兵助战。齐军中吴军诱敌之计,陷于重围,齐师大败,主帅图书及几员大将死于乱军之中。齐国只得请罪求和。夫差大获全胜之后,骄狂自傲,立即移师攻打晋国。晋国因早有准备,击退吴军。子贡充分利用齐、吴、越、晋四国的矛盾,巧妙周旋,借吴国之“刀”,击败齐国;借晋国之“刀”,灭了吴国的威风。鲁国损失微小,却能从危难中得以解脱。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0 15:38:00 +0800 CST  
小剧场


政法大学。
纵横教室外面罚站。
两个人找了个靠近杂物间的拐角偷懒,校霸卫庄同学点了一根烟,ba了一口。
他表示今天那场架打得一点也不漂亮:“连秦校天团背后的幕后老大是谁都不知道,白去了。”
盖聂不这么想,他觉得没真打起来,就是好事。
“胆小鬼。”卫庄喷了一口烟在盖聂脸上。
盖聂侧过头,躲开一点:“不要小看对手,上次在噬牙狱门口约架那次,就差点被记过。”
卫庄咬着烟屁股,露出个很帅的表情:“上次打架的章邯,你怎么看?”
盖聂:“人才。”
卫庄鄙视它:“你对他的评价这样高?”
盖聂:“他上面有人,这个人可能是省公安厅厅长,学生打架喊得动省厅内部人,你觉得呢?”
卫庄嘲笑:“哦,看来省委信任公安厅多过纪检委的赵高。”
盖聂默认。
卫庄:“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平衡的政治格局。”
盖聂闭着眼睛靠在墙角,打瞌睡。
晚上熬夜自习白天陪师弟打架罚站的学生生活还是有点辛苦。
周五有个模拟考。
卫庄忽然贴近他,烟味就喷子他脸上。
盖聂睁开眼。
卫庄眼里的意思很明确:“你这想什么?”
正在被考试的内容,不小心背出声:“忧在外者攻其弱,忧在内者攻其强。”
卫庄嘴角一拉:“你转移话题。”
盖聂:“不骗你,真在背课文,下周考试你不会没准备吧?”
卫庄:……恨你。
他又拔了口烟:“这次打架明显是纪委系的人想搞事情,自己不出面,挑起群众都群众,他们怎么样都能抓着把柄。”
盖聂:“恰好说明他还不想赤膊上阵自己出面,所以让他下面安插在市局的人先上了。学生打架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本来可能是想给章邯安点罪名。”
卫庄语气有点玩味:“哦,你很看得起章邯。”
盖聂:“敌人的敌人,可以是合作的人。”
卫庄:“手下败将,他我还看不起。”
盖聂说,等人家来找你的时候,你摆出狂炫酷毙的造型也好,可以多要点筹码。
卫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盖聂逼到墙角:“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教……”
盖聂的味道很干净,卫庄身上从来都带着烟草的味道。
“小庄……”这里是学校。
卫庄没给他机会说完拒绝的话,按着就亲了上去。
把嘴里的烟味染上对方的唇舌。
盖聂:……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罚站……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0 22:01:00 +0800 CST  
第五十七章 上

唇齿相接的距离于两个人而言,都只有为数不多的经验。
这样晦涩的距离下,技巧章法已经毫无意义,所要遵循的不过是心随意动的直白。
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投下斑驳的散碎月光。
灰白斑驳的长发与白练一样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如同水中漂浮的水草难分彼此。
盖聂的呼吸渐渐不稳,但卫庄知道他还在尽量克制自己。
像是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除开建立流沙与逆流沙的岁月,以前卫庄以用剑术击败盖聂为目标;而现在,他更喜欢看见盖聂失去从容。
盖聂的手抓着卫庄的手臂,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回应。他知卫庄面前已经放弃了很多原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原则。
手指忽然收紧。
盖聂的眉峰隆起:有人靠近。
卫庄松开对方的嘴唇,微微侧头,露出一个并不怎么开心的笑:“看来有人已经急不可耐。”
下一刻鲨齿出鞘,插入前方树下的泥土里,没入半尺。
意在警告,并无多少杀气。
通往洞穴的山路边的树下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养伤离去的追风箭,另一个则是喜欢四处游走看似以情报为生的男人。
卫庄从阴影的树下慢慢走出。
盖聂慢一步,跟着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一前一后站在二人面前。
龙居听见动静也跟着出来查探情况,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对组合:“是你们?”
然而韩信与钟离昧并不说话,想让退后一步让出一个位置,露出从密林树下踱步而来的另一个人。
章邯!
卫庄拔起地上的剑在手中,刚刚收敛起来的杀气已经散逸开来。
章邯并未持剑,反倒满身是伤,仅是草草包扎而来。
盖聂目光在三人身上掠过:追风箭离去时仍对龙且的招安无动于衷,他与章邯同来并不意外,反倒是农家的这个叫做韩信的剑客,看似游走四方不学无术,事实上他恐怕身份并不单纯。
章邯捂着胸腹伤口,直面纵横神情坦然并不露怯:“今天,我是为了与你们谈一笔交易。”

咸阳宫,李斯督建骊山陵墓恰遇连日大雨,工期延误一筹莫展。
如今章邯离开咸阳为帝王办理秘密任务,秦直道的工程也一并压在李斯肩上。他年纪不轻,一脸两旬都宿在骊山工地不得回府,也是焦头烂额。
这夜李斯还在写陈情,忽闻有人来访。
因为连日雨水,工程拖延,回不得咸阳府邸,倒是有儿子家丁跑到送些衣物餐盒过来。
李斯并未在意,命人将人迎入。谁知那人进来一脱帷幕,居然是中车府令赵高。
李斯站起来:“赵大人?深夜来此,可是陛下有旨?”
赵高笑道:“是有个好消息要告知大人,谁知大人废寝忘食近月不归府邸,赵某只好亲自来一趟了。”
李斯连忙请赵高入座:“眼下大雨泥泞,咸阳与此的车马难行,不知中车府令有何消息,还要劳烦亲跑一趟?”
赵高笑道:“陛下怜惜丞相殚精竭虑,特意恩准丞相的长子归咸阳。”他看李斯还有些不敢相信,有道:“虎父无犬子,公子在三川郡近十年励精图治政绩斐然,陛下很是满意。此处回归咸阳,恐怕前途无量呐。”
李斯闻言,连连抚膝,几乎高兴地说不出话。在才是赵高冒雨漏夜此来的意图,这些话不能通过旁人进入李斯的耳朵,晚一步就失去先机。
李斯醉心权势,深得帝王信任。帝国近三十年来的国策几乎都出自他一人之手,可谓位极人臣。
他的儿子不少女儿也多,然而悉心栽培的始终是长子李由。想他从昔日楚国布衣发迹,如今官至丞相,所有家业也终究还想要个合心意的儿子传承下去。
如今他听得儿子蒙恩将要召回咸阳,哪里能不欢喜不高兴。
赵高笑眯眯又道:“好了,消息带到,鄙人也便告辞。届时公子回府,丞相可别藏着掖着,须得设酒宴请才好,找某人必定登门道贺。”
李斯此刻已经恢复正常仪态,他对赵高摆手道:“恐怕难以设宴了,不瞒赵大人,眼下工期进度缓慢,就在一刻之前,我还在写陈情书。陛下仁慈不怪罪就是鄙人的造化,哪里还有精神宴客?”
赵高听了佯作思索,道:“赵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斯此刻心情很好,便道:“赵大人请说。”
“知丞相者,道丞相为国殚精竭虑;不知者,反倒觉得丞相不肯历练晚辈了。”
“哦?赵大人所说的晚辈是指?”
赵高道:“原本此事应该由长公子为陛下分忧,然而如今殿下他——在边陲历练不在咸阳。但陛下的子嗣,却不单单只有扶苏公子而已。”
李斯摸着胡子:“赵大人莫非是想让老夫推举十八世子为陛下分忧?此事事关重大,十八世子虽然师从于中车府令,但为陛下办差的经验,恐怕还少了几分。”
赵高笑道:“丞相莫非觉得我赵某人就是这样公器私用的人么?”
赵高这句话说得有些重,尤其是在李斯这样位极人臣的人面前十分不妥。然而刚刚李斯那句话也是凭空揣测,此刻两人都不得不装聋作哑。
李斯道:“不是十八世子,那赵大人推举的是?”
赵高曰:“陛下子嗣中已经成年的,尚有公子将闾三人与公子高,想必他们也十分愿意为陛下分忧。”
李斯捋着胡子,笑道:“原来如此,中车府令果真是一心为陛下分忧。先前鄙人的话,多有得罪了。”
赵高毫不在意笑道:“丞相与赵某不过都是帝国的臣子,我等日思夜想的,不过也就是如何为陛下分忧解劳罢了。如此,赵某告辞。”
李斯让人送了赵高出临时搭建的府邸,回头略作思索,果真烧了之前的陈情,坐在蒲团上重新开笔。

马车上,赵高的随从担忧道:“大人,推举公子将闾等人并未事先与十八世子商议。在下担心公子知道了会猜忌大人。”
赵高闭着眼睛,神色平静:“欲先取之,必固与之。如果连这个简单的道理他都想不明白,我又何惧之有?”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9 00:21:00 +0800 CST  
果然喜欢宫斗多一点
始皇帝有子女共二十余人,其中儿子十五人,知道名字的只有公子将闾兄弟三人,和公子高。女儿多半是李斯的儿媳妇,不提了。

除了胡亥,其他的下场都很悲惨,我之后考据了会写。
这一段的主题是,赵高对李斯示好,用李斯的儿子李由的消息来示好,然后说服李斯把工程让几个公子去做,这个工程明眼人都知道做不好的,除了拉仇恨没有意义,谁惹谁倒霉。当然,还有一个其他的目的,我先捂着不说,后面写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5-29 00:23:00 +0800 CST  
第五十七章 下


东郡农家六贤冢之约近在眼前,罗网缠绕结丝所设之局渐渐露出端倪。越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越是机关算尽,差之毫厘即使结局差之千里。
高渐离与大铁锤的内伤在道家内功的安抚下暂得缓和,逍遥子内力消耗巨大,亦需将息。龙且对纵横二人拱手道:“两位,依照今日议定计谋,不日恐怕还有大战。这里由我楚军驻守,二位不如先行休息。”
盖聂道:“今日我与小庄二人再此即可。”
卫庄在旁言道:“章邯的求和不过形势所迫。他既然主动示好,必然不会刻意防备。在这种情况下,放过任何一个了解对手的机会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盖聂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龙且虽然冲动,但卫庄的话让他如同醍醐灌顶:“在下明白了。”眼下要使人紧跟章邯的行踪。章邯顾及暂时的合作关系也会默认,这的确是了解隐密卫最好的时机。
……
龙且率领几个亲兵离去之后,纵横二人在靠近洞口附近的隐蔽之处席地而坐。
今日农家地泽二十四阵看似凶险,此必杀之局却因二人未雨绸缪布局在先而破,算得上迎刃而解。
山洞里升了火,此处也有热气,二人便合衣静坐。
卫庄单膝盘腿,另一只膝盖撑着地上,支撑着他的手,这是他惯于思考的动作。他回忆着章邯所说的那些帝国暗流,开口道:“章邯刻意透露的帝国秘密,是为了借刀杀人,利用你我替影密卫扫清最大的敌对势力?”
盖聂道:“或许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卫庄眉头隆起,这是他在意的表现:“除了惊鲵,居然还有一把越王八剑一直隐藏在农家内部。”
盖聂也表认同:“这说明罗网布局比我们想象中更久。”
卫庄的声音很低沉,他说的语速缓慢:“局势越是混乱,恰恰说明背后的利益越大。”
这的确是卫庄一贯对待事物的看法,这一次,盖聂听了并不反对。
卫庄向他侧头:“你说过,赵高与十八世子胡亥过往甚密?”
盖聂点头:“胡亥以赵高为师。”
卫庄:“那么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成了他们最大的绊脚石。”
盖聂垂首,算是默认。
卫庄回头看着漆黑的洞外:“昌平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可能很关键。”
盖聂抬起头,他的头发微微分开,露出一角轮廓分明的下颌。他的目光带着些回忆,声音很轻:“昌平君与华阳夫人同出楚国,他的父亲是楚国在秦国的质子,母亲,是秦人。”
卫庄哼了一声表示果然如此,但他还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断对方的回忆。
盖聂继续道:“庄襄王死时,已经预见吕氏一族的崛起,与母壮子弱的困境,一个将死的帝王担忧他的继任者的道路也是人之常情。”
卫庄毫不意外:“所以,将死的秦王需要另外一股势力,用来制衡赵太后和吕不韦。”
盖聂:“或许是想起早年依靠华阳太后楚国势力的旧事,也或者是昌平君被华阳太后教导得不负众望,也或者当时秦宫原本就有一股并不弱小的楚国势力——昌平君与吕不韦一样,都成为庄襄王托孤的重臣之一。”
卫庄冷笑:“加上赵太后的后宫势力、还有像蒙氏一族这样以军功立身的兵家势力,庄襄王并不太蠢。他想让这些人互相牵制,给他的继任者换来十年的时间。”


(罗嗦了,好像赶快开车,可惜有人)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6-06 01:01:00 +0800 CST  
在传世文献的历史记载中,有关昌平君的记录基本付之阙如。在整个《史记》中,昌平君仅仅出场过三次。

但这个龙套一样的角色,出场就是和吕不韦平起平坐的丞相—— 杀嫪毐出差一次,被流放一次,然后造反被杀一次。神奇啊不合理啊!这种有能力有政治观点的人在历史文献里面被这样忽略,必然有原因啊,等我考据再说啊。他其实挺有意思,也有野史说他的父亲,很可能就是楚考烈王(在秦国当质子的时候的)和秦女生。说错不负责任啊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6-06 01:10:00 +0800 CST  
第五十八章 上半部分


卫庄从来看不起失败者。
总是墨家与项氏一族如何尊敬昌平君,于他而言,对方也仅仅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名字几乎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弱者。
输了,就注定会被 遗忘。
盖聂从不轻视任何一个让你,他提醒卫庄:“秦灭韩国,韩王安本被软禁在韩国故土奉养宗祠。然而一件事情,却让帝国皇帝怒极,愤然命人将韩王迁去楚国的故都纪郢。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新郑的反叛。”
卫庄低声笑起来:“原来,你很清楚新郑反叛的起因。”
盖聂目光朝着外面:“我知道,是因为昌平君曾经在那次秦宫政变后,也被流放到了纪郢。”
卫庄的目光阴沉下来。
盖聂:“昌平君的流放,是嬴政夺回权利的一步棋。”
卫庄:“从沙丘护驾的功劳到被流放,看来嬴政并没有多少感激。”
盖聂:“这里面,或许就有罗网的功劳。”
罗网的手伸的很长,然而在六国的史册上,并不缺乏这样的野心家。
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窃国者。
卫庄冷笑:“《庄子·胠箧》说,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这并不让人多意外。”
盖聂这次低头没在说话。
卫庄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师哥,你是不是很失望。这就是你曾经一心辅佐过的帝国,这就是人们自以为是的圣人之道。”
盖聂的下颌动了动,他仍然选择了闭口不言。
从玄虎测试开始,他的心就不再迷茫。
十年之后,他走过了更多的路,心只会比任何时候更坚定。
卫庄讨厌沉默而固执的师哥,他原本没有打算挑衅盖聂。然而当看到盖聂刻意沉默地意图结束这个话题之后,他不怀好意地接近了对方。
为了不引起盖聂的警觉,他还漫不经心地讽刺着:“齐国旧地自诩圣人故旧,可惜恰恰田成子杀齐君而盗其国,是不是很有趣。”
盖聂终于开口,他并不赞同卫庄的话:“圣人之道并没有错,而在于利用歪曲圣人之道来满足私欲的人们。”
卫庄已经靠近盖聂身边:“天恒杀齐简公而候,恰好做了天下野心家的楷模。”
盖聂已经能够感觉到卫庄身体的热度,在这样的夜晚这样靠近,每一次都足以让他警觉。
于是他撑起腿,准备起身。
卫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师哥,你在怕什么?”
盖聂冷静地侧头看他。
那意思应该是:你可以先让我起来。
于是卫庄用更大的力气把他按了回去。
盖聂:“……我想巡查一下。”
卫庄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揶揄:“师哥,这借口并不如何高明。”
盖聂:……
卫庄没在继续为难他,只是曲起一条腿,让大半个人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让对方不能轻易改变动作:“这张网,已经铺开数十年。你猜,他会在什么时候收起来?”
盖聂的神情有了变化,变得更加沉郁,带着一点恍惚:“必然是一个天崩地裂的时刻。”
卫庄觉得有趣:“你在同情嬴政?”
盖聂:“小庄,你起来,有情况。”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7-06-29 00:14:00 +0800 CST  

楼主:不靠谱的射手座

字数:229797

发表时间:2016-02-23 00: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06 21:23:11 +0800 CST

评论数:59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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