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 文文】恨意

两种情绪在脑中几乎炸开了花,阿初狠狠的锤了一下地,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却依然吓了夏跃春一跳,他不明所以的去看阿初,月光下,阿初的脸色相当之难看,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一下,却被阿初抬起的手阻挡了回去。

阿初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不能允许自己做个被感情摇摆的人,那么这次就算还杨慕次一个人情,等到日后报仇之日,他才可以没有顾虑的出手,内心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阿初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定要保证此刻阿次是安全的。

大门突然打开了,有那么四五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他都统一着着教众的服装,用围巾遮挡着脸孔。阿初拍了拍夏跃春的肩膀,机会来了。

夏跃春立刻明白了阿初想法,杀了那几个人,就可以伪装成教众混进天魔教去。默默的从手袖里拿出那杀人的毒药,站起来跟在阿初的身后。

两个人低着身体小步的在林中跟着那几个人,眼看已经转过了山角,走出了身后的岗哨的视线,夏跃春一步向前,就要出手,却被身前的阿初一把拉住了。

夏跃春疑惑的看了看他,阿初却示意他不要出声,仔细的听。夏跃春侧耳去听,竟是那几个人在小声议论,言谈之中,两人敏锐的捕捉了教主这两个字,再听到后来的话的时候,阿初已经按捺不住了,在夏跃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步冲了出去,而那几个教众,只是看到了一个白影,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阿初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夏跃春叹了口气,将攥在手心里的毒药放了回去,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肯定,阿初与那个杨慕次之间怕是不再简单了。

阿初与夏跃春迅速的穿上了那教众的衣服,阿初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刚刚教众口中所说的寒潭跑过去,留下的夏跃春无奈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掏出一个小瓶浇在他们的身上,不过片刻,地上的尸体已经化为尸水,丝丝的冒着黄烟,夏跃春将围巾堵在脸上,朝阿初的方向跟了过去。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5-12-27 22:18:00 +0800 CST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那冰泉寒潭,还没接近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寒气逼人,耳边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绕过一处丛林,眼前便是那白雾淼淼。

还没靠近,便听得对面有人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今天这么晚?”

嘴上念叨着,对面的几个人已经走过来了。

阿初的注意力完全不再对面的人身上,他的眼神透过那白气在不远处的潭水中仔细的搜索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借着不明朗的月光,他终于看到了在那潭水的尽头,一个人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似乎整个人都沁在了那咕咕流淌的水中。

“阿次。。。。。”

这两个字在嘴里只是成了一个形状,而没有任何声息。

看守的人已经来到了近前,这一看立刻声音凌厉了起来,

“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阿初没有动,身后的夏跃春偷偷的迈了半步,就要伸开手掌,却冷不防听到对面的人叫道,

“你们不是来换班的。”

话音还未落,为首的人已经抽出了长刀直奔了阿初而来,夏跃春一惊,连忙就要过去,可是那人已经离得太近,手中的毒药根本不敢洒过去,只怕连阿初都要波及,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的刀停在了阿初的面前不过一寸的地方,再也不动了,而执刀之人,与身后的几人都似见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呆在了原地,

“教。。。。”

执刀之人只说出了这一个字,连同后面那些人都倒了下去。

夏跃春绕了一步走上前,这才发觉,前面的阿初不知何时竟然摘下了面巾,而那下面竟然连易容的面具都一并除去了,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人突然停下的原因。

“交给你了。“阿初伸手将手里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大步向寒潭方向走去。

夏跃春看着他的背影,只好认命的又干起了这化尸的活,拿着小瓶,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走过去,还差最后那拿刀的头头,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就剩一点点了,这一个晚上,阿初就当这东西不花钱似得用,抬起手,就要浇在那人身上,躺倒在地的人,却猛然一挥手,正打在夏跃春的手上,手里的瓶子落在石头上,立刻就碎了,流淌出的液体连同石头都烧的冒了烟,夏跃春也被掀翻在地,等他再抬起头,只看到那人早就跃进了树林,消失了。

夏跃春连忙站起来,糟了。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5-12-27 22:18:00 +0800 CST  
17、

还是隆冬季节,雪花还在乱舞,冷的人几乎窒息了。还没接近那寒潭,阿初就已经觉得寒风阵阵了,心里更是着急,两步就来到了潭边。

刚刚让自己焦灼难耐的人影终于看的清楚了,那人正靠在池壁上,低着头,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水面的寒气飘渺,竟是显得整个人都不太真实。

阿初突然有些害怕了,他放轻了脚步,缓缓的跪在池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阿次。”

自己嘴里的热气吹散了一丝寒雾,喷到了阿次的脸上,可是他半分反应都没有,阿次从没睡得如此沉,怎么会。阿初害怕此刻的阿次是在修炼某些内功,如果被他打扰,是否会走火入魔。

咬咬牙,小心翼翼的俯下身体,伸手碰了碰阿次的身体,只觉得他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掌下温度竟比这空气还要低,离得近了,也终于看到了阿次的侧脸,血色都褪尽了,只剩下了青白。

心里泛起了一种绞疼,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探了过去,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衣衫也侵入了那冰冷的潭水中,轻轻的捧起来阿次的脸,这才发觉,阿次的双目紧闭,似乎早就失去了意识,呆愣的瞬间才发觉,这看似不冻的潭水,水面上竟然漂浮着无数的碎冰,而阿次整个人就沉在这碎冰之中。

再顾不得其他,阿初将双手伸进阿次的胳膊下面,将他整个人脱了出来,此时阿初才发觉,阿次的手一直握在胸前,而那白色的里衣竟然变得硬邦邦的裹在他的身上,阿初用力将他撕了开脱了下去,这才看清楚,阿次死死握住的是自己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迅速的脱了自己的衣服下来,紧紧的裹住阿次的身体,搂在怀里,揉搓他的脸颊,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颤抖,

“阿次,阿次,醒醒。”

可阿次仍然毫无知觉,阿初心里越发急了起来,弯下腰,将人整个抱起来,向远处的森林中跑了过去,只想尽快远离那冰冷的水汽的侵袭。

边走边喊,

“夏跃春!”

怀里的温度越来越冷,阿初四处望了望,急匆匆的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将人放下,此时的夏跃春也终于跑了过来,带着气喘,他道,

“阿初,不好了,刚刚。。。。”

“去生火,快去。”

“不是,阿初,刚刚。。。。“

”我叫你去生火,去啊。。。“

阿初猛然提高音调大吼了一声,震得夏跃春一愣,再看一眼阿初怀里的人,他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寻找一些可以生火的树枝。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5-12-28 22:05:00 +0800 CST  
夜晚的风越发的寒冷起来,月亮都没有了,夏跃春已经将火烧了起来,此刻的他正四处巡视着,他们离那个寒潭并不远,刚刚逃走的教徒或许很快就会将人带过来,可是他也知道,此时阿次的状况,如果再不取暖,怕是就熬不过几个时辰了,所以,他默认了阿初的做法。

此刻,阿初坐在火堆的旁边,紧紧的搂着阿次,拼命的揉搓着他的四肢,可是似乎没什么用,火光之中,阿次的脸色依然青白如雪。轻轻的将手伸进了裹在阿次身上的衣服里,触碰到了阿次的胸口,竟然连那里都没了一丝热气。

思来想去,阿初将阿次放平在火焰旁,自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同时将阿次身上的衣服撩开,盖在两人之上,而自己就那么拥住了阿次的身体,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阿次很冷,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他总觉得这人就要离开了,而他不想他离开的,真的不想,脑中所有纷纷扰扰的思绪都褪去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不要让眼前这人离开,不要离开。

怀里的人轻轻的动了动,阿初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阿次你醒了么,低头去看那人的脸,眼睛依然是紧闭着的,可是却有几声碎语从他青紫的唇里溢出,阿初侧耳去听,他听到了阿次在叫他,

”大哥,好冷。“

这句话,让阿初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后搂着人的手又用了一丝力气,脑海中在无声的说,

不冷了,阿次,大哥在,不会冷了。。。。。。

夏跃春急匆匆的出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打扰,可是他没办法,他放低了声音,

”阿初,快起来,天魔教的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思绪恍惚的阿初终于清醒了过来,再看看阿次的情况,咬咬牙,翻身坐起来,胡乱的只穿了一件衣服,剩下的都裹在了阿次的身上,还是不放心抬头又看了一眼夏跃春,

”把衣服给我。“

夏跃春怔了怔,僵在了原地。

不过片刻,杜旅宁已经带人来到了寒潭边,那潭水中空无一人,鼻中已经闻到了被火燃尽的木柴的味道,身体一跃就来到了那还泛着点点猩红的火光的灰烬旁,抬起头,眼睛里是更加狠戾的光。

而此刻离这里并不远的下山的小路上,夏跃春搂着肩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却不得不哆哆嗦嗦的跟在阿初后面,而前面的阿初同样只穿了一件衣服,身后背着的是被裹成了粽子一般,连脸都看不到的阿次,脚步越走越快,前面就要到那宽阔的大路了。

阿次,我会救你的。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5-12-28 22:05:00 +0800 CST  
18、

冬日暖阳高照,楼下的人群来来往往,喧闹声不绝于耳。坐在桌旁的夏跃春此刻才彻底安下心来,喝了一口暖茶,昨夜那冰寒刺骨的感觉及惴惴不安的心情似乎现在还让人记忆犹新,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再回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阿初,以及他看着躺倒在床底之间那人的眼神。心里还泛着嘀咕,可是嘴上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转回了头继续喝茶。

“跃春。”阿初突然叫了一声,夏跃春急忙又去看他,只见他的目光依然落在那人身上,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话确是对自己说的,

“去催催咱们的汤,为何还不送来。”

“好。”不情愿的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听到了房门关闭的声音,阿初才敢俯下身体,一把将阿次抱了起来,轻声唤着,

“阿次,阿次。。。。。”

就在刚刚他似乎看到阿次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所以遣了那夏跃春出去,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唤,抖了几下,真的睁开了双目。

“阿次,你醒了。”阿初欣喜若狂,连自己都没发现,当他看到这双眼睛再次睁开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喜悦是真的发自内心。

阿次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颤巍巍的抬起了手,轻轻抚了抚阿初的脸颊,才露出一个笑颜,

“大哥。”

“是,是我。”阿初摸了摸阿次的头发,轻声的回应着。

阿次安心的享受着这种爱抚,却觉得身上冷的厉害,胸口也气闷得紧,似乎真气并不流通,猛然才反应过来,此刻他本应该在寒潭受罚,却为何来到了这里。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2 10:47:00 +0800 CST  
想到这,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阿初连忙扶住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

因为寒冷和疼痛脱力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可阿次完全顾不上了,他只是攀在阿初的手臂上,急切的想知道一切,说出来的话却断断续续不成句,

“为什么。。。。为。。。。”

阿初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抚着他的后背让他能放松下来,

“我放心不下,所以我又折回去了,打探到你竟真的受了责罚,因此我将你救了出来。”

“不。。。”阿次拼命的摇头,“大哥,你不知道。。。。。如若我受了这责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可是如今,怕是。。。。。”

阿次还晕晕的脑子因为惊慌更加的晕眩,他知道,如今他被救出来,那师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受责罚?”阿初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郁,“阿次,你是堂堂的教主,为何要受他们摆布,他们责罚你就受着,你可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你早就没了知觉,如若不是我将你救出来,再在那冰水里泡几天,你还有命在吗?”

阿次的脸上是一种无法看透的表情,他缓缓的垂了眼眸,

“大哥,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不,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阿次突然睁大了眼睛,就要翻身下床,阿初死死的拦住他,不让他动,

“你到底要做什么?”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2 10:47:00 +0800 CST  
“大哥,听我的话,赶紧离开这里,师傅他们或许马上就到了,那时候,你才是真的没命了。”

阿初皱着眉,没有马上接下他的话,但是紧紧拦着他的手还是那样用力,沉默了一会,他才说,

“你又让我走,那你呢,留下来挡住他们么,还跟我说,你是教主,他们不会拿你如何?阿次,这话我再不会信了。”

阿初的这番话里,带着严厉与阴沉,完全不似以前那番柔情,可是阿次听了却如同蜜汁般甘甜,从未有人如此关心过他。他勾起了唇角,放松了一直和阿初较劲的紧绷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了眼,仔细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

最后他说,

“好,那我们一起逃。”

此刻的杜旅宁坐在天魔教大堂中侧手边,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正中间的位置,空空的。二十几年前的事又被翻了出来,当年杨羽柏的逃脱已经是天魔教自建教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奇耻大辱,而他一介书生,竟然也让自己追杀了那么久,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竟然那孽子还没有死。

自听了那教徒的消息,他立刻就推断出了,阿次带回的那小子就是杨慕初,他如此易容跟在阿次身边,目的是什么,他勿需多想就立刻明白了,可他猜不到的是,阿次是否也知道那人的身份,他拼死保护他,如果单纯是将他当做好友或许还有转机,如若他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怕是就。。。。。。。如今阿次又被那杨慕初带走了,他们想做什么?不,天魔教传承几百年,绝对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殿下匆匆走上来一个教徒,来到近前,单膝跪了下去,

“护法,我们找到教主的行踪了。“

一辆马车在林中小道里疾奔,车并不大,却由两匹马拉着,夏跃春不停的甩着鞭子,只希望那马跑得更快一点。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2 10:47:00 +0800 CST  

马车里,阿初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努力睁大眼睛不肯闭上的人,那人的脸色还是不见血色,连唇都脱了颜色,身上早就被渗出的汗水沁透了。

车身又一个颠簸,怀里的人闭了眼睛,一声轻碎的呻吟咬破在唇角,接着就是一缕鲜血从唇中滑了下来。

阿初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泛着疼惜,怀里的人再强忍着自己的伤势,刚刚清醒,就迫不及待的要赶路,而且偏偏走这种罕无人烟的地方。

摇摇头,阿初大声对面喊,

”跃春慢一点,寻一条官路上去,去最近的城镇落脚。

“不行。”阿次睁开眼睛阻止,可是刚一张嘴,忍了许久的血也吐了出来,溅在两人的身上。

阿初看见那颜色,手指已经落在那人的手腕上了,他给他把过脉,杜旅宁那一掌几乎震碎了他胸口所有的经脉,又在那水里沁了那么久,无法疗伤,早就是强弩之末,这么上路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他不会听你的。”阿初伸手替他抚了抚胸口。

“大哥,真的不能停,城镇已经不安全了,只有离开凤凰山越远才越安全。”

“你想死么?”阿初的话毫不避讳,就那么说了出来,“这样下去,就算躲过了你那些教众,怕是你没命了,你真以为我是神医,就能永远保住你,我还没起死回生的本事。”

阿次自己知道他的伤势这么走下去,绝对拖不过多长时间,可是天魔教的势力范围他太清楚了,他们依然没有逃脱掉,一停下来,只怕马上就被抓到了。

“可。。。。。”阿次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失去了知觉,阿初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些迷药以阿次现在状态够他睡很久,那么自己要去哪里,他都不会知道了。

TBC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2 10:48:00 +0800 CST  
老鼠先说一句,这文还有很多东西没写,有人要我写篇甜番外出来,还要弥补次次的一切,可是人家水平有限,在不完整的正文前提下,又要保证不剧透,人家只能写成这样子了,权当开心吧,细节什么的,不要要求了。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49:00 +0800 CST  
恨意 番外 落花时节又逢君
天魔教自建教以来,教规墨守,不得善变,自杜旅宁被火焚烧于凤凰顶,杨慕次教主下落不明,而他的孪生哥哥杨慕初接任了新任教主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天魔教萎靡不振,荒废生产,不兴教义,教众也松散四落,无人管理,而那新任的教主竟自从接任之后,从未露过一面。直到他再次出现,一切便有了转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修改了天魔教旧的教规,许多陈旧残忍的刑罚被他禁制,教徒每日所做之事也不再单调唯一,杨慕初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让天魔教在整个江湖中换了另一种存在方式,甚至有人说,天魔教已经不再当得起这个魔字了,可是更多的人则愿意接受这个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愿意与世人接触交往的新的天魔教。

这新任的教主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躲在自己新修的寝殿里,及后山那片直到如今依然维持的原来的规矩不许外人踏入的凤凰顶,没人知道杨慕初在消失的那段时间在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下定了这种改变的决心,而且让他终日微笑待人,充满了活力。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偌大的寝殿,同样照在一张俊朗的脸上,只是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疲惫,尤其从紧皱的眉峰可以看出,即便是在梦里,他也同样并不安心。

太阳一点点的上升,光线逐渐充足起来,落在那人的眼睛上,双眼缓缓的动了动,随即就睁了开来,接着那人缓缓的直起一直趴在床边的身体,双手向上舒展了一下身体,这一连贯的动作,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收回了双手,他立刻又规规矩矩的坐回了床边,眼睛已经落在了躺倒在寝殿中那张大床上的人的脸上,已经记不得将人带回这里有多少个日夜了,而他又多久没有彻底躺在床榻之上睡个安稳的觉,可是他不介意,因为对于阿初来说,只要还能看见阿次肯睁开眼睛看看他,他愿意付出一切。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0:00 +0800 CST  
阿初的渐渐露出一个笑意,床上的人显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他并不想吵醒他,伸手将那人身上的锦被盖得更加严实一点,自从阿次回来了之后,他发现他更加的怕冷了,睡觉的时间也更加的长了,而且越发的沉了,这是什么原因他一清二楚,完全被他掏空了的身体,想要恢复起来就显得格外的漫长,再看到阿次的脸,阿初那一点点自我安慰的笑也消失了,这张脸依然狰狞恐怖,阿次的声音也还没有完全复原,只能勉强带着嘶哑用气音说出几个字,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恢复他曾经毁掉的属于阿次的东西。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阿次的睫毛闪了几下,随后睁开了眼睛。可是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缩了缩,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的恐惧,随后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视线,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阿初立刻摸了摸他的头,又扶着他的肩,

“有哪里不舒服么?”

阿次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吹着眼眸,然后突然掀开被子站起来,

“我很饿。”

阿初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他站在阿次身边,将阿次的头发顺了顺,

“我去拿水来,你清洗一下,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阿次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想什么,然后摇摇头,

“我想下山,去吃和潍坊的阳春面。”

“额。。。”阿初顿了顿,“阳春面我也会做,我去做给你吃,好么?”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0:00 +0800 CST  
阿次的眼睛转了转看向他,一字一字的重复了一边,

”我想下山。“

听着他无力沙哑的嗓音,阿初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只得快速的跑了出去,拿了温水进来,仔细的给阿次梳洗了一番,又给他换了衣衫,穿的严严实实的,外面又到了秋天,虽说阳光很好,可是风却是冷的,最后阿初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个面具出来,有些犹豫有些怯懦,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阿次斜眼看到了,没有说一个字,伸手拿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脸上。

阿初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连夏跃春都没有叫,牵了一匹马,两人坐了上去,天魔教如今教徒四分五裂,连守卫也没有,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走了出来,还带着人缓缓的下了山。一路上,阿初抱着坐在前面的阿次,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环在阿次的腰上,固定着他的身体,同时温暖的手掌时不时的替他轻抚着腹部,小心翼翼,满脸的柔情。

和潍坊并不远,就在凤凰山下的那个小镇里,阳春面做的一绝,两人到达的时间并不是饭口,人却也不少,阿初好不容易寻了处空座,带了阿次坐了下去,阿初刚刚喊了伙计过来,还没等开口,就听得身边的阿次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

”两碗阳春面。“

”好嘞,两碗阳春面。“伙计并没有计较阿次的声音,得了菜单,很快下去忙活另一桌客人。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0:00 +0800 CST  
阿初微微邹着眉,心里难受的厉害,却又根本不敢表现,阿次的样子阿次的声音阿次的武功,都是他毁掉的,如今他在四处寻找秘方想要恢复阿次的所有,而在这之前,他宁愿把阿次养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这样也许就不会让阿次感觉到耻辱与不安。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的人,自是不敢有半分闪失,可是过了那么多天,阿次都没有什么要求,对自己所有的安排都默默的接受,却不知为何今天阿次却突然要下山。为了让阿次好过一些,不会引人注意,他才给阿次带了面具,而阿次的声音,他自是以为阿次并不会说话,因为这么多天,他的话都很少。却不想,阿次反而先他开口,好在那伙计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和表现,不然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只求快点吃完,快点回去,不要再生意外。

阿初还在胡思乱想,阳春面已经上了桌,一碗摆在了阿次面前,一碗摆在了自己面前,阿初连忙收起了心思,去拿筷子,却不防又被阿次抢了先,阿初只好喏喏的将抽出的两根放在自己的手里准备去夹碗里的面。

还没等他碰到那面条,阿次突然伸出手来,将阿初面前的碗也拉到自己近前,阿初一愣,举着筷子,看着阿次,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只见阿次便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面,同时低低的说,

“我很饿,这两碗都是我的。”

“我。。。。”阿初分明听出了阿次这句话里另一种意思,他并不敢去喊伙计再点一碗,最后他只是吞了口口水,然后放下筷子,看着阿次,

“我不太饿,你慢慢吃。”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0:00 +0800 CST  
阿次貌似真的饿坏了一样,吃的很快很急,阿初就坐在一边看着,不时的提醒着阿次让他慢点吃。很快阿次吃光了一碗,将汤汁推到一边,阿初急忙将第二碗端的离他近一点,看着阿次吃的香,心里似乎好受了很多,可是这一放松下来,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出了声,立刻让他狠狠的按住,尴尬的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不至于太过丢人。

再转回头,他的眼睛看到了阿次留下的那碗汤,他慢慢的伸出了手,碰了碰,然后轻轻的在阿次耳边问道,

“阿次,这个,你还要么?”

阿次的头都没抬,只是摆摆手,阿初一把端了过来,几口喝干,味道真的不错,舔了舔嘴唇,有点舍不得的放下碗,却见阿次已经将手里的又推了过来,

“我吃不掉了。”

阿初竟是有些兴奋的接了过来,这次筷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大口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面条,仰头喝干所有的汤,这才觉得自己貌似很久没有这么满足的吃过一顿饭。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0:00 +0800 CST  
空碗落下,视线转向了阿次,却发觉,那人在自己吃面的时候,竟已经走到了门口,很快身影就闪出去了,阿初连忙掏了一块碎银子,仍在桌子上,

“伙计别找了。”

然后快步的跑出追了上去,外面很是热闹,阿次已经走出很远了,阿初不得已放弃牵马的意向,将马匹暂时留在这里,冲进人群去追阿次。

阿次走的并不快,阿初很快就追到了他,并排走在他身边,喘着气,他看着阿次的眼睛根本没有看他,甚至余光都没有分给自己,依然向前走,不敢强拉,只有问道,

“阿次,还要去哪里?”

阿次不答话,眼睛却瞄到了旁边的一处小吃,还没入冬但是已经出现了的糖葫芦,红透的山楂裹着糖浆,垂涎欲滴,他走了过去,这次问都没有问,直接拿了一串起来就走,阿初自是在后面付了钱马上又跟了上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阿次将那串糖葫芦递到了自己面前,阿初眨眨眼,

“给我的?”

阿次点点头。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1:00 +0800 CST  
阿初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兴奋的有点不知如何了,阿次还肯送东西给自己。

阿次看着阿初的样子,

“你不吃?”

“啊?我吃,我现在就吃。”说着阿初大口的咬了一颗下来,虽然有糖浆可是对于从不吃这些东西的阿初来说,真的好酸,牙齿已经发颤了,可还是大口的嚼着,吃下一颗又一颗,阿次就站在那看着阿初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凑了上来,嘴唇隔着一颗山楂贴上了阿初的唇,阿初如同瞬间冰冻般,僵在了原地,完全失去了能动性,任凭阿次从他的嘴里抢走了那颗山楂,又抢走了手上所有剩余的果子,几下吃了下去。扔了手里的竹签,阿次舔舔嘴唇,撇下了还在石化的阿初,继续向前走。

阿初这一上午已经被阿次吓到了好几次,他完全不知道阿次怎么了,直到阿次走出了很远,他才回过神,重新跟了上去,接下来的时间,阿次几乎吃遍了整条街上所有的小吃,当然阿初也分到所有小吃的一半。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1:00 +0800 CST  
最后他们已经走出了城门,阿次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一棵大树面前,风吹着树叶不断飘落,阿次就仰着头去看那落叶形成的雨,阿初也没有出声,站在他的身后,陪他一起静静的看。

过了很久,阿次转了身,直视着阿初的眼睛,让阿初表情有些僵硬,他已经不习惯被阿次如此的看了,

“大哥。”

“阿次。。。你。。。你叫我什么?”阿初一把抓住阿次的肩膀,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从他将那药下在阿次身上,看着他痛苦的翻滚而没有半分同情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失去这个弟弟了。

忽视掉阿初抓着自己的力气,阿次继续说道,

”大哥,我们今天算不算分享了所有,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也有。“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1:00 +0800 CST  
阿初的脑子还沉侵在这声大哥的呼唤中,在听到阿次的话,他似乎猛然明白了阿次这一整天都是在做什么。

”我。。。。。“

阿次的手摸上了阿初的脸,

“大哥,从小时候天魔教对你与父亲的追杀,到后来你毁了我的所有,我们一直都活在不公里,如今你拼命的给我补偿,还我一切,不如给我们一份平等公正。”

说着,阿次一下子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阿初一惊,就要阻拦,可阿次已经将那面具仍的远远的,

“我不想在被你保护起来,就算我的脸永远不能恢复,永远被别人耻笑,我也想像你一样,可以正常的面对所有人,我不想活在卑微的世界里,也不想以后的你也生活在卑微里,大哥,好好看着我,我的脸如何没有关系,我的声音如何也没有关系,我们忘掉从前那些事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

阿初的眼眸模糊了一片,他紧紧的搂住了阿次,不知所语,只是反复重复着阿次最后一句话,

“我们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阿次伏在阿初的肩膀感受着阿初的怀抱的温度,不是不恨,不是不委屈,不是不难过,只是有更加让自己追求的东西,大哥的恨意放下了,如果自己还维持这种恨,那么两人或许永远都只能维持着一种僵硬的虚伪。

人生并不长,他选择重新开始。

Fin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1:00 +0800 CST  
@W钟爱向日葵W你要的东西,勉强凑出来了,难为死我了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6 22:52:00 +0800 CST  
19、

阿初还是带着阿次住进了客栈,没有办法,再走下去,阿次一定会死。他不能让他死,或者说,他不想他死,这个想法在心底里被那条自己强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套着,越发的膨胀起来,现在连他自己都知道,那理由有多么破烂不堪,可还是任由他们纠缠着自己,而不敢去破坏,他知道如果没了那条理由,他就再也无法走下去了。

在遇见阿次之前,阿初曾经想过,他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天魔教的教主,心狠毒辣,杀人无数,这从他追杀毫无威胁不懂武功的父亲和自己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认为。直到遇见了他,他把自己装的像个傻子,可那人也如同傻了一般,没有心机,温良醇厚,甚至真的肯为了保护自己被伤成如此,这样的性格怎么会做出那种狠绝的事,他想不明白,更加想不明白,这些是否也是如同自己一般是在做戏而已。

眼眸盯着床上的人,将手里的药丸含在自己的嘴里,俯下身去,靠的近一点,近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竟然不自觉地闭了眼睛,将唇印在那人的唇上,一如平常的调情,想去挑逗那人的舌尖,可是这一次没有回应,药丸被推了进去,他可以清楚的感觉苦涩的味道,可他还尝到了一丝甜,很隐晦,但他就是尝到了,是否如自己的心境,苦和甜交杂在一起,分不清道不明。

阿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面没有人,他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仔细思考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眼睛打量了四周,他发觉他又是躺在了一家客栈,也就是说,大哥根本没有听从自己的话,自己昏迷到现在有多久了,他们现在又在何方,这些疑惑让他瞬间紧张了起来,撑着胳膊坐起来下了床,身上的伤没有好上多少,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自己神经,汗水瞬间又湿透了衣衫。

楼主 金牛火星土拨鼠  发布于 2016-01-09 13:18:00 +0800 CST  

楼主:金牛火星土拨鼠

字数:54887

发表时间:2013-11-25 15: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13 04:44:1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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