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相忆深(东华凤九剧版续写)

第二十五章
东华帝君在这碧海苍灵闭关已两月有余,随着周身红色仙泽的收敛,深邃清浅的眉眼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碧海苍灵果然是集天地灵气的宝地,短短两个月,东华帝君已将之前的损耗修补,修为甚至大有长进。回忆起来,自天下大定,天族掌管六界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静心专注地修炼过了。在历拔措的压力下,东华帝君此次的闭关自是心神凝聚,事半功倍。
只是,这一双又看尘世的眼眸,少了一丝清空辽远,多了一份落寞与牵挂。
修为再精进,心境却甩不掉一份执念:不知道,青丘的小狐狸,可还好。
东华帝君推开寝殿内室的门,不曾想,一股烟火气扑鼻而来。原本素净的墙架上,素胚花瓶中摆着星星点点的梅花;一堆堆的佛经里,插了几本话本子;屋外的杂草地耕成了一块一块的田地,虽然此刻什么都未曾长出,却大有等待开春大种一场的气势;就连这山林间的松树、土壤里的蚂蚁蜘蛛,似乎都井然有序了些。
内心涟漪骤起,撩拨着所有最真实的渴望。
东华帝君望着厨房的方向,看那里燃起袅袅炊烟,顿时像有人焐热了他的心头,湿润的却是眼眶。东华帝君从未听到过自己的心在胸腔如此真实地跳动着,他一步步踱到厨房外,推门的手却在门外戛然而止。一时间,他分不清此刻内心的期盼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正犹豫间,突然,里面的人开门撞了出来,一盘刚刚在手中的蒜蓉芥蓝啪的一声碎了一地,香味氤氲了两双起雾的眼睛。是那心心念念的裹挟着白檀香气的紫色银发,是那牵牵挂挂的额间一抹红色凤尾花。
“你为何在这?少绾她……”最先开口的依然是那个选择先转身的人。
前刻还心疼着眼前人的凤九,此刻听到帝君的话突然想起往事,眉头一簇,生气道:“记忆么?抹掉了,从东荒俊疾山遇见你就开始抹掉了,所以你是何人?平白无故地同我讲话做什么?”
帝君听了她的话,知道他的计划没有完成,诧异地意识到内心对此竟有些愉悦。如果这是他的本心,那让少绾抹去凤九记忆,大概是他此生做的唯一一件违心的事。
帝君望着凤九脸上的炉灰,欲抬手抹去,却被凤九将手打掉。帝君震惊之后是悄悄爬上心头的一份甜蜜:“你在碧海苍灵问我是谁,恐怕问错了问题。”
哪知凤九并未接话,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抛下一句“那我走便是”,撞着帝君的肩膀就跑了出去。
帝君反追了两步,便一把抓住凤九的胳膊,不容分说将她拽回了眼前:“本帝君饿了。除了地上的那盘芥蓝,可还做了别的?”
“你饿了与我何干,我本就不认得你。”
帝君回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想着这小狐狸在他闭关期间,本事竟比他长得还多。
狐狸虽然气势盛了些,可最终也是乖乖地坐在了一大桌子美食前。这一大桌子菜,有补血的,有补气的,有气血都补的,还有什么都不补,只是好吃的。
帝君望着这一桌子的菜,眼神离眉飞色舞也没有很远的距离了。两个多月未进粒米,着实有些饿了。帝君从未有诸多虚礼,拿起筷子来就朝一盘糖醋鱼而去。
凤九看着帝君伸筷子,露出了内衣袖口一只蹩脚的红色小狐狸,脸瞬间就红了,都快忘了自己在太晨宫还勤奋过一段时间的女红。如今看来,这些狐狸,确实有些丑,但没想到,帝君真的将他们贴身穿了。
帝君看着凤九的眼神盯着自己袖口的狐狸:“终于知道自己的手艺是有多差了?”
“那你穿着做什么,脱下便是。”凤九嗔怒道。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每件都绣了?勉强穿吧,丑是丑了点,总比没有强。”东华帝君佯装责备的样子,挑眉遮掩着笑意。
“凤九从来都是连太晨宫的仙娥也不如,很多事情做不好,也只是尽心尽力地做了。不像帝君,做出些招惹人心的事,许下一些承诺,却也只是不走心地打趣一番。逗趣完了,得了些乐趣,就想一些旁门左道来愚弄,伤得不过是凤九这样的傻瓜罢了。”
凤九从未对帝君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想过对他说这样的话。只是听着帝君无心的打趣,一阵委屈席卷而来。豆大的泪珠比话还重,颗颗砸在桌子上。
东华帝君没想到平日里最普通的一句玩笑话,此刻却引出这样的倾诉。想为她擦泪的手刚刚抬起碰到凤九的脸颊,凤九就跑了出去。
帝君徐徐跟在凤九身后,从来都是他先转身离开,这次却是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追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被甩开的那个人,在后面急急追随的那个人,心里是如此焦急和不知所措。
帝君看着凤九跑进了离自己寝宫不远的茅草屋。在碧海苍灵鬼斧神工的美景里,这个茅草屋破败得如同一个补丁。
帝君推门进去,巴掌大的屋里就一张床,一个方桌。
“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凤九不语,只是把脸别过去。
帝君见凤九不说话:“这是司命为你搭的?明日就让他去凡间历劫,住住这样的屋子。”
这话果然奏效,凤九急急转过头来:“与司命无关,这是我自己用法术搭的。凤九修为差得远,自然比不上帝君锦衣玉食、雕梁画栋的。帝君的脚金贵,这样的破败之地站不得,凤九一只山野小狐狸,住着倒是舒适得很。”凤九说完,像是送了一口气,又将身子背过去:“不送了。”
帝君从来不知道凤九挖苦起人来,嘴巴竟可以这么厉害。看着眼前像个撒娇孩子般的凤九,帝君从背后将凤九搂进了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一张帕,却无比坚定,任凤九挣扎也只是徒劳。
“几月未见,小狐狸长进不少。”
凤九自然没有想到帝君会突然这样抱上来,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弄得她有些痒,气势立刻弱了大半。看着她在怀里仍不安分,帝君紧紧握住了凤九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把她禁锢着,让凤九动弹不得分毫。
“帝君不是要凤九忘了你吗,现在这样又是为何?也要寻个好时机,让此时此刻变成凤九的梦吗?”
帝君听后,沉默不语,须臾,在凤九耳边轻轻叹息着,说:“九儿,我只是不舍得你难过。”
凤九的泪珠一滴接一滴地砸向东华帝君的手,她看不见的是,这眼泪也都砸进了东华帝君的心。“那你就舍得什么都不跟我说,单单把我丢在青丘狐狸洞,一年又一年地想你吗……”
帝君将凤九转过身,紧紧抱在怀中。如果冥冥之中,事情有了最好的安排,那东华帝君也绝不是畏首畏尾的人。是福,他有命享,是祸,他也有命扛。无法将凤九拖出这场劫难,那就护她出这场劫难。左右不过多吃些苦头罢了,又何须将自己的内心苦苦隐着,毕竟东华紫府少阳君不是靠谁施舍成为天地共主。
良久,凤九听见额头上方,冷峻的声音里多了些温度和坚定:“以后,只有九儿不要东华,没有东华舍弃九儿。”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3 23:07:00 +0800 CST  
估计要明天更了哈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4 16:05:00 +0800 CST  
欢乐的晚饭时光,先放一小段~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5 18:39: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东华帝君生长在碧海苍灵,他习惯这样人迹罕见的广阔天地。从小到大,处处是苍凉,不知何时,孤独与苍凉已经成为生命与性格中的一部分。既不能改变,也只有欣然接受。
一贯的孤寂生活,多了一只总也闲不下来的小狐狸,竟让帝君有些不适应。这半日,凤九总是在东华帝君眼前转,忙忙这里,弄弄那里。帝君不自觉地总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看了半天的佛经竟一页也没有翻过,这让他有些懊恼。
“吵死了,”帝君将佛经往桌案上一扔,“碧海苍灵有了你,怕是要改名叫聒噪苍灵。”
帝君对凤九表白后,凤九就尝到了端着身架的甜头。成玉曾经的那句“男人不能总是惯着”,近来她是有了深刻体会。虽然帝君的那番话,早已将她的心化成了一池春水,但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在这处看话本子,你在那处看佛经,如何吵得到你?”

“摆弄了架子上的花,又在窗纸上贴些……”帝君瞥了一眼窗纸上的狐狸剪纸,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贴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好不容易静下来看个话本子,又开始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躺着一会坐着,这会又趴着,如何不吵人?”

“那是因为帝君总是把眼睛放在凤九身上。凤九就没有,所以完全不知道帝君都做了些什么。”凤九看了一眼东华帝君撑着额角望着她的样子,想着让他哑口无言可真是不容易,一阵喜悦窜上心头,但又怕再交锋下去,自己终究绷不住,便弃了话本子说:“饿了。去做好吃的。”

说完,凤九欢快地向门外跑去,哪知没跑两步,背后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力不容置疑地将她往后拖。她一边惊吓着大叫,一边努力向前想要挣脱,但以小狐狸的修为,这无疑是徒劳。

凤九突然感到脚跟一绊,一瞬就跌进了东华帝君的怀里,东华帝君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榻上。

待凤九缓过神来,看清眼前这张脸是东华帝君的时候,脸已经胀红得快要炸了。周身的白檀香味包裹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帝君鬓角处垂下的银发,上下搓弄。

帝君本来就离她很近了,突然又将脸压了下来。一边是深情得掐得出水的眼睛,一边是红润软糯的嘴巴,凤九不知道要看哪里。她听着自己狂飙的心跳,突然想起了几百年前在菡萏院的过往,脸又红了一些,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闭上眼睛的凤九等来的不是一段缠绵,却是耳边一阵微微有些烫的气息,带着调侃的语气:“我只是想对你说,我想吃糖醋鱼。你闭眼睛做什么?大白天的要睡觉吗?”

凤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帝君斜翘着嘴角,眼睛里满是笑意。

凤九的脸从火热一下变得冰凉,狂飙的心跳声突然不见了,纠缠着银发的手指因为太过紧张用力此刻竟微微有些麻木。她猛地推开东华帝君,认真地生气着道了句“变态”,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5 18:39: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啊亲们,这周末太忙了明天也很忙!不能跟大家保证一定更,怕食言,也怕匆匆忙忙写得不好看。但我会努力努力往前改的!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8 17:46:00 +0800 CST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08 17:46:00 +0800 CST  
来了来了哈~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0 23:52: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凤九在碧海苍灵看见白泽神君的那一刻,内心是真实的欣喜。就像远嫁的女儿见到了娘家哥哥,竟有些激动得难以自持。
凤九兴奋地将白泽介绍给帝君,拉着东华帝君将白泽的赫赫战功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段。东华帝君听了却满脸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懒懒说道:“史书没告诉你,他的这些辉煌历史中,最精彩的几场都是我骑在他背上打下来的吗?”
凤九惊讶地回头看了看白泽,白泽尴尬地笑了笑,竟然默认了,凤九只好继续介绍近况,说白泽神君现在雨鹤山,掌管凡间妖兽。帝君听了又懒懒说道:“我将雨鹤山封给他的时候,你爷爷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
凤九听了又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早就相识,还交情匪浅。可是生辰宴的时候,大家说起白泽时,东华帝君作为故人,为何一言不提呢?害她这一番口舌夸赞,还没夸赞到点子上,与帝君一唱一和的,竟有些像故意调侃。凤九只得打哈哈道:“你比人家大好几万岁,本事比人家多学了这么些年,厉害些不正常吗,又何须炫耀?”
东华帝君却根本不将白泽神君的面子放在心上,明明寝宫中还有好几间客房,却非要将白泽打发到凤九之前住的小茅屋中。不仅如此,东华帝君一天要对白泽下八遍逐客令。“你何时走”“碧海苍灵不接待外人”“住茅屋住上瘾了吗”之类的话几乎成了帝君的口头禅。白泽却待定非常,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不急”“碧海苍灵的美景如此坦荡,看来并未将我当做外人”“茅屋十分舒适”这一类的话。

自打白泽住进了茅屋,碧海苍灵几乎天天暴雨。小小茅屋哪堪如此折腾,第一夜就漏雨漏得将睡梦中的白泽淋了个彻底,屋内的所有家当几乎都漂在了水里。后来暴雨就索性只在茅屋的上方浇下。白泽起初在茅屋上面设了仙障,后来暴雨竟破了仙障。白泽又想办法将下雨的那片乌云移至一旁,暴雨竟会自己再回来。
每夜电闪雷鸣时,凤九就看到一朵暴雨的乌云像一块抹布,在茅屋上方被推来推去。除了摇头叹气,看着两个老小孩自己玩得开心,凤九也无可奈何。

做饭这件凤九最得心应手的事情也开始让她头疼。白泽神君要吃鸡,东华帝君就偏偏要吃鸭;白泽神君想喝汤,东华帝君就偏偏要喝粥;白泽神君今天吃着蔗糖麻薯十分可口,东华帝君就说自己闻了蔗糖和麻薯的味道就浑身起红疹子,听见这两样东西在一起就瑟瑟发抖,以后再也不要做了。
凤九有精力的时候,当然要两种口味都做来,实在精力顾不过来了,心想当然要先紧着白泽神君的口味。但每每如此,东华帝君总是一脸铁青地看着案桌上的菜,说出一些诸如这种搭配给凡间猪圈送去,到还可以长些膘,放在他碧海苍灵的饭桌上,实在是品位低劣、有碍观瞻之类的话。说得凤九和白泽好像全程都闻得到猪圈的味道,食欲也是不言而喻。

且说自从这白泽来了碧海苍灵,帝君不仅对白泽各种挖苦调侃冷漠,对凤九好像也徒生诸多不满。凤九搬来帝君寝殿,帝君便与她分榻而睡,就如同在太晨宫一般。凤九当然不说内心有什么非分的期待,可这冷漠的态度却让她心中十分困惑。按理说,对自己极好的白泽神君既来碧海苍灵做客,她与东华帝君二人理应好好好招待才是。而帝君非但没好好招待,还如此这般傲慢无礼,让凤九无比愧疚。于是,帝君越是不理白泽,凤九便对白泽越加殷勤,凤九对白泽越加殷勤,帝君就对凤九越加冷漠。
这日清晨,睡得懵懵懂懂的凤九恍惚间听见帝君在窗外与什么人在说话,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好像是帝君在用叠宙术与司命说话。
“晴翠山如何?”
“目前并无大碍。”
“嗯。那雨鹤山的白泽,可是你将他叫来的?”
“白泽神君?帝君的意思是白泽神君现在碧海苍灵?”司命的神情立马机警又愉悦起来,瞬间又加了一丝没有在守在当场看好戏的失落,“就是给小仙一百八十颗壮胆果子吃,小仙也不敢叫白泽神君过去打扰帝君和凤九小殿下啊……”
司命话音刚落,东华帝君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司命立马自知说话越了规矩,连忙认错似的低下了头,认真地帮帝君分析起来:“知道帝君在碧海苍灵的,无非是少绾姑姑、墨渊上神和连三殿下。据小仙所知,白泽神君伤了少绾姑姑一掌,虽依着少绾姑姑的个性,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白泽神君是很难有可能越过这个过节,去问帝君的下落的。墨渊上神与少绾姑姑是一起的,自不必说。剩下的就是连三殿下了。四海八荒都知道,帝君与连三殿下走得极近,帝君的事情他自是知晓,连三殿下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所以小仙觉得……”
司命本想等着一番夸赞,谁知帝君悠悠说道:“如此显而易见的事,还用这么长篇大论才能说清楚吗?”
司命还来不及安慰自己受伤的自尊,便听帝君又问道:“那你推测,他来这意欲何为?”
司命忙一拱手,笑道:“这上古神君的心思,小仙不敢妄自揣测。”
东华帝君满脸写着不满二字地看了一眼司命,良久,说道:“那你索性想个办法将他杀了罢,本帝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甚好。”
若不是司命在叠宙术中与帝君想见,怕是要当场跪在帝君面前求他饶自己一命。让他去杀白泽神君,分明是让他去送命啊。司命只得颤颤抖抖、谨小慎微地说道:“帝君说笑了,小仙这三脚猫的工夫,想什么法子也杀不了神君啊。”
“什么?”凤九一声大叫,可谓是救了司命的命,“你要杀白泽?”
帝君回头看着凤九急急忙忙、衣衫不整地从寝殿中跑出来责问,镇定自若地将话头甩给了司命:“你听错了。不信,可以问司命。”
“听错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的凤九怀疑地看着司命。
司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求救似的看着帝君。帝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说吧。”
司命内心一时崩溃得连渣都不剩,帝君让他说,他说什么啊?一时之间哪能想到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幸好平日里编些凡间话本子,在编这一方面,司命还算有些天赋和经验:“哦哦哦,刚才啊,小仙同帝君说太晨宫的蚊子啊苍蝇啊,实在是太多了,帝君让小仙去杀一杀。夏天嘛,难免,难免。小仙、小仙又自幼怕这些腿多的虫子,于是就跟帝君抱怨说下不了手……”
凤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主仆联手,她当然别想打探出什么,也只得作罢,只是十分注意起白泽的安全,时时注意起他的下落。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1 00:03:00 +0800 CST  
碧海苍灵有一处小湖,因其湖内多鸳鸯,即称之为鸳鸯湖。东华帝君十分爱这鸳鸯湖畔探进去的海右亭,其幽静凉爽,简直是夏日垂钓的不二去处。
这日,东华帝君用叠宙术幻出自己的榻,在海右亭中垂钓到正尽兴的时候,突听凤九气呼呼地吼道:“帝君今年可有几岁?”
看马上就上钩的鱼被气势汹汹的凤九吓得一哄而散,再一听她的问题,帝君脸上立刻挂上了十万重乌云。
“凤九觉得你的心智连五百岁都不到。”凤九不顾东华帝君已经在愤怒临界点上的眼神,蹲下身子,一副长辈对小孩谆谆教导的样子,“你可知茅屋下面因着这连日暴雨,都快成了沼泽之地?”
“唔,那就让那茅屋里的人赶快走吧。否则哪天他进了沼泽,没帝君可没工夫去捞他。”帝君收了鱼竿,将手放在了额角上。
“白泽来咱们碧海苍灵,就是客人,你身为主人,理应照顾着点。帝君非但不照顾,为何还事事都与他针锋相对?帝君可是因为白泽神君对凤九的情谊而……而……而醋了?”凤九战战兢兢说出这话,要知道帝君抢白起人来,脸皮薄的可受不住,“凤九在帝君屁股后面跟了几百年,上天入地,心意如此这般,帝君有什么好吃醋的?”
东华帝君听了这话十分受用,心情大好地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听脸蛋微红如水蜜桃的凤九说道:“何况白泽神君对凤九如此照顾,帝君身为凤九的……凤九的……”凤九一时脸红语塞,叫夫君好像还不是时候,又一时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替换,只得含混道:“帝君身为凤九的自己人,当然应该百倍地还于他。”
不曾想帝君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神情彻底明亮起来:“你说,本帝君是你的自己人?”
凤九看着帝君竟然在她的一大番苦口婆心里选了一句最最不重要的来问,觉得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竟弯了手指敲了帝君的额头:“你听听重点好不好?即便再不近人情,凤九的面子,帝君也要稍微顾一下啊。”
没想到东华帝君对这大不敬的动作一点也不恼,甚至眼神中还透出一点觉得有趣的意味。
“你如此对他,是因为他是外人,我是自己人?”
凤九听着帝君又没有掌握到重点,不禁绝望地翻了一个白眼,摇了摇头,起身要走。
谁知东华帝君一把拉住她的手,略微用力,就将凤九带入了怀里。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1 23:32:00 +0800 CST  
凤九可被这样的举动吓坏了,虽说青丘民风淳朴,作风不拘小节,可这样光天化日地躺在一起,却也是十分出格的事情。
“你做什么?快放开,一会给人瞧见了。”
“你是本帝君的自己人,抱一抱有何不妥?”
“那哪行啊……”凤九虽推拒着,内心却也是欢喜。进来帝君对凤九着实冷淡,凤九虽心思都在好好报答白泽身上,也对帝君的冷漠十分介意和不解。多次问帝君,帝君也只是一副没事,或者这你还看不出来的模样,让凤九十分窝火。如今看着帝君又温柔起来的眼神,凤九心中的忧虑略略放了一放。
“你近来十分不乖,日后本帝君自要讨回来。”
凤九听着帝君的话莫名其妙,一嘟嘴道:“帝君可是在说胡话,不乖的明明是你。”
帝君听着凤九的声音在鼻子里闷着,嘟嘴撒娇的样子,舒眉浅笑,眼看就要吻上去。突然听得一个越来越近的声音和急急切切的脚步声:“凤九,凤九。”
凤九一个激灵从帝君的怀里滚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整理着头发。帝君持着能吞下十头牛的眼神寻声望去,来者正是寻寻觅觅状的白泽神君。
白泽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凤九,立马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对东华帝君行礼过后,他展开手中的浅粉团蝶云丝披风,对凤九说:“总算找到你了。碧海苍灵的夜晚着实有些凉,这快要入夜了,想着你肯定想不到这一层,便急急拿了你上次忘在茅屋的衣服,还是披上的好。”
凤九沉浸在刚刚的惊吓里,反应有些迟钝,谁知这一顿,白泽手中的披风被帝君抢了过去。
“白泽神君果然羸弱,仲夏之夜居然还怕冷。况且,凤九跟本帝君在一起,即使冷了,本帝君抱一抱也就暖了,何须无关紧要的人瞎操心。”
凤九怔怔地望着帝君说这些让人害臊的话,不知道此时跑开可还来得及。
“帝君一向不问俗世、远离红尘,今日这一番话,的确让白泽大开眼界。但既然帝君一日未娶凤九,白泽就有一日对凤九嘘寒问暖的权力。”
“这权力,本帝君怕你没命享。”凤九觉得东华帝君云淡风轻地说出这话,比喊着吼着还要杀气腾腾。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东华帝君周身就腾起红色仙雾,反手张开了手掌。
凤九见状不好,一把抓住了东华的手,对白泽喊到:“你快走。苍何比他的主人还不讲道理,被它伤了可不是小事!”
哪知白泽非但不走,竟招来了自己的法器青龙剑。
“东华帝君,你要是真心待凤九,就昭告天下娶她,留她在青丘狐狸洞,一年一年虚度着四万岁的生命来想你念你,可是大男人所为。我自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一日不娶她,我便护她一日。即便豁出性命,我也毫不畏惧。”
说着,白泽持剑而来。上古神君自是不能与东华帝君相比,但三十万年的修为对东华帝君来说,也不是个可以小视的对手。一瞬间,白泽已到眼前。东华帝君的手还被凤九死死抓着,未来得及唤出苍何。凤九虽认识白泽几百年了,却从未见过青龙。如今一见,其光华气度竟一点不输苍何,只是少了些霸气。凤九看着这青龙直直地冲东华帝君而来,竟想也没想,迎着青龙就扑了过去。
白泽这一击用了八成法力,原想着被东华帝君挡下来自不成问题,谁知扑过来的是凤九,竟一时收不住力道。要看青龙要刺进凤九的身体,白泽焦急万分,眼前突然一片紫衣闪过,看凤九牢牢地被东华帝君裹进怀中。青龙划破紫衣,在帝君的背上留下长长一道血口。
东华帝君手握刚刚赶来的苍何,手一挥,暂且将白泽弹了出去。
凤九站定,看着帝君背后很长的一道血口子,心疼不已。又见帝君手中的苍何兴奋得颤抖着,对白泽喊到:“你快走吧,我自会与他解释。此刻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此刻的白泽神君收了手中的剑,却并未见惊慌的神色,反倒是一副欣慰的模样。
他长长久久地看了凤九一次,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仙遁离开了。凤九看着白泽的眼神,十分不安,后来才明白,那日白泽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同,多了一份道别的意味。
但此刻的凤九只得先顾着受伤的东华帝君,既是担心他的伤,也是担心他再与白泽纠缠。
青龙剑虽凌厉,但这些皮外伤对于东华帝君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可是凤九却见伤口有些深,又流了不少血,实在担忧得紧,便一步三问地将帝君搀回亲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伤口包裹起来。
帝君看着凤九忙前忙后焦急的样子,乐得让伤再严重一些。趁凤九出去拿药的空档,他幻出五味真火,在额头旁烤了好一会。
凤九回来的时候看见东华帝君满脸的汗珠,脸颊绯红,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她走过去摸了摸帝君的额头,“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烫?太吓人了!”
东华帝君几乎没有发热过,只是听说发热时额头会烫,于是他用火烤了好一会。此刻听凤九这么一说,他暗暗地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烤得太过了。
“不行,我得去找折颜来。这额头实在是烫得太不寻常了。”
帝君闻言一把抓住凤九,迷迷糊糊说道:“大概本帝君发起热来,也与众不同吧。不用找折颜,你抱一会就好。”
凤九看着他的样子,手怎么也挣脱不掉,只好作罢:“那就今晚看看情况,如若不好,明天一早,我是一定要去将折颜找来的。”
凤九不知道,这一夜的帝君不仅没事,还精力旺盛得很。

另一边,走了的白泽刚一出碧海苍灵,就遇见了坐在树杈上打盹的窈佩。她看见白泽走来,神色复杂,跳下树枝,迎着走了上去。
“出来了?等了你很久了。”
“嗯,出来了。”
“看过了吗?放心了吗?”
“看过了,放心了。”
“东华帝君这个人占有欲简直强到变态的程度。定天下之前将心思放在征战上如此,天下定了将心思放在女人上更是如此。你既是按我说的做了,就放心吧,此刻的东华帝君必牢牢把着小狐狸,连一个苍蝇也近不了身。”
白泽低头微微一笑。
“难过了?舍不得了?”
“怎么会。若是舍不得,就不会放手。之前以为东华帝君对凤九是朝三暮四的心思,今日看到他在紧要时刻,第一反应最重要的是凤九,我也就能彻底放下心来。就当是一场告别吧,今后要好好开始另一段人生,”白泽意味深长地看着窈佩,“也要好好对另一个人负责。”
不曾想窈佩竟扑了上来,双手环着白泽的脖子,抱住了他:“另一个人?是我吗?”
白泽显然被吓到了,但内心是愉悦的:“也许是吧,也许……”
窈佩没等他说另一个“也许”,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白泽一时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刚刚还有些伤情,此刻却与另一个女子相拥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泽内心有一份欣喜被窈佩点燃,便也热烈地回应着她。
“要进展这么快吗?”
“我都已经快三十万岁了,还要等多久?”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2 00:32:00 +0800 CST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想让他们做一些羞羞的事呢,但又怕写得狗血,写了两次,都删掉了,所以空了几天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6 17:24:00 +0800 CST  
大中午地发文,也是醉了……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7 13:14: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凤九也太夸张了,只是一个被剑气咬噬的小小伤口,她就将帝君的前胸后背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了起来。帝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圈圈被裹成了粽子,想着自己从来没这么丑过。可是看着凤九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忍说破。
终于,绕了一圈又一圈后,凤九满意地在结尾处打了一个结。帝君看着这一场劫难终于结束了,长舒一口气。
凤九又摸了摸帝君的额头:“好多了,但还是有点烫。我现在去烧水,晚上再烧起来,水可以喝,也可以擦身体降温。”
“你要给我擦身体?”
凤九只是奇怪帝君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好像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傻得不行。他傻起来的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身出去烧水去了。
今天的灶火好像特别难点,总是小火苗左摇右摆,这壶水烧的时间着实有些长。终于
看到水在锅里开了火,盛夏的夜里,凤九抹了一把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欢快地往帝君寝殿跑去。
谁知还没进前殿门,远远地就看见帝君在一圈一圈解凤九好不容易裹上去的厚厚的纱布。
“你干什么?这样一动,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包好的。”凤九一路小跑着过去的时候,帝君刚刚解完了缠绕着的最后一圈。凤九说着就要从帝君的手中抢纱布。
帝君故意将纱布抓在手里,将手背在身后,逗起凤九来。
凤九在身材欣长的帝君面前,哪能抢到,白白地被他逗趣了一会。因为担心帝君的伤,凤九有些恼了,使劲一够,脸贴在了帝君的身上。依旧是白檀香味,不过因为汗津津的,让凤九觉得今天的白檀香味有些特别,却莫名让她心跳得有些快。
“我背后的伤好像好了。”
“怎么可能?”凤九将帝君的一个胳膊抬起,把头从胳膊下面探过去看他的后背。果然,刚才还看起来十分凛冽的伤口,如今只剩下了浅粉色的一个印痕。
凤九嘟起嘴来,有些生气地说道:“原来帝君可以这么快就自愈,为何不早说,害得凤九像傻瓜一样,忙忙活活做一些无用功。”
“我哪有什么自愈能力,都是因为你包扎得好,我才好得快。”
凤九看着他撒谎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在娘亲怀里撒谎的时候,娘亲总是在她脖子后面轻轻咬一口来惩戒她,于是踮起脚尖在帝君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撒谎。若真如你所说,那何不继续包着,等到完全好了才解开?”
说完凤九脸腾地就红起来了,刚才竟忘记了自己此刻不是小狐狸的原身,她也不是帝君的娘亲。
“太热了……”帝君却没有恼她,只是低头深情地望着她。凤九觉得今天帝君的眼神有些特别,虽没有杀气,却好像要把她一口吞掉的样子,但又诱惑着她不停地想往上靠。
“好像确实出了不少汗,咬起来,咸咸的……”凤九看着帝君的眼睛,脑袋有些懵,评论完帝君的口味后,又后悔自己失言了,“不对啊,帝君刚刚还、还烧得厉害,刚才那么多的汗,是不是在退热? 那可不能这样晾着,确实要捂一捂。”
说着凤九就要挣脱帝君,去寻帝君的衣服。可是帝君却继续将她圈在怀里,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不是,九儿,是真的热……”
凤九摸着帝君的身子是有些热,连他说话时喷到自己脸上的气息都比往常要热一些。在凡间,凤九借陈贵人的身子,与历劫的帝君行过夫妻之事,大概也是明白的。可那毕竟是陈贵人,陛下也不是东华帝君。如今,她这样堂而皇之地与帝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帝君还裸露着上半身,自己却不管不顾地这样跑进了他的怀里,还在他肩膀咬了一口。跟凡间的皇帝不同,天上的帝君总是让凤九主动。凤九还在想着,帝君却将抱住她的手松开了,后退了两步。
“九儿,从幻境回来,我就去青丘娶你。”
幻境一直是凤九心里的隐忧,此刻听帝君说起,心里藏了很久的担忧全部倾泻而出。她再也不要像在南天门分别时那样,揣着帝君许下的一份情谊,一等就是几百年。
凤九一个飞身,朝帝君扑去。帝君一个没提防,竟被凤九扑倒在榻上。凤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帝君当日在南天门说了喜欢凤九的话,两年后又送凤九地图,说些没什么可惦念的这样的话。如今听着帝君许下这样的情分,凤九不敢应下,不想再抱着一个空许诺一直等下去。凤九不奢望帝君有朝一日来娶我,只想要帝君平平安安,只想珍惜在帝君身旁的分分秒秒。”
东华帝君听着凤九的话,字字诛心,让他无可辩驳:“凤九……”
“认识帝君的几百年,凤九总是在表白,事事都是凤九主动。今日又是……抛却青丘女君的身份,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帝君就不害怕有一日凤九不再主动了吗?”
帝君的“怕”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凤九赌气说道:“反正凤九左右是有文昌帝君来娶的,只是帝君就……”
东华帝君闻言,一个反身将凤九压在身下。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凤九看他又吃醋的样子,却有些得意。
“文昌帝君?待我找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说完,东华帝君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凤九任帝君细细碎碎、深深浅浅地吻着,任他的手将衣服一件一件褪去,刚刚还对文昌帝君有些愧疚的心荡然无存。她没有心思管文昌帝君是谁、在哪、好不好,她只在乎此刻,终于不用借谁的身子,面对谁的替身,终于不用再有所顾忌,可以任性地一遍一遍喊着东华的名字,放肆地感受东华对她毫无保留地疼爱,看他的银发与自己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任他的白檀香味此刻融进自己的生命里。

“近来为何如此不乖?”
凤九看着帝君认真的表情,手里玩弄着他的白发,想起在十里桃林,看折颜哄四叔的事情,轻轻弹了一下帝君的额头,笑道:“想删我的记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自然要哄我。”
“哄你?你确定要我哄你?”
凤九看着东华帝君轻扬的嘴角,有些后悔此刻说了要他哄的话,傻傻一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改日再说……”
凤九看着扑上来的帝君,多希望日子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多希望那个冥顽不灵的历拔措突然受了什么感召,能放过天下,放过自己,放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东华。但即便上天不能满足她小小的心愿,她也在心里笃定,会付上自己的性命去守护爱的人,因为那个人也捧上了自己的性命去爱她。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7 13:15:00 +0800 CST  
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亲们,实在不太会写船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18 00:16: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又迟迟地更新了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21 14:40:00 +0800 CST  
枕上书官宣了,东华凤九的故事,终于开启了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27 23:24: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前殿里有一种暧昧的气息,灼烧着凤九的脸面。她低着头,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扫视了一下,下面坐着挂了一脸“没有我你们都看不成好戏”的少绾、永远没有表情的墨渊,唉声叹气的折颜、虎视眈眈的四叔白真,战战兢兢不敢乱说话的司命,还有一直坏笑得合不拢嘴的三殿下连宋。
这些人都比凤九的辈分高出许多,帝君却执意牵她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最上首的位置凤九本就如坐针毡,更何况今早还被堵在了被窝里。
白檀香气四漫,华华白雾缭绕。如果不是连三殿下手中的扇子一摇一摆,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幅画。众人一肚子的腹诽,就是没人开这个口。
凤九轻轻扯了下东华帝君的袖口,在帝君耳边请问道:“帝君,他们突然来此,可是为何?”
帝君还未回答,刚刚下面还一副清高模样的众仙要炸了锅。
“这一段时日帝君未来找本君下棋,本君还担忧帝君是否思虑过重。”连三意味深长地望了凤九一眼,“看来是本君多虑了,帝君日子过得不错。”
凤九正苦恼如何回应时,听帝君的声音在耳边冷冷想起:“与你下棋总是赢,也是无趣。”
少绾见帝君将连三抢白得一时语塞,见缝插针地问道:“小狐狸,何时住进帝君寝殿的?”
凤九心想果真是果敢的少绾姑姑啊,能大庭广众下这样问的,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东华帝君见着听了少绾话,握拳放在嘴边微笑的少绾,眉毛一挑,嘲笑回去:“自然比你住进墨渊的寝殿要晚一些。”
少绾余下的话都被堵在口中,也让墨渊还未尽兴的微笑戛然而止。她十分纳闷,到底什么样的情景才能让东华帝君害羞一次。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调侃的快乐里,比如白真。从站在帝君寝殿门前,到如今坐在这大殿之上,他一直将满腹的抗议苦苦压制。小九这一路走来,将自己关在狐狸洞多少时日,偷偷抹了多少个夜晚的眼泪,青丘又因此承了多少悠悠众口的指点,他断不能看着东华帝君再如此将小九拉入好不容易爬出的深渊。
“这段时日,承蒙东华帝君对小九的照顾,”白真双手合抱,板板正正向东华帝君行礼,又看向凤九,“小九出来时日也不短了,到底是青丘女君,也该收收心思,跟四叔回去了。”
凤九闻言慌了神,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帝君的衣角:“四叔……”可是拒绝的话也是如鲠在喉,说不出口。毕竟在凤九的心里,青丘颜面是她十分在意的事情。
“你要将她带走?”帝君嗓音中溜出的几个字化在白檀香雾中,压平了躁动,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白真上神却不为所动:“小九是白家人,当然要回青丘去。小九年纪小,免不了分不出轻重,认错了人,付错了情。这三百多年来,她走过的路,白家人都看在眼里,不希望她重蹈覆辙。”
东华帝君听着这大不敬的话,冷峻的眼神却闪出一丝歉意:“本帝君一直没去青丘拜访,确实有失礼数,如今大敌当前,也只能暂且劳烦上神给狐帝通秉一声,本帝君已认定凤九为帝后。杀了历拔措后,我自会去青丘提亲。今后这天上地下,她只能跟我一人走。”

二人心意虽昭然若揭,但众仙真的从帝君的嘴巴里听到这一番表白,还是大为震惊。能将求亲一事说得像命令似的,恐怕无出其右者。
凤九却被这寥寥数言打湿了眼眶,东荒俊疾山小小邂逅惹起的这一番执着,终于掷地有声地砸入一个承诺。
帝君望着含泪的凤九,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嘴角微微翘起,温柔地说道:“不要再哭了。”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27 23:25:00 +0800 CST  
帝君的一言一行在众人心里一个个地炸开了花。明明都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却人人一脸冷静地拘着。
连三殿下却不顾着这虚头巴脑的东西,开口笑道:“看来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出入这太晨宫了,有了女主人,是要顾着些礼数。”
“来是可以,只是别用闯的。”东华帝君还是对少绾扰了他的清梦不能释怀。
少绾本就与东华帝君交情甚好,对东华的各种揶揄也都习惯了,偏偏身旁这木头一样的墨渊听着东华帝君当众人的面调侃少绾,十分不悦,冷冷说了一句:“闯了又如何?”
东华帝君何时忍受过别人的责问,自是不留情面:“墨渊上神本事不见长,要管的闲事倒是多了不少。”
此话若是说给了连宋,自然一个尴尬的笑也就过去了,在墨渊处,就成了一种让他唤出法器的挑战。少绾和折颜对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不过了,年少学艺时他们俩可是没少打架。两个人南辕北辙的个性真是句句擦火,随随便便地就因为一两个词打得不可开交。可是打完了,也不用什么调和,二人的关系便自动修复如初。所以别人见了这一幕紧张着,少绾和折颜倒是一副“又来了”的表情。
“罢了罢了,何时开始谈正事?自己人吵有什么意思?”少绾就像在安抚两个小孩,随即换了一副表情,看向凤九,“小狐狸,想不想看看你这夫君,心里在想什么?”
凤九本就好奇帝君何故召集了这么多人来碧海苍灵,此刻听少绾说道“正事”,心里便有些疑惑,猜想是否晴翠山出了事。还没有想明白,突然听到少绾的问话,有些懵,便回道:“如何看?”
少绾听后狡黠一笑,掐了一个诀,入了东华帝君的心境。虽这东华帝君全然接纳了凤九,并做好了凤九随其入幻境的准备,但是私心还是偷偷研习着幻境之术,抱着一丝希望,万一这术法精湛了,或许可以将真心藏一藏,也少了自己与凤九的许多麻烦。于是,帝君也就不设防地让少绾探了心境,看看这些日的研修有何进展。
片刻,少绾的元神回了仙身。众人好奇之时,只见少绾连连摇头叹气。
东华帝君最看不惯她这故弄玄虚的样子,冷冷问道:“如何?”
“碧海苍灵的寝宫里,有一只叫凤九的红色九尾狐,和很多只……小狐狸。”少绾又看了一眼不近女色这许多年,一近女色便无法自拔的东华帝君,叹了口气,“东华,你没救了……”
众仙听了少绾的话,想象着帝君心境中的场景,好奇与好笑自是第一反应,但最终都免不了担忧。连东华帝君本人也不例外地平添几缕失落,毕竟,这意味着自己的执念将毫无保留地暴露,凤九也将置身险境。
一片失意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凤九。听见东华帝君的心里是她,还有很多只……小狐狸,并没有思前想后,便不管不顾地开心起来,急切地问少绾道:“小狐狸?是什么样子的,也是红毛吗?”
东华帝君看着凤九傻笑起来,惊讶于劫难面前,有坦然面对的勇气和胸怀的,竟是这个四万岁的小丫头,心中又对她多爱了几分,面上却一副责备的样子。
“不然呢,你还想生出什么颜色的?”
凤九突然想到帝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若自己生出小狐狸,自是随着她这个当娘亲的毛色,哪还会有什么例外?自己的问题确实有点蠢。但她又生出了新问题,便又怯怯地将头转向少绾,小声问道:“有几只呢?”
东华帝君将手抬上她的后颈,将她的头轻轻掰过来面向自己,笃定地说道:“这件事,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吗?你想要几只,咱们就有几只。”
凤九看着面不改色的东华帝君,满脸绯红,耳朵简直要冒出热气来。
众人在这二人的暧昧氛围里,大获满足与如坐针毡的心情此起彼伏。连宋看着对面坐着的两对,在东华与凤九的带动下,两两对视、眉飞色舞的,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司命星君,不禁浑身一个激灵,竟前所未有地思念起那个天天烦他厌他的成玉。司命星君当然也承不住与连宋殿下的对视,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也实在是想躲到四海八荒之外的随便什么地方去。

“恭喜帝君,”连宋心想还是调侃下东华帝君吧,“这么多年了,终于当上了青丘女婿。”

少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折颜立马正色道:“看来青丘的辈分要重新排了。”

“是啊,帝君您老人家,是要做辈分最高的,还是最小的呢?”连宋自然不会放过折颜抛过来的好话头。

听着大家打趣起帝君的年纪来,凤九着急得脸都要红了:“帝君是凤九的夫君,当然随着凤九的辈分。不许你们欺负他……”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27 23:51:00 +0800 CST  
帝君听着凤九的话,心里十分受用。他一秒钟都不想等,恨不得此刻就杀了历拔措,去青丘提亲。他紧紧抓住凤九的手,力道大得凤九都感觉有些疼,转向墨渊道:“晴翠山封印结界,不几日就将支离破碎。本帝君虽入过一次幻境,当时却未见幻境中有何看不穿的景象。这次与上次恐是不同,所以还请墨渊上神告知,你当日进入历拔措幻境,可都经历了怎样的幻境?”
东华帝君一句话,将大家都从逗趣中解救出来。凤九闻言紧张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叹道:“原来这是众仙聚集于此的正事。”可又看了看帝君紧握的手,暂且将心中担忧一放,专心听起墨渊上神的话来。
墨渊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明显露出不想回忆的神情。少绾抚上他的手,轻声说道:“说吧,我陪着你。”
墨渊含笑回望少绾,开始了对于他来说,并不美好的回忆:“在幻境中,我托生为熙国护国大将。一次出征,意外爱上一个女子,后知这女子竟是一直与熙国战乱不断的姜国的公主。姜国屡次利用我与公主的关系,诱我入圈套,杀我将士,掠我国土,戕害我子民。我一时没有辩清其中误解,以为种种都是姜国公主故意为之,便将其……一剑穿心。”
凤九闻言,对少绾当年被墨渊一剑穿心的事情略知一二,便嘀咕道:“一剑穿心……这姜国公主可与少绾姑姑有关系?”
“确是少绾的模样。但当时却并不记得少绾,也不记得自己,只知道眼前是爱的那个人。当轩辕穿过……少绾的身体后,幻境瞬间破灭,一切恍如隔世,方才认出怀中的人。”
“墨渊入幻境之初,我便随了他,也悄悄跟去。”少绾鼓了鼓勇气,“在幻境中,确实认不出眼前人,但就好像承了前世的缘分,对眼前的陌生人有莫名的好感,不停地想要靠近。但越接近你,好像误会越多,伤害越多,直到……将所有好感消磨殆尽,最终化成了致命一剑。”
“所以你为了功名利禄,杀了心爱的女人?”东华帝君的声音不亚于一把利剑,刺向墨渊,“这就是你的执念?”
“不是功名利禄,”墨渊此刻有些动怒了,“是太平。”
“哦……”东华帝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为了不死旁人的太平,杀了心爱的女人。”
少绾看着东华帝君咄咄逼人的样子,知道自从墨渊刺向自己,一向与自己交好的东华便与墨渊之间出现了永远不能弥合的裂痕,但不论墨渊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记恨多少年,到头来,她还是会乖乖地爱他:“东华,我们两人,只有彼此最为了解。我能理解他。”
东华帝君向来最受不了他们二人之间拗过来拗过去的相处模式,两个人做神仙时,对天魔两族立场执着不已,打来闹去。在幻境中,同样为两方势力所割裂,最后付出了等待十七万年的惨痛代价。向来不受所谓道德立场所敷,世界中只有想要不想要、没有该要不该要的东华帝君始终瞧不上,一口一个仁义道德、鞠躬尽瘁,将硬生生将相爱的人往外推的行径。别人心中的大忠大义,在他心中,免不得几分刻板俗套。顾此失彼,不过是一种看似伟大的失败。说到底,失败又有什么可赞颂的。此刻听少绾似乎又要展开他永远听不懂的高谈阔论,也无心探讨,毕竟谁也说服不了谁。他只要确认,墨渊不再负少绾二次,其他的,就随这幼时的好友心甘如怡吧。
“只知道墨渊从历拔措幻境出来,险些失了性命,不曾想其中还有这段曲折。”折颜慢慢将不为人所知的一段往事补进回忆里,“想来也是心伤大于身伤。墨渊从重挫中挺了过来,想必是知道了东华帝君封藏了少绾元神,还存有一丝念想的缘故吧。”
东华帝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说道:“不保住墨渊,少绾救了也是白救。我可不想耗费修为,救一个要寻死觅活的人。”
少绾闻言,刚要道一些感激的话,却被发现的东华帝君用话堵了回去。有些关系,道谢了反倒显得生分。
“上次本帝君进幻境,唤苍何来的也只是幻影。若真如你所说,是在幻境中刺向少绾,轩辕剑的幻影所带杀伤不过如同真身的剑气,如何伤得到少绾?”东华帝君向墨渊问道。
“伤我的不是剑气,是实实在在的玄铁重剑苍何。”少绾的语气无比平静,当年轩辕的冰凉带着血腥,就这样进了她的身体又出来,那种痛楚此刻悄悄爬上她的眉眼,但很快便飞散了。
“你是如何将法器带进去的?”东华帝君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我不得其解之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只觉得有一种可能。进幻境前日,刚刚与鲛人族大战,受了些伤,想必是血气浸染了轩辕。”
“血气浸染?”东华帝君闻言,微微迷了眼睛,望向远方。苍何总是能将他内心隐藏最深的杀戮完全唤出。
“不错,”墨渊应了东华帝君,“法器制造之初,吞噬制造者的修为心力,本就与主人心意相通。主人的元神入幻境,法器若仍然相随,想必是浸染了主人的骨血,与元神相连更为紧密的缘故。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帝君不妨一试。苍何本就与你征战几十万年,早就与你心意相通,想必你也不吝啬,让它浸染赤金血,成为你真正意义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那是自然。”提到苍何,东华帝君满脸的骄傲。他一生孤傲,在认识凤九之前,形影不离地就是一把苍何。苍何陪东华帝君出生入死,在法器中出类拔萃,永远让对手闻之丧胆。
“幻境中,你可见历拔措身影?”法器有了,东华帝君当然要开始寻找目标。
“不曾见。”
“看来墨渊上神,在自己的梦境里还是投入得很。”东华帝君调笑道。
墨渊上神并未理会他语气中的轻蔑与挑衅:“历拔措造幻境,受反噬仙身尽毁后,其元神紧靠一缕魂魄相依附。若非自己仙身,恐难在万象之中辨认出来。除非如你当年,”墨渊望向东华帝君,“迅雷不及掩耳地冲破幻境,直杀到他的面前不给其分毫躲闪的机会。只是如今,恐怕你也将因执念而泥足深陷,不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将幻境冲破,笑成它只是个小把戏了。”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一声,眉头却是蹙着的。凤九没有放过帝君眉头的这一小细节,他知道东华帝君是真的有些忧虑,而这些忧虑皆是因她而来,她是东华帝君永远的软肋。
片刻沉默后,司命星君领东华帝君的一个眼神,合抱双手,行礼道:“今日请各位上神在碧海苍灵歇息,客房饭食皆已准备妥当,明日启程晴翠山。”

“明日?”凤九惊讶地望向帝君,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了,“这么急吗?我以为还有些时日……”

帝君望着她慌张的眼眸,怜爱却有些遗憾地说道:“没有了。”

正当众人欲起身回客房稍作歇息时,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怒气冲冲地跑进来。司命一看清来人是白泽神君,连忙抬起袖子将脸遮住。

只见白泽神君毫无礼数,当着众人的面,大喊道:“东华帝君,为何让司命去雨鹤山,将我的衣服全都烧了?我已经离开碧海苍灵,凤九的事也已然放下,为何还要派人追去雨鹤山毁我衣物,简直欺人太甚!”

凤九惊讶地望向帝君,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寻求答案。帝君则没事人似的,摩挲着袖口凤九绣得歪歪扭扭的小狐狸,回头对凤九道:“你说也为他绣过。我不喜欢。”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31 00:23:00 +0800 CST  
夜晚十分安静,众仙家各回了自己的客房歇息去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碧海苍灵的美景,明日一早又要匆匆赶去晴翠山。
凤九看到佛铃花下,苍何周身裹着寒冽又高贵的光泽悬在空中,帝君从体内取出一缕闪耀金光的红色仙霞注入剑身,苍何立马如重获新生般,叫嚣着嗜血的渴望。东华帝君见此情景,眼中满意的神情掠过后,是对杀戮的渴望与期待。紫色衣角度轻轻一挥,苍何的光泽立马被夜晚的黑暗吞噬,剑身也不见了踪影。
凤九望着眼前的一切,才真切感受到一场劫难的到来。她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帝君。
东华帝君刚才太投入,竟完全没发现凤九已在身后站了许久,此刻有些惊讶:“九儿。”
“东华,明日,就不同了,是吗?”
东华帝君转过身来,郑重地说道:“九儿,我下面的话,你要仔细听,用心记。结界破裂后,我先去幻境,你随墨渊、少绾一处……”
凤九猛地将东华帝君推开:“不要!之前说好的,我们一起去幻境,为何要在此刻有变数。我不要随他们去昆仑墟!”
东华帝君又将她拉回怀里,温柔地说道:“没有变数,也没有让你去昆仑墟。我先去幻境打探下情况。你知道,我最近对这造梦之术,也有些研究,说不定进去之后,三三两两就破了它出来了。若不行,你随墨渊少绾在幻境不远处看着,等我有危险时再进来救我也不迟。”东华帝君望着凤九的眼睛:“任何情况下,你的安全永远是我最后拿来冒险的。”
“东华……”
“听话。乖一些……”东华帝君的语气坚定不可辩驳,凤九也不再坚持,左右她是要在边上守着的。
“那日白泽说,”东华帝君说道,“他会为了你豁出性命,如此粗鄙俗套的话,本帝君说不出口,但我也……”
凤九截住了东华帝君的话,双眸含泪,声音从鼻腔中挤出:“凤九谁的命也不要……帝君说过,会来青丘娶我,可作数?”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一声,只有凤九听到了他声音深处传来的哽咽:“本帝君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就被你赖上了。”他故作遗憾的样子,“好,那就让百鸟抬轿、彩虹做桥,四海八荒最尊贵的迎亲队伍去青丘迎你,好不好?”
凤九听帝君打趣她,便也撒起娇来:“这就是最隆重的了吗?还有更隆重的吗?小九九可要最好的。”
“好。”
凤九又将脸深深埋进帝君的怀里,悄声说道:“东华,我只要你。”

楼主 小魔女成长日记  发布于 2018-07-31 01:03:00 +0800 CST  

楼主:小魔女成长日记

字数:111274

发表时间:2018-06-01 07: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5-11 03:28:13 +0800 CST

评论数:112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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