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篇·梦里花】慕言君拂的故事(原创、更新中)

“紫月?”莺哥是容垣正夫人的时候,称号就是紫月。夏侯的正夫人也叫紫月,这年头紫月这名字就这么抢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言在床沿坐下,“但紫月就是莺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只是巧合……”
我打断他接道,“也许会是计谋。如果真是这样,夏侯倒真花了不少心思。”
“所以阿拂,多防备些。”他不放心地嘱咐着。
“知道的,我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我垂眸,看着开满戒面花的被面,觉得心情不那么好。
权势难道真的那么重要么,费尽心机也好,明争暗斗也罢,到头来眼睛一闭还不什么都是空。当然,我能想得这么豁达,是因为自己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而他们,这世间的人,还没经历过死亡,所以放不下,所以看不开,所以才死死抓住手中的权利或金钱或其他,因为他们始终相信,只有这些,才是唯一可以握紧可以拥有的。
“阿拂。”他的手绕着我的发,神情竟是有些内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不快活?”
我的手也不甘示弱,握住他垂下来的发丝,带了些许凉意,笑着看他,“不会啊,其实挺好玩的。对了慕言,你的演技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吧?”
“……有的时候你的思维很是跳脱。”
我没有回话,只是继续追问,“那我的演技也会像你那样好么?”
“……”这次轮到他不回答了,只是幽幽看着我。
我很不服气,“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答得很诚实,“表示有难度的眼神。”
“……”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09-30 23:10:00 +0800 CST  
五日之后,夏国原侯庄祁与其夫人紫月如期而至。
他们这一趟来访带是低调得很,没有浩浩荡荡的军队,只是随意带了十来个侍从。由此可以看出,庄祁要么是个清明廉洁的贤君,要么是个一毛不拔的小气鬼。
两国君主会面,真是感觉很微妙的一幅画面。
因着夏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慕言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吩咐执夙为他们安排住处。
遗憾的是紫月由始至终也没出现,庄祁只是说紫月途中感染风寒,不宜见礼。
方才一心想着看紫月,倒没有注意看庄祁,视线一移,我喉中模糊吐出两个音节,“……容垣?”
我并未见过现实中的容垣,几次都只是在莺哥梦中粗略看上几眼,但好歹容垣也是个容貌不亚于慕言的男子,就算记得不真切,也总归是有些印象。眼前这张脸,像极了记忆中容垣冷峻的面容。
庄祁略带丝惊讶的看我一眼,微笑,“陈王后认得孤?”
“没……”我迅速低头,往慕言身边靠了靠,“不认得。”
慕言越过肩膀搂住我,对着庄祁歉意一笑,“阿拂她一向迷糊,夏侯不必放在心上。”
我瞪他一眼,你才迷糊,你全家都迷糊。哦不对,你全家除了我谁都迷糊。
庄祁也并没有深究,配合着笑了笑,“陈王夫妻二人,果真是伉俪情深。”
虽然相貌一样,但庄祁和容垣终归不同,容垣很少会显露表情,除了莺哥在身边时,几乎没见他笑过,庄祁就不一样,笑容几乎没停过。真是极端。
真的会存在这样的巧合么?又或者,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计策?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1 11:43:00 +0800 CST  
本宫为你们解释一下、因为慕言和庄祁分别是两国的君主、你们要晓得、在当时那个环境、国与国之间几乎不可能存在什么真实的情谊、想的都是怎么吞并收复另外的国家、就正如华胥引一开始陈国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就可以有理由攻打卫国、慕言之前和庄祁也没什么交情、对庄祁也不甚了解、所以他身为陈国的君主、有顾虑是应该的【虽然这顾虑是多余的】、后面我会交代紫月和庄祁来陈国的真实原因【趁着现在放假、本宫多写一些】、还有就是、这里用的是倒叙、时间可能会有点紊乱、大家悠着点看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1 11:50:00 +0800 CST  
我在想要不要召唤一下以前看文的亲【望天思索中】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1 12:16:00 +0800 CST  
夜里慕言在函宸殿设了宴,庄祁带着紫月来赴宴。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且紫月还蒙着面纱,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今夜着一身紫色的狐裘,脸隐在面纱之下,看得我的心直痒痒。转头见慕言神色并无异常,果真是演技好。
她挽着庄祁的手臂,两个人靠的很近,很是亲昵的样子,应该是在说什么。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很无趣,我素来不喜应酬的场面,看不到紫月的相貌,中途离开又不符合礼仪,只好干瞪着眼发呆。
看向身侧的慕言,他玄色的锦服在幢幢宫灯下泛着些微光泽,手中把玩着酒杯,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似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他偏过头看我一眼,我忙把目光移向助兴的舞姬。
他笑一下,握住我的手拉向他,在我耳畔低语,“阿拂,哪有人会像你一样看自己的夫君都要偷偷摸摸的?”
我的手撑在他胸前,有些气短的反驳,“才、才不是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哦?”他挑起好看的眉毛,“光明正大的偷看?”
我佯装镇定,“……那偷看了就偷看了,偷偷看看你怎么了,我就是想试试偷看你是什么感觉,不可以啊!”我琢磨着大庭广众的,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承认得很是干脆。
“可以。”握住我的手愈发收紧了,他的声音柔和地响在心上,“你想怎么看都可以,看到老看到死看到厌都可以。”
我怔了,虽说这些年来听过不少他说的亲密的话,但是这一次心却跳得很厉害,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听过了。
“傻阿拂。”他轻笑一声,整了整我鬓边散落的发。
“我才不会厌。”我回过神来,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说得很含糊。
他盯着我手中的筷子很久。
我奇道,“怎么了?”
他也奇道,“你没觉得不对么?”
我亦奇道,“没有啊。”
他更奇道,“你刚刚塞了一筷子的辣椒到嘴里。”
“……”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2 19:59:00 +0800 CST  
就在我低头喝水的时候,席间一个紫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却是紫月,她把下面一番客套又不失体面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紫月今日得见陈王后,倍感亲切,一见如故,不知陈王后可愿与紫月一叙?”
我并不打算推辞,点了头便欲离席。
想来早在见我之前她就已经想好说辞了。既然如此,我岂有不见的道理。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2 22:37:00 +0800 CST  
陈宫的夜色向来极佳,即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
湖边的长廊檐边坠着一排花灯,带着暖意的淡黄色烛光投射在结冰的地面上,冲散了厚重的寒意。
“今夜星光璀璨,很是适合闲叙。”我望着夜空中零落的星子,如是感慨。
“陈王后很风趣。”她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却没有过多的停留。
“叫我阿拂就好。”我拨了拨近前的一盏花灯,烛光明灭,“不介意我称呼你为紫月吧?”
其实我很想叫小紫的,但考虑到刚见面就唤这么亲热委实让人生疑,只得作罢。亲身经历告诉我,要想搞好关系,首先要解决称呼问题,当初给慕言起的昵称就叫小蓝,那是个多么亲切简单的名字啊,而且还好记。
她没表态,许久才犹豫着问,“君拂,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我笑了笑,“你是想让我猜猜看面纱下的你长什么样?”
她顿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摘下了我觉着甚为碍眼的面纱。
我突然觉得我这个陈王后做的很失败,想看一个人的容貌都一波三折,委实折辱了自己的身份,我完全可以一开始就让她摘下来的啊。
月光下,紫月倚栏而立,眉眼淡淡,如水墨画中寥寥勾勒出的几抹淡色,唇边扬起半真半假的笑意,丽得惊人,一如多年前我初见莺哥时那个夜晚。
呼吸凝滞了片刻,这是莺哥真正的模样,不是为了代锦雀入宫而换的那张皮相,是真正的莺哥的容貌。
“君拂可是曾经见过我?”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良久才听到我的回答,“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确信,“哦?故人?”
“嗯,她是个活得很清醒的姑娘。”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兴趣探究紫月到底是不适莺哥,昨日种种已如昨日死,人应当活在当下,我匆匆带过话题,“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同我说这些吧?”
她的影子投射在地面,带着寒意袭来,“紫月听闻陈王后君拂身怀异能,擅奏华胥引。”
“诚然我会华胥引,但你却并不需要一个靠幻术支撑的梦境,不是么?”我抬眼看她。
“溯影华胥调。”她口中一字一顿说出的话,坚定异常,“我希望君拂为我奏响的,是这个。”
我一惊,可她的神情很认真,不可能是在说笑。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3 20:15:00 +0800 CST  
溯影华胥调和子午华胥调我从不轻易奏起,事实上,也极少会有主顾要求。两者的相似之处在于,都需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方可奏响,子午华胥调是在子时,而溯影华胥调是在寅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不同的是,子午华胥调吸食的是入梦者在心中刻痕最深的感情,溯影华胥调会显现入梦者的前世,作为代价,它会吸食入梦者最近五年来印象最深刻的记忆,而那五年的记忆,会以梦境的形式显现。这么说吧,就好像剧情回放一样。待这个梦境结束,才可以看到所谓的前世景象。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晓得我几乎没有用过溯影华胥调,想想就知道,世间没有人会真的愿意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前世而放弃这一生五年的记忆。紫月这姑娘,与众不同这一点同莺哥倒十足的像。
“我想看看自己的前世。”她看着我的疑惑神情,知道我定是想问为什么,反而笑得随意。
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她要放弃这段回忆的主要原因,通常重点都在后面,用专业的术语来说,这叫做尾强调。
果不其然,她笑了一会把视线移向檐下的花灯,“五年前,我初识庄祁。”
我更惊讶,这才是促使她要忘记的真正原因?
我问,“那……他知道么?”这事庄祁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但凡他还是个男人,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在,怎么可能会允许紫月忘记呢?
“我不知道。”她的回答十分古怪,“不过他知不知道没什么干系,以后我们兴许就不会再见面了。”
这一番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愣是没弄明白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
她淡然看我一眼,“君拂,溯影华胥调是需要两个人的记忆作为代价的,你不会不知道。”
我微怔,紫月说的没错,溯影华胥调与子午华胥调更大的不同其实是,因为所需的消耗及其大,所以从幻境的显现到所付的代价,都是两个人的,换言之,紫月是想让庄祁和她同时遗忘这五年的记忆。
夜色深沉,她在月光之下笑得柔软又刻意,让人看不到深入骨髓的哀伤,“反正以后就会忘了,君拂,这五年的回忆,你代我记着吧。”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4 12:45:00 +0800 CST  
@满纸荒凉jay@刺猬spring @沙翼隐 @日光一杯 @苏绯昀@洛璎宸@婉语 @嬄引絾殇
@抹茶爱慕斯@980444278@被发现的不是猪@糖饼一点点@苏浅苒@风点点sunny@轻雨墨痕
@浅蓝冰惜@苏岚蘼荼@白云如虹
@艾蒿蒿 @木伊kaiyi@浅画梨妆@980444278 @苏浅苒 @风点点sunny @紫心香 @1087654680
@绿叶筱音 @姽婳倾城不假 @嬄引絾殇

我今日个才想起来、貌似当初是说写了文要艾特你们的。。。我没开新的帖子、顺着梦里花在写。。。往回翻到第八页就能看到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5 09:50:00 +0800 CST  
@刺猬spring@沙翼隐@日光一杯@苏绯昀@婉语@嬄引絾殇
@艾蒿蒿@木伊kaiyi@980444278@苏浅苒@风点点sunny@紫心香 @1087654680
@绿叶筱音 @姽婳倾城不假 @嬄引絾殇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5 09:51:00 +0800 CST  
五年前。赵国。
月光空灵宛若积水,清凌凌铺满了整个庭院,如同积聚了一层银色的霜华,清浅而凝薄。
临窗抚琴的丽人着一袭浅紫色的纱裙,松松绾着髻,眉目素净,如同水墨画般雅致,却有着冰雪般的疏冷,发间一支缀着相思子的簪子微微晃动。
“染音呐。”门外传来一声唤,在寂静的夜里乍然响起,显得尤为清晰。
辨认出是老鸨袖娘的声音,她停下抚琴的指,“这么晚了,还有事么?”
即便是隔着重重的门帘,袖娘谄媚的语气还是强烈地响在耳畔,“迤锦居的庄公子指名要见你,快些梳妆好随我去。”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喃喃,“庄公子?”
袖娘听了忙接口道,“庄公子是夏国人,第一次来咱们迭醉坊。染音,你可快些,莫让庄公子久等了。”
第一次来,难怪会没印象。这么晚了,进得这里,且还有心思寻花问柳,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里是迭醉坊,赵国最大的歌舞坊,就连名字都沾染着浓重的烟花气味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自嘲的笑了笑,“知道了。就来。”
既然在这里,便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管是在外间陪笑陪酒的风尘女子,还是她这个名动赵国的歌姬。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们是一样的。
姬与妓,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顿了顿,她露出一个笑容,一半的真心,一半的假意。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5 09:53:00 +0800 CST  
穿过九曲回环的长廊,耳边依稀可听见不时的莺声燕语,袖娘的嘱咐也没停过,“染音啊,你可千万把庄公子伺候好了。”
她目光淡淡,掠过四周的喧嚣,微低了头,“嗯。”
袖娘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带了些怜爱,“你既进了这迭醉坊,就该晓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小姐了。干娘这么说,你明白么?”
眼中没有情绪,她略抬起头,“明白的。”
她一直都明白的,所以从来没奢求过什么,有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譬如说,自由。
“干娘知道你一向懂事,骨子里却傲,今后收敛些。迭醉坊不比别的地方。”
她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地跟在袖娘身后,脚步响在长廊的木地板上,极轻。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5 11:31:00 +0800 CST  
迤锦居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夜风夹杂着浓重的脂粉气猎猎袭来,她在门口处稍稍停住,这股气味,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不能习惯。
“都抬起头来。”陌生的男声,想来便是袖娘口中的庄公子了。循着声音看过去,姹紫嫣红中的玄衣很是显眼,极容易便注意到一张清俊的脸,却透着病态的苍白。身子看上去这么孱弱,怎么也不像是流连花间的纨绔公子。
他的目光一一审视过眼前的各个花魁清倌,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
“庄公子,我把染音带来了。”袖娘快步走到他跟前,不忘向染音使眼色。
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微垂了眼眸。
“你就是染音?”他上前抬起她的下颌,细细看了一阵子,眼中亮了一瞬却又极快地熄灭,像是极度的喜悦却又被生生压了回去。
“是。”她很不悦。
换了我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捏着下巴看了半天,还捏的那么用力,还不能反抗说公子你好坏啊快放手啊弄痛人家了,我也会不悦的。
好在这所谓的庄公子终于舍得放手了,转过身同袖娘道,“染音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拟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因我觉同染音姑娘甚为投缘,想单独同她谈谈,不知袖娘可否应允?”
“这……”袖娘很是为难的样子,“庄公子,我们染音素来不单独见客。”
我曾经对君玮说,世人都习惯在真相面前表露出狰狞的一面,以掩藏内心的羞涩。同理,世人都愿意在利益面前表露出正直的一面,以获取更大的利益。前者以君禹山下的王木匠为代表,而袖娘属于后者。
他轻轻挥一挥手,身侧的侍从立刻递上一个木盘,掀开木盘上覆着的绒布,袖娘睁大了眼——竟是百两黄金。
这简直比卿酒酒当初花三万金买下三个花娘还要豪迈,起码数量上就少了一截。
“如果还不够的话……”他说着又准备挥手。
“够、够了。”袖娘忙拦住他,笑着接过木盘,“庄公子既觉得投缘,多聊一会也无妨。”
言罢,识趣地带着其余花魁清倌离开了。
只要出得起价钱,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会在意你是真的想雅谈风月,还是其他。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6 11:34:00 +0800 CST  
方才的喧嚣陡然散去,徒留下一室的寂静。
沉默了许久,想起袖娘的嘱咐,她坐在琴侧,笑着看他,“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
他端着茶杯答非所问,袅袅的水雾后一双眸子幽邃漆黑,“这样笑,很累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收敛了笑容,表情是一贯的疏冷。
他眼中浮起苍白的笑意,“庄邺。”
“夏国四公子?”
“是我。”他直认不讳,“染音姑娘,我此番前来寻你,不过是想同你做笔交易。”
她将手指置于琴上,拨出几个零落的散音,语气寥寥,“染音哪里来的能耐同夏侯的亲弟弟做交易。”
庄邺浅浅抿了一口茶,安然自若,“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自由,染音姑娘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又是几个散乱的音节,她垂眸看着琴弦,“这件事怕是很棘手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如果是其他人,也许难以完成,但换做是你,便易如反掌。”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他接着道,“让庄祁爱上你。”
她讶然抬头,见他神色认真并非戏言,推辞道,“染音陋质,辜负公子一番诚心。”
眼眸愈加深邃,他唇边的笑意更甚,“我说你可以做到,便一定可以。”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07 10:45:00 +0800 CST  
做一件看似无法完成的事,换一世自由,这笔交易,值是不值?
直到他们踏上去往夏国的路上,她依然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染音,你总算有机会可以自由。
“皇兄跟我提起过,他梦里时常出现过一位女子,他似是很钟情她,曾为她作过画像。我见过那画像,画中的女子同你有七分相似。”一路沉默的庄邺出声向她解释,表情隐在阴影之下。
她偏过头看窗外,不以为然,“巧合罢了。”
庄邺笑一下,好整以暇,“原确是个巧合,但你出现,就不仅仅是个巧合了。”
“诚然,不再是巧合。”听不出她语气的是讽刺还是其他。“是阴谋。”
“你这个样子,是看不起我玩弄权术?还是恼我利用你?”目光紧锁住她,他很期待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染音不敢。”一句话回答他两个问题,表示既不敢看不起他玩弄权术,也不敢恼他利用她。又或者说,根本没这个必要。
为了早日赶回夏国,他们走的是捷径。按照君玮小说里的情节来,既然是捷径,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一些的小困难,要么就是有刺客埋伏,要么就是遍地荒凉,再不然,就是崎岖颠簸。
庄邺他们走的这一条路,符合了众多小困难中的最后一条。
这段路出奇的崎岖颠簸。
马车倏地一晃,她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眼看着就要向角落倾倒。却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他把她护在了怀里。
车内霎时间静了下来,她先反应过来,微微挣扎着想让他放开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他面上泛起的诡异潮红。
“先别、先别动。”他搂得更加用力,身体竟在发颤,“一会儿就好。”
她终于留意到他的异常,一时之间有些不忍,手放在他的后背轻抚,一下又一下,温柔得如同情人之间的亲密,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却没有半点的波澜。
平复之后,他略显窘迫地放开她,语气是一贯的平静,“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
“不用解释,没有必要。”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闪现的景致,说出的话让他觉得并不那么舒心,“我们之间,不过一场交易。”
我完成你希望我做的事情,你给我我想要的自由,再浅显不过的交易关系。至于其他,于你于我,都无关系。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12 21:18:00 +0800 CST  
他们抵达夏国的那天,好巧不巧是庄祁的生辰。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知道,庄祁他是个明君,古往今来的贤明君主都是各有其所为人称道的地方,他们基本上都符合一个特征,不喜铺张。
记得我把这个结论告诉慕言的时候,他对此作了如下评价:阿拂,那些个君主不喜铺张,是因为他们没有娶到一个像你一样的王后。
我:“……”

作为一国君主,就算再怎么不喜铺张,但设个宴席宴请群臣聊聊家常也是不能少的。
按照庄邺的设想,今夜庄祁会在沐苑设宴,既然设了宴,免不了就会安排歌舞助助兴,届时他安排了一支舞,让她奏乐,温庭筠的《杨柳词》。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13 21:22:00 +0800 CST  
说实话,当了那么多年的王后,我已经把歌舞什么的都看尽了。到底不过就是那些个花样,翻来覆去也没什么新意,我对此深感不齿。
显然,庄祁和在座的文臣武官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大多都意兴阑珊地喝酒吃菜。
看这样子,哪怕她琴技再出众,哪怕是奏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水平,也未必能如愿接近庄祁。
宴席很快就到了后半阶段,最后一支舞,就是庄邺安排的《相思骰》。
我没怎么留神这舞跳的如何,只因,上来的舞姬太多了。每一个都穿着白纱裙,系着红绸带,个个长得是如花似玉,个个的眼神都含情脉脉,颇有一股子哀怨的氛围。我想,这支舞要表达的,难道就是闺中怨妇的惆怅之情?我委实不能理解。
大约,这就是夏国特有的习俗?思前顾后,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13 21:23:00 +0800 CST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紫月的声音在众多舞姬纷乱的身影中依稀传来,空灵婉转。
相比起不甚和谐的舞蹈,果然还是紫月的歌比较出彩一些。
白衣的舞姬翩然而动,她一袭紫衣隐在其中,面上笼着的轻纱若隐若现地覆着容颜。
席间的庄邺眼神微动,唇角勾了勾,似是有几分赞许。
紫月是个聪明的姑娘,按今日这情形,若是按寻常套路,歌舞并不足以为奇,她以轻纱覆面,必然会让人起了兴趣侧目,想要继续看下去。
一曲毕,余音不绝。
庄祁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打量了半晌,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唔,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就像是猎人看到心仪的猎物时的兴奋,他的声音沉沉响起,“你,到孤这里来。”
紫月仿若未闻,表情冷漠,低下头调怀里琵琶弦。
在座的官员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饶是技艺出众,也不能无视君王之令。他对她的举动不甚在意,只是再一次沉声道,“孤让你到孤这里来。”
紫月看上去并不打算回答,气氛陡然变得怪异,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庄邺适时站起来,对庄祁说,“禀王兄,染音是臣弟从赵国带回的歌姬,许是初来夏国有些怯生,冲撞了王兄,王兄见谅。”
“哦。赵国的。”庄祁了然地点了点头,走近扯下她面上的轻纱,“既然你不愿上前,那孤就只能屈尊了。”
眼神明灭了几番,只听得他问,“你叫染音?”
回答他的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是。”
庄祁微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染音这名字烟火气太重,你今夜着紫衣,孤觉着你当得起月这个字,以后你便唤作紫月。”
搞了半天,原来紫月这名字是庄邺给起的。通常吧,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起名字,十有八九是在宣布自己的占有权。
庄邺讶然望向庄祁,在外人眼里,可能是觉着他不舍将自己宠爱的歌姬赠与庄祁,但是根据我在慕言身边多年的经验,他的表情显然是装的。
“孤要这个歌姬,四弟可是不愿?”
不愿就有鬼了。我在心里默默代答。
“自然不是。王兄若是喜欢,染音赠与王兄便是。”庄邺的演技虽没有达到慕言那样炉火纯青的境界,也委实不差了。三分的不舍,三分的无奈,三分的不愿,还有一分,呃,我也不确定那差了的一分是什么,貌似是,失落?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13 23:06:00 +0800 CST  
紫月被安排在袭漪殿,是离庄祁的寝宫最近的一处,当晚庄祁就宿在袭漪殿。
她安静地坐在床沿,目光所及却是殿外栽种的相思树,一双眼睛如深潭般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祁在案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他终于出声,却并非她料想中那般,“困了的话,自己先睡。”
她表情有些错愕,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庄祁依旧没有抬头,却洞悉她该有的表情,声音带了些戏谑,“怎么,是想让孤陪你一起?”
“不用了。”她忙答道,然后意识到这样的回答目的性未免太明确,斟酌再三才又补充道,“陛下日理万机,乃夏国黎民之幸,紫月焉能叨扰陛下。”
说着她便极不自然但却硬要装作及其自然地在床里侧睡下,背过身之前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陛下也早些就寝。”
虽然那声音跟蚊子的嗡嗡声大小没什么区别,但是他显然听见了,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不出声地笑了笑。
窗外的相思树尚未到结相思子的时候,徒有一树墨绿的叶子在夜色中泛着隐隐光泽——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20 20:52:00 +0800 CST  
画面倏地变得模糊,剧烈的晃动之后蓦然不复现。
长廊檐边的宫灯投射下昏暗不规则的影子,她倚在栏边脸色有些苍白。
没有外界干扰的因素存在,梦境自行结束,只有一种可能,是她自己潜意识里的阻拦。
皎月,疏星,长湖,暖灯。明明还是原先那番景致,我却觉得顿生凄凉,抬眼看她,“你放不下。”
想必她也知晓梦境不能继续的原因,话语间都是无奈,轻得被夜风一吹便立即消散,“是啊,我不想忘。”
我正准备以我哲学家的思维劝她,既然不想忘就不要忘了,世人总是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明知自己不能承受还一定要去做,纯粹是没事找事做。
她却抿紧了唇道,“可是,我必须忘,他也是。”
我还未出口的话就被生生压了回去,暗想着莫不是紫月和庄祁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她却爱上他不忍伤害他所以不得不忘记,又或者像某一部意识流艳情小说里的剧情一般,他们两个相爱,机缘巧合之下紫月得知其实庄祁和她是亲兄妹?理智告诉我,如果我再想下去,这篇文很有可能会发展为一篇剧情版本无数但是结局深虐人心的文,于是我很理智的结束了猜想。
总归是要弄清楚她想忘记的原因,才好对症下药。就好比说,你生无可恋想一死以求安宁,于是到药店去买毒药,可是药店的老板嫌毒药成本高,为了谋取私利卖给你一包泻药,你不但没死成还经受了一番上吐下泻的折磨,任谁都会觉得委屈的。
到底我还是没问成,她轻飘飘丢下一句,“给我五天时间。”然后就留我一个几欲融进夜色的背影。



楼主 禤陌  发布于 2012-10-20 21:17:00 +0800 CST  

楼主:禤陌

字数:130673

发表时间:2012-08-16 01: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7 02:52:35 +0800 CST

评论数:482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