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凑巧by念涴（美强）
楚思确实是身体不如从前，嗜睡的很，这一遭，就到了日暮的时候了。醒来的时候，顾相并不在房内，楚思朦胧着起身，掀开床帘，有些费力的穿上了靴子。他在房内找了一圈，没有顾相平日里随手挂在床边的披风。楚思觉得奇怪，明明早上还看见顾相搁在那边椅子上来着。
没找到也就算了，楚思推开门，唤来小厮：“小景，帮我拿件外套来。”
说完，他便靠在门口等着小景。或许是平时被顾相照顾的太好了，小景取衣服的速度并不慢，楚思还是觉得身上有一些寒意。
他一边把披风披在身上，系着扣带问小景：“夫人呢？”
小景迟疑了一下，如实道：“夫人他下午便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楚思有些疑惑，知道小景肯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多问，只一手在披风下覆在腹上，慢慢踱步往中庭去。
刚跨过门槛，只见府门支呀一声响，缓缓开启，露出红色的衣角来。
顾相脸上风仆尘尘，视线正好同楚思交织在了一起，他怔了一下，绽开了笑颜：“相公醒了？”
他快步来到楚思身边，张口正要说话，楚思却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顾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举起手里的药材：“还能做什么呀，我今天看太医杵开的安胎药不多了，便又去问他讨了一点。”他将药材重新拢进怀里，笑道，“我去给你煎药，对了，你醒了之后，有吃点东西吗？”
楚思摇了摇头：“没，我才醒。”
顾相了然：“那我顺便去弄些小食来，你在餐厅等等我。”
楚思嗯了一声，拐了个弯正要向餐厅去，忽然又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顾相拎起披风嗅了嗅：“不就是我惯用的檀香吗？”
楚思皱起了眉头：“混了些别的香，似乎是…算了，我也说不上来。”
顾相也拧起了眉：“我倒是没闻出来，可能是太医杵那里的熏香吧，他新换了个香炉，今天给我试着好玩的。”
楚思还是觉得很疑惑，杨杵一般点的都是木兰香，他再熟悉不过，可顾相身上的，并非只有木兰香，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随着清风灌入鼻息。楚思深吸了几口气，估摸着顾相可能在路上遇到了谁，可能不经意间沾上了。
没找到也就算了，楚思推开门，唤来小厮：“小景，帮我拿件外套来。”
说完，他便靠在门口等着小景。或许是平时被顾相照顾的太好了，小景取衣服的速度并不慢，楚思还是觉得身上有一些寒意。
他一边把披风披在身上，系着扣带问小景：“夫人呢？”
小景迟疑了一下，如实道：“夫人他下午便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楚思有些疑惑，知道小景肯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多问，只一手在披风下覆在腹上，慢慢踱步往中庭去。
刚跨过门槛，只见府门支呀一声响，缓缓开启，露出红色的衣角来。
顾相脸上风仆尘尘，视线正好同楚思交织在了一起，他怔了一下，绽开了笑颜：“相公醒了？”
他快步来到楚思身边，张口正要说话，楚思却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顾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举起手里的药材：“还能做什么呀，我今天看太医杵开的安胎药不多了，便又去问他讨了一点。”他将药材重新拢进怀里，笑道，“我去给你煎药，对了，你醒了之后，有吃点东西吗？”
楚思摇了摇头：“没，我才醒。”
顾相了然：“那我顺便去弄些小食来，你在餐厅等等我。”
楚思嗯了一声，拐了个弯正要向餐厅去，忽然又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顾相拎起披风嗅了嗅：“不就是我惯用的檀香吗？”
楚思皱起了眉头：“混了些别的香，似乎是…算了，我也说不上来。”
顾相也拧起了眉：“我倒是没闻出来，可能是太医杵那里的熏香吧，他新换了个香炉，今天给我试着好玩的。”
楚思还是觉得很疑惑，杨杵一般点的都是木兰香，他再熟悉不过，可顾相身上的，并非只有木兰香，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随着清风灌入鼻息。楚思深吸了几口气，估摸着顾相可能在路上遇到了谁，可能不经意间沾上了。
翌日的朝会上，赵王宣布了户部卿张成的死讯。一时之间，满朝哗然。这样离奇死亡的事件并非是第一次了，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皆知赵国风雨飘摇。如此情况之下，赵王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吩咐刑部尚书彻查此事。
楚思就是户部九卿之一，其余八位都有其他公事在身，这案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头上。本来楚思觉得没什么，就按平时的流程走一遍即可。谁知刚刚下朝，他便被礼部主事拦住了去路。
徐汀向楚思行了一礼：“楚大人，”他抬手指向殿外文武桥，“借一步说话。”
楚思莫名其妙，但出于礼仪，还是跟他来到文武桥后，此时文武百官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人便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徐汀与楚思并肩而行，同他小声交谈：“你的速度倒是够快，昨日才同你说过，就动手了？司马大人先前跟我说过你做事雷厉风行，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楚思懵了：“啊？”
他冷静了一下，想着徐汀的意思应该是说，张成是他所杀，况且，此人提到司马安，应该......就是司马安说的那个接头之人了吧。可他昨天一天都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任务啊。忽然，楚思想到了点什么，心中一冷。
昨日，是顾相代他去的早朝。
这就让楚思匪夷所思起来，顾相不可能不告诉他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相昨日确实是欲言又止，而他身体疲怠，也就没有多问。
回家了得去好好问一下他，楚思想。
徐汀看他迟迟不语，以为他是在为难自己杀了张成还要调查他这个事情，出谋划策道：“我觉得吧，你就走个流程就可以了，不必为张成那事担忧。”他想了想，狡黠地眯起眼来，“我倒是知道一个燕国派来的眼线，你要是想，嫁祸给他也未必是件坏事。”
楚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徐汀道：“不是我杀的。”
徐汀愣了：“什么？”
楚思重复道：“我说，张成不是我杀的。”
徐汀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楚思便替他做了决定：“你先回去吧，我去刑部看一下张成的尸体。”
徐汀点点头，拱手道别后匆匆离去。
楚思走向早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小景，他翻身上马，嘱咐小景道：“去跟夫人说一声，我不回来用膳了，不必等我。”
小景应了一声，朝楚思的府邸跑去。楚思则策马前往刑部停尸场。
楚思就是户部九卿之一，其余八位都有其他公事在身，这案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头上。本来楚思觉得没什么，就按平时的流程走一遍即可。谁知刚刚下朝，他便被礼部主事拦住了去路。
徐汀向楚思行了一礼：“楚大人，”他抬手指向殿外文武桥，“借一步说话。”
楚思莫名其妙，但出于礼仪，还是跟他来到文武桥后，此时文武百官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人便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徐汀与楚思并肩而行，同他小声交谈：“你的速度倒是够快，昨日才同你说过，就动手了？司马大人先前跟我说过你做事雷厉风行，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楚思懵了：“啊？”
他冷静了一下，想着徐汀的意思应该是说，张成是他所杀，况且，此人提到司马安，应该......就是司马安说的那个接头之人了吧。可他昨天一天都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任务啊。忽然，楚思想到了点什么，心中一冷。
昨日，是顾相代他去的早朝。
这就让楚思匪夷所思起来，顾相不可能不告诉他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相昨日确实是欲言又止，而他身体疲怠，也就没有多问。
回家了得去好好问一下他，楚思想。
徐汀看他迟迟不语，以为他是在为难自己杀了张成还要调查他这个事情，出谋划策道：“我觉得吧，你就走个流程就可以了，不必为张成那事担忧。”他想了想，狡黠地眯起眼来，“我倒是知道一个燕国派来的眼线，你要是想，嫁祸给他也未必是件坏事。”
楚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徐汀道：“不是我杀的。”
徐汀愣了：“什么？”
楚思重复道：“我说，张成不是我杀的。”
徐汀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楚思便替他做了决定：“你先回去吧，我去刑部看一下张成的尸体。”
徐汀点点头，拱手道别后匆匆离去。
楚思走向早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小景，他翻身上马，嘱咐小景道：“去跟夫人说一声，我不回来用膳了，不必等我。”
小景应了一声，朝楚思的府邸跑去。楚思则策马前往刑部停尸场。
迈进停尸场，楚思的胃就有些受不了了。停尸场上其实也没有几具尸体，张成就躺在靠墙的位置。楚思心想着什么孽缘，当初他杀了户部卿张生，如今又要来看张成的尸体，这俩怕不是兄弟吧，真是巧得很。
虽然有所防备，但靠近张成的那一刹那，楚思还是闻到了一股尸体开始发臭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用袖子掩住口鼻，强忍下想呕吐的欲望，另一只手拿起一旁专门用来翻捡尸体的细铁棍，正要开始检查尸体，只听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思警觉的回头，细细一看，原来是杨杵。
楚思放下袖子，想跟杨杵打个招呼，吸了一口气，话还没出口，自己反而先扶着墙吐了起来。杨杵也是想先礼貌一下，见他如此模样，赶紧跳过去扶着他的背替他顺气：“慢点，慢点。”
楚思缓了缓，只觉得腹中的孩子也跟着闹腾起来。杨杵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舒服，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捂嘴：“我检查过了，只有颈部一道伤口。”
楚思摁着肚子摇了摇头：“你光这么看不行，还是我来吧。”
杨杵瞧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是拦不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扶住他。
楚思别扭的凑近尸体，细细打量了一下颈部的伤口，是向上的。按照划伤的角度，应该是自下而上，如果不是小孩子，那那个人一定是躺靠在张成怀里的。楚思又看了看，身体的其它部分，完全没有任何痕迹。衣服也穿的很整齐，没有一点凌乱。
楚思再次端详那道伤口，切口很小很细，应该是把小匕首，等等......楚思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就像是，就像是，楚思一时想不起来，反正就是，闻过的感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了，昨日在顾相身上闻到的，除去他自身的檀香，杨杵的木兰香，好像，就是这个香。
楚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顾相，不会真的如同司马安所说，绝非善类吧......不会的，楚思笃定道，一定是弄错了，这里尸臭这么重，影响判断了。
得去张成府上看看，楚思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拼命的想证明这绝非是顾相所为，所谓的什么身上的香味，很多人都会用同一种熏香的。如果真的是顾相，那他一定是靠在张成怀里行凶，不然不会形成那样的创口，楚思气。不，肯定不会是自家媳妇的，楚思暗暗给自己贴上了小标签，对张成的死因来了兴趣。
楚思抬起身来，拉着杨杵快步离开停尸场：“太医杵，陪我到张成府上一趟。”
杨杵一脸的拒绝：“别吧，其实我也是被临时拉过来的，我……”
楚思也不强求他：“那我自己去好了。”
杨杵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道：“你对这个案子倒是很关心啊。”
楚思挑眉：“例行公事。”
杨杵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对公事这么上心？我不跟你贫了，我去找楚夫人玩去。”
楚思刚刚策马想走，一听此言，眼神危险的看着杨杵：“你说什么？”
杨杵故作害怕的样子：“哎哟，我去给他送点药而已，顺便手谈，顺便，真的是顺便。”
楚思奥了一声，关心道：“他生病了吗？”
杨杵挠了挠脑袋：“没有，你的药。”
楚思蹙眉：“我的？”
杨杵道：“嗯啊，他说你最近睡得不好，问我要了点安神的香料和药。”
楚思伸手勒住马缰：“原来如此，太医杵我先走了，不然会去的太晚，他该等的着急了。”
杨杵朝他挥挥手：“告辞。”
楚思应声，一骑红尘而去。
虽然有所防备，但靠近张成的那一刹那，楚思还是闻到了一股尸体开始发臭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用袖子掩住口鼻，强忍下想呕吐的欲望，另一只手拿起一旁专门用来翻捡尸体的细铁棍，正要开始检查尸体，只听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思警觉的回头，细细一看，原来是杨杵。
楚思放下袖子，想跟杨杵打个招呼，吸了一口气，话还没出口，自己反而先扶着墙吐了起来。杨杵也是想先礼貌一下，见他如此模样，赶紧跳过去扶着他的背替他顺气：“慢点，慢点。”
楚思缓了缓，只觉得腹中的孩子也跟着闹腾起来。杨杵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舒服，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捂嘴：“我检查过了，只有颈部一道伤口。”
楚思摁着肚子摇了摇头：“你光这么看不行，还是我来吧。”
杨杵瞧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是拦不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扶住他。
楚思别扭的凑近尸体，细细打量了一下颈部的伤口，是向上的。按照划伤的角度，应该是自下而上，如果不是小孩子，那那个人一定是躺靠在张成怀里的。楚思又看了看，身体的其它部分，完全没有任何痕迹。衣服也穿的很整齐，没有一点凌乱。
楚思再次端详那道伤口，切口很小很细，应该是把小匕首，等等......楚思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就像是，就像是，楚思一时想不起来，反正就是，闻过的感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了，昨日在顾相身上闻到的，除去他自身的檀香，杨杵的木兰香，好像，就是这个香。
楚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顾相，不会真的如同司马安所说，绝非善类吧......不会的，楚思笃定道，一定是弄错了，这里尸臭这么重，影响判断了。
得去张成府上看看，楚思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拼命的想证明这绝非是顾相所为，所谓的什么身上的香味，很多人都会用同一种熏香的。如果真的是顾相，那他一定是靠在张成怀里行凶，不然不会形成那样的创口，楚思气。不，肯定不会是自家媳妇的，楚思暗暗给自己贴上了小标签，对张成的死因来了兴趣。
楚思抬起身来，拉着杨杵快步离开停尸场：“太医杵，陪我到张成府上一趟。”
杨杵一脸的拒绝：“别吧，其实我也是被临时拉过来的，我……”
楚思也不强求他：“那我自己去好了。”
杨杵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道：“你对这个案子倒是很关心啊。”
楚思挑眉：“例行公事。”
杨杵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对公事这么上心？我不跟你贫了，我去找楚夫人玩去。”
楚思刚刚策马想走，一听此言，眼神危险的看着杨杵：“你说什么？”
杨杵故作害怕的样子：“哎哟，我去给他送点药而已，顺便手谈，顺便，真的是顺便。”
楚思奥了一声，关心道：“他生病了吗？”
杨杵挠了挠脑袋：“没有，你的药。”
楚思蹙眉：“我的？”
杨杵道：“嗯啊，他说你最近睡得不好，问我要了点安神的香料和药。”
楚思伸手勒住马缰：“原来如此，太医杵我先走了，不然会去的太晚，他该等的着急了。”
杨杵朝他挥挥手：“告辞。”
楚思应声，一骑红尘而去。
楚思最终还是没有去张成的府邸，而是转道回了府。府中，顾相早已等候多时。楚思才下马，顾相不等他进门，钻进他怀里抱怨道：“为何如此用心公事？”
楚思一手揉着他的头发，想问他是不是知道徐汀给自己的命令，仔细思量这样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顾相不是秦王派来的，即便再亲近，也不该知道太多关于他身份的事情。于是按下心事，抱歉地笑了笑：“无故死了那么多重臣，再不用心查，只怕是官位不保。”
顾相抿唇轻笑：“也是。”他手搭眉骨瞧了瞧天色， “山雨欲来啊，先进屋吧，相公。”
楚思垂下眸子，随他一同进去。桌上是温热的四个菜和一盅鸡汤，楚思回望顾相，捏了捏他的手。不必多言，顾相明白他的意思，付之一笑，上前拉开凳子让他坐下。
楚思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顾相看着他，似乎知道他有心事，却也不多问，浅浅笑道：“不吃就不吃了吧，你要洗个澡吗，今儿天热，你肯定出了一身汗。”
楚思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顾相。他穿着女式的浅色齐腰裙子，外头套的青色袍子是楚思的，一看就是顾相随手从衣架上捞下来套上的，长发工工整整盘在头上，懒懒插了几只簪子点缀。顾相有个神奇的特点，他男装的时候英气逼人，女装却楚楚动人，忍不住让人爱惜。
此时顾相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落在楚思身上。那眸子脉脉含情，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衬着他那出挑的五官，楚思叹了口气，若真是顾相杀了张成，自己该如何是好。这几年下来，楚思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是自己离不开顾相了。
顾相瞧他总是盯着自己，不自在的歪了歪脑袋：“别看了，先去洗澡，以后有的是时候看。”
说着，他拉了拉楚思的手。
楚思嗯了一声，听话的跟着顾相穿过走廊去洗澡。
楚思一手揉着他的头发，想问他是不是知道徐汀给自己的命令，仔细思量这样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顾相不是秦王派来的，即便再亲近，也不该知道太多关于他身份的事情。于是按下心事，抱歉地笑了笑：“无故死了那么多重臣，再不用心查，只怕是官位不保。”
顾相抿唇轻笑：“也是。”他手搭眉骨瞧了瞧天色， “山雨欲来啊，先进屋吧，相公。”
楚思垂下眸子，随他一同进去。桌上是温热的四个菜和一盅鸡汤，楚思回望顾相，捏了捏他的手。不必多言，顾相明白他的意思，付之一笑，上前拉开凳子让他坐下。
楚思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顾相看着他，似乎知道他有心事，却也不多问，浅浅笑道：“不吃就不吃了吧，你要洗个澡吗，今儿天热，你肯定出了一身汗。”
楚思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顾相。他穿着女式的浅色齐腰裙子，外头套的青色袍子是楚思的，一看就是顾相随手从衣架上捞下来套上的，长发工工整整盘在头上，懒懒插了几只簪子点缀。顾相有个神奇的特点，他男装的时候英气逼人，女装却楚楚动人，忍不住让人爱惜。
此时顾相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落在楚思身上。那眸子脉脉含情，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衬着他那出挑的五官，楚思叹了口气，若真是顾相杀了张成，自己该如何是好。这几年下来，楚思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是自己离不开顾相了。
顾相瞧他总是盯着自己，不自在的歪了歪脑袋：“别看了，先去洗澡，以后有的是时候看。”
说着，他拉了拉楚思的手。
楚思嗯了一声，听话的跟着顾相穿过走廊去洗澡。
楚思腹中疼的厉害，也不知那一剑有没有伤到孩子，来不及多思考这个问题，从袖中掷出几只飞镖，转身将断臂的那位压在墙上，一剑封喉。与此同时，另一位也没肯放过他，趁着他转身的当口，一脚踩住了楚思的腿，迫使他跪了下来。
“呃……”
楚思躬身咬紧了牙关，一手撑着地，一手覆上了腹部的伤口，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楚思的意识也越飘越远。眼前一片朦胧，茫茫一片白雾中，一只手携着红袖向他伸了过来。紧接着，那人的面容也清晰起来，顾相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消失不见了。
“……别走。”
楚思徒劳的伸出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摸到那人一样。他不想死在这里的，顾相还在等他回家。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楚思垂下了那只手，只觉得诸多遗憾。腹中的孩子，一眼也没看见。
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楚思知道，那人是要做最后一击了。他埋下头，雨水汗水交杂在一起，想的却是这副模样，顾相一定嫌弃极了。说来可笑，楚思这一会儿的听力异常好，他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匆匆而来。怎么，还有帮手么，要杀他的这些人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您怎么来了，这种事属下来就可以了，不用您操心。”压住自己的人这样说道。
“哦？”来者的声音里不知为何有一些怒不可遏。
忽然间，身上一轻，耳边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水花溅到脸上，楚思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恍惚间，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将他小心翼翼抱进了怀里，披上了柔软的外衣，雨似乎也停了。楚思紧紧攀在那人的身上，无意识小声的抽泣起来。
顾相听见此声，眼睛有些酸涩，冷冷踢开地上死了的那位的尸体。他很后怕，若是迟来一步，若是迟一步......他抱着楚思的手用了些力，该给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定点规矩了。
一盏孤灯下，红衣人抱着青衣人，渐行渐远。
杨杵今晚睡得挺好的，正想翻个身继续做梦，突然间房门就被踹开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杨杵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就这月色，看见了顾相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杨杵被吓到了，顾相从来没这样过，“你、你怎么了？”
顾相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太医杵，救命。”
杨杵闻言，急急忙忙穿上靴子，点了一根蜡烛才看清，顾相手里脸色苍白的人，楚思。杨杵释然了，不怪他激动，不怪他无礼。
“你先放到床上，平躺。”杨杵看了一眼楚思身上的伤，道。顾相犹豫了一下：“他浑身都是血，您……”
“没事我不介意，我去拿药箱，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他先把衣服脱了，等一下粘在伤口上只怕是疼的厉害。”杨杵把屋里等打开，顾不上披衣，穿着裘衣出门去了。
“呃……”
楚思躬身咬紧了牙关，一手撑着地，一手覆上了腹部的伤口，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楚思的意识也越飘越远。眼前一片朦胧，茫茫一片白雾中，一只手携着红袖向他伸了过来。紧接着，那人的面容也清晰起来，顾相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消失不见了。
“……别走。”
楚思徒劳的伸出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摸到那人一样。他不想死在这里的，顾相还在等他回家。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楚思垂下了那只手，只觉得诸多遗憾。腹中的孩子，一眼也没看见。
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楚思知道，那人是要做最后一击了。他埋下头，雨水汗水交杂在一起，想的却是这副模样，顾相一定嫌弃极了。说来可笑，楚思这一会儿的听力异常好，他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匆匆而来。怎么，还有帮手么，要杀他的这些人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您怎么来了，这种事属下来就可以了，不用您操心。”压住自己的人这样说道。
“哦？”来者的声音里不知为何有一些怒不可遏。
忽然间，身上一轻，耳边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水花溅到脸上，楚思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恍惚间，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将他小心翼翼抱进了怀里，披上了柔软的外衣，雨似乎也停了。楚思紧紧攀在那人的身上，无意识小声的抽泣起来。
顾相听见此声，眼睛有些酸涩，冷冷踢开地上死了的那位的尸体。他很后怕，若是迟来一步，若是迟一步......他抱着楚思的手用了些力，该给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定点规矩了。
一盏孤灯下，红衣人抱着青衣人，渐行渐远。
杨杵今晚睡得挺好的，正想翻个身继续做梦，突然间房门就被踹开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杨杵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就这月色，看见了顾相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杨杵被吓到了，顾相从来没这样过，“你、你怎么了？”
顾相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太医杵，救命。”
杨杵闻言，急急忙忙穿上靴子，点了一根蜡烛才看清，顾相手里脸色苍白的人，楚思。杨杵释然了，不怪他激动，不怪他无礼。
“你先放到床上，平躺。”杨杵看了一眼楚思身上的伤，道。顾相犹豫了一下：“他浑身都是血，您……”
“没事我不介意，我去拿药箱，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他先把衣服脱了，等一下粘在伤口上只怕是疼的厉害。”杨杵把屋里等打开，顾不上披衣，穿着裘衣出门去了。
顾相刚把楚思放到床上，他就整个朝里蜷缩了起来，顾相怕弄疼了他，只能拍着他的背柔声劝道：“相公，我这样我没法帮你换衣服的。”
楚思一声不吭，双手摁在腹上，攥紧了衣服。顾相见状，握住了他的手：“你是肚子疼吗？”他顿了顿，“疼的话你就听我的，你这样缩着，会伤了孩子的。”
听见孩子二字，楚思浑身颤抖了一下，顾相接着道：“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保证。”
他俯身抱住楚思，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
楚思鬓角全是汗，紧闭的双唇里泄出一丝痛吟，接着，他渐渐舒展开了四肢。
砰地一声，房门又被踹开了，楚思立刻缩了回去。
杨杵气喘吁吁端着药箱来到床前，看了看抱成一团的楚思，又看了看一边手足无措的顾相，真心觉得顾相对楚思就是太纵容。
他将药箱搁在台子上，翻出几根银针，迅速把他翻过来，迅速扎进楚思的几处穴道止血，招呼顾相道：“愣着干啥，过来摁住他。”
顾相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弄疼了他？”
杨杵用剪刀直接剪开了楚思身上的衣服：“长痛不如短痛，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顾相沉默了一会，依言照做。
楚思腹部的衣服上全是血，杨杵掰开他的手，剪掉了衣服。扒开衣服的瞬间，杨杵啧了一声：“我真是服了，顾相你怎么想的？你大晚上的放你媳妇一个人出去？”
楚思腹部的左侧，是一条寸长的剑伤，皮肉外翻，看起来伤得不轻。
顾相盯着腹侧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闷声道：“我不知道他们真会动手。”
杨杵用止血的药在伤口边缘擦拭着，接着骂顾相：“你自己的人你管不好，你有什么用。”
顾相自知自己有错，低着头配合杨杵。杨杵将酒罐里泡着的针线取出来，穿针引线：“你是真的心大，手下人你自己不清楚？幸好这伤口不深，还是靠侧边，不然一尸两命我看你找谁哭去。”
杨杵忙活着将一只瓶子递给顾相：“这是麻醉剂，你给他灌下去，不然待会儿缝针按不住他。”
他说着，摸索着跑到柜子边拿出几个宽布条，取了其中一个在酒罐里里沾湿了。楚思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被顾相喂了麻醉下去，过了一会儿更是连皱起的眉头都平了。
杨杵下手干净利落，三下两下就缝完了，他从酒罐里挑出布条，同其余的布条叠在一起，包上了伤口。
“行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杨杵在裘衣上擦了擦满手的血，“我就是说，他月份这么大了，你长点心。”
顾相垂手而立，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是，我知道。”
杨杵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我去煎药，你看着他。不用担心，只是动了胎气，得好好养养。”
顾相点点头，声音哑得更厉害了：“多谢太医杵。”
杨杵哼了一声：“不必了，你我之间何须谢字。”
杨杵往门外走，顾相跟在他身后，他觉得奇怪，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干嘛？去看着你媳妇去。”
顾相双手提起一只圆凳，无辜道：“我只是来拿个凳子……”
杨杵非常的尴尬，灰溜溜的窜出门去。
楚思一声不吭，双手摁在腹上，攥紧了衣服。顾相见状，握住了他的手：“你是肚子疼吗？”他顿了顿，“疼的话你就听我的，你这样缩着，会伤了孩子的。”
听见孩子二字，楚思浑身颤抖了一下，顾相接着道：“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保证。”
他俯身抱住楚思，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
楚思鬓角全是汗，紧闭的双唇里泄出一丝痛吟，接着，他渐渐舒展开了四肢。
砰地一声，房门又被踹开了，楚思立刻缩了回去。
杨杵气喘吁吁端着药箱来到床前，看了看抱成一团的楚思，又看了看一边手足无措的顾相，真心觉得顾相对楚思就是太纵容。
他将药箱搁在台子上，翻出几根银针，迅速把他翻过来，迅速扎进楚思的几处穴道止血，招呼顾相道：“愣着干啥，过来摁住他。”
顾相有些担心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弄疼了他？”
杨杵用剪刀直接剪开了楚思身上的衣服：“长痛不如短痛，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顾相沉默了一会，依言照做。
楚思腹部的衣服上全是血，杨杵掰开他的手，剪掉了衣服。扒开衣服的瞬间，杨杵啧了一声：“我真是服了，顾相你怎么想的？你大晚上的放你媳妇一个人出去？”
楚思腹部的左侧，是一条寸长的剑伤，皮肉外翻，看起来伤得不轻。
顾相盯着腹侧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闷声道：“我不知道他们真会动手。”
杨杵用止血的药在伤口边缘擦拭着，接着骂顾相：“你自己的人你管不好，你有什么用。”
顾相自知自己有错，低着头配合杨杵。杨杵将酒罐里泡着的针线取出来，穿针引线：“你是真的心大，手下人你自己不清楚？幸好这伤口不深，还是靠侧边，不然一尸两命我看你找谁哭去。”
杨杵忙活着将一只瓶子递给顾相：“这是麻醉剂，你给他灌下去，不然待会儿缝针按不住他。”
他说着，摸索着跑到柜子边拿出几个宽布条，取了其中一个在酒罐里里沾湿了。楚思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被顾相喂了麻醉下去，过了一会儿更是连皱起的眉头都平了。
杨杵下手干净利落，三下两下就缝完了，他从酒罐里挑出布条，同其余的布条叠在一起，包上了伤口。
“行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杨杵在裘衣上擦了擦满手的血，“我就是说，他月份这么大了，你长点心。”
顾相垂手而立，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是，我知道。”
杨杵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我去煎药，你看着他。不用担心，只是动了胎气，得好好养养。”
顾相点点头，声音哑得更厉害了：“多谢太医杵。”
杨杵哼了一声：“不必了，你我之间何须谢字。”
杨杵往门外走，顾相跟在他身后，他觉得奇怪，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干嘛？去看着你媳妇去。”
顾相双手提起一只圆凳，无辜道：“我只是来拿个凳子……”
杨杵非常的尴尬，灰溜溜的窜出门去。
楚思仿佛一场大梦初醒，眼皮怠倦不想睁开。腹侧的伤口麻醉已过，肌肉细胞跳动的厉害，冰凉的布巾之下麻木的疼着。腹中的孩子也并不老实，在腹内闹腾，牵扯着伤口好像又要撕裂一般。
楚思寻思着这个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木兰香，应该是杨杵家里，楚思耸动鼻尖，一股檀香刚入鼻，那人就已经开了口：“醒了？”
楚思微微蹙眉，这人的声音，怎么突然沙哑成这样了？
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张苍白又忧虑的脸就在眼前。楚思眉头几乎凝成了川壑，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顾相。
细细打量，顾相不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竟然也还是那一日临走前的装束，除了长发披散开来，顾相的打扮和他遇袭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顾相有洁癖，天热的时候几乎半天就要换掉出汗的衣服洗干净的，怎么会……
楚思张了张口，刚想嘲讽他，突然发现自己喉咙有如火烧，发不出一点声音。楚思苦笑，原来悲惨不只是顾相一人。
顾相似乎明白他的处境，回身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的喂给楚思。楚思喝了点水，才带着气音虚弱道：“嗯。”
顾相愣了愣，才发觉他是在回应自己刚才的问的话：“你都睡了三天了，可算是清醒了。”
楚思抚着肚子有些艰难的抬起上半身，顾相急忙将薄毯裹成一团塞在他腰下，“你饿了吗，我给你去拿点吃的来。对了，太医杵煎了药，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他起身，却被楚思拉住了：“你什么人？”
顾相瞳孔微微放大，笑得灿如骄阳：“你的夫人。”
楚思松开了手：“奥。”
顾相疑惑的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楚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点累，不用麻烦了。”他将身下的薄毯抽出来，“对了，下午就可以回府了，太医杵在哪里，得向他辞行。”
顾相目光暗淡了几分，还是撑着笑意：“他就在后头小厨房，我去说一声就好了，顺便去安排马车来。”
楚思点了点头，低头两手相扣，不再搭理顾相。
顾相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还不能说。
楚思也用余光瞟着顾相，百味陈杂。从张成调制的那味“草色入帘青”，和顾相那一天身上沾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肯定是去了一趟张成府上，转头又来了杨杵这里。
而那一晚他虽然意识淡薄，却也知道是顾相把他带来了这里，那之前那两个袭击他的人所言之中语气恭敬，应该是认识顾相的。而且顾相，应该是他们之中的头领之类的，这一切尚不可知，顾相又只字不言，俨然一副敌暗我明模样。
楚思寻思着这个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木兰香，应该是杨杵家里，楚思耸动鼻尖，一股檀香刚入鼻，那人就已经开了口：“醒了？”
楚思微微蹙眉，这人的声音，怎么突然沙哑成这样了？
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张苍白又忧虑的脸就在眼前。楚思眉头几乎凝成了川壑，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顾相。
细细打量，顾相不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竟然也还是那一日临走前的装束，除了长发披散开来，顾相的打扮和他遇袭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顾相有洁癖，天热的时候几乎半天就要换掉出汗的衣服洗干净的，怎么会……
楚思张了张口，刚想嘲讽他，突然发现自己喉咙有如火烧，发不出一点声音。楚思苦笑，原来悲惨不只是顾相一人。
顾相似乎明白他的处境，回身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的喂给楚思。楚思喝了点水，才带着气音虚弱道：“嗯。”
顾相愣了愣，才发觉他是在回应自己刚才的问的话：“你都睡了三天了，可算是清醒了。”
楚思抚着肚子有些艰难的抬起上半身，顾相急忙将薄毯裹成一团塞在他腰下，“你饿了吗，我给你去拿点吃的来。对了，太医杵煎了药，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他起身，却被楚思拉住了：“你什么人？”
顾相瞳孔微微放大，笑得灿如骄阳：“你的夫人。”
楚思松开了手：“奥。”
顾相疑惑的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楚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点累，不用麻烦了。”他将身下的薄毯抽出来，“对了，下午就可以回府了，太医杵在哪里，得向他辞行。”
顾相目光暗淡了几分，还是撑着笑意：“他就在后头小厨房，我去说一声就好了，顺便去安排马车来。”
楚思点了点头，低头两手相扣，不再搭理顾相。
顾相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还不能说。
楚思也用余光瞟着顾相，百味陈杂。从张成调制的那味“草色入帘青”，和顾相那一天身上沾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肯定是去了一趟张成府上，转头又来了杨杵这里。
而那一晚他虽然意识淡薄，却也知道是顾相把他带来了这里，那之前那两个袭击他的人所言之中语气恭敬，应该是认识顾相的。而且顾相，应该是他们之中的头领之类的，这一切尚不可知，顾相又只字不言，俨然一副敌暗我明模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顾相缓解尴尬的笑了笑，出门去了。楚思想他受伤这个事情一出，顾相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顾相......
赵国现在盘踞众多国家前来的刺客，为的就是瓜分赵国，若顾相是秦国的盟国，倒还好说，若是敌国，楚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和顾相刀剑相向，他爱他，况且......楚思无奈的抚上隆起的肚子，带着这个小家伙，他谁也打不过。
难怪司马安在他迎娶顾相的时候一言难尽，杀手是不该动情的，楚思苦笑着想道。
他从小就被关在秦国的地下训练，练的是一击毙命的身手，练的是冰冷无情的心。入赵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不过就是重复循环，不断的杀人、杀人、杀人，为了秦国的利益拼上一切。直到那一次潜入芙蓉园找人，顾相一舞惊鸿入眼，一眼钟情万年。
作孽。
楚思想着想着，脑袋越发混沌，恍惚间被人拦腰抄起，那股挥之不去的檀香他，又来了。
楚思腰酸的厉害，此时被顾相抱起，腰部腾空更是犹如银针在腰上密密麻麻的扎着，楚思难受的紧，只得强行推开顾相落了地：“我、我自己来。”
顾相的手停在半空，目光里尽是难过，嗫嚅道：“相公……”
楚思攀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走吧。”
顾相嗯了一声，扶着他朝外走去。
楚思拒绝他的公主抱，顾相很失落。可是他不能说自己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行，国家那边局势未定，不能轻举妄动。其实楚思也是如此，问他的身份却又不和他坦诚相见，虽然他早就知道楚思的身份就是了。
顾相叹了口气，他们这些被派来的人啊，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国家利益的。他是，楚思，也一样。
但是，虽然国家为首，楚思也绝不能在受任何一点伤，顾相这样想道。
他扶着楚思慢慢往门口走，这一路走得颇为艰难，楚思腹部有伤，四肢都有些发软，顾相好脾气的随着他的步子走，只是不再说话。好不容易上了马车，楚思才有功夫端详顾相。
他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利落的长袍，长发用发冠束起，即便是一副男子的打扮，也难掩他那张脸的倾城。只是平时女装见得多了，此时看他如此模样，楚思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不那么的习惯。忍不住评价道：“你还是女装好看。”
顾相听他跟自己讲话，受宠若惊，娇羞的半遮面：“是吗？早知道就跟太医杵借女装了呢。”
楚思来了兴致，明知马车内就他们二位，还是装模作样凑过去小声问道：“杨杵也穿女装？”
顾相故作神秘的眯起眼来：“有时候他会的。”
楚思简直难以想象：“我、我竟然有点期待。”
顾相捏了一把楚思，赌气道：“相公不可以看别的男人！”
楚思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好好，我夫人容貌天下第一，我才不会去看别人。”
顾相颔首抿唇一笑，避开楚思的肚子和伤口，依偎在了他的肩上。
赵国现在盘踞众多国家前来的刺客，为的就是瓜分赵国，若顾相是秦国的盟国，倒还好说，若是敌国，楚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和顾相刀剑相向，他爱他，况且......楚思无奈的抚上隆起的肚子，带着这个小家伙，他谁也打不过。
难怪司马安在他迎娶顾相的时候一言难尽，杀手是不该动情的，楚思苦笑着想道。
他从小就被关在秦国的地下训练，练的是一击毙命的身手，练的是冰冷无情的心。入赵之前，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不过就是重复循环，不断的杀人、杀人、杀人，为了秦国的利益拼上一切。直到那一次潜入芙蓉园找人，顾相一舞惊鸿入眼，一眼钟情万年。
作孽。
楚思想着想着，脑袋越发混沌，恍惚间被人拦腰抄起，那股挥之不去的檀香他，又来了。
楚思腰酸的厉害，此时被顾相抱起，腰部腾空更是犹如银针在腰上密密麻麻的扎着，楚思难受的紧，只得强行推开顾相落了地：“我、我自己来。”
顾相的手停在半空，目光里尽是难过，嗫嚅道：“相公……”
楚思攀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走吧。”
顾相嗯了一声，扶着他朝外走去。
楚思拒绝他的公主抱，顾相很失落。可是他不能说自己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行，国家那边局势未定，不能轻举妄动。其实楚思也是如此，问他的身份却又不和他坦诚相见，虽然他早就知道楚思的身份就是了。
顾相叹了口气，他们这些被派来的人啊，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国家利益的。他是，楚思，也一样。
但是，虽然国家为首，楚思也绝不能在受任何一点伤，顾相这样想道。
他扶着楚思慢慢往门口走，这一路走得颇为艰难，楚思腹部有伤，四肢都有些发软，顾相好脾气的随着他的步子走，只是不再说话。好不容易上了马车，楚思才有功夫端详顾相。
他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利落的长袍，长发用发冠束起，即便是一副男子的打扮，也难掩他那张脸的倾城。只是平时女装见得多了，此时看他如此模样，楚思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不那么的习惯。忍不住评价道：“你还是女装好看。”
顾相听他跟自己讲话，受宠若惊，娇羞的半遮面：“是吗？早知道就跟太医杵借女装了呢。”
楚思来了兴致，明知马车内就他们二位，还是装模作样凑过去小声问道：“杨杵也穿女装？”
顾相故作神秘的眯起眼来：“有时候他会的。”
楚思简直难以想象：“我、我竟然有点期待。”
顾相捏了一把楚思，赌气道：“相公不可以看别的男人！”
楚思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好好，我夫人容貌天下第一，我才不会去看别人。”
顾相颔首抿唇一笑，避开楚思的肚子和伤口，依偎在了他的肩上。
马车刚停在府门前，只听小景在外头报了一声：“大人，徐大人已经候您多时了。”
楚思思考了两秒这个徐大人是谁，奥奥奥，是徐汀。
等等，徐汀？？？
楚思几乎要跳起来，在马车里寻找披风，可不能让徐汀看见自己这么明显的肚子。顾相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从身后抽出叠好的披风替楚思打好结，向下拉了拉理好，掩住了那滚圆的肚子。
楚思准备下去，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将顾相的发冠拆了，示意他也披上披风。顾相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男装，不好意思的无声笑笑，随手盘起一个发髻，又从广袖里翻出几只簪子交错插在发间。
楚思看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忍不住笑了笑，率先撩了帘子下了车，回身等顾相下来。
徐汀一见楚思，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这几天哪里去了？”
楚思还未来得及回答，顾相便火冒三丈的窜下马车，抬起一只玉手拍开徐汀的爪子，挑起秀眉恼火着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却揽住了楚思的胳膊，柔柔问道：“相公，这是哪位大人呀？”
徐汀被他打疼了，抱着胳膊叫道：“楚思你夫人真是好生泼辣。”
楚思看着徐汀吃吃发笑，一手握住了顾相搭上来的手：“不然如何管得住我？”
徐汀无语：“……行，那我今天有事要与你说，不知道夫人，是否同意？”
顾相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戒备的打量徐汀，楚思瞧他也觉得好笑：“好啦，他又不会把我吃了。”
“谁知道…谁知道他会做什么。”顾相不肯嘴软，小声辩驳道，“而且你的伤……”
楚思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故意的伸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推着他进门：“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没事的。”
顾相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乖巧道：“那你一切小心，等你回来吃晚饭。”
楚思含笑：“好呢。”
徐汀揉着胳膊同顾相道别：“夫人再见，再也不见。”
顾相切了一声，目光只在楚思身上徘徊。直到楚思朝他挥了挥手，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进门去。
徐汀等顾相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啧啧道：“你这么怕媳妇？”
楚思认真道：“媳妇当然是用来宠的。”这要是皮过了，回头床上受罪的不还是他嘛......
徐汀没怎么听他说话，盯着街边的小摊直流口水：“哎，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楚思沉默了一下：“……奥。”
两人向前踱步，楚思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燕国人，是不是姓顾？”
徐汀匪夷所思：“不是啊，姓罗，叫罗琼，”他飞奔向那边的馄饨摊，顾不上说完这句话。
楚思颇为无奈，奈何身上有伤，只能看着徐汀先跑了过去，自己在慢慢走过去。
楚思走过去的时候，徐汀已经端着两碗馄饨跨过长椅落座了。
徐汀将一碗馄饨推给他：“来，边吃边说。”
楚思看着上头飘着的葱花，艰难道：“不、不了。”
徐汀脸已经扎进了碗里，含糊道：“我接着跟你说，那个罗琼，你不要想嫁祸给他了，三天前就死了。”
“三天前？”
“是啊，跟他死的还有一个叫余晟，啧啧，这两个人，死的贼惨，一个是被断了手臂断刀砍死的，另一个，啧啧，是一剑封喉，我去看过尸体，不是一个人的手法，但是死在一块就很奇怪了，说不定是哪国的刺客故意的。”
楚思明白了，徐汀口中的两位，不就是那天偷袭他的人嘛。断臂的那位应该是他杀的，那另外一位一刀毙命……楚思醍醐灌顶，原来恍惚间听到的对话不是假的，那顾相应该也是燕国人，这么一说，顾相为了他，竟然杀了本国的刺客？？？
想到这里，楚思竟然觉得心头飘过一丝暖意。
楚思思考了两秒这个徐大人是谁，奥奥奥，是徐汀。
等等，徐汀？？？
楚思几乎要跳起来，在马车里寻找披风，可不能让徐汀看见自己这么明显的肚子。顾相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从身后抽出叠好的披风替楚思打好结，向下拉了拉理好，掩住了那滚圆的肚子。
楚思准备下去，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将顾相的发冠拆了，示意他也披上披风。顾相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男装，不好意思的无声笑笑，随手盘起一个发髻，又从广袖里翻出几只簪子交错插在发间。
楚思看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忍不住笑了笑，率先撩了帘子下了车，回身等顾相下来。
徐汀一见楚思，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这几天哪里去了？”
楚思还未来得及回答，顾相便火冒三丈的窜下马车，抬起一只玉手拍开徐汀的爪子，挑起秀眉恼火着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却揽住了楚思的胳膊，柔柔问道：“相公，这是哪位大人呀？”
徐汀被他打疼了，抱着胳膊叫道：“楚思你夫人真是好生泼辣。”
楚思看着徐汀吃吃发笑，一手握住了顾相搭上来的手：“不然如何管得住我？”
徐汀无语：“……行，那我今天有事要与你说，不知道夫人，是否同意？”
顾相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戒备的打量徐汀，楚思瞧他也觉得好笑：“好啦，他又不会把我吃了。”
“谁知道…谁知道他会做什么。”顾相不肯嘴软，小声辩驳道，“而且你的伤……”
楚思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故意的伸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推着他进门：“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没事的。”
顾相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乖巧道：“那你一切小心，等你回来吃晚饭。”
楚思含笑：“好呢。”
徐汀揉着胳膊同顾相道别：“夫人再见，再也不见。”
顾相切了一声，目光只在楚思身上徘徊。直到楚思朝他挥了挥手，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进门去。
徐汀等顾相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啧啧道：“你这么怕媳妇？”
楚思认真道：“媳妇当然是用来宠的。”这要是皮过了，回头床上受罪的不还是他嘛......
徐汀没怎么听他说话，盯着街边的小摊直流口水：“哎，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楚思沉默了一下：“……奥。”
两人向前踱步，楚思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燕国人，是不是姓顾？”
徐汀匪夷所思：“不是啊，姓罗，叫罗琼，”他飞奔向那边的馄饨摊，顾不上说完这句话。
楚思颇为无奈，奈何身上有伤，只能看着徐汀先跑了过去，自己在慢慢走过去。
楚思走过去的时候，徐汀已经端着两碗馄饨跨过长椅落座了。
徐汀将一碗馄饨推给他：“来，边吃边说。”
楚思看着上头飘着的葱花，艰难道：“不、不了。”
徐汀脸已经扎进了碗里，含糊道：“我接着跟你说，那个罗琼，你不要想嫁祸给他了，三天前就死了。”
“三天前？”
“是啊，跟他死的还有一个叫余晟，啧啧，这两个人，死的贼惨，一个是被断了手臂断刀砍死的，另一个，啧啧，是一剑封喉，我去看过尸体，不是一个人的手法，但是死在一块就很奇怪了，说不定是哪国的刺客故意的。”
楚思明白了，徐汀口中的两位，不就是那天偷袭他的人嘛。断臂的那位应该是他杀的，那另外一位一刀毙命……楚思醍醐灌顶，原来恍惚间听到的对话不是假的，那顾相应该也是燕国人，这么一说，顾相为了他，竟然杀了本国的刺客？？？
想到这里，楚思竟然觉得心头飘过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