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鹿爸鹿妈一转头，兴兴怎么回来了？！不是让晗晗带他走了吗？
鹿妈顾不得多想，气得拽过自己的儿子问：“不是让你带兴兴回家，你怎么搞的？”
“妈，你觉得瞒着他对吗。”
鹿晗也红了眼，冲自己的母亲说道，“那是他奶奶！他唯一的亲人！他有权利知道他奶奶的情况，你现在瞒着他以后就不会知道了吗，我都告诉他了，奶奶快不行了，是我带他回来的，怎么着，我就是想让兴兴再多见见奶奶，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鹿妈松开了儿子，踉跄了一下，捂着脸失声痛哭。
那边张艺兴趴在老人身上喊着奶奶，声音被哭声冲的破碎不堪。
鹿晗过去从后面抱着跪坐在地上的小孩，一说话声音也在哽咽：“艺兴，你给奶奶说句话，她现在还能听见……”
“奶奶……你睁开眼啊，看，看看我……奶奶……”
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鹿晗感受着怀里小孩的颤抖，往日奶奶对自己的好一幕幕地浮现出来。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哭着，一旁的人都为之动容。
连夜回到了以前的家，镇上的小村。
张奶奶被抬上车的时候身体还没凉透，张艺兴一直攥着她的手，一路上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掉着泪。
鹿晗陪着他坐在另一边，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车窗上凝结着水汽，外面天寒地冻，车里也只是有一点点暖和而已。
到家了。帮忙的人抬着奶奶下车，张艺兴不肯松手，大人把他的手硬是掰下来的时候，小孩又一次哭出声来，被鹿晗紧紧搂在了怀里。
老人的葬礼是第二天一大早举行的。
都是鹿爸鹿妈在帮忙安排，周围的人大都来了，小村子里的人朴实，张奶奶平时人缘好，这会儿大家都是红着眼睛抹着泪，一个一个来哀悼。
堂屋已经被设成了灵堂，张奶奶的棺材就放在正中央，张艺兴披麻戴孝跪在一旁，有人来哀悼就重重地磕一个头。
张奶奶没有别的亲人只剩了张艺兴这一个孙子，所有的重任都压在小孩柔弱的肩膀上。
鹿晗在里屋看着张艺兴瘦弱的身子，心狠狠揪成一团，他想去陪小孩这么一起跪着，小孩身体并不强壮，怎么经得起这半天半天的折腾！自己不是张奶奶的亲人就只能看着小孩受苦受累，甚至看着他伤心落泪自己都没有办法哄他……
张奶奶被葬在了池塘边的那片小树林里，平日里小孩怕黑怕鬼不敢去的地方，如今小孩跪在那不肯走。
鹿晗拖不走他，最后还是鹿爸来，硬是抱起哭闹着的小孩，抱回家了。
鹿晗再次听着那叮当作响的铃铛声，不再清脆。
他看着张奶奶的坟墓，久久地盯着，突然也扑通一声跪在坟墓前，盯着碑上的字样，低低的声音的说：“奶奶，您放心，兴兴交给我了。一辈子，我一定护着他一辈子。”
张艺兴病了，高烧，昏迷不醒，却一直在说胡话。
喊得最多的是奶奶，还有晗哥哥。

鹿晗当时正在给小孩额头上敷毛巾，把耳朵凑近了小孩嘴边，听见了这声已经很都没再听到称呼，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时间太仓促，张艺兴又病着来不及回去市里，村里的卫生所已经通上暖气了，卫生所里暖烘烘的，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依然响个不停，很有过年的气氛，只是卫生所里的人却无心过这个年。
鹿妈帮着王大夫在地上撒着水让室内保持湿润一点，鹿晗就把寒假作业又一次搬到了卫生所，就像六年前第一次守着生病的小孩一样。
卫生所门开了，一群半大小子涌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带了点东西，有点心有水果什么的。
因为刚刚经历了身边熟悉的人的死亡，大家都没了往日的欢脱，默默地围过来，鹿晗也不说话，站起来把大家带的东西放好。
黄子韬首先是按捺不住的，问鹿晗：“艺兴还没好吗？”
鹿晗“嗯”了一声。
小孩身子骨弱，一生起病来总是没完没了，要拖上那么几天。说话的这空张艺兴悠悠地醒过来了，哑着喉咙叫了声“鹿哥”。
一帮小子哗啦一下围了上去，被叫名字的反而被挤在了最外面。
鹿晗黑了脸扒拉开挡在跟前的小胖，到病床前把艺兴扶起来喝水。
“艺兴啊你快点好起来吧，都等着你打雪仗呐！”
黄子韬说着抓过一旁的点心盒就往张艺兴跟前推，“来来来吃点东西好得快！”
“快个屁，这么油腻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吃。”
鹿晗毫不客气地给挡了回去。黄子韬灰头土脸地抓了一根江米条塞进嘴里，嘀咕着“我吃就我吃”。
嘴里嚼着东西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忘了把吉他带过来，还说：“让艺兴等等啊自己马上拿吉他回来给病患弹唱一曲以表慰问。”
鹿晗对这个想起哪出是哪出的脱线神经病异常不给面子，在黄子韬已经溜到门口的当儿一句“你敢把你那个破吉他拿过来就别想进这个门”成功地把他拉了回来。
黄子韬声泪俱下地指控鹿晗“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对音乐的热爱”，被鹿晗喂着喝水的张艺兴“扑哧”一下就笑出来，呛得直咳嗽，小脸通红。
鹿晗一边拍着背给小孩顺气一边吼黄子韬：“你现在就走！别回来了！”
黄子韬不干了：“鹿晗你这是在护犊子还是在护媳妇！”
“艺兴就是我媳妇！怎么了！”
刚说完吴世勋就跳了出来：“不行！我不同意！”
鹿妈的巴掌也抽了过来：“臭小子瞎说什么！”

吴世勋嚣张地指着鹿晗鼻孔朝天：“哈哈哈哈哈哈！鹿晗！你要是想让兴兴当媳妇也得看人家兴兴同不同意！”
“艺兴听我的。”鹿晗又把水杯凑到了张艺兴嘴前，“喝水！”
“鹿哥，喝了好多了。”
“再喝。”
“……”
“你们这群孩子，就会瞎胡闹。”
鹿妈又抽了一下鹿晗的脑袋，“没点哥哥的样子。”
其实鹿妈心里是开心的，她也希望儿子能有点小孩子样子，能像他爸一样的性格多好。
黄子韬又多嘴：“阿姨，他只是张艺兴的哥哥而已，我们可是同级！”
从小黄子韬争孩子王就没争过鹿晗，这会儿记恨着呢。
说话间鹿爸也来了，推来卫生所的门夹带着一股寒气，进门就搓手喊真冷真冷。
鹿妈笑着说：“那是你在外面冻得没缓过神儿，这屋里暖和着呢。”
鹿爸又是搓手又是跺脚，一点都不像个成功人士。
看着一堆孩子看着他好歹立正站好了，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结果是一屋子的人都乐了。
鹿晗淡定地又拿起了水杯凑到张艺兴跟前。这是谁的爹，我不认识。
“……”
可怜的艺兴烧还没退，这会儿被灌得都想尿尿了。
“孩子们讨论什么呢，”鹿爸的目光绕场一周，同志一般正经又亲切。
吴世勋蹦了出来，刚刚的事还没完呢，他才不要艺兴去给鹿晗当媳妇：“叔叔！鹿哥要抢艺兴当媳妇！您可千万不能同意！”
“啊？”鹿爸的嘴巴张开的弧度可不是装出来的了。
鹿妈也乐了：“行了，孩子们闹着玩呢。”
“叔叔，鹿晗想娶艺兴当媳妇，艺兴不嫁给他！”黄子韬唯恐天下不乱，又一次站了出来。
“我说娶他他就得嫁给我！”
鹿晗彻底没了形象，在爸妈面前又不能揍人，黄子韬和吴世勋这俩货一定是上天派来克自己的！
“咳咳，安静。孩子们，兴兴呢不能当晗晗的媳妇，”鹿爸严肃地说，“因为——”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鹿爸，想看他嘴里能说出什么理由来，“因为，晗晗是兴兴的哥哥！”
“咳……”
孩子们都纷纷露出被耍了的样子。
卖什么关子，这事儿谁不知道，鹿晗整天护张艺兴护的跟什么似的，谁不知道他比亲哥还亲啊。
只有鹿妈突然僵了一下，看着自己丈夫的表情，然后趁乱小声地问：“是说真的？现在？”
见鹿爸点点头，手由于有些激动而攥了起来，“在这里，当着这些孩子的面？”
“他们是一辈人，以后都要一起长大成人。”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
鹿晗觉得自己父母表情有点不对劲，就问了出来，然后看见自己的父亲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鹿爸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病床上的张艺兴，带着些许柔和和怜惜：“兴兴，你想让晗晗当你哥哥吗？”
小孩不明白鹿爸的意思，有点沙哑的声音说：“叔叔，我一直把鹿哥当哥哥啊。”
“叔叔的意思是——”鹿爸顿了顿，足够清晰的声音说，“以后都不用当作了，让晗晗成你真正的哥哥，”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挺直了身子，鹿爸知道儿子听懂了，“兴兴，叔叔和你千姨想收养你当儿子，你愿意换个称呼叫我们吗？”
张艺兴结结实实地愣住了，苍白的小脸上那对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好半天，张艺兴终于艰难地出声：“叔叔，你说什么……”
“别叫叔叔了，叫爸爸好不好？”
鹿爸笑笑，“和你鹿哥一样，叫我爸爸，叫鹿姨妈妈。”
张艺兴鼻子有点酸，他明白了鹿爸的意思。爸爸，妈妈……
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词汇，自己又怎么不想念有爸爸妈妈在身边的日子……
咬住有些干裂的下嘴唇，可以吗，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吗，克星一样的自己，现在连奶奶都被克走了……
张艺兴的思绪恍然起来，脑子开始混沌，只是恍惚间有谁突然狠狠搂住了自己，一怔的功夫，思绪又飘了回来，张艺兴听见鹿晗在自己耳边低低的声音：“兴兴，答应。”
鹿哥……
哥……
张艺兴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爸爸，妈妈……”
卫生所外，一连几天下雪下得的阴沉沉的天空罕见地出了太阳。

今天不更了，明天大更【认真脸相信我】

§.13.
“嘿，看球！”
“这儿这儿！”
“好球！”
偌大的室外足球场，一群少年奔跑跳跃，挥洒着年轻的汗水。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漂亮的弧度，时不时引起观众的鼓掌欢呼。不多久男孩子们都累了，甩甩身上的汗或者坐下休息或者喝水。
穿红色球衣的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汗，环顾了一圈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不多时一个清秀可爱的男孩子朝这边跑了过来，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他：“哥，喝水。”
“怎么躲那么远。”鹿晗一边说着一边拧开水壶盖，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然后把壶盖一扣塞回到张艺兴手里。张艺兴只是吐吐舌头，小心地把壶盖拧好：“哥你知道我怕球嘛。”
“这是毛病，得改。”手掌胡乱地揉着小孩的头发，软软的发丝被弄得凌乱不堪。艺兴躲着，用手去拨着鹿晗的手：“哥你打完球没洗手呀，多脏，哎呀别弄了……”引来的是鹿晗更大力地揉弄：“怎么，敢嫌弃我脏了，小时候连我含过的棒棒糖都拿过来直接含嘴里也不见你说什么。”
“那又不一样……”
“差不多。”鹿晗“凌虐”的差不多了，终于放过张艺兴的头发，从艺兴抱着的自己衣服里拿出手表看了看，“差不多了，回教室吧。”
这个时间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初二级部的走廊里都是三三两两打闹的学生。鹿晗已经换下了衣服洗了把脸，感觉身上还是呼哧呼哧冒着热气，就没有套单衣只是一件T恤。九月份天气已经不是很热了，张艺兴劝他把外衣套上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被鹿晗一句“我又不是你”给堵回去了。
两个人进了教室，在座位上坐着拿出下午第一节课的物理书看。初二新增加的物理化学是个挺大的麻烦，偏理科的东西张艺兴有点头疼，之前一个数学倒是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理化一加进来学起来就有点吃力了。
张艺兴之前跳过一级，没有上六年级就直接跳到了初中。其实之前鹿爸鹿妈想的是让张艺兴转过来一步一步来，可是张艺兴对新环境总有着排斥和恐惧，不想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班级上为期仅仅一年的学。跳级是他自己对大人提出来的，两个大人考虑了好久答应了孩子的请求。一来是鹿晗保证他会帮艺兴补习六年级的知识然后带着他好好学习初中的课程，二来是大人觉得两个孩子在一个班保持一个进度多多少少也方便，也好有个照应。
张艺兴少上一年学理论上影响不到什么，只是少一年的练习在算数上和聪明人还是有着差距的。好在张艺兴肯吃苦，在学习上扎扎实实要多比别人付出好多，又加上有鹿晗带着，在班里也是前几名的名次。
不过经常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张艺兴本来年龄就比同级的人小一岁，而他长得一张娃娃脸又显小，初一刚刚入校那段时间经常被当成是小学部的小孩子来初中部跑着玩，鹿晗亲眼看见隔壁班几个母爱泛滥的女同学拿糖给艺兴吃把他当小弟弟哄了，黑着脸从女生堆里把满脸通红的小孩提溜出来，从此他去哪都得提溜着张艺兴，免得自己一不留神从小养大的小孩就被别人弄跑了。
张艺兴倒是一如既往的乖，自己不说也会主动跟在自己后面，像条小尾巴一样。小孩出落得挺拔了一些，只是个头依旧不高，脸上的轮廓线条却是出来了，一笑小酒窝更加明显了。
鹿晗看着埋头钻书的张艺兴若有所思，小孩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从这个角度看也能看出小孩眉头皱成一团，一副被难到了的样子，红润的小嘴几乎撅得能碰到鼻子尖了。这也是鹿晗发现的小孩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不由自主地撅嘴巴，孩子气极了。正聚精会神盯着看呢张艺兴抬头了，一眼看到鹿晗盯着他看，就奇怪地伸手摸了摸脸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鹿晗咳咳了两声也低下头看自己的东西了，然后胳膊肘被张艺兴拐了拐，耳边是小孩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哥，这里我看了好久了，怎么就是算不对……”鹿晗拉过小孩的书帮他看题，什么压力压强受力面积一堆乱七八糟的，计算起来确实挺麻烦，小孩开头算错了个数，导致后面数都不对，但他以为是自己做题方法不对，越检查越乱。鹿晗拿笔圈出了那个算错的数，小孩接着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继续刷刷刷在草稿纸上画去了。
看着小孩不再纠结的侧脸，鹿晗脸上露出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
“对了，哥，我们今晚上早点回家，杜姨做可乐鸡翅。”张艺兴把题做出来之后突然想起了这出，鹿晗“哦”了一声，又问：“早不早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回去就吃饭。”
张艺兴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小小得意：“前些天我刚让杜姨教会了我做这个，今天晚上想试一试，哥你不是喜欢吃可乐鸡翅吗，我是想以后上了大学，爸妈都不在旁边，也没有保姆跟着，咱就可以自己在寝室里做啊。”
鹿晗拧住小孩快翘到天上去的鼻尖：“想的怪长远，都想到大学里去了，这初中还没念完呢。”见小孩笑嘻嘻地一副被自己蹂躏惯了的样子，又打趣道，“行啊，到时候天天吃可乐鸡翅，把你那些心爱的可乐都用来烧鸡翅，让你再喝。”

果然小孩的眉毛就皱成一团了：“啊？不带这样的吧……”张艺兴喜欢喝可乐，也是近两年染上的臭毛病，还在冰箱里攒了一罐又一罐，各种各样的。爸妈平时上班忙，也管不到这些小事，只当小孩子喜欢喝着玩，杜姨是保姆当然也不管，只有鹿晗知道小孩喝可乐有多上瘾，所以平时就挺严厉地管着他。张艺兴最听得也是鹿晗的话，谁让他是他从小就崇拜的鹿哥呢。而且鹿晗真的是像大人管教小孩子一样管教张艺兴，听话了就奖励，做错了也会惩罚。张艺兴几乎是他一手教带起来的，不和他亲近才怪。
鹿晗欺负艺兴欺负得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看到小孩可怜巴巴的样子时，但坏心眼的家伙表面上可没有显现出来，而是表现的正儿八经：“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今早上来上学之前又趁我不注意偷了罐可乐放书包里了是吧？是趁着中午我打篮球把它喝了的吧？”
小孩被揭穿秘密，立马耷拉下小脑袋认错：“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下次再这样偷藏可乐，看我不打你屁股。”鹿晗又开始恐吓管教。这招很奏效，张艺兴不安地眨巴了两下乌黑的大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摸啊摸又摸出一罐可乐：“哥，其实还有一罐……”其实是偷拿了两罐的，与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还不如现在就乖乖交出来……鹿晗眯起眼睛接过可乐：“竟然还有一罐，今晚回家就打你屁股。”
“哥……”小孩坐立难安了，为什么会这样！承认错误也不行！TUT！
“好了好了安心上课。”老师进来了，鹿晗叮嘱了一句就认真听自己课了，张艺兴苦着小脸，小眼神儿撇撇鹿晗的侧脸，也深入到了枯燥的公式和图中。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放了学两个人收拾的快了一些，早出校门十分钟就可以早坐一班公交车。虽然鹿晗家里有专门的司机开车，但是鹿爸总是怕把孩子弄成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来不让司机去接送鹿晗和艺兴放学，所以两个人都是风雨无阻挤公交车上学放学，市里交通还不错，因为家住的地方是比较繁华的区域，经过那里的公交站点也多，原来鹿妈不太放心，见两个孩子乐在其中一般挤公交等车，就也不说什么了。
家里依旧是只有杜姨。爸妈工作比两个人上学要忙，请了阿姨来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杜姨人挺和善，对人对事儿都脾气挺好，和家里的人关系处的也比较不错。见鹿晗和张艺兴回来了，就倒了两杯水让孩子们先喝了润润肠胃，然后去厨房忙活了。张艺兴放下书包，跟着杜姨进了厨房，一边洗手一边说：“杜姨，说好的今天教我做可乐鸡翅呢，我都准备好了。”
杜姨笑了：“都准备好啦，材料都在这，阿姨把其他东西都做好了就等回来教你这个了。”
“谢谢杜姨。”小孩小的很乖很甜，甜到杜姨心坎里了，就不由自主地摸摸他的脑袋：“谢什么啊，现在小孩像艺兴这么乖的孩子上哪找去，主动学做家务哪个大人看了不开心。诶对了艺兴啊，用不用阿姨再教你坐几道别的菜？比这个好吃的有的是……”
“不用了杜姨，就这个就好了。”小孩干脆地拒绝，“我哥就喜欢吃这个，其他的不用学。”
“做给你哥哥吃得啊。”杜姨打心眼里更喜欢这个小孩了，“也是，小晗平时没白疼你。”这兄弟俩的感情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关系好着呢。真是，上那家能再找出这么一对兄友弟恭的哥俩来。
烧鸡翅的香味从厨房飘来，鹿晗在沙发上闻到这个自己平时爱吃的东西也觉得肚子饿了。刚走进厨房就看见艺兴笨手笨脚地从锅里往盘子里盛鸡翅。见自己进来高兴地手一抖还差点洒了。鹿晗帮着把饭菜端出来，收拾好桌子摆好盘子，张艺兴也正好端着一盘可乐鸡翅放到了桌上。鹿晗顺手捏了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挺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那个味儿。
小孩就托着腮趴在桌上看着鹿晗吃东西，听着鹿晗说好吃，笑弯了眼睛。这次是有杜姨在旁边帮着忙，下次一定要自己做，而且一定要做的比这更好吃。鹿晗看见小孩得到自己肯定后的开心模样，顺手塞过来一个自己已经咬了一口的翅中，张艺兴很自然地就这那个缺口咬了一小口，舔舔嘴唇，嗯，真的挺好吃的。

吃过饭写了会儿作业，鹿妈就回来了。在自己屋里可以听到妈和杜姨说话的声音。无非也是问问家里有没有什么情况，两个孩子怎么样。鹿晗和张艺兴伏在书桌上做作业，也没有出去。过了会儿鹿妈就进来了，端了两杯牛奶，热腾腾冒着气。这是为了照顾艺兴的习惯，早晚都喝杯牛奶。现在鹿晗跟了艺兴喝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多反感牛奶的味道了，只不过还是喜欢倒上小半杯给艺兴，艺兴也习惯每天替鹿晗消灭剩下的牛奶。
刚温好的牛奶热，两个人就继续写作业，剩下的功课不多了，做完了收拾好书本，艺兴伸了个懒腰开始小口小口啜牛奶喝，鹿晗咕咚咕咚喝完，等得不耐烦，见张艺兴终于啜下去小半杯，就把自己剩下的牛奶倒给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喝着。
“看你享受的，有那么好喝吗。”鹿晗打趣。小孩嘴边上都沾了一圈白色奶渍，可爱极了。张艺兴喝完了，伸出舌头舔舔嘴边，一脸满足。鹿晗看小孩伸舌头的模样，心跳给弄得有点快，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摁在小孩嘴上，“擦擦。”
“你脸上也有，哥。”艺兴被鹿晗擦完嘴就开始指着鹿晗的脸笑话他。鹿晗大大咧咧用手一抹，就占了这点儿，看张艺兴这小破孩笑的，幸灾乐祸呢，就没好气说：“腻腻歪歪一股子腥气，喝完还沾一嘴，有什么好喝的。”
“牛奶有营养。”小孩说的一本正经。
“你还知道有营养，少喝几罐可乐比什么都有营养。”鹿晗说着突然想起白天似乎还有些没算完的帐，就冲小孩勾勾指头，“过来，还记得下午我说的话吧。”
其实刚刚一提到可乐张艺兴就一下子想起来了鹿晗说晚上回家要教训自己的事儿，这会儿正心虚地往后挪呢，鹿晗一勾指头小孩儿立马一个激灵，后面就是床，鹿晗才不管小孩可怜巴巴的眼神儿，上前一摁无路可逃的小孩就被摁在了床上，鹿晗的手放在小孩翘翘的小屁股上：“自己说打几下，嗯？”
“哥……”小孩扭过头看着鹿晗，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因为紧张而不停地眨着，“我错了，真的不会有下次了。”赶紧认错才是真的，哥可从来都是真打真教训的。
“嗯，上次晚上刷了牙之后你偷喝可乐也是这么说的。”
“……”被提及旧事的张艺兴灰溜溜地垂下小脑袋，嘴里嘀咕着，“可是你也教训过我了呀……”
“被教训了还不知悔改，你说该不该打？”鹿晗说着一巴掌就下去了，啪的一声特清脆，一听就是没有手软。张艺兴吃疼，依旧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回头看着鹿晗，声音软的要死：“呜~哥，好痛。”
“谁让你不长记性。”又是啪啪啪几巴掌落在小孩的屁股上，小孩是真的觉得疼了，被摁住了腰只能脚丫子乱扑腾，带得脚腕上铃铛跟着响。“哥……呜呜呜……”
一连打了几下觉得够了，才把小孩放开，小孩立刻爬到床的一角躲了去，顺手捞过自己两年前送他的那只熊抱在胸前当保护，只剩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带了点水汽的看着自己。
鹿晗被张艺兴孩子气的一连串行为弄笑了，其实刚刚在打最后几巴掌的时候自己气就消了也没用多大力，小孩一直在软软地求饶，让自己也下不去手啊。再冲艺兴勾勾手指小孩死活不过来，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了点委屈。得，这还委屈上了。鹿晗没再吓唬他，说了句快洗澡睡觉吧，自己就转身去衣橱里找睡衣，张艺兴撅了撅嘴，也拿起自己的衣服进浴室了。
鹿晗是在张艺兴刚刚脱了衣服准备洗的时候进浴室的。其实两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洗澡了，大概在张艺兴还在张奶奶身边而鹿晗转学到市里之后就没有再在一起洗过澡，这两年生活在一起也没了小时候的习惯。平时都是鹿晗让艺兴先洗然后自己再洗，这次见鹿晗突然就进来了，艺兴还吓了一跳，手里拿着花洒不知道该怎么办，鹿晗倒是丝毫没觉得不妥，当着张艺兴的面脱干净衣服然后走过去：“怎么了？”

艺兴好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还在跟鹿晗堵着气，就转过头不理他。鹿晗从小孩手里拿过花洒，一边调水温一边打趣小孩：“还记恨我刚刚打你？气性怎么这么大了。”顺手一扬，还是有些微凉的水洒在小孩玉白的脚面上，惹得小孩微微一躲，看着鹿晗笑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气的，这是跟哥哥闹什么别扭呢，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手挠挠头发：“哥，嘿嘿。”
“傻样。”鹿晗手搭在小孩肩头转了转他的身子，“还疼不疼？我看看怎么样了。”已经开始变得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摸过嫩白的臀部被打出红印的地方，有点烫，但是也没红肿。鹿晗下手有分寸，疼一小会儿也就过去了，就是为了给小孩长长记性，不至于让他受伤。张艺兴本来就没有真的多委屈，被自己亲爱的哥哥这样摸着看着就开始不好意思了：“哥，没事，不疼了。”扭着身子想躲开。鹿晗的手划过小孩的臀部来到了腰上，艺兴的皮肤一向很好，也许是喝多了牛奶的缘故，皮肤也像牛奶一样细滑白嫩，还带着孩童的柔软。鹿晗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手摸上小孩的身体滑滑溜溜的感觉就舍不得松开，已经两年没一起洗澡了，再见到全身赤裸裸的小孩心里竟然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小孩没有发觉什么，只是催促着鹿晗快点拿下手来，快点洗澡，别咬着让自己不好意思的事不放了，这么大了还被哥哥打屁股，艺兴觉得怪丢人的。
洗完澡，洗漱完滚到软软的床上，小孩很快就睡过去了，睡得一如既往香甜，而且第二天肯定还会赖床。鹿晗揽着小孩，闭着眼睛，脑海里不知怎么又浮现了今天洗澡时手指流连过小孩细细的腰线和挺翘的臀部时的感觉，柔软又细腻的触感……
鹿晗也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挺早，天才刚刚有一点发亮，看见小孩蜷着身子滚在被子里面依旧睡得死死的，自己翻了个身，然后觉出不对劲来了——腿间一片粘腻冰凉的感觉。鹿晗脑袋叮一下，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是到了这个年龄了，生物书上说的很含蓄，但是大多男孩子也都是到这个事，自己是梦遗了，第一次。
鹿晗翻身下床，换下内裤，心神不定地去洗掉自己长大成人的“罪证”去了。

§.14.
十一放假学校组织秋游，自愿报名。
班里大多数同学都报了名，毕竟都还是孩子心性，一起出去玩总比自己闷在家里好。
鹿晗本来不干什么兴趣，但是看张艺兴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由他拉着自己报了名。
地方远，就在本市郊区的山区，晚上在山中搭帐篷露营。
听着“露营”这两个字就觉得很兴奋很新奇，大都是在城里长大的，没出过远门，更别提在外面过夜体验原始的生活。
一大早学校的班车就出发了，载着一车唧唧喳喳的学生往景点驶去。
路途不近，鹿晗让张艺兴闭上眼睛睡一觉，小孩兴奋着呢，说不困，一个劲儿地往车窗外打量，鹿晗没那个兴奋劲儿，觉得无聊得很，眼皮就渐渐打架了，最后含含糊糊冲着艺兴说了句“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啊。”
就把头倒在艺兴肩膀上闭上眼睛了。
艺兴看着说睡就睡的鹿晗愣了愣，然后就撑起肩膀努力想让哥哥睡得舒服一点。
班车继续驶着，车里的学生闹腾够了也都累了，肩挨着肩睡过去。
张艺兴小心翼翼地不敢做大动作，怕扰到鹿晗休息。
这时候突然看见斜前方坐着的陈莉莉举着相机正在朝自己这边拍照，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咔嚓一声，陈莉莉举着相机笑嘻嘻地朝他晃晃，然后从座位上起来凑过来：“艺兴，你跟你哥看起来感情好好哦。”
张艺兴看着她手里的相机，照片中鹿晗枕在自己肩上熟睡着，自己捂着嘴盯着镜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就又腼腆地笑笑。
说话间鹿晗被陈莉莉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很快清醒过来，就也拿过相机看着照片，看到刚刚自己和张艺兴的那张合照，也难得的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说：“回去把这张照片给我。”
陈莉莉呆滞了一下，继而声音带着兴奋嚷了起来：“嗯嗯！好！诶鹿晗不然我再给你拍几张吧，到时候一起给你。”
她记忆里鹿晗就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什么话，这次竟然破天荒问她要照片，陈莉莉激动了乐翻了整个人都好了，赶紧抓住这次机会拉近关系呀。
“不用了，就这张。”
鹿晗说完就不理她了，看了看车窗外然后问张艺兴：“到哪了？”
“我不认路耶。”
艺兴耸了耸肩膀，感觉刚刚被鹿晗压的有点酸，就揉了揉。
小动作让鹿晗看见了，皱了皱眉头，把张艺兴拉到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替他揉着：“刚刚把你肩膀压酸了？就不会换个姿势啊，傻得你。”
“我一动你不就醒了吗。”
“……笨家伙。”
陈莉莉张了张嘴，见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就撅了撅嘴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没事，她想，秋游三天时间呢，自己有的是机会接近鹿晗，露营什么的到晚上肯定会分组开展一些文艺小活动，自己是文艺委员，鹿晗是班长，都负责这个，到时候自己争取和鹿晗一组很容易。
到达目的地先是爬了半天的山，然后大家在老师和导游的带领下安扎在了山里的一条小溪边的空地上。
这次出行的是四个班，初二级部一共八个班，除去国庆，剩下的六天前三天是一到四班，后三天是五到八班。
鹿晗他们在一班，帐篷扎在了最头上。
老师学生一起忙碌，不一会儿溪边就扎满了花花绿绿的帐篷。
时间才刚到下午，老师宣布大家可以分开活动，但是要注意安全只能在这附近不能乱跑，到傍晚集合，吃过晚饭后一起举办篝火晚会，唱唱歌做做游戏什么的。

大家虽然爬了半天山又安营扎寨了一阵子，但兴奋劲儿没下去，体力劳动丝毫没有消耗掉体力，三三两两结伴四处玩乐去了。
艺兴躺在新扎好的帐篷里很是新奇，这瞅瞅那看看。这是他第一次住帐篷，觉得这小小的东西真神奇，装起来的时候那么长长细细的一个，拆开来就这么大，这个还算小的呢，是两人帐篷，那边还有四人帐篷，更大。
“看什么呢。”
鹿晗蹲在帐篷口往里放着行李衣物，看着张艺兴躺在里面手枕在脑袋下，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小猫小狗一样，很是可爱，就也跟着钻了进去，蹲到艺兴旁边捏他的脸。
“哥！”
张艺兴扑棱着脑袋躲着鹿晗的魔爪，“能不能别老捏我脸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哪里不是小孩子。”
继续欺负着小孩，看着小孩的大眼睛因为生理刺激变得水汪汪的，鹿晗欺负得很有成就感。
“我只比你小一岁……”
张艺兴放弃挣扎任亲爱的哥哥欺负着，嘴里颇不服气，“我是小孩子你也是。”
“嗯，也不知道谁到现在了还总是被人认成小学生。”
“……那也是只小一岁……唔，哥别捏了……”
欺负完小孩鹿晗就拉着张艺兴出帐篷玩去了，没有跑远，就在小溪边逮鱼。
两个人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小时候在村子里玩惯了也经常和一群泥孩子在小池塘逮鱼玩，然后烤了吃。
这个小溪要比小池塘清很多浅很多，十月份夏天的余味还没消干净，挽起裤腿下水也不觉着冷，张艺兴把裤腿挽得高高的，露出嫩白纤细的小腿，一双脚丫也是白皙玲珑，踩在溪水里扑棱扑棱溅起小水花，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脚上的银铃铛在响还是水花溅起的声音，只能看见裸露的足踝上在溪水里若隐若现的红绳，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脚腕更是嫩生生的。
鹿晗就这么盯着小孩挽起的裤腿以下的部分看着，一时间也忘了捉鱼，直到小孩顽皮地冲他撩起一阵水花，清凉的水珠钻进了领子里，鹿晗回过神来，艺兴冲他笑着：“哥，我们比赛抓鱼吧，看谁抓的鱼多。”
鹿晗笑了：“跟我比抓鱼？你是做好输的准备了吧。”
“谁输还不一定呢。”
“那好啊。”
张艺兴立刻兴致勃勃投入到比赛，还自己弄了个网子捞啊捞的。
后来见鱼有点大就丢了网子，自己用手去摸。远远看到，瞄准，一下子下手，溅得自己满脸水花，然后或许会提溜出一条鱼来。
鹿晗可没有那么有兴致和耐心，直接去折了一根树枝削尖，下水叉鱼。
这样果然比张艺兴要迅速，等张艺兴把捉来的几条鱼都放进问老师借来的桶里提过来之后，正好看见鹿晗把一条叉上来的鱼扔到岸上，就立刻瞪圆了眼睛，指着岸上那些可怜的鱼：“哥，你怎么用树枝叉它们？”
“不行么？”
鹿晗见逮的也差不多了，就把树枝往岸上一丢，“今晚上烤鱼吃。”
“我说比赛逮鱼不是说晚上把它们烤来吃的……”
张艺兴愣愣地指着岸边那一堆可怜的血迹斑斑肚子上破了洞的鱼，“它们……”
然后又摸摸地看了一眼自己水桶里游得正欢的几条鱼。
“逮鱼不烤来吃，难道还要把它们再放回去？”
鹿晗斜睨了一眼小孩，打趣的说，“我赢了，抓的鱼比你多。”
张艺兴依旧是默默地看着两边的鱼，默默地把自己逮的那几条鱼儿又倒回了河里：“好吧……哥你逮的那些够吃了，我这些就不要了吧……”

这些逮到的鱼是意外财产，晚上班里的篝火晚会在鹿晗和艺兴的带领下变成了烤鱼大会，袅袅的白烟一簇一簇升起，每个小组都围着一个火堆烤鱼吃，溪边飘起浓浓的烤鱼香味。
鹿晗和艺兴都挺擅长烤鱼的，所以他们这一组就有福利了，五六个人每人架着半条鱼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流油，张艺兴像是烤上了瘾，一直不停手地翻着鱼，连吃也顾不上，脸蛋也被油烟熏成了小花猫。
鹿晗不得不一边烤一边喂他吃，还得腾出手来给他擦脸，连自己的脸也顾不上擦。
“行了别烤了，尝尝我烤得这几条吧，鹿记烤鱼。”
鹿晗见张艺兴还是不停手，就把自己烤的分剩下的那两条鱼端到张艺兴跟前，张艺兴瞟了一眼盘子里的鱼，笑了：“你看你都烤糊了。”
“这条忽略不计。”鹿晗把哪条糊了的拨到后面。
一边的陈莉莉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很不甘，刚刚张艺兴说的话明明是自己想说的嘛，自己想了半天要和鹿晗搭讪的台词就这么让张艺兴抢了！
陈莉莉果不其然如愿和鹿晗他们一组了，搭不上话，这会儿见鹿晗忙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掏出自己的湿巾上前就去帮鹿晗擦脸上的灰，才刚一碰上鹿晗的脸就被推开了，
陈莉莉倒在地上挺难过地看着鹿晗：“我只是看你脸脏了想帮你擦擦，干嘛推我啊。”
鹿晗一点面子不留：“不用你擦，吃你自己的鱼就行了。”
陈莉莉眼里含上了泪水，可怜楚楚的，被打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艺兴拉了拉鹿晗的衣服：“哥，莉莉是好心，你别这样。”
说完站起来走过去把陈莉莉拉起来，还帮她拍了拍土，“没事吧？”
陈莉莉摇摇头，冲着张艺兴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真好。”
张艺兴也面带着笑容：“我哥就是脾气不太好，不是故意……”
还没说完，鹿晗就上前把他拉了回来，力道有点大，张艺兴直接跌到了鹿晗怀里。
鹿晗把盘子往张艺兴跟前一搡，没好气地说：“吃你的鱼。”
张艺兴缩缩脖子，看鹿晗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就没敢再忤逆他，低头小口吃着鱼。
晚上睡在帐篷里，感觉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山间溪流的潺潺声，虫鸣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晚有些凉，小帐篷里鹿晗和张艺兴合盖着一层薄被。
为了防止闷得慌刚刚鹿晗把帐篷的小气窗打开了，这会儿山风灌了进来，有点凉。
张艺兴听着外面来自山间的声音，心里带着点对大自然夜晚的恐惧和激动，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冷？”
“不冷。”张艺兴又往鹿晗身边靠了靠，“哥，我觉得这样露营山里真刺激。”
“这话你今天一直在说。”
鹿晗把小动物一样在自己身边动手动脚的小孩收进怀里，扯了扯被角。
“要说自己一个人来吧肯定会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有很多人一起，就拿现在来说吧，越是怕就越是兴奋，说不定山里有野兽呢，万一来了咬大家，你说是它会胜呢还是我们会胜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好激动。”
“嗯，说不定现在咱帐篷外就有一只狼准备往里进攻。”
鹿晗跟着小孩的思维往下走。小孩一个激灵，然后咯咯笑着又往鹿晗怀里缩了缩，“有哥在呢。”

“我可打不过狼。”
“知道，可是就是觉得跟哥你在一起很安全。”
张艺兴不经意的话让鹿晗心里吃了蜜一样，然后不由的感叹，小孩大了知恩图报了，嗯，没白养啊……
手在被子下摸进了小孩衣服里，在滑溜溜的肚皮上来回蹭着。
其实小孩平时在家是喜欢裸睡的，不论春夏秋冬都是只穿一条小内裤睡觉，这回是在帐篷里睡怕不如在家里干净就没脱干净衣服。
小孩痒得直躲最后直接脚丫子也用上了，鹿晗舍不得放弃那滑嫩嫩的手感，见小孩的脚丫上来了，直接拽过来搁自己怀里，小孩肢体软，腿脚就这样被鹿晗拽进怀里，身子还是保持和鹿晗平行的状态。
以往年被欺负的经验来看小孩知道鹿晗接下来肯定要挠自己脚心痒痒了，而且自己越挣扎就会被欺负得越厉害，就干脆乖乖地不动弹了：“哥~~~”小声音又软又糯。
鹿晗摆弄着小孩小巧的脚丫，漫不经心地拨了拨上面的银铃铛：“行啊兴兴，现在越来越会撒娇了，头两年怎么教的你？见过哪个男子汉像你这样撒娇的？”
“因为你是我哥啊，和别人不一样嘛。”
张艺兴又成功甜到了鹿晗心窝里，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张艺兴对别人都是腼腼腆腆的，很礼貌，根本不会和对自己一样亲近，就连在家也没见他和爸妈说过什么撒娇的话，这些年，好像听过他撒娇的只有自己吧……
“哥……把我的脚放下来吧，腿要麻了……”
张艺兴动动被鹿晗困住的脚，弯了下脚趾头，戳在了鹿晗的肚子上。
鹿晗又捏捏那蚕宝宝一样的脚趾，终于把张艺兴的脚放了下来，然后一伸手，继续搂着小孩，好像小孩是他送给他的那只熊宝宝一样。
两个人又不知疲倦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大半天悄悄话，最后是张艺兴先困得睡着了。
鹿晗随后也闭上了眼睛，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爬山呢，得留着点精力。
张艺兴是睡到哪里都改不了赖床的习惯。
这不第二天早晨在鹿晗连叫带捏攻势下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鹿晗见他终于醒了就收拾一下除了帐篷，作为班长他还有职责帮老师把大家都叫起来，挨个帐篷的敲说起床了起床了。
敲了一圈帐篷回来，大家也都伸伸懒腰出来了。
鹿晗回到自家帐篷跟前，见艺兴还没出来，就掀开一看，顿时满脸黑线——艺兴套着穿了一条腿的裤子，上衣扣子也没扣好，大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睡得正熟。
时间紧急，鹿晗缩进帐篷里抬起张艺兴的腿帮他把裤子提上，小孩半醒半睡之间衣服扣子也被扣上了，还披了件外套，最后鹿晗一个脑瓜崩弹在小孩额头上，小孩眼泪汪汪彻底清醒了。一个“哥”还没喊出口，就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鹿晗不由得好气。早晨本来就不暖和，在帐篷里睡了一夜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大半个身子再睡一觉，不生病才怪。
小孩缩缩脖子，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料又一个喷嚏席卷而来。
这下鹿晗的脸彻底黑了，让你赖床，感冒了吧。

“今天别呆在这了，回家，养病。”
鹿晗下命令了，张艺兴有点不情愿：“哥，不太好吧……哪有出来秋游请假回家的……”
“你倒是不给我生病啊。”
鹿晗没好气地收拾东西，“你不知道你自己一感冒不好好招呼就会发炎发烧？现在就跟我去请假，回家去。”
张艺兴还想说，一抬头就看见鹿晗眯了眼睛看着自己：“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教训你了，不听话还是要打。”
小孩衡量了一下利弊，吐吐舌头没说话，脑子沉沉头重脚轻被哥哥拉着找老师去了。
老师接着就同意两个人回家了。
身体要紧，至于鹿晗这个班长干的活找个临时负责人代替也成，队伍里没了他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老师和一个导游把两个孩子带到了山下人多的地方，刚刚跟他们家长通了电话，家长会开车接他们回家。
在山下等了一会儿，鹿家的司机把两个孩子接走了，老师和导游才慢慢回去。
鹿妈以为孩子是得了什么急病，火急火燎秋游到一半就回家了。
司机把两个孩子接回家，鹿妈拉着张艺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终发现真的是只像鹿晗说的艺兴感冒了，而且目前还处在并不严重的阶段，就大大放下心来，吩咐杜姨给孩子找药吃。
苦甘冲剂味道有点苦，张艺兴端着杯子一口气喝完了，被那味道冲得眼里带着泪花。
鹿晗早就做好准备似的塞过一颗奶糖，小孩把糖含在嘴里咂吧着汲取那甜味，终于把嘴里的苦味压了下去。
其实这次张艺兴冻感冒并不是来势汹汹，应该说是刚有点小苗头就被千玺揪回来治了，吃过药又一杯接一杯喝热水，出了点汗就觉得鼻子通透身上也轻松了很多。
假期七天这才是第二天，张艺兴晚上睡觉之前趴在床上还在为进行到一半就夭折的秋游唉声叹气，鹿晗把床上的薄被子移开，换了一床厚的扔到小孩身上，小孩冷不防被一床厚被子整个盖住，手脚在被子底下刨着要爬出来。
“干嘛盖这么厚的被子……”
张艺兴从被子底下钻出个小脑袋看着鹿晗，带着点鼻音。
“你是冻感冒的，要捂捂汗。”
鹿晗也上了床，拉过之前的薄被子，“我盖这个，你盖那个。”
张艺兴无奈地听从了鹿晗的安排，裹着被子安静了一会儿，可能因为热的缘故又整个在床上蹭来蹭去，超级不安分。
鹿晗闭着眼不动，过了一会儿小孩蹭过来：“哥，热……”
“你不动就不热了。”
“哥，这么早就回来了，好无聊。”小孩不再乱动，又换了个话题。
“谁让你病了。”
“又不碍事，不耽误别的事啊。”还是想争取出去玩一下的。
“是不耽误，我已经想好干什么了。”
张艺兴兴奋了，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真的啊，干什么去？”
“教你学骑自行车。”
鹿晗的声音很淡定。别说，张艺兴从小到大还真没碰过几次自行车，小时候走着上学，现在是公交，自行车这种最原始的代步工具还真的是不会用。
小孩大概没想到回答会是这个，呆呆地问：“为什么学这个？”
“因为你不会。”
“会了也用不到嘛。”
“等你学会了骑自行车，就不跟着别人出去玩了，我带着你自己骑自行车郊游去。”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小孩的认同，兴高采烈地就同意了。
他哪里知道鹿晗的目的并不只是这个，鹿晗想锻炼一下小孩，张艺兴现在虽然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自己能保护着他，但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软弱就可以全身心地依靠自己了，小孩某些方面太过胆小，不锻炼锻炼将来在社会上也站不稳脚。
保护是保护，但是不能成溺爱，会害了他。
比如说怕虫子，比如说不会骑自行车，再比如说怕接近球类物体，只是因为小学时候打篮球被球砸到了脸？
这些事作为一个男孩子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才怪，自己不能放任小孩这些坏毛病发展下去，要给他掐死在摇篮里。
就从这个假期改起！
家里并没有多余的自行车，只有一辆几年前的旧自行车，鹿晗给找了出来，带小孩去小区操场空地上去练。
刚学自行车的人平衡感都不是很好，张艺兴双手稳不住车把，鹿晗只能在前面给他扶着车把。

小孩一开始上车骑不了一条完整的直线，甚至两米骑不到车把就开始打弯，然后整个自行车也跟着往一边倒，小孩啊啊地叫着，但是兴趣还挺大，不用鹿晗监督着自己就在那练，鹿晗见小孩一头汗的样子就叫他休息一会儿，小孩还说不累，叫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放下车把。
“觉得好玩？”
鹿晗给张艺兴拿来水喝，张艺兴渴得厉害，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大口，腮帮子鼓鼓的，还笑弯了眼睛点头。
鹿晗心里也挺高兴，小孩虽然看上去挺弱小的，可是却并不娇贵，尤其是心里，某些方面还是挺坚强的。
这不气还没喘匀，小孩就又跳上了自行车，还喊着鹿晗去给他扶把。
扶了一会儿车把，鹿晗暗自掂量了一下觉得张艺兴其实现在学得差不多了，就是心理作用而已，老觉得自己没学会，离了他的掌把就会摔倒。
鹿晗就换到自行车后面去扶车座位，给艺兴说尽管骑就行，倒了的话自己会扶住他。
张艺兴也不废话，自行车慢慢骑成一条直线，还挺溜，但他不觉得是自己会骑了，心里想的是如果不是鹿晗在后面扶着自己一定会摔倒。
这次“直线”骑得长了一点，张艺兴挺兴奋的，眼看着前面是冬青丛没路了，就回过头想叫鹿晗停下来，谁知头一回发现后面根本没人扶着，哥哥在七米开外呢。
心里一慌，“啊”的一声来不及停下来就撞倒在冬青从上。摔得还不轻，隔着裤子觉得小腿隐隐作痛。
鹿晗看见这边的惨状立刻跑了过来，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小孩和车子，问他有没有摔伤。
见小孩捂着腿就撩起他的裤腿看，小腿蹭破了一块皮，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肿。
鹿晗就说：”别练了，回家擦点药。“
小孩却并不娇气，说：”没事啦，不是很疼。”鹿晗想了想就由着他了。
张艺兴已经学会骑车了，要不是刚刚看见鹿晗没跟着，心理作用吓一跳，说不动会骑得更远。
小孩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学得更带劲，等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骑长长的直线已经没问题了，还说下午要学转弯。
鹿晗没想到这项“锻炼”进行的这么顺利，心里还默默担心了一下：万一小孩学会了骑自行车，上了瘾了刚刚学会就要骑着车上马路怎么办？
这危险性可不是一般的大，到时候自己一定得拉着他，跟他约法三章，就让他先不可以上马路，先只能跟自己一起骑自行车，必须有自己跟着。
到了下午，兴致勃勃要再去骑自行车的张艺兴就被鹿晗勒令禁止并拉去踢足球了。
鹿晗从小爱踢足球，艺兴知道。
他每次也都是远远看着鹿晗在足球场上驰骋，离得远并不是因为不想看鹿晗踢足球时帅气的身影，而是小时候那次被篮球打到脸留下的后遗症，看见球类物体就紧张。
鹿晗之前也没因为这个说过什么，但今天却一定要拉着张艺兴教他踢足球。
张艺兴苦着一张小脸看看球又看看鹿晗，是真的心里有挥不去的障碍，总觉得这个球会踢在自己脸上，鹿晗教张艺兴传球，把球远远踢给张艺兴时，张艺兴总会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脑袋而不是伸脚去接，鹿晗并不打算放过小孩，一次一次地踢，直到小孩能顺利面对并接住踢过来的球，而且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为止。
球场边的一个男生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了，这会儿正笑话鹿晗和张艺兴两个人像是在拿着篮球玩过家家。
鹿晗脸色不太好看：“边伯贤！别笑！过来跟我踢一场！”
被叫做边伯贤的男生大大咧咧地踢着球过来了，踢了几个球热了热身，然后就和鹿晗开始一对一斗牛。
两个人打得火热也就没张艺兴什么事了，于是他就自己一个人抱着个球在场地边踢着玩。
原来怕球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毛病，这被哥哥训练了一下就没什么恐惧了。

其实张艺兴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打篮球，但他心里还是喜欢篮球的，平时也看球赛，看NBA，还有自己支持的队伍。
在学校里看到他们在操场上打球，也会想到自己小时候喜欢打篮球的那阵，心里痒痒的，只是一靠近那跳跃的球，心里那点恐惧就让他停住了脚。
鹿晗和边伯贤踢完了球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在球场边歇着喝水。
两个人好像找到了对手又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还约了明天再一起踢球。边伯贤和他们是一个小区的，平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也说的上话，这次斗球是两个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对双方的感觉也都还不错。
“走了走了，回家。”
眼看大半下午都过去了天也有擦黑的趋势，鹿晗一边擦着汗一边揽着张艺兴往回走。
边伯贤在他们后面，看着鹿晗搂的那个叫张艺兴的男孩子，动作颇为亲密。
那个是鹿晗的弟弟他知道，但他也知道鹿晗一开始搬来这时并没有这个弟弟的，但是张艺兴长得跟鹿晗都挺像的。
兄弟两个虽然长得都颇为精致好看，但鹿晗的桃花眼是更帅气俊朗一点，而张艺兴则是一对水汪汪黑亮亮的杏仁眼，很是清秀可爱。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两个人一个姓鹿一个姓张，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姓名啊。
所以边伯贤就搞不懂了，难不成是远房的亲戚？
可为什么会一直住在鹿家？不过不管怎么样啊，有个弟弟就是不错，你看自己打完篮球孤零零地在这歇着，人家那边弟弟又递湿巾又递水，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如果自己也能有这么个弟弟，肯定比鹿晗疼张艺兴更疼他！
回到家杜姨还没做好饭，鹿晗出了一身臭汗洗澡换衣服去了。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张艺兴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演的是一部挺无聊的电视剧，张艺兴也看的恹恹的。
鹿晗在张艺兴身边坐下来，看了几眼电视，就听见张艺兴打了个哈欠在自己耳朵边说：“哥，这里面这个男的还没你好看呢。”
鹿晗不动声色地接受赞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嗯，这个女的也没你长得好看。”
“哥！我是男的，怎么能跟女的比好看！”
张艺兴哭笑不得，随即看了看电视里那个挺当红的女明星，嘴里“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认真看着鹿晗，“哥其实你跟这个女的挺像的。你们的眼睛……啊！”
还没说完就被敲了脑袋，无限委屈地看着给自己施暴的鹿晗，“哥你不公平！凭什么只准你拿我跟女的比就不让我拿你跟她比……啊~”
又被敲了，张艺兴嘟嘴不吭声了，老实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老是欺负自己……真是的……不过谁让鹿晗是他哥呢……

啊啊啊，我真的不知道后面要用哪对CP了，来来来，快给我回复，完了以后，我一天更到20章，告诉我好不好，“好”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嘿嘿嘿，拜拜，记住下面回复，结果出来以后就更你们加油

还有CP随便你们想，外面的也行【就除EXO之外也行】

哎呦，我去，你说说你们，一群点赞的不出来留言，484撒，要是定不下来，本兮是不会更文哒【傲娇脸】哼

虽然我承认不更文的日子真爽，然而我觉得我再不更你们就会寄刀片给我了，所以明天晚上就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