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展昭同人文《破天》BY------姽姒

十 无奈的结局

深夜,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包拯推开书房的窗户,桐油灯在身后微弱的闪亮。
包拯目光复杂的掠过书案上那厚厚的卷宗,最后停留在最上面的一张纸上。那是他滤清所有线索的归纳,这一向是他的习惯。在错综复杂的头绪中一条条的捋顺再一条条的归纳。彼有点收拾书橱衣柜的感觉
刘震的劫持引出了石破天惊。
而这次,随着调整头绪,他发现整个的案件总绕不过一个人去,那就是已经晏驾的真宗皇帝。
二妃争执后位源于真宗的一道谕旨。
显示身份的金丸,是真宗下令打造。
最可疑的是,本应该是后宫妃子闺中物品,真宗却拿到朝堂上让众臣观赏,让大家都知道刘、李二妃皆有金丸。
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李妃产下皇子被狸猫换走,真宗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询问宫中稳婆真实情况,却马上迫不及待的把李妃打入冷宫。若说恩爱,怎能不去细辩事情的真伪?若说不曾恩宠,又何苦颁下金丸,让朝中人人得知?
冷宫的大火?包拯微微苦笑,以刘斐儿独掌后宫,以郭槐之能,他二人在冷宫要无声无息杀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何苦打造如此声势?可见,火烧冷宫的原意不是让人忘却而是让人记起。
这是圈套,一个辛苦铺设隐忍多年不惜人命的圈套。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一个皇帝不惜自己后代不顾一切的设计?只是设计,还是……包拯对此摇头。他不了解真宗皇帝,可是他明白,花这样大力气设的局,其背后应该是怎样惊悚的内容。
不知为何,包拯眼前晃过的是辽使耶律洪的脸庞。辽使的行为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古怪和费解。
在展昭舞出剑气显示那条碧绿的蟒蛇时,耶律洪脸上竟然是失望。
离得不远,包拯听到他的呐呐自语。他断续的语句表达着一个内容,“它…不是…云使……”真是感谢自己曾出使辽邦,听得懂那几个单蹦的词语。
包拯长叹一口气,事情出乎常识的复杂。
“大人。”展昭出现在门口,端着茶盏,包拯这才想到,公孙策去了户部还没有回来。
看着展昭微湿的肩头,不紧不慢的开口,“细雨下了有一会了,”展昭不明所以的点头,包拯继续,“说实话,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我……”展昭还想蒙混,一低头,看到衣袍的雨痕,脸上微红,“我出去转了转。那个,大人,我在房间里躺的有些闷。”
“去户部了?”包拯问着,不外乎看到年轻的护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心情突然大好,止不住就笑了,指指展昭的手,“看看你自己的手就知道了!”
手?展昭孤疑的抬起手掌观察。
包拯很不厚道的呵呵笑着,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不要奇怪,户部的卷宗与它处不同,不用火漆封口,而是用蜡漆封。”聪明的到此打住。
展昭恍然大悟,看着还残留在指甲缝里的蜡粉,也微笑了起来。
“大人真是观察入微,学生佩服。”公孙策,说着迈入房中。
“怎样?可有结果?”包拯问。
“没有。”公孙策摇头,“与李妃接生的稳婆早已去世。守禁门的两个侍卫虽然还乡,可是户部里查不出他们的户籍。”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04:00 +0800 CST  
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稳婆死了。和寇珠一起救出皇上的陈琳说的守门人也找不到。
皇宫深院,当年只是个送膳食的小黄门,用食盒藏着刚出生的婴孩,一路闯关,从内宫一直送到了八王府。一路的胆战心惊,草动了,跳一下。落叶掉了,跳一下。突然有声音再喊,“您这儿去哪里?”僵硬的点头,“托福托福。”语无伦次的搪塞,以为天衣无缝。可是,你怎知守门的禁卫不拦你不查你不像往常那样掀开食盒看看你送的鲜果你送的茶点?
果然没有查,果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掀开了食盒。
于是,你热泪盈眶,你侥天之幸,你说这孩子真是真龙啊。
可你忘了,你扔在御花园假山后的鲜桃可是皇上点名要吃的。
“过后,皇上可有问过你送的鲜桃吗?”
面对包拯的问话,陈公公一脸茫然的摇头。
他不明白,包拯为什么这样问。因为,以后他战战兢兢了好久,他没有功夫想这些,他只想的就是自己是否能活下去。因为,满宫中在传李妃生了妖孽,然后又传寇珠死了,撞柱而死,惨烈的鲜血流出三尺多长。甚至有人说,眼球都撞飞出来,在脚底滴溜溜的打转。
眼睛,陈琳现在还记得那个小宫女美丽流光的眼睛,清粼粼的像一池泉水。
生命如此卑贱,也如此的脆弱。
展昭知道陈琳说的是实话,可也知道这种举动对于皇宫的不可能性。
他是皇上的四品带刀护卫,明白这禁卫层层检查对于一位不懂武功的人来说是何等森严。在户部查不到人的下落,这其中的蹊跷不用说就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他看着包拯,他在等待他所信服大人下面的举措。
手指在桌上慢慢的叩打,包拯沉思片刻,这才抬头,看看公孙策看看展小猫,“为今之计,只能拘捕郭槐和刘震,引一个人出来。也许,我们能明白这其中的根源。”
也许,包拯用了“也许”这个词。他不确定会有人能重头到尾的说明白。
包拯的预想一点也没有错。
在拘捕刘震和郭槐俩天后,他等来了要等的人。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07:00 +0800 CST  
十一 狼牙月

那天晚上,牢中的四人,在寥寥数语中决定了自己的别人的命运四人都没有想到会有旁观者。
展昭和赵祯。
又是一个古怪的组合。
也许,郭槐发现了,也许刘震有所觉察。可是都没有理会。
直到展昭走出,走到刘震和郭槐的面前。
“为什么?”展昭问着同包拯一样的话。“有什么事不能同大人讲呢?”展昭的目光是沉静、明澈的。
郭槐静静的看着,突然间他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到眼前的孩子在若干年以后的眼神,是否还能这样明澈这样干净?
“因为包大人是人。”回答展昭的是刘震,再也无那日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很柔软,“是人就有他无可奈何的时候就有无力回天的局面。”
包拯不是神,他也要遵从世道规则甚至是扭曲的法规。
包拯不止一次的抨击过他所依据的法典,可是每一次他总是败下阵来。
“宽与上,严于下。苟民于苛刻,施恩于肉糜。”还有一句,包拯没有说,那就是窃国者侯窃钩者株。“法令不止不在于严而在于苛,民之倒悬不在于贫而在于不公。”包拯的感觉是敏锐的。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法学家。他敏锐的看到了社会的根本,他知道这一切矛盾的来由。可是,他却无力改变。他煎熬他痛苦他无奈他愤怒可是他不得不去妥协去容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是残忍的。因为孤独寂寞,因为没有人懂没有人听更没有人同行。
可是,包拯也是幸运的,他身边有睿智的公孙策,虽然也是由八股文熏陶出来的文人,可是他理解也明白,只是不像包拯那样透彻而已。
再后来,包拯的身边又多了一位展昭,把包拯最朴素的法理哲学贯彻执行的人。
当然当然,这都是后话。
年轻的南侠因为年轻,和包拯公孙策并肩作战的经验还是很浅薄,对待依法办事的自觉性还是很淡漠。他只是刚被包拯感动初入官场而已。
所以展昭退后一步,他想反驳,想说这样说是不对的,想说人定胜天。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
“不用为我们喊冤。我们,并不无辜。”郭槐微笑着,“当年杨宗保非是阵前殒命,而是我和刘震背后下的手。”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0:00 +0800 CST  
紧紧握住剑鞘,少年震惊的望着郭槐。
立在黑暗处的赵祯也一下楞住了,胸腔里丝丝拉拉扯的生疼。茫然间一双手又似乎被那个人握住。他,真不像个军人,虽然高大可是一点也不凛厉也不严肃。相反,他很爱笑,长长的眉毛高挑着,“小三儿,”他总是这样称呼自己,然后毫无征兆的抱起高高的抛向空中。自己就抱着他的颈项,笑着尖叫着,“叔父叔父,饶过孩儿。”似乎总这样求饶,哥哥笑他没有一点新意。
直到那个清晨,他一样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抱住自己,却把他放到那个空旷冰冷的銮驾上。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说,“不要哭,小三儿,你以后就是皇太子。臣会保护你。”
三天后,他领兵去往边境,五年后,归来的只是一副棺。
他死了,那个高大爱笑的叔父,大宋的三军统帅杨宗保死了。死在边境,死在阵前。
以后,自己学会了微笑,因为不会有人为你去擦眼泪。

无意识的走着,赵祯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心脏一蹦一跳的告知他从不曾体验的疼痛。直到展昭由后面拉住他,才发现已经到了南城门口。
午夜的细月挂在树梢头,周围是轻碎的虫鸣。晚风带着初夏暖香和缓的吹过,城楼重檐上风灯也一闪一闪的跳动。
赵祯仰头,出神的看着墨兰色的天空,满天的星子在闪烁。
“我想到那个上面去,可以吗?”赵祯指着城楼上那个最高点——重檐的屋脊。
“好!”展昭下意识的说好,没有丝毫感知赵祯用的是请求的语气。
当下,揽着赵祯的腰,一个错步,身形如大鹏展翅,就到了屋脊之上。
城外一片暗色的黑,城内却点点的灯火,和着天上闪烁的星星,美丽而又美丽。
赵祯坐着,瞭望了很久,才道:“我明白你为什么爱上高处了。”
展昭没有出声,只是坐在赵祯的身边,看着这位帝王年轻的侧面。
“我,”赵祯继续,这时展昭才醒悟赵祯的语气和用词,了悟的拍拍赵祯的肩,赵祯扭头回了一个笑容,“我和哥哥还有文意,”听到柴文意的名字,展昭皱皱眉头,“还有文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奇怪吧,是不是?”赵祯看着身边的人,展昭那双眼睛朦胧的印着星光,看他唇边含着若隐若现的笑,心就这样的平静了,突闻杨宗保死亡真相的疼痛慢慢退却,“这就是皇家。我们是不允许留在自己父母身边的。所以,父亲就把我们托付给了杨家。”
“我们叫杨宗保和穆桂英为叔父和婶母。”
“没有人让我们这样叫。我们自己叫,高兴了也和文广一样叫爹爹和母亲。”
“柴文意也在杨府长大,他最大,也最坏!现在更有奸王的架势。你笑什么?你被他绑了,当我不知道吗?然后就是我的哥哥,杨文广最小。”
“在我八岁之前,我真的很快乐。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叔父和婶母视我们为珍宝。”
“无忧无虑……你知道的吧,那种感觉。什么都不想,没有让我们烦恼的事…..你也有过吧?展昭,也和我说说,说说你,要不说说江湖。”
江湖?展昭摇头,注视赵祯眼中那淡淡的伤感。
于是,他开口慢慢的说。
“不知道呢,皇上,江湖我也是不清楚。”
“在我出师时,师傅问我,江湖是什么?我就说不知道,现在你问我,我也只能说不知道。有时你觉得你明白了,可是随即你就会发现你明白的那些是不对的。”
“你不用那样的看我,皇上,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小时候,我就不是一个聪明孩子。和师兄比,我差得很多。”
“呃,非要讲吗?小时候的事情?……那时,记得最多的是挨打。”
“师傅虽然很温和,可是教导起来是不容半点疏忽的。背书,练功,扎马步,然后是拿剑,好像我没有不挨打的。”
“师傅喜欢出其不意,答不出他就……师傅手边有根小羊皮鞭,甩起来很响,可抽在身上不是很疼。”
展昭的意识飘远了,他似乎又看到那个胡须飘飘的老者,笑得逼近他然后就捏着他的鼻子,大喝,“说,君子立于世,应立什么不立什么?”
要不就是,“老庄说逍遥最大的好处是……”接下来没有事,接不下来,呵呵,鞭子伺候。
师傅就爱这样查他们的功课。
而这时,小师妹跟在身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大喊,“爹爹又欺负小师兄了。”
于是乎呼啦啦的围上一圈人,闹闹喳喳的
小昭答不上来吗?……
不会啊不会……
师弟……师傅,你不要啊…..
来师兄教你,乖乖叫师兄……
展昭笑了,笑容很深,笑得两只眼都眯起来,一闪一闪的像一只猫。
看着展昭的笑,赵祯长长的吐口气。脚下的这片灯火,依然在深夜里跳跃。他知道,在别处在很多地方还有这样的灯火,一闪一灭,温馨安详。这是他的子民他的王土。
他强压下心头的那份伤感,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有感情。如何去做一个帝王,刘斐儿手把手的教会他,也把他心中那火样热情一点一滴的磨灭掉。
今天失态是一个帝王不应该有的。赵祯知道,可是他又很庆幸能有这样的失态。能敞开心胸的和人谈谈他的八岁他的快乐他的回忆和他的怀念。
他知道展昭将自己的往事细细叙述慢慢道来是等他恢复
恢复那个深沉冷漠的外貌,大臣们所熟知的帝王。
只是,赵祯不想。
他想哭,痛快淋漓的哭一场,却只能是牵动唇角微然而笑。
他想说,说那些他拼着命也不要忘却的东西,却只能感到胸膛里那空落落的刺痛。
哥哥呢?不见了。
在玩耍过后,总在身边的那个身影已在二十年前失去,再不曾出现。
过往的一切好像都随着这个身影一起消失了,遥远的似乎是前生一样。
赵祯抹把脸,刚想说什么,被展昭一压肩,“听,马蹄声。”
城外浓黑的夜色里隐约有什么搅动一样,稠密的缓缓流动,等了片刻,从那里冲出一匹马,立在城墙下,被一团温黄的光线笼罩,“新阜县衙急报,请开城门。”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1:00 +0800 CST  
然后在包拯一番滔滔不绝气宇轩昂的演讲空隙里,打个哈欠,可怜兮兮的摸摸肚子,“我饿了,”三个字噎的包拯没有喘过气来。还嫌不够刺激又加上一句,“黑大哥,你说要请我吃饭的。”
呃。
呃呃。
大人被大侠打劫了。
钱袋“化缘”,空了,底朝天。
还不算完,“那个,黑大哥,你好像说的宵夜也请啊。”
没有钱?没有钱吃完了给店家洗碗可好?
好…啊…还能说什么?小兄弟要吃饭,没有什么,洗碗呗。
卷起袖子,和展昭洗了三天碗。

“你们啊……”公孙策莞尔。完全能想出当时的情景。可是不能想象的是二品大员挽着袖子的场面。看看包大人那微鼓的肚子,围上围裙会是怎样讨喜的样子。
“狡猾的,”包拯笑着,“那时,我知道他是保护我。因为,有人派出了杀手要我的颈上人头。”
狡黠的少年,领着他洗了三天碗,在苏州最大酒楼的厨房里待了三天,避开杀手,护送他来到汴梁。
正笑着,窗户前露出一张脸,赵龙粗豪的面孔上有抹可疑的红晕,“大,大人,先生,生,那个,我能带林小姐去逛夜市吗?她说,她还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市镇呢?”

是的
汴梁城是很美丽的。
林立小楼,流光河水,如虹拱桥,璀璨似星的灯火,还有慢歌浅吟画舫游船。
“微臣爱这东京城,所以才留恋不去。”耶律洪对赵祯的询问是这样的回答。
耶律洪说这个话的时候,郭槐、刘震俱以伏法,刘氏太后刘斐儿晏驾归西。流落民间的李娘娘入主太后殿,并减免了鱼米之乡江南诸镇的一年花税,彰显李娘娘在江南所受照顾和江太医一家无辜惨死的歉意。以赵祯为首包拯为骨干的政治核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的解决了赵祯亲政后的第一场危机。这场仗打得漂亮打得迅速打得众人措手不及。众人,就是原本心怀莫测或者原想浑水摸鱼的某某某某。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5:00 +0800 CST  
八贤王在刘震死后名正言顺的接手京畿军务。
至此,赵祯真正的做到了军政集权尽握与手的皇帝一人。
甚至,在某些方面,他超出了开国英皇太祖赵匡胤。
赵祯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是宋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依然是笑着谦虚着柔和着,带着软软的鼻音,细声细气的坐在金銮殿上做他与众不同的官家。
“我们太轻视也疏忽了。”耶律洪站在画舫上目视缓缓流淌的河水,“低估了对手的能力,错失先机。”耶律洪拍拍手下朱漆雕栏,唯然长叹。
谁能料到一出可以撼动大宋根基的狸猫换太子竟然这样快的落下帷幕,在他们还为如何布置联络何人而苦恼时,就已经山河易主大势已去。
“相爷不用烦恼,就算包拯他们杀了刘震,可是刘后的根基还在,我想他们也是不愿意这样束手就擒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人,一双鹰目对着阳光隐隐透出一抹蓝色。
“你啊,”耶律洪叹息着,“还是太年轻了。”看着对方轻狂神情,摇摇头,“刘后掌控朝政已有三十年了,众臣早已归心,如果不是真心的退还朝政,又怎能让赵祯如此轻易坐稳江山?还有,就是刘后晏驾?”停顿了一下,“她可真死的是时候啊!”
“既然相爷如此担心,为何不让铁卫探探虚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皇宫不想去,也可以去开封府看看啊。”
“探探开封府?”耶律洪嘴角抽搐的看着他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儿,“看来我的副使没有向您说清楚,萧英,”回过头看着缩在一旁的人,“麻烦你给我们尊敬的太子殿下说说耀武殿上的事情,照胆剑是谁驱使出剑灵?”
“是展昭。”萧英声音很小的说。
看着辽国尊贵的太子殿下耶律弘基,耶律洪好心加上注解,“展昭号称南侠,现为大宋四品带刀护卫,隶属开封府。”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5:00 +0800 CST  
萧英不敢直视耶律弘基脸上红红白白的神色,也为左相大人涨他人威风的做法深感不忿,于是不甘不愿的加上一句,“也许是他运气好……”底下的话被耶律洪一记冷瞪吓了回去。
“哼哼,”耶律洪从鼻子笑了几声,回首看看周围,不论是自己带的还是太子手下的侍卫皆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知道他们在轻视,他们看不起这个庞然又懦弱的朝廷。从檀渊之盟签订那时起,辽国勇猛无敌的概念便深植脑海,却不知天外有天的道理。轻叹口气,从袖里拿出一枚黑黝黝的铁丸,“霹雳丹,倾贤庄独特的暗器。”小心的抛抛,此物精巧非常,稍有碰撞便会炸裂。可谁能做到在那刻不容缓生死关头,用剑尖顶入树身,炸裂开树木挡住如雨箭矢却不伤性命。
那种举手间的行云一刹那高明一闪念的悲悯。
端的是拈花世界,树叶菩提。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6:00 +0800 CST  
萧英看着耶律洪手上的那枚霹雳丹,很心疼的想着前些日子耶律洪那种烧钱的做法。
倾贤庄的霹雳丹在江湖上卖的价钱近百两银子一枚,耶律洪在一次出门后兴致勃勃的定购了百枚,让近卫高手接相练习将这霹雳丹顶入树木的游戏。
那真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几日。只炸得众人面色黝黑浑身伤口心惊肉跳。
“怎么?”耶律弘基看着左相手中的霹雳丹,心中有些明白。
“此物,展昭曾拿来对付过刘震。”耶律洪的眼前晃动耀武殿上那个红衣身影,“殿下,你可知他是如何做的?”
“展昭将此物用剑顶入树身。此份巧劲和功力,在你我近卫中还未有此等高手。”
轻叹着气,“休要说我涨他人威风。只是自知者明知人者智。我们已经棋差一招,若轻举妄动只会是一败涂地。”
“还有,就是倾贤庄欧阳春也置身此中。”对着耶律弘基惊讶的神情,耶律洪点头,“殿下可知他已经盯着使者别墅很多天了。”
“所以,你……”耶律弘基完全明白了,为何今日会泛舟河上,只是为了屏去隔墙有耳的可能。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耶律弘基问出自己的疑问,“欧阳家一直和皇室很不对付,怎会……”
“你不明白的多着呢。”耶律洪笑着,“你知道展昭从新阜接回一个人吗?”
耶律弘基大张着迷糊不解的眼。
“你想不想知道,西夏一品堂来中原是干什么的?”
辽国勇猛的太子殿下依然张着迷惑不解的眼。
耶律洪轻拍着栏杆,“只是遗憾虽然展昭天纵奇才佛心侠胆,但吃亏于年青稚嫩,不懂人情险恶。”耶律洪嘿嘿的笑着,看着岸边那个紫髯碧眸的北侠,“而北侠为人豪爽没有算计之心,你说北侠和南侠碰上李元昊有几分胜算?”
“李元昊拿着王牌死活不动,我还真想不到他会怎样做?这个人野心很大手段又毒,我怕轻举妄动会有损全局。”
“纵臣不愿无功而返,但也只能是谋定而后动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7:00 +0800 CST  
“是的。”站在岸上的欧阳春脸色阴沉的看着河中的画舫,耶律洪这条老狐狸真是大摇大摆进行阴谋诡计。回答智化的问题后,才泄气的坐下,回过头看着智化的脸,点点头又重复了一句,“我讨厌这个龌龊的皇朝。”
“小弟洗耳恭听。”智化轻声的说道。从那天欧阳春对展昭那样没有理智乱发脾气后,智化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欧阳春苦笑着,他本不愿再陷于朝中纷扰。可是,看着展昭抱病奔波又加上自己对他心有愧疚,还是勉为其难的替他监视起辽使的动静。
这样值得吗,以江湖自由身树身仕途?他问过展昭也问过智化。只是这两个人都是转移话题的高手,展昭只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智化也是微微一笑,点点自己的脑袋,吐出两个字,“猪头!”于是气歪了鼻子。
欧阳世家在西北凤阳道主掌倾贤庄,与在东北聚义门的裴家本是戎马出来的生死之交,是当年跟随太祖赵匡胤一同打天下的兄弟。浴血奋战出的感情不是那种喝喝血酒攀攀利益所能比的。在卸甲归田后,他们鼎足相望分守在一西一东建立自己庄园构建了江湖中庞大的金融帝国。他们协助帝王把握经济,让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土快速恢复,将历代下九流让人看不起的商人带入划时代的境界,有了一种无冕之王的味道。
从禁卫行军的武器到居家妇孺手里的锅铲,没有他们不经营的。打仗动乱大水旱灾挡不住他们买卖的脚步流通的渠道。他们用圆通手段利益优势占尽天时地利,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漠西陇东皆成通途。
于是,赵姓皇室惶恐了紧张了,连下旨意,以两家千余口人命要挟,致使欧阳裴姓两位大当家均死于非命,两家从表面成为陌路。
表面,只是从表面。
那种骨肉相连的异性兄弟血脉是不会因外人残暴手段而分裂。
不是当年太宗布局不缜密不残忍,而是他低估了这种可以交付生命的感情。这种感情是在战场上特殊的环境里磨合经过无数鲜血无数生命历练而成,是对彼此最坚定的信任和谅解。
牺牲,只是让两家兄弟靠得更近更清楚认识到龙椅之上那位孤家寡人变态的残忍心理。
于是,欧阳春非常反感赵氏。
因为他没有见过这样用你还要怀疑你提防你陷害你,让你流血还要流泪的人。
“我们是狗吗?”欧阳春对着智化问着自己的愤怒。
于是,在他当家后他偏离自己先人的宗旨,他脱离了辅佐皇室的认命。
于是,当他发现他所帮助的展昭竟然是为了一位身份可疑的先皇皇妃时。他出离的愤怒了。
可看到展昭被激的吐血,他又后悔了。
他知道展昭的为人,很欣赏展昭人品和风骨。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19:00 +0800 CST  
十三 迷弈


林若梅,林家唯一活着的人。
被人扔下悬崖侥幸生存。
她活命可能性带着很大的偶然。
正因为她,包拯他们知道了很多关于劫持人的细节。
听她叙述,一个个凶徒慢慢的浮出水面。
另一个侧面也证明了在这里,刘震真是无辜的。
先前带他们离开庄园的人虽然强硬可是态度还算和气,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真正改变在于另一伙人的加入,说着怪声怪调中原话,渐渐的接替了押解他们的人。
在一个阴暗的黑夜,完全接管后遇到的第一个密林,林若梅被独自带了出来,背后是亲人们悲痛的哽咽。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美貌就是灾难。
柔弱的力量无法去抗拒身强力壮且武功高强的**们。
美丽花朵未曾全开便遭摧残,被玩弄过后是面临死亡,林若梅被丢下悬崖。
包拯沉默了,公孙策也沉默了。
开封府花厅内外一片死寂。
美丽的少女眼中含着的泪水终于滴落。
如果没有半山腰的那棵松树,如果没有那个采药人,林若梅早是一把枯骨了。
只是,现如今活着也并不比死了更好受。礼法森严,对丧失贞洁的女孩来说更像是一张催命符。
“若梅本应一死明志,不应苟活。可是家遭惨灭,唯剩若梅一人,若不看凶手典刑伏法,有何面目去见含冤九泉之下的家人。”
遭受蹂躏,历经死亡,却选择活着,面对这样坚强的女人,包拯明白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林小姐,本府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还你们林家一个公道。”示意一直不肯落坐的林若梅坐下。“坐下吧,林小姐。人生多磨难,林小姐兰心慧质,想是明白这个道理。”看着林若梅情不自禁的啜泣,轻轻颔首,“小姐名讳中带有梅字,可知梅花香自苦寒来。所以,林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你,任凭他人说什么。”
“包大人。”包拯眼中怜惜与理解让林若梅感动的不知要说什么好。
“公孙先生。”包拯叫着立在一旁的主薄先生。
“学生在。”
“把林小姐安顿好,找一家安全可靠的人家,先不要让林小姐露面,一定要保证安全。”包拯强调。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20:00 +0800 CST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状况。替代之人没有掩饰自己身份,就已经表明要杀人灭口。至于挑出林若梅在半路抛尸一半是这个少女罕见的美丽,另一半则是他们要隐藏在这些尸体中的某人与林若梅有相同之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蝙蝠洞里的尸体是那样的残酷血腥,“锐器,反复施凶”包拯还记得卷宗上是这样写的。当时只是觉得凶手极其残忍,现在更明白他们是有意为之。掩盖,他们要掩盖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或者有多个不是林家的人。
看来,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刘震也不是林家,顺手牵羊以混绕视听,他们做的真是很高明。
但是林若梅侥幸不死,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所以,一定要保证林若梅的安全。也许还能有新的发现。

是夜,开封府迎来了自展昭为官后的第一波刺客,规模不大,但极是老练。
刺客均是黑巾蒙面,在更夫梆响四声后正是人们睡眠最深时,一片寂静之中悄悄现予开封府的后院。
不料,迎接他们的是着大红官衣的展昭。
“恭候多时!”展昭说。
久违出鞘的巨阙在火把下傲然闪着淡青光芒。
此时的展昭再不是朝堂上那个腼腆羞涩的四品护卫,他骨子里爆出铁血江湖的凛冽,一向安静的巨阙在划动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犹如匹练卷向那些黑夜中的鬼魅。“嘭”,率先迎战的黑衣人竟然抵挡不住展昭迎头一击。交手之际,便被巨阙连撞带打,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展昭没有了在感业寺的顾忌,没有了对阵刘震铁卫时的悲悯。
他心里只有一团火。
自他知道林若梅那种遭遇后,心里便有一团火。
其实,在开封府只要是知道林若梅遭遇的人心里都有这种火。
宛如手足亲人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痛心又愤恨。
这种情绪烧得有血性的男人们想报仇,想抓起那些****好好捶打,问问他们可曾有姐妹有疼爱的人?
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是不应该有这么悲惨的命运。
不应该是被蹂躏,践踏,侮辱。
她是应该放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
那几天,连莽撞的虎爷也细致的陪着小心,哄着林若梅在晚上逛遍了整个汴京城。
只是如何引蛰伏的敌人现身?这是个问题。
包拯、公孙策、智化在连续商讨了几个时辰后,打开房门,就看到展昭和欧阳春展开一套女人的衣饰,笑得开怀又坏坏的。
公孙策眼睛亮了,和展昭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便是智化很没有骨气的逃窜,在半路就被欧阳春拦下,憨声憨气的,“兄弟,阿超说你一准行。”
第二天,智化穿着女装和展昭出现在街头。
第三天,街头巷尾传开借尸还魂的离奇传闻。
第四天,刺客上门。
如果说这里面有不顺利的某环节,当属智化在街头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是我?”展昭笑的春风和煦,“欧阳大哥有胡子。”
“展小猫,你不要旁顾言他。”
“呃,王朝他们虎背熊腰,那个......”
“展小猫,你还敢?”智化声线颤抖,“你比我还像.......”女人,这个词被展昭一把捂住嘴,拖来开去,然后上演晕过去醒过来就击鼓鸣冤的热闹剧幕。
可以当成街头剧的花絮。
只是排除,晚上某只狐狸还痛心疾首的哀悼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狡猾的毒蛇终于有所触动,沉不住气的要到开封府一探究竟。
展昭怎能放过?
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
看着展昭一柄三尺长剑,游刃有余的指东打西,如虎入羊群。智化咋舌,展小猫的南侠不是白叫的。
于此,智化对展昭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武功智谋以及套一句比较时髦的名词——人生观,都让智化很深刻的了解到眼前这位少年,不是江湖游侠儿所能比的。
盏茶功夫,刺客均已擒获。
包拯连夜升堂讯问。
结果,却不是众人所料,来者被人重金收买,原陕西落草的一帮匪徒,于一品堂无半点瓜葛。
与看不见的敌手这次对决,旗鼓相当,打个平手。
等将人犯口供一一确认收押入监,天色已然大亮。包拯看看展昭懊恼的神情,不由得笑笑。匆忙洗漱过后,在赶往议事殿的空间,拍拍心腹爱将的肩头,“怎么?没有抓到意料中的人,不高兴吗?”
“大人。”展昭对自己是失望的,“我把对手想的太简单了。”
“你说的没有错。”包拯正色道,“你想得太过于简单。你料到此次慕容锦必有所举动,可是没有想到一网下去,竟然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对吗?”
展昭红着脸点头,心中有些迷茫。
眼看着大殿的飞角勾檐渐渐临近,包拯长话短说,“可你没有想到,陕西盗匪如何到的京都?还有,你认为他们的功夫如何?慕容锦以为他们露不出自己的行踪吗?太托大了一些。他把我们也想得过于简单了。”
包拯显出自己的老辣。
在昨天大家以为功败垂成时,他敏锐的抓到了一些连慕容锦自己都不曾料到的信息。现在,他自信满满的步在大宋王朝宏伟的大殿外侧,指点着这一生最信任和爱护的臂膀。他知道,狐狸的尾巴已经抓住,他相信不出多久,这桩灭门惨案的真实原因和真正的凶手必会大白于天下,还死者一个公道,也给已经伏法的前威武大将军刘震一个清白。
这是执法者的信念和良心。
简短几句,对于展昭犹如醍醐灌顶。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24:00 +0800 CST  
“展护卫,这是怎么了?”看着大殿外犹自出神的展昭,赵祯忍不住问单独留下的包拯。
包拯微笑不答。
展昭敏而好学,素有“儒侠”之称,加上心思缜密果敢善断,假以时日,必有所作为。对于展昭,包拯有了一种为父为兄骄傲的心情。珍藏美玉,有让他出落天日一鸣惊人的盼望。于是,他不同于公孙策,有些琢磨他的意图,凡事稍加指点并不说透,指望他自己去思考度量。
这番心情,是不能和皇上说的。
赵祯看着包拯又看看呆立于檐下的展昭,摇首而笑,“看来包卿又为难展护卫了。如让太后得知,又该是心疼一番。”
太后对展昭很好,这是众位大臣知道的事实。毕竟,展昭是太后李依依的救命恩人。可要说太后很疼爱展昭,就只是赵祯和开封府有限的人知道。
先是,欧阳春送回发高烧昏昏沉沉展昭,就让李依依抱着哭了一通,然后衣不解带的守在身边。那时因不知李依依真实身份倒让包拯着实猜测了一把。
然是,李依依入主后宫,成为太后,却仍然时不时微服出宫来到开封府只是为了见见展昭。当然就不提她每次带给展昭的那些山珍海味,吃穿用品,无一不精,难得都是展昭所爱。
这种关心只能用疼爱来形容了。
包拯和赵祯虽然不明但总有揣测,心照不宣不予言明而已。
果然,“太后今日带着葛恒出宫了,说是去看林若梅。我想,她老人家又要白跑一趟。”目光含笑的看着门外的展昭。
包拯伏下头,“太后感谢展护卫救命之恩,关心一些总是有的。”
赵祯笑着,“包卿也和朕打马虎眼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揣测?”
“臣不敢!”包拯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效忠的官家,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不悦,看来,李太后这样关注除却自己儿子以外的人,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惑和烦恼,包拯放下心来。
“包卿在担心朕迁怒展护卫吗?”赵祯明知故问道。
“臣实实在担心。”包拯不再绕弯,他明白了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谈这件事,他想,赵祯会有一些事情要向他告知。
狸猫换太子疑点太多了。
至今,他都不明白李依依在这个事件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受害者?这个实在是太过于牵强。
“想必包卿已知道朕对太后的称呼有何不同?”
太后称呼?包拯大脑飞快的转动,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一直被牵扯着关注郭槐刘震而后是林若梅。他不曾注意官家称呼自己母亲有何不同?
赵祯叹息着,聪明人也有愚笨的时候,看来,有些事情是要告诉包拯的了,让他早有所心理准备,“朕称呼刘后为母后,称李后为太后。包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纵母后不曾生育朕,但毕竟有养育之恩。”看包拯仍就一脸淡定,静听下文,遂咬咬牙,“朕,不是李后的亲生儿子!”
咣朗朗,包拯的头里响起一阵拨啷哐当的响声。
连日儃精处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空白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25:00 +0800 CST  
十四 疑窦

包拯走出大殿时,天空下起大雨。
展昭打着伞跟随在一旁,看着自己大人的黑脸如同这阴沉沉的天一个样子,不免有些疑惑。
“展护卫,”耳听包拯叫自己,“属下在。”忙答应,却又不闻下文,抬头看着包拯的侧脸,“大人可是有事要对属下说吗?”
包拯气馁,犹豫片刻,道:“你想家吗?”
展昭有些怔忪,“家?想家?”
包拯站住,没有看展昭,注视空中集密银亮的雨丝,“你,想你的母亲吗?”
从天边滚动而来的炸雷掩住包拯胸膛中犹如擂鼓的心跳,连绵的雨雾也替展昭遮掩住眼中那一瞬间涌上的晶亮。
母亲啊,那是有着温暖的笑容,雨后花香的味道,以及柔和的抚着自己头顶的人。
只是,在自己生命中,这个人似乎是永远缺失了。

两人无语的走在这雷声哄哄的大雨中。
都没有了心情去探询对方默然的原因。

就在包拯和展昭在雨中为相同问题却有不同心境,各自沉默。慕容锦也在隐身之处陷入了困惑。
派去开封府探路的人一去不归。
而派出的老二到现在也没有音信,慕容锦再也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在小小的阁楼上,焦虑来回走着,一双眼满是血丝,他已经连着几天没有睡好了。
他就是在土崖下被展昭没出百招就被压制的那个人。
是这个血案的始作俑者。
本来是沾沾自喜的计划现在看来好像很愚蠢。
他有些怀疑,如果不是这几条人命,是不是宋朝的官府就不会这样穷追不舍?他是不是就很有可能早早完成主上李元昊交给的任务?就不会在这里如同耗子一样的不敢露头龟缩不出?
最让他痛心和难过的是他变相的害死了自己一直寻找的弟弟。
不用怀疑,他也是人,也有心。对自己珍视的失去,他也有眼泪。余下的便是草芥,想怎么毁就怎样毁去,所以,他叫狂狼。
借着雨势,他向外面望去,街角巷头皆有开封府衙的衙役和铺头们在巡视。有时,还有在土崖下交过手的那个人的身影。
那身红衣他怎么也不会认错!
现在外面风声很紧。从开封府接到新阜县衙急报的那刻起,全城的巡视和城门的盘查就严密起来。
慕容锦有些庆幸,他们早就潜伏进了京都,否则,现在还为怎么进城伤脑筋了吧?
门口轻微一响,慕容锦回头,进来的是手下,“堂主,二哥说一切顺利!”
慕容锦露出难得一笑,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28:00 +0800 CST  
又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汴梁的楼阁很高,视野很开阔,天地之间的银丝带着家乡从没有过的湿润和芬芳。
此地再好,不是家乡。
突地,他的眼中跳入一抹亮色,不同于阴沉天气的亮色。红彤彤的热烈的逼入眼中。
他看到那个人陪着比他自己还要魁梧高大的上司,慢慢的行走在长街上。
一个看上去单薄柔弱的人。
进入汴梁,他知道了这位红衣武官的名字——展昭,曾经的南侠。
黑亮的长发拢在青纱冠里,长长的帽穗,在脸颊边柔顺的晃动,乌黑剔透的眼睛在这雨雾里格外的清晰。慕容锦知道这个拿着暗色剑鞘笑着没有机心的大孩子,并不是他所表现出那样的无害。
他会一直记得这个人,胸前檀中穴上那虚虚一指,让他几个夜晚汗流浃背的从噩梦中惊醒。他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危险。戈壁狂狼没有了赖以生存的武功,怎么立于世间?
似乎感到了自己的注视,他看到少年警觉的抬头,目光很准确的转向自己的方向,微微移动将旁边的包拯掩在身后。
慕容锦轻轻的打个响指,“他是你最在乎的吗?展昭。”他暗自想着,身旁的手下静静的搬运着东西,他看到展昭已招来衙役向着自己的方向布置着,“你真的很强。”他又重申着在土崖下的话,“要怎样才能绕过你,还是除去你?告诉我。”
“布鲁图,你说呢?”慕容锦很有趣味的问着自己的谋士。
“我说,堂主,我们要走了!”布鲁图冷淡的告知。
楼下也已传来敲门声,“开门,开封府衙……”
慕容锦淡淡的笑了。
棋逢对手啊,展昭。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29:00 +0800 CST  
好事的一把拽过一个高大雄壮的人,“展大人,今天是颜大哥请客!不去白不去啊。”
“颜大哥?!”展昭盯着面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青白色面孔,短短的络腮胡,一双眼局促的盯着地面,“我好像没有见过他。”
“是啊,他刚探亲回来,展大人没有见过。他当值崇政殿,叫颜秀。”
高大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似乎打了个寒战,展昭看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看着那个男人在自己的注视下手脚失措的不知放在那里才好,也不知行礼,一双手一直把在腰间。
“颜秀?”展昭低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是啊,颜秀。哈哈,”旁边的人笑着捶打着颜秀宽阔的肩,“你看他这狗熊样,哪有一点颜啊秀啊的影子。”
“幺七,”一旁的人看不过眼,“你不要老是欺负颜秀好不好?欺负别人不能说话,有什么能耐。”
“你,什么意思。”幺七神情不善的看着那个人。
“怎么了?”展昭赶快问,推开了僵持的幺七。
旁边的人也有心的缓和矛盾,忙打趣道:“还不是和他家娘子分开了,火气太大,嗓子疼说不了话了呗。”
一片哄笑。
幺七也笑了起来,白了一眼刚才说自己的那个人,那人也不好意思的对着幺七和展昭笑笑。
说话间,展昭看到一名小衙役向自己跑来,走出人群迎上去,回身摆摆手,“你们去吧,有时间我请各位喝酒。”
身后是男人们失望的嘘声。
展昭笑着,侧耳听着小衙役低声说的话,眼睛不受控制的又瞄了一眼颜秀,不曾想后者也在偷偷的打量自己。视线在空中对接,展昭站直身,若有所思的看着颜秀慌乱的把住一个人的肩不顾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蓑衣弄湿别人的衣服。
到底哪里有些不对呢?
展昭皱着眉头,仔细的想着,全然不顾小衙役在一边露出焦虑的神情。
“展大人,哦…..”还未说完,展昭却转身疾走,“你先回去,告诉大人,我一会就到。”远远的抛来一句话,展昭走的无影无踪。
“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小衙役无奈的对着空气,“展大人,不是大人找你,是太后啊。”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34:00 +0800 CST  
十五 惊变

从禁卫营出来。
展昭在街头稍一定神,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进倾贤庄在汴京设的茶庄。
他是需要帮助。他对颜秀无法释怀,总是觉得颜秀身上哪一点有说不出的怪异。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所看重的兄长一再违背他自己的原则。
他知道欧阳春不想和官府朝廷拉上关系。从欧阳春对自己所发的怒火展昭能感到他对这个王朝有多么大的反感。
于是,在前几天,欧阳春收到一封密信,展昭便劝他和智化离开了。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会相信,展昭对于欧阳春的感情真的是手足之情。是展昭在江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很投缘的一个。
也是没有责怪他步入宦海中的一个。
他拍着肩膀笑着对其他人介绍解释时那掌心的温度,从肩头一直暖到心里。
在街头停了片刻,展昭向太和居走去。
颜秀,崇政殿的亲从官,却为什么要和幺七他们换班轮值呢?
守御书房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守大殿呢?
展昭决定要去问问颜秀。
走到半路,雨停了。
满天阴霾渐渐退去,露出了一片清亮亮的蓝天。
展昭微微吐口气,突然想起方才小衙役说的好像并不是包大人的的事情,微微笑笑,摇头把刚涌上来的困惑压下去。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35:00 +0800 CST  
与此同时,包拯也在摇头,做了展昭一样的动作,不过,没有笑只是沉沉的看着正神游太虚精神恍惚的太后。
跟随李太后同来的林若梅抬头,看看露出一角蔚蓝色的天,又看看身边一直不出声的李依依,轻轻的咬住嘴唇,止住要拒绝的话,没有见到展昭,她同样有些失望。但是,在她看来,李依依好像更难过些。所以,她没有拒绝同她一起回宫的建议。转眸间,见到赵虎在一旁,低声请求,“太后,民女想和赵校尉说句话行吗?”
李依依一直盯着门口,没有回身,“去吧,哀家等你。”
林若梅走过去,低低的对着赵虎说了几句,赵虎迷惑不解的瞪大眼睛,“林小姐,你就要我这样告诉展大人么?”
“是。”林若梅点头,脸有些红。
“可为什么不告诉大人呢?”赵虎又问。
林若梅有些恨自己的孟浪,嗫喏的,“我不太确定,所以先告诉展大人,看看他会怎样说?”
“哦,明白了。”赵虎点头。
却让在一旁候着的陈琳暗自摇头,心想,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
小女儿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见多识广察言观色的大内总管呢?
可是,林若梅和陈琳都没有想到,告诉赵虎的这句话是如此的石破天惊,它直接的揭示了一伙人的最终目的,也让包拯和展昭抛开了一切的旁支错结,迅速快捷的直奔主题。

展昭在太和居里没有找到幺七他们。
“他们啊,”店小二冲着临窗的桌子努努嘴,“被四爷赶走了!”
临窗坐着一个细瘦老头,展昭认得。禁卫营中最老的士尉。他的本名没有人记住,大家都叫他四爷,尊敬有没有的倒是揶揄嘲笑是有的。
听到展昭问话,老军士咋了一口酒,才抬眼看展昭,“他们晚上还要当值,哪有中午喝酒的道理。被小老儿骂了一通撵走了!”
“当值?今晚?”展昭给老头斟上酒又问。
四爷明显比较受用,看看这个品级比自己上司还要高的武官恭敬的立在一旁,温和的问着自己,心情大好,“是啊,今天是幺七他们守殿,喝得醉醉醺醺的不明摆着让上面骂吗!”
展昭还想问,门口就窜进一人,“展大人啊。”声音油滑的脆亮,却是刘小北。
展昭有点头疼,“什么事?”一般刘小北出现就代表着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巡街的时候,他在你身后叫,“快来看啊,四品大人巡御街,别的地方花钱都看不到呢!”在展昭不漏痕迹的一道真气打过去,肿了半边脸,又换另一种说法,“姐姐妹妹快来看啊,你们心仪的玉树临风漂漂亮亮的展大人巡街了!”然后另一边的脸又肿了。
最后展昭败在刘小北拿着的花花绿绿的绣帕上,“展大人谢谢你哦,你来了以后有无数的女子让我给你送定情信物,跑腿费比我的本职工作还多。展大人,我决定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洗手不干了。我改行,所以,展大人你千万千万不要接受她们其中的某一个,我美好的生活还要靠她们呢!!”
展昭红着脸扭头就走,投降了,败给这说着混帐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大泼皮无赖刘小北。
不过,刘小北以后倒安生不少,听马汉透的八卦,是刘小北在街上被一帮娘子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通,其原因是他在街上大声的对展昭说的那番话,“千万千万不要接受……”惹了众怒,粉拳秀腿招呼下,刘小北很惨,“千万千万不要得罪女人,更千万千万不要得罪喜欢展大人的女人,最千万千万不要让喜欢展大人的女人看到你得罪展大人。”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36:00 +0800 CST  
这是发自肺腑、鼻青脸肿、痛彻心扉的经验之谈。
现在这个小坏蛋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展大人,‘奴家’这厢有理。”
展昭皱着眉头,有心不想搭理他。对四爷一抱拳,“后会!”还未等再说什么,刘小北接上话,“展大人,小羽找你。”
小羽?展昭扭头,便看到太和居门口可怜兮兮的站着一位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看。展昭觉得头疼了。
这个卖花姑娘,双手抓着裙带看着展昭,“展,展大人。”她的口齿很不清楚,“小羽,有事吗?”展昭按按胀痛的额角,轻声问。
“廖、廖乙不见了。”小羽吃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廖乙?”展昭疑惑的看向刘小北,“是谁?”
刘小北烦恼的挠挠头,“给她挑花肥的傻小子。”
“怎么不见了?”展昭又问。
刘小北叹口气,“前些日子廖乙说过,要回老家看看。这几天不见他,我想他回去了。可是摊上小羽这个傻子非说他不见了。她缠了我好几天了,花都不卖了。所以……”
展昭也叹气,明白刘小北这是往他这里塞麻烦呢。
小羽小的时候生过大病,脑子有些糊涂,人又比较固执,认定以后往往是咬住不放。
“没有,没没有走。”小羽低声却肯定的说,“廖哥哥要是走的话,一定会跟我说的。他不见了。”
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小羽脸上透着哀伤,她的话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会当真。磕磕绊绊的想让口齿伶俐,却还是没有办法把心中的忧虑说清楚,不由发急的扯住展昭的衣袖,眼中有了泪花,“展,展,大人,相信我,廖哥哥真的不见了。”展昭不忍让她失望,“好,小羽,我信你,你要我做什么呢?”
“去廖哥哥的家!”很清楚的说出了这句话,小羽的眼神闪过一丝喜色。
“好,我们去!”展昭没有犹豫的答应,不去一趟小羽是不会罢休的。自己举手之力也许就是这个女孩子穷尽力气也做不到的。看看天色估摸着陪小羽走一趟,也许还能赶上晚饭。晚些时候还能去宫中再查查颜秀。展昭想着按按有些疼痛的胃,此时才觉察,午饭好像还没有吃。
“你们真去啊!”身后刘小北的哀叹,却也跟上了他们。
“我也去。”穷极无聊的四爷喊着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闲人真多,展昭叹气,可为什么非要我领着去呢?
走到廖家,展昭才明白刘小北不愿意来的原因,不仅地处偏僻,是在汴京城最西边的小巷子里,还有就是因为沤花肥,满园子飘着一股熏人的奇臭。
门锁着,可是小羽不甘心的东扒西扒,“廖哥哥不会不理我就走的。”这句话又是很奇异的流利。
展昭看着门上的锁,眉头一跳,“小北,你来看看这把锁。”
锁是崭新的,小北凑上前去,怪叫,“廖乙这小子发财了,买这么贵的锁!”
天色放晴,蔚蓝的天空上灿烂的晚霞流光溢彩,红色的霞光翻卷着云海,天边淡淡浮现一轮圆月,借着这最后的一缕曙光,展昭终于发现在这个院子里有一处很不寻常的地方。
靠近院墙的下面,有一方土在雨水的冲刷下露出了一角布料,展昭的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小北,你去开封府报信,让衙役们带着家伙来。”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37:00 +0800 CST  
夜幕降临,小院四周燃起火把,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挖掘下,出现了尸体。
湿漉漉的脏泥包住苍白腐烂的尸体,恶臭的空气中又充斥着腐烂的气味,展昭再也顶不住胃里翻腾的酸痛,扶着墙角,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四爷本来在一旁想要嗤笑这位少年的稚嫩,可看到展昭竟然吐得全是酸水,不见一粒食物,不由敛起笑容,轻轻的为展昭拍拍后背。
“年轻人,要爱惜身体。”递给展昭自己的酒囊,示意他漱漱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的糕点,这才慢慢说道。
展昭看着这位老人,觉得在火光的照耀下,他满脸皱纹看上去非常顺眼,“谢谢四爷。”
这时,包拯和公孙策也赶到。
公孙策还特意给展昭带的半味斋的鲜肉包子,没成想展昭手上已经有了糕点,笑笑本想打趣两句,可是发现展昭脸色不是太好,知道他这两天累极了,“你,”说出一个字便停住,当下有些心疼。
赵虎一进门便冲着展昭去了,大嗓门喊的人尽皆知,“展大人,今天你可是又让皇上的老娘白等你一晌午啊!”
“啊?”展昭迷惑不解的眨眼。
“皇上的老娘?!”也亏赵虎想的出,刘小北很捧场的笑出声。
包拯没有理会,看着展昭额头上的汗珠,掏出汗巾递了过去,“展护卫,你一会就先回去,这里有我和公孙先生。”
“大人。”展昭抗议的叫了一句,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可看到包拯冷着一张脸,明知他是故意却也没有胆再说什么,只好闷闷的,“属下遵命。”
“大人,展大人,”赵虎不甘心变成透明人,对着把自己视若无睹的两个人摆手瞪眼,“喂,听我说啊,听我说,林小姐要我告诉展大人……”故意停顿,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很满意的说:“林小姐说啊,她想起来那天晚上,听到过一个声音,又尖又细,有点像陈公公的声音!”
“什么?”展昭的头哄的一声,有一点眩晕。
“林小姐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包拯转过脸对着赵虎,“你为什么不早说?”
“什么吗?”赵虎怕怕的缩缩脖,“林小姐今天才告诉我,让我告诉展大人……”
“大人!”展昭两眼发亮的看着包拯,这层纸终于捅破了。
包拯点头,“展护卫,”未等说完,那边挖尸体的衙役们发出一阵惊讶的叫声,“什么事?”
“大人,”公孙策快步走来,衣袖上沾满了湿泥,“又挖出一具尸体,此人的面皮被揭走了。”
混乱的、费解的、纠结的,似乎到这里迎刃而解,展昭沉声问道:“此人身量很高,肩宽体胖,非常魁梧?”
“你怎么知道?”公孙策惊讶的说。
展昭的一颗心沉了下去,青白色没有表情僵板的面孔,这就是颜秀给自己怪异的感觉。他是假的!!!他应该是一品堂杀手中的一个,怪不得他不说话,一张嘴怪声怪气的腔调就会露馅。
“不好,”展昭说,“今天晚上他当值大殿!”
包拯没有问是谁,他的心思被另一个想法惊呆了,“展护卫,今天皇上招到宫中一队杂耍班!”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38:00 +0800 CST  
十六 救驾

赵祯招到宫里的杂耍班,是为太后李依依准备的。
明日是李太后的生辰,这是在外流浪了将近三十余年的李依依入主太后宫的第一个生日。赵祯原本是大办一通,但被李依依谢绝了。她只想和亲近的人安静的坐下吃个饭而已。
因此,她去了开封府,在开封府里等了半天展昭。直到她看到那个小衙役孤零零的回来,又不死心的坐了半晌,终于落寞的告辞。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展昭了。她在宫里等,那个孩子就不进宫;她出来找,这个展护卫又不见踪影。李依依有些怀疑,展昭在躲着她。一腔热情遭到这样的对待,说不凉肠子,那是自欺欺人的话。
莫名的便有些委屈,所以李太后转过身对早已心不在焉的包拯告辞。
“明日皇上准备家宴,哀家原本是想请展护卫出席,没有想到开封府是这样忙碌。是哀家考虑不周。”李依依毫不掩饰失望,丝毫没有看到后者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自己。
看来这位太后真是心思乱了,包拯心里叹道。不知所云的把心中所想告诉的这样详细。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是把自己当成心腹原就不打算隐瞒?包拯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太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
是啊,这句话虽然短可是带出的信息量却很强大。皇上家宴?家宴,哪有请臣子参加的道理。
还没有等包拯理出头绪,李依依另一句让人失色的话说出,“其实,哀家对展护卫若同对自己亲生儿子般看待。我想包爱卿能理解哀家这种心情。”
“太后!”包拯一向智慧的大脑又一次短路。他除了说出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我……”李依依喃喃的想说什么,包拯看着她,发现只要是涉及展昭,李依依就会说我,她不会用哀家这个词。李依依刚开个头然后便委屈的说不下去。她感到被展昭嫌弃了,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根深蒂固,牢牢的把住感情最脆弱的那根弦。女人是感性动物,她对与感情上的轻视是绝不能忍受的。在照顾展昭的那段时间里,她是那样的真心真意诚惶诚恐。每天晚上,她伏在床头,试着病人额头的温度,喂药喂水细心照顾,那时她还不知道展昭身上有着自己留给他的东西。直到一次王朝为展昭换下汗湿的内衣时,她看到展昭脖颈上挂着的那个扁圆三角椎体,热泪夺眶而出。那是当年她留给昭儿的信物。那一刻,她喜极而泣。虽然她不曾认为自己是个苦命的女人,但在她生命中快乐、愉悦,值得回味和珍惜的并不多,昭儿是她最珍重的一个。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40:00 +0800 CST  

楼主:思劲无止境

字数:260454

发表时间:2019-10-17 20: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3-19 19:39: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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