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它是有字数限制的啊……

兔子很配合地跳到锅里。
身后一阵凉意，一根指头探入体内，张艺兴强忍着不适和疼痛，抬起胳膊搂住吴亦凡的脖颈，颊边小酒窝凹陷，他眨了眨眼，有眼泪从眼角流下，一瞬而过没入发鬓。
吴亦凡，我什么都没了，你不能负了我……

御书房。
“看看吧。”吴世勋扔给吴亦凡一本奏折，吴亦凡接住。
“张成端乞求致仕离京，说到底还是吴家对不住他。”
吴亦凡点了点头，两个儿子都折在了吴家儿手里，张成端都恨死他俩了吧，尤其是他，每次上朝，张成端看他和艺兴的眼神都恨不得一棍子把他俩打死似的。
张成端携妻子离开了吴国，张艺兴在城楼上望着马车走远，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朕这不一个儿子都没有，朝中大臣都寻摸着哪个王爷的儿子可以当太子，个个逼着朕立太子，朕说什么了，成端你就是太死脑筋了。”
“是，拙荆也是这么说，可臣实在是……”张成端摇了摇头，心里涌上酸楚，“臣老来得子，就盼着在臣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把张家香火延续下去，可这俩儿子都如此，让老臣百年后如何有脸见张家列祖列宗啊。”
老皇帝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突然咳嗽不止，张成端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老皇帝笑着摆了摆手，张成端退下来，脑中闪过老皇帝的笑容，这抹笑……像极了鹿晗！
张成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他慌忙在身上摸索着，手微微打颤。
“成端，你这是做什么？”
老皇帝微微皱眉。
张成端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下决心地在手心里攥了攥，跪了下去。
“皇上，臣有一事……”
“朕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起来讲！”
老皇帝最烦的就是这样，这么些年了，有话直说便是，非得绕来绕去。
张成端非但没起，反而深深叩头到地。
“恳请皇上饶恕臣的欺君之罪。”
“朕饶恕你便是了，说。”
“不知您是否认得这块玉佩？”张成端把锦囊打开，从里边掏出一块玉佩，双手举过头顶。
老皇帝拿过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己贴身带了二十多年的东西！
“清冉？！”
“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清冉她还活着？她在哪儿？她还好吗？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朕，她是不是还在怪朕？”老皇帝拿着玉佩左右端详，颤抖的声音中竟带了些乞求，“成端……”
张成端摇了摇头。
“这些臣都不知道，这玉佩是二十多面前臣在一个孩子身上发现的。”
“孩子？清冉的孩子……”
“现在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老皇帝失神的眼睛里突然亮了起来，他把玉佩抱在心口上，激动地看着张成端：“二十四，那是朕的孩子啊，他是朕的儿子啊！哈哈哈哈！成端！朕有后了，他是朕的儿子啊！哈哈哈哈！”
“二十四年，张成端，你让朕与儿子分离了二十四年呐！”
“臣罪该万死，只是当初那个孩子是舍妹从将军那儿抱来的，说是一不相识的妇人逃难临死前托付，将军随您征战，身边女子自是见过，臣想连将军都未识出，您也未曾寻子，所以不想多生事端，竟使皇子流落在外，臣万死！”
“他唤你作父亲，唤了二十多年……”
老皇帝杀意毕现。
张成端趴伏在地。
“臣不敢，因此子身份不明，臣未曾敢让他唤作父亲。”
“罢了，你起来吧，是朕对不起他娘俩，朕对不起清冉。”
“朕想见见他，你安排就行。”说完，老皇帝佝偻着背咳嗽个不停，是刚才太过激动了。总管太监急忙递了帕子，轻轻拍着皇帝的后背。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跪安吧。”

张成端怀着心事回了府，将鹿晗叫到书房，仔仔细细地把前因后果给他讲述了一遍。
“他当日弃母亲与我，父子恩情便不复存在，鹿晗是义父的儿子，这点永不会变。”
“圣上不知道你的存在，况且他记挂了你母亲一生，后位一直为你母亲悬着。”
人都没了，要这个名分有什么用？张成端满目期待地望着鹿晗，看出他眼中的松动，往后退了几步，曲膝跪到地上，拱手举过头顶，
“老臣恳请皇子回宫。”
“义父！”鹿晗也跟着跪了下去。
“老臣担不起啊，你若还叫我一声义父，就回去看看吧，圣上……时日不多了，国不能一日无君呐！”
最后鹿晗不知道自己是抱了一种怎样的心情去的宫里，见到了生身父亲又是什么样的感受，他照礼参拜，老皇帝拉起他，眼里泪花闪烁，鹿晗低下头去，张成端知趣地退了出去。
“像！像啊！”老皇帝上下打量着鹿晗，难以置信得喃喃自语，“你像极了你母亲，这眉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
“我母亲……”鹿晗脑海里出现的是张夫人的容貌，将他视若己出的义母。
“对，你母亲，她是巾帼英雄，是个极好的女人，她英姿飒爽，不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那般温柔，心思却十分细腻……”老皇帝眼里有了光，不过很快黯淡下来。
“是朕对不住她，当时大军拔寨北上，你母亲执意留下守护她的族人，朕留了玉佩以作来日相见之信物，可朕没想到她当时已经怀了你，不然无论如何，朕也会带她走。之后朕派人寻过，可是那地方的三大宗族早都被屠杀殆尽，朕一直没找到她，没想到……没想到你……”
鹿晗不知该说什么，血浓于水，仅是听着，他心里就不好受，他从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如今知道了，他宁愿母亲是，他的母亲是如何躲过了屠杀，又是如何怀着他在那个乱世生存，又是如何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了他，即是英雄，又怎肯独活，为了他，他的母亲放下哀痛和尊严，没水没粮乞讨度日，他却喝着她的血，将母亲推上死路的又何尝只有旁人，全是她爱的人！
将他托付了，自己却尸骨无存……
“孩子，叫声父亲吧。”
老皇帝轻声说。
鹿晗抬起头来，老皇帝被他眸中的恨灼地倒退了两步，手无力地垂下，“是，你该恨朕，该恨，朕也恨。”
大殿里陷入寂静，鹿晗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在看到老皇帝的白发时也落了下来，他是恨，可是他恨的是谁，他不知道。
“父……亲。”这两个本该牙牙学语时就会说的字，他错过了二十四年。
不过又何尝他是……
老皇帝惊喜欲狂，一把抱住他，
待鹿晗走后，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来，单膝跪地，听候吩咐，老皇帝长舒了口气，道：“让寻皇后的人回来吧……”

啊嘞，甜文怎么会虐呢？怎么会虐呢！

第二天，张成端依然把鹿晗带进了宫，老皇帝精神比以前好了太多，拉着鹿晗不撒手，多是说的一些治国经验和询问他的意思，听得频频点头，也为他指了许多错处，仿佛要把过去的时光一次补回来似的。
可鹿晗不是良药，蜡烛总有燃尽的一天。
“朕……可以安心地走了，朕无愧于列祖列宗！朕无愧于江山，可朕单单愧了你母亲，愧了你，鹿晗，江山为重，万不可辜负啊！朕去找你母亲，朕要谢她给朕生了个好儿子，朕要给她告罪，朕要……要……清冉……清冉！”
“皇上！”
“父亲！”
“清冉，那是母亲的名字吗？”
老皇帝驾崩了，守在龙床前的鹿晗心里竟不知是悲伤还是惋惜，他慢慢起身，把皇帝垂在床下的胳膊放回被子里，退后几步，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个骄傲了一生的冷血帝王，没再立后，没再有子嗣，就这样孤独终老，如果不是张成端，恐怕连个扶棺的都没有。
鹿晗突然想到了吴世勋，却又摇摇头，世勋的以后应该是后宫佳丽三千，子嗣绵长吧……
鹿晗起身，拖着步子打开了寝宫的门，寝宫前跪了一片人，都在抹眼泪，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太监总管托着一个小匣子躬着身来到他身边，声音尖细，拖长了声音，扬声喊道：“先皇遗诏，众臣接旨……”
鹿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总算体会到了吴世勋当初的感受，亲人走了，他却要跪在这儿去听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最后谁会有资格坐。
众臣高呼万岁的时候，鹿晗才回过神来，短短三天过去，又剩他自己了，而他坐上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小小侍读成了天子，从今往后，便是孤家寡人。
先皇出殡，诸侯王前来吊唁，鹿晗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一个都没见，在登基大典上，鹿晗看到了吴王，吴世勋。
吴世勋认出他时，眼里闪过惊讶，却又恢复了平静，随着众人一同参拜，鹿晗苦笑，如果学会隐藏自己便是长大，那吴世勋真的长大了。
繁琐的典礼结束了，鹿晗坐在御书房，闭目养神，想着吴世勋……
以后的他该如何自处，父亲临走时的遗憾难道就要在他身上重演吗？若干年后，他会不会也在弥留之际唤着他的名字，尽是悔恨与遗憾。

转眼一年过去了，吴世勋没有再来觐见，鹿晗也没有召见他，二人似是不相识一般，各忙各的，只是繁忙之余，有没有思念，只有二人心里最清楚。
“奴才伺候了先皇一辈子，您看，这头发都白了，皇上仁德，让奴才在宫里养老，可奴才在宫里闲着呆不住，奴才想着去给先皇守陵，伴着先皇。”伺候先皇的总管求见，他说着，慢慢摘下官帽。
“是朕的疏忽，你年纪大了，守陵是个清苦的活，想必父皇也不想让你去，你就接着当这个总管吧，带带怀安。”
怀安是伺候鹿晗的太监。
看完奏折已经是深夜了，鹿晗还是不习惯人伺候，都让他们睡觉去了，屋里黑洞洞的，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一点点的将他吞噬。
老总管是个贴心的人，直等到映照在窗纸上伏案的身影起来伸了个懒腰，转入偏殿，大殿里陷入黑暗，自己才去睡觉，这新继位的皇帝同先皇是一样的，心里恐怕也是有放不下的人啊！
鹿晗多点了几只蜡烛在寝殿，将床前照得亮堂堂的，再想起吴世勋，不由得将手伸到身下。
想着那人红着脸用手为自己疏解欲望的样子，鹿晗手上动作不禁加快了许多，找了块帕子拭净，随后寂静的黑夜里一声重重的叹息格外突兀。

“吴世勋，你那个小侍读为了荣华富贵抛了你，当皇帝去了，你当上了吴国皇帝又怎样？这种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哈哈哈，吴世勋，我告诉你，看着你痛失心爱的东西，我就开心，我就高兴，凭什么，凭什么父皇把皇位传给了你，我哪儿不如你，你凭什么！”
三皇子如同疯子一般在房间里大吼，一会儿狂笑，一会儿怒吼，两眼赤红，恶狠狠地盯着吴世勋。
“好生伺候着。”吴世勋低声对看守说。那到底是他三哥。
“皇上……”
盛安取了披风要给他披上。
吴世勋摆摆手，朝着大都的方向看去，鸿雁南飞，要入冬了。
“四年了，朕还是放不下，盛安，你说该如何让朕放下，如何才能忘掉他。”
盛安看着吴世勋的样子，偷偷抹了把眼泪，他一个太监，活到这个岁数没碰触过情爱，更不知情伤苦痛，所以不知如何安慰。
“如今，他是君，我是臣，我与他恐怕如隔岸花草，见得碰不得，念得思不得，今生注定失去不能得。”
本以为再见便是生死之分，没想到，过了几日，鹿晗要立后了，他本该前去祝贺。算来算去终究落了这一茬。
不过，所幸还能再见，一是看着他与他人喜结连理，二是看着他子孙绕膝，三是百年之后……算了，但愿见不到吧，他该长命百岁的。
吴世勋抖抖衣袖，心里沉甸甸地。
曾经的片刻种种，最后换了痛，换了终，一步一落空。

日子一天天来临，吴世勋如同判了死刑一般等待着开刀问斩的那一刻，奔赴“刑场”并不是多么潇洒，前一天夜里他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差点误了时辰。
吴世勋宿醉后的头就像箍上了观音菩萨的紧箍咒，头痛欲裂，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鹿晗与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拜天地，鹿晗脸上看不出欢喜，机械地跟着礼官的话做，繁琐的流程结束后，便是开宴席了，诸侯王打头要说了祝福的话，轮到吴世勋时，吴世勋一句话都没说，起身连喝了三杯，四下突然安静了，鹿晗皱了皱眉，接着下一个出来打圆场，拉着吴世勋坐下。
宴席进行到一半，吴世勋推说自己不舒服，便回了安排好了的寝房，还没走到房间，就听到众臣一致的恭祝词，吴世勋袍下的手倏然握紧，今夜注定难眠。
“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
“谁！”吴世勋警惕地握住枕头下的短剑。
“一壶好酒，要不要来一杯。”
那人已经进来了，将酒壶放在桌上，吴世勋起身整了整衣袍。
“皇上不去洞房，来臣王这儿有何要事？”
“我……”
“皇上有话直说就好。”
吴世勋居高临下，淡漠的神情让鹿晗一阵恍惚。
眼前这个吴王与当年那个吴世勋再也重合不起来。
“皇上，如果没有吩咐，那臣王累了，就先睡下了，您还是回去吧，皇后该久等了。”
“世勋……”鹿晗紧走几步抓住他的衣袖，吴世勋将袖子一寸一寸从鹿晗手中抽出来，
“皇上这是何意？”
“我知道我不该离开你，我……”
“呵！皇上真是折煞臣王了，您要离开，哪有该不该一说。”
尽管从张艺兴的醉话里知道，鹿晗当初离开只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不让他在后宫与他之间为难，不让他在大臣与他之间为难，可这样的无情，他难以接受。
“对不起……”
鹿晗低下头，小声道歉。
吴世勋心头颤了颤，鹿晗，你是君啊，君怎可对臣说对不起。
“以前你护我周全，我又何尝不知感恩，又何尝不想与你一起……”
有这句想在一起就够了，所有一切通通在鹿晗开口的那一刻分崩离析，他不恨了，也不怨了，现在他多么想在把他拥在怀里，行动大于想法，吴世勋伸臂把他紧紧搂进怀里。
从前他只觉自己心痛，却忘记了，离开他的鹿晗心痛不比他少一分。
“以前的事不许提了，你给我做侍读的事，我会找人封住知情人的口，你安心做皇帝就可以了。”
“吴王英明神武，我倒是很想再回去做你的侍读。”
鹿晗的眼睛闪闪发亮，吴世勋拿过鹿晗拿来的酒壶，往两个酒盅里各倒了一杯，递给鹿晗，说：“那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你说的。”
鹿晗勾住吴世勋的手臂，眨了眨眼睛，吴世勋没想到鹿晗会这样和他喝酒，心里软成了一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抛却一切身份，鹿晗就是鹿晗，吴世勋就是吴世勋，一杯合卺酒还是喝得的。
吴世勋低头试探着去轻吻鹿晗的眉眼，如羽毛轻拂，鹿晗眼睛微微湿润。吴世勋呼吸渐渐沉重，搂抱着他往床榻走去，将他压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鹿晗眉头一皱，使力一个翻身便将吴世勋反压在了身下，不轻不重地啃咬他的喉结，吴世勋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任他压覆在自己身上，伸手去解他的明黄衣衫。
鹿晗挑挑眉，勾起唇角，笑得有点不像他，尽是邪魅的样子，他伸手捏住吴世勋的下巴，看着那人抬眼，眸中和以前一样浸满了欲望，不禁失笑，都这么多次了，居然还是禁不住撩拨，顿时玩心大发。
“谁家公子这么俊俏，不如从了朕吧！”看着吴世勋的脸越来越黑，鹿晗咳了一声掩过尴尬，低头凑到吴世勋耳边，“说，你想要我。”
浸了情欲的声音撩人心弦，吴世勋恨不得把他压在身下，疼爱他，让他哭着求饶，让他再也不敢离开他。
“我想要你。”吴世勋忍耐着欲望，停下手上解鹿晗衣服的动作，扶住他的腰，听话地一字一顿说。
鹿晗满意地捏了捏吴世勋的脸，将身上的衣服悉数褪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吴世勋眼眸暗了暗，也将自己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
没一会儿，两个人便坦诚相见，望着身下人一身强健有力的肌肉，鹿晗咽了咽口水，只当他这些年长高了，可是没想到……这还是当年那个软软地，瘦瘦地那个人吗？再想想自己……鹿晗心里默默捂脸。
就在鹿晗出神的时候，吴世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只胳膊用力，将二人的位置掉了个个，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吻了下去，一路向下，舌尖停在胸膛一侧打转，如婴儿般做着本能的吮吸，鹿晗轻哼了声，不知是该推开还是求他别冷落了另一侧，内心渴望他给予地更多点。
吴世勋抬头，细细地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笑脸盈盈地被自己圈在身下，心里五味杂陈，是不是真的只有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我想要你。”吴世勋重复了一遍鹿晗教他说的话，声音有些低哑，鹿晗眼一弯，抬臂抱住他，任他的手在身上逡巡游走。

评论和点赞是对我们这种无偿作者最起码的肯定……就像表演者和观众，如果这个比喻不能感同身受，那就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老师和学生，我们老师就说：我在上面讲，你们不回应我我就讲着没劲，就不愿给你们讲，没有动力啊。所以……评论不过二十，我就卡肉！哼(ノ=Д=)ノ┻━┻我绳气了！我傲娇了！

你们……你们耍赖……

说有敏感词……

交颈而眠的日子没过几天，张艺兴就频频上折子，催吴世勋回去，他是真怕吴世勋一个冲动，舍江山选他鹿哥，那就没法玩了。
定好了启程回封地的日子，一大清早，鹿晗着便装亲自将人送出了城。
“世勋，你我肩上千斤重担，聚少离多，要好好照顾自己，江山为重。”
“知道了，江山再重也不及你，等我看看哪个侄子天资聪颖，可挑大梁，我就让了位来找你。”
“你……”
吴世勋手覆上鹿晗的脸，拇指轻轻抚摸，把想了很久的话堪堪刚能出口。
“鹿晗，先皇就你一个，为了这江山，你合该有个孩子的……”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别管，我要想，十个八个早就有了。”
鹿晗听得不耐烦，拍掉吴世勋的手，边说边推着他的后背要把他推上马车。车夫被总管寻了个理由领着离开，说是带着领赏去，给二人留下说话的时间。
吴世勋回身扣住鹿晗的手腕，顺着往下握住他的手。
柳树浓绿，随风轻拂，堆叠成烟。
长亭里，吴世勋扣住鹿晗的后脑勺，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狠狠咬了他下唇一下才放开，鹿晗皱眉，舔了舔，一股血腥气，可见吴世勋用劲多大。
“你是我的，也只能承受我给你的痛，扯平了，鹿晗，咱们扯平了……”
吴世勋复又低头含住鹿晗下唇，在他出血的伤口舔舐，鹿晗依着他发泄，尽管这几日吴世勋表面上看似原谅了他的不告而别，其实心事重重，如果这样能让他放下心结，那就是再咬他几口肉，吸几口血，他也心甘情愿。
人生最苦生离别，这一去再见还不知是何时候，吴世勋紧抱着鹿晗不肯放开，多亏了旁边没人，若有人看到两个男人如此亲昵，还不惊掉了下巴！
车夫回来，跪谢皇上赏赐后，跳坐上马车，挥起马鞭抽打了马屁股一下，车轱辘转的越来越快，走得越来越远。
鹿晗目送着马车远去，从还能看清吴世勋的脸到马车成为一个小点，再也看不到马车，才回宫，心里空落落的。他特地寻了一处僻静的小路折回御书房。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处园子，这园子在皇宫最边上的角落里，不来这儿还真发现不了，什么人会住在离皇上最远，离宫门口最近的偏僻地方呢？

突然，有个女人在园中一晃，看发髻和穿戴应该是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妇人是？”鹿晗问总管。
“回皇上，她原是伺候端王养在外宅的小妾的婢女，怀里抱着的是端王的孩子，孩子生母被端王妃迫害早产，大出血而死，没多久端王病逝，这孩子便没了依靠，先皇得知，就把她们接进了宫，住在偏静的园子里。”
鹿晗看了总管一眼，总管头低的更低，他登基一年才知道她们的存在，应该是手下人刻意瞒着的，如果没猜错，这个孩子应该是当初太子的不二人选，怕他责怪或是迁罪才闭口不谈。
如今这孩子也有三岁了，正是可爱的时候，从园子里跑出来一头扎进鹿晗怀里，鹿晗一把把他抱起来，他挣扎着要下来，妇人追出来，看到鹿晗时愣住了。
“放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总管喝斥道。
妇人慌忙跪下，磕头请罪：“奴婢罪该万死，皇上饶命。”
连个吉祥如意话儿都不会说，跟着的主子应该也是粗鄙之人，端王把她养在外宅除了是怕宅内争斗要保全儿子，更多的怕她登不了大雅之堂吧。
“无妨，起来吧，朕对这个孩子欢喜地紧。”
“你叫什么名字？”鹿晗问怀中的小孩。
小孩眼珠转了一圈，偏头去看照顾他的婢女，婢女低着头，他嘟了嘟嘴，奶声奶气地回答鹿晗。
“豫清。”
“那以后豫清随哥哥去住好不好？”
豫清再去看那婢女，那婢女点了点头，他才说了个好。鹿晗皱了皱眉头，豫清对这婢女依赖竟然这么大，如此下去那还了得，于是便让怀安随便找了个地方安排了那婢女，带着豫清去了皇后住处。
走到门口却顿住了脚步，皇后二八年华，又识大体，按说在平常人家正应当是得夫君宠爱之时，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哪有帮叔叔养儿子的道理。
鹿晗很是头疼，思来想去，最终拿定了主意，将豫清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豫清也算是是他亲叔伯兄弟，流的也是鹿家的血，继承皇位当是可以的，况且，这个堂弟与他也颇为投缘，相处融洽，立他为皇太弟，也是最好的选择。
等豫清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或许他可以退位，管他什么军国大事，黎民生计，他只想与吴世勋一起走过大山大河，浪迹天涯，看遍漫山山花。
“皇上，刚刚送来了奏折……”
鹿晗哀嚎，刚才脑海里美好的画面和现在的生活一对比，那边是游山玩水，这边是奏折如山，那边是鸟语花香，这边是朝臣啰嗦，真是，这破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日子再破，也得过。
好在豫清很乖巧，给鹿晗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和欣慰，虽然他偶尔也会跟鹿晗要他以前的婢女，鹿晗便带着他出宫玩来分散注意力，时间久了，鬼灵精似的豫清自己也发现这个哥哥不喜欢他提以前的婢女，就压在了心里，只是想出去玩的时候提一提，鹿晗总会放下手头的事带他出去。
外面可好玩了，有糖葫芦，有糖人，还有糯米团子！
豫清抱着满怀的吃的，笑弯了眼，鹿晗看他那贪吃的样儿，哪像是宫里出来的啊，分明像是饿了七八天的样子，转眼就到了中午，鹿晗一行人进了一家酒楼坐下来。
只听邻桌有人在聊天。
“听说昨天褚财主家又死了人。”
“一个男宠罢了，玩死就玩死了，褚财主财大气粗，打发点银子，那宠儿的家人不还是拿着银子跑了吗？”
“可怜了，听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八成头一回伺候人，不知道用香膏，褚财主还有闲心给个男宠抹那玩意儿？”
“是啊，可惜了。”
等两个人走后，鹿晗对随行的怀安耳语了几句，怀安应着退下了，皇城根里，天子脚下，怎容得下草菅人命之事！不过这香膏，鹿晗倒是记在了心里。
回宫后，怀安按吩咐将暗下查到的褚家所涉案子列了一张纸，竟高达百余条，鹿晗怒不可遏，责令刑部迅速办妥此事，所牵连的官员一律革职永不录用。褚家被抄家，褚财主被斩，身首异处，最后连头都没找到，万贯家财被充了国库，这么大一个家顿时败了。
吴世勋还没出宫门，就被张艺兴逮了个正着，他抿唇看向张艺兴身后的吴亦凡，挑了挑眉，吴亦凡耸耸肩，一把抱住正在劝皇上回宫的御史张艺兴张御史，旋身抱到一旁，吴世勋挥鞭策马，扬尘而去。
张艺兴在原地直跺脚，人也追不回来了，曲肘狠狠捣了吴亦凡腹部一下，转身潇洒离去。
没防备张艺兴这一下子，吴亦凡捂着疼痛的肚子，追了上去。
“你都看到了，是皇上他威胁我，我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是，皇上再狠点，都快瞪死你了！”
张艺兴只觉好笑，又补了一脚，快步离去，这俩兄弟分明是商量好了的，还把他当傻子。他不是不让皇上去，只是路途遥远，皇上又孤身一人，出了事谁担着，朝臣那边如何交代。怎么就不能商量好对策之后再走，扔给他一个烂摊子，成天忙得焦头烂额地。

吴世勋在天黑前就到了大都，特意去了张成端府上，留到天彻底黑了，才要了通行令牌，摸黑进了宫。
皇宫里光明之处亮堂如白昼，黑暗之处形同藏着鬼魅，各宫宫人穿梭其间，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躲过了重重侍卫，吴世勋熟门熟路地来到鹿晗寝宫门外，外面除了他的贴身太监怀安和几个侍卫以外，宫人都被遣回去睡觉了，怀安一见吴世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忙摆了摆手，蹭蹭蹭跑下台阶，侍卫这才收了刀剑。
“奴才叩见吴王大王。”
“免了，皇上可在里边。”吴世勋明知故问。
“这……”怀安不敢说，诸侯王无召见不得入宫，若觐见必须呈递折子且御笔批准才得以入宫，这吴王不声不响地还是夜里来找皇上，轻了是犯上之罪，重了就可以谋逆罪来论处，他可以不管吴王死活，可是皇上的安全他必须负责。
吴世勋见他吞吞吐吐，就知道他的顾虑，“张成端张大人的令牌在这儿，张大人难道还能害皇上吗？”
“奴才就是个奴才，您别为难奴才了。要不奴才去通禀一声？”
“好，你去吧。”
怀安转身跑上台阶，吴世勋也随着大跨步上去，脚步轻盈，怀安未察觉。
“皇上……”皇上二字刚出口，怀安就觉得脖子钝痛，眼前一黑，吴世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膀，让他保持站立姿态，带着他开门进入，小心地将他放倒在地。鹿晗只道怀安劝他歇息，头也没抬，“知道了，朕一会儿就睡，皇后可歇下了？”
许久不见回应，鹿晗一抬头，看到吴世勋时候，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来，从书案后绕出来往下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
吴世勋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鹿晗，鼻尖盈着他身上的味道，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不来，某人就要被勾走了，这么关心皇后？”
话里夹杂着浓郁的醋味儿，鹿晗故意揉了揉鼻子，说：“好酸啊。”
吴世勋放开鹿晗退后一步，左右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是吗？可能跑了一天，出了汗。”
什么跟什么？鹿晗好笑，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腕，引他去内里大殿，从犄角旮旯里的一块砖下取出一坛酒。
“喝一杯？”
“你还藏这个？”
“喝酒还要呼人唤人的，不得劲，不如自己藏点儿，想喝就喝。”
“先皇要是知道你在他寝殿藏酒，还不气的夜里来找你。”
“父亲要知道我夜会吴王，估计连我一块儿带走了。”
“说什么浑话？”
吴世勋一把捞过鹿晗，按在自己腿上，鹿晗怀里还抱着那坛酒。就着鹿晗的手，吴世勋揭了封布，一股子酒香扑面而来，鹿晗得意地举了举，放到桌上，“怎么样，好酒吧？”
“酒再香，也没你醉人。”
说着，吴世勋打横抱起他朝床榻走去，鹿晗骨架小，感觉抱在怀里好像比多年前抱他还轻。
鹿晗没敢挣扎，怕出了声音让门外侍卫闯进来，那吴王擅闯皇帝寝宫这事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任吴世勋把他放在床榻上，想起做侍读时候崴了脚，吴世勋也这么抱过他，只是心境不同，感觉也不同罢了。
明黄衣衫半解，烛火晃动，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很快，地上扔满了衣服，明黄色和黑色的衣衫杂乱地交叠在一起。
榻上，吴世勋轻抚着鹿晗的眉眼，身体热地发烫，已经不是少年的他，对这张脸依然没什么抵抗力。鹿晗将他压在身下，同样发烫的身体与他叠在一起，稍一动就能碰出欲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