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鼬同人】《极夜》(复仇弟攻x黑道卧底兄受,相爱相杀)

“哦?佐助今天不是要去春野家的商务楼吗?”


“我正要出门,我是让你看看宇智波鼬。”佐助一边关了车门,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宇智波鼬二楼房间的窗口。


“宇智波鼬怎么了?他的药应该还没吃完吧。”


佐助也一时哑口,他想说自己听到了鼬的咳嗽,可是用这个理由就把大蛇丸叫过来,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这样也显得他太过……担心鼬了吧?佐助不想承认这一点,于是不耐地丢下一句“你自己过来看”就挂了电话。


大蛇丸在那边听着电话里挂断后的忙音,越发好奇起来。他将手中的实验器材放下,起身准备出行,却又在踏出门前回身走到实验室最中央的那一罐试验体边,那被标记着“巳月”二字的实验容器内是一个刚刚成型的婴孩,被青蓝色的营养液浸泡着。


这个向来眼神轻浮又充满妖邪气的男子此时却放缓了神情,抚摸着容器的玻璃,温柔地轻声道:“我出门了。”










傍晚,春野集团的顶楼,身着黑白两色西服的二人同时提着公文包在电梯狭小的空间内,是佐助和水月,一人站得笔直,另一个人则是随意地捧着一杯饮品靠在电梯的栏杆上。


佐助喜欢穿白色的衣物,人都说白衣容易脏,还显胖,可是在身材笔挺且自我要求颇高的佐助这里,白色的衣物也总是一尘不染,干净利索。


而黑衣的少年在他身后却是一头不羁的银发和生来就白色的瞳孔,还有令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幼稚的无论何时都捧着的一杯水果冰茶。


这二人怎么看来都不像是共事的关系。下一刻,电梯大门打开,佐助迈步走入阳光中。


“佐助,你为什么不杀了宇智波鼬,还把他接回家?”


水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用尖锐的虎牙咬着水果冰茶的吸管吸着已经见底了的饮料,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想到那一夜是鼬的一柄手枪打得他们三人狼狈不堪,还重伤了香菱,踩了水月的脸。


“他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佐助挑眉,却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是和我无关,”水月撇嘴,“但是你忘了,当初你成立‘鹰’就是为了杀死宇智波鼬。”


“我成立‘鹰’的目的,是宇智波鼬。”佐助道,“可我当时没说过要杀宇智波鼬。”


你这分明就是刻意曲解字面的意思!水月在心里闷闷道,却不敢明说。


佐助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脚步停顿了一下:“对了,水月,我问你一事。”


“嗯?”


“你一直想要的那把鲛肌大刀现在的主人,干柿鬼鲛,你记得么?”


“当然。”


“你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赫赫有名的忍刀七人之一,受到‘尾兽’实验的辐射后,变异得皮糙肉厚,曾经在雨隐村一个人屠杀百人小队,只用刀不用枪……”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想问你的是,他这个人如何?”


“哦,他啊,恢复能力很强,体力极好,据说鲛肌能让他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


佐助回过头,有点像看着个**的表情盯着水月道:“水月,我不想知道他的能力,我只想知道他这个人如何。”


“……”水月翻了个白眼,内心纳闷佐助为什么把鬼鲛的资料都已经查了一遍,撇嘴道,“说实话,我跟他不熟。我哥死前倒是和他有些交情,所以我只听说他这个人很冷淡,什么同伴啊之类的对他来说都是想杀就杀的。听说他在加入晓之前就是因为杀了队友成了通缉犯。”


杀了队友成了叛徒……还真是与鼬的屠族情节有些相像呢。佐助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干柿鬼鲛,宇智波鼬与这厮倒还真是惺惺相惜啊?


佐助上了车,一抹橙色扬尘而去。


正在自己的跑车里听着音乐,佐助的思绪却已经完全被鬼鲛这个人给带过去了。现在他不知为何,满脑子都是鬼鲛和鼬相处时的场景脑补。佐助本想把音乐声调大一些来冲淡自己的情绪,却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是手机蓝牙的铃声,在车辆的液晶屏幕上展现出来春野樱三个字。


小樱?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正值新婚。


那一头的小樱正忐忑不安地握着手机。她与佐助冷战了四个月,首先是一场失败的婚礼后自己对对方的道歉不理不睬,再然后是打电话给佐助时对对方的一顿谩骂,想来佐助也是有脾气的,竟然这几个月都没有与她联系,早就没了初恋时的温言软语。


然而不想佐助那边却接起了电话:“小樱?”


“佐助,我想了很久,上一次是我不对……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我……”


“不,是我不对。”佐助本还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几个月没有联系娇妻,听春野樱的语气,才想起那一夜他抓到鼬,还是多亏了春野樱的那通电话。那时他身心都挂在宇智波鼬身上了,哪里还会去计较小樱骂了他几句话。既是如此,他果断服个软也未尝不可。


小樱有些惊喜,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便听到佐助说:“这段时间,是我太忙冷落你了。晚上,回我那儿吃饭吧。”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3:00 +0800 CST  
婚礼之后,二人虽也有置办新房,但是形同虚设,无人问津。小樱依然是住在春野家的闺房里,佐助也依然是住在自己的宅院中。


“好,好的!”小樱惊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似乎话筒那边的人回到了与自己热恋时的状态,“那我们,晚上见?”


“嗯,晚上见。”








11


佐助的宅院的采光很好,以至于银晃晃的刀刃被阳光照射,反射出刺目的光。


“鼬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大蛇丸放下了医疗箱,刚刚站起来,就被宇智波鼬拿水果刀抵着喉。黑色长发的男人笑着看着举起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宇智波鼬,虽然表情看起来依旧自信又狡黠,却在声音里露出了一丝颤抖。他举起手来,想要抓着鼬捏着刀的手腕,却不想鼬的刀锋越发靠近了些。


“你没死。”


宇智波鼬清清楚楚地听到面具男告诉他,佐助杀了大蛇丸成为了“蛇”的首领。可是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医生,分明就是大蛇丸。难道,春野家族和大蛇丸真的一起推佐助上前替他们背黑锅?


宇智波鼬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任何人对他弟弟的算计,却忘了其实自己才是算计佐助最深的那个人。


大蛇丸笑了笑,心里却不由得对鼬的狠辣感到发毛:“这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鼬。何况我只是个医生,充其量是个研究人员,也值得佐助动手杀我?”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大蛇丸对掌控权力并没有那么执着,因为他所想要的研究与权力无关,只要佐助能继续给他提供实验资金和材料即可。


“药师兜,是你的部下吧。”鼬的语气中气十足。他直直地看着大蛇丸,似乎眼神里都充满了杀伤力。


“为什么这么想?”


“如果药师兜是佐助用来监视我的人,就不会对佐助知情不报。”


鼬说的是孩子的事。这件事药师兜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佐助在开枪杀死那个孩子之时的态度显然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鼬非常怀疑大蛇丸对佐助的忠诚,因为这个人不仅是个科学家,打起架来也有一手,留在佐助身边如果不忠,就十分危险。


“如果我说,佐助知道,你信吗?”大蛇丸不经意地推了推碰到自己皮肤的刀刃,冰凉的刀剑锋利无比。


鼬一时走神,陷入了这句话的内涵里。


——佐助知道他怀孕,依然对他开了枪么?


可是那只是一瞬,下一秒鼬丝毫不给大蛇丸这腻歪的语气和态度一点机会,锋利的刀刃重新抵在大蛇丸的喉间。大蛇丸实在没想到鼬的身体几个月前还残破不堪,如今竟然已经能站得这般笔直,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啊!可是眼前这人却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丝毫不顾自己是救了他的人,简直和佐助背叛自己的时候一样凶残。


大蛇丸哪里知道,鼬全靠扑在脸上的腮红和唇釉虚张声势给他看罢了,只听鼬又说:“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对佐助有什么其他的主意,不然我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


“果然是晓之朱雀,一如既往地狠辣嘛。莫非今日佐助叫我来,也是鼬你预料之中的事?”


“不错。”鼬的谎言脱口而出。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糟糕透了,昨夜被佐助踹了一脚的腹部起了大片的淤青,每一个会牵扯到腰腹的动作都会令他感到酸痛。


果不其然,大蛇丸露出了服软的神情,眉目垂下,满是恭敬之态。依鼬对大蛇丸的了解,在自己许多年前第一次打败大蛇丸时,还废了他一条手臂,那时的大蛇丸对他可谓十足畏惧,也更加渴求他的力量,更是因此才找上了佐助。虽然后来听说这个科学怪人成功续上了自己的手臂,可对方对自己的畏惧却还是在的。大蛇丸那白到快要透明的皮肤上细长的眉眼间却依然难掩对宇智波鼬的敬畏之心,收敛了从前的贪婪。


见到大蛇丸如此,鼬放下了刀。


“不过,我也冒昧问您一句。”大蛇丸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对鼬这个孩子的来历已经有了定论,也对鼬心里的疑惑有了定论,可是作为一个看戏的,他大蛇丸当然是希望这戏愈演愈烈。于是大蛇丸轻轻推了推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宇智波鼬,你真的以为佐助会因为知道你有一个孩子,就放弃抓住你这个大仇人的机会吗?”


鼬微微一愣,佐助会吗?大约是不会的。佐助哪怕知道,也依然会对他开枪的吧。他早知道这一点,却居然也期待佐助对自己的那一点感情。他心里一边想方设法杜绝佐助对自己产生这种情感,一边又无法控制自己对佐助的暧昧情愫,甚至十分矛盾地希望得到一些反馈。他排斥又期待着佐助,心里像是存在磁铁的两极。


世俗的道德伦理是他们之间永远的沟壑,鼬不想佐助与他一起跌入深渊。尽管鼬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在黑不见光的孤独深渊之底了。可是他仍然要倔强地说一句:“我不曾那么期待过。”


大概是说谎说得多了,竟然都找不出破绽了。


宇智波鼬在黑夜里待得太久了,都忘了清晨的光束照射大地时的样子,那种温暖又明亮的感觉现在竟然会让他感到刺目和不安。鼬好看清秀的眉目依旧凌厉地看着大蛇丸,那擅于说谎的黑色眼睛将情绪藏得很好,以至于大蛇丸并没有看出他的心理活动。


“那么,回归正题,鼬先生哪里不舒服?”大蛇丸虽然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可是却眼尖地看到了鼬脖颈间红色的印记。


“小病而已,不劳您费心。”鼬将衣服领子拉了拉,回避地躺到身后的沙发上。站久了的动作令他不太舒服。


大蛇丸意味深长地放下一支药膏:“涂抹伤口处,有助于消炎和愈合。”


大蛇丸的言辞过于阴柔,是个人都不由得揣度他言下之意。鼬不善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收下了那一支药膏。鼬虽然对大蛇丸有防备,却也不担心大蛇丸会害自己。更何况,鼬并不惜此命。


此时,坐在客厅的二人被开门声打断,正门的电子锁开锁声响起。


鼬有些纳闷。佐助家有三扇通往外面的门,一个是清洁人员和厨师走的佣人门,一扇车库的门,还有一个就是正门。一般来说,佐助都是从车库进来,无人走正门。更何况,此时天色还早,佐助往常从春野家的公司到家至少还要半个小时。


此时门外探身进来一个樱色头发的少女,穿着玫红色的旗袍风格礼服,勾勒出她妙曼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十分自然地与门口站岗的佣人打着招呼,似乎与他们早就熟识了一般。少女碧绿的眸子在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二人时微微一愣。


“佐……助?你瘦了!”小樱误把束发后的鼬当成了佐助,见到他有些凹陷的脸颊,穿着衬衣时宽松的身材,不由得心疼地跑到对方身边坐下,伸出手要摸他的脸,一边道,“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吃早饭的吗?还有晚上办公就别喝咖啡了,太伤胃啦。”


鼬显然一愣,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显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可女孩柔软温暖的手已经贴到自己的脸上了。鼬这么多年来向来沉稳冷静,却初次有些不安地稍微往后靠了些,以防止眼前这个少女过于靠近而失了礼数。毕竟鼬向来都十分保守礼貌,对同性如此,异性更是。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4:00 +0800 CST  
“小樱,你认错了,他是佐助的哥哥。”大蛇丸替他解围,语气里却满是玩味——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好戏好戏。


佐助的哥哥?小樱放下了手,只觉得眼前人的确比平时的佐助似乎温柔疏离不少,要知道佐助虽然平时外表冷漠,但是实际上外冷内热。可眼前这个人……尽管对方才说这一句话,却给人外热内冷的感觉。对方的眉目和表情里,带着三分温柔和七分疏远,虽然与佐助一样俊秀,却像一口深井一般,似乎藏了很多事,摸不着底——可是他的相貌真的十分温柔,美中带着一股神秘的倦意,实在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就连发丝和眉睫都似乎比佐助的毛发柔软些。想来这个男孩子读书时,也是像佐助那样受欢迎的吧?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哦,原来是佐助的哥哥啊,以前没见过呢……


小樱是个傻孩子,竟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等等……佐助的哥哥?!宇智波佐助的哥哥,不是那个报纸上屡屡出现的通缉犯宇智波鼬吗!


虽然说,大蛇丸作为佐助的老师,也是一个社会媒体颇为非议的热爱人体实验的科学家,但是春野樱可以接受他的秘密存在,毕竟人家是个医生兼科学家。可是眼前这个人,可是屠杀了宇智波全族的……


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还没想到震惊这一层,茫然地抬头望着大蛇丸,似乎是在确认大蛇丸的反应。


大蛇丸耸肩,表示确认了鼬的身份。


“这么说,你就是,宇智波……鼬?”小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试探着,翠绿的瞳孔里有震惊和难以掩盖的恐惧,身体不由得向后靠——她并不想相信这样眉眼温柔,看似保守谦逊的人竟然手上沾满鲜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世人确实是如此说他的啊,“黑夜里的乌鸦”“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被媒体用惯了的词。虽然有很多少女会仅仅因为一个罪犯相貌俊逸就喜欢上对方,但是小樱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作为佐助的妻子,春野樱多少知道一些佐助与什么涉黑组织之间的纠葛,可是她向来都帮佐助隐瞒,不愿意牵扯过多,佐助也从未将任何这样的人物带到生活中来,只是没想到此刻这个危险人物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坐在佐助家的沙发上!何况他还是杀死了宇智波全族的人,还是那天毁掉佐助和自己婚礼的“晓”的人!


少女的恐惧和颤抖在鼬的预料之中,而鼬此时也是心神动荡,他经历过多少杀戮和抉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于是鼬只好垂眸不言,生怕过多的对视会吓到对方。


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大蛇丸拾起鼬放在桌上的水果刀,扎起一块桌面上已经氧化了的泛着黄色的苹果块,放入口中。要是有瓜子嗑就更好了,大蛇丸心想。


这才僵持没多久,车库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后从车库玄关又进来一个人,那人英姿挺立,发丝打理得乱中有序,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俊朗笑容。他从容地脱下西服交给身边的侍从,又从侍从那儿接过一支鲜嫩粉雅的玫瑰。


佐助修长的手指捏着玫瑰去了刺的茎,恍若王子一般漫步于落地窗边的走廊,耀眼灿烂的阳光下,他的身影像是镶嵌了金色的边,干净又俊美。他在看到坐在鼬身边的春野樱时微微一愣,将手中的玫瑰花束递到了小樱手中,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来得有些早了,樱。”


春野樱和宇智波鼬的相识是佐助故意安排的事,他本想早一步到家正式引见两个人,特地走了高速绕过堵车,没想到到家时春野樱已经早他一步在家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佐助在鼬面前献花给小樱的亲昵动作,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根本目的,就是让鼬感到尴尬。


似乎只有从鼬不知所措的神情中,佐助才能从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中得到一些报复式的反馈。


这位就是,佐助的妻子吗?她担忧佐助的身体,贤淑又热情,看得出来对佐助的感情真切。她很美,也笑得很甜,自己那一天破坏了他们的婚礼,可是她却似乎并没有因此与佐助赌气。虽然这四个月里,鼬从未见过小樱和佐助一起的样子,但是,想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们该是时常相见的吧。毕竟,小樱与这个屋子里的佣人们都熟识,颇有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小樱受宠若惊,佐助虽然以前也对她很好,可是这般当着他人的面做如此亲昵动作的行为却很少见,她接过佐助递过来的花,翠绿色的眼神里闪烁着感动的光泽。


“晚饭准备好了,主人。”他们身后的厨子低着头,邀请几人上桌。




“给你介绍,宇智波鼬,我哥。”


佐助坐下后,拿着刀叉切割着牛排,轻描淡写道。


“你好。”小樱小声地说。


老实说,在刚开始意识到家里还有两个人的时候,小樱还是有些失落的。她以为这是自己与佐助两个人的晚餐,没想到佐助还请了大蛇丸……和宇智波鼬。


鼬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开口说了话:“你好……小樱小姐。”


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重拾曾经作为少爷的身份常用的敬语,鼬感觉恍若隔世。


“鼬……不,我哥他已经知道错了。所以我带他来给你道歉。”佐助继续道。


鼬的碗里也是一份只有五分熟的牛排,他本来正蹙着眉用刀切割着血腥的牛排,毫无胃口,甚至还有些反胃。听佐助说了这一句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佐助,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意图来,然而对方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汤,不看他。


佐助本以为鼬会出言不逊,却不想鼬倒也没什么架子。正品着口中一勺番茄汤的佐助竟听到鼬从容地对小樱道:“婚礼上偷走戒指的事,对不起。我没有钱赔给你们新的戒指,只能向春樱您道歉了。希望小姐原谅。”


鼬平静又温和,还不止一次地用上了“小姐”这样礼貌的称呼,赫然一个翩翩公子。


原来佐助把鼬抓到这里,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消那时候的气吗?小樱一时有些感动。佐助在与她恋爱时,虽然也会经常陪她看电影吃饭,做些寻常情侣会做的温柔小事,可是一旦涉及事业上的事,或是道上的事,他都是果断地放下私情起身办事。小樱未曾期待过佐助会为了自己放弃和牺牲太多东西换一刻的浪漫,尽管每一个少女心里都会期待这样的事。


只是她听到了宇智波鼬的一句道歉,能让这个危险的人物宇智波鼬心甘情愿说一句对不起,也该是花了不少工夫吧?何况佐助与鼬的仇恨如山似海,这一次没有杀他,竟然也是为了让对方给自己说一句抱歉吗?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4:00 +0800 CST  
春野樱想到这里,只感觉受宠若惊,不由得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佐助,翠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光。难道是自己,消减了佐助的复仇之心吗?


佐助没想到鼬竟然从容地对小樱道歉了。佐助本想让鼬尴尬一番,为此竟然还一时冲动把小樱邀请回家吃饭,不想这引来了小樱更加炙热的目光。


鼬有些欣慰地看着小樱,看得出来这个女孩行为得体,对佐助也是真心倾慕,对婚礼一事也未曾计较,想来是十分温柔贤淑的。佐助有这样一个妻子相伴,想来未来也该是一片光明的吧。那些对佐助儿孙满堂、阖家幸福的幻想在鼬的脑海里成型。那场景,甚至还伴随着鸟语花香。


大蛇丸依然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眼下这三个人的心理活动各自复杂,唯有他一个人一边吃着牛排喝着汤,甚至还有空招呼旁边的厨师来加点黑胡椒酱。


佐助有些无奈,小樱都这么看着自己了,他还能坐着不动吗?他面向小樱,替她捋了捋垂下的刘海,温柔一笑。


透过春野樱含羞地看向佐助的眼神,鼬从娇羞的少女身上看到的,那正是鼬所期待的佐助的未来。此时的鼬本该安心地提起嘴角,在心里默默祝福,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难过。这种难过与其说是难过,更像是……嫉妒。


鼬的一生都未曾有过这种感情,因为他不曾比谁差,也不曾想要得到什么自己没有的东西——尽管他身上满是污名,尽管他身体糟糕透顶,他也不曾嫉妒过那些在光明大道上名誉满载的人,或是那些身体康健的孩子们。可是他此时竟然会对眼前这个弱女子有一些……这么小心眼的情绪。


鼬本以为自己看到佐助这样幸福的样子,该会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满意足地笑的……就像他看到佐助的成长之后忍不住微笑一样——可是,他没有。鼬提不起笑意,也无需努力去隐忍笑意,因为那股欣慰的满足感觉与自己不合时宜的嫉妒冲撞在一起,消失殆尽。他心下落寞,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一个虚假的表情,徒然地切着自己手下这块制作精美的牛排,把它切成一块一块,满盘子的血红色,却一口也不吃。这可不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少爷该做的事,他想。


鼬有些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一个夜晚,他只记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你侬我侬,甚至说起了越来越甜的情话,到了上饭后甜点的时候,干脆直接吻在一起,回了房间。


于是饭桌上就剩下两人。


大蛇丸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专心吃饭(瓜),一心还纳闷着今日的佐助怎么与小樱这么亲密了?——毕竟他们俩原来可不是那种喜欢秀恩爱喂狗粮的情侣。他伸出舌头舔着甜点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吃着覆盖了一层焦糖的法式布蕾,酥脆的焦糖与入口即化的蛋黄布蕾的口感交织融合,格外美味。他忍不住向鼬推荐:“这布蕾做得一绝,你不尝尝么?”


鼬垂着发丝,大蛇丸从侧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到他抬起了那只精致的小银勺,放在甜点里舀起一块布蕾,然后缓慢地吃下去。


布蕾的甜恰到好处,不腻也不淡,浓厚又纯正的味道。可是吃到鼬满是烫伤创口的口腔里,却是一阵疼痛。可是他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之后放下了勺子,擦拭嘴角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只吃了一勺,可是那已经是极限了。整个口腔火烧火燎地疼着,一直钻到心里去。


嫉妒吗?嫉妒原来就是,我明明知道她很好,明明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也明明知道她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拥有这一切的人,却……那么希望夺走她所拥有的东西。


春野樱拥有的东西太多,不仅仅是万贯家财,良好的风评,健康与妙曼并存的美型身体,美丽的容颜,自信又贤良的性格——还有宇智波佐助。


这些东西鼬曾经都有过,可是鼬为了大局,统统放弃了。宇智波鼬以为自己既然放下,就不会再去惋惜了,可是鼬错了。他不仅惋惜,羡慕,还嫉妒。


嫉妒一个无害又美好的弟媳?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这么做,一个稳重的兄长不会这么做,一个隐忍的间谍也不会这么做。可是感情要涌上心来,犹如山洪海啸,哪怕是千里大坝也挡不住。


鼬沉默地关上自己的房门,隔壁佐助的房间传来越来越不克制的声响和喘息,他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他闭目靠在房门上滑落,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口翻涌。


想来自己也真是可笑。一次一次地推开佐助,一次一次地冷漠拒绝对方的盛情,告诉对方那些是伦理道德不允许的事情——可最后,他将佐助推出去了,自己却深陷泥潭。抱着自己对佐助超越兄弟情谊的感情,鼬只觉得自己再无颜面对父母。


夜灯熄灭,万事终归于平静,在柔和的月光之下,鼬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的身体像是被剪掉了线的提线木偶,无力又脆弱。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他爱佐助,而且那爱意铺天盖地,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啃噬他的神经,消磨他的隐忍,令他饱受折磨又无可奈何。这份爱生出了羡慕,生出了嫉妒,生出了一个惨死的生命。在真实的自己面前,鼬一败涂地,感官尽失,犹如被折了双翼的飞鸟回不去碧蓝的晴空,被剔去鱼鳍的游鱼回不到无尽大海。佐助囚禁住的远远不止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可是尽管如此,鼬也绝不会将这感情诉诸于口。他会将这压抑的情感捆绑在自己心里的监牢里,没日没夜地用那些道德伦理教条抽打它,直到这感情满身伤痕,伤口满是炎症,直到这不该有的不伦的感情死去。






12




“啊,是尼桑,早上好。”小樱似乎心情很好,大清早的脸上挂着笑意,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再加上佐助对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已经对鼬完全放下了戒心和芥蒂。


“早上好。”鼬礼貌地回应,端起一杯加了许多勺蜂蜜的牛奶坐在了餐桌前——他从小就胃不好,早上不宜吃除了粥和热饮以外的食物,不然容易不适……可是近日来,他连牛奶都不甚能喝了,吃完早饭之后总是容易反胃。鼬以为是自己病症的关系,并不在意。


眼前的小樱烤了两块吐司,然后给佐助准备了一份营养齐全的早餐三明治,阳光洒落在少女的发丝和皮肤上,无时无刻都闪烁着青春的美好和健康。鼬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眯着眼才能看着那对沐浴阳光的情侣。


尽管这清晨阳光下的场景如此祥和美好,鼬还是感觉这种……与弟弟和弟媳住在一起的气氛十分怪异。其实理论上一家人住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地像一个局外人。


每天吃完早饭,佐助和小樱就会一起去春野家的公司,傍晚一起回家,有时候一起煮饭,半夜的时候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有时候是浪漫的爱情片,有时候是诸如闪灵贞子之类的恐怖片……然后少女就会尖叫着躲在佐助怀里,而佐助则是一脸镇定地看着屏幕上的场景,一手搂着小樱,一手帮她捂住脸。


鼬曾经有睡前放一杯温水在自己床头的习惯,然而他夜里下楼去倒水时,都能看到佐助和小樱搂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样子。每每看到那样的场景,鼬总是有些落寞,可是关了灯的黑夜里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往往只会捧着自己温热的杯子匆匆又小声地回到楼上去。


鼬记得佐助小时候是不喜欢恐怖片的,甚至到了害怕的地步。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陪佐助看一部略微有些骇人的侦探片,可怕的杀人场景吓得佐助往他被窝里钻了一个月。那时的佐助若是被惊吓了,也会死死盯着屏幕,显示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捏着自己手的小手掌却越捏越紧。


想来佐助是已经不怕了吧……鼬关上了房门。


然而楼下的佐助紧紧地咬着牙看着那诡异的屏幕里的场景,披头散发的女鬼,配上压抑恐怖的音乐,令他的心起伏不定,偏偏怀里还有个妹子——不得不故作镇定。好不容易看到鼬下来了,还没来得及让鼬也留下来一起看,却不想鼬匆匆就回了房间。


这样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实在令佐助感到莫名其妙的着急——好像他与鼬的交集越来越少了。


甚至连春野樱与鼬说话的时间都比自己多了!


要知道佐助平日里比较高冷,有些话懒得说就一个字带过了——尽管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可以讲,他还是努力精简成一句话。可是鼬与他可不同,鼬会很认真地耐下心听春野樱讲一些琐事,时常很认真地“嗯”一声,自己要说的话都会竭尽所能地礼貌化,温柔得能化了人。


佐助是看惯了鼬那一套的,因为鼬对谁都是这样。而鼬的温柔既可以很亲密,也可以很疏离,只是当那沙沙的沉沉的声音从鼬的喉中发出来的时候,不管是哪一种温柔,都能令人沉醉。


小樱对鼬的好感度噌噌地往上涨,甚至连下班时,春野樱都会特地去楼下买一盒鼬爱吃的甜点带回家,似乎对这个“尼桑”格外上心。


佐助很介意。真的。他蹙眉看着小樱拿着一小盒糕点坐在自己的副驾驶上,问:“又是给鼬买的?”


“嗯,上次尼桑喜欢的三色丸子卖完了,今天下班早,刚好可以买到。”


“……”佐助有些不适地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不用对他那么好。”


“他是你的哥哥呀……”


“可他也是个杀人犯。”


这是佐助第一次如此冲动地在春野樱面前说出这句话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突然这么说。他感觉自己心里似乎对那两个人太过要好的关系感到不快。


小樱翠绿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失落,道:“你不是说,过往的事都不追究了吗?你不是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吗?”


“但我还是会介意……”佐助补充道,“我介意,你和他靠得太近。”


“佐助,你是……吃醋了吗?”


佐助一转过脸就看到女孩眼里的期许和欢喜,一扫之前的落寞。看来她又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啊——他确实吃醋了,只不过吃的醋……是为另一个人。


若是在从前,佐助可以从容地将谎言说出口,说出一句甜蜜得让少女心神荡漾的情话来。可是他突然不愿意这么做了——他唾弃宇智波鼬的谎言,可是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成了一个堆叠谎言的人。眼前这个自己有好感的少女无害无辜,却被自己骗了。


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样子,让佐助很内疚,因为他并不爱她,却娶了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也变得虚伪又追名逐利。佐助嗤笑自己,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对小樱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怎么了?为什么道歉?”小樱不解,问。


“我要向你阐明一件事,小樱,所以我要提早跟你道歉。”佐助有些不安地握着方向盘,却没有开车。


“什么事?”


佐助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正视着少女的眼神里有些歉意:“其实我……”


……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4:00 +0800 CST  
那一天回家时,是宇智波佐助一个人。没有了常伴身边的充满活力的粉发小姑娘。佐助很清楚,放弃了春野樱,就意味着放弃了半个春野集团的资源。可是如今,若是为了宇智波鼬,放弃什么都不为过。


到了饭点,鼬正与厨师一起做饭,佐助从厨房的玻璃门外望着鼬系着围裙的背影,有些感慨。


今天的菜色如从前一样,桌上超过一半都是番茄相关的菜。六道菜三个人吃,本来是比较合适的,可是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


鼬有些奇怪,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小樱呢?”


“你管她做什么?”


佐助有些不悦,我可是为了你才和她说明白的,你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


鼬见佐助似乎是与春野樱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由得问:“吵架了?”


佐助不回答,只让他赶紧吃饭。


鼬叹气,本不该插手佐助的事,可是他作为兄长是十分喜欢那个叫做春野樱的女孩的——尽管她也令他羡慕和嫉妒着。若是佐助真能和她相伴一生,本也是件好事。于是作为兄长,鼬还是忍不住劝慰:“佐助,小樱是个好女孩,你……”


“别说她了。”


佐助打断了鼬要说的话。二人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佐助将筷子伸向那一盘番茄炒蛋里的番茄的时候,竟然与鼬的筷子发生了碰撞——佐助有些讶异地抬起头,他明明记得鼬是不爱吃番茄的,因为番茄酸,可鼬喜甜食。


鼬什么时候喜欢吃酸食了?佐助抬起头,顺着那筷子的主人的手一直看到对方的脸。


鼬飞快地收回了筷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其他的东西。


佐助并没有多想,二人相顾无言,一直到饭后鼬上了楼,在进入房间之前,佐助突然叫住了他:“鼬。”


“嗯?”


见鼬好看的侧脸转了过来,佐助竟然莫名有些紧张,此时佣人们已经退去,宅子里的安静走廊里,佐助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佐助咽了一口口水:“……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天哪噜!他在说什么!佐助好希望现在只是微信聊天,可以把这句话撤回。


佐助一时陷入不知所措,捏紧了自己衬衫边角的衣料。他很担心鼬会不会误解自己的话——自己是不是间接地表白了?不不不,他其实心里就是想表白来着……可是现在这个场景到底是什么啊!佐助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白天鼓起勇气向春野樱承认错误和谎言时,就已经决定了要对鼬表达自己的心意——不关鼬曾经做过什么,自己都可以原谅他了。因为佐助早就承认了自己对鼬的喜欢,而带春野樱回家无非就是为了气鼬罢了——只是这样直白又别扭的话实在是难以……继续说下去啊。


然而鼬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佐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佐助像是从尴尬炼狱中得救一般,当着鼬的面直接接起了电话,竟然忘了那边是自己重要的武器供应商。


“‘鹰’大人,您要的那一批枪械在路上了,今晚就可以到,您看这次是白粉结算还是现金呢?”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并不大,可是鼬由于视力常年处于低迷状态,练就了极好的听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佐助电话里的声音,尤其是“枪械”“白粉”这样的词,在他这样的局内人听来格外地尖锐。他一时有些诧异地看着少年的背影,那背影上依然刻着宇智波的家纹,可那少年却已经……深陷黑暗了。


鼬看着佐助的背影的瞳孔紧缩,少年的背影越发模糊起来。曾经无数次地安慰自己,甚至不惜自我洗脑,不断告诉自己佐助只不过是个天真干净的少年,他可爱的弟弟一定是被人骗了才会走到今天的——可是这一通电话里包含的信息却赤裸裸地告诉他,佐助现在是个涉黑涉毒的罪犯了。


那个清澈无瑕的少年的双手也许和他一样,早已沾满无辜的人的血。


鼬全身都有些颤抖,他听不清后来那电话里的人还说了什么,只是佐助说着娴熟的客套话的背影在自己的注视下越走越远,那背上的红白家纹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分辨不出来。


震惊,失落,自责,难过之类的复杂情感席卷而来,鼬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4:00 +0800 CST  
“好,我知道了,嗯,那晚上见。”


佐助打了许久的电话,虽然都说的是些缥缈的客套话,却没注意到鼬看他的眼神已经越发伤心起来。


“这么晚了,要出门吗?”


鼬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有些不自然的颤音。


“嗯。”


“那你……”


鼬很想说一句注意安全。可是怎么想都还是不合适,最后还是只能说一句:“早点回来。”


佐助似乎是有些匆忙,回过头竟然看到鼬眼神和语气里压抑的悲怆和莫名其妙的失落,可是仓促之间只好刻意忽略了鼬令他不太舒服的眼神,匆忙到了玄关道:“你早点睡吧,明天我……有话对你说。”


佐助打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鼬,看到灯光里站着的瘦削的身形,心虚和心疼一起爬上心头。可是随后佐助又摇了摇头,关上了门——他没什么好心虚的啊,鼬难道,不是也在追求一样的东西吗?追求力量,追求权力和金钱……


他们俩,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鼬要露出那种失落的表情?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涉黑了吗?况且自己……不是为了鼬才做到今天的吗?佐助蹙眉。


此时水月的车已经在楼下等他了——在这种交易上,佐助是从来不用他自己的车的。


“怎么了老大?嫂子惹你生气了?”


“没有。”


不知为何,听到“嫂子”这个词,佐助眼前闪过的居然是鼬的脸。


“那你是怎么了?”水月见他摇头,继续问。


“开你的车,别八卦。”


“哦……”水月撇嘴。


可是车程遥远,白发少年又开了数十分钟车,二人沉默不言的气氛实在令人……困乏,看着反光镜里佐助捉摸不清的表情,忍不住又问:“难不成,是宇智波鼬惹你了?”


“……”


见到佐助不说话,水月咧嘴一笑,继续道:“老大,我就跟你说嘛,那个宇智波鼬啊,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他那会儿还踩我脸呢!怎么着了,这次他不至于踩你脸了吧,你俩长得这么像他也这么狠心啊……”


“……鬼灯水月,我发现你最近闲得慌是不是?”佐助无奈地打断他,明明是威胁的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


他一手撑着头,脑子里尽是宇智波鼬最后看自己的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失落,百思不得其解。


失落?他宇智波鼬到底凭什么觉得失落!难道他宇智波佐助不该吗?枪械和毒品交易……他都做了好多年了!佐助明明就是为了宇智波鼬才走到这一步的,他明明……都是在模仿鼬做的一切啊。鼬难道不是应该认同自己,甚至赞许自己吗?又或者……鼬是嫉妒现在的自己比他优秀了?若真是这样,他也不该露出失落的眼神啊。


佐助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不解。








“哟,‘鹰’大人来了。”到了地点,一个身着黑衣的接待人娴熟地递过来一支烟,一脸讪笑地接过佐助递过来的筹码——两包白粉。


“这次的货都运上了吗?”佐助推开了那支烟。


“是是是,早就上了货车啦,哪敢怠慢您的货。”


“水月,验货。”


白发少年灵活地跳上车检查货物:“好嘞。”


“是这样啊,‘鹰’大人,今天这货有些多,临时司机有些不够用,有个司机师父去送货还没回来。您那儿要是急用,要不您这位司机先开车回去,我这儿就先给您展示一下新进口的货物,您说期待了好久的那个。”


佐助有些生疑,看着眼前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却也没有明确拒绝,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司机开货车先回,然后我自己开车回去?”


“哦不不,我怎么敢劳烦您亲自开车呢,一会儿我开车送您回去,成吗?”谄媚的脸配上这油嘴滑舌的态度,道上真是充满了这样令人厌烦的家伙。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5:00 +0800 CST  
夜色遮蔽了月光。此时的宇智波家客厅里,宇智波鼬第一次如此坐立不安。


交接这类生意本身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加上佐助没有自己开车出去,实在不太令人放心。


最终他拨通了电话:“喂,大蛇丸吗?”


“哟,鼬先生,这大半夜的还打我电话,还不睡呐?注意身体啊,我可不想天天往你家赶。”


“我问你,佐助今天晚上的交易内容,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怎么了,还惊动你晓之朱雀了?”大蛇丸正拿了支滴管往某颜色怪异的试剂里滴入药水。


……还说你就是个普通的科研人员!宇智波鼬咬牙切齿,道:“我向你取证一件事,‘鹰’的首领,是宇智波佐助,对吗?”


“对啊,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上来第一天就把‘蛇’改名为‘鹰’了。”


“那你给我实话实说,春野兆到底是不是他幕后的人?”


“幕后的人?”大蛇丸失笑,“你瞅春野家那么怂,平日里连个税款都不敢漏一星半点的,要不是春野樱和佐助结婚了,还真不敢和涉黑的佐助有太多交集。”


“那幕后就是你?”鼬的声音越发严肃起来,竟然还有些狠意在里面。


大蛇丸感觉脖子有些凉,沉默了数秒。虽然他对宇智波鼬的畏惧心理依然存在,可是此时由于隔着个电话筒,宇智波鼬的气势好歹削弱了些,竟然令他有了勇气这样道:“鼬,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佐助一个人不敢做这个事儿?”


“不可能,佐助太单纯了,一定是有人带着他走这条路,他才会变成这样!”鼬的声音有些颤抖,竟然还渗透着些恐慌。


“你太小看佐助了,鼬。”大蛇丸挑眉,一边回忆着自己那会儿被佐助的狠绝手段从首领位置上拉下来的时候,那人的狠辣果断实在是继承了宇智波鼬的劲儿。大蛇丸同时还听出了鼬语气里的不安和颤抖,竟然鼓起勇气道:“佐助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而且,就算是有人带着他走上这条路,那这个带着他走的人,不是你这个晓之朱雀吗?”


就算是有人带着他走上这条路,那这个带着他走的人,不是你这个晓之朱雀吗?


不正是你这个晓之朱雀吗?!


鼬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险些握不住话筒。他猛然感觉一股闷火从胸口而起,牵连着小腹一同疼起来,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他生生把那一股血咽了下去,不得不大声喘息,鼬习惯性地捂着话筒,防止电话那头的大蛇丸听到自己有些激动的喘息声。


原来是我……的错吗?佐助,原来是我……你走上了和我一样的这条没有尽头的黑夜之路……我,竟然成了给你开拓这无极黑夜的领路人。


鼬无措地仰起头来,看到这奢侈的仿制曾经的宇智波老宅重建的天花板,熟悉却崭新的花纹。只是这如今的住宅,这他坐着的巴洛克式昂贵皮沙发,他脚下的进口大理石地板,竟然都是用那些黑色资源、黑色财富堆积起来的……


鼬有些头晕目眩,瘫在沙发上,像虚脱一般,好久才说了一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蛇丸早就听出了鼬那边的沉默里暗藏的内容,心里不由得啧啧感叹着果然这对兄弟眼里,只有彼此才能撼动他们的情感啊:“交易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至于佐助完全上道开始舞刀弄枪,那也才是去年的事。”


“他手上……有多少人命?”鼬的眉头越蹙越紧,每一次大蛇丸的答复都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鼬,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晓之朱雀,道上都多少年了,怎么问起话来跟检察院的似的?这都一晚上了,你不困吗?你不困我可困了啊,我还得照顾我的实验品去呢。”


鼬本想继续穷追不舍,可是那头大蛇丸已挂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鼬叹息,浑身疲惫不适,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往楼上走。此时已经是清晨,天蒙蒙亮,可是这夜的凉意却还很深。这充满雾气的凌晨却被一阵车轮的摩擦声给截断了。


鼬疲惫不堪地从软绵绵的床垫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这声音给阻断了。他拉开了百叶窗,看到外面未醒的夜里停靠着的车,那辆黑色的车辆的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矮个儿男子。鼬蹙眉,心想这并不是今天接佐助去的那个司机啊。


佐助从后座下了车,与那个开车的人交谈了些什么,像是交代了两句,然后转身就往家里的大门走去。


就在此时,那名开车的矮个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杆枪,对准了佐助就按下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宇智波鼬整个人像是被惊醒了的林鸟一般,浑身的毛都被这一声响给惊得竖起来了。由于没有带隐形眼镜,他现在的视力极差,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两个人在黑夜里的身影——可是他却能清楚地看清那电光石火之间从枪**出的子弹,和应声倒在血泊里的宇智波佐助。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5:00 +0800 CST  
佐助早就知道这个人靠不住,可是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那颗子弹“砰砰”的好几声,子弹嵌入了他肩头和背部的防弹衣里。准备好的血袋里汩汩从“伤口”流出鲜血来,佐助还配合地应声“啊”地一喊,捂着胸口倒地的姿势更是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演员。


看着眼前这个上完子弹后越发得意靠近的人,佐助蹙眉,心下还是有些紧张,虽然自己现在在假装虚弱倒地,但是眼前毕竟是个拿枪的小人,有枪械的优势,自己必须动作极快,才能在对方开枪之前放倒他。


可是佐助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有一个不要命的人,直接从二楼飞跃而下。


宇智波鼬向那个朝佐助开枪的黑衣人扑去的动作根本没有经过脑子,他就近拿起一把瑞士军刀就从二楼飞跃而下,在快要落幕的夜色里犹如一只皎洁又灵活的飞鸟,发丝凌乱却飘逸犹如他的羽翎,那身影似乎剥开黑夜,撕出一片黎明来。鼬的身影在佐助抬头就能看到的天空掠过,令佐助的瞳孔不由得紧缩了起来——那家伙,是个**吗?他不要命了吗?!那是他家二楼啊,谁不知道宇智波家喜欢造挑高的房屋啊?这少说也有个快十米的高度,若是跳下来非摔出个内伤不可。


鼬可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天色暗淡,他连自己用刀直接丢射下去的命中率都说不准——毕竟,许多年前,他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导致持枪的手颤抖,误伤过佐助。万急之下,鼬还是觉得自己跳下去直接扑杀那个伤害佐助的人更好些。


那个开枪的司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地突然向他扑过来,那动作还出奇地精准又狠辣!他慌忙将刚刚上膛的枪举起来朝鼬开了两枪,两颗子弹打入血肉,穿过鼬脆弱单薄的身体和肩骨,可是却无法阻止鼬持刀继续冲向那个刺客司机的动作。


“刺啦”一声后。刀刃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心脏,那人瞬间倒落在地,手中握着的枪也应声掉落了。宇智波鼬大口喘着气,身上的伤口留下的血渐渐弥散到他的全身,坠落的冲击波也令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钝钝的疼痛。鼬保持跪着的姿势扑在刺客的身上,两只手都狠狠按在那把刀上,直到自己身下的暗杀者不再抽搐了,他还是没有改变姿势。鼬的发丝垂落,头颅低下,看似是在等待猎物的死亡——实际上也是因为虚弱的鼬现在只能依靠撑着小刀来维持自己不倒下的姿势了。


是的,佐助植入他后颈的芯片,就如佐助所说的那样,迅速用电流痛击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是捏着每一个神经凌虐的感觉令他一瞬间就疼到头皮发麻,一时无法动弹——更何况他的肩头还有两枚子弹穿过的伤口。


“呃……呼……”鼬大口呼吸着,强忍浑身的剧痛以及肩上的伤口,强行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佐助的方向走去。他来不及去检查那个刺杀佐助的人的身份,也强行让自己忽略了几乎灭顶的电击的疼痛,因为他知道,他必须站起来啊——佐助刚刚中了整整五枪,如果自己不立刻叫医生,那佐助可就危险了。


只是这每一个动作,都犹如千万针刺一般,狠狠地凌虐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细胞,疼到他连走路都虚浮不已。


佐助哪里看得下去,他来不及脱下防弹衣,快步上前扶住了鼬近乎虚脱的身体。在碰到鼬的身体时接触到的犹如静电一般的微电流让佐助猛然意识过来,鼬的身体会疼痛到颤抖,完全是因为自己给对方脖子上注射的那枚芯片!


佐助看着鼬肩头的血迹,心疼得不知如何形容了——那与他自己身上挂着的血包可不一样,那时真真实实的血啊!


鼬一时倒在佐助怀里,过于强烈的电流竟已然让他失去了大半的意识,只是最后的力气依然用来捏着佐助的衣襟,生怕佐助不见了似的。鼬失去意识后小声的呓语,更是把佐助的心都揉碎了。


那个人因为沾血而显得鲜红的薄唇,轻声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佐助……”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5:00 +0800 CST  
回到了屋内床上,鼬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佐助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大蛇丸,几乎是对着话筒吼道:“给你一分钟!不!三十秒!立刻到我家!立刻马上现在!”


“哎佐助,不会又是宇智波鼬把?”大蛇丸纳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那头才挂了你哥的电话,这会儿你就打电话跟我说你哥又倒了——能不能让他省点心呐,他大蛇丸以前在医院的专家门诊挂号费也很贵的啊,现在天天让他专家急诊,还真受不了。


“***立刻过来!超过30秒我把你实验室炸了!!”




















13
一轮新月满是寒气地挂在天边,冬末的风吹来,毫无暖意,犹如刀刃扫过大地般冷冽,扫过这一带的老旧建筑。许多这附近的房屋都是房价昂贵的楼房,曾经高档到吃一顿就要上千的餐厅,彻夜不眠的高档酒家,哪怕他们已经破旧被丢弃了,却依然昭示着当年的繁荣景象。如今,清冷的月光洒下,只剩下一个高大的蓝色皮肤的身影出现在这一看就令人冷得鼻尖儿发凉的场景里,毫无违和感。


鬼鲛那对敏锐的眼睛扫荡过这一切。这是一片荒芜之地,每一个住宅楼和房子前面被时光腐蚀得不堪的门牌上,依然隐约能分辨出宇智波家的红白色家纹。


“看来,不是在这里呢。”挨家挨户检查完的鬼鲛喃喃道,“要是鼬先生还在的话,看到这里的情景,会说什么呢?”


鬼鲛像是在问鲛肌,又像是在问自己。自从鼬不在了之后,他似乎总能看到走在自己身前的鼬的身影。明明对方比自己矮上好几个头,可是鬼鲛却习惯了走在鼬的身后,让鼬来领路。而自己,则只需要做眼前这个清瘦却枪法惊人的男人身后坚实的盾牌。


鬼鲛一生中,几乎所有的队友,都出于各种原因死于自己的刀下——或是为了上级的任务,或是为了封口。总之,这个高大的冷淡的男人实际上没有什么与同伴之间的羁绊,因为那些同伴在他的刀下连挣扎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人头落地。而鼬,是配得上做鬼鲛队友的那个人。原因很简单,鬼鲛认为如果自己要举起刀砍向鼬,鼬一定能在他落刀之前毙了自己。简而言之,鬼鲛相信鼬比自己强。


正是因为他了解鼬的深不可测,才会恭敬地称对方为“鼬先生”,并对鼬的话视若真理,甚至在察觉到鼬的某些疑似间谍的行为时,也没有告诉佩恩和带土。


鬼鲛最初与鼬搭档时,实际上是处于“监视”鼬的状态。因此,他甚至记住了鼬每天的什么时候会重新系一遍红色的头绳,记住了鼬爱吃木叶的某一家三色丸子,知道了鼬喜欢在下雨天出门淋雨,还养成了提醒鼬吃药的习惯。


鬼鲛对鼬的感情很细很清,犹如一锅文火慢煮一整夜的粥,淡得尝不出味道。走在鼬的身边,鬼鲛很满足。每一次鼬在低调的强大和极度压抑的脆弱之间转换的时候,每一声鼬打出的子弹枪响,每一次鼬隐忍的咳嗽,甚至每一滴打在鼬脸上的雨滴,都让鬼鲛在意。


当鬼鲛发现自己对鼬的感情不可收拾的时候,就仿佛那一锅粥越来越满,沸腾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漫出了汤锅的感觉——这满满的压抑了太久的感情直接促成了鬼鲛冲动地对带土说出“在找到鼬先生之前不回来”之言。


鬼鲛怀念那个走在自己前面的,看似谦逊其实自信又强大的,令自己看不清表情的,总是把自己藏在宽大的黑色风衣里的宇智波鼬的背影。




“鬼鲛先生。”


药师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鬼鲛转过身,对方的眼镜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挡住了眼睛,令人看不出神情。银色的发丝,白色的衣袍,却有犹如与夜色融合一般的神秘。


“你是……”


鬼鲛对眼前这张脸颇有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


“您想不起在下很正常,因为在下是晓的医师——而自愈能力超群的您,大概从未召见过在下。”


这下鬼鲛恍然大悟,他见到过这个人的几次,对方都是从鼬的房间里走出来的。那时候他还以为鼬和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事吗?”鬼鲛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很可能在跟踪自己,而自己一路来竟然没有察觉,不由得有些吃惊。


“您别误会,在下并不是跟着您来这里的。在下只是听说您在打听宇智波鼬的下落……所以猜到您可能会来这里。”


兜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满脸谦逊。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5:00 +0800 CST  
“在下是来告诉您,宇智波鼬现在的坐标在和野街三百一十七号,在宇智波佐助购置的一座房产内。佐助把那里的所有建筑,包括街道,全部都改造成了与这里一模一样的设计,所以您过去的时候会找到一个与您身后的房屋一模一样的建筑。”


鬼鲛看了一眼背后的和风外观的四层别墅,那是先前宇智波族长所住的地方,建筑不算特别奢华,但是却颇有气度,就连院子里的工具和围墙也未曾因为风吹雨打而毁坏,看得出这宅院的低调和昂贵。


“你怎么知道?”


“不瞒您,在下在晓只是一名间谍,是‘蛇’组织——或者说现在的宇智波佐助的‘鹰’组织安插在晓的间谍。只是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做间谍的必要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任务应该是协助宇智波佐助抓住宇智波鼬吧?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告诉我鼬的坐标,你不知道我的目的么?”鬼鲛虽然是咧嘴笑着的表情,却隐隐露出了杀气。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被安排在鼬身边的假医生,可能是导致鼬生病的原因,他就来气。


“在下所听从的,从来都不是宇智波佐助,而是大蛇丸大人。”兜答道,“大蛇丸大人所掌权的‘蛇’组织被宇智波佐助占权更名为‘鹰’,因此我也曾为佐助效力。但是现如今,我要帮助大蛇丸大人夺回组织。”


“你倒是说说,如何做这件事?”鬼鲛稍稍放缓了语气。


“宇智波鼬是佐助的眼中钉,肉中刺,宇智波佐助虽然得到他,却也应该不会直接杀了他——其原因,一,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二,佐助理应报复或者折磨一下鼬,是不会给鼬一个痛快的。”兜推了推眼镜,“所以,我们希望您把鼬带回晓,那时在晓和鹰翻脸时佐助必将无暇顾及内部。届时,趁势,我们就会将宇智波佐助赶下台。如此,您既不负鼬,也不负晓。”


兜继续道:“这个追踪器交给您,追踪器上的坐标就是宇智波鼬的坐标,每一次他的移动都会在上面显示——相信您一定能尽快找到鼬的。”


鬼鲛接过了那个像是电子地图一般的机器,上面闪动着一个小小的坐标红点,代表鼬的位置,而自己的位置则是一个蓝点。鬼鲛向来不爱用电子地图,原因是他的搭档宇智波鼬有过人的导航能力,只要跟着他就不可能走错任何一条路。所以,鬼鲛的手机还是十多年前耐摔防水的诺基亚。他不需要上网,也不需要和其他人通话,他只需要一个和鼬通讯的方式就足够了。


鼬不在了以后,鬼鲛已经许久不使用电子工具了,因为当手机失去了与鼬联系的功能,竟然显得鸡肋无比。鬼鲛有些失落,他曾经将鼬的号码背得很熟,鼬在他的通讯录里是唯一一个被存下号码并且备注了的人。鬼鲛最初输入对方的代号是“朱雀”,后来换成了“搭档”,再后来是“鼬先生”。前些日子,鬼鲛把尾缀的“先生”二字也去掉了。只是那时,鼬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鬼鲛握着手中的导航仪器,眼中只剩下那个代表鼬的闪烁的红色坐标点。他没有丝毫疑虑,转身便走。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6:00 +0800 CST  
鼬的卧室这下可好,直接被改造成病房了。大大小小的器材被陆续推进去。佐助与水月二人靠在门口。






佐助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喜悦——上一次鼬吃子弹,是自己的枪杆子里打出去的。可这一次,鼬是为自己而受的伤——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畏惧地就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都这样了他还敢说他不在乎我?






我看他就是不肯承认罢了。只不过这一次,鼬的身体条件比之前好些,受伤的位置也都不是什么脏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虽然那家伙苍白的面色实在有些吓人。






只不过……敢在他宇智波佐助家门口行凶的人还真是大胆啊。佐助握紧了拳头,转头问水月:“那个武器商的底摸了吗?”






“老大,我们初步推断与‘晓’有关。”






“知道了,不过……货没有问题?”






“货本身都没有问题。”






还真是肯下本啊,晓那群家伙……佐助咬牙切齿。可是当他看到走出房门的大蛇丸脱下带血的手套时,心神又一下子被宇智波鼬揪着走了。






“他怎么样?”






“鼬没事了,子弹只是穿过肩膀,取出残渣包扎一下就好了。”大蛇丸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听说他是为了救你才从二楼跳下来的,真的吗?”






“哼。”佐助撇开脸,不知为何听到那句“听说他是为了救你才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感觉像被夸奖了一样,因为大蛇丸说的话换个方式理解就是“鼬很在意你啊”的意思。可是佐助却故意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尽量放低了声线说:“大蛇丸,把宇智波鼬的芯片也取了吧。那东西用不上了。”






“鼬脖子后面那个吗?”大蛇丸看到佐助那极度隐忍的想要翘起的嘴角,那表情就好像佐助被哪个他正巧也喜欢的女孩子告白了一样。大蛇丸感到十分有趣,挑眉道:“你不怕他逃走了?”






“他不会逃走了。”佐助的语气里信心满满。






“好,这件事等下再讲。”大蛇丸说道,“我这里要先给你讲一件事,我刚刚给他验了血,这个是检验报告……”






佐助正要凑过去看,却突然被一阵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响打断了思绪,那声音正是从宇智波鼬的房间里传来的!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6:00 +0800 CST  
鼬这边刚刚苏醒,电击的后遗症令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浑身软绵绵的感觉也还未退去,却被巨大的玻璃声响强行唤醒了。


鼬的房间里,镶嵌的是双层的防弹玻璃,坚硬无比,可是鲛肌大刀却从来不把它当回事。刹那之间,强大尖锐的刀刃劈开玻璃,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飞裂在了整个病房里。意料之中地警笛声大作。


玻璃的碎屑漫天飞扬,犹如洋洋洒洒的雪,反射出晶莹的光——只是这梦幻的场景下,那些尖锐的颗粒也划伤了鼬的脸颊,一丝血迹从鼬苍白的皮肤上流下。鬼鲛一时有些无措地自责,宽大的蓝色手掌有些心疼地拉起病床上苍白虚弱的男人的手道:“鼬,跟我走。”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鼬为“鼬先生”。不知为何,去掉了先生二字,他们俩似乎……又亲近了一些。


宇智波鼬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居然,是鬼鲛?他这个样子是要从窗口跳下去吗?……鼬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几个小时前才从这里跳下去过一次,是又要来一次吗?


下一秒,宇智波鼬的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宇智波佐助几乎是一脚踹开的房门,在见到鬼鲛拉着鼬的手腕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举起手枪就向干柿鬼鲛开了一枪。鬼鲛显然也没想到佐助的动作能这么快——毕竟这警笛声才响了三秒而已,他宇智波佐助脚下是有风火轮么?


鬼鲛多年的经验让他娴熟地翻过鲛肌大刀的背面来,那“砰”的一声后,子弹被轻易地反弹掉落在了地上。他咧开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满嘴尖锐的牙齿似乎能随时咬断眼前这个小白脸的喉咙。他对眼前这个稚嫩的黑发青年说:“鼬先生的弟弟吗?你还太嫩了。”


“你***放开鼬!”佐助并不矮,可是比起鬼鲛快两米的个子,却好似被压制——更何况这家伙大刀一横,子弹根本就穿不过这把大刀。


鬼鲛嗤笑一声:“我不把鼬带走,就由着你把他关在这里吗?”说罢鬼鲛竟然举起鲛肌,作势要砍下。


这动作吓得病床上的黑发青年紧张地撑着伤口从病床上坐起,引得刚刚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血来,他大喊道:“住手!鬼鲛!”


鬼鲛本就没想要真砍,不过是吓吓这个小朋友罢了——可是佐助却从下往上狠狠地盯着他,明明是一张俊秀白净的脸,瞪起人来却凶得像个小豹子——虽然这个小朋友和鼬先生那么像,却一点都没有鼬先生的气质。


鬼鲛的刀停了下来,本想带着鼬就此离开,只是意料之外地,不知何时从窗口绕后的水月已经从窗外朝鬼鲛射击,未曾防范的鬼鲛突然背后中弹,握着鲛肌大刀的手不由得有些脱力,只好暂且放下。佐助的脸色黑得难看,趁机冲着鬼鲛的左肩——也就是拉着鼬的手那一边肩膀又开了一枪。鬼鲛虽然身着黑色晓袍,令血液的蔓延不那么明显,却也无法掩盖被子弹击伤后的血腥味。一时间肩膀伤口血流如注,可是鬼鲛却将鼬拉到自己身后,小声对他道:“你先走。”


宇智波佐助看到鬼鲛不仅胆大包天,敢劈了自己的玻璃直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人,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拉着鼬的手?他居然还跟鼬说让鼬先走?!当我宇智波佐助是什么?佐助眼看着又要扣下扳机。


鼬被鬼鲛推到窗口,才看到鬼鲛甚至把让他滑翔降落的设备都准备好了。见到鬼鲛有些勉强的背影,赶忙放开鬼鲛拉着自己的手这种尴尬暧昧的动作,在佐助下一次开枪之前快步走上前挡在了鬼鲛身前。


满地的玻璃碎渣随着他的移动发出清脆碰撞的声响。黑色长发的青年光着脚,玻璃刺入血肉,刹那便将皮肉划得满是血痕,鲜血淋漓。可是鼬仿若没有感觉一般——对于他而言,这种刺扎的痛固然很疼,与他被癌细胞和曾经多处骨折再愈合的痛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了。


佐助的枪锋直直顶着宇智波鼬的眉心,可是鼬却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佐助越想越气,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就坐在宇智波鼬病房门口靠着,能够及时赶来,这个蓝皮肤的男人就会把鼬带走了!


而如今,这个人现在就挡在自己面前,一脸从容,竟然……毫不畏惧!


可笑他宇智波佐助刚才,竟然还觉得鼬在乎自己,想要让大蛇丸摘掉那枚囚禁鼬行动的芯片——还好他尚未这么做,否则那简直是开笼放鸟!


“你,是为了这个人么?”哼……是啊,这个人,也是为了你才冒险闯的“鹰”。难道,这个人,就是你想尽办法让我不要丢弃的孩子的……父亲,也就是你的……


爱人吗?!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6:00 +0800 CST  
鼬不言语,他隐约觉得他此时说什么佐助都听不进去,他只是摇头蹙眉道:“不关鬼鲛的事,你放他离开吧。”


“你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所有的那些事就是为了这个人吗!”


如果盯着一个人能生火的话,佐助眼里的火早就聚焦出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了。他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只感觉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扣下扳机杀了眼前的这个人。至于他到底为什么没能一枪杀了宇智波鼬,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现在,他眼前的这二人真是……好一场情深意重啊!


在几秒钟以前,他还以为宇智波鼬在乎自己,甚至还傻到联想到鼬可能一直都爱着自己这个可能性——但是没有。这家伙对自己依旧淡漠又疏离,甚至一脸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表情。什么叫“不关他的事,放他离开吧”?


这分明就是有事!


佐助的枪头对着鼬的额头,此时他只感觉妒忌得咬牙切齿,怒意让他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那眼神更是尖锐得犹如刀锋。可是面对对方苍白的面色,疲惫的眼圈,因化疗而病态稀疏的长发,还有为了自己而受伤了的肩膀上的绷带——自己的手指却在此时如此僵硬无力,甚至根本无法扣动小小的板机。


“想要我放你们走,你做梦!”佐助狠狠地说着,刚刚这两个人的动作和话语对他来说无疑就是挑衅。佐助从未觉得自己的底线被谁如此过分地践踏过,以往那些提到宇智波鼬名字的人都活不过第二天,如今这个握着鼬的手的男人居然还活着站在自己面前!


“我和鬼鲛没有关系,你让他回去,我不会离开的。”


鼬很努力地放缓语气,有些无奈,他何尝不知道佐助的心思,眼下自己肯定是不可能走的。而自己这位不要命的旧搭档……自己只有和鬼鲛撇清关系才能让鬼鲛平安离开,尽管鼬也知道佐助怒火中烧,听不进去他那些徒然的解释的。


“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就让我杀了他。”佐助狠戾地瞪着他俩。


鼬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弟弟竟然是如此地……不讲道理,任性和暴戾。涉黑的生活让自己记忆里那个单纯干净又害羞的男孩逐渐变成了眼前的样子,竟然已经……不把人命当命了吗?宇智波鼬的真实身份是警察,虽然作为间谍,他在黑夜里披着狼皮,却也从不曾忘记自己的初心。他每一次放倒一个人,都会注意分寸,尽量不伤及性命,可眼前的孩子,竟然已经狠厉至此,实在让他心寒。


“你给我让开!”佐助吼着,他看到了鼬眼神里再次泛起的那股失落的意味,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又一次刻意地忽略了。


鼬见佐助坚持,自己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如果佐助变成这个样子,那自己要背负大半的责任,如此自己也该以死谢罪。他干脆闭上眼道:“那你该把我也杀了。”


殉情?!


这个词在佐助脑海里再次滑过,被嫉妒占满了的大脑几乎要让他疯掉。佐助好想把眼前的男人狠狠地按在床上,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告诉鼬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有权利拥有他。


僵持了许久,佐助沾满冷汗的手指捏着枪的感觉变得十分滑腻,可是却没有要扣下扳机的迹象。


眼下,其他宅内的警务人员也围成一团,二人已是无处可走。


佐助怒视鼬许久,终于像是服软了一般,却依然狠厉道:“把他们给我绑到审讯室。”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6:00 +0800 CST  
14






原来这宇智波大宅四通八达,还有许多密室暗道,居然还有审讯室这种东西——更可笑的是,说是审讯室,实际上应该是体罚室之类的吧,看看这阴森的气氛和墙上挂着的那些夹指器、鞭子棍子之类的器械就知道了。


一高一矮两个人被特制的锁链绑吊在了两个十字架上,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也不开灯,二人显得狼狈不已。


就他们两个被捆起来也就算了,鲛肌大刀因为有自我意识,为了防止它帮助两人逃跑,也被捆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蓝色皮肤的高大男人忍不住问鼬:“鼬……你为什么不先走?你明知道我可以离开的。”


鼬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实际上鼬很清楚鬼鲛就是因为自己不走才留下的,因为凭鬼鲛的能力,他没有个一百枪还真死不了。可是当时鼬也不好解释理由,于是道:“我身上有植入的芯片,一旦离开这里,芯片就会对我进行电击,所以我走不了。”


可是鼬垂下眼眸,没有正视鬼鲛的眼睛,似乎是在心虚——因为鼬隐瞒了他对佐助的不舍,隐瞒了他本身就不愿意离开的事实。也许,把佐助一个人留在这黑夜里,太残酷了。可是留在佐助的身边,又何尝不是助纣为虐呢?佐助已经堕落,所以鼬不会原谅自己——直到,他把佐助推出这深渊。


鼬深沉的黑色眼睛目视着那一排刑具,暗自咬唇,似乎又产生了新的计划。


从今天开始,他要把佐助彻彻底底地从自己身边推开,把他推回那一片阳光里,把自己欠他的十二年,还给他。












门打开了,进来的却是一头白发的少年。


“我说鬼鲛前辈,我辛苦找你这么久,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是给我送鲛肌来的吗?”水月兴致勃勃地凑近那把绑满了白色绷带的,被捆起来的刀刃,仔细地打量着。


“哼。”鬼鲛嗤笑一声,他的愈合能力因为脱离了鲛肌而变得缓慢,可是身上的枪伤却也已经无碍了,因此声音也依旧中气十足。高大的蓝皮肤男人笑看自己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后辈:“你扛着那把斩首大刀就够费劲了,这会儿还看上鲛肌了?”


“哎,我这斩首大刀,哪能跟您那把鲛肌大刀比呢。”水月趴在鲛肌大刀旁边,伸手想要去抚摸它,却见到鲛肌狠狠地张开了嘴,露出一口獠牙,毫不客气,水月悻悻然收回了手,问道,“怎么,晓这么看重这位朱雀先生,派您来救他?我可告诉您啊,他现在都快是个废人了,您不知道他那会儿断了几根骨头,还查出来癌症哎。”


鬼鲛蹙眉,心中有些担心鼬,反驳道:“首先,我不是为了晓来的……其次,你这个小年轻还是别想着鲛肌了,鲛肌只认我一个主人而已。”


“嘿我说您咋就这么看不起我呢?”水月还嘴道,一屁股坐在了放满刑具的桌子上,“是,我是看上您家鲛肌了。那您,是不是看上这边这位漂亮的宇智波大少爷了?不是组织的命令,你还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救他啊?”


这话倒是令鼬愣了愣,他也没想到这白发少年竟然这么口无遮拦。本来这玩笑话该是很容易反驳的,可是鬼鲛却沉默了。那边靠着的鲛肌大刀见到鬼鲛沉默,竟然像小猫一样委屈地嗷呜了一声,仿佛在埋怨鬼鲛。


鼬许久没有听到鬼鲛的回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鬼鲛。鬼鲛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这下可是轮到水月讶异了,一边揉揉被桌上扎人的刑具弄疼的屁股(这句话有点歧义?):“哎?哎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别真不说话啊……”


这下鬼灯水月忍不住转头再去看宇智波鼬的脸,说来这位宇智波家的大公子,在他看来还没老大宇智波佐助好看呢。虽说是同胞兄弟吧,两个人的五官自然是如出一辙,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佐助的帅气,搭上那一头不知道哪家理发店做的刺猬毛,眼神里总是带着不屑,总是抿着嘴角的傲慢,活脱脱是一股青年总裁的帅气,自带了一些成熟的神秘感,正常的是个少女的都该被他迷倒。他哥哥鼬的脸比佐助瘦些,可是眼神里却没有那股傲气,像是个谦逊的公子,再配上那柔和垂落的长发,放在古代啊,该是那种每天吟诗的儒雅青年——反正也挺好看的,但是还真都不是他水月的菜,他还是喜欢和香菱那种泼辣丰满(此处水月自我怀疑?)的女人拌嘴。


宇智波的基因真是让人嫉妒。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7:00 +0800 CST  
“……我说前辈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来好这口啊。”水月凑近瞅着鼬看了半天,笑,“不过这宇智波鼬嘛,还真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是老了些……不过您会喜欢嘛,也难怪。您要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以后我给您多找些来。”


“你!”鼬尖锐的眼神瞪了回去,那俊美的脸赫然冷了好几分。


这眼神还真是和鲛肌的牙一样锐利!水月心虚地后退了几步,心想着:还不是你以前踩我脸,不然我才懒得来落井下石呢。


“好了,我也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呢,佐助来了,我劝您还是别和宇智波大公子这一副苦命鸳鸯的样子,他见了生气,你俩吃亏。”水月到底也是七人众的后辈,虽说觊觎鲛肌已久,却也不想这位小时候还照顾过他的鬼鲛前辈真死在这儿。


水月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某个高调严肃的声音:“吃亏?吃什么亏呢?”


水月回头,见到佐助那张犹如万年坚冰的脸,几乎要把他水月这一滩浅水河童给冻住了。水月赶紧抿上了嘴。


“滚下去。”


虽说水月今天背后偷袭的差事办得好,可是这涉及宇智波鼬的事情,那可是佐助的逆鳞啊,水月就是给佐助挣了一个亿,也未必能被赦免。水月不舍地看了一眼鲛肌,心想着这刀简直就是一只大狗子,要驯服可真不容易。随后水月侧身出了门。


水月的脚步声远了,佐助才背着手,仰起头问道:“水月说你们是苦命鸳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鼬?”


“我们可不是什么鸳鸯,这大难临头还没独自飞呢。”鼬苦笑接话,可是却没有反驳“鸳鸯”一词。


这不就是承认了吗?!刚刚进来的白衣少年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佐助本来才冷静了两分,现在这火气又被烧了起来。他嫉妒得狠狠地瞪了无辜的鬼鲛一眼,质问鼬道:“宇智波鼬!你刚刚不是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吗?”


“我刚刚确实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我想……”鼬勾起嘴角,那些佐助心里明明早就默认了的事,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提前招供是不是比屈打成招好些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佐助仰天而笑,笑声里满满的嘲讽,满满的都是失落和刻意,“好啊!宇智波鼬,那你倒是全给我实话实说,我不打你。”


“你问。”鼬直视着佐助。


“你那个狗**也是你们俩的?”


“你说的是孩子的话,是。”鼬目不转睛地看着佐助,声音毫无波澜。


听到这里佐助狠狠地瞪了鬼鲛一眼,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鼬先生?”这一旁听着的鬼鲛可傻眼了,他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快速又紧促的对话里大量的信息。


“你别说话。”鼬打断了鬼鲛,鬼鲛从那语气里听出了鼬的暗示——似乎鼬是刻意地顺着佐助的意思让佐助生气啊!


“你和鼬在一起多久了?”佐助不想再看着鼬,话锋一转,向鬼鲛发出了问题。


“……从我十六岁开始。”鼬抢先替他回答道。


佐助剜了鬼鲛一眼。


“十六岁,啊哈哈哈那可好啊,十六岁……啊哈哈哈,鬼鲛先生,不知道十六岁的宇智波鼬,滋味如何啊?”


鬼鲛听到了鼬的指示,自然是不愿意答话的,可是他却不明白鼬的用意为何。佐助的眼神犀利地扫过他的脸,又回到了鼬身上。


“好啊宇智波大公子,16岁你就学会了这些事啊?可是**你的时候,你可是生涩得很啊,莫非这就是你的特色?”


鬼鲛震惊地看着二人越走越远的对话,一时说不出话来,大脑不由自主地脑补鼬先生裸露的背脊……竟然突然脸红了,一抹红晕在他蓝色的皮肤上有些泛紫。他惊得摇了摇头,什么什么?佐助刚刚说什么?


鼬撇过脸,脸色有些难看,像是不甚希望鬼鲛听到这些的样子,可是却引发了宇智波佐助越发嫉恨过分地揪细节,只见佐助一只手捏着鼬的下巴,细细地观察鼬棱角分明的脸,苍白的面色,纤长的睫毛,薄而无血色的唇却令佐助很想将它咬破,咬出红润的血色来。佐助观摩了片刻,靠在鼬的耳边,却刻意大声继续道:“哦,对,你可还真是紧呢,宇智波鼬,你***了这么多年,还这么紧致啊?说来听听,怎么保养的?”


这下轮到鬼鲛不乐意了,且不说他和鼬没什么,就是眼前这个人如此羞辱他心中的白月光鼬先生,就足够让鬼鲛不悦了,他愤然道:“够了,不许你这样说鼬先生。”


“哪够?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要不要把我们俩的细节说给这家伙听啊……”佐助重复,因为怒极而导致声音变得油滑怪异,刻意模仿着鬼鲛的敬语称呼,“好不好啊?鼬——先——生——”


那声很重的“鼬先生”的回音在小小的空间里轮转了几圈,接下来就是三个人长久的沉默,以及佐助激动未平的喘息声。


鼬像是斟酌了很久,面上本就不明显的难堪之意褪去,又变回了平静的样子。他最终没有反驳任何事,只是继续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7:00 +0800 CST  
“好,那我就直入主题了。”佐助终于是平静了些,深深呼吸。


鼬似乎猜到了佐助要问什么——那是对他而言最致命的问题,也是最难回答的问题。一切的起因,一切的源头,即,宇智波一族的旧账。


“你,为什么灭族?”佐助盯着鼬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犀利的双眸眯起,像是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宇智波鼬,而是一个普通的阶下囚。不管心里多么风云翻涌,他的声音里都充满了理智。因为佐助相信,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能换来宇智波鼬的答案。


那“灭族”二字,每每提起,空气里似乎都暗含着血腥的气味。鼬却面色平静地重复回答道:“宇智波一族,容不下我的器量。”


“你还要再说谎吗!”这一次的佐助声音虽然满是戾气,可却不带方才的激动之情,更多的是属于审判官的冷静严厉。宇智波佐助举起鞭子,狠狠地朝那消瘦的被锁链捆绑的身体抽去。


这一鞭是狠的,直接打在了鼬的脖颈上,那好看的锁骨上被打出了红痕,堪堪打在那方才包扎的伤口边上。鼬身体微颤,肩膀的枪伤再度渗出血来。


可是狼狈的鼬还是抱着原先的答案,沙哑却坚定地回答:“我没有必要骗你……”


宇智波佐助见到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不免蹙眉,最终还是不忍,第二鞭下手轻了不少。


——好生气,为什么我对这个人,就是不忍心呢?!是因为他爱我,还是因为我爱他?


浪潮汹涌的感情从佐助松动的表情里流淌出来,零碎的感情和希望逐渐形成了佐助最后的质问:“那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因为那时的你没有被杀的价值。”


这一次的佐助听到这与曾经一模一样的回答,再次举起了鞭子。只是这次他毫不犹豫地,下了狠劲儿抽打的人,乃是一旁的干柿鬼鲛。


打起鬼鲛来可不比打宇智波鼬,这家伙皮糙肉厚,打了十几鞭子也不心疼。佐助颇有一种浑身充满了劲儿的感觉,似乎根本就不会累一样,每一鞭子下去,都能让他心情舒畅些。


鬼鲛倒是闷不吭声,就当是替鼬挨鞭子了。


可是几百鞭子,终究还是疼的。看着鬼鲛身上的伤痕,鼬有些愧疚。鬼鲛是他无辜的搭档,此时却因为自己而无故受鞭打。


要说出来吗?会让佐助伤心的真相……


“别打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鼬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尖锐的鞭打声。


佐助放下了鞭子,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筋骨,挑眉:“怎么,你心疼了?”


佐助心中依然是嫉妒的,可是这次他心里还有些自信和得意,也有些好奇——鼬就要承认了,他是舍不得杀我的,他是爱我的——


可是他却听到鼬翕动的嘴唇说道:“因为你,是我的配件。”


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舍不得杀我吗?


佐助愣住,听到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鼬见到佐助意料之内的反应,狠心继续残忍道:“佐助,如果没有我,或者说,如果没有我的病,你大概不会出生……”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7:00 +0800 CST  
什么意思?佐助的眼神里泛着惊愕,他莫名地有些恐慌,因为他隐隐能够体会到这后面的故事,会让他的世界充满寒意。


“如你所见,我是宇智波家的长子,而我也自幼就被他们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可是,我在四岁那年被查出了遗传的基因缺陷,随着时间会愈演愈烈,最终演绎成必死的癌症。”


“这具残破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基因的缺陷而无法正确分裂,所以从那一天起,我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滴血液,都在走向凋零。”


“所以,他们生了你……”鼬说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虚假的笑里充斥着阴险的嘲讽和戏弄,“佐助,你真的以为,你是个被所有人保护在手心的孩子吗?呵呵……其实在你刚出生的那天,你这个还没睁开眼的婴孩,就被送到手术台上,抽取新鲜的鲜血和骨髓……”


鼬闭上眼,防止佐助察觉自己心里的不忍。他陷入那个佐助刚出生的夏天的回忆里:


那一天,在医院冷冷的消毒灯下,鼬抬起头,看到父亲抱着刚刚出生的那一团软绵绵的婴孩,路过他时,鼬听到那个向来严肃的父亲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了一句:“鼬,我不会让你有事。”


那时的鼬还没察觉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父亲将那个年幼的还在哭泣的婴儿送进了其他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


鼬有些惊恐,似乎意识到他们要伤害他的弟弟。可是他冲上前去,却被父亲拉了回来。


那一天,他和父亲站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看到医护人员用一管特别大的针管,刺入了年幼的孩子的背脊——


“父亲!”鼬拉着父亲的手,像是为弟弟求饶一般。


“鼬,你是我的长子,是未来宇智波的希望。而你的弟弟……就叫佐助吧。‘辅佐’的佐,‘帮助’的助。”


鼬震惊地看着父亲,他还小,却看到了父亲脸上的决断。父亲的意思,通过佐助这个名字和这几句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这个孩子,鼬期待了快一年,趴在着母亲的腹部聆听了近一年,他甚至都想好了未来要如何带着弟弟学习和玩耍……可是在那一刻他意识到,其实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是父母为他的未来安排的配件。






“我不相信!”佐助摇着头,震惊地拒绝着事实。


“你若不信,你的尾椎上有一个伤口,就是那时留下的。只不过那时你太小,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别说骨髓,我连给你捐血的记忆都没有!”


鼬才不会告诉佐助,在佐助第一次被抽取骨髓之后,鼬就像个宝一样护着为了他受伤的弟弟,甚至说出“如果再伤害佐助我就自杀”之类的话,由于他的认真,最终才让所有人放弃了。


“只是后来你长大了些,父母意识到,你也同样很优秀啊,与其用你健康的身体给我残破的躯体查漏补缺,还不如直接培养你来得方便……”


佐助的瞳孔缩紧,声音无措而慌乱,反驳道:“不,不可能,你,你明明那时候一直比我厉害得多……”


“是啊,可是你忘了,我比你年长五岁……而且,我必须做得比你更好,才能让他们不放弃我这个体弱的长子,不是吗?”


鼬说的话逻辑严密,毫无破绽,令佐助不得不相信这与真相无异的谎话。难道,真的如鼬所说……他出生的理由,竟然真的不存在一点温暖美好,而都是精打细算的零件的制造吗?难道,他出生以来的成长和努力,都只是在和兄长你追我赶的过程中,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配件的过程吗?佐助微张开嘴,想要反驳,却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此时此刻,佐助只感觉心凉。


鼬干脆顺势把这个谎言越扯越大,用冷冰冰的语气道:“所以,在我意识到那群愚蠢的族人放弃我的时候,他们就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谁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呢?”


“我不信!你为了救我从二楼跳下挡枪,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啊佐助,我还真舍不得你死了呢……你可是我的亲生弟弟,我唯一的配件啊……你那颗健康跳动的心脏,可真是让为兄嫉妒得想要挖出来放在自己的胸口……”


“住口!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佐助狠狠地打断了他,举起手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在鼬的脸上,随后扯着鼬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希望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证据。


鼬的脸被扇向了一边,嘴角也流出了血来,看来这一巴掌实在下手不轻。


“哼……你还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大蛇丸。他是那时医院里工作的医生,也曾看着你出生。”


佐助咬牙切齿,掐着鼬的下巴,指着鬼鲛道:“好,好,你给我等着,你要是有半句谎言,我就杀了这个傻大个儿!”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7:00 +0800 CST  
那厢大蛇丸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巳月”的容器里滴入一些新的营养液,看着吐着泡泡的婴孩,大蛇丸眼睛里满是宠溺和温和。


突然之间,佐助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把他长长的实验桌上摸得到的器材都狠狠地一挥衣袖扫落在了地上,怒问:“我问你!宇智波家的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我出生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场!你说啊!”


“我的小祖宗,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器材行吗?”大蛇丸心疼地看着那些被打翻的溶剂——那可是他调配了好久的成果啊!


“你要是不立刻给我实话实说,我把你身边那个宝贝也拆了!”佐助举起枪对准了巳月的容器,满眼狠绝。


“我没说我不告诉你啊,我说我说……”大蛇丸慌张地挡在巳月的容器面前,道,“好,我承认,我的确是知道你出生那时的事,可是我不告诉你不也是怕你伤心嘛……”


“别废话,告诉我细节!”


“哎。”大蛇丸无奈道:“就是那时候,在你出生后,宇智波家的族长大人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你验血,确认了你……可以作为鼬的配件之后,医护人员提取你的骨髓,培植出了能移植给鼬的骨髓。”


“不过,只有那一次罢了,在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对你动手过。我还以为那一抽骨髓已经治好了鼬,因此才打过鼬的主意……可是后来我看到了鼬的体检报告,才知道鼬根本未曾痊愈。不过他能活到今天,你那一抽骨髓的功劳可不小。”


“那时候,我让你想出能让他活得最久的办法,你为什么没想到我?”佐助瞪着他问。


“哎,佐助,你和他是仇人,我怎么可能要你捐出你的骨髓给他续命?于情于理,你应该都不会答应的啊。”大蛇丸无辜地摊爪,看到佐助的表情,又起疑道,“难道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佐助犹豫了。哪怕,在知道鼬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之后,哪怕知道鼬曾经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哪怕知道鼬一直只是利用自己……佐助扪心自问,依然会为了鼬捐出自己的骨髓,甚至器官。这一次他彻底认输了,他输给了宇智波鼬。因为佐助意识到,哪怕事情至此,真相至此,自己自始至终,就是如此犯贱地爱着鼬,不是吗?又或许,佐助爱的,从来都是鼬那一张温柔又虚伪的面具罢了。


“佐助,看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是……真的还愿意为他舍身吧?”大蛇丸讶异道,“不过他心思很深,以前不告诉你,今天又怎么会真的把这些事告诉你?”


是啊,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来着?这个问题,倒是让佐助一愣——他被那过于震惊的事实掩住了耳目,而忘了鼬把这伤心悲切的一切告诉自己,竟然是为了阻止自己打鬼鲛?


宇智波鼬,狠心把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吐露出来,惹得自己那么伤心,居然都是为了别人……


佐助不知道,这个已经足够冰凉的“配件与原件”的故事实际上只是一个障眼法,挡箭牌,只是因为在那之后实际上更深更冷的黑暗,鼬不想让佐助触及半分罢了。


天真的佐助从前以为,“伤心欲绝”这个词,在灭族的那一天,他已经经历过了——他以为,只要度过了那一夜,以后的每一个黑夜,都无法再比那一天更冷更绝望了。可是,此时此刻,鼬的言语,鼬对他的淡漠,鼬为了别人而无视他难过的心情……都令佐助彻头彻尾地冷,在那冷之后,是一种对自己无力无能的怒。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8:00 +0800 CST  
那厢大蛇丸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巳月”的容器里滴入一些新的营养液,看着吐着泡泡的婴孩,大蛇丸眼睛里满是宠溺和温和。


突然之间,佐助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把他长长的实验桌上摸得到的器材都狠狠地一挥衣袖扫落在了地上,怒问:“我问你!宇智波家的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我出生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场!你说啊!”


“我的小祖宗,你有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器材行吗?”大蛇丸心疼地看着那些被打翻的溶剂——那可是他调配了好久的成果啊!


“你要是不立刻给我实话实说,我把你身边那个宝贝也拆了!”佐助举起枪对准了巳月的容器,满眼狠绝。


“我没说我不告诉你啊,我说我说……”大蛇丸慌张地挡在巳月的容器面前,道,“好,我承认,我的确是知道你出生那时的事,可是我不告诉你不也是怕你伤心嘛……”


“别废话,告诉我细节!”


“哎。”大蛇丸无奈道:“就是那时候,在你出生后,宇智波家的族长大人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你验血,确认了你……可以作为鼬的配件之后,医护人员提取你的骨髓,培植出了能移植给鼬的骨髓。”


“不过,只有那一次罢了,在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对你动手过。我还以为那一抽骨髓已经治好了鼬,因此才打过鼬的主意……可是后来我看到了鼬的体检报告,才知道鼬根本未曾痊愈。不过他能活到今天,你那一抽骨髓的功劳可不小。”


“那时候,我让你想出能让他活得最久的办法,你为什么没想到我?”佐助瞪着他问。


“哎,佐助,你和他是仇人,我怎么可能要你捐出你的骨髓给他续命?于情于理,你应该都不会答应的啊。”大蛇丸无辜地摊爪,看到佐助的表情,又起疑道,“难道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佐助犹豫了。哪怕,在知道鼬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之后,哪怕知道鼬曾经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哪怕知道鼬一直只是利用自己……佐助扪心自问,依然会为了鼬捐出自己的骨髓,甚至器官。这一次他彻底认输了,他输给了宇智波鼬。因为佐助意识到,哪怕事情至此,真相至此,自己自始至终,就是如此犯贱地爱着鼬,不是吗?又或许,佐助爱的,从来都是鼬那一张温柔又虚伪的面具罢了。


“佐助,看你这个表情,该不会是……真的还愿意为他舍身吧?”大蛇丸讶异道,“不过他心思很深,以前不告诉你,今天又怎么会真的把这些事告诉你?”


是啊,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来着?这个问题,倒是让佐助一愣——他被那过于震惊的事实掩住了耳目,而忘了鼬把这伤心悲切的一切告诉自己,竟然是为了阻止自己打鬼鲛?


宇智波鼬,狠心把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吐露出来,惹得自己那么伤心,居然都是为了别人……


佐助不知道,这个已经足够冰凉的“配件与原件”的故事实际上只是一个障眼法,挡箭牌,只是因为在那之后实际上更深更冷的黑暗,鼬不想让佐助触及半分罢了。


天真的佐助从前以为,“伤心欲绝”这个词,在灭族的那一天,他已经经历过了——他以为,只要度过了那一夜,以后的每一个黑夜,都无法再比那一天更冷更绝望了。可是,此时此刻,鼬的言语,鼬对他的淡漠,鼬为了别人而无视他难过的心情……都令佐助彻头彻尾地冷,在那冷之后,是一种对自己无力无能的怒。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8:00 +0800 CST  
大蛇丸不知道佐助站在原地不动是在想什么,还以为佐助是心情平缓了些,试探地继续说道:“不过佐助,之前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关于宇智波鼬的体检……”


“够了!别再提那个名字了!我不许你再提那个名字了!”佐助猛地又摔了一大罐实验器材,巨大的碎裂声在地面上碰撞出无数玻璃和液体。


现在的佐助,就像一个随时能喷发的火山,而提及“宇智波鼬”这个名字,简直犹如往那火山上浇了一大桶油。大蛇丸怕佐助真的伤害巳月,缄口不言。


佐助在他的实验室里来回踱步,一想到鼬说自己十六岁就和鬼鲛……还有鼬现在趁着自己不在不知道会和鬼鲛说些什么……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是啊,他承认自己犯贱地喜欢着鼬,可是他也绝不是苦苦等待别人来爱的女子,他也是有火气的!宇智波鼬可以不爱自己,但是佐助决不允许别人占据鼬心里的位置。


摔门而出,佐助委屈得想哭,也嫉妒得要疯了。可是他不能说出来,他只能用愤怒来掩盖自己对鼬迫切的占有欲。


大蛇丸无奈地看着这个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的弟子,在确保了“巳月”的营养和呼吸装置未受到影响后,才叫来一个助手给自己收拾。


“哎?是佐助大人做的吗?佐助大人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呀……”小助手一边拖着地,一边说,“说起来,大蛇丸大人,今天我清点物品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支麻醉剂。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但是想着还是汇报一下的好。”


“哦?一支麻醉剂?”










佐助回来的时候,脸黑得都能研墨了。倒并不是因为佐助听到了与鼬所说的不一样的言辞,而是因为他意识到了鼬为了别人而让自己伤心的残忍……


鼬没想到佐助出去确认完了之后,脸上的怒气竟然更甚了,一时还以为是大蛇丸说出了对不上的话来。


宇智波佐助火头正旺,想要找个理由发泄,干脆直接举枪指着鬼鲛,怒斥道:“宇智波鼬,你居然敢蒙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鼬皱眉,心想难道大蛇丸真的没有说实话吗?他没有说谎的动机啊!看着激动的佐助即将扣下扳机,为不牵连鬼鲛,鼬补充说话时声音里有些难以掩盖的焦急:“好,我认了是我骗你,可是鬼鲛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佐助见到鼬一时心急说的话,却是怒气更旺!这家伙居然这么护着这个傻大个儿!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不知道他们俩趁着我不在说了我什么坏话,两个人甜言蜜语也说不定!


“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这句话问得霸道,却也实在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在那一瞬间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可是在鼬看来,佐助的身形却似乎又与曾经纯粹天真的孩子重合了。鼬无奈地叹气,像从前那样道:“爱。”


这才是实话,可是此时听来更像是个无奈的谎言。


佐助只当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以为鼬竟然为了鬼鲛而对自己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恼怒并未熄灭。他深呼一口气,却放下了枪。


忽然,佐助瞥见鼬在之前的拉扯中被扯落的病服的衣领,露出的美好的锁骨,心中突然跳出了一个龌龊的报复方案。他重新揪起鼬的领子,对着他裸露的脖颈吐息,近身贴近了鼬,气愤之中吐出的气息竟然充满了暧昧的占有欲:“好,既然你是说谎的人,你是不是要补偿我?”


佐助的脸凑得越发近了,修长白净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撕扯鼬的衣衫,捆着鼬的绳索也被他扯松了些。


“佐助,你……”鼬无措又无奈地看着这个把头埋在自己脖子间的少年,对方看似坚硬实则松软的黑发蹭着自己的脸。


佐助暧昧地轻咬着鼬微凉的耳根,怀念着这个人的味道。他第一次如此不顾理智地想要占有鼬,哪怕只是身体也好——他像是一个受了委屈以后却还想着要不断通过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孩子,不断扒下鼬的衣衫:“你不是说爱我吗?你证明给我看啊!”

楼主 倾花不若离辞  发布于 2020-03-22 13:49:00 +0800 CST  

楼主:倾花不若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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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3-22 21: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4 09:13: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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