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有独特的治疗技巧(攻生子、abo设定、强强、快穿)

但片刻之后,周森锦的疑心被压下了下去。
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让眼前的男人不开心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他身体太弱太容易昏过去导致的欲求不满。
足足一周的时间,周森锦的脚都没能踏足地面一下。身体别要说有所好转,整个人每天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躺在床上由男人亲力亲为地伺候着吃喝拉撒睡,再担负起被吃的重担。
“玛德,这是所有被标记的向导过的日子吗?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放我回去当奴隶!劳动使人快乐!”
这会小花皮已经不必要隐藏了,盘在床头的柱子上动了动脑袋,反问他:“你难道不应该觉的爽吗?真想回去当奴隶?”
“我这样和奴隶有什么差别。”周森锦闭了闭眼睛,轻笑了一声。
“所以你说我即便是向导又如何呢?在这个恶/心的国家,不管是beta还是向导,都不过是哨兵更高级的工具而已。”
小花皮没有应答,从床头爬下来,顺着他的领口爬了进去,安稳地盘在他的胳膊上睡觉了。
“你记得左右两边定时换换,不然我左右两边会长得不均匀的!”周森锦为自己的身材感到担忧。
这边周森锦正和小花皮唠着嗑,那边鸿信就进来了。
鸿信进来的时候发现今天周森锦是醒着的,不像前几天他进来,不是在昏睡,就是在装睡,甚至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的,眉眼间忍不住露了些笑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森锦对这个打桩机已经懒得再装着害怕可怜瑟瑟发抖了,只是面无表情地半躺着。
鸿信上前,突然背过身去,用双手捋起自己的稍长的头发,露出后颈给他看。
这是一个丝毫不设防的姿态,只要周森锦愿意,完全可以顺势杀了他。
尽管解除标记在常规的认知中是极其痛苦的,但这其实是对于哨兵而言的,因为结合之后的向导可以作为哨兵的镇定抚慰剂一类的存在,强大的向导甚至可以成倍地提升对方的精神力,几乎是一个哨兵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对于向导而言,则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依赖崩塌,许多结合过的向导,是不愿意再去引导其它哨兵的。
但周森锦显然毫无心理压力,他既不爱对方,也不需要仰仗哨兵的保护才能生存。
他甚至悄悄伸出意识纤维探了探,对比了一下对方和自己的差距,姑且认为对方对于自己完全无法形成支配,或者说他完全有能力反抗那种由于结合带来的支配。
周森锦的走神让男人有些不满,又把脑袋凑到了这个小小的少年跟前。
“小疯子,给你看我们的标记。”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15:15:00 +0800 CST  
周森锦这才低头粗略地扫了一眼,在男人的后颈稍微往下,露出一点流畅的背部肌肉的位置,印着一个银色的暗纹,一只矫健白虎似是踏在遍地荆棘之中,一条长蛇吐着蛇信缠绕在白虎身上,最终圈着白虎的脖颈。
既百般温柔,又残酷无比。
“啊,挺好看的。”周森锦没有经验,不知道对此要做何评价,只能僵硬地回答。
男人的脸色黑了黑,死死地盯着对方,周森锦心有底气,更是一脸冷漠地演视而不见。
小花皮忍不住提醒他:“你要是继续这样,虽然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就真的只能在这里当床奴了。讨好一下这位少爷不就能出去了吗?”
不得不承认,小花皮的建议非常具有建设性。
然而周森锦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这张脸不太藏得住情绪,整张瘦巴巴的小脸不到巴掌大,一副明显受了委屈被欺负惨了的表情。
鸿信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拿自己的向导一点办法都没有,又心疼这人确实是瘦的只有一把骨头,黑面神的表情便端不起来了。
“小疯子。”鸿信伸手想要抱抱他,却是看上去把人吓到了,身子猛地崩直,背猛地撞上结实的床板,疼得那小东西满眼的眼泪。
“你别怕我。你现在是我的向导了,我会对你好的。”鸿信停了手。
周森锦心里冷笑,鸿信这话倒不像假,哨兵对自己标记了的向导那是好得不像话的。不过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换了任何一个同步率高点的哨兵都是这样。
鸿信有些为难,只得打了个响指,把大白老虎给唤了过来,那白老虎打着哈欠从隔壁穿墙过来,满嘴獠牙,却是颇有几分虎头虎脑的可爱劲。
见这小家伙满眼藏不住的好奇,鸿信松了对白虎的管控,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牲畜立刻把爪子搭在床上,摇头晃脑地去蹭周森锦,一方面他对同步率高的向导的气息自然也是很是喜欢,另一方面也一直很好奇对方的精神体是什么模样。
比起这只完全放弃自己万兽之王化身大猫撒娇卖萌的辣鸡白虎,小花皮就显得矜持得多,作为有自己智慧的高级精神体,并没有和这种大块头一块玩耍的兴趣,懒洋洋地爬到周森锦脚踝上盘着睡觉了。
撸虎丧志的周森锦同志的讨好计划,卒。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15:16:00 +0800 CST  
鸿信在现实里常和周森锦打架,说是打架,其实也是过两招,周森锦学的多是些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保命的时候还挺管用,但基本上是打不过鸿信的,这时候周森锦就会耍赖开始用精神纤维,鸿信一走神周森锦就趁势压回去了。
鸿信一般来说不会被人轻易地侵入,但是他的精神领域对周森锦是毫不设防的,周森锦还没答应他那会儿整天嘲笑他,说他这个精神的壁垒的强度,上了战场准会玩完。鸿信百口莫辩,他对周森锦根本关不上。
“那以后你要和我一起上战场吗?我会申请去阿尔法中队,等你毕业了你会来找我吗?”
“我考虑一下吧,毕竟我当心理治疗师也很有前途。我还没有想好答应哪个教授。”周森锦在教授间颇为抢手。
鸿信对于这种个人意向没有太多强迫的意思,脸上没有表情地嗯了一声,但他的白虎几乎是立刻委屈地蹭到周森锦腿边嗷了一声。
周森锦感觉到了对方的失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毕业之后会申请去你那个中队的。毕竟你的壁垒这么弱,没有我替你搭起来的话你就过不了指挥官考核了。”
周森锦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继续说:“要不你先去宾西中将的队伍吧,他的队伍是最强的边防军,你在那里也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
鸿信愉悦地笑起来,给了周森锦一个快速的拥抱,快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你担心我吗?不想我上前线。”
“放心吧,我会等你来找我的,等你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通过指挥官考核了。到时候那个中队可能已经不叫阿尔法了。”鸿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把申请表递交给教务处。
周森锦从来都不是需要呵护的那种向导,这也是鸿信喜欢他的地方,所以当他握住了奴隶少年脆弱的脖颈,几乎要把对方勒死的时候,一条巨蟒几乎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勒着他的脖子把两颗巨大的牙咬在他的肩膀上。逼着鸿信松开了手。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19:31:00 +0800 CST  
鸿信有一瞬间觉的对方不是周森锦。
对方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瘦弱无力,那一瞬间根本无力反抗他的禁锢。他的精神纤维已经逼近了鸿信的精神领域,但是他没有进去。
他有点害怕杀/人。周森锦有些看不起优柔寡断的自己。
急剧的缺氧让他不停地咳嗽,似乎记忆里什么时候,他也曾经历过这样暗无天日的折磨,有人在他耳边不停质问,质问他说“周森锦,你可知罪?”
他捂住耳朵,却堵不住声音,最终只能惨叫出声,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
“小疯子!”鸿信顾不得还挡在他身前的巨蟒,三两步跪在周森锦面前,笨拙地放出两根精神纤维,在对方的屏障上轻轻地戳了戳。
哨兵非常不擅长精神力的外放,能凝结出精神纤维已经是周森锦之前给他特训过的结果了。那点力度就像是挠痒痒,像是黏人的猫,亲昵地亲吻着屏障,倒确实把周森锦拉出了噩梦。
少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脖颈上白得发透的皮肤青紫了一圈,飞快地肿起来。
鸿信重复着那个过程,抱着对方一遍遍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了……”
周森锦这会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因为身心俱疲,所以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有些难以理解鸿信的话。什么叫不要丢下他呢?
温热的血液滴在周森锦脸上的时候,那种属于活人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地往鸿信怀里瑟缩了一下,似乎在祈求更多的温度,或许是男人的愧疚看上去有些真诚,周森锦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
这个笑容很浅,带着一点敷衍的意味。却让鸿信几乎落下泪来。
周森锦拍了拍用尾巴卷着自己的小花皮,有些艰难地用气音说:“我没事了。”
巨蟒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咬在对方肩膀上的血盆大口。变回一条小花皮蛇,趾高气扬地从白虎脚边游过去,还颇为不满地在白虎的爪子上咬了一口,才回到周森锦的手腕上。
白虎嗷地委屈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躲,趴下来可怜兮兮地舔了舔那两个小血洞。
“你的精神体,好凶。”鸿信把人抱回床上,勉力笑了笑。
“你别招惹它它也不会这样。”周森锦闭上眼睛。他心里揣着事,自从来到这个庄园里,奇怪的地方就很多。还添了之前没有的头疼的毛病,他做很多很长的梦,可是醒过来又一点都不记得了。他明明恨透了鸿信,却始终下不了手。
太奇怪了。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19:33:00 +0800 CST  
察觉到床上的人悉悉索索的小动作停止了,似乎是睡着了,鸿信才有些步伐不稳地跪在床前。小花皮从周森锦的颈窝里爬了出来,露着尖牙盯着他。
“小…花皮?”
“嘶——!”小花皮惊了,假装自己只是一条很凶的蛇,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果然也认不出我了。”鸿信自嘲地笑了两声。伸手去碰了碰周森锦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
虽然代价是两个无毒的小血洞。
大白又嗷地委屈地叫了一声,蹭在鸿信身边,舔了舔他垂在身侧的手。
鸿信慢慢地弯下腰去,巨大的腹部把他宽松的长袍也撑得有些紧绷,刚刚周森锦蜷缩在地上突然惨叫起来的时候,肚子也随之膨胀起来,他就像即将临产了一般,胯骨被压得酸痛。
周森锦睁开眼睛的时候,难得地看到男人还在床边,肩头的伤口也没有处理,血把他的长袍染成深色,男人察觉到他醒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醒了吗?饿了没有,我让他们送饭进来。”
仆人把饭送进来的时候,鸿信猛地背过身去,对着垃圾桶吐得撕心裂肺。几乎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他最近吃不下什么东西,本就没有东西可吐,吐出一点液体之后就是胃酸,整个食管仿佛都要烧起来,可是恶心的感觉并没有消退,在脊背剧烈起伏了几次之后,才慢慢地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白虎似乎是倦得厉害,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20:15:00 +0800 CST  
他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鸿信的后文。
负面情绪累加在他身上的疼痛,和不停地被自己的向导当成仇人来对待的折磨,加上身处的荒诞不经的奴隶制世界和自己这个不可理喻的角色。
鸿信觉的自己的精神领域像是被人用力得拉扯,脑袋里像是被钉进了钉子,疼得他浑身发颤,
他可以忍耐,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感觉。
那些凭着理智被压下来的情绪,在看到周森锦怒不可遏的表情,和那些字字诛心的责难时。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满不在乎的表象。
打一架吧。
噢,现在的周森锦太弱了,没法和他打一架。
周森锦几乎做好了被鸿信揍一顿的准备,精神纤维都准备好了,要是鸿信想杀了他,他就动手破坏对方的精神领域。
但等了很久,他看到鸿信只是笑着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凄怆。那人眼底铺着散不去的红雾,身子也摇摇欲坠,却只是倚在门框边上看着他。
“你走吧。”他突然开口。
“身份证明的文书,举荐信还有财产证明,我都写好了,放在书桌上。公证处在富沃丽的中心区。”
“那地方需要半天的脚程,你去让车夫送你。你去到之后可以在那里呆一整天,若是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想要的,就报我的名字,让他们挂到我的帐上。”
“为什么?”周森锦满头雾水,这人刚刚不还气得火冒三丈么,怎么突然就焉了吧唧这么好说话了?而且明明什么都写好了,为什么刚刚问他的时候不好好说这段话,非要上赶着找骂?
鸿信却是没太明白他在问什么为什么。
他板着脸,厉声骂道:“赶紧滚吧,趁我还愿意让你去。”
对方再不走的话,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最终只是一次次地重复着伤害对方。
周森锦不再犹豫,经过鸿信之后,便径直往房间去。
“刚刚他好像倒下……”小花皮忍不住提醒道。
却是被周森锦生硬地打断:“我不知道。”
说着不知道,却是脸拉得老长,收拾文书的脸都很臭。
这是第一次周森锦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这个庄园,很大,人却不多,基本都是奴隶,周森锦没有见到除了鸿信以外的哨兵或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向导。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8 20:33:00 +0800 CST  
嘤,不高兴了,我乱丢文稿码一段算一段的辣鸡习惯让我找不到这一段之后的存稿去哪里了嘤嘤嘤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02:50:00 +0800 CST  
经过第一天的那个奴隶们呆的房间的时候,门虚掩着,于是周森锦忍不住往里面多看了一眼。
门缝里是一溜的眼珠子,若不是大白天,怕是会吓掉人半条魂。
然而更叫人难受的是那些眼神,掺杂着不解与迷茫,嫉妒与仇恨,以及浓浓的排斥异类的眼神。
周森锦犹豫了片刻,掩着烧灼感很重的喉咙,温和地笑了一下,说:“早上好。”
回应他的是沉默,那扇门连分毫都不动,周森锦突然意识到,这扇门也好,这个庄园也好,或许从来都不曾上锁,但里面的人,已经再也出题出来了。
他没再费多余的口舌,带着文书往外走,细瘦的脚踝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体,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自己的方向,他忍不住跑起来,穿过冗长压抑的走廊,跑过粗砺的小道,任由光着的脚,被划出一道道的红痕。
马夫正在庄园里打理马匹,他看见这位据说得到了主人宠爱的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马匹的缰绳已经到了对方手里,对方的身高明明应该连马鞍都难以够到,却意外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声轻呵,纵马跑了出去。
马夫傻眼了,急得直跺脚,在后面喊:“你疯了!快停下来!不然主人知道要骂死我的!”
“你放心吧,他会回来的。”第一天的老妇人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她来庄园的时候正好上一个管事的死了,运气好,鸿信随手让她接任了,现在呆的久了,有时候也会忘了自己还是个奴隶。
看着少年叛逆、不驯的模样,她才突然想起来,原本他们也不是被驯养的牲畜。
她眉眼低垂,语气里有一丝不明显的同情和怜悯:“他会回来了,哪怕是为了你不要被少爷惩罚,他也会回来的。”
去富沃丽要经过那天的集市,今天恰好也有奴隶贩子在那里,周森锦不敢细看。因为集市里不允许跑马,于是他牵着马,只想快点从集市里离开。却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脚踝。
那孩子身上披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话也不太会讲,呜呜咽咽的,他头皮发麻,脑子里像是快被炸开了,对方似乎努力地想向他传达什么。
他走不动,挪不开步子,没办法狠下心肠视而不见,他想起鸿信说过的话。他没有任何救这孩子的资本,可他还是没有办法视若罔闻。
硬着头皮蹲下来之后,能闻到恶心的血腥味和一点腐烂的味道,凑近了才发现这孩子残缺的舌头,已经不太能说话了。
然而对方还是努力地向他表达些什么。
“杀……”
是让他杀了奴隶贩子吗?
“杀……我……”
周森锦把自己的手贴在对方毛茸茸的手背上,小花皮从他袖口探出头,在对方手背上轻轻咬了一下,一点也不疼,比起过去经受的疼痛来说,一点也不疼。
这次对方发出了一句很完整的话,他有些高兴地说:“我就要,死了。”
“真好。”
周森锦伏下身子,抵着他的额头:“已经不会再疼了。”
他让小花皮给他注射了大量的神经毒素。小小的身体很快软下去,毫无痛苦地。
“你干了什么!”奴隶贩子这会顾不得这个人是不是哪户人家的家仆,厉声质问道。
“弄死了就要负责了,你必须把他买下来,没有钱的话你留下来抵债。”他们看到了周森锦的异色瞳。
就在对方的手碰到他的肩膀的时候,一条凭空出现的巨蟒忽的出现,缠住了他的手臂,尖牙对着他的脖颈,周森锦的眼神已经不带一丝柔情,异色瞳微微眯着, 对方有种被两条毒蛇同时盯上了的不寒而栗。
他无依无靠,不知道能把那只是昏迷过去的孩子托付给谁,最终他只能艰难地说:“把他送到鸿信公爵地庄园里。”
鸿信公爵在这附近很出名,对方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有些战战兢兢地陪着笑:“大人,不好意思啊,您早说公爵要人,哪还用麻烦大人您跑一趟吗?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您能把精神体收回去吗?”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09:44:00 +0800 CST  
“这位大人!也请带走我吧,我很能干的!”不知道哪个奴隶喊了一声。
“我!”
“请带我走!”
一时间集市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周森锦脸色惨白,鞭子抽打的声音混杂在这阵嘈杂里,奴隶的骚乱很快被毒打平息下来,而过路的人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似乎对着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煤球似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忽的冲到周森锦的脚边,眼看鞭子就要落下,周森锦下意识挡了一下,他尝过那鞭子的滋味,一下下去不会流血,但是又疼又辣,内里的血肉像是都烂掉,像他这样瘦弱的,连骨头都会隐隐作痛。
他顾不得不能跑马的规定,让小花皮卷着这孩子从集市中硬生生闯了出去。一直到富沃丽的城墙外才停了下来,进城要检查身份,他只有一份文书,没有办法带着这孩子一起进去。
“你还有家人吗?你从哪里来的?”
那小煤球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像是害怕他把他丢下,磕磕绊绊地解释:“国,国外,妈妈说去国外就好了,我,我们跑出去的时候,我,和妈妈,走散了,被,被抓了。”
这个国家的国境线之外,他们可以是自由的。
小煤球从衣服里侧,翻出一张已经有些脏兮兮的地图,指着上面的某个点:“这里!”
周森锦几乎可以想象不是走散的,因为这孩子太小,他的母亲大概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想带他偷渡的,如果不是什么奇迹的话,这孩子和他的母亲,大概永远也不会重逢了。
周森锦和他勾了勾手指,认真地解释:“我没有办法带你进城,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把花哥留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它会保护你的。太阳下山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然后就带你去找妈妈。”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09:44:00 +0800 CST  
鸿信等了三日。
给足了耐心地等了三日。
这三天里庄园里人人自危,因为那个离开的去注册公民身份的小奴隶始终没有回来。
鸿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暴躁,鲁娜敲了敲门然后进来,说:“少爷,我送饭过来。”
鸿信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靠在窗边看着大路的方向,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他送回来的那个熊皮孩子。已经请医生上门治过了,但医生说还是活不长。"
“嗯,知道了。”
然而鸿信等到的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小疯子被军队带走了。
理由是作为奴隶出逃,擅闯边境。
为什么?鸿信觉的自己要被周森锦逼疯了,如果真的要跑为什么不先去登记了公民身份再跑?最近因为边境贸易,公民出入境的标准被放得很松。如果他以公民身份离开,就能跑的远远的了。
鸿信几乎是暴跳如雷。
他只是一会儿没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已,转眼就进了最麻烦的地方。
鸿信原本已经想好了,如果周森锦再也不回来的,那正好,至少对方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他的愿望他会想办法帮他实现。
而他不能去要人, 他和王室的关系极差,不然也不会住在这种这么偏僻的地方,明明是个公爵还隐姓埋名地过活,他出面要人的话立刻就会被上报,然后那些把他赶走还不够,恨不得把他撕碎的豺狼,会趁机把他撕成碎片,骨头都嚼碎了才能泄恨。
这一天的时间里,军队抓到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奴隶。一个眉清目秀的,抓到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另一个体格极好,被发现的时候要抓到对方,叫人废了一番功夫。好在对方的体力似乎也是强弩之末,腹部鼓胀,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得了严重的腹水,很快便虚弱下来。
他们被丢到军奴营里。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17:00 +0800 CST  
鸿信趁着夜半,找到了被挤在角落里的昏迷不醒的周森锦。
那人浑身滚烫,像是着了火一样,四肢全都软绵绵地瘫着。
深秋的天,地面都能结成霜,冷极了。
鸿信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天将明的时候,那人第一次转醒。两只异色瞳子眨了眨,迷茫的神色持续了几秒钟,很快神色清明起来。
说话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嗓子也快烧起来了。
"鸿信?"
"这是在军奴营里,你万事听我的,别的回去我再教训你。"鸿信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也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最近边境在开矿,我们这些军奴应该会被丢去挖矿,第一天我会看一下他们的兵力安排和那边的地理位置,这边组织比较散漫,应该咱们这一屋的就是同一个下矿批次的,你尽量跟着我,不然你完不成每天的定额任务。"
"很……熟嘛……"周森锦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咳了两声。
鸿信没有理会他语气里带着的些许讥讽的意味,忽然看见缠在他手腕上的小蛇,忍不住变了脸色,低声骂道:"你疯了?不把精神体收回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向导么?"
“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个国家向导是垄断的,如果被发现你是向导,你会被带到首都去。”
"没事,你不说没人知道它是精神体。"
鸿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紧张得过了头,周森锦的精神体不比他的白虎,正常状态下看着和普通的蛇倒是没什么区别。
周森锦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
向导的精神力很强,即便是被抓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明知道,身体却是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离开庄园的三天里,周森锦没好好合过眼,时刻都得警惕着突发状况的发生。可是现在被那个男人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圈在怀里的时候,却是连意识都模模糊糊起来。
"你再睡一会吧。"鸿信抱得紧了些,脸贴在他的脑袋上。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18:00 +0800 CST  
很快那颗脑袋就垂落下去,靠在他的胸口,滚烫。
周森锦是因为体位突然变化被弄醒的,鸿信忽然把他放在了地上,移动到屋子的角落干呕了几下。
周森锦因为高烧,四肢有些无力,但在鸿信回来之后,还是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还好吗?你这是……怀孕了吗?”
鸿信反倒是愣了一下。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有人问他。奴隶们不在乎,也没人问,之前的周森锦也不会问。
尽管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也是周森锦第一次主动接触他。而且语气里不再带着挖苦的语气,脸上也不是一层面具似的冷漠。
不等两人有更多的对话。官兵已经推门而入。没好气地拍了拍门。
整个屋子一下就醒透了。
"规矩不用说了吧,试图逃跑的,杀。等会排队出来拿工具,每天每个人十筐的量,做完才有饭吃,多做有奖励。"
鸿信和周森锦蹭在队伍的末尾。鸿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周森锦扯了扯他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矿区范围内有二十个哨兵,三个向导,再往边境的方向是军区,那边的哨兵很多。向导的数量的话,大概是五分之一的样子吧"
鸿信有些讶异,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你也不要离我太远了,不然隔太远帮你屏蔽精神波动,就很累。"
鸿信忍不住在他的脑袋上撸了一把,下一句话仿佛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好好的少爷不当,陪着来这儿当军奴的。"
周森锦觉的这话的腔调不知怎的竟然让人有些怀念。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18:00 +0800 CST  
那一刻周森锦像是患了失语症,只会楞楞地盯着对方。
鸿信却已经一人挑起两幅工具,官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异色瞳子的少年一眼,鞭子忽然就在鸿信背上落了一下。
"很行嘛,你一人拿两份工具啊,那就记得交二十筐的量上来。"
周森锦知道被那鞭子抽是什么个滋味,他到现在胳膊上一碰那道红痕还是火辣辣疼,尽管知道鸿信皮糙肉厚,但铁打的人也会疼啊。
鸿信倒是不言语,只闷声跟着队伍走。
周森锦向四下看去,只见从土地但他们昨晚呆着的小木屋尖都被染成黑色,眼前是黑茫茫的一片,东西两边分布着两座瞭望台,零星围着几棵几乎枯死的树,也是黑漆漆的。
这个地方弥漫着死亡和阴沉,每一样东西都显得麻木而悲凉。
他们站在矿口等了一会,里面钻出一队人马,所有人都是浑身乌黑,只有眼白还带着色,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待久了,熹微的晨光让他们眯了眯眼睛,把脸朝向了背对阳光的一面。
他们脊背佝偻,缩成一团,骨瘦如柴。
当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周森锦睁着眼睛盯着他们,而他们却都低垂着头,目光忧郁——那是一种无力反抗命运的受压抑者才有的眼神。
外面冷得叫人牙关打颤,而里面则是热的像是被来自地狱的烈火炙烤着。周森锦还没有开始干活,就已经觉的忍受不了里面的酷热和粉尘了。
他嗓子眼发痒,咳嗽起来,这阵咳嗽带着胸腔发疼。高烧让他的神智很模糊,鸿信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地上,把人按在了那儿。
矿里是没人管的,环境太恶劣了,监工只负责人赶进矿里,点人头按量收。不够的会挨一顿打,也没饭吃。没人敢偷懒。
鸿信干起活来很快。
宽厚结实的臂膀随着每一次动作绷出漂亮的肌肉的曲线。周森锦一下下数着他挥锹的次数,向导的记忆力也很好。
他数着数着眼睛里居然出了水,蒸干了身体里仅剩的一点水分。
其他的奴隶偶尔还会停下来休息一会,算着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只有鸿信没有停过。一刻不停地挥着、凿着、往外一筐又一筐地送着。
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和其他的奴隶没有太大差别了。像条狗一样大张着嘴,喘着粗气。
"鸿信……"
"嗯?"男人几乎立刻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并无不耐。
看见周森锦惨淡的脸色,男人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再坚持一会,我知道这里面呆着难受。要解决看着的哨兵不难,但是如果按你说的有向导在的话,一旦哨兵出什么事,向导立刻就能知道,军区就会知道的。"
周森锦想说的其实是,你走吧,去告诉军区你是哨兵,不仅有公民身份,而且还有爵位,去告诉军区说他们抓错人了,不要再在这里受这份苦了。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31:00 +0800 CST  
"你那天和我说的话。我好好想过了。"鸿信回过头去继续手里的活儿,嘴上却继续说。
声音几乎埋没在吭哧吭哧的声响里,但是鸿信只是继续说:"我有好好想过了。但是我还是有点难理解。你所谓的都一样,我觉的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是mute,迟钝,又弱小。"
"可是,我要是早知道有一天,我会喜欢上像你这样的人,或许我对他们会抱有不一样的眼光。因为在知道你是向导之前……"鸿信顿了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他觉得啼笑皆非。
他要怎么描述,那天他本来没有打算进入奴隶集市去买一个奴隶,可是却忽然有了兴趣,看到了一个异瞳的少年,眼里像是装进了宝石的碎片一样在发光,他觉得很神奇——原来mute里还有这样的存在。
而少年还在不断地给他惊喜。
不曾懦弱,不曾恐慌,不曾退缩。
眼睛里仿佛能够盛下整个世界。
他爱这世界上的白虎,怪树,女孩,被褥。却似乎唯独看不见他。
"强者为王这句话,我现在依旧觉的是对的。"鸿信担起最后一筐,冲着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的周森锦,用一种极其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一物降一物,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啊。"
鸿信他想帮周森锦实现愿望,就得让这个角色不再是一个虐待狂公爵,有什么比爱这种包罗万象的字眼,更能够解释人身上会发生的变化呢?
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系统安静如鸡,没有发出任何的警示,鸿信终于松了口气。无论是什么时代、国家,多么荒诞的背景里,人类的爱情永远是更加荒诞的存在。
跨越阶级、跨越性别,更加疯魔的,或许跨越种族,跨越道德,跨越一切人为划定的界限。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31:00 +0800 CST  
鸿信很扎眼。
领吃食的时候官兵上下打量了他很久,周森锦连忙凑上前去,揪了揪鸿信的衣角。
“哥哥……饿……”
鸿信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伸着手等着官兵发吃食给他。
官兵依旧没有动,用一双毒辣的眼神盯着对方,少年人似乎急得要哭出来,又去揪官兵的衣角,怯怯地喊:"想吃。"
官兵被逗乐了,驻守边境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他拿着馒头在少年前晃了晃,那小傻子伸手就要抓,却是冷不丁被收了回去,摔了个狗啃泥。
周围的官兵都笑起来。
"求我啊,求我就给你吃。你这小傻子倒是摊上个便宜哥哥。"官兵对鸿信的提防少了些,最怕奴隶里有鸿信这样的,能力强,喜欢帮别人,这样的人很容易在群体里建立起威望,也容易造反。
但是鸿信看上去并非这样的人,主动揽活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傻弟弟。
周森锦跪在地上蹭过去,眼里只盯着官兵手里的吃食。
原本要刁难鸿信一番的官兵得了别的乐子,挥手让另一个人给奴隶队伍发食物,自己像是喂鱼一样捏着食物逗周森锦玩。
离开的时候鸿信回头看了那个官兵一眼,眼底幽黑得可怖。
周森锦回到木屋里的时候,其他奴隶已经一人一个位地占好了,鸿信占着三个人的位,没人敢说什么。
周森锦把捏在手里的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他,鸿信的劳动量太大了,一个馒头肯定吃不饱。
要说饿,周森锦也饿,他饿得得前胸贴后背,动一下都觉得心口发慌,但高烧让他没有食欲,在鸿信试图把馒头喂给他的时候,周森锦还是摇了摇头。
半夜里,周森锦被冻醒了,鸿信不知为什么背对着他躺着,他伸出手碰了碰对方,才注意到对方整个后背都是湿透了,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鸿信的肚子隐隐地有些坠,隔着并不厚实的衣服周森锦都能看见那肚子在快速地抽动,鸿信的手扣在腹部,看着周森锦紧张的神情,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强撑着用气声说:"没事,就是偶尔会动得厉害些,一会就好,你是不是太冷了?"
鸿信低下头去碰他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却是无计可施。
"没事。"周森锦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脑袋,只觉的对方的鼻息都喷到自己脸上的感觉,亲密得过了头。
鸿信圈着他重新躺下的时候,周森锦听见背后的人轻声说:"我会带你离开这儿的,一定。"
周森锦忍不住嘴角上扬——这种事情,从鸿信出现在这里开始,就算不说出来,他也相信的啊。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47:00 +0800 CST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并不顺利,尽管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但是时间线的拉长远远地超出了鸿信的预计。
开放的边境贸易政策引发了奴隶外逃的大潮,只得严加看管。而即便是军奴营里,因为距离边境太近了,日子过得也太苦,经常给人一种逃过去就是解脱的错觉,所以军奴营里也是蠢蠢欲动,已经有好几个其他的军奴营里发生了暴动。
尽管周森锦他们所处的这个营目前还没有端倪,但是空气也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周森锦终究还是撑过来了。
尽管他烧了退退了烧,但这一个月周森锦总归是靠着一口气吊过来了。
精神还见好,从矿里出来之后还能打着精神和其它的奴隶聊上一会,这个痴痴傻傻的小奴隶挺讨人喜欢的,甚至有时候可以从他那里多拿到四分之一的吃食。
鸿信不太好。
对方变得越来越安静,压抑,有时候一天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可是周森锦现在没有任何大快人心的感觉,只觉得替对方揪着心地难受。
每天经受着大量超负荷的工作,忍受毒打,和贫瘠的饮食。加上怀孕给他的身体带来的太大的负担。
每天领吃食的时候,刁难其实是一直存在的,但今天鸿信似乎终于承受不住了。冲突爆发的时候,周森锦立刻上去拦住了鸿信,背上冷不丁挨了两下,疼得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鸿信鸿信好阿信。听我说,你冷静一点,冷静点。我们回屋里好吗?我头疼,你能给我揉一下吗?"周森锦连声哄,最近只有自己不舒服这种理由能哄得住人了。
周森锦揣着自己的吃食,躺在鸿信腿上,自己含着一小口,等着变得软了,才慢慢咽下去,喂自己仿佛喂鸟,大半还是喂进了鸿信嘴里。
但这对于鸿信一天的劳动量而言,这点补充显得有些杯水车薪,男人还是瘦了。就连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仿佛薄了一层。
"还疼吗?"周森锦手也只敢轻轻搭在他肚子上,给他暖暖,不敢碰大力了,明明整个肚子都在发硬,鸿信还是勉力笑了笑:"嗯,好多了。"
周森锦对待鸿信少了些偏见,整个人话也多了起来,不像一开始的时候对他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你是不是……那什么焦躁来着?我记得因为听别人说过,哨兵容易得的那种病。"周森锦对于哨兵向导的知识来源五花八门,因此也都一知半解的,他似乎记得哨兵是需要安静的环境的,否则过人的感知力会收集过量的信息,最终导致信息过载,导致抑郁或者是焦躁。
不过也不清楚是不是鸿信这种状态。
印象中,向导正是为了安抚和解决哨兵这种状态而存在的,越强的哨兵越有这种困扰。
"要不要……我试着安抚你一下?虽然我没试过,你别等会想打我就行。"周森锦往鸿信那边蹭,天然暖炉不蹭白不蹭。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0:47:00 +0800 CST  
"不了,太耗精力,你现在耗不起。"鸿信摇了摇头,却是终于露出了点笑意,紧紧地抱着周森锦,“等回去,回去你帮我。”
鸿信一个晚上都不太安稳,他不停地被疼醒,但没有动,天气变冷了,周森锦如果离开他一会儿,很快就容易烧起来。
这天起来的时候他的腿微微地岔开,有些合不拢的感觉,他带着周森锦往最偏僻的一个矿道走,没有人跟过去,一般来说其他人会避免和鸿信抢着开矿,得罪鸿信不值当。
刚凿了两下,腰就疼的受不住,两条腿不停地抖,鸿信只能只能慢慢地跪下来,转成跪姿一语不发地凿着。
但他的动作还是越来越慢。因为肚子动的越来越厉害,疼得也越来越厉害。
“鸿信,你是不是要生产了!”周森锦惊呼。
鸿信问过系统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一开始系统避而不答,只是强调。
“请注意,你是心理治疗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后来耐不住他总是问,才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答案:“那什么都不是,只是折磨而已,你还不懂吗?那只是患者把臆想的痛苦加到你身上,想让你承受痛苦而已。”
“那……小疯子他也经受过这种疼么?”鸿信忽的问。
系统里的小花皮沉默了一会,才说:“或许有,也或许没有,这取决于患者的负面情绪的强度,我说过了,它可能是曾经发生在患者身上的,也可能只是患者臆想出来的。”
“那我会生下来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1:44:00 +0800 CST  
鸿信扶着土壁停下来,两腿愈发合不拢,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汗湿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周森锦的问题,最终只能说:“你可以理解成,这只是一种刑罚的手段……这个孩子不是真实的,所以如果它……没有出来,或者它死了,也不是因为你……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愧疚。”
“你说这是刑……”周森锦有些难以置信。
鸿信靠在他肩膀上,用周森锦的无知哄骗他:“嗯,对啊,大千世界,精神体还不是无奇不有么?我的白虎会飞,你的蛇会变大,这都不合常理,那有的刑罚的方式是让人像生孩子一样,也不奇怪吧?”
尽管他知道这是假的,但疼痛还是太真实了。
好像他肚子里真的有活物的存在,正一寸寸凿开他的骨头,要从那个根本不可能出来的地方钻出来一样。
“小疯子,你别看好不好,我……有点想上厕所。”鸿信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们没少赤裸相对,但是相约上厕所的幼稚事可没怎么干过。
他忍不住向下用力,可是却没有什么东西下来只是疼而已。
周森锦听着他压在嗓子眼里的痛吟,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他,鸿信下面太紧了,完全没有打开。
他第一次努力地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矿里的奴隶都是beta,他们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鸿信的信息素也被他勾了出来,这种味道对于双方来说就是催/情药。
周森锦有些生涩地看着他,有些局促地问:“我,我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舒服一点,我也是听说,生产的时候需要伴侣的信息素……”
鸿信觉的这样的信息素还不够,他渴望更深的交融。他着迷得发疯。
周森锦的这具身体太稚嫩,他之前无论多克制都会弄伤对方,对方一定会发烧,但哨兵和向导交合的方式其实本就不只一种,只是因为哨兵的强势和占有欲,大部分哨兵向导的伴侣,都会默认由哨兵来主导。
但他和周森锦并不完全。交由他主导是因为周森锦比较懒。偶尔兴致来了,鸿信也不介意让周森锦来。
“小疯子……进来吗?”鸿信支起上半身,手指探进自己紧密的后/xue。
周森锦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疯狂的邀约。对方是因为他在这里的,他本来并不介意以身体作为报答。
周森锦这具身体年纪还小,有些不得要领,鸿信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小声地教他。男人的声音偶尔会因为剧烈的宫缩疼得发颤,这时候男人会停顿一下。
男人自己能够自己做的开拓很有限,周森锦进去的时候男人还是浑身抖了一下,他们面对面,肚子被狠狠挤在中间,但男人看上去并不在乎,他紧紧抱着周森锦,主动深入了一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就像是他们分离了无数的日夜,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对方有拥有的实感一样。
“你肚子,动得好厉害……”
“没事的,再进来一点好不好?再进来一点,你别怕,疼不疼?”男人低声哄着,他把手垫在周森锦的脑袋下面,让周森锦躺下,自己更深地坐了下去。
但男人的膝盖还支撑着大部分的重量,周森锦没有觉得很沉,男人坠得厉害的肚子已经蹭到了他的小腹。随着一阵剧烈的抽疼,男人猛地收紧了身体,周森锦很快缴械投降。
但即便是这样,体液的交换让鸿信的身心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让周森锦退出来,主动把自己的信息素收了回去。
“不要了吗?”周森锦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信息素放着还是也收回去。
“先不用了,我好多了。”鸿信靠着石壁灌了几次,断断续续地继续凿矿,疼得紧他就停下来休息一会,他今天没能交上二十筐。
官兵的棍棒腿脚落在鸿信身上的时候,周森锦第一次动了杀心。但鸿信却摇了摇头,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积攒起回到屋子里的力气。
“我……睡一会,晚上的时候叫我起来,今晚执行计划……这是他们提防心最弱的一个晚上。”鸿信捏着周森锦的手交代,亲昵地枕在他的腿上。他比什么时候都要高兴。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1:46:00 +0800 CST  
这篇文重开之后反映就还是一般啦,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我很少写这种,看起来会比较无聊吧,不过这一次会写完这篇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坑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29 17:11:00 +0800 CST  
反抗是在这个晚上毫无征兆地爆发。
一开始是少年和那个强壮的男人小声争吵,后来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你起不起来?走不走?这鬼地方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你要是还这么任性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了!"
"可是……我……我害怕……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抓了呢……"
"今天不会的,今晚有两个军奴营联合爆发了,人都去那边了,我们不会被抓的。"
"可是……"
"你知道这里离边境有多近吗?只要我们翻过平时能看到的那座小山的山顶,就自由了,对面的山腰上还有一个接纳我们这些刚逃过去的mute的小屋。不管是谁,只要是曾经受过压迫的朋友,都是兄弟姐妹。"
"不管是谁,只要是曾经受过压迫的朋友,都是兄弟姐妹。"少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过了一会,少年似乎终于屈服,两人蹑手蹑脚地往门口去。
躺在他们旁边的身影凝滞了一下,咬了咬牙,一轱辘爬起来,小声喊住少年:"小疯子,我和你们一块走行不?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这话虽是对周森锦说的,却是在打量着鸿信的脸色。
"哥哥……要不带他一起走吧……"小疯子看了看对方,小声哀求道。
"那好吧。一切都听我的,要是不听我的,我可不管你。"鸿信露出不悦的神情,却是对小少年宠到了骨子里。
几个人影窸窸窣窣地也动起来,似乎在评估。在鸿信他们越来越接近门口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醒了大半。
门口就有看守。屋子里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凝神盯着那道黑漆漆的门。
推开大门之前,周森锦和鸿信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们从进来开始就在演戏布局,为的就是对抗奴隶中的群体压力。

楼主 1181890009  发布于 2019-03-30 00:25:00 +0800 CST  

楼主:1181890009

字数:115449

发表时间:2019-03-26 23: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5 11:52:45 +0800 CST

评论数:136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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