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展昭同人文《破天》BY------姽姒

在一边原本轻松的矮个子,见此情景,不由脸色大变。咬咬牙,抽出随身的锯齿鬼刃,向陈伍藏身处摸去。
“小心!”猛听得高个子咬字不清的示警,马上翻身而退。只听耳边“嘶”一声响,巨阙衔着疾风从脸颊掠过,一缕长发带着面巾飘落与地,咋舌,惊魂未定。就见展昭一旋身,一脚就把他踹飞几尺开外。然后从容回转,巨阙架住背后高个子全力一刀。激战半晌,这是刀剑首次相交,一声裂云撕雾的金铁之声,尖锐的传开。在这狭长的深谷中,回响不绝。而展昭随着声响,巨阙反转指在身后,不退反进,欺身前扑,修长的一指,虚虚点在高个子的胸前。高个子大惊,身形急退,展昭如影随形,指尖始终不离胸前三寸。
前胸乃是武者大忌,而展昭作势要点的檀中穴更是一身功力精要的汇聚点。一旦点中,轻则伤重不起,重则一身武功付之东流。落地的矮子,惊怒交加,失声喊出一句,“大哥!”
哦,字正腔圆,分明是汴京的口音。
展昭心念刚动,只见从密林中跳出两人来,“展大人!”正是觅声赶来的王朝和马汉。
“吃啦阿科克伦斯德霖的路。”高个子眼神一沉,不知什么喊了一句,双臂大开,竟是拼着受展昭一指,一扬手,几道红光向王朝马汉打去。矮个的也同时一扬手,相同的几道红光也向王朝马汉打去。
“趴下!”展昭一声断喝,巨阙闪过,把前面的马汉绊了个趔趄,一手又拉过王朝。袖箭出手撞偏了袭向陈伍的红光,借着红光的余劲后发先至的打掉掷向自己背心后的那只暗器。
眼睫交瞬间,展昭一举解了三人的围,可是也失去了制约高个子的先机。
叹口气,扶起马汉。果然,那两个人已然离去,踪迹渺渺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3:00 +0800 CST  
心知是放走了可能是解开蝙蝠之谜的知情者,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展昭心中暗自的思忖,极力回想江湖中谁会知这柄奇特弯刀的来历。
“展,展大人!”王朝小心的打断展昭的沉思。
“什么?”展昭抬头,看着陈伍一脸惊恐的慢慢走来,安抚拍拍他的肩,“你们找到了什么?”后一句是问马汉的,因为,马汉流露出的决然不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们找到了蝙蝠洞……”王朝的叙述终结在马汉抑制不住的呕吐中。

土崖上,藤萝缠绕着幽深的洞口,如若不是地上厚厚的一层蝙蝠尸体,不是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甜香,顶人脑门的眩晕和呕吐感,这里是真的很美。视野开阔,清冽的泉水在这里凝聚了一方微深小潭。静谧的空间,微风吹拂。
踏着死蝙蝠,展昭只身进洞,留下王朝照顾马汉和早吐得直不起身的陈伍。
“展大人?!”王朝担心叫着一进去就没有动静的展昭。
许久,展昭沉静的声音才响起,“王朝,你能进来吗?”
“是,属下进来了!”看着马汉踉跄的走到陈伍身边,虚弱的向自己摆摆手,示意没事,这才小心的插着空子,走进洞中。
“展,”声音卡在了喉咙中,洞中的情景震惊得让人说不出一句话。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3:00 +0800 CST  
这是一个令人发指的屠宰场。
小小的空间,满地的鲜血,遍地的尸体。在鲜血中铺着灰褐色的蝙蝠。残碎的肢体,告诉的是他们死之前无助的哀鸣。
“我需要你作一个初步的记录!”展昭轻轻地说,手指紧紧地握住巨阙。他,十六岁独闯江湖,十七岁名满天下,如今带着南侠的称号树身仕途,生死一线,惊涛骇浪,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血腥没有看过。可是,在进来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被震惊了。这,一切所作所为究竟是人还是魔鬼?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不该一时大意放那两个人离去。面对此时此景,他就算是豁上性命,也应该把他们留下。
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惨剧的制造者或者参与者,那就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没有了心的行尸走肉。
慢慢的走向一具尸体,“王朝,你带炭笔了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我说,你记!”
托起死者的脸,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姣好婉转的眉目,“女,将近双十年龄,”目光凝固在她微隆的腹部上,眼中一阵酸涩,“我想,她可能还怀有身孕!”
“展大人!”王朝咬住嘴唇,“我们要……”
“不!”展昭咬紧牙关,“我们只是初步的记录。完毕了,就要交给县衙。”声音顿了一下,“王朝,我们有更艰巨的任务。”环视了一周,“我想,他们更可能是一家人。”轻然的放下死者,展昭走到黑暗的角落,翻开一具展开双臂护卫姿势的尸体。在那一瞬间,王朝看到展昭的身体僵硬在那里,“他们,真的是一家人!”沉静的声音带着暗哑,徐缓温柔的抱起一团东西,临近了,王朝看到在红衣武官的手臂上那柔弱冰冷的婴儿。
“他们不应,不应该这样死去!”年轻的脸上是一片坚毅的神情,“我们不会让他们这样白白的死去,是不是?”面对问话,王朝只觉得喉头发紧,不停的点头。
“千日醉!”展昭冷静地打量着洞穴,蹲下身子,沾上了因洞穴的潮湿而未干透的鲜血,放到了鼻前闻了闻,在王朝阻止之前,又伸出舌尖舔舔,“这是千日醉,在他们的血液里。"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6:00 +0800 CST  
千日醉,让人丧失抵抗能力的迷药。
吃下去会残留在人体的血液中,而这流出的鲜血又被洞中的蝙蝠吸食。份量不大,却足够蝙蝠丧失本性,白日飞出,浩浩荡荡的飞向汴梁,昭显这一幕惨绝人寰的谋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也许就是这些屈死冤魂不灭的执念。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7:00 +0800 CST  
五 可以买卖的灵魂
深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在漆黑一团的原野上,一队人马摸黑赶路。
终于,在一片浓墨般的雨幕中,远远的显出一片萤火的灯光。
为首的紧紧拉住了马缰,一双极端不安的眼打量着那片灯光,迟疑的踌躇不前。身后,紧跟的兵士也默然停下,整队人不发一丝一毫的响声。只有初夏的雨丝,静寂敲打着坚硬的铁盔钢甲。
突兀的,首领的马似乎被什么惊动了,不安的退后几步,一仰脖,马的嘶鸣惊动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一阵风,吹开了窗栊,吹开了内殿的重重轻纱。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声马嘶。
“很晚了!”刘斐儿从书册上抬起头,对站在下首的郭槐说。
“太后也该安歇了!”郭槐又趁机的劝慰道。果然,不出所料的看着刘斐儿又在摇头。
这一夜,他劝了不少次,可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女人总是拒绝。
郭槐有些不知所措,平生第一次,他遇到这种情况。
在他的印象中,刘斐儿总是温柔的,对他的建议一直是顺从的。
在她,还不是皇上女人的时候,郭槐就已经付出了所有的感情,热烈的不留有一丝余地。
那时,这个女人的脸上是明媚的春光,是灿烂的笑容。像是冰雪贪恋阳光的温暖一样,郭槐不可抑制对刘斐儿的迷恋。在她进宫成为妃子后,郭槐也终于做出了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那就是陪着她,陪着这个一直让他跟随在身后,从不为他有所停留的女人。
郭槐抛却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抛却了想成为一代侠客的夙愿,也步入了这个黄金做的笼子,成为了刘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太监,成为一个女人在自己丈夫流连花丛中可以依靠的那个臂膀。
可是,无论郭槐怎么努力,那个天真活泼的刘斐儿还是慢慢的死去。代替她的是一个眼中有冷冷寒意的忧郁的宫中贵妇。
刘斐儿想必也明白郭槐对他的牺牲,对于郭槐,从来都是和软的顺从。
只是,在看向郭槐的眼神中,总有挥之不去的悲哀。
就像是现在,眼中是浓得化解不了的伤感。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8:00 +0800 CST  
“你可曾后悔?”轻柔的话语,像是耳边的呢哝。
“不曾!”坚定的眼神望进那一片忧伤的湖水中,“你呢?”
微笑,“小妹今生无悔。但来生,”伸出手,紧紧地拉住郭槐的衣袖,“来生,小妹要为自己来过!”
“既然如此,太后为何会这样心绪不宁呢?”
“因为,”刘斐儿勾起嘴角,还了一个释然的微笑给郭槐,“因为,我的客人已经来了!”
说完,站起身,大声的吩咐殿外的侍卫,“点起红灯,开门迎客!”

雨雾中,一串红灯醒目的升起,给立在远处的人马一个信号。
为首的一拨马头,快速的奔驰而去。
眨眼,一队人马走得干干净净。
一个人影出现在方才人马停留之处,黑色的夜行衣湿漉漉的裹在身上,可是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的闪烁,“刘震,我要看看你漏夜不停的要赶去见谁?”
这个人,赫然是展昭。
以两条腿赶四条腿,也只有展昭能够胜任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7 13:09:00 +0800 CST  
伏在感业寺湿漉的屋檐上,终于看清了能让护卫京畿的威武将军刘震连夜赶来的人,不出所料,就是当今的太后刘斐儿。
细雨频敲的声音挡不住殿内人的话语声。
一字字一句句,让展昭听的是清清楚楚。

“斐儿,我们刘家成败就看此次是否成功了。”刘震的语气很沉重。
“成功什么?”刘斐儿的声音有些冷漠。
“斐儿,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么?”刘震站起身,看着刘斐儿,“我还是要问那句话,这些年,你派出去的影卫都干什么去了?还有,当年出宫的林太医保护的那个老太婆是什么人?”
“你想干什么?”刘斐儿抬起头,“我说过不让你轻举妄动,现在是皇上亲政了,凡事不要那样飞扬跋扈,此一时彼一时,这些难道你不懂吗?”
“你让我收手吗?”刘震沉痛的看着刘斐儿,“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收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么?”
“震哥,”刘斐儿站起身来,“当年,我问你,用你的身家性命换取二十年的荣华富贵,你可愿意?你还记得你是怎样答复我的!”
“我说,我愿意!”
惨然一笑,“震哥,现在就是你该还账的时候了!”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8:54:00 +0800 CST  
刘震还记得当年自己漫不经意的用这句话来安抚那颗因看到名利而雀跃不止的心。
黄粱一梦,醒来的是这样不甘心,也是这样的惶恐凄凉。
“小妹,你知道,非是我怕死,而是我也有家,有我想保护的人啊!”刘震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么多年来,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边防巡护不敢有所懈怠,不求子孙能安享富贵,只求能子息绵长,平安无事。难道,就这一点愿望都不能够实现吗?”望着刘斐儿的背影,“斐儿,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让天机一门的灭门惨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好吗?”
“既然想平安,就不要多事!”刘斐儿冷冷的笑,“在我这里是一派可怜,你以为,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是谁,借用汴京城的那堆蝙蝠催逼我复政还朝?是谁,在暗中查找当年太子的事情。震哥,你难道不知道吗,握着秘密去威逼皇上,无疑与虎谋皮。祯儿不是吴下阿蒙,该放手时就放手吧!”
“我不甘心!让我就这么放弃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斐儿,你想得可真是天真啊!”
“所以,你就私下去查访当年的往事,甚至还勾结外邦,劫持了林太医一家,是不是?”
听到此处,展昭在是冷静,也忍不住变色。想到,那一洞的惨酷,不由得拳头紧握,恨不得就此扑下去,给那个混帐的将军透心一剑。
“我没有勾结外邦,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往事,仅此而已!”
刘斐儿探询的看着刘震,后者也一眼不瞬的看着刘斐儿,俩人注视良久,刘斐儿先后退一步,叹口气,“震哥,恐怕你手下办事的人出了纰漏了!”
“不会的!”刘震自信的笑着。
“是吗?”刘斐儿揉揉额角,“汴京城的那群蝙蝠,我已经看过了。震哥,他们中了我天机门的迷药,千日醉!我想,你会为我解释清楚的吧!”
刘震犹自嘴硬,“千日醉早流传在江湖了,怎能仅凭于此,就胡乱猜疑呢?”
“震哥,我给你的千日醉,有一种独特的甜香,不仅可以当迷药,也可以借此千里追踪。你还要有什么话说呢?”
“我……”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8:56:00 +0800 CST  
展昭凝神细听,就觉脑后一缕风声,惊诧之下,翻身躲过。
轻飘飘的立在檐角,借着风杆上微弱的灯光,才看清偷袭自己的竟然是个太监。
“大胆贼人,竟敢刺探行宫,怕是你来得去不得!”郭槐凉凉的说,解下身上累赘的总管长袍,露出里面短打小靠。
看着房角,院落。墙头,对着自己严阵以待的禁林军和他们手上黑漆漆的弩箭,展昭苦笑,看来这次麻烦大了。
“郭公公,”听到声音,刘斐儿和刘震来到庭院中间,刘斐儿扬声吩咐,“窥探行宫,如同谋刺。”太后的声音有了阴森森的杀意,“公公,杀无赦!”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01:00 +0800 CST  
“这是哪里来的?”面对风尘仆仆的王朝马汉,公孙策掂掂手中之物,问道。
包拯盯着公孙策凝重的表情,从公孙策手里拿过来,细细打量。
嗯,很精致。暗红的梭形身,看出是木质的,桐油浸过。弹弹,隐有磐石之声。头尖锐锋利,尾后有五道暗槽,紧缩成一个五星状。不大,半掌的长度。
“这是,在土崖下,那两个蒙面人的暗器!展大人让我们拿来给先生!”
“先生, 这是?”包拯问着公孙策。
公孙策摇摇头,又问道,“那展护卫呢?他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一同回来?”
“展大人说还有一点疑问,让我们先回来,告知大人土崖的情况。”马汉回答。
公孙策陷入沉思,包拯摆摆手让王朝马汉退下。又拿起卷宗仔细观看,“十三条人命,其中妇孺孩童有五位……”低语,敲打着桌角,猛然的醒悟,抬眉,“先生,不好了。我知道展护卫去了哪里?”
公孙策也已然想到,不无担忧的,“大人,展护卫武艺高强,想来是不会出事的!”
妇孺孩童,年老壮丁,明明是一家人。从装扮来看不是本地人。死因为锐器刺死,却不是一招毙命,多为反复施凶致死。场面惨不忍睹,这是卷宗上说的。那么一家子如何来?徒步,必会引人注目。想必有马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土崖下,却没有这样的痕迹。县衙集市也无买卖的纪录。那么,只有一解。目光投向方才让王朝指点土崖方位而打开的地图。一个红圈醒然的在土崖附近,这是,“镇守京畿的威武将军刘震的军营。”
良久,包拯才将焦虑的目光移到窗外,“私探军营,可是……”
语义明白,一经发现,便是流放之罪啊!
更何况,刘震是当今太后的表兄,就算是就地格杀了展昭,皇上那里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孩子。”微弱的声音,未曾出口,便消散在空中。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03:00 +0800 CST  
“还是,麻烦!”展昭落下身形,踉跄的走到树下。此时停留是极端的不智。可是腰间的伤,却让他无力的再往前一步。“还,”忍不住从牙缝里吸一口凉气,“还真很疼啊!”咬牙拔下那只暗器,嗯,老相识了。在土崖之下,就看到过,这种独特梭形暗器。用手弹弹坚韧的杆身,这是大漠上的铁木——胡杨,浸过桐油,可坚若钢铁。尾后的五星暗槽,是为了制止凝固放血用的。不用想,后背的衣服应该濡湿一片了。
展昭觉得很累,眼前一阵阵的发花。连日奔波,土崖下看似轻松的一战, 以及夜探军营,又跟着刘震的骑兵淋雨跑了一路,体力早就透支。所以,在躲避弩箭的同时,他躲不开这阴毒的暗器。失血过多的身体在潮湿的衣服里裹着,寒冷似的一阵阵轻颤,在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刘震策马追赶上来,正是展昭疲惫的靠着树挣扎不起的时候。看到追来的竟然不是内宫的御林卫,在迷惑不解的同时也轻松不少。看来是太后不想追究此事,毕竟大将军没经宣诏,私离辖地一样是重罪……不过,展昭猛然醒悟,看着刘震面无表情,对于自己方才天真的想法,嗤笑不止。自己还是,看来,愚笨的可以啊。这不是不追究,而是要灭口。
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黑衣人在闪烁的火光中极力起身,终于站直。不卑不亢不惊不恐对自己一抱拳,“见笑!”柔和清朗的声音有了丝沙哑。将视线从对方手中的剑上拉回,看到一抹浅笑从他微白的嘴角泛起,“看来,在下的身份,大将军已了然于胸了!”
颔首,“我早该想到你。展昭。”刘震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展昭的敏锐感叹,两个身份都尴尬得不能语与人前,此刻再遮遮掩掩,倒是贻笑大方了。“我早该明白,剑未出鞘,就能从御林卫和郭槐手下毫发未损的全身而退,除却轻功妙绝天下的南侠,不做他人想。”
苦笑,“大将军谬赞了!”
看着手中的梭镖,淡然的抬头,“大将军的心意,展昭明了。只是展昭心中有些疑问想请教大将军一二。”将梭镖抛与刘震马下,“闻听大将军镇守西夏边关十余年,应该对此物不会陌生。”无视刘震惊诧的表情,缓缓道,“此物名为‘星血’,为大漠胡杨所制,是西夏一品堂独有暗器。它的主人,应该在大将军的随从之中。”顿顿,果然如铁块一样纹风不动的轻骑中有了细微的异响。
“说下去!”刘震心中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看着展昭坦荡荡的眼睛,不用质询,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会说谎的。
“还有,”展昭的声音一沉,“十三个人在距大将军营地不出十里的地方被人杀害,老少男女,无一幸免。敢问大将军,被挟持的林太医一家,现在何处?”
呼吸不由自主地紊乱了。刘震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身后的铁骑,一个人的目光在他锐利的对视中,惶恐的别开眼。
“这真是……”刘震苦涩的开口,自作孽不可活。
从急奔出寺院的层层山门,那种大势将去的无力感便溢满心头。自以为天衣无缝,自以为握住把柄便利于不败之地。不想伤人性命,才拿出天机门的千里醉,只想得知一个秘密, 一个可以和皇帝周旋的秘密,一个可以保住刘家荣华富贵的秘密。没有想到,却是这番光景。一切都与自己的设想相差太远,太远。
也许从私心要留住一切,不愿改变的那刻起,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以利诱之,真真是愿者上钩。
那要灭口的心,在此时动摇了。刘斐儿悲悯的眼神在眼前晃动,“震哥,莫要一错再错。”
惨然的笑了,斐儿,小妹。好像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算计,你似乎什么都知道。难道,在二十年前,你便算准了我们刘氏一门今日的灭门之祸吗?
是了,是了,我忘了你是天机门守奉天机的桑女。
心中一片阴冷,想起天机门灭门之时,就是这位掌门的桑女一身洁白,踏着鲜血向自己珊珊走来,樱唇开启一字字如同冰珠,“从此,天下再无天机一门。”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11:00 +0800 CST  
“你走吧!”刘震苦笑的挥挥手。
说什么王图霸业,说什么赤胆忠心,到头来,双手空空的,可是冷风?
“多谢大将军,只是展昭不能走!”展昭沉静的开口。
没有想到展昭会拒绝,刘震一愣,“展昭还要请大将军随属下去开封府。向包大人秉明一切原由!”
“我倒忘了。”刘震轻笑,“我倒忘了,你现在不是南侠,你是开封府内的四品护卫!”
“展昭职责所在,还请大将军见谅。”说着,一闪身,晃过了几道红光。三道黑影飞出队列扑向展昭。
不在含糊,巨阙出鞘,霎时与三人斗在一起。
“常辉,这是怎么回事?”刘震厉声问道。
常辉出列,面红耳赤的走马立于刘震面前,“大将军,展昭不得不杀,属下也是为大将军着想啊!”
呃,字正腔圆的汴京口音,这个声音对于展昭来讲并不陌生。几天前的土崖之下,那个矮个子的就是这个声音。
“为我着想?”声音低如耳语,“就是让我背上谋逆的罪名。一品堂的星血,一十三条人命的杀戮,常辉,你还嫌不够,还要再加上一条朝廷四品官员的性命。常辉,你真是为我着想啊!”
“大将军!”常辉快急出了眼泪,“只要杀了展昭,有谁还知道将军的秘密?”
“你呢?”语气冷冷的问,“常辉,你和你的朋友呢?”
“属下不用大将军费心。只求将军放过我哥哥。”常辉语带悲怆,回身抽出马背上的长刀,架在脖子上,“从战场上,将军救回常辉的那一刻起,常辉只为将军而活!”
“不可!”展昭一见事危,拼出余力,剑芒暴涨,瞬间逼退三人,起身向常辉扑来,想阻止常辉自决。
“小弟!”其中一黑衣人也情不自禁的扑来。
“哥哥,”常辉看着扑来的黑衣人,露出微笑,“你骗得我真苦啊!”手下却不停,丢出长刀掷向自己的兄长,阻止他的来势,然后胸膛大开,对着展昭的巨阙迎了上去,趁展昭急忙缓招之时,一掌劈上了毫无戒备的展昭胸膛。
距离太近,展昭的身形太快,常辉的一掌太过阴毒。谁也没有想到,常辉竟然会用自决诱杀展昭。
早知道这个青年的狭义心肠。在土崖下,丢出那几只星血的时候,就已明白,这个人把他人的生死看得太重。
“砰!”一声巨响,展昭被打出十步开外,而常辉也暴退几步,一头撞上了刘震因要喝止他们而抽出的长刀。刀身透胸而出,鲜血如泉。这几下,雷闪电驰,快如眨睫,只见身影晃动,一瞬间,展昭重伤不起,而常辉已倒在刘震的怀里,濒临垂死。
“你,这是何苦?”抱着常辉,刘震虎目含泪,“何苦如此?”
“办事不力,留人把柄,”常辉吃力的喘息,“就算将军不怪,常辉又有何面目在将军左右?”
“小弟!”黑衣人嘶吼着,极力的要挣扎出伙伴的把持。
“大哥,”常辉摇头,对着自己的兄长举起拒绝的手,“不要过来,你利用我达到了目的,请走吧!我们兄弟情份就此而绝。”转目凝视慢慢支剑而起的展昭,微微笑了,“黄泉路上,有展南侠作伴,属下值了!”
终于忍不住喉头的腥甜,一口鲜血喷出口外。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15:00 +0800 CST  
七 曙光初露 从没有过的温暖

空中恍惚的随着午夜的风飘过一声悲叹。
展昭慢慢的举手擦去唇角的血迹,他紊乱的喘息声在众人的心头划过丝丝痕迹。依然倔强的挺直腰身, 冷眼的看着在刘震无语的手势下,缓缓对自己举起的弩箭。
“大将军真的是执迷不悟么?”
“我不能,不能!”刘震低语,注视常辉安然的停止了呼吸,“展昭,原谅我,我不能......”
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那矫健的身影在自己手中坠落。手重重的落下,“放。”
“小弟!”黑衣人悲怆的呼唤,在箭雨纷飞中却被两个同伴挟持的远去。
“小弟,小弟,”远远的声音经久不绝,“我不会放过的,不会......”
在嘣嘣的弓弦刮动空气的声音里,“哧!”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刘震睁开眼,正看到展昭按着巨阙的剑柄,凌空飞起。巨阙深深的刺在粗大的树身里,微弱的火光一闪即逝,树身突地分裂成碎片挡住了密集的箭矢。而在这一刹那,展昭投身急进来到了刘震的马前,“好!”刘震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字,马刀带着破空的风声,刺向展昭喉头。手指轻轻的点在刀尖,腰身一扭避开这迅猛的一刀,手臂长展,左手疾探,并指如刀点向刘震脑后的玉枕穴。刘震一拨马头,避开这一指,不看展昭,回身又是一刀,刀光如练,横扫腰腹,这一刀范围很大,欺展昭身在空中不能借力,封住展昭下落的角度。刘震来势凶猛,展昭脚下是一片亮闪闪的刀光。一声惊呼,“小心!”一道黑影骤地来到人前,侍卫们下意识的对着黑影又射出一阵箭雨。
急如流星的身影因此受阻,想要援助展昭一时却不能了。
身在空中,招式用老,展昭一声清叱,只见他右手虚虚的向空中一按,就像一片羽毛,借着风势,不可思议的竟又向上拔高了三尺。当下,左足微曲踢向刘震胸前。飘忽,迅速,根本不给刘震反应的时间。刘震一见心惊不及,马刀来不及收回,只有双手松刀,手臂收在胸前,硬接展昭的这一招。蓬的一声,却不是展昭,那黑影终于突破阻碍,插在二人的中间,一手推开刘震,一手挡住展昭,手腕急翻,运起功力,远远的把展昭抛向林中,“还不快走!”
这下突起变化,展昭立于林子的边缘,“前辈……”还想说什么,只见又一阵箭雨袭来,那黑影好像知道展昭身上带伤,撇下刘震挡在展昭的身前,双手如钩似爪,挡住了箭矢,只听得“当当当。”箭头与双手相触,竟然发出清脆的声音。展昭心神一怔,抓住黑衣人的衣襟,“您是?”
“啰嗦!”黑衣人压低嗓子,回头抓住展昭的双肩,又一次把展昭推向密林,“快走!”这一声严厉非常,根本不给展昭说话的机会。“前辈!”还想说什么,手中一凉,却是那个黑衣人把自己的宝剑塞到了手中。心中更无怀疑,这黑衣人的身形分明是——“多谢公公!”南侠在空中回身,贴近郭槐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郭槐根本没有想到展昭在空中竟然能够倒着飞回,愣怔之下听到展昭的话,竟然有了一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16:00 +0800 CST  
“只是展昭不能走!”淡然的声音却带着不可惑移的坚定。
郭槐彻底的口吃了,“为,为什么?”
“这个道理,大将军应该能懂!”展昭将目光转向刘震。
“我不懂!”缓缓接过属下捡起的马刀,刘震开口。
“先不说大将军身上或许有一十三条人命的嫌疑,单凭这西夏一品堂的杀手出现在大将军的侍卫中,我想大将军也应该去开封府和包大人商谈一二。”展昭此时的心里是焦虑的,常辉的死掐断了一切可能的线索。现在只有让刘震去开封府坦露一切才可能一窥这迷雾般的事件。这决不是外表看来这样的简单。西夏一品堂不是谁都能驱使动的。
如果说,在感业寺中展昭对着刘震是对于他那种残酷手段的义愤填膺,那么现在,这种种不由得让展昭想到的是陷害。他不了解刘震,但他知道刘震驻守的边关是牢固的。他所领的羽林军号称铁军。对待这样的一个人,起码的尊敬还是有的。所以,他更迫切的想让刘震能对包大人说明这一切。
现在,看到刘震一脸冷漠,收回马刀,就要拨马而走。在顾不上什么,“得罪!”一摆巨阙从郭槐的身后旋风般的卷上刘震。
刘震更不答话,马刀一挥祭起千影刀光迎上巨阙。却没有想到,展昭根本不和他硬碰,在空中及其美妙的一旋,曲起中指敲在马刀厚厚的刀背处,荡开马刀,在刘震马前落下,挡住去路。
“大将军,还请三思!”无视自己落在圈圈围住的马刀中间,展昭又一次奉劝。
“展昭,你让我三思什么?”刘震咬紧牙关,“你知不知道我一走进开封府就什么也辩白不了。”人是我下令劫持的。下死手的也是我最亲近的侍卫,展昭,你让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些什么?刘震心里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此时此刻面对的就是千仞的悬崖。
“展昭相信真相。大将军切不可,以一己私利而延误......”
“住口!”刘震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对自己的对太后的对常辉的更多的是对着展昭这不识时务的执著。“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低语出阴沉沉的想法,马刀带着主人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尖啸的奔向那个立于马前沉静坚定的身影。“是你自己不要的!”
“刘震!”情急之下,郭槐脱口大喊。
手腕一翻,巨阙迎上,黑沉沉的夜闪过一道淡青的光影。一股柔和的力量四溢开来,犹如锦春四月明媚的艳阳。刀剑相碰,刘震的马刀犹如砍在一团柔絮里,没有半点声息。借着来势,人影一翻,展昭轻巧的立于马上,一只手按在刘震背心的藏腧穴上。巨阙在展昭的手中柔顺的嗡响,浅白的剑气在展昭的手臂上若有若无盘绕。众人皆出意外,没有想到一招之间,刘震就已受制于人。
展昭却微微苦笑,情急之下,动用了真气,内伤终是无法压制了。
“大将军,说出真相,我相信包大人一定会……”话未说完,直觉胸间一阵难言的刺痛,在马背上立足不稳,双手一撤,竟和刘震双双跌落下来。
“展昭!”刘震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却无暇自顾,低头叫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少年。
在下落的那一霎,他能感到少年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要害。那绝不是无意,而是怕伤重之下无法控制力道伤了人的性命!
他是谁?从一照面,就是这么朗朗风骨的刺入人心。淡定自若,笑谈成败。却对着生命有着本能的敬畏。
展昭,你不是侠客么?不是在江湖上披一身风雨,带一剑血腥?不是举手间的罗刹,咫尺中的阎冥?不是视恶如仇,杀人如麻的草莽么?你怎会这样,在这样危险中,竟然是这样的缩手缩脚?我在你的心里不是罪人吗?面对要灭口的我,你却是这样的懦弱!刘震目中一阵发热,翻身坐起,一把揽住展昭难支的身体,“你信我吗?”看向那黑亮的眸子,“你知道这件事情决不是外表那样的简单,是吗?”
展昭微微颔首,“我知道,因此让大将军不可隐瞒真相,而让有所目的的人从中渔利!”
刘震仰天大笑,“展昭,凭你这句,我刘震又何惧之有?”看着展昭,“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好事情,一定会去开封府,向包大人秉明一切!”你可信我?
“好!”出乎意料的干脆,展昭向刘震伸出手,“不是你让我相信吗?”有些无辜的看着刘震惊讶的神色,“我们击掌为誓!”一丝感动划过刘震的眼睛,沉沉的开口,“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展昭接上。
“为什么?”握着少年冰冷的手,刘震问,“这样的相信,不怀疑我的动机?”
“大将军治军严谨,铁骑之誉,内卫外寇无不钦服。将军心中若无磊落坦荡,怎能有如此的胸怀铁腕?!”
刘震微笑,刘震摇头,刘震心中是无可言表的震动,这个少年,这个少年阿……
在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一种人,他可以折服一切。不管你有多高的地位多大年龄多冷的情感,只要你有心, 你就会被他引出微笑发出感叹。从他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一刻起,就像阳光一样,眩目的让你无可逃避无可躲藏,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久久不 忘。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23:00 +0800 CST  
八 你我本是一幕戏
清晨有雾,鸟儿在树间婉转的鸣啾。
只是,开封府的人都一夜未眠,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应该回来的人。
“大人。”公孙策轻声的叫着在庭院中已独立一宿的包拯,“该上朝了!”
回过神,包拯看看自己已被露水打透的衣袍,“展护卫还没有回来么?”明知故问的问着,再也不想掩饰心中焦虑的担忧。
“大人,不用太过忧心。展护卫号称南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官场不比江湖,其中暗涌波涛凶险异常,何况……”包拯叹口气,“他还是个孩子!”官拜四品又怎样,号称南侠又怎样,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他,听到不顺耳的也会涨红脸强忍,面对着挑谑也会怒极出手,会对着满桌的菜皱着眉头的挑嘴,甚至,在暗中偷偷的削去庞太师官轿上的红缨顶子。
眼前,依稀的是少年手拿顶子笑的张扬温润的脸。两个截然不同的表情,在那个稚气未脱的脸上奇异的融洽,有着让人惊讶的清丽感。
不同于妖丽不同于艳美,只是干净的清丽。
犹如锦绣春阳,犹如似火红枫叶衬托下的十月透澈的蓝天。
心念一动,包拯急转身,“先生,请先备轿,我要去南清宫。”
看着包拯,公孙策眉目一展,“大人,你是要……”
“是!”包拯点头,“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这天的早朝,庞太师没有看到自己的死敌。
天下第一府的府尹竟然缺朝这让庞太师兴奋的忘记了在第一时间对包拯的攻击。
两天后,传回了开封府尹包拯代天巡守犒劳三军的消息。
当然,此时包拯已来到了刘震的大营之外,结结实实的给了众人一个意外。
拖拖拉拉的仪仗队走的是如此的神速,如此的保密。真是让人迷惑不解外还有就是对包拯速度的感叹。
真是天下第一府啊。赵祯微笑着,突发奇想如果让包拯当隐卫的头领,会不会更好呢?
无独有偶,刘震听着下属的回报,才明白在营门口站的那一大群人,居然是倾囊而出开封府众人。
“我想,皇上把包大人放错了地方了!”刘震打趣的,再起身时候看到了郭槐也长身而起,“你也去吗?”
“你说呢?”郭槐笑笑。
“真是,为了让我坐实外戚之乱,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彼此彼此!”郭槐好脾气的笑着,“若说咱俩没有勾结,会有人信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43:00 +0800 CST  
于是,郭槐的笑容是灿烂的。
刘震要笑不笑的看着郭槐,“公公,和你在一起,想不死都难啊!”
“大将军谬赞了。”郭槐依然是笑着,细眉弯目,一点也不显狠辣。
刘震是知道这个人,一转脸就变成阎罗。
为了刘斐儿,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他很想问,那夜郭槐出现的真实原因。真是为了救展昭么?还是……还是要来杀掉自己 ?
救展昭?听起来如同痴人说梦。不想小气但刘震还是在肚里腹诽了一句。
包拯看到那两个人稳步走向自己的时候,没有想多余的,只想一把攥住其中一个的脖子逼问展昭的下落。在这路上,他捡到了展昭的佩剑——巨阙。
心里难过,可还是要客套要寒暄,要说大将军辛苦,郭公公受累,要说本府代替皇上特来犒劳。
可是,眼中只是涩的厉害,心里恐慌的要命。
展昭呢?
那个笑得温润张扬的的孩子呢?
剑,江湖上闯荡的人不都是视剑如命的吗?可是,展昭,你的剑为什么丢了呢?
落定了,包拯再也忍不住,看着刘震单刀直入的问道,“本府想向大将军请教一件事情。”
放下手中的茶杯,刘震有些奇怪的看着包拯,不明白为什么展昭却不见踪迹?对于这个少年,刘震还是很挂在心上,不知他如何向包拯回禀的。当下不甚在意的笑笑,“包大人代天巡守,本座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只是,闻听大人身边有御猫展昭,本座神交已久,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见他跟随左右呢?”
“呯!”的一声响,却是包拯打翻了茶杯,两眼含威的逼射过来,“这正是本府想向大将军请教的,敢问可曾见过当朝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他的佩剑就是在大将军营外发现的。”
“你说什么?”刘震和郭槐讶然的站起,“你说,展昭怎么了?”
“我找到了他的剑,可是,没有找到他的人!”包拯看着刘震,看着他不加掩饰的惊诧,“我想你会知道他在哪里?”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44:00 +0800 CST  
一杯凉水倒在了脸上,昏沉的头好像有了一点清醒,展昭微微的启开眼帘,昏黄的火光下是橦橦人影。
“你醒了。”语气沉沉的。
转过头,对着灯火照不到的暗地里模糊的人影,微微笑了一下,“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还好,还知道我是手下留情。”语气里的很明显,“我一直在想,是把你的尸首摆在刘震的大营外好呢还是把你的佩剑扔在那里的好,看在你知恩的份上,留下你还是做对了!”
展昭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下文。果然,顿了顿,看着展昭,又接下去,“不过,留下你的佩剑效果也很好,让包黑子和刘震大干了一场。现在,外面乱得很,大批的人马都在找你呢,”那人的语音里有着隐隐嗤笑的感觉,“御前四品,哈哈,小小的一名武官,让龙图阁大学士夜闯南清宫,让一品大员将军急得鸡飞狗跳。可真是有趣得很!”
“是很有趣。”展昭接口,“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也能引起王爷的注意。能让丹心鉄券的王爷降尊曲贵亲自捉拿展昭。这份荣耀,展昭记下了!”
“哦?”有点意外,“你认得我?”
“不认得人,可认得王爷脚下的那双鞋。”
低头看,灯火下,一双明黄澄澄的五爪金龙登云履赫赫醒目。
“看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话里话外依然是高抬自己,却爽快的从暗影中走出来。
一双长眉,细细的双眼,邪气的映着光亮,略些恼怒的看着展昭。
大名鼎鼎忠烈祠一字并肩王柴王世子——柴文意。
大宋王土内唯一的可以身穿五爪金龙面见君主不用参拜的外姓皇族。
照旧是淡淡微笑,展昭问着,“不知王爷请展昭过来有何吩咐?”
“请?”柴文意看着捆的如同粽子一样的展昭,不由失笑,“不知展护卫还是个妙人。呵呵,本王请”特意的咬重这个请字,“本王请展护卫前来自是有要事相求。”
“愿闻其详!”
“其实也不太难,只是向展护卫打听一个人罢了。”盯着展昭的眼睛,慢慢的说,“本王打听的就是那日展护卫相救的那个老太婆。”
“哦!”展昭恍然一声,“莫不是展某在山沟之下救得那位老夫人吗?”
“正是!”柴文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展昭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明澄的眼睛。
那日,与刘震郭槐分手后,展昭在雨后的山谷里救出一位老妇人。其实,在这里用山谷二字是不恰当的。感业寺在洛阳的东西面,地处黄土高原,漫目的是线条柔和的小小土坡和丘陵。地势不陡,就此下去就是一马平川的开封府地汴京外围。只是当地人造屋却是与众不同,他处的房屋为盖,是平地起高楼。而这处的房屋是找个背风储水的好地,原地的挖了下去,开个天井,挖个四合院,打几出窑洞,开个院门,便是其乐融融的家了。俗称“地坑村”。和窑洞一样是黄土高原特别的风景。展昭游历四方的时候曾经见过。村落错落有致,绿树成荫,鸡犬相闻,走着走着只见炊烟从平地起,接着树荫矮了,只见树梢,不见树干。此时再不停步就会一下子失足跌进人家的院里。
有诗云,“平地炊烟直,长脚跟头圆。”那个意思就是一脚跌下在空中得转体几圈才能落下,谓之“跟头圆”。
那位老妇人就是跌落在这样的院子里,狭长的村落,没有人住遗弃很久,满目是绿色殷殷的灌木丛,一时不察摔折了腿,倒躲过了身后如附骨之蛆的追兵。于是,遇到了展昭。
展昭找到她是因为那几声隐约、很痛苦不由自主的呻吟。
一位风姿绰约的老人,面容还带着年轻时美丽的轮廓,虽然是痛苦惊恐的神情但还强忍着镇定。
还未等展昭包扎好摔伤,追兵复至。
刚把老人堪堪藏好,就又陷入天罗地网。
是啊,又!
自从奉旨查案出京,这段时间过的是惊心动魄,大人物一个赛一个的轮番出现。生怕是场面不够激烈,亮相不够夺人,一个个的极尽诡异之能事,把展昭能想出的不能想出得统统演了一个遍。让单纯的南侠对于坏人出场仅限于说书唱戏的那点“哈哈,我来也”彻底颠覆。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心力交瘁的展南侠看着面前的另一个版本的坏蛋无声叹息地说。
“不信!”柴坏蛋很干脆地说,“你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我可不是吃素的!”
展昭点头,暗道,我哪点又像是吃素的。
“只是你们为什么对一位老人这样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呢?”问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疑问。
柴文意探询的注目展昭,心里转圈十七八遭。没有回答,却也不曾反驳你们这个词。
门轻轻的被扣响,“王爷!”
柴文意出去了,护卫也跟着出门。屋里空下来,展昭才得以仔细的打量四周。
一出窑洞,很干净。万寿字缠绕的木窗棂,撒金白绵纸糊着方红红的芙蓉窗花,地上是临时铺的软毯。
展昭放松了一口气,微微合上眼,感到腰间伤口寒涔涔的疼得入骨。
谜一样的案子。乱麻一样的头绪。
这些人就是为了那个老人吗?不惜铤而走险,不惜人命。不仅卷进了朝廷重臣,甚至连身份超然的柴王也蹚进了这浑水。为什么,那个老人究竟隐藏了什么?
摔断了腿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自己,惊恐而又镇定,也许是一直在躲避着追杀?一直在逃亡?莫不是负着什么冤屈?
她,也许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门被呯的一声踢开,柴文意走进来。目光凶狠的盯着展昭。
看来没有找到人羞怒难当。垂下眼睛,有些得意的想,南侠藏的可是容易这样找到的么?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51:00 +0800 CST  
这里很冷。李氏努力缩缩脚,想把自己蜷起来。
可是,腿上绑着两根树枝固定,根本动不了。
她知道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不是向对展昭所说的那样,图财害命。
都是为了一个秘密而来。
一个隐藏了二十八的秘密。
她闺名李依依,祖父是前朝国子监,一十二岁入宫,十五封为宸嫔,二十一岁和天机门的刘斐儿并肩为妃,李宸妃,是一个自己都要忘记的称号。
她是不乐意的,整件事情的策划和发生,她都是被动无奈的那一个,从来就没有过选择。
就连当年真宗皇故作温柔的询问,也是强硬的指令。
他说什么,“我想爱妃一定会为朕分忧!”语气是肯定,是居高临下,是暗藏着胁迫。
此时此刻,在这个阴冷的洞穴里,她压抑着眼中的泪水,埋藏在心中最深处不愿想起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你我本是一幕戏!”刘斐儿指着戏台上的优伶,迷茫的微笑,对着自己,一点也不隐藏眼眸中的悲伤,“一幕戏,李妃妹妹,到时你要提醒我……”
提醒我要下场。
一滴泪,缓缓的流下,“戏罢下场,可你们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无不苦涩的想,“没有问过我是否想要上场?”是否想要成为这无辜的棋子。
然后怀上龙子,成为了整件事情的导火索,接着是近三十年的颠沛流离。
快乐的事情不多,在已过去了大半的生命中,能欢快微笑的事情其实就那么一两件。只是,有一两件就够了,不算虚度。
手,轻轻的扶上那绑着树枝的布条。回忆着那个少年明亮的眼和灵巧秀长的手,“昭……”低低的唤着少年告知的名字——展昭,他说他叫展昭。
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心中一片惶恐。
不要掺合进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昭儿,不要。
皇家的事情是那样的黑暗和残忍,你,不是对手!

残忍的出乎想象。
刘震木定的望着郭槐,捂了那么长久的秘密现在听着也带了腐朽的气息。
刹刹眼,汲取潮湿的感觉。暗哑的问,“包拯知道吗?”见郭槐摇头,“你是要我告诉他吗?”
“不,”郭槐站起身,“自有人告诉他。”微笑着摆弄着自己的手,“将军,身在局中,这是已定的命运,我们谁也摆脱不了。一场戏,唱过了便下场,无奈,不甘,愤恨,必要的不必要的留给后人说罢!”
身形晃了晃,刘震苦笑着,“何苦拉上自己,这罪我背就够了。”
目光婉转,郭槐摇摇头,“将军一人可背不起这样的罪呢。”
“我还想让你好好的护着那个傻护卫呢!”
“我们谁也护不了他。”郭槐转过身,“他,不需要保护。他和我们不同。”
“我贪恋美色,你贪恋权势。心中有所求便容易被人利用便要有所依仗……而他,不是!”眼睛看向前方,郭槐声音极低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只是遗憾师门绝学就此湮灭。”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09:57:00 +0800 CST  
她,没有经历过贫穷没有经历过酷寒。也许,她的心灵受过重创,可是她的肉体没有经过大宋朝贫民所受的那些苦难。
历经风霜的民妇不是她那个样子。
包拯是寒生。他自幼失去父母,是被嫂子带大。寒窗苦读,是伴着嫂娘四处奔波劳累浆洗缝补土里刨食节省俭约渡过的。
他见过风吹日晒过后不再粉嫩的脸,见过油灯底下缝补满是血丝浑浊眼睛,他见过三尺严寒冰冻刺骨井水浸泡的双手。这样的日子,他咬着牙含着泪一点点一分分熬着过来。
历经过这样生活的人不会是这样的微笑也不会有这样的双手。
看来,皇家还是出人才啊。看似这样一个柔弱憨厚不善言辞的人,都能眼不眨把半真假话说的这样顺溜。
“先皇曾经让朝臣们鉴赏过金丸。”浑不知露馅的李宸妃依然微笑,自信满满摇着手腕,让金丸反射阳光,摇曳众人的眼睛。
又是一个疑点。
包拯不动声色的又和智慧超常的公孙先生交换一下会心的眼神。
“谁能证明你的话是真的?”包拯还在问。
自称李宸妃口中说着哀家这个尊贵用词的李氏,胜利的长嘘一口气,“八贤王,你去问八贤王好了。”任务完成,李氏松开了暗自捏紧的手掌,问出自己最迫切的想法,“我能去看看展大人吗?”
……
不敢直视包拯炯炯的眼睛,垂下头,“展大人为我受伤,我很担心。”
垂下头自然就没有看到包拯探询的眼,良久,才听到包拯的回答,“老夫人,还是请歇息片刻。展护卫现在需要静养。再者,已相请了贤王,也许一会就到了!”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01:00 +0800 CST  
应该静养的展昭,没有躺在床上,坐在开封府小的可怜的后院看着某个人对着公孙先生的药圃惊天动地感叹而……头疼。
“智化兄,”展昭无奈又揉揉额角,“你这样,公孙先生会生气的。”看着黑妖狐智化伸出魔爪又扯下貌似很珍贵某种植物的叶子,“你不要动了,真的,公孙先生真的会生气。哦……”底下的话消失在黑妖狐掌中的妖艳的花朵,再出声就要变成呻吟了。
我一定会死的。展昭闭上眼哀叹。
这一刻,展昭深刻的体会了为什么智化的名号会被冠上“黑”。其实,展昭在这之前比较模糊智化的名号。一个看上去很文气,文气有了点柔弱的人,为什么会叫“妖狐”而且在这两个字之前还加了个感叹状语“黑”,现在,这个原因,展昭已然明白。
我是病人,我在静养,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展昭闭着眼在心里琢磨对公孙策的托词,自欺欺人想要自己在主薄先生的怒气中安身而退。
智化看着少年满脸心疼不满,愉悦的心情真如桃花朵朵开。“喂,阿超。”他叫着欧阳春曾告诉自己展昭用的名字,“我说,你们开封府也忒小气一点,不就是摘了你们几个叶子几朵花嘛,干什么一副苦瓜脸呢?”
“智化兄,你与欧阳兄救得是展昭,而非开封府。”展昭淡淡的说。
有意思,智化笑了。
不错,是他和欧阳春从柴文意那里救出了展昭。如果,那样算是救?“那就记住哦,小展昭。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外乎听到了磨牙声。
“展昭会铭记在心的。”从牙缝里蹦出的词,在黑妖狐听来,是绝对动听。
“呵呵,阿超,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救你之时,你在干什么呢?”
你还敢问。展昭眯起眼睛盯着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无害的人。
自己千忍万忍,终于等到欧阳春赶到,等他在前院打的乒乓,才崩开绳索,点到侍卫。本想可以查查柴文意的底细,不曾料到,还没有翻到什么,欧阳春和妖狐智化就已经破门而入。
“兄弟……”明显痴呆的欧阳春一看就是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连带着展昭也不好意思面红过耳,没有什么反抗就被二人挟持走了。
只是,还未等解释,受了伤又淋了雨的人发起高烧,送还给了包拯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连公孙先生一路上泄愤似的猛灌药,也没有体力表示抗议。
回到了汴梁,就被禁足。
本应令人同情的遭遇却无端笑坏了一只狐狸。
展昭别开眼睛,不回答智化的问题。
“喂,阿超,不理我你会后悔的哟。”智化依然笑得狡猾狡猾的,“你不想问问我,你养病的时候我都去了哪里?”坐在展昭的身边,拿着那朵妖艳的花轻扇着风,“跟你让那个欧阳笨蛋查的可是同一件事情呢。”
展昭回给一个惊讶的眼神,“你知道?”看到智化的笑脸,推过去一盏茶,“智化兄,请用。”
心里微微有些嘲笑,智化不明白这位少年如何能和欧阳春一肩并侠,凭的是什么?外表如同书生,温和儒雅不嚣张,和欧阳春那样的紥髯大汉本身不能同日而语。武功?身陷柴文意那样狗屁王爷手中,当场没有笑出来也只是给了北侠的面子。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看到应该是大义凛然伤痕累累站在刑架前的人,却如同小偷一样的把人家的屋里翻了个乌七八糟,听到门声竟然扑闪一双大眼睛极尽羞涩的看着,不要说欧阳春傻掉了,连同自己也一样秀逗。哝,就现在,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眼巴巴的希望自己赶紧说出来,这是南侠吗?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了他一个南侠的称号啊!
“我说……”话还未出口,就被打断了。
“狐狸,不要跟他说。”
两人转身,北侠欧阳春站在月亮门前,七星宝刀斜插在背后,刀柄上的大红冰霄锻轻轻的飘扬。
“兄长,”展昭有些迷惑不解,“你查到了吗?”看着欧阳春阴沉的脸,“可为什么……”
“你说呢?展大人。”欧阳春阴冷地说。
展昭的脸一时间煞白,欧阳春是他最敬重的哥哥。这次西去办案,原本是忐忑不安的。在倾贤庄递帖子时还怕欧阳春不谅解。没有想到欧阳春依旧热情,连拍着自己的肩大笑说南侠走到哪里都是南侠。自己请求帮忙都那样义不容辞,还拐着正在庄上做客的智化。
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展大人?兄长,你可知这个称呼是如何剜心剜肺的疼啊。
“兄长这样说,小弟可是不明白。”展昭强撑着微笑,只是眼中还是有了浓浓伤痛。
智化愣在一旁,没有想到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欧阳春到了中午回来就变了一个模样。
嘴唇张合,终是叹口气,不忍再说出狠话,怅然道,“展大人一心效忠官家,只是不要连带我们。”
“小弟还是不太明白,还请兄长为小弟解惑。”
听到展昭依然清浅的声音,欧阳春爆喝出声,“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救得那个老太婆,知道她是谁吗?刚刚八贤王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就是皇上的亲娘。你知道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我去查那个柴文意,不就是想要替她确定身份吗?好了,你说的全对,柴文意就是在路上追杀她来者,还伤了几个侍卫。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递帖子走的是江湖规矩,可为什么要让我们为皇家出力,还是查的如此争风吃醋的龌龊破烂事?”
“我不是。我……”展昭黯然开口,还未等说完,就被欧阳春打断。
“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展昭,如果你想在官场继续往上爬,请不要拿我们做踏板!”
这句话说完,就见展昭睁大漆黑的双眼,身体晃了一晃,一口鲜血直喷嘴外。
“展昭。”智化一把扶住,怒瞪着欧阳春,“你疯了?”
看到展昭被激吐血,欧阳春不免有丝悔意。
方才,在开封府大堂外目睹了一切,心里急怒交加。他自负清高,本来鄙视官场中的事情,只因一心回护的展昭步入官场,虽然不悦,可还是接受了。
为展昭打探柴王府,躲躲闪闪窝火很久,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皇家中阴暗的一幕,本着为侠,自己一向唾弃的事情却不料惹火上身,心中早是翻天覆地的怒火中烧,一见展昭哪里还想着措辞还想着温和,一张嘴大把火气便冲着展昭去了。西北大汉原就这样的脾气,火来的快也去得快。
“阿,阿,阿超,”期期艾艾的凑上前去,抓住展昭冰凉的手,“你没事吧,都怪我,脾气太急了!”
“兄,兄长,”努力的平复胸中的血气,“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去柴王府暗查么?”
“姑且不论那位老人家的身份,就拿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如何逃脱这种种追杀?”
“可能有人帮吗!”欧阳春的声音很小。
“对,是有人帮助。可是会是谁呢?当日,我救她,她的衣服上有血迹,可是她绝口不提有人相助,此为一。二者,京畿大将军的侍卫中竟然有西夏一品堂的杀手,而这些杀手竟然也与这位老人有所关联。”看到欧阳春和智化脸上诧异的表情,轻叹口气,“兄长在江湖上手持牛耳,没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那么西夏一品堂只听命于西夏王应该是知之甚深。”
“这,可不简单!”智化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是啊。还有,”目光飘渺起来,“兄长可知天机门?”师尊最念念不忘,最仰慕的武功,绝迹了二十余年,却出现在深宫内院,“兄长可知照胆剑?”那是宋朝最忠贞的将士天波杨府的传家之宝。大宋朝三军将帅杨宗保的佩剑。“十三年前,杨元帅阵前悴殒,照胆剑沦落异族,现如今却还剑于朝,而且辽邦信使却不知何意,徘徊在京,至今不去。”在此时,却冒出了一桩命案,冒出了一个太后?
每一件事都独立,可是每一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朝野一团乱麻,上上下下都透着诡异,大有风云突变的趋势。
“西夏,辽,宋,乱局一起,也许就是万民涂炭。兄长,这怎能是一句官家事就能了的。”
看着欧阳春,极力掩饰着眼中委屈,倔强的让唇角依然的挂着浅笑。
智化惊奇的看着展昭,心思缜密,睿智不凡,浅淡几句话贴切道出现如今的局面。看来还是自己走眼了。
“对不住,兄弟,是做哥哥的错了。”欧阳春诚心道歉。
抓住欧阳春的手,展昭轻轻摇摇,还要说些什么,却咬住嘴唇,没有说出口。智化一指上来点了黑甜穴,让展昭沉沉睡去。
“他累了。”有些怜惜,“也被你气够了,让他睡会。”
“错怪了你。对不住。”看着展昭睡颜,欧阳春又一次闷闷的出口。
“如果,你的脑子有你的嘴快,你也不用总是道歉了!”智化无奈的看着欧阳春很内疚的脸。

楼主 思劲无止境  发布于 2019-10-18 10:03:00 +0800 CST  

楼主:思劲无止境

字数:260454

发表时间:2019-10-17 20: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3-19 19:39: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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