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体弱\/wc 吟颂

男主:林颂
女主:阮吟
是的没错,我胡汉三又开坑啦!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18:49:00 +0800 CST  
1
今天早上保姆陈阿姨便帮阮吟收拾好了行李,阮吟在家吃了午饭,下午便急匆匆赶往学校了,说是要回学校自习。
父母倒是纳闷,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呢?
阮吟把行李扔到寝室后便马不停蹄赶去了火车站。正值春节返校高峰,火车站里人潮涌动,阮吟被挤来挤去,始终不见林颂,急的满额头的汗。
林颂在寒假里过的不怎么好,阮吟想直接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阮吟忍受了相当久的拥挤,终于在这一班车人快走完时,隐约看见了林颂的身影。
他瘦瘦高高的,皮肤也很白,在人群中很显眼。
阮吟终于松了一口气,拽紧了包包,艰难的往他的方向挤过去。“林颂!”
林颂听见了声音,四处张望着,也很快看见了阮吟。难过了一整个寒假的心终于舒展开来。微微笑起,向阮吟招招手。
阮吟加速挤了过去,刚想知道他为什么没主动找找她,便看见他左腿上裹的白白的石膏,和身旁的两根拐杖。
阮吟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只在电话里说过感冒,可没说过受伤。
“不小心摔了,没事的。”林颂笑起来眉眼弯弯,白白净净的小脸蛋。
阮吟哼了一声,皱起眉,赶忙一手帮他拿行李一手扶住他。只能等人群慢慢松散了再扶他出去。
还没走出火车站,林颂脸色明显苍白了不少,阮吟看了看周围,没有座位,只能勉强找个角落扶着他坐下。
“什么时候摔的?怎么摔的?怎么不告诉我?”阮吟埋怨看着他,蹲在他身旁。
林颂累的没力气,轻轻靠着墙,微微笑着伸手拉住她的手,“一周前,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怕你担心。”
“还疼吗?”阮吟叹气。
“不疼了。”
“等等!”阮吟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周前?那还不能出院吧?”
“已经没事了……”林颂无奈笑了笑,轻轻摇头,“真的,过些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阮吟不再听他乱说了,赶忙拉他起来,出了站打的带他去医院。
林颂拗不过她,只能任她摆布。
不查还好,一查愣是吓了阮吟一跳。
林颂似乎在几天前摔了,骨骼已经发生了错位,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阮吟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了,刚一开口就哭了出来,林颂不知所措,慌乱的帮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阮吟抽抽搭搭擦了泪看着他,他半躺在床上,脸色相当苍白。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么一看他似乎还瘦了不少。
她上学期辛辛苦苦给他养的好好的,虽说还是瘦的厉害,但总不至于瘦到脸颊凹陷。
阮吟握着他的手,轻轻抱住他,“明天做完手术就请两个月的假。”
“太久了吧?”林颂温柔笑着,“没事的,很快就能好了,这学期课程多,别耽误了。”
“我没在跟你商量。”阮吟哼了一声,“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课啊。”
“……”林颂争不过她,只能无奈笑笑,“好吧。但是我不去上课,你得去。”
“我……”
林颂轻轻抬手点点她鼻尖,“就这么办。”
“好吧。”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18:50:00 +0800 CST  
2
这不是阮吟第一次陪着林颂做手术,大一第二学期也经历过一次,大半夜的林颂突然急性胃出血,她吓得崩溃大哭。
高中的时候也经历过他突发状况,只是那时候还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顶多下课了来看看他。
阮吟在手术室外等着,脑袋里回忆着高中。她是在高中时文理分班后认识的林颂,虽然对于这位常期的年级第一有所耳闻,但没接触过。她那时成绩极差,是父亲托关系塞进这学校,接着又塞进这实验班的。
老师秉承着不放弃不抛弃的教学理念,安排她和林颂同桌。林颂以前甚是神秘,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不疏远但也不亲近,放学就走,绝不逗留。对于前赴后继的追求者们拒绝的干脆利落,在整个学校不树敌但也不交友。
阮吟闲来无事,就想方设法招惹这学霸,好几次惹的林颂生气,但他天性温柔,即使生气了也只会闷声默默写字,且之后阮吟要借笔记抄,还是会给。
……
阮吟想着他以前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爱的像个傻子。
现在大学,阮吟家为了方便,在这座城市买了房陪她上学,但林颂家还是在老家。阮吟想了许多办法,最终借由自己要独立,在学校外和林颂一起租了房子。
又等了一会,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林颂被推了出来。
“没事吧?”阮吟赶忙凑上去。
“放心,手术很成功。”医生看了她一眼。
阮吟心里大石落地,长舒一口气,赶忙跟着去了病房。
林颂麻药没过,还没感觉到太疼,冲她傻笑着。
“笑什么。”阮吟握住他的手,“就不该放你回去。”
林颂轻咳两声,半睁着眼,微微笑着,“没事的。”
“让你别做家务,别做体力劳动,就是不听。知道我整个寒假有多担心吗?”
林颂笑着,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小吟啊……你才多大。”
阮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想说她已经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了,伸手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脸颊,“再敢乱说!”
林颂笑了笑,赶忙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林颂想起来今天是办理到校的最后一天,支使着阮吟回学校办理,顺便帮他请假。
阮吟离开没多久,麻药渐退,林颂开始疼起来。并且因为整个寒假的糟糕饮食状况,胃也跟着剧痛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惨白。
不住的喘息着,林颂紧紧抓着被子,闭上眼默默等待疼痛过去。
电话却响了起来。
林颂无奈,伸手一点一点往床柜够,相当艰难才拿到手机。
“林颂啊。”是妈妈的声音。
“妈……”林颂疼的厉害,强忍着快要冲破喉咙的呻吟,紧闭双眼,浑身发抖。
“小尹发烧了,我带他去了镇上的医院,花了好几百,家里快没钱了。”
“小尹没事吧?”
“没事,已经退烧了。”
“好……”林颂疼的意识有些涣散,整个人渐渐松弛,忍不住的想睡觉。
“你再挤挤时间,多打份工吧,今年小婉也要上学了。”
“好……”林颂努力想睁开眼,但实在没了力气,拿手机的手也滑落下来。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18:51:00 +0800 CST  
3
阮吟去学校办完手续回来,进门便看见林颂竟是歪斜躺着的。受伤的腿也没有挂着,不知为何落了下来。
阮吟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想把他扶正,凑近了却看见他嘴角处淌着血。
只是一瞬间阮吟又回忆起了那一晚的恐惧,还没来得及哭便奔出去找了医生来。
折腾许久,又加做了一台胃上的手术,止了血,送回病房。
阮吟看着他被推出来,终于握上了他的手,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她只是离开了一小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该有多疼。
这一次林颂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便看见阮吟握着他的手趴在身旁。她这姿势他并不陌生,估计又是这样睡了一晚。
林颂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蛋,“小吟。”
阮吟睡眠浅,很快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你醒了?怎么样啊,还疼吗?”
林颂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你昨晚又这样趴着睡了一晚是吧?”
阮吟笑了笑,点点头,“没关系,我不累。”
林颂无奈,轻轻拍拍身旁,“来吧。”
阮吟坏笑起来,赶忙脱了鞋,小心撩开被子睡到他身旁,“孤男寡女睡一张床,不好吧?”
林颂拧拧她鼻子,“想什么呢。”
阮吟笑着蹭了蹭他,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
“累吗?困吗?”阮吟看着他,问道。
林颂轻轻摇头。
“那你跟我讲讲,你寒假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瘦了这么多,还摔了。”
林颂笑着,轻轻叹气,“没事的,很快就好了。跟你讲讲好玩的吧。有一天我去采竹笋回来,路上遇着一只小兔子,那只小兔子非常可爱,一直跟着我回了家,我很想养它的。但是走到门口,它就跑去我邻居家啦。”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们家小孩养的小兔子。不小心走丢了而已。”
阮吟笑起来,伸手抱住他,“这些天过的是不是很累?”
“怎么会呢,不累。”
“骗人。”阮吟想了想,“上课的时候上三楼你都累的不行。你妈妈有没有让你做很累的事啊?比如搬东西,抬水……”
“没有。”林颂笑着揉揉她头发,“弟弟妹妹们每天缠着她,她顾不上我。姐姐也回来了。”
事实上,林颂的确干了不少累事。但也没办法,家里他是最年长的男孩,父亲早年便去了城里再也没回来过,这些事只能他来做。
“你姐姐漂亮吗?”
“漂亮呀。”林颂无奈笑着,“很漂亮……”
姐姐长得像妈妈,很好看,只是不太喜欢这个家。姐姐和林颂都是母亲和父亲的孩子,后来父亲离开母亲后,母亲和继父生下了小尹和小婉,可最终继父也离开了。姐姐不喜欢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他自幼便多病,姐姐迫不得已长期半工半读,回家了还要面对一大堆繁杂琐事,而遇到继父前,母亲也习惯了对生活绝望,对家庭不太管顾,因而小时候他总是依赖姐姐。时间久了,姐姐难免烦腻。
阮吟看着他的神情,抱紧了他。林颂从不对她隐瞒,所以她也很清楚他家里的情况。
“这两个月能不能不去打工了?”阮吟抬头看着他,问道。
林颂笑了笑,轻轻摇头。
阮吟靠着他,叹气。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19:00:00 +0800 CST  
4
林颂在医院待了三天便执意要回去了,阮吟拿他没办法。
刚推开门入目便是熟悉的温暖,阮吟很高兴,放下包便快步扑倒在沙发上。
林颂推着轮椅过去,笑着拍拍她,“快起来,有灰尘的。”
阮吟开心的转过身,坐起来斜斜靠着看他,“终于回来了,我的安全感可全都是这小屋子给的。”
“嗯?”林颂轻哼一声,“那我呢?”
“这小屋子的核心是林颂。”
林颂笑着,伸手摸摸她头发。
“你累了吧?”阮吟站起来,抖抖衣服上的灰,“先去洗漱,然后你上床睡觉,我打扫卫生!”
林颂无奈,拉住她的手,“我没事,我和你一起打扫吧。”
“不要!”阮吟叉腰,“小姑奶奶我自立自强,不用你帮助,如果你非要帮我,就去好好躺着,早日活蹦乱跳。”
林颂轻轻叹气,笑着点点头。
阮吟推着他去洗漱间,帮他洗漱完,换了衣服,便扶着他上床睡觉了。
林颂确实也困的厉害,胃部的伤口动一下便疼的冒冷汗,腿更是疼痛难忍,说话都觉得费劲。开着房间门,努力睁眼看着阮吟在客厅里的身影,慢慢便睡过去了。
阮吟以前在自己家里从来懒的出奇,在家务活方面算得上十足的废柴。上大学和林颂一起住后,因为林颂长期生病,她实在不忍他太累,现在做家务活十分熟练。
林颂睡到晚上才醒,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很久没能一次睡那么久了。
“小吟。”
“嗯?”阮吟听见声音,蹦跶着跑过来,“醒啦?”
“饿了吧?”林颂温柔笑了笑,“我去煮面。”
“嗯!”
阮吟一直非常喜欢吃林颂煮的面,源于高中某一次去他家。那次她去山林里疯玩,下山时饿坏了,林颂给她煮了面,好吃到她当场就想嫁给他。
林颂暂时站不起来,坐着轮椅,但还好他长得高,不至于够不着灶台。
煮了面,阮吟开心吃着面,林颂便在一旁看着她。林颂暂时什么也不能吃,但只是看着她,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明天有早课,别赖床哦。”林颂想起课表,在一旁帮她调试着闹钟。
阮吟开心的脸蛋一下子垮了下来,“唉,我不想去上课。”
“怎么了?”
“你不去,我上课多没意思。”
“傻瓜。”林颂笑了笑,“你不是为了我学习,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才不是。”阮吟回忆着高考那年她无数个奋笔疾书的夜晚,只为了和林颂考一个学校,她那努力的样子把父母都感动哭了。“我就是为了你学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像个黏糊糖一样黏着你。”
林颂无奈摇头,“好吧,那我勉强让你黏吧。”
“勉强?!”
“不,是超级心甘情愿。”林颂笑着,不敢看她。
“哼。”阮吟转身抱住他,“这还差不多。”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21:08:00 +0800 CST  
还有两章开始虐啦!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0 21:09:00 +0800 CST  
5
第二天阮吟不出意料的赖床了,林颂叫了好几遍她也迟迟不起,无奈只能自己先去给她做早餐。
阮吟睁开一条缝,看见他起身,睡意瞬间消散,赶忙上前扶住他,扶他坐到轮椅上。
林颂笑了笑,轻轻捂着胃部,“好了,去洗漱吧。”
“好……”阮吟拖沓着脚步去洗漱,磨蹭了许久。
林颂做好了早餐等着她,阮吟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下,睡眼惺忪的吃着早饭。
“中午别做饭了,我带回来。”阮吟说。
“嗯?”
“我不在,你可不能随意起床。”阮吟吃着早饭,非常担心,心里越发不想去上课。
“好。”林颂笑了笑,摸摸她头发,“好好听课。”
阮吟点点头,吃了饭便抱着书去教室了。
林颂收拾好家里,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姐。”
“什么事?”
“你能不能先给家里打点钱,我下个月就还你。”林颂无奈,扶着桌子站着,仔细算了一下,这次接连两台手术差不多把卡里的余额用光了。
“不能。”
“姐……”林颂轻轻叹气。
林音懒得跟他废话,刚想挂断电话忽然记起来她走之前他似乎都还待在医院里。“要多少?”
“不知道……”林颂站的累了,摸索着凳子坐下,“你问问妈吧。”
“嗯。”林音挂了电话。
林颂累的趴在桌子上,本想休息一会便去吃药,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隐隐约约是父亲的身影。父亲温和,是个文化人,母亲从十几岁开始便倾心于他,最终因为一场闹剧,母亲怀孕,父亲被逼无奈娶了母亲。可无论如何,穷乡僻壤留不住他,他还是选择了远走高飞。
不知睡了多久,林颂疼醒过来。
看了看时间,打了个电话。他一直在做家教,今年家教的小孩要参加中考了,非常关键,因此他刚回来,便可以开始继续讲课了。
那小孩家住老城区,没有电梯,林颂想了想,还是撑着拐杖出门了。
没走多久腿便疼的厉害,额头上满是冷汗。
阮吟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一想到阮吟,似乎就没那么疼了。
林颂可不敢再摔了,走的很慢,抵达家教地址时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
好在那小孩家长善解人意,看他受了伤还脸色惨白,不仅不责怪,还答应了补完课便开车送他回去。
这次补习很顺利,那小孩进步挺大。
补习结束回到家,林颂刚推开门,便看见阮吟气呼呼的站在门口。
“小吟……”林颂笑了笑,扶着墙。
“哼。”阮吟赶忙扶着他坐下,刚想声讨他,林颂便开始咳嗽起来。
剧烈咳嗽,浑身颤抖。“怎么回事?”阮吟拍拍他的背。
喉头明显的血腥味,林颂皱着眉,竟咳出一小口血来。鲜红的血在白色纸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颂!”阮吟看着那团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到底怎么了?”
林颂缓了许久,终于勉强睁开眼,伸手抱住她,整个人都靠着她。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1 20:14:00 +0800 CST  
6
“以后别去了……”阮吟帮他盖好被子,握着他的手,小声道。
林颂虚弱笑了笑,轻轻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别担心,没事的。”
阮吟抹了泪,“我心疼。”
林颂笑着,轻轻叹气。
这学期过的很快,涉及到考研保研的事,大家都格外忙碌起来。
林颂这几年来始终保持着专业第一的水平,学校千方百计想留住,知道他还在犹豫,开了一大堆羡煞旁人的条件。
但阮吟就没那么幸运了,本就是高考时拼了命考来的,能混够毕业的绩点已是相当不易,三年来长期专业吊车尾。
家里父母想让她出国,原本在高二时便要将她送出国了,但她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发奋学习,死活要留在国内,现在研究生父母的想法还是没变,可阮吟仍执意要留在国内,成天跟父母吵架。
“听你父母的吧。”林颂看她气呼呼挂断手机,有些无奈。
“不要!”阮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
林颂轻轻叹气,笑着摇摇头。
“今天跟医生约好了,可以拆石膏啦。”阮吟笑嘻嘻走过来抱住他,“下午就去吧。”
“嗯。”
吃了午饭阮吟便着急带林颂去医院了,翘了下午的课,林颂怎么劝也不听。
到了医院,医生又给做了一遍检查,确认了,便给他拆了石膏。
“啧啧,这腿细的。”阮吟感叹着,帮他放下裤腿穿上鞋子,“来吧,走两步看看。”
林颂轻轻笑了笑,扶着凳子站起来,试探着走了两步,腿还是疼。
阮吟赶忙扶住他。
“没事,回家后好好锻炼,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医生说。
阮吟点点头,谢过医生,扶着林颂出来。
正好锻炼锻炼,阮吟便没有打车,扶着林颂一路走回家。
“你看看你缺课这么久,要这学期还能专业第一,那我都想揍你了。”阮吟笑着看他。
林颂无奈笑了笑,“不会的,这学期的课难。”
“每次都这么说。”阮吟努努嘴,“每次都考第一。这情侣之间,智商就没办法共享吗?”
“傻瓜。”林颂笑看着她,“要是能找到办法,我一定和你均分。”
“就不能多给点?”
“这么贪心。”
阮吟刚想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喇叭声。
阮吟有些奇怪,转头一看,看见自己家的车跟在后面。顿时血上脑门。
阮吟心跳的飞快,转头看着林颂,不知所措。
林颂刚想问她,便见身后走来一个穿着墨绿长裙的女士,化着精致的妆容,面容和阮吟有几分相似。
“妈……”阮吟低着头,咽了口水。
林颂也是一愣,“伯母。”
“我说呢,怎么小吟就是不愿去国外。”阮吟母亲上下打量着林颂,“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妈!”阮吟红了脸,低低的叫了一声。
“走吧,去家里坐坐?”
林颂也有些紧张,“好的,谢谢伯母。”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1 20:16:00 +0800 CST  
7
这一路上几乎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阮吟妈妈跟查户口一样把林颂的情况问了个遍。
“妈!”阮吟相当不满,“别问这些了!”
阮吟妈妈看了阮吟一眼,“好,不问这些。问其他的总可以吧?小颂啊,平时都吃些什么药呢?”
林颂愣了一下,如实报了一大串药名。
阮吟妈妈的家里世代行医,虽然她如今没怎么去坐诊了,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听林颂说完,阮吟妈妈微微皱眉,便没说什么了,只是嘱咐司机开车开慢一些。
阮吟心里捏了一把汗,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冒了出来,握林颂的手都不住发抖。
林颂比她淡定很多,心里虽然也有不详的预感,但外表风平浪静,伸手拍拍阮吟,冲她笑了笑。
阮吟无奈,他还笑的出来。
到了家,阮吟妈妈快步进了门,看了看时间,“陈妈,今天的饭菜尽量少盐少油,海鲜、冷冻、凉菜都免了。”
陈阿姨很是奇怪,应了一声走出来看,“是小吟的同学来了呀,来,请坐。”
林颂笑着点点头,“谢谢。”
阮吟扶着林颂坐下,有些焦躁,“陈阿姨,我爸回来了吗?”
“没呢,林先生去巴黎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阮吟有些沮丧,“好吧。”
看来只能她和林颂一起面对妈妈了,想想那场面就恐慌。
“别担心。”林颂看出来她很忧虑,微微笑着握她的手,“你妈妈挺和蔼的。”
“那是她跟你客气。”阮吟崩溃,“我妈这会肯定在楼上跟我爸告状,说不定还在想办法拆散咱们。”
“这么可怕?”
“对啊。”
林颂笑了笑。
饭桌上阮吟妈妈什么也没说,全程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看的阮吟渗的慌。
林颂心里也能明白个七八分,阮吟妈妈显然不喜欢他。林颂比阮吟成熟,不会将心情浮于表面,只在心里轻轻叹气。
饭后阮吟妈妈果然便邀请林颂去书房了,阮吟想要跟过去,被妈妈一眼瞪了出去。
“坐。”阮吟妈妈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林颂,“你腿伤刚好,别站着。”
林颂点点头坐下,“谢谢伯母。”
“孩子,你看着像聪明人,我想你也明白,你和小吟不合适。”
林颂微愣,轻轻叹气,“伯母……”
“小吟她和你不一样,她毕业后会直接去她爸爸的公司,任何不懂的,我们都可以教她。”阮吟妈妈看着林颂,“可是她为了和你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任性,现在是时候阻止了。”
林颂沉默了片刻,轻轻抬眉。“伯母,您相信我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学习很好前途光明。”阮吟妈妈微微皱眉,“可是你要明白,我们家,是看重家世的。”
林颂怔住,意料之中。“好。”
阮吟和他不合适,他很早之前便想过。最开始在一起时便拒绝了她好多次,但最终也没耐得住她坚持不懈。
在一起后,阮吟慢慢的像是变了个人。从一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变得处处为他着想,原本直言直语,现在说话前总要斟酌考虑。
他希望阮吟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必总为他流泪。
她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会和门当户对、健康强壮的人在一起。
而他,注定要独自飘零。
是他贪恋了她几年温柔,偷来几年的时光,浪费她几年宝贵的青春,是时候结束了。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1 22:34:00 +0800 CST  
8
“谢谢伯母。”林颂扶着凳子慢慢站起来,心里一阵难受,缓缓走出门去。
这些天里阮吟经常打电话和父母争执,他便想好对策了,今天来阮吟家,仅仅是一个契机。
打开门,阮吟就在外面,看见他出来,阮吟瞬间激动起来,“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阮吟刚才就快把耳朵嵌门里了,但还是什么也听不清,也不知是门隔音效果好还是他俩说话都温柔。
“没说什么。”林颂看着她,有些心酸,抬手摸摸她头发,“今天你在家陪陪父母吧。”
“为什么?”阮吟没多想,只是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林颂长的是真的好看,高高的鼻梁,眉眼如画,皮肤更是吹弹可破。看了那么些年也没看够。
“因为明天周末。”林颂笑了笑,“你很久没回家了,我也要去教小朋友。”
“好吧。”阮吟抱住他,“注意身体,别累着。”
“嗯,好。”林颂最后抱了抱她,“我先回去了。”
“吃了晚饭再走!”
林颂笑着摇摇头,“论文还没交呢。”
“好吧。”
林颂挥挥手跟她告别。
一路上的风景都黯然了几分。
林颂扶着拐杖,浑身颤抖。实在疼的厉害,赶忙停下来,靠着桥边的扶栏喘息。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绞痛,胸口也闷的厉害。
包里没有药,林颂喘的厉害,只能静静等着疼痛过去。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缓和了一些。林颂头有些晕,紧紧握着拐杖,慢慢往前走着。
这桥修的很高,连接着长长的楼梯。林颂头晕的厉害,眼前有些模糊,整个身体摇摇晃晃,闭上眼就想到阮吟。
满心寒凉,忽然间脱了力,整个身体腾空栽倒过去。
……
若能就此醒不过来也好。林颂昏迷前想着。
可终归还是醒来了。
林颂努力睁开眼,浑身像被剥皮抽筋般剧痛,喉间干裂嘶哑。
面上戴着氧气罩,胸口伴随着每一口呼吸疼痛。
等了一会,便有医生来查房了。
“醒了?”医生面色有些凝重,看着病例单,俯身大致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
林颂说不出话,只是着急看着医生,剧烈喘息。
“别着急,能联系到家属吗?你情况不太好。”
林颂摇摇头,努力张了张嘴,声音像被刀割一样沙哑,“怎么……”
“要有心理准备。”医生叹了叹气,“你摔的太严重了,撞上了脊椎。”
林颂有很不好的预感,努力睁开眼,微微颤抖。
“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尽快通知家属来吧,家属照顾不了,就请个护工。”
林颂愣愣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
浑身疼成这样,是这样的后果他并不意外。
只是以后实在无法面对家人。林颂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心便沉入冰窖。估计用不了多久医院就会将他赶出去,只是他如今这样,大概很多事情都会受影响了。
林颂湿着眼眶,没受伤的手慢慢探出去,一点点摸索着拿到手机。
还好,手机在摔下去的时候摔坏了,避免了医生接阮吟打过来的电话。
摔下去的前一刻他心中还抱有幻想,还想着回家里等着阮吟,等着最后编一个拙劣的理由和她道别,现在看来不用了。
她找不到他,用不了多久,便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去留学,回来后做公司的接班人,从此人生的轨迹与他彻底岔开。而他,只是她一生最痛恨的负心汉而已。
林颂眼泪落出来,手一松,手机砸落向地面。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2 22:17:00 +0800 CST  
9
过了些天,林颂勉强能正常说话了。
“伯母您好。”林颂擦了泪,借了手机打给阮吟妈妈。
从护士那里得知了阮吟妈妈曾在此就职,几番周折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你好,你是……电话”另一端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我是林颂。”
“啊,你去哪里了?小吟找了你好久了,都快报警了。”
“我在医院。”林颂看着天花板,想到阮吟,眼泪又落了出来,“我和小吟就此结了,希望您能理解我用这样的方式。另外,小吟如果报警,还希望您和警察说明。”
“你这方式有点极端。”
“是的。但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我暂时做不到欺骗她,只能逃避。”不仅无法欺骗她,现在即使见到她,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拼了命也要挽留她。所以最好不见面了。
“好吧。”阮吟妈妈刚想挂断,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说,孩子,你很优秀,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的。”
“谢谢伯母。”
放下手机,林颂克制不住的落泪。
他很清楚,和阮吟分开,他永远无法爱上别人了。这几年的时光只是一场扑朔迷离的梦,一旦醒来便回不去了。
这段时间林颂几乎是人间蒸发的状态,阮吟去找遍了学校每个角落,甚至连夜坐车去他家里,都没能找到他。
学校里也没人见到过他,他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阮吟报了警,可警察也没能找到他。
那是阮吟二十多年来最灰暗的一段时光,灰暗到根本不敢回忆。每天沉浸在悲伤和崩溃中,满心的疑虑和担心。
他为什么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警察也找不到他,会不会是从她家离开后遭遇不测了?
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
之后的几年时光里,阮吟按照林颂的期待过着。
被强制送出国,几年后留学归来,进了公司。爸爸对她要求很严格,直接把她安排进同批实习生里,从基础职能做起,逐步熟悉公司业务,之后各个岗位轮岗,长期忙的不可开交。
关键还没有工资。
阮吟一旦忙起来便会偶尔忘记和林颂有关的往事。那段往事虚无缥缈,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若不是那出租屋里一大堆和他有关的东西,她真的会怀疑自己的那几年只是一场梦。
当年实在找不到他,她把那房子买了下来,保持着原样,紧紧锁住。每次回来,有空便会去待上一整天,像许多个日夜一般,打扫卫生,煮面,看书。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对他的想念随着时光的流逝虽越发深沉,但终有一日会归于平淡。
当初父母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出国,后来毕业季她回来了一趟,专程去查毕业生名录,是真真切切看见了林颂的名字的,但问遍了同学,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关于林颂的资料她死活查不出来,他有心瞒,她便查不出。
但至少证明他还活着。只是他莫名其妙突然消失,或许是有隐情,或许是收了什么好处,又或许是不再爱她了。
阮吟也不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2 22:18:00 +0800 CST  
10
“你是说,他消失了?”张果瞪大了眼睛,狠吸一口饮料,“怎么可能?网络时代了,想找个人还不容易?”
“真不容易。”阮吟无奈笑笑,摇摇头。
“你总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嗯。全都没有消息,发了几千条信息,一条也没回过。”阮吟看着窗外,“我甚至怀疑他已经不在了。”
“怎么可能!”
“对啊。连警察也找不到他。”阮吟自嘲着笑了一下,“我当时气糊涂了,傻得厉害,怎么就想不到,警察找不到他,是因为警察早就知道他在哪里。”
“你是说警察和他合起伙来骗你?”
阮吟点点头。
“分开前就没点预兆?”
“我妈找他谈话了。”
“啊?”
“我妈让他离开我。”阮吟笑着,“他就真的离开了。”
“天呐,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张果啧啧叹道,“他比你还听***话呢?行了,别为这样的人犯傻了,真正爱你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离开。”
阮吟点点头,抬手擦擦眼睛,“或许吧。”
“对了,你们今年的项目多吗?”
“不多。”
张果点点头,叹气,“最近上面老是给我施压,我日子真难熬啊。”
“对了,上次说的事,你认真的吗?”
“什么?”张果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唉,毕竟违规操作,我可不敢。”
“你劝劝张贺。”阮吟微微皱眉,“我可听说了,他不仅有这念头,还已经付诸行动了。”
“什么?”张贺是张果的亲哥哥,平时没少惹事,张果有些慌。
“今天在鸿逸阁设宴,去吗?”阮吟笑了笑,来之不易的小道消息往往是最出乎意料的。
“去!当然去!”张果气愤的拍桌,“这人可真是!”
到了晚上,阮吟回家换了套礼服,陪着张果一同去了鸿逸阁。
……
这鸿逸阁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了,有坏事好事都总来这里谈。之前阮吟正式上任后谈成的第一个单子也是在这里。
张果气呼呼的想着如何回家把张贺臭骂一顿,踏着高跟鞋,领着阮吟,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果妹妹吗?”席间一个坐最外边,穿蓝色西装的人站了起来,笑起来看向阮吟,“盛方的阮小姐也来了?”
这人是张贺在公司里左膀右臂,和阮吟仅偶尔有业务往来,总归不太熟。阮吟随意跟他客套了几句,便和张果一同入了座。
方才的注意力都被蓝西装的人吸引了,这一坐下,端起了酒杯,才看向了主宾席的人。
这张脸与她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熟悉到可怕。
这张脸看的她险些当场失控,瞬间红了眼眶。
几年的来深刻在梦里的容颜,就那么毫无意料的出现在她面前。
林颂啊林颂,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这么几年过去,他还是肤白如玉,眉目依然俊逸出众,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高挺的鼻梁,和淡粉的薄唇。
果然是个薄情人,看向阮吟时,他的目光只是多停留了几秒,甚至没有半分惊诧,面上挂着看不透的微笑,喝着旁边的人递来的酒。
阮吟入了座,张贺便起身给他们介绍了,“这位是盛方的阮小姐,这是舍妹。”
林颂微微笑着,点点头,“阮小姐,张小姐。”
阮吟心里跟针扎一样,浑身难受,甚至有些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
“这是林颂林先生,刚从华尔街回来的精英。”
阮吟怔住,抬头看着林颂,“林……先生,之前也在美国念书?是毕业后去了华尔街吗?”
“是的。”林颂没有笑了,表情渐渐淡下来。
阮吟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了状态,又抬起头来冲他微微笑了笑。
张果方才一听她哥介绍这名字也是一阵惊讶,看了看阮吟,又看了看林颂,果然。
“真巧,我们小吟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张果笑着跟林颂客套,敬了他一杯酒,“看着林先生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大吧?那以后既是合作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了。”
林颂微微笑起,点点头没说什么。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4 12:17:00 +0800 CST  
11
因为张果来了,这交易算是被搅黄了。
阮吟怎么也没想到张贺找来的人竟是林颂。林颂怎么可能同意干这事?这事属于严重违规操作,一旦被查到,至少在局子里蹲个好几年。
因为交易没谈成,饭局也不甚开心。
“我和我哥一起回去啦,你们谁送送阮小姐?”张果笑着看了饭桌一圈。
阮吟愣了一下,今天张果还是坐她的车来的呢。但她明白张果的意思,没吭声。
谁知林颂也不吭声,除了林颂,其余几个人可都是争抢着送阮吟。
“你们啊,不安好心。”张果笑着打闹,“看你们一个个的,太不老实。这样吧,林先生送送阮小姐?”
这下直接被点名,林颂慢悠悠抬起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好。”
阮吟有些紧张,不太敢看林颂。
一直等到其他人快走完了,林颂才慢慢悠悠的出来。
阮吟双手微微发抖,攥着包包,看向他时才发现他竟是坐在轮椅上。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动着,深蓝的西装,面上并无太多神情。
林颂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她,只是推着轮椅出去,到车边拉开车门,“请吧,阮小姐。”
阮吟愣愣的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他打开驾驶侧的门,扶着座椅坐上来,又把腿挪上来。的确是挪上来,双腿像是没有半点力气一般。最后再把轮椅收上来。
阮吟心跳的飞快,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现在借着夜色终于敢落出来。
“阮小姐,你的地址。”林颂没有转头,只是稍稍侧了头,声音一如当年的清澈温柔。
“啊……”阮吟回过神,擦了擦眼泪报了地址。
刚才席间阮吟便了解到了,林颂不是在张果家的公司任职,而是另一个业内著名企业,在华尔街时做出的成绩相当优秀,因而回国便被抢走了。而张贺设宴找他,就是为了一个违规操作。
一路上林颂都相当沉默,阮吟心里有一大堆话想问他,但都不知如何开口。
比如为什么当年突然消失,为什么刚才只有他不喝酒,为什么他没配司机……
她和他靠的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纯粹的香水味道。她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洒下的淡影,还有纤长的睫毛。
这个林颂,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有着让她动心的魔力。
“你家在哪里。”阮吟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颂愣了一下,“就在前面,路口左转直行两公里左右。”
很近。阮吟抬起头,“先去你家。”
“……”林颂不知道为什么先去他家,但她既然说了他便照做了,甚至没问原因。
车停下,林颂侧转过头,“阮小姐,到了。”
“你再这样叫我,******。”阮吟闷着声,打开车门下去。
林颂愣了一下,慢吞吞的放下轮椅,扶着车门下去。
“去你家。”阮吟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林颂说。
“我知道。去你家。”
林颂沉默了片刻,默默推着轮椅去开了门,“请。”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4 21:55:00 +0800 CST  
12
阮吟走进来,仔细打量着这公寓。
现代、简约风格,面积很大但家具很少,显得非常空旷,应该是为了方便轮椅。黑白灰的主调,显得整个房子毫无生气。阮吟忽然想到了他们的出租屋,小小的,但墙纸和家具都是温暖的颜色。
“你一个人住?”阮吟问。
“嗯。”
“没有女朋友?”
“嗯。”
阮吟点点头,转头看了看林颂。林颂静静坐在门边看着她,面上并无太多神情。
“不认识我了?”
“认识。”
“当初为什么要走?”
“没有为什么。”
阮吟皱眉,“因为我妈让你离开我。”
林颂没有回答。
“就因为我妈说我们不合适,你就和我分开?”阮吟轻叩桌面,在桌旁坐下。
“嗯。”
“当年你真的爱过我吗?”阮吟看着他,稍有些激动,“一两句话就能把你劝走?在一起的那么些年,都是一场梦吗?”
林颂轻轻转头,不看她,也不回答。
阮吟讽刺笑了一声,“既然当初在美国,为什么也不来找我?”
林颂皱着眉,微垂着头。
阮吟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仍下包快步向他走去,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回答我。”
林颂转过头看着她,皱着眉,“你该回家了。”
“回家?”阮吟俯身握住他肩膀,狠狠瞪着他,“回哪个家?回学校旁的那个家吗?”
“阮小姐。”林颂面露不悦,看着她刚想说什么,阮吟忽然迅速凑上前狠狠吻住他。
林颂震惊,脑袋猛的撞向身后的墙,唇被她抵住,双手也被她狠狠摁着,瞪大了眼睛。阮吟积攒了多年的愤怒全部倾倒出来,林颂又刚出院不久,一时间竟无法挣开她。
林颂心跳逐渐乱了套,已经明显喘不上气,可阮吟像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林颂挣脱双手用了力推她也没推开。
阮吟能感受到对方的喘息,等到这喘息和抵触变得越发浓重时,她理智也算是回来了,一把松开了林颂。
林颂脸色惨白,捂着胸口喘不上气,咳也咳不出来,浑身颤抖,猛的栽倒在地上。
“林颂!”阮吟手心发凉,赶忙上前扶住他,林颂瘦的厉害,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阮吟翻找了他的衣兜,找出来一瓶药,取出两粒药喂给他。
林颂在阮吟怀里躺了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虽然累的厉害,但不愿睡去,努力睁开眼看着阮吟。
“对不起。”阮吟闷着声,眼泪掉了出来。
他心脏和肺有问题,她一直都知道的。但刚才失了理智。
林颂微微皱着眉,靠在她怀里,“回……家。”
“我现在走?”阮吟愣住,“你……我送你去医院吧?”
林颂轻轻摇头。
阮吟不愿再和他争执,扶他坐上轮椅,推他去了房间里。
这房间也是整洁简单的可怕。
阮吟扶他躺上去,林颂侧卧着,半睁着眼看她。
“刚才撞到头了吧?”阮吟伸手,试探着摸摸他后脑勺,“疼吗?”
林颂没说什么,努力眨了几下眼,终于克制不住,沉沉睡去。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5 20:47:00 +0800 CST  
13
阮吟没想离开,在一旁守着他。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就在咫尺间,她怎么可能离开。
细细看了他的眉眼,又帮他换了衣服。
以前林颂睡眠很浅,细小的动静都能把他吵醒,今天许是因为刚发病,累的厉害。
阮吟脱下他的外套,解开他的领带和衬衫纽扣,忽然愣住。他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东西,系在腰间。
阮吟皱眉帮他脱掉,才发现他腰间有一条疤,长且深,在白皙的皮肤上相当明显。阮吟心跳的飞快,脑袋里一片混乱。微微颤抖着,又看了看他后背。脊椎处蔓延着一条能算得上恐怖的疤痕,周围还有圆孔状疤。阮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愣了一下神,又赶忙帮他换了上衣。换裤子时更是发现他的腿细的有些病态,虽不至于恐怖。整个小腿肌肉都松弛着,肤色惨白,大腿处也有一条疤。
阮吟心里有很糟糕的预感。
帮他盖好被子,阮吟走出房间打了个电话。
“钟医生。”阮吟深深皱着眉,不断想着刚才看见的林颂的身体。
“阮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钟医生是阮家的家庭医生,但父母和阮吟都很健康,几乎不会晚上打给他。
“我想问问你,一个人腰和脊椎有很长很长的疤,大概意味着什么呢?”
“什么样子的疤?有照片吗?”
“没有,非常恐怖,很长,看样子缝了不少针。对了,他腿特别细,看着像是一点力也没有。我今天见到他,他一直坐在轮椅上。”
“是这样的,因为没有检查过,具体情况我也无法断定,但是根据以上描述,初步判断是意外受伤导致的瘫痪。”
“瘫……”阮吟睁大了眼睛,红着眼眶,“好,谢谢钟医生。”
“不客气。”
阮吟挂了电话,双手捂着脸,忍不住的哭。
现在她几乎可以断定林颂当初突然消失,就是因为遭遇了意外。
她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不敢想象他是如何面对自己这样的身体状况,还做出与她分开这样的决定。
阮吟哭累了,慢慢走回房间里,跪坐在床边,握着林颂的手,安静睡去。
……
第二天林颂醒的很早,天色刚亮,慢慢睁开眼,胸口还有些闷痛。动了动手指,却似乎触到了谁的掌心。
林颂转过头,看见阮吟静静趴在一旁的样子。
恍如隔世。
这些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深渊里徘徊,每时每刻都进行着看不见的挣扎。
微微笑起看着她,想到了最晚的事。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莽撞,这么些年了也没长大。林颂不想吵醒她,关了闹钟。转过身专注的看着她。
她的眉眼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好看。面上很少浓妆艳抹,五官并无十分出彩,但舒展大气,高中时眼里像是装满了星星。那时她总喜欢这双眼睛盯着他看,看的他失了理智,忘了身份。
他们终究是不相当的两人,就像此时,明知道她这样会把手臂压麻,他却不能抱她到床上来。
“阮小姐。”林颂无奈叹气,终于还是决定叫醒她。
阮吟睫毛动了动,微微皱了一下眉,慢慢睁开眼。
睁开眼便和林颂四目相对。
像曾经大学时的无数个早晨。
阮吟呆呆看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回过神。
阮吟抓了抓头发,“你,你醒了?”
“嗯。”林颂面上没有太多神情,“阮小姐,你该回家了。”
“还敢叫我阮小姐?”阮吟挑眉,俯身凑上前,这次林颂反应过来了,抬手轻轻抵在她唇间。
“干什么?”阮吟笑起来,“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咱们再凑合一起呗。”
“阮小姐,我们已经结束了。”林颂脸色冷淡下去几分,看着她。
阮吟哼了一声,“我可没同意。”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7 20:27:00 +0800 CST  
14
林颂不再跟她废话,闭上眼,躺平了身体。
“你不吃早饭吗?”阮吟问。
“阮小姐,你真的该回家了。”林颂闭着眼不看她。
阮吟没理会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林颂没说话,慢慢睁开眼。
“林颂,当年……”阮吟叹了气,做了几番心里斗争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阮小姐,这是我的私事。”林颂说。
“私事?”阮吟皱眉,“你抛弃了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可不是私事!”
“……”
“你是不是……站不起来了?”阮吟试探着问。
“是。”林颂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如你所见,我是个残障人士,目前从事证券交易,刚回国不久,和阮小姐不熟。”
“你……”阮吟抓着被子,“你干嘛这样说你自己!”
“实话罢了。”
“林颂!”阮吟狠狠盯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阮小姐。”林颂面上波澜不惊,“你似乎仍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我真诚向你道歉,请原谅我过去对你的伤害,如果实在无法原谅,我任凭你处置。”
“你……”
“另外,阮小姐,时间不早了。”
“你在哪里上班?”
“你不必知道。”
“……”阮吟气急,心一横,“行,我今天一整天都会缠着你!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我可能会报警。”
“随便你!”
阮吟说到做到,跟秘书粗略交代了事宜,打定了主意要缠着林颂。
林颂换号衣服洗漱完出来,阮吟已经叫了早餐了。
林颂没看她,沉默着打好了领带,拿过文件包便推着轮椅向门口去了。
阮吟心里嘟囔了几句,抓起包跟着他出去。
林颂任由她跟着,到了地下室,阮吟毫不客气拉开车门进去。
林颂慢悠悠的上来,看了她一眼,“安全带。”
阮吟愣了一下,又赶忙系好安全带。
昨晚阮吟没能看清,今天才看见林颂的车是完全手操控的。他开车倒是很专心,阮吟一路盯着他的侧脸,他没看过她一眼。
到了公司,阮吟又一路跟着他进去。
“氏诚有什么好的?”阮吟低声嘟囔着,“公司大规矩多。陈国义为什么不给你配司机?真抠门。”
林颂没理她,到了前台阮吟被拦住,不过还好包里有名片,给前台看了看便放进去了。
林颂的办公室在高层,阮吟一路跟着他七拐八绕的进去,“弄这么隐蔽做什么?”阮吟又忍不住吐槽。
林颂看了看表,十点过后要去开个会,到了办公室放下公文包便去咖啡机旁了。
“我也想喝。”阮吟看他拿着勺子搅拌,上前抢过他的杯子,毫无顾忌喝了几口,舌尖尝试到苦味,又匆忙放下,“这是什么!”
林颂终于慢慢开了口,“冲剂。”
“你故意的。”阮吟气呼呼看着他,“故意去咖啡机旁边晃悠,结果兑冲剂!”
“喝了也无妨。”林颂面上终于有了浅淡的笑意,“这药是治傻的。”
“你……”阮吟简直想揍他,“你每天吃治傻的药?”
林颂没再理她,转过身,微乎其微的勾了勾嘴角。拉开身旁抽屉取出一大堆药瓶,每个瓶倒了几粒药,就着阮吟喝错的冲剂吞下。又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些像止咳糖浆一样的药喝下。
“都是些什么药?”阮吟看着,皱起眉,难怪他不吃早餐,这么一大堆药,简直都能吃饱了。
林颂没说话,打开电脑,专注看着屏幕。
阮吟哼了一声,到一旁沙发上坐着。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2-29 22:03:00 +0800 CST  
15
过了一会,阮吟正歪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爸爸发来的信息,便有人来找林颂了。
“张总?”
阮吟听见林颂说话,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
那人笑呵呵的,对林颂很是客气,打了招呼慢慢走过来,看了看阮吟,“这位是?”
“盛方的阮吟阮小姐。”林颂客套微微笑着,“阮小姐,这位是氏诚的CFO,张总。”
阮吟点点头,站起来和张总握了手,“您好。”
张总笑了笑,“早听闻盛方的阮小姐能力出众、才貌兼备,今天一见果真如此啊。”
“哪里。张总您的两例亿级收购,才是真的令人佩服啊。”
张总笑着摆摆手。客套了几句又看向林颂,“小颂啊,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好。谢谢张总关心。”
张总点点头,“那我就放心啦。你之前那么急着出院,我可真是担心坏了。对了,我是专程来告诉你,十点的会暂时不用开了。”
“怎么了?”
“想着你身体没完全恢复,这事复杂,可够忙活一阵子,不急着这几天。”
“多谢张总,我没事的。”
“哈哈。”张总拍拍他,“身体重要。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刚欲离开,又转头笑着看向阮吟,“阮小姐,再会。”
“再会。”阮吟笑着点点头。
看着张总走出去,阮吟笑容瞬间垮下来,转头看着林颂,“你之前生病了?”
林颂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向电脑,“嗯。”
“什么病?恢复好了吗?医生怎么说?”阮吟一股脑的接连问他,问的林颂无奈叹气。
“阮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
“刚才张总还说让你多休息!”
“嗯。”
“你快休息啊!”
“不。”
“……”
阮吟有些生气,但拿他没办法。阮吟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越想越生气。当年她便是死缠烂打追到他的,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还要再来一次。
快到中午了,阮吟放下手机看向林颂,“我饿了。”
林颂脸色有些发白,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眨了眨,转过头来,“你先去吃饭吧。”
“你和我一起去。”
林颂摇摇头,手扶着桌面,脸色越发苍白。
“怎么了?”阮吟见状,皱眉走过来。
林颂揉了揉太阳穴,轻轻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
“不要。”
林颂无奈,强忍着胸口一阵闷痛,以及腰间传来的细密如针扎的痛楚,点点头推着轮椅出去。
林颂实在没力气去太远的地方,只能带着阮吟来公司食堂。
阮吟不太挑食,这食堂相当大,菜品更是丰富多样,深得她心。阮吟满满当当拿了一大堆,林颂只拿了一杯牛奶。
“你……”阮吟放下东西,坐下来震惊看着林颂,“我记得你不挑食的。”
林颂疼的厉害,刚才趁阮吟不注意吃了药,现在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什么力气,睁眼都觉得累,“嗯。”
阮吟慢慢吃着饭,林颂便在一旁等着她。
“干嘛等我?”阮吟低着头,控制不住的笑意,看来林颂是要接受她了?
“……”林颂看了看她,没说什么。他要是现在走,她肯定追上来。当然是要让她好好吃饭。
“你还没告诉我呢,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3-04 18:43:00 +0800 CST  
嘤嘤这篇的故事比较平淡,一直没多少人在看哇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3-04 18:50:00 +0800 CST  
为啥16发不出来……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3-04 18:51:00 +0800 CST  




楼主 生如夏花故忘颜  发布于 2020-03-06 21:28:00 +0800 CST  

楼主:生如夏花故忘颜

字数:25416

发表时间:2020-02-21 02: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22 15:09:42 +0800 CST

评论数:1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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