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天道】【原创】水流云常在——短篇合集

手冢痛苦地站在原地,仿佛不再属于周围的世界。

“Tezuka?”
背后有人唤他的名字,用一种特有的宛转和犹豫,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见夕阳里,一个人逆光站在他面前,惊呆了地望着大楼的尸体,巨大的工作包颓倒在地,于是他不顾一起地张开手臂,狠狠地把他压在怀里,贪婪地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Fuji……分离,再也不要分离……”好像受伤的独狼般,他呜咽着,祈求一个保证。
然后突然地,他被猛地推开,不二激动地奔去一个担架边: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惊恐地瞪着双眼,鲜血把红裙染得更红,双腿扭曲着变了形。不二原地摇晃着绊了个趔趄:“是我害了她。我请她来这边的演播厅,在晚间的战地新闻连线上接受一个小采访,我去给她买奖励的蛋糕,又耽误些时间采访这边的餐馆老板……她本来该好好跳舞的……就是因为我想着做新闻……”不二为她闭上眼睛,不停地忏悔。手冢无计可施地扶着他的单肩,却被不二甩开这种移情式的负罪感,他完全可以明白却无能为力。
“Tezuka”,不二猛地站起身,死命捏着手冢的胳膊,眼睛里是绝望和无助。
手冢悲哀地看着这般混乱的不二,又看了看忙碌的担架队,抱紧他缓缓点了头。

手冢搂着绵软行走的不二回去驻地。锁上房门,失去生机的不二突然转身贴上他的唇,肆无忌惮地啄咬起来。
第一次**,没有玫瑰花床没有香油蜡烛,他们在充满消毒水和血液味道的医院沙发上疯狂。似要把一种痛转化为另一种痛、把一种绝望包含进另一种绝望。手冢一遍遍吻去不二眼睛周围的水。
支离破碎的肢体和他们支离破碎的爱情过往随着律动的频率在他们眼前走马灯似地轮转。不二把指甲嵌进手冢的后背。生死之后,是更多的淡然和更多的执着,他们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无法言明。
在被战火和世俗分割得混乱的世界里,“不言而喻”的默契是残忍的甜蜜。
而他们,中止于和平的温柔里,继续于枪炮的残忍里。
没有人说得清谁比谁更加无情。

手冢看着终于睡熟不二,穿好衣服出门。他只希望剩下的手术可以在不二醒来之前都完成。而子夜的黑暗里,他推开门,看见不二窝在床上注地击打着键盘,背光灯映得他脸色惨白一片,眼睛里却晶亮的都是执着的光。手冢躺进被子里,无声地笑看着勉强自己平复下来了的不二,感慨活着是这般美好。于是他探身吻了吻他裸露在空气里的肩头,窝在他身边安心地睡了。
过不多久,晨祷的钟声会再次敲响。在旁观了战争下无数次无用的祷告之后,他们终于明白,周而复始的岁月和痛苦,也终会碾压出名为“幸福”的轨迹——虽然遥远、虽然不切实际。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10-16 16:01:00 +0800 CST  
——END——
这是小狐生日17BT指定之一 战争文
但是血雨腥风我真的写不来,悲天悯人我想说却故弄玄虚起来,小女孩儿多余我又拿不掉,这样的痛苦还是只经历一次就好了吧——无论他们还是我自己,无力趴倒。
反正是个装13成分过剩的文就对啦!
流水 2009-11-17始2010-1-22定稿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10-16 16:06:00 +0800 CST  
为了证明我不是无良作者:
http://vdisk.weibo.com/s/fQi7J
哼唧哼唧,@baby眉间的微笑来拿啊!!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2-10-16 16:12:00 +0800 CST  
他和他的散文诗

1
他走进酒吧的时候,还是午夜,肆意的彭湃宣泄还没有开始,至少门口的桌面足球上还有许多人在流连。
外面还在下雪,他那件目前寄存在前台汽烫的深灰长尼风衣在几步路的距离里就湿了整个肩膀。而混杂了空气的室内,却是虚幻的繁夏景象,长袖汗衫的男士们对面,女孩子白桦一样的肢体仅仅用吊带装点,玉白的肌肤在昏黄里闪光。
没有人注意谁又进来了、没有人注意谁在墙角醉倒了、没有人关心贴面的二人是否认识其实各自是谁的情人。
好怀念一段往事:同样是多雪的季节,自己左边那个少年匆匆加快脚步并行成比肩的姿态,高高举起一把伞。“哪里都能到达……”有一次,他是不是这样说了?

靠近舞台的位置他预约过座位,雷射的激光混着70年代的球形灯让他颇不适应——这种地方,无论来多少次也都是,不能适应。要来一份报纸又点一份酒水,借着桌上摇曳的烛光对抗吵杂
填字游戏,古老的欧式解闷玩意儿,学生时代英文测试的恶梦——在大纲词汇里面搜肠刮肚一样的拼凑。“考试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因为只要想着答案就好了。”是谁用“其实是无聊”的语气这样指点后辈?又是谁无聊至极地忽略字符长短为考卷上的填字题目写上第二套方案?

2
略微高一些的舞台上,伴唱的人撩拨着吉他,唱得慵懒,“Leave me alone……ah~Leave me alone……” 嗯嗯呀呀地唱,丝毫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注意他的存在:支起着修长的腿随意靠在酒吧椅上,白色的牛仔休闲裤上撒满灯光的花,而他,好像……花丛里的蝶。饶是无情却动人。酒桌上的人们,或者玩着骰点,或者喝着酒,交头接耳,时不时举杯,对着演唱的他举杯示意,他略略点头,继续慵懒,偶尔把吉他换成键盘。
几个小女孩儿凑在舞台的下面对着他摇摆,酥软一样地摇摆,顺长的头发瀑布一样流淌,于是他放下吉他清唱,从一边的果盘里签起一颗樱桃推进某个少女微张的檀口,变了一个曲调:
“You are so beautiful,for me~you are so beautiful, for me……”[注一]不过是重复的句子,重复的旋律在他魅惑的音色里有着危险的挑衅一样的警告。女孩子们,更醉了。大胆的到了台子上,跟着旋律对着他悠荡邀舞,于是他也就应了。DJ适时把背景的音乐调快,于是台上台下,慵懒的氛围开始走向沸腾的夜场。


3
他还在玩填字游戏,而横排的一个提示难住了他,皱起有些桀骜有些精致的长眉,他抬头不耐地看向舞台。似乎在迁怒于声音的太吵令他无法思考。顺着他的视线,台上的人透过正在和他对舞的女孩儿的头顶向他颔首,这样的动作反而令他更加恼怒。他知道什么可以让自己在超出理智管辖的时候恢复平静,一如他知道那个能让自己平静的笑容也最是让自己癫狂的存在。只是,此刻不在。

台上的人似乎摆脱了缠绕他的女孩儿,在舞台旁的一个酒桌前坐下,慢慢喝着一试管透明的液体,单手支腮,看向他的位置。半开半合的眼有些妖治,半弯半抿的唇有些轻佻,他什么都不干,只是玩味一样地看。于是他举起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对着他举杯示意。那人却是嘟嘴吹出一个调侃着鄙夷的口哨,捡起一颗草莓果实缓缓入口,不忘直盯着他把沾了液体的手指细细舔净。于是他叫来侍应,点一杯“沉溺”送去他的桌子。

4
看着侍应生端来一杯莹蓝的液体,他对他指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把一玻璃杯的蓝到进面前的玻璃花盏;蓝色的液体丝带一样散落在水里,包裹住血红的玫瑰,仿佛埋葬于深海爱恋。于是那个送酒的人低回头去。他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蹂躏面前的红果。

5
混乱的旋律还在继续,时不时有嗯嗯啊啊的兴奋伴唱音,最后发展为鼓点里的狂乱尖叫,他直直盯着自己的报纸,感觉不仅耳膜、连整个胸腔都快要爆了。四周围的人好像狂妄的信徒疯狂扭动着全身所有可以扭动的地方,领舞女郎们在吧台上的钢柱前流连,在舞台的高脚椅上缠绵,他认真想着那个填字。“继‘武士’之后的又一日籍网坛黑马”一共七个格子,他填上自己的名字,发现很错误。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1-05 23:04:00 +0800 CST  

6
看那个人的目关不再专注于自己,他一口气喝光另一支试管里的白水耸耸肩膀走上舞台。“iceberg”路过他的桌子的时候,他这样有些羞恼了一样吐出这个单词。

7
喧闹了好像一个世纪的气氛有些倦怠了,DJ对着话筒有些喘息着高喊:“跳累了唱累了High累了的诸位,请我们的乐队为你送上一段休闲时光!”于是就着舞曲高潮的余韵,一个嘶哑呐喊的歌声响起。他抬起头,刚刚说着“iceberg”的人站在后面嬉皮笑脸地弹着双排键盘。时不时对着话筒哼上几句更高的伴唱旋律。然后他看见主唱把一个点歌条传到他的手里,那人于说点点头,比了一个五的手势。他于是低头把那个“iceberg”填在空格里,堪称完美。然后他认真听歌、听伴唱。
一个马来裔的娇小女子把一首《hero》演绎得堪称完美,他也忍不住跟着众人拍了手掌,然后如期地得到了一记冷冽的眼神——来自那双很是魅惑的眼睛。他有些得意地抱肘靠进座椅里,等待下一首歌曲。

8
看着刚刚还和自己隔空调情的人此刻因为一首歌就转了调子,把进屋之后的第一次鼓掌送给这样一个怎么看都不济的小丫头,他情不自禁就鄙视过去:果然是出来混的,男女不计呢。鼻梁那么高,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某机器呢。他甩甩额前的头发把电子琴从混音调换成钢琴音色:“激情的过后是温情,下面是29号桌某先生点给10号桌一位‘哪怕身着便衣也一如既往动人’的美丽小姐,至于祝福语,都在歌词的句子里。”他一边说了旁白一边按着前奏的和弦,熟悉而经典的旋律:
Another day has gone
I’m still all alone
How could this be
You’re not here with me
You never said goodbye
Someone tell me why
Did you have to go
And leave my world so cold
Everyday I sit and ask myself
How did love slip away
Something whispers in my ear and says
That you are not alone
……[注二]

他深情地唱着Jackson,单一的键盘伴奏下他模仿出偏于阴柔的嗓音,然后走向舞台中央,话筒紧紧握在他的手里,他迷醉一样款款,仿佛那麦架就是他的情人,动情地动人着。舞台上的键盘被人接手,他在自己的歌声里沉沦,绚丽的灯光效果变成茫茫的黄白,他米白的一身,果然好似MV里的天使效果。

9
……他听着这段旋律,看着舞台上沉醉的歌者置身一片白茫,恍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少年,在毕业舞会的高台上,也是用这样的一身打扮唱着这样的一首歌,用比现在更加少年一些的声音,缠绵诉说着“you’re not alone,for I’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也许之前的歌词并不应景,可他知道,只要这几句就足够,他要唱给他听的,也不过就是这几句。他记得那之后,他从舞台上潇洒地走下,站在自己的面前,偏着头微笑,说“没在一个赛季里捧到四个奖杯,你就别回来。”
总是有些会变的,但也有些永远也变不掉。
果然,他看见他向自己走来,一如初见。

10
一曲终了,人们还没有从痴迷中清醒,他轻盈地走下舞台,停在10号桌前,短短的几步,他似乎从久远走来一样的漫长和充满期待。他偏着头对他的填字游戏笑着,第一次把这个绰号写进采访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连自己都记不得是多久了。他一如既往地奉送专属于他的微笑,等待下文。

11
于是他拉起微笑着的他的手,说:“一起回家。”身后DJ开始了再一次的夜舞高潮。29号桌上,艳红的玫瑰浮在晶蓝的水上怒放。

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却被喝止,于是他躬身亲上盯了一个夜晚的因为唱歌而有些干了的粉唇——你看,我一直喝的是蜂蜜苹果汁。他只好乖乖坐回副驾驶的位置,放一张莫扎特小夜曲进CD口里。如水的旋律静静流淌出爱恋,车顺着潮湿的夜路一路向前,把一片片霓虹都丢弃。

12
“体验,该结束了吧。”他拉过他的手放在变速档上。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1-05 23:04:00 +0800 CST  
“不要,”他反射性地要抽出手去,却未能如愿,“我在履行一个作家的义务——体验生活。”
“一个星期,你也了解了吧。”
“我只是做了伴唱主唱酒保和侍应生,却没调情。”他说得很是赌气。
“刚刚是谁在勾引啊。”他有些头痛的看着在一边鼓脸的家伙。真是,愿意胡闹;而自己,竟然也陪着他闹。
“你坐在那里,还有谁可以入眼了……但是和你,又怎么算是调情。”他赌气地自怨自艾起来,鼓起腮帮吹气,好像那些年的那个少年。“反正,我要体验调情。”

他无奈叹气:“那天拿着花找上门的男孩子,是托我转交给俱乐部里的女球员的” 把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耐心地解释。“说你变了,不是贬义,我只是感慨,有些怀念过去有些在意曾经的空白,仅此而已……刚才,你走来的那个瞬间,不对,是一直以来,我都相信,这里,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可还是,想让你看一下——如果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他有些倔强地扬起头,“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些杂乱的情绪横冲直撞。”
“一定会的,你把我设定成陌生人那样子对我笑的时候,就很……光火了。”他伸手轻揉着柔软的浅色发丝。如期得到回应。
“吃醋?!”
“对,吃醋,我吃我自己的醋。” 他攥着他的手,打开院门,在玄关的地方,他扣住他:“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喂的那枚樱桃。”
“你想怎样?”他讨好一样地笑着,抬头去看他挑衅。
“多在你身上留一些那东西。”他直接把找死的人压上玄关边。
“呐,《traveller》专栏那里约稿是同性恋酒吧呐。”他继续找死。
“推了他!”他危险地看了一眼他,猛一使劲抱起踉跄进一楼的客房里。
“不,我要你陪我一起去。”他憨笑着滚进他的怀抱。任凭肿胀起的地方被惩罚一样更加大力地按揉,然后更加积极地把自己的身体迎合上去。
柔和魅惑的嗓音变成另样的激荡缠绵——那是,只属于他的歌曲。
无论怎样,也只是,为你,只有你。
仅此而已。

[注一]:选自westlife的歌曲《You Are So Beautiful》很悠闲的一个曲子,适合用来非常绅士地边弹钢琴边调情(笑)

[注二]:很明显,Michael Jackson的《You Are Not Alone》从歌声到MV都很是“天堂”的一首歌曲。 这个文是MJ去世2两周前写的,当时不由自主就想到这首歌、这个人,忍不住把他的MV都翻出来看过一边,我还记得曾经年少的时候,我曾经用他的那首《Heal The World》做某个环境展示的背景月,原住民匍匐在地一遍遍揉碾砂土的场景在我脑海里那样多年都挥散不去;我也记得一个小男孩在他的家中给我们讲这个这位他最喜欢的歌手、舞者,讲他的才华、他的奋斗,也讲他对他的不理解;然后我们的英语老师把话题引向种族主义,那和落地窗的房间里一遍遍循环放的,就是这首《You Are Not Alone》,那么天堂里,也请记得这句话吧,Jackson先生。


——仅以此文献给逝去天堂的Michael Jackson先生——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1-05 23:04:00 +0800 CST  
EAT•CHILD•LOVE
手冢国光X不二周助日常生活小品
居家向,共三道腿子卡炖熊肉一一群众喜闻乐见之八字母文= =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0 04:01:00 +0800 CST  
从1029写到229,祝不二子和腿子白头偕老哟~~~~~~~~~~~~~~~~~~~


【盐或酱油好拌嘴】


石锅羊肉汤里的白煮羊肉到底该要沾盐面还是辣酱油呢?

这个问题就和热牛奶里加方糖还是食盐、热可可里添黄糖还是辣椒粉一样,在我家属于永恒的争议话题,反倒是美军是否应该出兵伊拉克、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谁更好这样的话题,那两位老先生即使总是意见相左却总能互相理解彼此尊重。

“食物的问题是原则性问题呀!”

如果去问daddy大事上面明明那么认同“各执己见”如他为何却在五味问题上这样执着于统一答案,他一定是这样回答的。

“纠正一下,我们说的是健康饮食的问题。”

在daddy那样回答过之后,爸爸一定会这样纠正他。

“是啊~每早一杯梅子绿茶一喝几十年的人生,真是好健康呢!”

Daddy会这样不依不饶地展开新一轮攻击,于是羊肉是沾盐面还是沾辣酱油的辩论再次因为离题太远而没有了答案。趁着他们互相揭短时,我来强调一件事:你没有看错的,就是daddy和爸爸在吵架;不是我英文不好误把mummy当daddy,daddy就是daddy,爸爸就是爸爸,我也没有认知障碍的——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就连儿童读物都有“小兔子bunny有两个爸爸”这种绘本呢!

爸爸们相识在国中时代,两个小屁孩混在一堆小屁孩儿里打网球,打着打着,就打到了一起;然后一个小屁孩一个头热跑去德国,另一个也一个头热奔去了法国,接着跑去德国的那个开始全球各地跑,奔去法国的那个也开始世界各国地游,只是谁也碰不上谁,终于有一天碰上了,不再是小屁孩的两个小屁孩儿就随便地把婚结了;再后来就有了我。

莫要慌!这不是生子梦想成真,爸爸是我亲爸爸没错,但妈妈可是隔壁街区的那个大美女——她和她女朋友还有我的双胞胎哥哥住在一起最近打算移居海外。

不要以为我是那种八卦女专好打听父父罗曼史,我对他们那一点儿也不浪漫的罗曼史根本就不感兴趣,怎奈此二人时不时会就“明明是我先追的你”这种议题展开大讨论,于是我想记不住都难。

说话这会儿,他俩的问题也解决了:手冢先生被迫吃了一块饱蘸辣酱油的羊肉,囫囵着说了句味道不错算是勉强过关。

什么?你们问我是哪一派的?

作为一个窈窕淑女怎么可以回答这种问题?!想一想都知道我的回答是“我不·吃·肉”嘛!虽然事实上我不仅吃肉,而且是特别爱吃肉,爱到两个老爸曾经花样百出地逼我吃青菜。

那时我才3岁,最讨厌的蔬菜就是西兰花,偏偏手冢先生说那个最有营养,我一拣出来他就瞪我,他一瞪我我就想咬他,那时我觉得手冢先生就是一棵巨大的西兰花,又难吃又可怕;daddy就不同啦~他是照烧鸡腿肉,又甜又香又好看,根本不忍心一口吃掉的那种。

结果,某一天晚饭时,本该坐在对面瞪我的手冢先生就真的变成了一棵巨大的西兰花。那棵西兰花用比手冢先生严厉十倍的眼神盯着欲图丢掉西兰花的我……

一棵西兰花在怒视着我……

一棵西兰花在怒视着我……

Daddy救命啊!!Daddy你在哪里??

不二先生说过如果被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于是打定主意要报复,我开始用牙齿报复盘子里的西兰花。那个大朵的我自然不敢动口——不二先生虽然说过不要受欺负但也告诉过我打不赢的时候千万别随便出手。那么大的一棵散发着手冢先生的无敌气场是西兰花,敢对它动口的人就只有不二先生了吧!

脆生生咸滋滋的西兰花在复仇成功的宽慰下变得有些美味起来。在最后一小朵西兰花被我狠命咀嚼时,对面的西兰花先生冲我扯出一个有些牙疼的微笑,这种牵强的笑容特别招人恨,于是一个没忍住我对他兴奋大喊“再来一盘”。全然无知自己正处在大人设定的圈套之中。

当然,我现在知道那个西兰花先生就是手冢先生了,不仅知道,还以每周一次的频率回忆着:巨大的西兰花先生得意又牙疼地抱着戳着一朵小西兰花的我的照片就挂在家里的照片墙上——和我众多的人生败笔贴在一起。

其实没有这种照片我也深深记得那个倒霉的西兰花之夜——虽然忍受着巨大黑暗的吞噬而敲门不断最后也没能得到daddy的怀抱这种倒霉遭遇我经历过不止一次。

那天半夜我梦见所有的鸡腿咬起来都是西兰花的口感和味道,吓得直冒冷汗,于是一路跑去找daddy救命,结果主卧不仅大门紧锁,而且突然安静、而且我怎么拍都没人应,就在我以为爸爸和daddy都不要我了的时候,爸爸终于开了门——就像刚晨跑回来一样大汗淋漓。趁着噩梦的劲头还在,我挤出一汪眼泪就要往daddy身上扑,结果被爸爸以老鹰扑小鸡之状提起来搂在怀里安慰……虽然爸爸的肩膀更宽一些,可是,我只要daddy啦!!不要阻拦我去找daddy嘛,爸爸!但看起来他的牙疼病好了,笑得一点也不抽搐了不说还和daddy一样柔软温暖;倒是躺在床上的daddy,看起来不仅牙痛而且好像肚子也在痛。于是爸爸抱就爸爸抱吧~等我哭够了,我再去安慰哪哪都在痛的daddy好了——虽然看上去他痛得满开心的。

等我知道一、二、四、六最好不要没事就去主卧请求一起睡是这以后很久的事了。

而等我知道手冢先生之所以要扮成西兰花先生,让我吃菜只是其二,他与不二先生的情趣问题才是其一要素时,我自己的老公都西兰花、胡萝卜、沙丁鱼的服装一套一套穿了好些个了。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0 04:10:00 +0800 CST  
【小朋友看不到的场合一一大人时间】 H


手冢刚刚脱离那套舞台装的桎梏,湿透了的背心短裤紧贴在他身上,朦朦胧胧地展示出那些优美的线条。汗湿的头发略显凌乱,他就这样一边随意抓着刘海向后面梳拢一边走进了卧室。难得一见的懒散表情随性又帅气,急于洗澡的不耐又为这份邋遢添上了一份犀利。纵是见惯了各种版本的手冢如不二,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也被这种过于满溢的视觉冲击惊得发出一声巨大的赞叹。

汗湿的气息似乎挥发成了荷尔蒙,聚集成强大的力量在房间里蔓延。

“辛苦你了,西兰花先生。”不二调笑得有些勉强。但他又必须说些什么——耳鬓厮磨了这样久的岁月却在看到这种景象后不可抑制地羞耻心泛滥到仿佛回到初次坦诚相见一般实在是太丢人了。

然而这种平淡的反应在手冢看来实在不及格,于是他更加逼近不二,山一样压向他。

湿漉漉的粘腻身躯蒸腾着热气,网一样彻底把不二包抄进手冢的领域之内。

“喂,好热!”

不二并未施力的拒绝更加重了手冢侵略的决心,他牢牢地钳住柔韧而紧实的腰肢,把汗湿的小腹贴过去。

“你说过,我来穿那身行套,回来你任我料理。”大手滑进下摆,一路沿着脊椎逆行,巡视地盘一样霸道得让不二再无从躲藏。在发出一声舒服而略带不甘的叹息之后,不二放弃了没有意义的抵抗,伸手缠住了手冢的脖子。

他一手紧紧搂着那总是高扬着的脖子,一手插进潮湿的短发中,主动送上一个旖旎的亲吻,并不激烈也不轻柔。鼻腔里都是手冢的气息,这让不二的不甘又加重了一层,却又格外安心起来。这个人的一切都是他的,正如他也交付了自己的全部:那个坚硬的脖子,总是微微扬着——骄傲而执着,只有在他的面前,会柔软地低下——为了一个或轻柔或漫长的亲吻、为了更加深入地结合或者紧紧是为了一句呢喃的情话,哦,还有他们的小女儿,那个因为自己一时兴起而逼着他去和同社区的好友做人工受孕生出的孩子,只有在她面前,他是那么柔软而放松,柔软到有时会忍不住吃起醋来。

这样想着的不二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全然无知他的武装已经被拆卸得差不多了。

结束了一轮纠缠,不二缓缓睁眼看见满脸爱意的手冢略带好笑神情地看着他,瞳孔里倒映着满是沉醉的他的脸。

都怪这该死的汗水!不二羞耻地想着从十几岁就在看着这张脸却似乎无论如何都看不够真是太失败了。嗯,一定是这汗水的错。谁让他们的第一次相拥就是在浑身是汗的夏天里,全国大赛的冠军旗横在门口,他们迫不及待地在夺冠之后的兴奋燥热下脱掉了彼此的衣服,在更衣室里几乎吻干了彼此身上的每一滴汗珠。

那种纯洁而情色的咸湿味道,让人好像陷入沼泽深处一样,无法挣脱,却依然拼命撕咬。

“你看,我这朵西兰花,今晚可算过关?”似乎觉察到不二试图摆脱无法自我控制的状态,手冢俯向正在他胸膛上造次的不二的耳畔询问。

“说实话,还是太硬了。”

“你是说我的表情,还是指这里?”依旧不让人满意的答案使得手冢惩罚一样咬住早已红得几近滴血的耳珠。火热的欲望撩拨着最后的清明。他控制着力道用他的坚硬之处轻磨着不二的小腹和他也同样难耐的火热之处,似乎在祈求一声应允更似在声明一种状态——动情之时难自已并不是单独一方的软弱。

于是不二伸手将二人的滚烫之处握在一起。

两个人胀鼓的利刃在不二手心里兴奋雀跃,手冢有力的手指开始温柔地扩张最终的的疆域。这种相依偎的磨蹭甚至比进入体内的交合更能引发出身体内部的共鸣,深入的探索、搅缠是更加激烈的爱,是积攒到最后爆发出的超乎理智的需索无度。然而这略显磨人的交缠却因为总是无法满足那最为激烈的渴求而显得漫长,漫长到像是要地老天荒地做下去。

握力98分的大手、可以用连发ACE的方式拿下发球局的臂膀,此时却极其轻柔地弹奏着小夜曲,不急不缓地探索着、或轻或重地按压着。不二一如既往地感受到手心里传来激烈的脉动,触到因情动而明显鼓出的血管,也一如既往地看着连额头都爆出青筋的手冢抑制地半咬着唇任凭难耐的汗珠噼噼啪啪落下手上却不失半点分寸。

即使再怎样请求,或者相告他真的可以了,不二明白,手冢也不会将这段折磨双方耐性的旅程缩减半分。他们曾经为这种过于一板一眼的做爱方法讨论甚至争吵过,但最后却彻底顺从于这样的一板一眼。因为无论怎样的争辩在手冢深不见底隐忍坚定的眸光下都不攻自破了:他并不只是替他担忧这一时的疼痛,他关心的是他将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全部人生,如果年轻时的欢爱成为垂垂老矣时的负担,那他宁可选择节制——无论他的内心里有着多么滔天的巨浪。

软枕被塞到腰下,细雨一样的亲吻落在眼睑上,如果有一种激情叫做疼惜,那么手冢一定是这世上最会做爱的人。不二第无数次这样想着,撑起手冢的头。

他要在他进入时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看进那看似平静的男人的灵魂深处,在那深沉的眸光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欲望的野兽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尽管他连进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以至于他的肉壁都能感受到每一根紧绷的血管的张力。

再一次,不二忍不住曲腿扣住手冢线条依然硬实的侧腰微微抬胯,一边吻去他额上因忍耐而渗出的汗珠一面催促他快些。

携带着真实重量的冲击如约而至,厚重的实木门阻隔了粗重的呼吸和喑哑的低吼以及床板不堪重负的抗议声。居家生活的星期六,正是时间充裕的大人时间。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0 04:12:00 +0800 CST  
【一、二、四、六多作怪】
我知道一、二、四、六最好不要没事就去主卧请求一起睡是西兰花事件以后很久的事了。这种新的认知也带来了更大的福利:比如明白平常的周日可以随便和手冢先生耍赖而不会遭到批评,比如要求周六晚上去露营一定能得到不二先生的首肯;当然啦~代价是想要露营的周六要对手冢先生好一些;而平常日子的周日绝对不要和不二先生太放肆。

爸爸和daddy的一、二、四、六之约,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原则,我似乎不应该说的,但是既然这两位居然在我的面前因为欲求不满而展开持久战,我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不要以为这种一、二、四、六的说法是这两位先生以每两天一次的频率在进行着床上运动,更不要以为欲求不满的是“恨不能夜夜春宵”的手冢先生——那样你们就太低估我爸爸那绝非凡人能够企及的自制力了。
似乎出于对不二先生身体负担的考虑,手冢先生十几年如一日地奉行着一、二、四互助DIY、周六背后位的做齤爱时间表,绝无例外。这和体力以及膨胀率等问题毫无关系,需知手冢先生曾经是手冢选手,那可是抢七打成拉锯战,战到一百几十分也绝对不会脚软的体力狂人。当然我从来没能亲眼见过手冢选手的比赛——在我出生前他就退役了。但很不幸的是我周围的所有大人都受到某种不可抗力的诱惑每每提及手冢二字就开始惊声尖叫接着男人一脸崇拜女人一脸春心荡漾,接着认识不认识的都扯着我叨唠当年我爸是有多帅气多神勇多迷得全国人民神魂颠倒而他们又是如何如何崇拜、追逐、肖想那位手冢选手的。“我从来没有那么爱过一个男人,以至于他宣布他已经和一个男人结婚了之后我又爱上了他的爱人。”——就连我的班主任都如此直言不讳地对我吐露她是如何走上腐女之路不回头的。
话题扯远了,我们扯回来:但起初,在不二先生并不知道手冢先生只是在谨慎括约肌问题时,他纠结了很长时间。当然在得知真的只是括约肌问题后,事情就变得更有趣了。
在不二先生仅仅是以为手冢先生有些不行了的时间里,我家的餐桌一度异常健康,不二先生主动接手了做饭的任务,他所钟爱的过辣、过甜、过咸的东西再也没有了,而手冢先生所钟爱的清水煮蔬菜黄油煎小鱼等等占据了整张餐桌的空间。而类似于虫草鸭汤、腰子布丁、人参鸡汤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源源不断以外卖的形式光临着。
当然,不二先生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实惠——一二四六之约依然贯彻得坚决。只是苦了我这倒霉孩子,半夜三更捂着肚子夹着脚在厕所门外跳来跳去喊着“笨蛋老爸你倒是快点尿完啊啊啊!”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当然,我是在开始记录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之后才后知后觉于老爸那个根本不是在撒尿而是在泻火。
这种认知可是真要命——突然发现6岁多的自己已经隔着门见识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手冢先生是用什么方法证明了他不是不行而是不想我是彻底无处考证了,但我知道不二先生为此更加郁闷的历史时间:我7岁那年的10月7日,手冢先生35岁生日的好日子,不二先生以采风为名,把我们都拐去了三峡。对,就是中国四川那风景秀美的三峡。青山绿水在那个星期里绝对是过眼云烟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每天都红彤彤的餐桌,我和手冢先生被辣得直拉肚子。
回去东京之后我彻底地独占了daddy整整一个月。惯常他们哄我睡觉都是一起讲够三个故事之后无论我怎么耍赖都要关灯离开的,但这一次破天荒地,daddy同意陪我到睡着了为止。这显然引起了手冢先生的巨大不满。我经常在半睡半醒中感觉到手冢先生凑在daddy的耳边轻声恳请,甚至引他发出相当有趣的声音。为了喜欢的人,当然就算是亲爸爸也是不能让的。于是在我一次次假装被惊醒的装哭声中,手冢先生一次次败下阵来。
这期间,我在家中探险时经常可以看到奇怪的书,比如原本总是放着本什么“马基雅维利”的手冢先生的床头柜抽屉里莫名多了一本什么“性爱宝典”;而我偷偷打开不二先生的公文包妄图玩手机游戏时,一个个风景优美的样片中间,夹着一张恶心至极的东西,“肛肠病变图”——那上面是这样写着的,还附着手冢先生的笔迹——“我是为你好”;然后我在隐蔽角落里发现一套手齤铐但迟迟等不来两位老先生谁主动提出要陪我玩警齤察捉小偷……这种自以为无法被我看到的明争暗斗持续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二先生一直并不十分认真地强调着他“需要一些激情”,手冢先生却总是非常严肃地回敬那种激情会造成伤害。
当然最后的赢家还是手冢先生。在他把我送去由美子姑姑家呆了一个星期之后,daddy就再也不会多陪我睡觉了。继续一、二、四11点前紧锁房门,周六我要死敲活敲才敲得开门而且daddy第二日必然放懒赖床的生活。
至于那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为什么daddy在我回家之后又请了几天病假大概就只有长期欲求不满的不二先生以及实际上比他更加无法满足是手冢先生知道真相了吧。
当然有关欲求不满的争论还是时不时成为他们拌嘴的一个段子,就像清寡与辣味之争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家的餐桌一样。当然,虽然每次表示“过于刻板需要新花招”的是不二先生、经过一段时间充分论证之后终于赢得行动权的也是不二先生,但最终一脸神清气爽浑身如愿以偿散发着得意劲头的却总是手冢先生。
不二先生的初衷真的只是认为对他保护过度的手冢先生那太超过的自制力让他很受伤害,但这种你来我往的戏弄发展到最后却变成了一种别样的情趣——他们之间的种种趣味一直如此地不足为任何人道。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09:21:00 +0800 CST  
【小朋友不在家的场合】腿子卡炖熊肉第二道

小丫头被送去姑姑家的第四天,不二就已经后悔于这次玩得太过火了。
此刻,他被蒙上一条丝巾赤条条地靠坐在手冢半包围的怀抱里。手冢微微挺着的利器抵在他的后腰上,而他自己的,正处在发泄过一次的疲软期中,却依然被人捏在手心里把玩着。

手冢空闲的手里握着不二惯常看的诗集,他用压得更低的声线低吟似地朗读着。
“你小嘴的气息”手冢的中指按压上还残留着炽热温度的孔洞。
“和你皮肤的色泽”他又用牙齿刮蹭着光滑的肩膀。
“我这些飞逝的日子的果实”不二胯间的双珠被包裹进湿热的手心中。
“他们只从你的根茎里走出”他恶质地弹了弹已半露淡粉的前端。

被连日挑衅后,手冢的一次性偿付激烈而密集地让不二十分吃不消:在过去的三天里,放开了一切顾忌和摆明了有些置气的手冢几乎没有让他离开过他半步。第一个早晨任凭一锅玉子烧成为了焦炭,手冢把他按在水槽边好好地料理了一番。待洗的餐盘——那些是头晚因一时兴起而被遗留在那里的——叮叮当当响做一片,生怕他们不知道这番欢爱究竟有多激烈似的。然后不待午饭外卖送到,他又被摆上餐桌让手冢大快朵颐了一番,以至于实在敲不开门的外卖小弟发短信说餐食先放在管理员处了。傍晚他在沙发上补眠,却到底被该死的吻给叫醒了;而浴室里,他被半抱着顶到角落处无处躲藏。接着他们靠一张披萨饼又度过了一天,他被一个难以抗拒的怀抱稳稳锁在怀里,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交叠并且交合在一起。
自从不再打网球后,不二就不曾感觉到两股战战的软弱无力了,但此刻,不眠不休无止境的情爱活动,让他觉得动一动手指都是对自身肌肉的挑战,然后手冢似乎并没有让他休息的意愿。
更要命的是即使已然力竭,但只要看一眼那蔓延着欲求的双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被点燃。

本来正直的诗句,因为手冢的挑逗而显得淫齤靡不堪,不二却无力向聂鲁达先生致歉——他的全部心神都用来悔不当初了。

其实,他与手冢在床第之事上向来默契,按照手冢的时间表也没有任何不满足。只是,微妙地有些恼火。他不是没看见夜半悄悄离床的手冢去冲澡或者在洗手间里呆很久,他只希望那种时候,既然本尊就在眼前,不如叫醒了他一起来。这让他很不甘心。
我并不是那样的易碎品啊!
不二曾经在手冢冲澡归来这样埋怨过,而回答他的只是那人双手一抄把他拥进怀里吻着发顶心说“睡吧”。
这个回答让他很满足。
但又微微地有点被敷衍了的不满。
谁都会希望自己有着让爱人疯狂的魔齤力、被请求被需索甚至被强硬要求。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成就感。
于是就玩起了那样的游戏,夏天里烤了鹿肉当晚饭、在水里混进蓝色小药片,为的也不过是看一眼手冢的疯狂而已。但一次都没能如愿。哗啦啦的冷水声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是没想过挤进浴室顺理成章地一起来,但自从某一次他走到水花下张口含住坚挺火热的欲望之处进而导致在非正常时段的一次漫长而激烈的浴室春情之后,那扇门就锁紧了。
于是半真半假地抱怨起他的不解风情、他的过于刻板、他的千篇一律。
而回应他的,就像那深夜里怜惜的亲吻一样,平静而正气凛然得让人更加不爽。

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分神,手冢放开书,把不二压在床上探去他的身下。因为连日欢爱而柔软潮湿的孔穴,只轻轻一个滑动就能牵动起一阵电击般的颤抖。扩充的手指更加施力地按压了几下,手冢满意地感受到不二因为恰到好处的刺激而痉挛着绷紧了身体——比他平时的反应更加强烈。
“想什么呢?”他隔着柔软的真丝围巾去吻紧闭的眼帘,责备又随意地问着,身下缓缓推进着的同时挑逗一样在不二体齤内快速的画了一个圈,又引得他战栗着发出细碎的低吟。
“说啊?”并不急于释放地,手冢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链接处撩拨着,而这种若有似无的摩擦似乎让被蒙住了眼睛的不二更加难耐,完全没有余地分心地,他攀住手冢的肩膀试图迎合并加深他的抽送。
却被巧妙化解了。

激烈的碰撞有时并不能带来贯穿全身的快感,相反,默契十足的挑逗却能激起所有的性欲激情。
情潮悬在空中却得不到踏实,仿佛过山车一路上飚却就是到不了巅峰,不二兴奋又无法彻底满足,仿佛被卷进深深的沼泽之中一般,窒息着却又无法痛快死去。
被阻挡了视觉之后,身体莫名地变得更加敏感;而目不能视的全新体验又加重了需要被安抚的渴求,不二张开干燥的唇伸出舌头索要亲吻,却更加敏锐的感觉到流连在胸前的濡湿而冗长的吻。于是伸出手臂摸索着抚上脖颈,向上提拉着希望口内的空虚得以满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踏实的恐惧感一涌而上,不二无法抑制地呼唤着手冢,催促着他。
却还是得不到。
焦躁泛滥。
他不耐地胡乱揪着手冢的发、更用力地缠着手冢同样紧绷的腿。终于迎来一个吻,却是迅速抽离的轻轻一啄。接着又是一下——伴着骤然施力的挺进,接着是安静而缓慢的抽离。这样坏心眼的戏弄终于把不二逼到疯狂,他翻身压住手冢开始按他需要的方式激烈运动着。

年少时也有过一次,他们把一个星期的休假都用于疯狂做齤爱。那是第一次离家,相隔太久不见的思念和终于可以不顾及旁人的放纵剪断了彼此最后的矜持,在并非旅游旺季的湖滨木屋里,只要四目相交就会引发一场情欲的热火。明明是初秋,不二却点燃了火炉,于是他们映着赤红的光在地板上纠缠不休,力竭时候不二笑着说好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于是就真的看见手冢微笑着亲吻他身上的汗渍;他们还划着船游到湖心,似乎心照不宣地,手冢跳进水里晃翻小船,问不二说“再来一场《美国往事》如何?”于是也不管已经有些寒凉了的湖水或者游鱼或者寄生虫,不二紧紧攀住手冢日渐健硕的腰肢,感受到彼此胯间那疯狂叫嚣着的渴求。
疯狂的代价是一个星期的高烧不断。一脸羞愧递着消炎药片的手冢面色窘迫得让烧迷糊了的不二甚是喜欢,于是在高温的蒸腾下,病中的人和罪魁祸首又百无禁忌地缠绕在一起。

年少时总是易于冲动的。当激情消退,爱情的模样就从抵死缠绵进化成了耳鬓厮磨。那是相伴、是亲情、是一起活到老的誓言。

这一次,真是无理取闹了呢。不二这样想着贴靠到手冢的胸口放慢了速度。
我果然还是更爱那寡淡却充满疼惜味道的感觉。他这样想着,没有看到配合着他的手冢脸上无奈又得逞了的忍耐笑容。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09:22:00 +0800 CST  
【前情:小朋友即将形成的场合】腿子卡炖熊肉第三道


“……这位长着一张可以征服好莱坞的明星脸的网坛新星在本月再次迷倒万千球迷。他在脸书上发布了一首自填词的单曲,没有任何多余伴奏的干音征服了万千男男女女,甚至已经有唱片公司表示要与其签约。即使在当今流行乐坛也很难找到可以与之媲美的声线:不同于他大理石雕一样的冷峻外表,他的声音恰如其分地解释了什么是‘男人的柔情’。这才是真正的‘上帝之子’,我们实在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一处并非天赐的瑕疵,是的,阿赫琉斯的脚后跟并不存在于这位英雄的身上。如果一定要找些话题,大概也只有他的感情史了------干净得让人无法不猜疑。据传他在初征网坛时有一位同居人,但根据本报以及各媒体记者近一年的跟踪、暗访,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他那份东方僧侣一样的时间表,以及他比瑞士火车更准确的作息规律(去名门派对上寻找他的身影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实际上,只要坚持晨跑,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这位网球王子的签名,前提是,你能够坚持下来)之外,我们一无所获。即使24小时轮流窥探、即使连垃圾也不曾放过,我们依然不得不相信我们的新星也许连手齤枪都不曾打过,但如果据此猜测他于此道力不从心,不要说球迷,笔者也是不会相信的……”
“噗!”与高雅环境格格不入地,正在看报的人一口红茶喷满了体育版面。
“喂!注意下形象!”他对面的女士一脸装出来的鄙夷。
“这、这么有趣的溢美之词面前,谁还能保持形象啊!”他忍笑着辩解。
“当事人就很淡定。”她偏头看去卡座的另一侧,只见被观测者腰背笔挺,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似乎是无心地,刚刚喷笑出来的人随意一伸手拿开“当事人”挡在脸前的报纸,露出了一张相当有趣的脸:表情板得僵硬,但眼眶、脸颊还有耳根都泛着微粉,于是本来英气逼人的五官就显出来三分春情。
“啊,好可爱!”与其娴淑外表极不相符地,那女子惊呼。
“不二,别闹。”因为被说了可爱于是更加羞恼的人挑了他目前唯一能指责的人下手。
“你看,只有面对你这种女球迷,手冢选手才会毫不吝啬地挥洒他的可爱。”被称为不二的人边说边忿恨地咬着山泉水吸管。
“说吧,你特意拿这样一份报纸来是为了什么事?”摆脱掉文章所带来的窘迫感,手冢恢复了如报道中所说的“行走的雕像”的常态,开始就事论事。
“其实呢,也没什么,主要是想拜托周助你让手冢君打一次手齤枪。”
“咳咳!”这一回,淡定的手冢君也破功了。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两个人达成默契不就可以了嘛,至多我来提供一本playboy,或者……健美先生?”不二显得相当事不关己,但仔细看,他那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之下嘴角却倒吸着冷气。
餐桌下,不二的登山鞋被大一码的训练鞋报复似地狠狠踩住。

“就是因为他不同意,我才拜托你的嘛,前、男、友!”女孩子说得意味深长,引来的后果是被委托人瞬间起身,拖着某位“前男友”径直向门口走去。
“切记,是37度人体体温下保存,下午我就去拿样本!”她对着二人的背影得意嘱咐。

“会有记者盯梢!”
“让他们照。”
被紧紧扣住手腕的不二反抗无果,只好乖乖就范,一路小跑。

“真是的,我今早回家都不见你如此热情。”在进入玄关时不二被堆在那里的大包小裹绊倒,来不及站起,午后阵雨一般的吻就压了下来。
“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错!”
——明明气氛刚刚好,那位前女友就从天而降时间把握得堪堪好。
“那不是正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更应该如她所愿地找她泄火。”陷在包裹里的不二挑衅地咬着手冢的鼻子,如愿地看到某人眼底的火光噌地又高了几米。什么前女友,那明明就是手冢干的好事害他背黑锅。
“先把你这一年份的欠账收回来再说不迟!”
“哇!”随着不二的一声惊呼,他脱离了地面,手冢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侧腰,半抱半扛地向卧室走去,神情焦急,步下轻松。“真是讨厌,你一个打网球的,没事把臂力练得那么好做什么?”不二不服气地隔衣咬上肩膀。“呸,好硬!”
“别急,还有练得更好、软硬适中的地方专等你来咬。”手冢这样说着卸麻袋一样把他丢到床上,开始野蛮拆包。


混账,群众们的眼睛是长去哪里了,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说着下三流段子干着更下三流事情的家伙是“东方僧侣一样的禁欲主义者”?!不二无法抗拒地任凭手冢摆布他的身体心里暗自咬牙。
并不激烈的小别重逢,手冢如同第一次拿到万圣节糖果的小男孩一样珍惜地吸吮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脚趾头都没放过,他或浅或重地吻着咬着吮吸着,却一点也不焦急于拆吃入腹。被这种连绵不断的波浪席卷到难以自持让不二更加难平心中的恼火。在白茫的雪原中他格外想念这熟悉且遥远的体温与肌肤的触感,他曾经无数次在长刀般的寒风中肖想如何被修长有力的手指剥开厚重的防寒服,赤身于净洁的白雪中让那具有如天赐的身躯给他最纯粹也是唯一的温暖;但果然回到这坚实而有力的怀抱中,他却无法平静,非是意乱情迷之中他需求更多,而是真正拥抱了满怀才又想起这副躯体并非为他一人所独有、所渴望。
想想那篇从头到尾处处洋溢着花痴心思、玛丽苏情结的报道就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一定又不动声色地拈花惹草了,摆着一张近我者死的臭脸其实暗爽到不行。还有还有,居然被说腰线极美之后,就在排位赛中途当众换衣,还凝视镜头面露羞赧!那些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宽厚的背肌、有力的腹外斜肌、紧实的臀、修长的大腿、窘迫的表情......运动服下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所专属的,但有个没自觉的混蛋居然把这些免费放送给别人看!不对,有偿也不行,除了他,别人就不该有权利看!
不二越想越气,扭身压住正在四处放火的手冢,掀起上衣对着腰侧就是一口。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恨恨地圈画着他的私人领地:“不许再让别人看见!不许再出现让人浮想联翩的报道!”
“喂!”手冢很是僵硬地把正在他腹上作乱的不二捞起:“亏我一直忍耐着不想让你一回家就太疲惫。”
“放马过来!才不用你忍耐!”正在气头上不二一脸慷慨赴死的火气: “还有你这里可没表示会忍耐。”他非常解气地使劲按压住胀鼓得过分的裆部。
“那里我会带着试管去洗手间解决。”
想得美!
这家伙从过去就是这样了,脸上写着决然、嘴上说着不准,但过不多久就会按要求奉上对方需要的一切,甚至附赠更多优惠。

“那也是我的!不许随便给!”不二干脆地俯下身下去,一把扯下运动裤负气地咬了两咬,错过了身下某人的狡黠笑容一闪而过。


不二这个独占欲满点的家伙却是个死鸭子嘴犟的主儿,就好像当年明明说好无论怎样都一定要和他厮守终生,这个笨蛋却还是为了“运动员的名誉”之类有的没的,给他自己找了个协议女友。不过那也的确不能怪他不坚定,想铺天盖地都是“手冢选手及其独身同居者”如何如何、“手冢选手及其私密好友”的报道,不二出此下策也就情有可原了。
可是希瑞,这个汉字读法和那位神级女战士一样的女子长相乖顺内里恶质,和不二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时不二在摄影界也崭露头角,配上这个同样小有名气的体育记者,走去哪里都是金光闪闪。某杂志金童玉女的说法不胫而走。不二也不急于对手冢澄清,更有时他好容易比赛归家,却见那两人在暗房里一窝就是几个钟头,出来也不过就对他大大咧咧地挥挥手,一脸得意出门去,像极了是对他那时脑中只有一场接一场排位赛的惩罚。手冢想发作却说不出口:希瑞小姐本是手冢的铁杆球迷,在他还只是积分赛中的无名小卒时就每天跟踪报道,久而久之便也混成半个亲友,后来他小有名气,她也自然荣升为“御用记者”,这种时候因为霸占他名义上的同居人而出口教训人家显然太过失礼。
至于那两个人是否会假戏真做,手冢从来没担心过。这种在日后看来是对彼此感情极度信任的表现在当时看来,却足够引发一场小小的不快。
“我真的会和这家伙生一个孩子的!”某手冢天归家看见有人名正言顺在不二卧室里借宿而无动于衷后,不二爆出了惊人宣言。这种明显的气话让他忍不住笑出来却全然无知此时此刻应当做的是假装紧张。但手冢的确不紧张,他对自己和不二的感情太有信心,而且也从不觉得希瑞小姐是个威胁:经他长期观察,那位小姐的唯一梦想是人如其名地当一位女战士再找一个软妹子;而她唯一想从不二身上得到的不过是“优良基因”。
其实这个主意真不坏。手冢当时在心里想,如果希瑞真能说服不二和她生一个女儿,他一定会把那孩子当做世上最美的公主宠上天。
“预约的哪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啥?”
“不是去医院做人工受孕么?”
这段经常在日后被提起的对话,让本来憋了一肚子情绪要发泄的不二咬着牙笑了出来,忍耐地笑了几下之后终于控制不住地大笑出来。
矛盾化解可喜可贺。
需特别注明的是手冢他并非刻意回转,而是,的的确确、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认定不二那句要生孩子的宣言并非威慑而是单纯的通知——要和看中他条件的母体去做人工受精。

随着矛盾的解决,孩子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起来。
而手冢得知希瑞看中的人选并非不二而是他本人则又是很后来很后来的事情了。
比如现在。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12:11:00 +0800 CST  

“想要一个孩子吗?我们的。”
手冢坐起身,单手掰起正在奋力圈定所有权归属的人的后颈,逼他抬头看向自己。
“想要吧?”
他俯就下身,抵上额头轻轻磨蹭着请求着又问了一遍。
“一个小女儿,和你一样,笑起来像个小天使,我们可以带她去游乐园,听她喊‘爸爸、爸爸’,我们一人一只手在街上领着她走,看她好奇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我可以给她穿上各类衣服拍照么?”
“当然可以。”
“讲睡前故事?”
“我和你一起。”
“听她喊老爸你们的内裤不要和我的一起洗?”
“到时我给你擦眼泪。”
眼眶有些微微发热,不二扶着手冢的肩膀跪跨到他腿上。
“我可不敢保证你生出来的孩子会有天使一样的微笑。”他嘴硬地说。
“和你呆久了,总是会笑得很美的。”
“比如你么?”
“对,比如我。”

不二低头笑着掩盖过于明显的感动,靠进无论何时都足够坚实的胸膛。
“要我去拿来吗?希瑞提供的取精杯。”
他贴得更紧地明知故问。
“不,我只要你。”
手冢拉过不二的手让他稳稳握住自己那即将第一次真正喷发出生命的硬挺,引着他一起律动。
“我只要你。”他把下巴抵上不二的肩窝又说了一遍。

放懒又带着叹息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撒娇的味道,震动在耳膜里的微澜翻搅起连天的波涛让不二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在颤抖。
他把整个重量都压到了手冢的身上,他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脉动——有力而激动。
“我听到他们流动的声音了。”
“嗯。”
“我感觉到它们在游出来了。”
“嗯。”
灵巧的手指抚上制造精子的袋囊,不二爱惜地轻抚着,不带任何情欲色彩。

“手冢……”
“嗯?”
“我们还是需要用那个杯子——充当容器。”
“好。”
手冢被逗乐了地把他引下床。

紧实的臂膀牢牢地箍着柔韧有力的腰肢,手冢让不二踩在他的脚尖上,一步一步向玄关走去,一步一步,他亲吻着他的眼角,他依偎着他的怀抱。
正午的太阳光线,柔柔地从纱帘缝隙间射齤入打在浅色的地板上、打在茂盛的木本植物上,深深浅浅的光影斑驳,静止着却仿佛能看见生命的跃动。
不二跪在手冢的双腿之间,虔诚得看不见任何情动的欲望。
却笼罩在更加激动的情绪中。

感觉到忍耐的极限将至,手冢试图推离不二。
却遭到拒绝。
“让我来,必须是我。”
不二轻声说着,把杯子覆上去。
手冢却把他抄起来,抱进怀里。
“不对,是我们一起。”

不可抗力带来的痉挛,通过紧贴的肌肤传达,早已习惯于感受这样热潮的身体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敏感。即使没有受到任何直接刺激不二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激烈震动。
“手冢,手冢……”不二脱力样地靠在手冢身上,磨蹭着他的颈窝。
然后他被贴心地放倒在地板上,枕着斑驳的光点,身下被人温柔而有力地握住。
“看着我,不二,看着我。”手冢撑在他上方呼唤他的名字。
他们的旁边,半透明的杯子沐浴在阳光下,依稀可见到浓稠的液体安静地跳动出生命的旋律。


门外,希瑞试图按上门铃的手指顿了一顿。
还是,再多等一会儿吧。
半抱着她的她的爱人,轻轻磨蹭着她的侧脸。注射器和子宫帽已经躺在她的挎包里了,只要一会儿拿去医院检测达标,今晚,她们也会像屋内的两个人一样,体会到新一种更加温柔而激荡并且满含着期待的情动。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12:12:00 +0800 CST  
【过气审美要人命】
摩擦是生活中最重要的润滑剂,手冢先生和不二先生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展示着这一点。虽然我一直在说着他们针锋相对的各类事迹但我真的不曾见到他们动了真气地在争执——直到二位先生已经年到花甲。那次争执的诱因是血糖偏高的不二先生不肯规规矩矩地履行低糖低盐低脂肪的用餐规则又不好好按医嘱服药。其实不二先生的身体相当健康,这两个检验结果也只是比标准范围的中间值高了那么一点点,完全不能称之为“病”,但一生严谨的手冢先生却为此颇为郁闷差点保护过度地去找专家会诊。两位老先生所钟爱的鳗鱼茶、茶泡饭因为升糖快的原因被请下了餐桌,行动以不如从前干脆利落的手冢老爷子每天泡在厨房里琢磨乌龙面、南瓜羹、五谷饭之类。如此认真的手冢先生并没能让病人好好重视自己的身体,反而让他因为这种过分的谨小慎微而开始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不二先生对自己的这种不重视又反过来彻底惹恼了手冢先生。那可真是一场前所未见的岩浆大爆发,却也是我所见过的二人交锋中最甜蜜的一次争执。
但是我现在要吐槽的事情和这次两位老头子都气得要死我却坐在那里笑到不行的争执完全无关。这件事发生在我16岁那年,起因是手冢先生那相当有趣的穿衣品味。
好吧,秉持着替尊者讳的原则,我改口:起因是我那过于和时代同步的穿衣风格。
认识手冢先生的人都知道,他的穿衣风格非常的……整洁大方。虽然手握一个网球运动装备品牌、好些配备专业教练的业余网球场、3个专业训练营,但手冢老板他却从来都更像一个上班族,虽然有一个事实我无法不承认——即使是地摊货穿到他身上都能被架出名牌范儿。手冢先生基本就是出门全套西装偶尔系领带、回家休闲衬衫加西裤、运动全套美津浓……你们见过40°的高温里穿着长袖西服挺挺地坐在没有空调的室内汗都不流一滴的人么?手冢先生就是这样地参加了我们中学的开放日……
因此,我兴奋地把裙子缩短的举动终于让一直对我采取放任主义的手冢先生火山喷发了。
年级越高裙子越短是流传了多少年的规矩。虽然私立学校的学生无法像公立学校的学生那样把裙子卷短到超短的状态,但膝盖以上露几厘米也是在许可范围内的。短裙长袜配短靴——我从高一就开始向往这样的特权装束。可当我终于如愿升到高三穿着费劲拔力改好了大小的裙子,却被手冢先生堵到了门口。
“你就这样去上学?”
他非常不满地发问,双眉紧皱表情严苛。
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习惯性地,向daddy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在爸爸的身后,也纳罕了一会儿,突然又好笑又微带紧张地指了指他大腿的位置。这下我彻底恼了。
那天我在手冢先生“要么禁足要么换回过膝长裙”的要挟下断然选择了前者。任凭他如何捶房门说要谈谈就是不出来。

晚上手冢先生拎回来两大包衣服,不言不语地丢到我床上又黑着一张脸走掉。
价签显示它们都价格不菲,但是风格嘛~谈不上老土却都很乖乖牌。
其实我早就不气了,daddy下午带着我去湿地公园拍了好多水鸟心情早就好很多,也同意晚上和手冢先生好好谈一下裙子长度的事情了。但看见手冢臭老爸黑着的脸,突然觉得就此服软简直太过没面子,于是一鼓作气,抱着那一堆衣服跑去客厅摔到沙发上:“老土又逊透了的衣服,我才不要!”

正陪着不二先生看纪录片的手冢老头嚯地站起身,作势要来打我。

料定他不会真的打过来,我扬着脖子继续犯倔:“从小就让我穿网球裙穿短裤满场跑,凭什么现在裙子就短了三厘米你倒来说我不学好!再说,现在还有哪家的父母不许孩子露大腿!我还没染发化妆涂指甲呢!”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学生就该有学生样子!”
“学生什么样子?你那是二十年前的学生样子,坐在那边的那位老爸都不会穿这些破烂的!再说,就算我再没有学生样子至少也没年纪小小就在部室里和同性同学做些有的没的!”
这回手冢先生彻底火了。

“我不穿裙子的呀,傻孩子”,不二先生意外地没有被我气到,他扯着熊熊燃烧的老爸不让他行动:“走,我陪你出去跑跑,清醒下脑子。”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们彼此虽然无话不谈,但多少还是有禁区的。我的初吻收是在哪里被一个怎样的人收走的两位老先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差点和喜欢的男孩子去开了宾馆房间却在最后落荒而逃的狼狈故事他们也听我说过,所以我完整地知道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又在哪里第一次相拥,但是,我也知道,被孩子用批判的口气说破他们当年的离经叛道多少还是会有些让他们受不住的。我曾经对着不二乱叫“你又不是我妈”结果害他在我面前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让我后悔得心都碎了。
我明明决定不会再说这些的。
“走啦~去换衣服。”他揉了揉我的刘海,催我去换跑步服。
出来却看见手冢先生也换好了他那身万年常紫美津浓。
手冢先生一度热衷于给我们三人买同款的运动服——同款型的每人三件,中规中矩的款型。后来不二先生“一个不小心”把我和他的都洗坏掉了,所以最后我们三个的跑步服都是不一样的了。这一度让他非常郁闷。

晚风很不错,清凉地,让人清醒。手冢先生跑步的姿势依然和教科书上的要求分毫不差,不像过去,daddy没有特意慢下来陪我,他调整着速度从慢到快,带着我一步一步跟到和老爸并齐。
“我并不是不让你露腿。”看到我们追上来,一路控制着速度的老爸慢下来打破了沉默。Daddy自动和我们甩开了些距离。“你的腿很漂亮,为了今年暑假的旅行,我已经给你买了一套比基尼泳衣——虽然最后你还是会拉着你daddy或者姑姑去买一套新的回来。”路灯底下,手冢先生站定,面向我:“但我坚持认为,衣服是分场合的。比如现在你不可能穿着校服长跑,未来,你也不会穿着运动服去参加宴会。所以,学生时代,总是要像学生一样度过才最珍贵。”

最后我到底败给了手冢先生——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也和不二先生的每一次一样:比如原本的运动服虽然被不小心洗坏了,但新买的那几件的版型却也和手冢先生的那三套出入不大。
所以那些手冢先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挑出来的衣服到底成了我的私服。虽然叛逆指数没上去,但甜美风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更适合我。那件更不知道他是怎么顶着“变态”的压力买来的比基尼泳衣也被不二先生配了条纱巾让我穿去了普吉岛。
至于裙子的长度嘛,我们维持了原状——那天白天手冢先生有跑去我们学校考察过,鉴于所有三年级生都短了3厘米他终于没再说什么。
不过他考察时有没有被当做变态被门卫大叔捉住就谁都不知道了。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12:18:00 +0800 CST  
【手冢老爹的失意之夜】
不二走出浴室坐在床边擦头发,手冢放下手上正在看的财经杂志从床的另一侧翻过来抱住他的腰。
“孩子长大了。”
他瓮声瓮气地说。
“当年是谁呢?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一天女儿说‘老爸和老爸的内裤不要和我的一起洗’时来帮我擦眼泪?”
不二听得清楚,手冢的话语里有着故意的味道,于是也揶揄起来。
“请假装认定我真的很受伤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是~是~~”
“其实我真的很受伤。”
“有关穿衣品味的实话吗?”
“都是你开的好先河!居然还故意洗坏了衣服!”
手冢想起来了什么,跃坐起来。
“别这么激动嘛,‘手冢爸爸’”不二撑着身子靠过去:“我知道你品味很好的——比如你一直都认为不穿才是最美的”,不二说着伸手推开手冢的浴衣,“碰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慢悠悠地带着某种挑逗味道地褪下自己的衣服,“即使皱纹满满,我也会觉得这样才是最美的。”没有进一步的行为,他只是跪立在那里,轻轻抚慰着裸露出来的肌肤。

手冢老爹的失意之夜,总是有着好福利的。

但是此时的手冢老爹并不知道,这不是他人生中最挫败的时刻,未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有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白痴小子登门拜访,那时他的宝贝闺女会拉着那傻小子的手说我们在考虑结婚。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夜不能寐的夜晚,拉着困极了的不二爸爸,他将模拟出来干掉那小子的101种办法。
到那时,他们依然会如此温柔地抚慰着彼此。尽管年轻的体魄不可抑制地渐行渐远着,尽管性爱次数从一周几次缩减到一周两次、一周一次并且总有一天会归零,但单纯的肌肤相亲却永远不会嫌多,并且比激烈的情爱更让他们欲罢不能。
当那个名为国助的小外孙子努力地爬上他们膝头,咿咿呀呀喊着“外公外公”时,他们依然手牵着手。新生命的到来总是催发出老去的悲哀,但牵着彼此的手,就不再难过也不会恐惧——因为一路走来都有彼此一路将往也会有彼此。

手冢爸爸和不二爸爸的故事,我们就先未完待续到这里。他们和所有情侣、爱人、家人一样,过着最普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担心着他们的女儿、享受着家庭生活的平淡无奇和个中温馨。然后他们会在一餐一饭间老去,会送别掌上的珍珠去一个臭小子手里,他们会体验送别父母的哀伤,然后在某一天,也成为一对老者,他们会微弯着背抖擞地去海边垂钓,无聊地比着谁先钓起来一条鱼、谁的又最大;他们会在小花园里种花、养草、搭架种瓜果蔬菜,互相讽刺着干活不利落,然后在周末把孩子叫回家吃饭,开心地看儿孙和乐——一如他们的父母当年看他们一样;偶然兴趣,他们还是会背着网球拍去参加一场老年组的比赛,跑位不动、技术再不如当年,但恍恍惚惚你会突然看到穿着天空一样颜色的运动服的两个少年,隔着球网迎风微笑,眼中只有彼此,笑得纯粹而快乐。

这就是爱情,虽然很多时候,我们更愿意称其为“生活”。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12:19:00 +0800 CST  
EAT·CHILD·LOVE

全文完

楼主 深潭紫蝶  发布于 2013-04-17 12:19:00 +0800 CST  

楼主:深潭紫蝶

字数:123895

发表时间:2012-07-20 11: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7 03:27: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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