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天道】【原创】水流云常在——短篇合集


手冢真的回到东京已经入夜了,爷爷因为最近的降雨而感了风寒,手冢很是“孝顺”地和彩菜报备说怕回去时动静太大扰了爷爷休息,干脆在同学家对付一夜。然而当他真的停在不二家楼下的时候,却突然不知道怎么样解释“投宿”原因了。他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打扰了。”也可以很直接地说“我想你”,但是,哪一句都不对。他明明有着更想要表达的事情和传达的心意的……他就在不二亮着灯的房间下面徘徊,一圈圈却不知道怎样打电话直到,这个西洋小建筑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彩菜阿姨说你今晚在同学家住,我就在想,你会去哪里。”不二说得很是随意,笑得也很平常,但是,手冢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在压抑着什么。

“除了你家,我还能去哪里?”手冢和由美子还有淑子问过好,趁着换鞋的空隙低声凑到不二耳边低语。
不二并没有像平常那般面带故意而为的谴责视线瞪视手冢表里不一的恶劣调情行径也没有无所谓地耸肩一笑,相反地,他反常地冷落着客人,回身去问由美子正在看的大选时评说到了那里。这让手冢僵立在门口进退两难——似乎被讨厌了。
不二是在由美子的催促下,才带着一身旅途气息的手冢上楼洗澡的,于是不二无声地在前面带路,周身划着“距离”的界限。

“那个……抱歉,我事先没打电话,要是打扰到你们什么……我就走了。”手冢发现自己真的非常不擅长处理目前的气氛,虽然直截了当是个不错的方法可同时,他也明了,此刻的不二心中,他,手冢国光,应该是能明了不二心中所想的。于是,如果暴露了自己的无措,问题便也就更加严重了。

“哦?那你去哪里?我想想……也许回去大阪找白石?还是……现在加油,应该能和木手他们一起到达北海道。”不二刻薄地建议着。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刻薄着的不二竟然让手冢开怀大笑起来,似乎很久很久郁积着的情绪都跑光了。

“嘿,你说我,那你呢?和乾一起跑去体验幕末风情、和河村泡在一起回忆美好时光,你是真不知道乾在学摄影、拼命练桌球的真正原因,还是真的不知道河村修行的第一个项目是芥末寿司啊……”手冢委屈又好笑地反击着不二语气里的酸味。

“我那是被动的,你却是主动的!还是主动投怀送抱……想半夜里我们看到你和白石的时候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跟……跟……跟……”不二想说“跟娘儿们似的”,但到底还是没有办法说这样粗俗的话出口,于是气急败坏地丢了铺在地上的枕头过去:“还有木手,居然登堂入室……”手冢接过打来的东西过去直接闷到不二脸上:“你这算什么?吃醋?”

“有瓶子让我装算!”不二闷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半响才闷闷的说出一句话来,手冢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要看不二,却被伸出来的手制止。
不二被大阪的阳光晒得有些黑了是手臂死命按着枕头,手冢等了又等也不见他从这个柔软的掩体里出来,终于投降似的轻轻叹气。闷在枕头里的不二感觉和他拉锯的力量撤销了,之后是手冢踩着木质地板走向房门的声音——“哒、哒、哒”——一下一下都好像是踩踏在他心上,终究,都是要离开的啊。

不二记得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熊背包,可以在里面放下午的苹果还有他喜欢的图画书,于是无论走去哪里,都会背着小熊、拉着裕太。可是后来,爸爸说男子汉不可以再玩娃娃,终于就那样眼看着小熊被包进塑胶袋放到他所够不到的架子最顶端再然后彻底不见;还有裕太,明明是那样“哥哥、哥哥地有些小胆怯带些小崇拜地跟着自己身后的,到头来竟也还是选择离开,还说了那样的话——不要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总是要走的。
孩提的童话会被现实打破,青春的誓言也总会弃守。没有谁注定是要为谁停留,就好像没有谁有义务承担谁的心情——除非那人爱你很深、很深,深到敢于放弃一起、深到想要坚守整个世界。
但是,爱情、执着,这一切都距离“青春”这个懵懂的年纪太远太远,所以,只能无能为力地看一切越走越远,连同那曾经信誓旦旦的“未来”一样,一去不返。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1 12:38:00 +0800 CST  

不二闷在枕头里,假装里面就是整个世界。连日来的那些太过感性的情绪就绵延不绝地倾泻出来:“手冢你个大骗子!”他决定把这一切归罪于手冢宣布“出国”之后的冷眼相对、视而不见,归罪于宁肯和白石合作训练新生都不肯把他的计划和担忧说出2%来给不二听——“我知道你懂”和“我要你知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
说是最重要的朋友、说是最贴心的朋友,说你要是女人我指定娶了你还说过我要是女人一定愿意嫁你,可真的有事了却不说,离别真的到来了,却从不珍惜能在一起的日子……“你说谁是骗子?”不二正在心里呵斥着,就听见他脑袋顶上一个被逗乐了的声音响起。不二扯开枕头一跃而起,“当”的一下,脑门就被个什么东西撞得晕眩,透着月光,他看见手冢坐在床沿上捂着被撞的鼻子,饱含着泪水的双眼波光荡漾,没了平日的冷冽,那上挑的眉眼被湿润成一种英气逼人的风情万种,不二猛然看呆了:“你不是女生还真是可惜。”

“这话该是我说。”手冢不慌不忙地反驳,“不过幸亏你不是,这样我才能靠近你到如斯的位置。”
“哼,近?同学我跟你很熟吗?”不二丝毫不理会手冢的深情款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下了逐客令。他顺滑的头发因为枕头的纠缠而凌乱地翘出一些来,手冢本来是想要把它们蹂躏得更乱借机示好的,手却因为这很是绝情的一句话,僵硬在空中:“是啊,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最’——‘最信任’、‘最理解’、‘最喜欢’,这都是要两个人相互作用才可以。”
不二拖过电脑开始打报告,手指摆放在键盘、眼睛盯着屏幕,却始终都没有打字。手冢摇着头走过去,双手搭在不二肩膀上面,讨好地说:“不二,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吗?——不二在心里给手冢把句子补全,扭身甩开扶着他的双手:“对啊,所以不要浪费我时间写毕业报告。”
“不二,”手冢无奈地念着他的名字,蹲下身去:“我故意回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和你刻意找别人陪伴,是一个道理啊!”
“那是你都和白石腻在一起,我也只能……”不二漫不经心地纠正着却在半路被打断:“真的?”手冢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逼他好好回想:“如果,真是那样,那为什么,你还是第一个出来和海棠双打的人?人,越是刻意回避,就越是在注意啊。”
不二的手指尖被攥进略微粗糙的掌中,手冢也只是轻轻地搭着,没有太过用力,却因为某种原因,微微颤抖着。于是不二叹了气,一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轻松表情,低下头去:“上一次,你去德国,因为只是康复治疗、因为还有全国大赛,便觉得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的,好像你只是去旅行、又或者是家人出差一样;但是这一次,你离开,却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不二往旁边靠了一靠,很不顾及“男子汉形象”极没有戒备地窝进手冢怀抱里,“往后的日子里,你会遇见更多懂你的人、知心的朋友或者什么,那个时候,在新的环境里、新的群体里,你总会遇见和我不同、但是很适合你的好朋友;而生活上没有交集之后,我便也慢慢会变成和你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1 12:39:00 +0800 CST  

“这想法真傻。”手冢穿过不二下垂的头发,指腹在脖子上安抚地圈划着,低头把下巴抵上麦黄色的发心。“都这么傻。”手冢半是安慰半是撒娇一样用不大的幅度在不二头顶轻蹭脸颊:“我总是想着,习惯这样相处,到时一回头,你却不在,我该怎么办。就算是靠着e-mail、msn,那也还是不一样的。”
“是啊,”不二接过去讲,“想我第一次看到你在那边发表的文章,就算你把原件给我看过,可真的看到杂志的时候,还是心慌,感觉在不知道的地方,你又超过我太远太远了。” “那想想我看你用出蜉蝣的一瞬间,就算你在邮件里怎样形容,见到之后还是震撼外加遗憾,感觉自己缺失掉你生活里的一环,被抛弃得很远。”手冢也顺着不二埋怨起当初的“彼此缺席”。

“所以,不如现在就适应没有对方的每一天是吧。”不二苦笑着说出两个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却在出口以后,发现这个想法真是幼稚得可以。

“嗳,不二,我不会……咳咳……”手冢突然很是带有感情地开始讲话,却在半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于是趁乱,囫囵出一句话来:“我不会让你缺席我以后的每一个时间。”
“哎?”不二被手冢的突然袭击搞愣了,他难以置信地着非常不手冢的手冢——要知道,正因为明了“守信”的重要性,手冢国光同学几乎从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保证,所以——他做的保证简直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而这少得可怜的约定其中,同不二周助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句“认认真真比一场”而已。
“喂,手冢,你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吗?”不二试探地问回去。“让你有瓶子装醋或者蜜的意思。”手冢起身来佯装帮不二展平被坐得褶皱了的床单。
“你不怕我给你‘好人卡’?”安心下来的不二,也恢复了作怪的本质-——既然让人担心了那么久被欺负回去也是手冢活该呀。
“你不会。不然,也不会闹别扭闹到不让我上火车。”手冢平平静静地肯定着,并且少有地,说明了理由。
“那我,也许会烦死你哦,大概会专挑你的晚间给你发简讯呢。”不二开始无赖起来,和之前期期艾艾的小媳妇模样判若两人,倒也和平日里王子气质十足的不二完全不同。
“你,永远都不会打扰到我。”手冢似乎随随便便地,就许下了当晚的第二个誓约,这让不二招架不住地,想要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流出来——依然想要笑。于是手冢俯下身去,很是熟练地,吻去那些液体。没有发现来自他脸上的水渍让不二的脸更湿了。
交融了喜悦而略带不安的眼泪,一直以来就围绕着的祈愿变成巨大的野望——想要永远这样在一起,无论前途有多坎坷,也只想要有一天,可以一直在一起。

青春是一辆远去的列车,没有人知道再前面的地方会遇到何样风景,也没有人知道弯弯绕绕的轨路在哪里交合、在哪里分道扬镳,路友、旅伴,都是亲密的伙伴,然而也总有分开的一日,那么,最可以避免分离的办法,就是同乘一辆火车奔去远方,向着他的终点站开往地老天荒。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1 12:39:00 +0800 CST  
【2009-11-17终稿】

这个文现在看来节奏很是拖沓——因为在情节上事无巨细地都要讲出来于是就主次不分地萌点不动人、细节也不生动起来,很是累人地从开头说到结尾怎么想怎么是尾大不掉的感觉。

嘛~人人都有少年时呀……(不要问我的婴儿期)扭头。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1 12:45:00 +0800 CST  
2009年,第一次写的独立短篇。相当嫩的一篇(虽然嫩不过最早那两个中篇…Orz)
虽然生日贺贴在非生日没什么意思,但是……嗯,希望每天都是不二子的生日、每天都被人爱着=v=
(重看一遍,还是好嫩!嫩到不忍再看第二遍Orz)

无言诗


快到12点了,今年的生日,只是一个缝隙而已。打开的MSN一个劲在叫,手机也频繁地振动着,一样样查看,同样的内容——25岁,生日快乐。


突然就想起那年的生日,十六岁,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日子。一个有着29日的2月,一个有着朋友陪伴的成长日。
那日的礼物简直拿不下,不知是谁送来等身的毛绒熊,安安静静坐在菊丸的座位上,周围是大大小小的礼品包几乎把两个人的桌子淹没。午饭归来就是这样的场景不二惊吓之余有着点点兴奋。不二不是贪婪物质的人,只是当那物质是感情的化身,他总是乐意享受的——被珍视的感觉,真好。
那天下午当班主任走进教室看到这样夸张的画面,也只是宠溺地笑着,说:“不二同学,五岁以前的未来四年里也请加油。”
那天手冢特意请桃城放了网球部的假,由美子送来的超大号蛋糕摆在平时放着训练计划、偶尔凌乱铺着衣服的桌子上,网球部的队友、高中部的学长、3年级的同学、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跑来凑了热闹,和微笑着的人说生日快乐,然后引发一场场的蛋糕战争,连龙琦教练都未能幸免。直到大家累了、饿了、后悔了,手冢才在大家可怜巴巴的注视下,从储物柜后举出一个蛋糕,撒了抹茶粉的淡奶油上,木屋前的小棕熊抱着网球微笑,切开,才发现竟是香甜的烤苹果夹心。那个小熊最后被不二分得,小熊不舍得吃,网球却被分离开来,绿色的奶油球在口腔里回味无穷,不二感激地看着手冢说“有心了。”——那网球竟然是山葵酱制成。
那天由美子姐姐的跑车放不下那样多的礼物,还是龙琦教练开了她的小客车帮忙运输的。当然,最后大家也一起跟着被转移到家中享受了彩菜妈妈的温柔和料理、由美子的大方和花草茶饮。以为可以独占老哥的裕太丝毫不改别扭本性,几句话后决定和龙马去球场单挑,最后还是不二手持木莓派、手冢威胁去跑圈才终于化解了危机。
……
那天。


那天之后,不二就不曾经历过那样热闹的生日,也不敢去策划那样的热闹——总归是要散的。
初中毕业然后是高中,所谓的理想实践起来是堆积繁重的学业。网球拍子立在墙角,只在偶尔被握在手里去球场,或者,只是轻轻握着。这样的忙碌无暇顾及生日,几乎每次都只是在私塾放课后匆匆和家人吃了晚饭、听了“快乐”、分了蛋糕,然后继续回到课本里奋战。短信有收到、礼物有收到,人,却不曾刻意聚到。


然后是大学,很是响当当的牌子。有重逢的故友、有结识的新友,大一的生日,故友以为会和新友度过、新友以为会和旧友相伴,新与旧,难舍难分却又难以兼顾,最终,还是没有相聚,毕竟,聚会,是个太麻烦的活动;毕竟,聚会过后,是太难耐的寂寞。
然而这一年的生日,却有着太令人吃惊的礼物,20岁,手冢写来生日信,说不二我喜欢你,从15岁的那年起。
于是这个没人陪伴的生日,不二坐在电脑前,对着明明只差了几个楼层的人反复论证、反复劝阻,却只剩下一个结论:“我爱你,与你无关。”
于是第五个有着29日的2月的最后一天,不二失眠到了新的月份。
真是值得纪年的生日。

不二那天躺在床上辗转。信就摆在床头,聊天记录还在窗口闪烁。
那人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所以请你一定记得,我说我爱你。
那人说,我想了5年,整整五年,我确定我是爱你的。
那人说,也许是某个落日夕阳里你对着我纯净地微笑,又或者是某个夏日午后你在天台上仰望白云,还可能是球场之上你凌厉地击出迷眩的球路,总之当我缓神,你就已经在我的心里常驻。
那人说我不奢望你的回应,也不乞求你的原谅,你只要知道就好。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2 20:15:00 +0800 CST  
……
那人说……



那人就那样说着,轻而易举,打破不二多年的平静。不想去想,却又不能不想。而这一想,转眼又是5年。

情书收过很多、表白拒绝过无数,云淡风轻的不二周助这一次却怎样也张不开口说那句熟稔于心的“对不起”。
“Tezuka,那晚的话,请全部忘记,你依然是我不二周助这辈子都不要放手的好友。”不二记得那时是编辑了这样的短信发送的,无法再去面对彼此的,其实是自己。颤抖着按下发送,不二记得当时自己在流泪,却恍然不知原因何在。
那是一种很委屈的泪水,很惆怅的心思,有什么堵在那里,又有什么沉稳落地。



避而不见,最笨拙的招式。
东大的校区不算庞大,想要每天碰到一个人很是可以,可是如若想躲什么人,哪怕只隔了一个宿舍,也是可以。于是不二躲避得轻而易举,原因是那个人也并没有纠缠不清。
明明很近的关系就这样疏远了,不二那时想起幼年放飞的风筝,滚了线轴迎风放手,联系的只有那一根脆弱的细线,紧了就再松一节绳子,松了就收一节在手里——很微妙的平衡。然后,突然,有怪风或者其他风筝闯入,那样的平衡就消失了,似乎只有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然后,风筝坠落、又或者、彻底飞走……那是一种慌张的无力感,就像现在。


这样的无力,酸涩蔓延。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也可以一成不变。

就好像那个说了爱自己的男人。一成不变地笨拙着。
手冢真的很笨拙。不二见过那些徘徊在自家门外的由美子姐姐的追求者,玫瑰、百合、烛光组字,情诗、情信、浪漫情歌……姐姐一咳,定有各类**上门;姐姐一愁,各式花招层出不穷。而这些,手冢从未用过。手冢只是说了。然后在不二的偶然要求下,满足愿望。比如打一场网球,比如借一门校选课的笔记,比如一起走去青学的聚会。当然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不二也只是在试图把一切扳回那告白前的正轨,于是手冢配合,于是没人知道手冢和不二说了“爱”。但也有不二不得不认定手冢并三番五次去麻烦的事情,比如电脑。不是不二不会维护,但作为文史专业的人,怎样也敌不过自动化专业的人不是,于是在某段病毒肆意或者电脑**又或者有新软件需要学习的时间里,手冢总会在收到短信后第一时间奔赴不二的寝室。每次手冢也只是安静地做完不二要求的事情,然后,看着不二说再见,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每次都是不二决然地合门——那样的眼神,不二看不下去,似乎多一秒就会沉沦。为什么不愿意沉沦?不二不知道。
于是手冢笨拙地爱着。就好像知情的彩菜一次和不二偶遇时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国光和我坦白,我都不知爱上的人会是他——因为感到总是你在帮着国光。
想起彩菜的这句话,不二就总是暗自好笑,明明想要躲开,偏偏每次总能在状况里相遇,比如在公共课上手冢腹痛被不二发现,半强迫着拖去医院结果是急性阑尾炎;比如国一爷爷去世手冢悲恸难忍却被偶然路过树林的不二看在眼里便执了手去安慰;比如……
似乎不二比手冢付出得要多,可手冢身边的朋友却知道,当某个铃声响起,哪怕在睡觉、在和朋友叙旧、在组织班级会议、在准备第二日的考试,只要那个声音响起,手冢会不顾一切地接听、或者回复,然后起身,离去。他们也知道手冢的某个抽屉总是上锁的,里面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一个网球、一个护腕、几张贺卡……有时手冢会买来新的东西也会写一些纸卡,犹豫着,最后锁进抽屉,看书。而这些,不二也是知道的。
不二不动声色任其发展,暗地里却怂恿了手冢追求者队伍里一为素质颇嘉的女孩儿如何能让手冢动心,再千方百计地制造巧合,又时不时催促着手冢尝试。手冢无动于衷。直到不二气结,那人才缓缓出口:“你要我去给别人机会,而你又为何不愿尝试。”不二战败愤然离开。子夜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离开,于是脚步飘忽,心浮气躁。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2 20:15:00 +0800 CST  


而事实也证明,无论怎样避免,潜移默化总是有的。
就好像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如潮的祝福里,不二唯一感到缺少的就是那人的讯息。
就好像手冢说,爱是一种习惯。

手冢那次说你又为何不肯尝试,于是不二决定揽个人在怀里。
为什么是“别人”,为什么这个“别人”不可以是手冢?不二不知道,只知道不曾有过想要和谁海誓山盟的想法如自己,要是非要有一个人去相守,那么谁都可以——惟有手冢不行。
当真吃了饭、看了电影、小姑娘羞涩着要去扯不二的袖口,指尖相触,不二落荒而逃——为什么眼前一闪而过,是手冢欲言又止、深情又哀伤的眼?
那么好,和男人去约会。话题是有趣的,饭菜是可口的,人也是彬彬有礼深情款款的,可是真的夜幕降临要说再见,男人抚上脸颊、倾身贴近,不二再次落荒而逃。



把玩着手机一遍遍看着屏显,不二百无聊赖又极是担心——为什么时间已过,那人的短信却姗姗未到?为什么这几年的过往一遍遍重播,又为什么,每一段过往总是要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又为什么,自己定要与这个不懂浪漫刻板到死的人纠缠不清……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浪漫宣言没有死缠烂打而自己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些年?!
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每每遇见风景总想着先告诉这个人;每每碰到心烦意乱也总是先念了这个人的名字……那些短信最后是一条也没发,堆在草稿箱里最后变成自己手稿里的内容。
有一种人写作总是要假想一个倾诉对象,而不二散文的隐性主角无疑就是手冢。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就好像跑来法国进修,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因为那人也被学院推荐来到这里游学?



法兰克大学的校区早已静寂一片,独在异乡的孤独让从来都愿意享受寂寞的不二也感到难耐。突然寝室的房门轻响,昏黄的廊灯下,那人一袭深色的呢子大衣简单的行李还在脚边,手里端端正正拿着布袋。
不二握着门把不知该请进还是如何,手冢叹气,把布袋塞到不二的手里,转身就要离开。保温盒隔不去是红豆饭的味道,衣角消失在拐角前,不二终于还是叫住了那人——“Tezuka,一个人,吃不掉啊。”
那人叹息着转过身,跟随不二走进房间,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临窗的桌子上,是手冢拿来的生日礼物,红豆饭、千岁糖,还有静冈的芥末条,异乡里这样和风的生日饭点着实柔软了不二的心,谁说这个白痴不懂浪漫不懂追求?千里迢迢送来最普通的东西却最是窝心,那样的柔情清水一样散落在每日每夜里,从不激荡却一点一点把一个人的世界逼迫到只剩下自己。

不二看着窗外,那里有是一棵树的树冠,到了夏天这个窗户会变成一个绿色雅间吧,一个人看风景会很奢侈呢……
“Tezuka,我不逃了,等到秋天,一起偷这里的苹果吃吧……”不二单手拄头,依然看着窗外,然后,把玩着千岁糖的手被人盖住,灼人的热量。
“笨蛋。”不知是谁轻声说着,不二透过窗子看见自己的笑容,许久不曾见到过的云淡风轻,又加入了一种叫作“幸福”的成分。

不再逃避这样的事实——其实早就喜欢了。
其实不是“谁都可以惟他不行”而是“除他之外谁也不行”。
于是逃开,以为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于是无措,以为改变就是分别的前兆。
于是犹疑,不知该前进还是退后。
那么谢谢你,亲爱的,幸好你一直都不曾离去。
那么我们的爱情,从15岁算起。
【2009-2-28】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2 20:15:00 +0800 CST  
扑腾来扑腾去,没人陪我玩真的好寂寞QAQ……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3 15:24:00 +0800 CST  
十五夜

初秋已至,夏季风的尾巴颤巍巍地留下他最后的温度,东京已经有了些微的凉意。爱美的女孩子已经把今年流行的缀着大毛线球的薄帽子套在了头上,只是那些白杨依然挺拔、没有丝毫泛黄的意味。

“手冢,你闻,空气里有冷的味道了。”同行的晨路上不二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之后这样同手冢讲。
“嗯。是呢。”手冢简短地表示了同意。不二有些索然无味地看了手冢一眼,旋即笑了起来。他的这个举动换来手冢不解的表情。
“我在想呀,要是大石,一定会说‘是啊,越来越冷了,要注意保暖啊,这个时候是感冒高发季,尤其最近又大行H1N1……我去和乾说部活结束之后该准备些大叶青水来喝’……要是菊丸呢,则会说‘咦,冷了吗?我没有感觉到呀~不过凉下来好啊,无论怎样跳都不会出很多汗了’;至于乾的话,会推荐‘秋季版乾汁’之类的东西吧,桃子就肯定会说‘秋天了,那就一定要多吃啊,一定要’这种借口吧……然后想到手冢绝对是又说‘啊’来回应,于是就稍微想象了一下你用大石他们的语气以及表情说那些话的样子……呵呵。”不二不慌不忙地同手冢解释着他的脑内小剧场,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部活教室。
手冢顺着不二的思路似乎也看到他自己用一脸严肃的表情说着菊丸那种活泼又任性的句子异常地想笑,居高临下地压了压不二的脑袋:“这里面都装些什么啊……”
不二逆着手冢的力道,蹭出他的制控,伸手拔平顶发:“反正不是手冢老头子一样的心事就对了。”

手冢的手微微一顿,似乎犹豫了什么决定,径直走进室内:“再不换衣服就要迟了。”“嗨~嗨。”不二拖长了声音跟上去,没有看见手冢把精致的小包裹放进衣服隔间的最里面,又用备用队服挡好的举动。


因为“不二说天凉了”,所以部长大人把准备活动的跑步圈数又加了个两位数,小学弟们哀怨地看着不二学长心想这又是哪一种恶趣味的时候,不二周助也同样磨着牙看向手冢双眼冒火:睚眦必报!他用微开嘴唇这样无声地抗议,始作俑者部长大人得意地对着这个评价挑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二边跑边斜视45度琢磨起挡在他前面的人。

手冢主动“整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心情好到极点、一个是差到极致;但是当那个“整人”的对象是不二周助的时候,这个“可能”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老先生在明明白白地提示“我·不·爽”。
“一早起来之后,哪里招惹到你了!”不二在心里把手冢一顿毒打之后,还是决定午饭的时候好好问问清楚。


可惜第四节课下之后,手冢并没有传来简讯说商量说是上天台还是在谁的教室里,也没有说生徒会室有他需要紧急处理的东西——总之,手冢老先生销声匿迹了。
不二握着筷子把便当盒里的米饭戳成千疮百孔。

是说为什么要费力气带便当啊!为了姐姐或者妈妈肯大早起来给他做便当餐盒,一向喜欢争分夺秒多睡一会儿的不二要辛辛苦苦早起,在咖啡机的噪音里渡过他迷糊的早晨:不二家的“家人契约”里的一章就是奉献虽然天经地义,但拜托别人的时候应当等值交换,那么为了得到便当的不二同学需要支付的交换价值就是同样早起、并且奉送同样的美味的东西——他拿手的晨间咖啡,当然,如果是由美子准备他的午饭,这个咖啡之外还要再附加一份美容养颜花草茶。
那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费力地要一份便当啊,随便在福利社买就好嘛!不二叼着筷子,回想国一在福利社里麦面包充饥,虽然很挤、又不是很美味,但起码上下学的双手很自由、而且不必早起……还不是手冢!就是他的一句话,害他要这样费力……
好像是国二吧,那年两个人同班,河村和乾也一起。那个时候大家关系都很不错,但是还没有好到如现在这般时刻连在一起无话不说的地步,那个时候不二会冲着窗外啃小餐包,手冢在他后几排的位置吃便当。这样子过了好久,手冢突然提议说一起吃午饭。手冢提议!?不二当时看着手冢一本正经地说要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不过得知手冢也问过河村,忍不住想要愚弄他一下:“呐,手冢其实是想同阿隆分享河村叔叔的佳肴吧。”“嗯。”手冢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承认了,“所以,不二也带便当吧。”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4 23:10:00 +0800 CST  
看,就是这样一句话,害不二每天早起。
国二的午餐时间很热闹呢,班上的几个好朋友,再加上网球部的同级队友,各自再拉来好朋友,久而久之,就需要在教室里拼一长排桌子了;而那之后又是一阵,慢慢又散落成三五成群的样子——陪女朋友的、胡乱找借口的、两个人溜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的……
忘了怎么一回事,最后就变成手冢和不二也“抛弃”了大家\或者是被大家“抛弃”了。只是福利社的面包,早已经离不二的生活习惯很远了。
一起吃午餐是一个很奇妙的经历,分享的不仅是偶尔夹过来的对方餐盘里的美味,更多的是,似乎在彼此的一个秘密。透过那些饮食,可以看到彼此的口味、喜好,而包含着家人爱意不嫌麻烦做出来的佳肴和摆出的造型,更是在分享的时候,好像把对方也请到自家的饭桌前,一同体会那背后的“家人”和“爱”。
手冢起先也不过是想要用不二能接受的方式让他不再吃那些没有营养的面包而已,却没有想到最后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无法习惯没有不二陪伴的午饭了;而不二,在听到手冢诚实地坦白当初提议动因的时候,只是躺在手冢的肚子上使劲压了压:“这样没情趣的实话……你还真是如假包换的手冢呢!不过,愿意和你这样人的混在一起的我,似乎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不二几乎把米饭戳成了米糕,却还是没有看到手冢的简讯。“不接电话、不回简讯!”不二看眼乱七八糟的餐盒,决定去买面包了——等到晚训练,一定要逼问清楚。


可是晚训练是大石领队,手冢依然行踪不明。看看越前还在,应该不是特训;而要是有全国大赛的部长会议,佐伯应该会在头一天晚上来借宿……所以,应该是私事了吧。
“什么私事神神秘秘的竟然连我都不告诉。”不二打赢了桃城,却还是接过惩罚之茶心不在焉地喝下肚去。

不二是真的不知道这次的惩罚之茶里放了青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里唯一的指令就是“逃去部室”。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鼻腔里是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倒地的瞬间,似乎把手冢隔间里的备用队服当成救命稻草拽在手里了。不二把队服叠好,打算送回去——要是手冢发现他的衣服被蹂躏、还掉在地上,那脸色一定精彩到让不二受用不起的。
而放下队服的瞬间,不二看到隔间的深处,有着方方正正的藏蓝色小布包,用麻绳栓好的牛皮纸上,工工整整写着“不二周助 君 亲启”的字样,是手冢那种洒脱而桀骜的笔迹。不二没有多想,就伸手去拿了。


12枚晶莹剔透的饱满黏米团成滚圆的小团子乖乖地站在用苏子叶隔开的漆木盒子里,小小的,每一个只有栗子子那么大而已,透过半透明的黏米粒,可以看见各色的馅料,大概是赤豆、绿茶和其它吧。
平白无故的团子……不二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出门看到夕辉未散的天边洁白的圆盘——月见果子!不二心中一惊,却又忍不住边笑边摇头,原来这样的细枝末节,手冢竟然也是在意的。

径直坐上去乡下的快车,连不二自己都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惊异。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突然袭击”会是“失礼”。
月见果子,是十五夜这个失落了的节日的点心;而十五夜,在公历取代旧历很多年之后,也慢慢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不同于七夕或者盂兰盆节那样可以把旧历的日子直接转到公历上来,因为和朔润盈缺挂钩,所以,无法保留下他的日子。于是,也只有那些很老、很传统的家庭会计算日子、过这个节日了,而手冢家的爷爷似乎格外重视这个举家团聚的日子,甚至要回去乡下的老宅和老兄弟们一同去神社赏月。那么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的手冢也一定格外——哪怕只是在形式上——重视这个节日了。
“十五月如轮,空枕寒若水。”十五夜,是团聚和相思的日子啊,所以才会想着分一盒月见团子吧,这样,就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一样了。不二靠着车窗,看着倒退的白杨这样神游。早上,又说了手冢像老头子的话呢,所以他才没有把这个老头子才过的节日的老头子食品呈现出来吧。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再之后,也许会选择直升、也许会选择更高远的地方,所以如果没有意外,这将是近年最后一个可以一起渡过的相思节了。手冢一定也是这样想,才拿了果子来啊。真是可笑,明明都是很洒脱的人,为什么对待“分别”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不肯诚实呢?似乎有什么最最重要的信息总是传送不到、触碰不能,就连自己都也不知道。不二在转乘的车上摇摇晃晃,转眼天就黑了下来。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4 23:10:00 +0800 CST  


咿咿呀呀的旧剧目拖沓得厉害,纵是手冢也难敌那种拉长了的节奏。不过,今年似乎尤为难熬。手冢看着舞台上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都没有站起身的面具主角,心不在焉地为祖父剃好蟹肉放进保温的小盏里,洗净手过后回身又“周到”地开始为叔爷爷剥蟹。
神社的主楼顶上,一轮圆月空明如镜,手冢看着看着,格外感觉孤单——想要,听到某个声音。他顺着月光的角度无聊地四处看,却突然好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挪动不开实现。
虽然相隔很远,虽然灯光很暗,但手冢就是知道,那几十级台阶之下,倚靠着牌楼的小黑点,就是不二周助。一如他知道站在那里的不二坚信不多时手冢就会发现他一样。
手冢借口散步,离开祖父身边的位置,一路向前,目不斜视,而后,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他看见刚刚还倚着柱子懒懒斜靠的人回过头来,轻灵的月光里,一抹他最熟悉的微笑绽放:“嘿,手冢……”
他想要奔过去,却似乎怕是破坏了什么,于是数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而不二,也同样期待地缓慢着一步一步走上来。再还差两级的位置,手冢长手一挥,把不二框进怀里:“你居然,知道。”不二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你居然藏起来不让我知道。”
手冢无奈而开心地看着不二,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手指冰冷,于是改了主意:“快去喝些热茶,暖和一下。”


因为天晚,手冢爷爷乐呵呵地拉不二这个“目前为数不多对老节日有兴趣的孩子”在家中留宿。空置了很久的房屋,纵然已经打扫过一边,但空气里还是有着陌生而不洁净的味道。而睡惯了床垫的不二很是不习惯榻榻米的感觉。月光从窗棂里射进来,洒落在空荡荡的地上,不二可以看见树影婆娑,可以看见白云轻纱一样调戏着抚过月亮的身体,很轻很轻。不二伸手摸上自己的唇,那里还在酥麻地颤抖着。
就在刚才,他们并排坐在廊檐下,分吃那小盒果子。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有清风、夜风、清光。很清朗的光,美得不可思议,那种美,让人的喉咙里有一种欲望,似乎好多的语言都堵在那里欲图以最美的姿态流淌出来一争高下;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手冢亲手递来的果子,其中的馅料,竟然是清香的辛辣气息——山葵的味道。本来就不是太大的果子,不二只咬了一小口,而手冢的手还是有意无意在他唇上划过,很轻,却又很重——重到现在都难以消去那样的触觉。

“呐,手冢,月光太亮,我睡不着。”不二在垫子上翻了几个身,决定告饶。
“那就一起看月亮吧。”手冢从被子里坐起来,拉着他的褥垫安放在不二的旁边。
“会不会太煽情了些。”不二笑着看向手冢,“总觉得,一起赏月这样的事情,有些……白痴呢。”
手冢没有应声,只是伸手,拉过不二仿佛在取景的一只手安在被子上,似乎在示意该要睡觉了。

“明年,也一起看吧。”手冢仿佛梦话一样含混不清地这样说,不二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向手冢身边蹭了蹭。
“以后,每年都请我吃山葵料的月见果子,我就来。”不二得寸进尺地赖皮着,说了和现下的风情完全相反的玩笑话,却没有等到下文。


“我可以天天请的——如果你愿意。”就在不二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手冢飞快而小声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突然,被月光刺得想要流泪。
而手冢微微转头,就看见,那月光似乎真的落进不二的眼眸中去了。

【2009-10-4】
嗯……彼时喜欢含蓄美但是含蓄到拖沓也没到点子上(扭脸)
让我快点把少年文的黑历史们放完然后进入成年人领域吧嘤嘤嘤……
嘛~没有这些黑历史短篇也写不出比较萌的中篇,从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感谢这些黑历史(喂!)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4 23:10:00 +0800 CST  
@轻月风铃
这回复太长了,于是我也另起一楼了>///<
先让我抱抱抱抱,抱起来转圈圈——这么大段又仔细的回文真是太让我感动啦!!泪目看。在鲜网还不会定期删会客室里的楼层时,我可喜欢傻乐着看那些长段长段的回文,结果……后来它们都被删了而再后来就很少有人陪我玩了……嘤嘤嘤,所以超感动的!

其实原来我的确是为了用梗而用梗,而且也的经常先写好了结尾和桥段摆在那儿然后不停地塞字数情节把文章逼去结尾那里!!超痛苦的感觉,但又自恋地觉得“还不错”(==)于是就一路半调子地往前赶。所以你说的没错,因为远去的列车就真的是这样出来的。结尾很别扭吧?因为我只是想着写题记上的那句话而已(跪),这文倒是没有预设结尾,于是收不住了、于是勉勉强强跌跌撞撞搞了那么一个出来(==)

但是说来好笑,这些短篇真的是有力地解释了什么叫做众口难调:写完那个中文译名为《一起走吧》的不二同学心理独白我自己都被自己惊艳到了(喂!!),贴出来之后虽然也收到了许多“赞”但同时纷纷有群众表示“看不大懂”;半夜鸡叫的第一部分写完,我本来不觉得很好,但是一个很崇拜姐姐大力表扬了一番觉得简直又上了一个层次;但我抱着求表扬的心疼贴出旧文十五夜后,收到的最有意义的反馈是“虽然很细腻但事无巨细都排排站于是稍稍打了折扣”←我很赞同这个评价。另外还有我古早写过一个不二变小被手冢和手冢他娘轮番“虐待”的文,后来自己看总觉得‘蠢毙了’却不停被人提这个好萌……扭头。所以嘛~每个人的萌点和燃点还有雷点虐点无感点真是大不一样,对于写文的人来说,尽最大努力去尝试新的领域就是最好玩的游戏了,然后不同的文章被不同的人喜欢就觉得很OK啦~所以月月也不要觉得自己奇怪啦,要说奇怪也许我才更奇怪(喂!)
不过大概明白月月你喜欢的文章的风格了=v=你喜欢那种流畅的情节,用长镜头贯穿始终的感觉——悠长琐碎而温和像是静静流淌的河流的那种,然后你自己找到写文人散落在这些细碎里的萌点,抚掌一笑说哈我看到了;所以半夜鸡叫对你来说太跳脱太蒙太奇了,这种幻灯片一样的场景切换在你看来过于切换频繁仿佛是写文人拿着一个接一个的梗推到你面前抖着喊“萌不萌?萌不萌?”(类型于电视传销中那种“998,998,现在每台只要998,快来抢购吧!”的感觉)以至于失了那种悠远的某种味道。
以下是答疑时间:
十五夜其实就是中秋节在日本的名称啦~~~~~(所以有吃螃蟹的桥段XDD)
月见果子是霓虹人在中秋吃的和式点心,还是那种类似于麻薯一样的东东啦。
山葵就是芥末还没有被做成芥末时的东西(啥?), 山葵是种植物,她的根茎刨成泥后就是芥末酱啦~(是山葵不是秋葵更不是天葵哟~<喵喵咪这样一说又突然好想吃秋葵了>< >)

最后拍胸口保证:
那个月光落进眼睛里的形容绝对不是说有人流泪了,只是气氛啦气氛=v=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10:49:00 +0800 CST  
TF未完成·四段式


突然就很想要写这种结构:几个时间点组成一个圆,并且让这个圆有一种含蓄著渲染开的饱满感。这大概是一种实验,我还不知从阅读的角度是否会有断点的错觉。

【始】蝉鸣·秘密

“不二不二,和手冢一起,你都不会闷的吗?”
看著一脸担忧的友人,不二笑开,忖度了一下:“英二,你听,夏蝉。”
英二支起耳朵听了一阵,烦躁的知了声,给这炎炎夏日又凭添了燥热不安,愈发混沌。
“不二!你好无聊!我明明是关心你啊,你居然顾左右而言他!而且是如此不明所以的‘他’。”
“?!”
看到菊丸气恼的回应,不二先是一愣,怔怔地看了菊丸半晌,渐渐弯起眼睛,了然笑开。他把目光转向窗外,用有一点点轻佻的语气说著:“英二,你国文进步了哦。”
蝉鸣依然不歇。
不二看著窗外的绿树,菊丸怏怏地枕著手臂。
两点锺的太阳把树叶射得透明,翳翳的密叶间,有著片片灵动的光,不二摸出书包里的照相机,正要出去,回身却看见有力的阳光把一个个方格子投射进教室,而凉爽的空调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趴在桌子上枕著教科书或者考试卷软绵绵睡得昏沈。不二看了一阵自得,即刻举起相机开始了“特写”,而几个醒著的同学看见了,忙忙“助纣为虐”跟著作怪。
於是当手冢从6组的门口经过时,就看见不二正在蹑手蹑脚地对他的书记组组长秀木做著什麽,而周围都是兴奋而紧张地比划著的同学,微妙地好像一处哑剧。

光从最前面的窗斜射进来,整整好好打在不二的侧脸,白色的光芒泛著浅金的光晕,不二小心翼翼地咬著舌尖,面上有著愉快的神色。周围的“从犯”和围观者们夸张地张牙舞爪著,还有女孩子捂著嘴缩紧脖子在笑,唯独不二这个主犯,从容地自我陶醉著。不二的笑容里有一种天真的成分,那是他“正在犯错误”的信号,这样的表情总是换得事发之后“受害者”们和“犯人”一起笑做一团——当然,不二的“作恶”都是善意的那种小调剂,轻轻松松就可以起到很多功用。

手冢看著这样的不二和他的同学们,不自禁流露出渴望:这样行为、这样言语、这样的笑容,无论哪一样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都会是一种东施效颦的举动吧。手冢想象著他自己对著睡著的同学贴胶纸再於东窗事发的时候送上一个“淘气的微笑”……只这样想了一下,他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一样接受不能。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某些方面上,对於不二有一种略带嫉妒的向往吧。不二总是可以这样笑著,从容地、带著狡黠地、宽容地、略带警告地......在认识不二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可以有人把“笑容”演绎出这样多味道而且无论哪一种都毫无矫作、清新自然。至於那微笑的功用更是仿佛一切都可以手到擒来一样:就连骂人都让对方招架不能又无力发作。想著自己顶著恶心的微笑高呼“安静”的场面,手冢再次恶寒上涌。

没有谁和谁是完全相同的,可纵是深谙这个道理如手冢面对——在表面看来——与他截然不同的不二的时候,依然这般向往,向往那种率性而为、随和亲近。就算那随和的本质和他的严肃认真一样其实是疏远的距离感,但起码在表面上,不二是让人舒心而乐得亲近的。
就在手冢平复颤抖的时候,一阵异样的感觉射来。他猛一回神,不二刚刚把相机从眼前拿开,正在冲他摇晃手里的机器——面带一种心虚而得逞了的笑。
看,又是这样。手冢心有不甘地想著,却在四目相对的时候第无数次无奈著喜悦:从见到开始,等待的便也就是这个瞬间。
手冢好笑却又带著故意生气的样子从略微斜视的角度看著不二,而不二鼓鼓腮表示无所谓,回头和同学们再次折腾起书记来。手冢并没有离开,他兀自站在门口,没有任何格格不入的味道,不二欢乐地折腾著,时不时在人群之中抬头看一眼手冢:在大家一起忍笑的时候看过去和他一起笑;在所有人都忙作一团的时候冲他做鬼脸......就算是间隔了半间教室,手冢却感觉不二就在他的身边一样,就好像每一次虽然都不怎样讲话却似乎说了很多一样。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紧闭的大门打开了,老师们缓缓从里面走出来,放慢了脚步,低声交流。
“咳咳。”手冢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清了清嗓子,没有人注意到,唯有不二,站起身来,伸出拇指指向会议室的方向、面带询问。手冢点了一下头,却换来不二坏坏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个哨兵真是称职呢”一样。
手冢转身回去一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味道。“散会啦,快回座。”看见手冢离开,不二用夸张的唇语告诉同学们。

“啥!他是来放哨的?!亏我还担心那麽久!”其实早就醒过来跃跃欲试却因为看到手冢伫立而害怕得不敢掺和的菊丸小声惊叹起来。不二怜悯地看著太过条件反射的菊丸,拍拍他的肩膀。至於“手冢也是很贪玩的”这种被不二当成是“秘密”的认知,就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便好,就好像“手冢真的很温柔”这样的话,自己说给自己听便好了,不二可没有大公无私到要和别人分享他的“手冢国光研究成果”。

……
……
……
当若干年后,菊丸再次说起这段往事,河村家的寿司店里,不二怀念地看著手冢:“我都快忘了,那个时候的那些玩笑。”
手冢放下正在打简讯的手机,那沈醉的微笑变得礼貌而陌生:“是啊,过去好久了。”
这天同样是个夏末的午后,秋蝉依然在低矮的槭树上鸣叫,少年时的心情有多少改变又有哪些没变是早就说不清的话题。

(吁~~~这可真是,一个不欢乐的开头呀XDDD)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08:00 +0800 CST  
【经】高空·信证


第三、第三、第三,整整一个假期,这两个汉字都像是刺眼的红灯带着尖利的鸣叫在迹部的眼前、耳边、脑海里回旋。无论浸在水里、打开碟片或者找忍足打个浑身透湿,也还是回避不了。
“第三、第三……”
“第一是青学……第一是青学……”对于把手冢打伤的愧疚在这支队伍拿起任凭他怎样放弃了骄傲也拿不到的奖状的时候消失殆尽。哪怕把手冢再打伤一次、哪怕把全青学的人都打趴一次,他迹部大爷的愤怒也还是平复不了!在别馆空荡荡的舞会厅里,迹部躺在地上。再过五个小时,冠以他“毕业礼”的社交舞会将在这里举行,这一次,会是迹部家景吾少爷第一次独立安排并主持的大型集会,换言之,景吾少爷开始要独当一面了。然而对于此,他并没有太多的期待,脑海里,他只想把手冢打倒一次、再打倒一次,说本大爷才是顶峰上的神。
但是现实却是每一天他唯一可以打到、并且不能次次打倒的人只有忍足侑士;而更现实的是此刻,宴会厅的门外,拿着各类备品的佣人正整齐地等待着他们的少爷发号施令、签字盖章。
嘁……不用什么宣告会证明,大爷我本来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连一个网球场上的胜利都敌不过!!


不二就是在人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进去的。
迹部眼看着在忍足的保驾下,不二推门进来,很“农民”的银白色西服在他的身上格外的贵族气。他眨眨眼睛,合实双目。小学时候,不二去国外探望他爸爸曾经和迹部当过邻居,算是“假期玩伴”。迹部佩服的人不多,不二绝对是其中之一、地位在忍足之前。可是回国以后他看见那个轻松就会把自己撂倒的不二竟然站在一个看上去比他迹部少爷还拽的草包身后面露满足笑容!那个时候,他就想着要好好会会这个人了。结果,真的栽了……二年级的时候在单打上输给他、三年级赢了单打却输了队伍——还是在此人半年不在的情况下……手冢受伤以后,不二虽然还会来迹部家里串门,但也都是公事公办一样,距离感十足——与其说是看他不如说是拜访阿姨。……球技、队伍,还有一个朋友,统统被收走,这笔帐,要怎样算啊,混蛋。

不二历经了半年之后的主动靠近让迹部混乱起来,索性不去理会,但是……衣料抖动、落地的声音算是怎么一回事?!

迹部忍不住眯开一条缝,看见不二大大方方地脱着衣服。

这算什么?
这是要干什么?

等等!为什么裤子也脱?!
迹部猛地起身,想说他迹部对男人没兴趣,却看见正统的小礼服下面居然还套着运动服……是说一场全国大赛下来不二到底掉了多少肉啊!

“打一场吧。”不二被手冢传染一样地言简意赅着,这个行为和他身上的青学正选服一样,让少爷更加不爽。

凭什么你说打就打?!
那么多次都被拒绝了,为什么这次你说打就打!?

“做下准备活动,省的晚上陪大小姐们跳舞腿肚子抽筋~”不二随意地,但在迹部看来却是久违了的,用脚尖踢着他的腰,催他起来。
迹部没有动。

“景吾……这个你都过不去,还怎么前进?”迹部听见不二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伏在他耳边,哄小孩子的语气,仿佛是印象里对裕太说教那般。
“‘景吾’……好久不见的称呼啊!”迹部举臂遮着眼睛答非所问。
“忍足的求救电话里景吾来景吾去的,就听顺耳了。”不二坏笑着解释——才不要你得意咧!
“……大爷我还没落魄到要人可怜的境地!”迹部一拳捶到地板上。
“尤其是没到让青学的人上门安慰的境地是吧。”不二顿了一会儿,冷冷地说着,顺便起身。
“喂!”迹部猛地起身伸手去拉住不二。后者挑眉看他,那神情和手冢那木头疙瘩相似极了,迹部厌恶一样地松开手,有些赔笑、却依然高傲地说:“陪本大爷打一场!”

不过是青学而已、不过是网球而已,执着不执着都在一瞬之间而已;过去与明天,也不过就是苍茫宇宙里气流交接的那一点而已。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09:00 +0800 CST  
那些人、那些事,最后的定义也就是“生命中的过往”而已。

不二冰冷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走吧。”
迹部闻声而动,嚯地推开高门,气势十足地一声令下:“按计划去做,没事别去球场打扰我(有事就那里找我)!”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迹部少爷,回来了。唯有忍足,在人群之后,面色凝重得,仿佛手冢附身。
“你对那个冰山也这样认真地连打带哄外加欺骗过吗?” 少爷亲自爬上衣帽间里的梯子,把不二国二时留在这里的运动鞋翻出来扔下去。不二慢条斯理地套好袜子、蹬进鞋子、系紧鞋带,轻松地说着:“他不需要的。”

迹部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迹部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在球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忍足假装漫不经心地急切试探,他也只是言辞含糊地回答:“可以单纯到无心无欲的人,不止桦地一个。”


看着U-17赛场上笑眯眯地干掉亲弟弟的不二,迹部又想起假期的这段往事。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最认真,不二总是有他自己的步伐呢,可就是这样的随性居然也可以被手冢轻易改变……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可以轻易就让不二认真迎战;可以让不二随便原谅他的“破坏性持续战”;可以让不二直言不讳说“我更需要被棒喝棒喝和喂枣子”,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啊!竟然比他迹部大爷还要厉害。
迹部环顾,看到手冢并没有注意那对兄弟,只是看着立海的巅峰对决,忍不住走过去。
“青学后继无人了呢。”他这样开场,说完,心里的那股恶气又消散了一些。
手冢侧目看了迹部一眼,没有做声。.
迹部觉得那眼神特诡异,甚至有一种“同情的成分”在里面,他突然记起来那天在球场里,他说“青学也就这一次而已”的时候,不二也给了他同样诡异的眼神。“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对于手冢,不需要客气,迹部颐指气使地要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手冢没有理他,继续看幸村反击山林火风。
“你是女人吗?还是说被本大爷说中了痛处?!”迹部忘了这是第多少次手冢比他还拽地公然无视他的存在了,好吧,好吧,手冢你是很强,大爷我也是气派惯了容易让人不爽,但也犯不着这样吧!我哪里招惹你了……既然都派不二去我家开导我了,又何必这样装腔作势啊!迹部很有冲动把手冢踹到地上踩踩踩,余光却看见不二拉着他家裕太过来这边擦汗……“控制、控制。”迹部在心里暗示着。
“你们的日吉尚不知恐惧为何物。”一直沉默的手冢终于原因不明地开口了,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在迹部的心头——这正是他所担心的日吉的最大的症结。
但自己知道和别人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迹部心里第无数次夸赞手冢的同时也还是满头横叉——我这个队长还不用你来教导:“哼,恐惧?原来青学理念是这个,怪不得海堂放不开手脚呢。”迹部挑衅而自得地看着手冢——别以为只有你知道对手的弱点。
手冢看了看球场的另一端,无论是海棠还是日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幸村和真田的交战,眼神炽烈而焦躁。“你也是为了这个才欣然受训吧。”手冢的语气和缓下来,里面多了一种名为“同命相连”的“懂得”的味道,“那祝你明年不要输太惨。”他的补充让稍微感动的迹部再次想要杀人。
“混蛋,青学不要再有个独臂部长才好。”迹部轻笑着反击,没有恶意,反倒带些认错的自嘲,“往后可没有那么好的No.2鼎力支撑了。”他看着一面同裕太讲话一面偷瞄这边的不二,一阵想笑,不二说的“他不需要”里的违和感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说着那句话的不二,是甜蜜而踏实的:手冢国光不需要不二周助火力全开的劝解,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同类,而且,相反的,不二有时反倒需要来自手冢的敲打。
“我们的意见头一次一致了。”手冢波澜不惊地回应着迹部关于他和不二的推断,坦然地,没有任何掩盖和忸怩。“不过,他的可靠,也只是针对S1是我而已。(所以海棠的No.2也许更厉害也说不定。)”
迹部看见手冢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就好像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里一眼,忍不住吐槽:“手冢你笑得好肉麻!”
“不及你的No.2。”手冢扶了下眼镜,恢复成常态,仿佛那个痴迷的微笑不过是迹部的幻觉。
“这笑话真差劲。”
“是事实,就象海堂桃城会带青学连霸一样。”裕太似乎背着球袋离开了,剩不二站在原地没有走开,手冢应付似的给了迹部最后一个打击,没等他反应,就颔首告别,走去不二旁边。

很好、很好,不把迹部大爷放在眼里的两个人啊!

迹部握紧了球拍,对着日吉下克上宣言开始磨灭心智的拉锯战,对着满场人的不理解和尚没有顿悟的小学弟,迹部心中涌起孤寂的哀凉。
“我们可真是辛苦呢。”交换场地的时候,迹部忍不住感慨,没有同情,他只听见手冢根本就是在做预言一样的死板语气:“是海棠会带领青学两连冠呐。”不二最愿意使用的“呐”、手冢独有的肯定句式,合在一起,竟然谐和得让人无法反驳。迹部甩甩球拍继续。手冢有这样骄傲而坚决的资本啊!他不是没有听到,在全场哗然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润朗嗓音淡定地使用着手冢版的肯定句式:“手冢正试着向海棠传递些什么。”

喂喂,不二,两个队长都在传递啊,怎么你只看见了手冢这个草包混蛋?而手冢你凭什么只有在提及不二这个姓氏的时候才“看得见我”或者放弃和我抬杠?迹部腹诽着。
不远的地方,海棠如手冢所愿终于爆发了,他大喊“手冢你这个混蛋!”似乎终于逃出让他放不开手脚的属于手冢或者谓之前辈的牢笼。迹部把扣杀打到日吉所能接到的极限位置,恨恨地想着“你给我争气啊臭小子!我可不想连教育后辈也输给这个混蛋。”

高远的晴空下,迹部的背后,忍足轻松自在地看着气场飞扬的迹部微笑,无论是景吾自己或者别人,都不需要担心什么呢,因为,那是迹部景吾啊,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忍足侑士——虽然暂时,他还看不真切。

更远一些的位置,不二和手冢并排依靠在栏杆前,看着迹部、或者更遥远的蓝天。

“好想试试和你双打呐。”
“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试试嘛,怪有趣的。”
“没可能!”
“为什么?”
……
“因为在同一边的话,我将看不见你的脸。”这句话,手冢国光在心里辗转着无数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十六岁的蓝天,不同于十四岁那年,仿佛高远的看不见尽头,却又有什么近得触手可及。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09:00 +0800 CST  
【过】夏荷·以后

又是一个暑热来临,客居高树的鸣蝉早早就用不肯停歇的熙嚷宣告这样的热潮将至。“升学意向调查表”错综的格子摊开在不二的书桌上,静止了不止一个上午的时间。而本该填写表格的不二,静静看着自己窗台上的仙人掌毛融融的软刺被阳光晒成金黄,而那个最小的小圆球,已经有淡紫的小花围绕成一个园环在嫩绿的头顶仿佛加冕的桂冠。
“沙漠里的使者啊,干涸的绝望里对一朵花开的仰望……”不二低头在摊开的演算纸上记录下这样莫名其妙的句子,而其上,是他半分钟之前的涂鸦——一个覆满毛刺的球面的素描。

升入哪所大学、研习什么专业,这些在不二比起一般人要复杂一些的脑子里暂时还没有被列入考虑范围,又或者说,虽然早早知道要应对这些,虽然也早早有了解过这些,但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这样的志愿表格一旦成形,自己的未来大概也就定性了——好像判决一样,一个不小心也许就是死刑。然而那样那样多的选择,不二真真的不知道应该为哪一个执着——网球、文字、摄影还有其它功利性的选择哪些都想要,又哪些都不甚在意。
要怎么做呢?
他开始羡慕河村和迹部——虽然也许有更多的苦衷但是——起码不用多想,只要继承家业就好。不二也开始羡慕越前,从出生开始他的世界就是围绕那颗绿色的小球而转动,早就走向职业化的道路。也许可以请教一下乾同学,综合排名一下各所高校的排名和分科排名,各学科的未来竞争力、学习难易程度、还有社会需求指数等等,选取一个自己喜欢、也能让家人接受的专业和学校。可问题是,如果这样的数据乾贞治都可以获得并且计算出来,那么他也就真的不用念大学了……。


人生总是需要抉择的,而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向来不是不二的专长,然而一直以来的分岔路,几乎都被巧妙回避了,而这一次,却似乎是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姐姐,我想,和你谈一谈。”作为家中的长子,不二有着不可以让父母操心的觉悟,可是对于研修心理学的姐姐则不一样,那是是时刻可以请教的对象——但也只是用在极少数的时候,两个人上一次的正式谈话要上溯到五年前——自己对于裕太是不是关心得太过头了。

由美子看着这个已然高出自己一头还不止的弟弟,怜爱地扬脸微笑。真是,明明从萝卜头的样子长高那么多,明明从青涩的少年相里渐渐有了棱角分明的成熟痕迹,明明在自己和男友分手时像个男人一样抱着自己说“姐,以后我保护你”,结果说到底,还是个会钻牛角尖的小孩子啊。不过,这样的周助才可爱嘛。
“我帮不了你哦,因为周助想问询的人,根本不是我。”由美子把框架眼睛摘掉,让不二家人那样好看的眼睛像镜子一样展露在不二的眼前。

糟糕,好像,被看透了。

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舒服,而最不舒服的是明明自己还没有懂,看自己的人却好像先一步懂了的样子。
不二是讨厌受制于人的,与其说平日里让人“看不透”是步步为营的狡猾,不如说是趋利避害的自保,只是不喜欢让人知道罢了,只是讨厌自己让人看通透罢了,只是担心真实的自己不被人接受罢了,只是习惯性顺应外界环境而调和自己步调罢了。
不二讨厌被人“研究”,更讨厌有谁摆出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对自己说教,所以再怎样佩服那个小圆眼镜的大和部长,在他说出“冲锋的任务教给手冢,供给的补足教给大石,不二,你要给手冢守好整个后方”之后,自己对他就除了尊敬而没有半点喜欢了——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会为手冢守后?

但是,由美子是个例外,人总是会有困顿,不二喜欢听这个姐姐讲话,也乐得交付给这个姐姐剖析,而这一次,却是这样一个暧昧不清的答案。

其实,还有一个“例外”,只是这个例外从来不是求助对象,而是,总是恰好的就出现了而已;总是,很受用而已。

“我帮不了你哦,因为周助想问询的人,根本不是我。”除了你还有谁好问?不知道就直说嘛,假装高深做什么,又不是禅宗传衣钵……不二腹诽着出门散心,这种事情,本来也是谁都做不了主的。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13:00 +0800 CST  
可是由美子的话却变成咒敷一样在耳边消除不散“不是我,不是我,周助想问询的人,不是我……周助想要问询的人……真正想要闻讯的人……真正的……真正你在哪里……”由美子温和笃定的声音里混杂出一个低哑疑惑语调,不二在半路怔了神。
——是真不知道方向还是决定不下?
——是真的无人好问还是……只想问一个人?
——其实一直以来,也只是听着这一个人过来的。


十三岁的那年,他说,我们一起打网球吧,于是他说“好”。
十四岁的那年,他说,我们要制霸全国,于说他说“一定”。
十五岁的那年,他说,我们继续打网球把,于是他微笑填了直升申请。
十六岁的那年,他说,青年队出国集训,他说一起吗?于是他办了签证。
十七岁的那年,他说,他说文化课总是耽误不得的,于是他们坐进图书馆。
……
同不二的“无差别博爱”不同,那是一个从来都知道、并且清楚地知道他自己需要什么、想做什么,并且做起来义无反顾的人。
在不二的印象中,那个人,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迟疑或者迷惘,而在这个由无数选择的路**织出的人生路上,永远,挺直着身姿,无惧无畏,似乎,只要跟着他,就永远,都不会出错。


呐,手冢,关于未来,你有怎样的打算呢?
这一次,我还可以追随你的步调吗?

一路乘着车兜圈,下站竟然到了公园,不二耸耸肩,走进入口。

上野公园的不忍池里,荷花开得洁净,然而坐在样偏僻的地方静思也可以不期而遇的事实让不二瞪大了眼睛。真是,就算在这样一个垂柳夹岸荷花盈池的地方看闲书,也要把脊背挺得老直吗?不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翻开夹着书签的小书继续。

『I long to sit silent by you; but I dare not lest my heart come out at my lips.
That is why I prattle and chatter lightly and hide my heart behind words.
I rudely handle my pain, for afraid you should do so.』

『I long to go away from you side;but I dare not, for fear my cowardice should become known to you.
That is why I hold my head high and carelessly come into your presence.
Constant thrusts from your eyes keep my pain fresh for ever』[注1]


还没有来得及品味和那诗句同调的一种痛苦得幸福的感觉,巨大的阴翳就铺散开来在他的面前,那样的一种矛盾心情更加明显了。
“你,很喜欢文字吧?”那声音问得不确定。不二却扬脸很是肯定:“嗯,手冢不是一直知道吗?”
“也,是喜欢网球的吧……”声音的主人坐下在不二身旁,音色里更有些谨慎和紧迫。
“谁知道呢,一不小心,就打了好多年。”
“不小心啊……打职网,一起好吗?”


不二听见这一句话,几天里的犹豫和不定就像吹了电扇的粘腻汗水一样,蒸发殆净——其实一开始的犹疑也不过是为了等这一句“一起”的问询而已。
不二合起书闭上眼睛看向天空。夏日里的太阳把眼前的世界映得一片通红:“我从一开始,就没的选了,不是吗?”
“不,大学的专业可以随你喜欢,我选的,是世界史。”手冢少见地含蓄而俏皮地回答着,把一沓美国大学申请表放到不二手里。然后也随他看向天空,只是,没有闭起眼睛:天晓得每一次每一次,说出那些“一起”的自己有多紧张,而幸亏,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没有拒绝。

那么,下一个“一起”又会是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一不小心,就“一起”了好多好多年。
还有好多好多年等着“继续一起”。


[注1]
引文为泰戈尔《园丁集》之41,译文采用冰心先生的版本:
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身边,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的唇上
因此我轻松地说东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语言的后面

我渴望从你身边走开,我不敢,怕你看出我的怯懦
因此我随随便便地昂着头走到你的面前
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远新鲜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13:00 +0800 CST  
【终】秘密·蝉鸣


当若干年后,菊丸终於再提起那段教授里往事,河村家的寿司店里,不二怀念地看著手冢:“我都快忘了,那个时候的那些玩笑。”
手冢放下正在打简讯的手机,那沈醉的微笑变得礼貌而陌生:“是啊,过去好久了。”
这天同样是个夏末的午后,秋蝉依然在低矮的槭树上鸣叫,少年时的心情有多少改变又有哪些没变是早就说不清的话题。

菊丸的心中有一个秘密,没有用不二提醒、他自觉保守的秘密。此刻他看著波澜不惊的两个人,就好像曾经的种种都是别人的幻想一样,忍不住回想,也许那真是谁也回不去的少年。
河村家有著那年的毕业相册,收录的照片就有那场集体恶作剧的场景,那个不是不二的成果,而是当时站在门口的手冢拍下的——拿到照片的时候,连不二都惊异至极。当然,菊丸更是震撼——因为其它的事情。
那天老师满意地看著一屋子乖宝宝,心疼地看了下睡得正酣的孩子们,面带欣慰笑容地踱回办公室。菊丸眼疾手快地拖过不二的相机跑去给秀木拍“定妆照”,回来却看见不二低头对这手机闷笑。
“好啊!不二,你早就照好了!”菊丸夺过手机,“让我看看专业水……”可是“平”字没有出口,他就僵硬了。
我一定是做梦我一定是做梦……菊丸一遍遍我催眠著。
“发件人:手冢”的带图邮件里,到底有什麽?因为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就算是大石,菊丸也不会说的——绝对不可以拖大石下水!
唯一可以说的,就是……手冢真的是很……不闷= =|||

菊丸没敢多看,但是良好的视力还是让他无法逃脱这场“失礼”。
“我看著你好像要流口水了又怎样!这里还有你的裸照咧!谁怕谁啊!”在很久很久以后直到如今,菊丸都记得手冢这句又崩坏又震撼的话,以及下面的图面:睡得很安稳的不二,赤裸著上半身这没什麽;照片的边缘看来,也许、大概、八成、可能裤子也没穿,或者只是腰太低而已>//<这也没什麽……但为什麽,这样的不二会出现在手冢的手机里!

那个时候的不二没有解释,也没有发脾气,就好像菊丸看见的不过是手冢说“下不为例”一样。然而这条简讯就此变成了菊丸心中的秘密。可是现在,他觉得,再把它当成秘密保守下去,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了,这是种太糟糕的感觉了——年少的回忆里是不该有遗憾和未知的。

“你们,照片……”菊丸趁著没有其它人在,开始提醒当事人他们曾经是有些什麽的。“是啊,真是快要忘了。那些照片我不该删去的,不然能赚你的读者们好多钱呢。”手冢很是惋惜地说。

“唉唉,我卖早了……只是毕业那年,赚了一小笔,要是现在,从你的球迷那里,我能挣好几个别墅咧。”不二说完,笑著低头,也不知在给谁编辑邮件。
原来,只是少年之间的玩笑啊,想来那个年纪也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啊,当时自己的手机里不是也存著大石的种种失态照吗?男孩子们不是也会拿了尺子“比大小”吗?……菊丸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觉得失望,就算手冢和不二曾经也不过就好像曾经他和大石搂搂抱抱互相擦背一样不过是一种信任和关护以及玩笑外加好奇心恶作剧,可是……为什麽最后看到这样的结果,会觉得有些失落呢?大家都是成人了,手冢和不二,各自发著邮件;河村跑去路口接他未婚妻过来给大家看;海棠跑去国外**基地受训、乾也去出国做什麽训练助理当实习;小不点在美国,桃子居然也拿到那边研究院的offer……好像要散了一样,都回不去了,每个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不再“形影不离”了。
菊丸有些伤感,忙忙给大石放简讯:“这里好闷!你快来,不然明天我不管早饭!”
可惜在郁闷著的菊丸看不见的地方,手机简讯里,真相缓缓进行著:
不二:你说谎的技术又升级了哦o(∩_∩)o
手冢:被逼无奈,彼此彼此
不二:於是你真的删了?
手冢:本尊就在我家,留著那些罪证干嘛?
不二:……我看到过你的加密文件了!
手冢:……
手冢:那是我们最值得纪念的回忆。


其实,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履行著年少时关於“在一起”的誓言啊。不二看著依然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菊丸,想著简讯那头的大石怕是又要操心了,心里一阵好笑:那些不言而喻的秘密啊本来早就彼此知晓了。



未完成四段式就此画上句点。我知道结尾有些崩坏的嫌疑。其实想要写个更含蓄的意境,却发现人到成年再去看少年,无论多傻的过往,都倍觉美好。那就,这样傻乎乎地一直走到下一个终点吧。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19:00 +0800 CST  
【2009-9-26初稿 2009-11-26终稿】

继续放狗血青涩文欺负大家眼睛XDDDD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08 20:29:00 +0800 CST  
以下这篇请先无视吧XDDD本来古文应该放在最后的,而且这篇因为是个系列文的坑所以本也没打算放在这个短片合集里的。只是前面和某亲提到“不二真的没有真的死掉”的HE文,于是就贴出来欺负她一下,嗯嗯,大家要闭上眼睛绕过这里哟~~~~嘻嘻嘻

【2010-10-7】NPOT里腿子卡跑路让我愤恨异常~于是乎~~~~~就决定让不二也弃他而去一次!
以下放伪虐文!
《君君臣臣风情小令》其实是饼乾和漠漠点文的合并集子,《月中行》是结尾的结尾(但还不到结尾)了(喂!)提前释出,就只是为了………………………………虐部长报复社会!!
於是,传说中的大纲文放上。


君君臣臣风情小令:令之N——月中行


中元当日,一溜的插地宫灯从驿馆开始密密麻麻笔直地排到城门、排过夜市直奔宫城的正殿,分列两侧蜿蜒而上,远远看去竟是如游龙入凡一般,又似把整座城升去银河之上。

自从新帝继位以来的十几年,京城便未曾这般热闹,更不曾如此豪奢。
天顺十五年,先皇顺命归仙班,幼子国光继位只得空荡荡三座国库,无粒米十数粮仓。并非先皇骄奢淫逸,而是连年征战所致。先帝年弱之时,远夷翻山跨海来犯,其母随军犒赏将士却生生被擒,从此深以为恨。继位以来六十五载唯重军务,收远疆纳良将,造数十海船以御远人。至於暮年,早将天下收入囊中。只是天下虽大,民无利,依旧布衣草鞋时时忍饥。

帝师不二和树对此颇不赞同,早年同其子周助伴皇子国光游学之时,常训导治天下当以民为本,不可愚之。先皇病舆之上也曾训示:吾一生穷兵黩武并非好大喜功,只是感念我不犯人人必犯我,如今国威已在,五十年内大抵无人敢犯,可安心养民,无需担心外敌。其父用心如此,非敢不从。故继位以后一十二年,祭典以外未曾行舞乐,巡幸亦不敢奢华,只在使民足。
如今国泰民安,不见饥馑,夜市人潮涌动,皆以为天子终於开窍是为后宫红颜一笑。
鼓乐阵阵,群臣朝宴,祭罢月神,酒过三巡,早有文官骚客进献佳文,对月相和,高台之上的皇帝,击掌点头,却无半点陶醉之相,只遥望那一路灯海。

望了又望,似乎真的看见连片的灯海里,有人骑马上踏月而来,“哒哒,哒哒哒。”他觉得脉搏也随那马蹄声而起伏。
哒哒,哒哒哒。
那一袭梅子青的衣衫,是他去平乱前他特赐的,与他日常穿的那件同出一幅布。他那副马络头,是先王遗物,随军征战多年,那年他毛遂去北疆时赏给了他。
哒哒,哒哒哒。
马是他的马、衫是他的衫,臣是他的臣,只是人……是他的,却又不是他的。
哒哒,哒哒哒。
自从那年明明白白告诉他家国天下他只要他一人,他便次次请命只往边疆任职,而边疆小乱也果然只有他能不废半兵半卒便平定下来。半年、一年、两年,明明自小同席而眠却无所谓,当今,处在一个朝堂上,他都浑身不自在只想逃离他身边。
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音穿过宫墙。推倒它吧,推倒它吧。没了这座城,没了这座墙,我们就会像从前一样了。
哒哒,哒哒哒。
那一年,他力主文治天下,不二夜拟奏章请往北疆试行:不易远人习俗不占牧民草场,但只礼乐教之安之顺之。果见成效却非他不行,从此一年年东南西北,文官不二远镇边防。
哒哒,哒哒哒。
“报——不二周助大人到————”礼仪官亮堂的嗓子穿过丝竹纷扰。他不可抑制地探出身来。

可一路低头疾走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他的不二。
“吾皇万岁。卑职不二大人麾下副官,斗胆代大人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不是。
拆开封条,来人呈上摺子,不二的字抖得厉害,不好的预感蔓延手冢全身。不二洋洋洒洒写了近万言的摺子,从御边到理农,到最后,模糊成一片,极难辨认。
惟有最后一行,清清楚楚:国光,我早该诚实面对的。

“蛇毒……恐不久矣……衣冠,他让捎来,在门外。”

月色下,梅子青的衣服早成褪了颜色,破旧得不行。明月当空,宫灯成河,哒哒的马蹄声还在手冢耳畔回响。他清清楚楚看见,那人,骑著他的马,穿著他的衣衫,远远地踏月而来,眉眼笑成两轮弯月,比此时他身后,那皎洁的圆月当空更加耀眼。


散了群臣,回去书房。女官们拜月的祭台还没有撤去。他漠然地看著馀烟袅袅想无论祈祷什麽,他於她们也都是徒劳。
突然一袭梅子青衣挡在他眼前:“需要我先祭月吗?”

他先是一惊,接著整日不见的微笑从他嘴角蔓延开来。
“想通了?”
“我现在,是鬼哦。”
“你欺君犯上。”他一笑,打横把那人抱起:“但我不计较——只要你天天闹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自爆:其实这篇文我最早是打的悲文来著……写SE真的很缓解压力的!!!不过既然是生日就给点福利吧~不过不二到底是人是鬼的嘛~~摇扇,就看各位看官对部长同学的愤恨程度啦~

那麽,部长腿子卡跑路滚蛋君,生日快乐快乐快乐吧!!!
【2010-10-7】

逃跑!!!!!!@baby眉间的微笑你先受会儿虐我去贴个甜枣子来。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08-10 14:30:00 +0800 CST  

楼主:深潭紫蝶

字数:123895

发表时间:2012-07-20 11: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7 03:27:45 +0800 CST

评论数:40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