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有独特的治疗技巧(攻生子、abo设定、强强、快穿)

痴傻瘦弱的周森锦和其他人闲聊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信息,说他听见官兵们在聊天,聊的是别的军奴营的暴动,跑了好多奴隶。也会描摹和畅想自由的生活,他说哥哥答应他要给他种好多的花,养一窝小兔子。
而鸿信是力量的象征,他和官兵有过几次的直接的对抗,虽然最后以忍辱负重的不甘告终,但这并不阻碍鸿信成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周森锦推开了大门,那一刻寒风倒灌,醒着的众人身体立刻僵直,几乎是打了个寒战。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肚子疼,要拉肚肚。"
守夜的官兵已经习惯鸿信像个黑面神似的站在那里了,打着哈欠瞥了少年一样,有些不耐烦地别了别脑袋:"去,人傻事多。"
其实也只是在旁边的一片空地上厕所罢了,其他人或许还会找些遮掩,少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只轻轻扯开粗布的裤带,露出两瓣白净的屁股,似乎疼得受不了地蹲下去,又疼得忍不住一声声地轻哼些。
吃食太干,又单一。奴隶多少有些便秘的毛病。
门口两个守卫的眼睛都直了。
只是咔哒两声,就直着眼睛断了气。
鸿信的心情极差,几乎想要把那两人的眼珠一并挖下来。
周森锦提了裤子回来,只是邀功似的凑到鸿信面前,贴近却是小声嫌弃:"不是说好弄晕他们吗?你这样会增加我骗过向导的难度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鼓起勇气地说了一句:"我也和你们一起走。"
很快这种声音汇聚成了一片。
鸿信慢慢地回过头,极傲慢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不置可否地领着周森锦贴着墙角走了出去。
顺利得令人发指。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0:25:00 +0800 CST  
一直到他们一队人静悄悄地上山的时候,只遇到过一支巡逻的小组。
先是一个队员似乎因为被毒蛇咬了而倒下,然后小组的成员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周围,怎么也找不见那条毒蛇的踪迹。
周森锦和鸿信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等着其他人从远处绕过了这支小队,自己才动起来。
周森锦的方案里,逃走不是目的,帮其它人一起逃走才是目的。
越往上的路越发陡峻,可是其他人爬山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离自由太近了。
近得仿佛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碰到。
周森锦停了下来。因为鸿信突然不动了。路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鸿信的动作越来越慢,男人的呼吸粗重而混乱。
鸿信眼里都是血丝,牙关咬得发紧,试图对抗这一阵剧烈而绵长的宫缩。
“阿信。”周森锦低声开口,眼神里温柔如水,“我对你的印象或许是错的,你或许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又或许只是因为我是你标记过的向导,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好,陪我胡闹。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鸿信在疼痛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周森锦为什么突然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说这个。
"让其他人慢一点,边境的守卫不像矿场的哨兵那么简单的,我等会会制造一瞬间的空档期,我们要趁那一瞬间。"
鸿信吹了一声口哨,像是鸟鸣一样的短促一响,大部分人停了下来。
鸿信手脚抖得厉害,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他的手按在腹侧,揪着薄薄的衣服,因为疼痛手指卷曲。
惨白的月光照着周森锦的脸,少年的脸上是极为自信的表情,他用力地握了握鸿信的手,陪他停下来等鸿信的疼痛过去。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0:25:00 +0800 CST  
鸿信缓了一阵,才继续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但速度是快不起来了。只是看着都知道他疼得厉害,几步就要停下来按一下肚子,把额头抵在地面上。他疼得要疯了,有种被一只大手扯着五脏六腑向下拉扯的坠痛,只想让人撕心裂肺地吼叫,宣泄。
“能不能快一点?”有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是啊,万一等一下被发现了怎么办?”
紧张的情绪让人变得疲惫而焦躁。
周森锦连忙分出许多纤细的神经纤维,安抚着那些无知无觉的人的情绪。
他如果不冷静,怕是鸿信要爆炸了。
周森锦被夹在众多焦躁的情绪中间,还要承担着防止被其它向导发现的压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崩得极紧。
如果有人这时候再回头看他,会发现他鼻腔里开始流鼻血。眼眶都是生理性的眼泪。
这个少年的精神力和身体都没有经过训练,即便是里面换了个芯,也承受不住高强度的精神力波动。
看到边境的墙的时候,周森锦终于放下了所有细心隐藏的波动,把所有的精神力变成一把把尖锐的刺刀似的,扎进了每一个士兵的精神世界。
尽管他对于神经纤维的掌握还显得太过笨拙,也不懂得如何收放自如,他只是那样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成为最锋利的刃。
换取短暂的迟钝就好了。
众多哨兵的顽强抵抗和几个向导的反抗,很快让周森锦显得力不从心。
脑袋里好像被撒进了一把钉子,有人拿着小铁锤在那里敲敲打打,不仅是鼻孔,周森锦嘴稍微一张,都是浓重的铁锈味儿。
可是那段争取来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很多向往自由的人儿,翻越那道简陋的,却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的围墙。
周森锦忍不住笑起来,一笑被血呛了一下,咳得浑身发颤。
鸿信也浑身都是血。
刚刚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所有的哨兵向导忽然就一动不动了,其他人都在翻围墙,只有这小疯子在原地没动静,他一回头,这人满脸的血。
鸿信突然就有了力气,几乎是抱着周森锦就是一个冲刺,然后跳下围墙的。这个落地几乎让鸿信吃了一嘴的泥,显得极其狼狈,但是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周森锦什么都不和他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周森锦会变成这样。周森锦在训练里一次性可以同时接管五六十台机甲,曾经同时安抚过因为突然发情期的向导而几乎暴动的新兵营里近千名新兵,怎么会因为这么几十个人就突然这样了。
他想不明白。
但对方显然已经连睁着眼睛都有些困难了。
“我就不该听你这小疯子的!这就是你的办法?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是你的办法?”鸿信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几乎是破口大骂。
周森锦还是看着他笑。
“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还……骂我……”
因为鸿信看上去也糟糕极了,脸色灰败,抱着他滚进草丛之后就再也没起来,周森锦猜想他大概是起不来了。
“鸿信……谢谢你。”周森锦的呕血逐渐停止了,甚至说话越来越顺畅,但是周森锦感觉到自己的精神领域因为超负荷运转,正在逐渐崩塌。很快他会失去作为一个向导的能力,自然会解除和鸿信的标记。
“实不相瞒,我觉的标记……还挺好看的……”周森锦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头似的说个没完,堵都堵不住。
“鸿信……等我死了……你要是还喜欢我的话……就把对我的喜欢……分一些给其他人吧……”周森锦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用脆弱不堪的精神纤维,进入了鸿信的精神世界。
那个世界千疮百孔,一片荒芜,只有一朵蔷薇在那儿带着露水,带着色彩。
周森锦已经无力安抚和整理那些崩坏了,他有些好奇地来到那朵蔷薇面前,轻声问道:“我是谁?对于你而言,我是谁?”
“你是周森锦,是我的向导,我的小疯子,我在世界上最爱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人。”
最后的精神纤维也崩坏了。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0:26:00 +0800 CST  
周森锦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几乎不记事了。
他盯着眼前的重影看了好一会,有些颓丧地放弃了,用力地了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唤道:“小花皮?”
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森锦觉的自己的感官都慢了许多,手上被人捏了捏的温热触感,经过了漫长的神经往上爬,他的脑子才接受到这一信息。
哦,他已经不是一个向导了。
所以小花皮也不见了。
随着神智的复苏,情绪像是一块在发酵的面团,模糊不清的感官带来了不安全感,以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小花皮的消失,周森锦觉的自己像是被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有一种随时会被没顶而过的恐慌。
他急急地吸进两口气,太久没有剧烈起伏过的胸口似乎承受不住,换来了一阵呛咳和剧痛。
“小疯子。”这声音极轻,语气急切,又怕扰了他似的。
有人用纱布沾着温水,在他的嘴唇碰了碰,些许温水流进他嘴里,也是只够给他润润喉咙的量。
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让周森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当时头疼得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
可是又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呢?
“鸿信。”这一次他睁开眼睛,准确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视线终于能够聚焦在对方的脸上。
那张脸憔悴极了。
眼底是一片青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周森锦费劲地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被鸿信急急地塞回被子里。
“别出被子。你这一周一直反复烧。我去叫医生了,他等会就过来。”鸿信的眼底俱是痛苦的神色,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眼前的人,周森锦瘦的只剩下纸片,在被子底下几乎要看不出来这里躺着个人。换在他的时代里,精神领域崩坏不是不能治的,可以重建,只要请到足够厉害的团队,是可以重建的。周森锦帮别人做过几次重建的手术。
但是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人能帮忙,在所有医生的认知里,崩坏基本就意味着死亡,早晚的问题而已。
实话说,鸿信很害怕。尽管世界是假的,但是失去标记的痛苦真实得让他发疯。
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对方说了,可是他不能。最终只能用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但鸿信对他越温柔,周森锦心里就越绝望。 他飞快而小声地说:“我已经不是向导了。”他对于鸿信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他是个向导,可他已经不是了。周森锦闭上眼睛,等着制裁的降临。
可是久久地没有动静。
鸿信总是在很多时候让人吃惊,周森锦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地瞄着对方。鸿信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却是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周森锦这点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呢?”鸿信僵着脸,挤出半个狰狞扭曲的笑,在周森锦脸上摸了摸,用一种想把周森锦撕咬下腹的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向导了所以呢?”
“所以我已经帮不上你的忙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鸿信脸色难看极了,他肚子里像是装了马达一样,一阵一阵地狠狠搅动起来,让他只能弓着身子,手抵在上腹的位置,把肚子里的玩意往外推,试图通过外力来压住那种疼痛。
疼得狠了,鸿信也不出声,只是咬着牙。他不知道这种折磨有没有尽头。
“你还好吗?”周森锦有气无力地揪住他的衣角,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别说那种气人的话了。”鸿信话音刚落,好不容易扶着床头柜离床远了一些,跪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只吐了几口胃液出来,越吐越疼,越疼越想吐。他不想让周森锦花太多心思在自己身上,周森锦需要大量的睡眠,大量的休息,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8:50:00 +0800 CST  
周森锦是想着鸿信的,但他衰弱得太厉害了,很快浑浑噩噩又昏迷过去,再醒过来,是被一个细细小小的女声唤着:“小少爷……该吃药了……”
周森锦睁眼便看见了最一开始和他一起来到庄园的小姑娘。
冬天里小姑娘穿得单薄,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怯生生的模样,但或许是模样看着听话乖巧,所以鸿信便允了这孩子来照看。
“唔……谢谢你……”周森锦挣扎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借力的位置,撑着床板勉力坐了起来。主动接过小姑娘手里滚烫的药。被烫得轻轻地嘶了一声。
白虎依旧留在屋内,听见周森锦抽气声,立刻跳起来朝着小姑娘低吼。
小姑娘手抖得像筛子,要不是药碗不大,也已经落在了周森锦手里,怕是能把药都洒出去。
周森锦朝着白虎招了招手,在它的下巴撸了两下,示意对方冷静一些。白虎这才围着小姑娘嗅了嗅,在一边躺下休息。
周森锦皱着眉头闻着气味诡异的药,冰凉的手贴着碗,被滚烫的触感烫得有些发痛。话痨周森锦失去了小花皮,整天整天地躺在房间里,可是说是非常空虚寂寞,这会逮着这小姑娘和她闲聊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金花……”小姑娘的头发被胡乱扎了起来,显得干枯毛躁。
周森锦低着头,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自顾自坐了一会,发现小姑娘正一脸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碗,忽然捏着鼻子一闷头把一小碗药灌了进去,被苦得有些反胃,晃了晃空碗对小姑娘说:“行了,我这不是喝完了吗?别紧张。”
“那我……”小姑娘伸手想拿周森锦手里的空碗,周森锦却耍了个坏心眼,把手一收,让小家伙扑了个空。
屋子的壁炉烧得很暖和,但掀开被子之后,周森锦还是觉的有点冷,他坐在床边,脚踩在白虎背上,招手让小姑娘过来:“小金花是吧?坐这。”
或许是服从命令成了本能,小姑娘并没有太多犹豫,僵硬地坐在了白虎的背上。
白虎只是倦倦地抬了抬眼皮,看出似乎是周森锦自己的主意,便不再理会背上的小东西和小脚丫子了。
周森锦拆下她的发绳,用手轻轻地帮她梳理着乱糟糟的金发。那是一头很漂亮的颜色。
背上的伤看上去经过了简单粗暴的处理,所幸让这小东西活了下来,只是留下了一大片难看的疤痕。
只是在空落落的衣服里,隐隐还能看见一块块的淤青和新的伤痕。
“新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姑娘想要回头看他,被周森锦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住了脑袋。
“实话实说就好。”
“有些是……其它的哥哥姐姐……有些是……主人……主人很恐怖……”小金花的话说得不太好,紧张地用手指搅着一缕垂落在她跟前的金发。
周森锦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心里有所猜测,但是这个答案依旧让他很失望。
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鸿信了。
周森锦不再言语,只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小金花的头发,才轻巧地帮对方绑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9:10:00 +0800 CST  
“去吧,要是其他人问,你就说是我挺喜欢你的,多留了你一会,要是鸿信问你,你就说我不舒服,喝药喝得慢。记住了吗?”
“其他人问,就说,小少爷,多留我,主人问,就说,小少爷,喝药慢。”
“也行吧,你去吧。”周森锦笑了一下,把碗交还给对方。
周森锦怕鸿信问起来迁怒于人,只说是自己吃药慢,好把火气引到自己这来。
要说别有用心的话,就是希望鸿信……能来看看他。
小姑娘刚走不久,周森锦倚在床边,不一会冒了一头的冷汗。只是小小一碗药进去,头又开始疼起来,但他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感觉到不到自己任何的恢复,他只是被吊着,一天天衰弱下去而已。
他忽的有些担心鸿信的情况,怕鸿信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才没办法来看他,于是拍拍窝在他脚边的白虎:“去帮我……叫鸿信过来……”
白虎听不太懂周森锦在说什么,他只是被嘱咐在这里守着周森锦而已。
周森锦只好勉力从床上下来,扶着墙边一点点往外挪,他清醒的时间太少,能吃进去的东西也太少,这会几乎瘦的脱了形。白虎焦急地低吼,想让周森锦回到床上去。
“你要去哪?”鸿信推门进来,他声音哑得厉害,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周森锦原本眼皮子都要耷拉上了,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讶异地看着对方。
鸿信却突然揪着胸口的衣服。男人的脸色发青,看上去喘不上气,随时都会窒息的样子。
周森锦起不来,慌得厉害,折腾得自己又难受起来,只能是皱着眉头小声喊:“鸿信,鸿信,把嘴张开喘气。”
男人喘了好一会,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眼底又起了红雾。
“你要去哪?”鸿信重复了一遍。
“我只是突然有点想见你,你最近在干什么?”周森锦笑起来。他猜想鸿信大概是狂躁症发了,但是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9:10:00 +0800 CST  
听到周森锦的回答,鸿信看上去平静了更多,他把周森锦抱回床上,温声同他说:“我今天送走了第十二批奴隶,在我的庇护下,他们都已经越过国界线,去那个自由国度了。其它的等开春吧,过两天会下大雪,山上不太安全。”
“嗯。”
“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送送他们吧?”
“嗯。”
“开春的时候,山上挺漂亮的。你要是喜欢,我们就离开这里,去那个没有奴隶的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再得到肯定的回复。床上的少年又昏睡过去。
周森锦听得见鸿信还在和他说话,但是却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过来几次。
鸿信坐在他的床边,擦干净他的脸,他不敢来看周森锦。他怕自己这张脸,会让对方等不及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去往没有奴隶的地方了。
“公爵。”有人在门外喊他。
鸿信掖好周森锦的被子,在少年的脸上亲昵地碰了一下。
周森锦的想法是错的,尽管鸿信确实欣赏周森锦作为向导的能力,但他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向导才喜欢他的。
鸿信觉的自己是被周森锦变成一个反对以同步率包分配,遵循信息素本能的哨兵的——这一小撮哨兵常被认为是反自然主义,哨兵们私下扯淡的时候会说这种人都是性/无能。
但其实是无关信息素的。鸿信想。
他们俩第一次做/爱,是在周森锦二十二岁的时候,鸿信任务里差点回不来,在那之前的六年里,他们俩是搭档,每天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已经是伴侣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没有去登记。
当时的猜测有很多,比如说他们两家交恶,比如说鸿信家里给他安排了帝国的向导,比如说周森锦是个不婚主义者,但实际上当时他们俩还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状态,双人的寝室堆着一打一打的书,周森锦不喜欢收拾东西,因为对于向导来说,他清楚地记得每一样东西放在哪,不会出现找不到的情况。所以经常是满桌满地满床的参考书、材料、作业。
鸿信本不想干涉,后来实在是找不到宿舍里下脚的地方了,敲敲打打了一周,给周森锦打了个又大又结实的书架,在征求了对方同意之后,帮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放了上去。
后来他们俩在军部都各自有了房子之后,周森锦还因为不能把书架搬过去郁郁寡欢。
“我再帮你做一个,你在家里选一面墙,我做一个更大的。”鸿信以做书架为由,每天都往周森锦的房子里跑,干脆把自己的房子闲置了。用来摆周森锦放不下又不怎么用到的书。偶尔还会用作开会和集体办公的场所。
那时候鸿信觉得标记不标记也不重要了。如果周森锦抗拒被标记的话,那他也不会被任何人拥有,自己这样守着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2:45:00 +0800 CST  
他有时也会嘲笑周森锦是个小古董,明明一个光脑就能携带数以万计的书,还能够投射到瞳孔上直接阅读,但周森锦还是喜欢收集纸质的书,材料也总喜欢打印出来。
周森锦说他不喜欢被监控感和被消息打扰的感觉,所以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和任务要求,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用光脑。
当然这个习惯后来还是不得不屈服了,他们开始去往不同的基地,不同的战场,可能过几个月就要换一个地方,所以周森锦开始自己开发系统, 他使用的个人系统可以不依托于大型处理器,而仅仅以他的精神力作为处理中介,依托移动芯片进行储存。
这是后来鸿信现在使用的系统的前身。
系统里的小花皮忍不住提醒他:“你应该退出。你的焦躁症状态并不好,你已经需要通过不停地回忆来巩固记忆,情绪也更容易失控了。”
“不。”鸿信置若罔闻。
“你应该接受专业治疗师的疏导,虽然他们比起结合过的向导运用有限,但只要你……”
“我说了不。”鸿信不耐烦地重复。
“公爵,最近奴隶的暴动太多了!您快去您的樱桃园看一下吧,我们已经管不住了。”
“知道了。”鸿信脸上镇定地回答,最近他很忙的原因之一,是他名下的很多庄园发生了暴动,尽管他不是唯一被攻击的庄园主,但鸿信之前的斑斑劣迹,还是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赶路赶到一半的时候,鸿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的记忆力最近不是很好,但他确乎没有自己见过眼前这个人的印象,忍不住问:“你是负责的樱桃园的?”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3:21:00 +0800 CST  
“是啊,头儿在那边帮着镇压,派我来给您报信。”
“你到底是谁?”鸿信冷了脸,他不能保证自己记住手底下每一个人,但是他记得樱桃园的负责人是个胆小怕事的哨兵,精神体是只鸵鸟,跑起来速度很快,但胆子也是真的小,遇到暴动不可能愿意自己留在那边镇压。
对方见鸿信识破,立刻从后腰抽出一把刀朝鸿信挥过去。这种速度在鸿信眼里就像是慢动作,他用一把随身的小匕首就轻易挡开对方的刀,把对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质问道:“你是奴隶?”
经历过比死亡更多的痛苦,就不会再害怕死亡,对方被勒得脸色青紫,却笑:“我们不是奴隶。你们才是该死的。”
鸿信眼皮跳了一下,把对方打晕放在路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全速往回赶。
周森锦这一次昏迷没有太久,他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脑袋,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
头疼,想吐。
男人似乎离开了。这身子愈发消瘦,周森锦醒了一会儿便的倦,半盍着眼皮,觉的屋子里暖的很。
吸进一阵烟呛咳起来的时候,周森锦才觉的不对劲,再睁眼时,眼底已经全是火光了,他支着身子下了床,蹒跚着爬到了门边,却是已经喘不上气,他看见有许多奴隶从走廊的尽头跑过去,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发不出呼救的音节。
那个曾经向他表达过善意的独眼少年从他跟前跑过,脚步顿了顿,停下来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森锦看到了对方的嘴唇开合,他笑了一下,轻声道:“结束了。你走吧。”
对方看懂了,独眼少年毅然决然地从周森锦面前跑了过去。
炙烤一般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火舌先是从头发烧起来的,当时他已经因为吸进了太多有毒气体,濒临死亡的边缘,头皮的剧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过来,甚至发出了一声惨叫。
皮肉在地狱里承受着酷刑,闻上去甚至有几分烤肉的香气。
周森锦感激鸿信的精神体。
那只皮毛漂亮的白虎,在火焰当中变得焦黑,受伤的地方血肉黏连,找到周森锦的时候,它低低地呜咽了一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咬断了在惨叫的周森锦的喉管。
狩猎者的姿态非常干净漂亮。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3:24:00 +0800 CST  
鸿信是个很强的哨兵,即便是没有向导,他的精神体也没有那么容易消亡,但是从那之后,世界上少了一个鸿大少爷,多了一个奇怪的面色阴沉的男人,常年带着一只怪模怪样,遍体鳞伤的玩意,简直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收割亡魂的死神。
那一天,他所居住的庄园被付之一炬,那些曾经被压迫、被欺辱、被虐待的可怜人,用着最大的仇恨,要让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那一天,庄园里的火光,根本不知道是从外面还是从里面烧起来的,或许从更久之前,这个庄园就成为了一个千疮百孔适合燃烧的蚁穴,只等待着火星将它点燃。
鸿信回来得还是太晚了,他只能尽可能减少周森锦的痛苦,让他不必承受烈火的炙烤。
鸿信的存在,动摇着这个国家的根基,几个继承人相继离奇死去,有的被咬断喉管,有的被活活燃烧,有的被扼死,也有的被丢进了活火山。
如果周森锦还在的话,这样的鸿信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他暴戾而残忍,十成十的疯子。
但任何的革命和反叛,总归是要堆叠在尸山血海上的,鸿信并不介意以自己的血肉作基。
鸿信开始被整个国家追杀了,他成为众矢之的,东躲西藏,过的比奴隶或许还要惨一些。有一天他又遇到了那个趁乱逃走的独眼少年,少年已经变成了健壮的青年,是那个beta村庄的顶梁柱。鸿信是恨那些逃走的奴隶的,和恨纵火者一样深。因为整个火灾当中,只有没有行动能力的周森锦,是唯一的死难者。偌大的庄园,没有任何一个人救他。
然而鸿信什么都没有做,他把自己的匕首交给对方,近十年来第一次有些开心地笑了一下。
“是我的错。”鸿信说,“我有点累了……”
“落到今天的局面,是我咎由自取,要是我对你们好一点,你们那天或许就会有人救他了吧?”鸿信躺在地上,疲惫地着对方。
独眼青年手里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刀刃锋利,很快在鸿信脖子上带出了一道血痕,手起刀落,在旁边的泥土里深深地陷进去。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8:46:00 +0800 CST  
“结束了。”青年神情复杂,猛地吸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十年前那天,我跑出庄园的时候遇到他了,我是恨他的,或者是恨命运,恨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第一次进庄园瞎了一只眼睛,他却因为得了你的喜欢,就能随便地得到一切。”
“他什么都知道,他甚至没有要我救他……他就看着我……笑,然后和我说结束了……”独眼青年走出去了几步,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花了几年时间才想明白,他想说的是,这种仇恨到他那里该结束了。
鸿信没有死成,在那个beta小村庄里,有一个金发的少女把他拖回了自己的家,少女的头发很漂亮,束起一束高高的单马尾。
对方的话不多,只是会给他送些吃食和水,每天都来看看他。
鸿信还是一天天孱弱下去。
“你,吃。”少女指着食物对他说。
鸿信摇了摇头,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怎么敢救我回来?万一被村里的人发现了的话你……”
少女打断了鸿信的话,指着那只怪模怪样的动物,喊道:“大白,老虎,乖。”
少女睁着晶亮亮大眼睛,丝毫不害怕地坐在白虎身上,白虎只是疲惫地抬了抬眼皮,闻到熟悉的气息,并没有动静,尾巴在少女的脚踝上蹭了蹭,少女笑起来。
最近越来越声势浩大的mute反叛军到了这个小村庄落脚。村子里的少女都好奇地出去张望,听说首领是个骁勇善战的少年,正是和她们一般的年纪,小金花也出去瞅了瞅。鸿信坐在床边问她:“怎么样?好看不?”
“小少爷,更好看。外面那个,特别黑,丑。”少女嘴上嫌弃,脸上还是浮了两朵粉色轻云。
反叛军在这个小村庄停了一个月了,小金花回到屋里第三次叹了口气。
鸿信问她:“怎么了?”
“打不赢!”少女急地直跺脚,说话都顺畅了些。
鸿信仔细问了情况,用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三日,把纸交给了小金花,叮嘱道:“那黑皮首领喜欢你吧?你直接给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懂?”
“懂!”少女把纸条塞进丰满的乳沟间,乐颠颠往营里去。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在这位神龙不见首位的军师的指导下,反叛军势如破竹,大获全胜。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8:47:00 +0800 CST  
村庄里少年少女的歌声清亮,求爱的歌舞连着转,满村的热闹景象。鸿信打开窗户,看着远处跳舞获得连连喝彩的小金花和黑皮首领,看了看空落落的小木屋。
小金花打算随军走了,东西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这屋子说好了留给鸿信,当个安身之所。
那一夜的篝火烧得特别亮,没有人注意到村子外围的小木屋也烧得特别亮。
大家都奇怪这屋子怎么会莫名走了水,也庆幸因为祭典,小金花平安无事,也没有什么财产损失。只有小金花把脑袋埋在黑皮首领里哭,哭得对方也是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地哄。
“你怎么哭啦?不难过不难过,以后哥哥带着你,等安定下来,一定给你建个漂漂亮亮的屋子。”
可小金花还是只是哭。
那位神秘的军师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鸿信其实已经疯了很久了,一个高度狂躁的哨兵,在没有和任何向导接触的情况下,是怎么度过那十多年的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鸿信会在屋子里睁着眼睛躺着,宽大的黑色斗篷的遮掩下,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手腕,手臂这种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常年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那种可以掌控的痛苦,让鸿信觉的自己还活着。
最终那种痛苦也无法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他选择一把火把自己困在其中。
一直趴在地上的白虎焦躁起来,獠牙咬穿鸿信的手掌,强硬地想带他离开,鸿信怕火怕得厉害,他手脚都冷硬,步子也迈不动,只是坐在屋子中央,用另一只手在白虎的脑袋上拍了拍。
随着他的动作,白虎的丑陋的外壳褪去,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威风凛凛,带着万兽之王的骄傲皮毛,火焰再伤不到他分毫。
“我要死了。你呢?会去找下一个主人?希望下次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鸿信温和笑了笑。
白虎只是蹭了蹭他。
它不会再找到更好的了。
因为它就是他的一部分,至少它明白,自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是因为鸿信内心终于解脱了。
他比周森锦死的时候要清醒得多,火焰灼烧着皮肤,这个疯子也忍不住疼得直翻滚喊叫,只是一次都没有尝试过去打开门窗。浓烟让他的眼里都是泪水,呛咳着呕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水。再没有人比得上这种丑陋扭曲的死相。
鸿信边哭边说,对着屋子里他看不见的人。
“你爱的女孩、男孩,关心的奴隶、世界,都很好。”鸿信面目狰狞,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
鸿信的挣扎微弱下来——如果我们有机会再度相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8:48:00 +0800 CST  
黑皮娶小金花的那天,战争已经结束了,在坍塌的制度之上,建立起的是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
“我这一生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人,第一个是我小时候遇到一个异瞳的少年,他给了我一个公民身份,带着我穿过国界线,告诉我人生而平等,没有谁注定要承受不公的待遇,他说,总有一天,远方会吹起反叛的号角,我们会聚拢起人类灵魂里温煦的部分,建立起一个自由国度。”
“第二个人,是我年少时的一位老师,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写在纸上的东西,给予了我破除藩篱的力量。”
“第三个人,是我眼前这位善良美丽的姑娘,她有这世界上最漂亮的金色头发,她的心灵和她的头发一样闪闪发光,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为了每个人都能够自由地去喜欢、去爱,我们一起见证了这个国家的诞生。”
“希望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记住,我们现在所享有的自由,是无数前辈用血换来的,我们将会谨慎地守护这样的自由,立志不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再经受同样的磨难。”
“这场人类的悲剧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时至今日,这也还只是一个开头,而不是结尾。在许多我们没有踏足的土地上,依旧有许多我们的兄弟姐妹,在承受着他们不该承受的苦难。但治愈创伤的时刻已经来临,消除哨兵、向导和普通人之间的鸿沟的时代已经来临,创建的时机留在眼前。我们决心在这一代结束仇恨,不管是哨兵、向导,还是普通人,都能够昂首挺胸地生活在这个国度。这片美丽的土地永远、永远、永远再不会经历人对人的压迫,以及遭受其它国家唾弃的屈辱。对于如此光辉的成就,太阳永不会停止照耀。”
“让自由战胜一切!”
————————————————
第一世界end
结尾部分某些句子出自曼德拉的留任演讲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18:48:00 +0800 CST  
接下来应该是一个过渡章,我会尽快追平它原来更新到的地方,免得之前看过另外一篇的朋友觉的很无聊
(btw( •́ θ •̀ )我也很能理解看文都是随手刷,不留言是很正常的,但如果可以随手点个赞的话,起码我能知道有人看了,算是一点点反馈吧2333)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1 01:48:00 +0800 CST  
有小伙伴问了个好问题
下个世界你们想看谁揣包呢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1 13:19:00 +0800 CST  
鸿信醒过来的时候,觉的神经末梢里还残留着疼痛,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眨了眨眼睛,看见尤伽那张放大的脸。
“你还认得我吧?”
“尤伽,是个哨兵,但由于精神体特殊,所以从事了医疗行业,现担任随行军医,选择进入我的队伍的原因是暗恋我的副手何……”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尤伽松了口气,急急地打断他,“你真是吓死我了,刚刚那几分钟里警报的仪器响个不停。”
“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你能帮我把视频数据调出来给我看一眼吗?周森锦呢?周森锦怎么样了?”鸿信还是头疼。他之前不是没有进过拟态世界,但是往往是周森锦带他进去的,很舒服,出来之后神清气爽,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不行,让你进去已经是违规操作了,还是当年周老大给你开的后门,拟态空间的视频数据是每位患者的隐私,我擅自调用会被吊销医疗执照的。”尤伽小声嘟囔,“而且我也调不出来。”
鸿信揉着太阳穴,眯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分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问他:“周森锦呢?”
“周老大他……他还没有醒过来。”话音刚落,尤伽就看到鸿信眉头一皱,连忙又说:“但是他的介入度从35%回升到46%了,说不定再过两天,周老大就能突破干扰器的作用醒过来了。”
“你们之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结果呢?我看着他从50%降到35%。”鸿信冷冷地看着他,“重新设置参数,我要再进去一次。”
“将军,你的介入度更低了你懂吗?上一次还有11%,这一次你只有8%了。我以军医的身份要求你停下,去接受精神疏导。”
“不需要,只要他醒过来,我的症状可以迅速得到缓解,我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有救他我才能活。”鸿信重新躺下去,“你喜欢的是个beta,你的精神体的性质也决定了你不容易狂躁,你不明白哨兵对于结合过的向导的依附,但是你可以查阅相关的资料,我相信你会认为我进入拟态世界更加符合医疗规定。”
“不是的,将军,你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
何谬大概是在总控室看监控,他的声音顺着广播传出来:“尤伽,让他去。”
“啊啊啊啊啊行吧,去去去,爱去不去,烦死了。”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4-01 01:22:00 +0800 CST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4-01 18:52:00 +0800 CST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4-01 18:52:00 +0800 CST  
周森锦的身形和面容都和现实中很像,但在细节的地方又有些不一样。考虑到他无力的双腿,鸿信在出了尸坑之后就把他抱在怀里。
男人的步伐稳健有力,虽说周森锦身形纤弱,但起码也有一米七几的骨架在,由男人抱着倒显得他像只温顺的小羊羔了。
孤立无援的状况突然被打破,周森锦的神经还是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让周森锦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曾经是一名瑞邦共和国的士兵,作为出色的向导立下汗马功劳,直到因为生化泄露引发了全球性危机,他作为亲卫队,护送一名当时正在恩罗所国出访的重要政府官员前往避难所,一路上的忠诚与顽强打动了官员,换来的就是把他送进实验室的结局。
“这么优秀的士兵,一定可以成为人类的希望。”那名官员对恩罗所的长官这样说。
那一刻周森锦觉的自己被自己效忠的国家和军队所抛弃了。
被注射不知名的药水,接受一次次残酷的训练,再注射不知名的药水,死亡的阴翳如影随形,直到让活着成为折磨,死亡成为奢望。
待在实验室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死亡。
他向每一个接触他的研究员祈求,杀了他,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们乐于看到他的痛苦挣扎,也乐于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度过劫难。
周森锦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死死地咬着男人结实的作战手套,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对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实验体引以为常,捏着他的下巴,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开口说道:“放松。你刚刚想咬舌自尽。”
周森锦浑身一激灵,才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4-02 00:39:00 +0800 CST  
鸿信已经带着他来到了一扇破旧的铁门边,男人把他暂时地放了下来,手扣在生锈的铁锁上,深吸了一口气,问他:“7486。”
“在。”周森锦小声地答,男人指令式的语气让人有种不自觉回答他的冲动。
“你说你能当侦查员。”鸿信看着他陈述道。
“是的。”周森锦感激鸿信赋予给他的信任,铺开精神纤维进行探查,小声说:“有两个人在跟着我们,是研究员。是两个普通人。”
鸿信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他只是想让周森锦做点什么,不要再去回忆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了。
“出来吧。”鸿信回头对着某个方向说。
房屋的阴影里出来了两个人,他们开口:“我们没有暴露你们的意思,我们只是普通人,而你们是哨兵和向导,只要你们想,随时都可以结束我们的姓名,我们只是也想离开而已,趁着乱子。”
“为什么?”周森锦问。
“我们只是不想再对人做实验了。在灾难爆发之前我们的研究项目是医疗方面的,而不是这种……恶心的项目。但是我们不被允许离开。”那两人解释。
鸿信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点头应允了那两人暂时同行,但是在即将破开那扇破旧的铁门之前,他还是低声向周森锦解释,也说给另外两个人听:“我们现在已经在研究所基地的边缘,这里贴着后山,是整个实验基地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我现在就可以打开这扇门,带你逃出去。”
“可是,外面的世界或许比你在这里经受的还要更为残酷,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离开么?”男人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周森锦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慢慢地把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军礼,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作为战士,我更愿意死在战场上。”
男人的表情松动了一下,嘴角有一抹压不下去的笑意。
吱呀一声,门开了。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4-02 00:39:00 +0800 CST  

楼主:1181890009

字数:115449

发表时间:2019-03-26 23: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5 11:52: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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