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玲珑骰子安红豆---剧版东华凤九续

 40"晚点上文,先发个歌
音质不是太好。。。贴吧不给力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05 23:34:00 +0800 CST  
 42"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05 23:36:00 +0800 CST  
楼主偷着空来说明一下
真的一百二十分歉意
一直没法更文
明天歌唱比赛后天英语即席演讲比赛,这个周末录音室和英语教室两头烧,基本只有路上看了一会贴吧
16,17是期中考,所以下周六也没法更文得读书。。。
等文的亲们真心抱歉,我实在太不勤奋了
17日考完回家后一定更文,保证质量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07 21:10: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節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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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时辰片刻的功夫,青丘女君同帝君共度一宿的消息便已是不可阻拦地在九重天上传开,碍着一十三天一向冷肃的气息,众仙纵有十万个胆子亦是不敢上前一探究竟,唯有素来与太晨宫交好的元极宫、瑶池成玉元君和司命星君处,揣着几分瞧热闹围观知心的神仙络绎不绝,弄得三人不堪其扰。尤以司命为首,自始至终一头雾水。
白浅发现此一事时,同成玉面面相觑,脸都青了。原是小仙娥带着成玉至她房中取酒时,案几上一左一右的立着两壶,成玉只道两壶都是一样的,并未多想,大袖一挥便收入了怀里。
“夜华,怎么办哪,二哥会杀了我的。”太子妃娘娘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已有两日,她生性豁达洒脱,倒并非觉着此桩事有甚么严重之处,不过凤九她爹那儿,确然难以囫囵过去。
“帝君只言未发,你这般愁却也无用。”夜华君正批阅如山堆的奏折,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白浅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可怎么说来,都是我和成玉的错,这要是我二哥怪罪起来。。。毕竟小九一个姑娘家,清誉并非儿戏,可如今倒是都败光了。”
夜华停下笔,微瞇着眼瞅向白浅,沉吟道:“那浅浅你,当年怎能就如此坦然?”
“我那不一样,当时我都已十四万岁,一把年纪的上神,身居高位,左右呢无人敢娶,同你又有一纸婚约在,算不得什么。”她摆了摆手,却没注意到夜华有些危险的目光。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实乃事出无奈?”夜华倾了倾身子,只手撑在案上,定定的瞧着媳妇。
“怎么会呢?”白浅看着夜华,干笑了声,“夜华,你一向、都是知道我待你的心意的,遑论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此心昭然若揭,始终如一,自然是万般愿意的。”她勉力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但话音方落,整个人却被腾空抱起,耳畔夜华的声音道:“为夫知道了,万般愿意。”随即低低的笑声传来,已是朝内殿走去。

本该是风口浪尖儿上的太晨宫,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三日骤然而过,第四日的朝会过后,却是四海八荒风起云涌。
朝会正待散去时,殿外却一阵骚动,远远的声音传来:“东华帝君、青丘女君到。”众仙霎时齐齐朝外看去,伸长了脖子。
只见东华身长玉立,黛紫色菱锦外袍威仪无双,他右手携着凤九,面容一贯的俊逸出尘,唯有眼角几分暖意,落入凤九眼里。凤九身着银红色的水缎云纹留仙裙,长发半绾,簪了一朵鲜艳的凤羽花,与眉心一点妖娆的凤羽胎记两相辉映。两人一左一右,携手并立,缓步而行,自天光流转处从容行来,彩霞满天,洒在二人身上熠熠生辉,似有光芒笼罩。
落在众人眼里,只觉着二人光华无双,俨然便是一对璧人,怎么看,都没有丝毫的违和。似乎也只有女君这般明媚的容颜,才能配的上帝君。
代理朝政的夜华见二人模样,微有惊诧,但并未多说,只朝东华行了礼,说道:“敢问帝君童女君此来,所为何事?”
“本君今日,是欲请天君一旨,”他顿了顿,“青丘东荒女君、孙辈帝姬白氏凤九,品貌端淑,姝秀敏惠,与本君情投意合,万年不负此心,特请旨,昭告四海八荒,东华紫府少阳君,以承平天下为聘,佐以一世长安之诺,请立白凤九为太晨宫帝后,永结琴瑟之好,此生不渝。”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18 01:33:00 +0800 CST  
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勘勘令整个大殿的人都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承平天下,一世长安。
那是,江山为聘,一生为诺。
剎那一片寂静,所有人皆是不可置信,瞠目结舌,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在梦中一般不真实,可再定睛一瞧,确然是东华帝君所言。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定在了二人身上,东华神色如常,仍是牵着凤九,唇畔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凤九在重重注视下,有些招架不住,微微垂了眼睫,双颊染上娇妍的嫣红。她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曾想,当面听着东华如此说出这番话,竟也震撼无比,心底淌过的所有波澜,最终都化作丝丝缕缕的柔情蜜意,聚在胸口,温暖舒润。想到方才他当着四海八荒一心求娶的言论,脸上有些发烫,羞怯难掩。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丹陛上的夜华,“帝君之言,本君谨领,待同青丘白止帝君知会后,自当上达九天,粢盛以礼,昭告四海。”
这时众仙方如梦初醒,夜华说了这话后,才真切认知,帝君他确实是求娶了青丘的女君!
东华微微转过头,俯首望着身侧的凤九,将掌中握着的温软小手紧了紧,嘴角微弯,轻声说道:“九儿,江山为诺,你可还喜欢?”
凤九抬起敛着的双目,眼波中隐有泪光,美眸闪动的朦胧的涟漪,“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亦轻轻地念诵,上邪,这是她在凡间那些年,他曾教她的诗。他说,那是世间最古老而美好的情诗,山盟海誓,尽在其中。
半晌,凤九接着道:“东华,我倾尽这一生,得此一缘,再无所求。”秀致的眉眼,温婉深情,沉沉浅浅的目光交会中,心有灵犀。

东华一纸求娶的婚书,很快便到了青丘,白止帝君着实吃了一惊。这些年,他鲜少过问外事,不料数十万年过去,再见东华的字迹,竟是要成了自己的孙女婿。
凤九爹娘白奕上神夫妇自是早几日前,便已得了白浅的消息,知晓前因后果,白奕气得翘胡子瞪眼,只差没能腾了云直奔太晨宫将闺女拧回家抽鞭子,却也无可奈何。可三日后,东华一举昭告天下的求婚,和那承平天下为聘、一世长安为诺的寥寥数字,令八荒为之震动,二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百般猜不透,东华是因何故,竟这般承诺。
凤九娘看了许久,东华的字迹遒劲刚建中自有灵逸脱俗之势,风骨极佳,她叹道:“帝君这一手好字,写了这么一封诚挚深情的求婚书,还有那八字之诺,我看小九她,终究是个有福的。熬了这么些年,并未付诸东流。”
白奕瞧着婚书,心下亦是感叹,东华九重天上的一番话,早已传扬四海,他知道帝君这么做,便是为了给青丘白家一个最重的承诺。可想起三万年前,帝君曾言道与小九并无缘份一事,心底莫名的兴起些许不安。
他皱眉喃喃自语道:“此事,只怕福祸难料,帝君怎会突然便。。。”
“你在嘟嚷些什么?” “没什么。”妻子探询的眼光投来,他立时便噤了声,“这帝君都已如此,我们青丘,自是没有理由相拒。阿爹,这求娶之言,便算是允了吧?”
白止捻须颔首,“唉呀,这数十万年他东华这般委婉顺从的言论,我竟闻所未闻,再说,往后他便成了我的孙女婿,辈分上算起来,我可半点不吃亏,如何能不允?”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哄笑。
不日,青丘函致九重天,表明愿与东华帝君缔此良缘,从此同气连枝云云。
自此,四海八荒之内,太晨宫的首任帝后白凤九,正式昭告天下。
“上古天命之义,万载洪荒之圣,碧海之畔,苍灵之上,得东华紫府少阳君。辟鸿蒙以苍何之名,安六界以太晨之华,克慎维仁,舍生为众。青丘有女白氏凤九,风姿雅悦,品行纯淑,丽质轻灵,姝秀敏慧。蕴此贞懿,灼其芳华,其与东华紫府少阳君情投意合,缘分完满,乃天作之合。特以此诏示我八荒,着册白氏凤九为一十三天太晨宫正宫主位,是为东华紫府少阳君之帝后,永结琴瑟之好,同心相印。崇粢盛之礼,沐韶虞之仪,承天命于斯,择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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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節 完
我回來啦~~
寫這些好累啊,查了很多冊封的文字,真是燒腦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18 02:51:00 +0800 CST  
第三十四节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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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好些天,凤九实在忍不住问起东华,他当时致青丘的那封婚书上究竟都写了些什么。东华却只微笑不语,抚着她柔顺的发,将她轻揽入怀,半晌后轻声道:“这个不重要,九儿,你只需记得这一世你为我妻。”

凤九偎在他胸前,脸颊轻贴着他的前襟,耳畔是他坚实清晰的心跳,透着层层衣衫,东华心口温热亦熨着凤九的脸蛋,静静相拥。

“嗯,我记住了。” 她亦轻轻答道,伸手回抱住他,眼角流淌的温存缱绻,随着话语荡在笑意中。

“你可记得,在凡间时同我说要带我到青丘观星?”

“是啊,我们青丘的星夜可好看了,不似九重天上的这般冷冰冰,青丘的星星很可爱的。” 凤九弯着一双美目深深笑着,秋波涟涟,更似星辰。

“是。” 东华望着他,只觉胸臆间柔情无限,正是春风十里,不如你。 “不过有一处,天地为幕,星辰如珠,并不亚于青丘。你见了定然喜欢,可愿同去?”

“何处?”

“我生长的地方,碧海苍灵。”


大婚之日已订,择了九月初九,取双九重阳之吉。不过,照着帝君的意思,是因为他和九儿,自然要在九月九成婚。此间都是后话,因为就在昭告天下后的第二日,帝君便携自家的准帝后双双自一十三天腾云潇洒而去。

东华牵着凤九的手,落在碧海外三里。远望只见重峦叠嶂,青天如洗,波面荡漾在微风里,翠玉色的水面倒映一片山上如画。岸旁佛铃花丛同娑罗树疏落交错,半掩了早露出屋檐的台榭,临水而立,绰约翩翩。

“这便是碧海苍灵?” 凤九四处打量着,眼底满是惊叹欢喜。

“不错。此刻尚未入夜,待入夜时便能望见铺天星辰,映在碧海里便是水天一色,熠耀生辉。” 东华抬首望天,“走吧,我带你去一处所在。”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28 02:34:00 +0800 CST  
近半月时光,东华带着凤九将碧海苍灵走了个遍,走过那些她从前不知道的,他所有的痕迹。

岁月眷顾,终未辜负。他们行过的每一步,都烙满美好的印记。

“我们成婚以后,每个月都来碧海苍灵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呢就可以钓鱼,我想再盖个小厨房,辟一方花圃菜圃,养花种菜,还能做饭。。。日后要是咱们有了孩子,就不要住在九重天了,这里多好,有山有水,不受束缚,再搭座秋千,练剑场什么的,就能让孩子们活动活动。。。”

凤九枕在东华膝上,吱吱喳喳地说着,东华放下佛经,静静望着凤九,眼底一片墨黑闪动,嘴角噙笑。

凤九说至此,脸上蓦地一红,便听得东华低低的笑声:“现在就想着孩子的事,好,都依你。” 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半月有余,眨眼即逝。

两人回太晨宫前,便先往青丘而去,算是大婚前同白家长辈们形式上的商榷一番。

白止帝君夫妇见了东华,起先仍有几丝别扭,同窗成了孙女婿,见面便不知道说什么。但见东华一派坦然,没有多长时间,众人也便不再纠结于辈分上的问题,东华一贯的作风,确实凌厉。

在青丘待了两三日,回九重天前,途径十里桃林,便又顺道下了云头。

意料之外,墨渊竟同折颜在桃林里下棋。凤九见了墨渊着实吃惊,可东华却似早已知晓,并无惊讶。

墨渊见了东华,起身道:“你既来了,我便不必再上九重天。” 手探入怀内,摸出一个小瓷瓶,“此乃护心丹,十天前我自炼丹炉炼制,你。。。”

一旁折颜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咳,我方才想起真真说,九丫头你娘在你出生时曾在我这儿埋下一罈女儿红,就在屋子后边几十尺远,既是女儿红,此时也该挖出来了。丫头,你自己的东西,自个儿去挖了出来吧!”

凤九闻言向东华道:“那,我去了。” “嗯。”

待凤九走远了,三人走进屋内,墨渊道:“这瓶护心丹,有我些许仙力灌输,每隔五百年服一颗,稳固仙元。”

东华接过,低声道:“多谢。”

屋内便是一片沉默,良久,墨渊又道:“你。。。当真决意如此?”

东华垂眼,颔首道:“不错,我意已决。”

墨渊不再言语,只是长叹一口。

折颜道:“东华,不是我说,你当真宁愿夜夜受罪?这噬心之痛,并无药石可减缓半分。何况,这般消磨,你究竟能撑多长时间都是未知。。。若是情形恶化,不到十万年,你便会。。。”

他再说不下去,只是皱着眉。

东华依旧垂头,“不必再言。我这一生,不会再负她半分。若到了不可挽回那一日,还须劳烦二位,对九儿多关照些。”

凤九折腾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着折颜所说的女儿红,无奈之下,折返回茅屋本欲相询,隔着老远,枝叶空隙却见三人在内,神情肃穆,亦有几分悲凉。她心头一跳,轻手轻脚的施了隐身术,贴近了门边。

屋内折颜有些激动,“未来的千年万年,夜夜穿心噬骨的疼痛,你如何承受的起?”

接着墨渊道:“东华,你我相识数十万年,我亦知多说无益。只是,此番非同小可,入西山沉睡二十万年,将你周身仙元魂魄修补齐了便是。你何必执着?”

“二十万年,墨渊,她等不起。再说,二十万年沧海桑田,你我都难以保证会发生什么,我怎能放心?”

凤九心跳一滞,脑中空白一片,手指已不知不觉攥紧。她浑身止不住的发颤,脸色愈发的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撞出自己设下的隐身仙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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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完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5-28 04:05:00 +0800 CST  
楼主家里这阵子出了点事儿
学校也忙着期末考还有下个月出国参加青年会议的东西
所以恐怕不能持续稳定的更文
在此向等待的大家深感抱歉
不过我不会弃坑不会弃坑不会弃坑
只是这个月比较无力更文
请见谅,待我七月回来
还你们一个大结局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6-11 23:16:00 +0800 CST  
各位我电脑抽风发不上来
明天换一个装置试试
真心抱歉啊
文都码好了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04 00:32:00 +0800 CST  
楼主在回家路上,本来应该是要更的,奈何流量君欺负我现在借室友的流量
我给大家跪了,是我的错
明天用家里wifi就能上传了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08 00:22:00 +0800 CST  
第三十五節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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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忙稳住身形,侧耳细听,她双唇紧抿,唇齿间因颤抖而格格作响,却浑然未觉,掌心让指甲硌的发红。
屋内一片沉寂,墨渊和折颜见他如此执拗,也不便再多话语。
半晌,东华轻声道:“我自有计较,告辞了。”接着便要出屋,门外凤九闻声,忙收敛心神,装作毫无所知的懵懂模样,自远处跺了过来。
“折颜,你说的甚么女儿红,不会是骗我的吧?甚么也没有啊!”
“啊?不该呀,肯定是你没找对地儿。”
“行了,咱们走吧!”东华微微揽过凤九的腰,腾上云头,眨眼便消失于天际。身后是落英缤纷,清风如许,墨渊沉郁的眼眸同折颜翻飞的衣袂,在桃林中久久不散。
原以为一路跌跌撞撞,终能守得云开。怎料天意素来弄人,总在最安心时横刀于路,予人千钧一击。命运不曾眷顾,缘分不曾照看,大概,这就是逆天改命的代价。
两人各有心事,都有些恍惚,并未察觉到彼此的不寻常。凡间在云彩底下红尘扰攘,惊浪拍岸,卷起浪花似雪千堆。

中秋过后,双九重阳如期而至,就似所有人期待的那般。四海八荒,无不伸长了脖子,就为这开天辟地以来最是庄重的一场婚礼,远古那些陈旧的事迹,帝君往日杀伐决断的形象,在一片普天同庆中渐渐为繁忙的众人所遗忘。
婚宴摆在了碧海苍灵,东华命人于碧海之上搭起一座水晶玉台,让赴宴的各路神仙坐在上头。整个婚礼都照着该有的步骤,没有丝竹管弦之盛,唯有一张伏羲琴缓缓奏着一曲〈凤求凰〉,折颜飘然的衣袖缠卷间,清泠泠的乐声渺渺地环绕在整个碧海苍灵,九天银河倒映水面,浮光跃金,便若漫天星斗遍撒周身,和着琼浆玉液,在场之人无不为此情此景所倾倒迷醉。
没有太多张灯结彩的复杂布置,但水晶台上每一方梁柱都刻上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绸缪束心,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那些于细微处的每一分心意,与排满栏杆旁的嫣然凤羽花,无一不令人艳羡。
那日赴宴的人,到头都只得一句感叹:“白家有女得此姻缘于帝君,真乃青丘之福。”
宴酣已罢,酒过三巡,众仙便也陆续回了。不一会儿,碧海苍灵便又复沉静,只听得浅浅波澜一下一下的拍在水晶玉台上,啪咑啪咑来而复去,半是剔透的水晶阶玲珑通透,水晶之中,有桃花朵朵。


宾客散去后,东华带着三分的醉意推开房门。他酒量本是极好,可今晚几乎是人人皆敬了一杯满盈,平日清冷的他,倒也让绛红的婚服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衬出了几分笑意。
里头那人凤冠霞帔,一袭正红的月华织锦云缎裙长长的拖在床边,冰鲛纱质的裙襬迤逦,女子端庄地坐在榻上,枣红色头纱垂落,她妩媚娇艳的眉眼若隐若现,双手交握,气吹如兰,凤九低眉敛目,温婉静好。
桌台上一对明红鸳鸯烛轻轻的摇曳,微弱灯火将人影拉的细长,斜斜投射在窗纸上,柔和的线条,勾勒出多少情意。
东华走近榻旁,他缓缓坐下,低声唤道:“九儿。”
凤九微微抬头,颤动的长睫如扇轻扑,此刻她早已是心如鼓捣,彷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咚咚的跳动。东华伸手,以最缓慢温柔的姿态,掀开了头巾。
顾盼横波,娥眉黛青,眼若桃花,眉心一朵凤羽正葳蕤,玉颊上酡红晕开,至双唇胭脂殷红,世间最秾丽美好的容颜便在眼前。如画江山,都不若这一眼之间的缠绵。
数万年的岁月纷沓而至,那些爱恨是非,在彼此的眼眸中翩若惊鸿,极快地飞掠而过,飞鸿踏雪泥。最终,都只停留在缱绻的凝望里,烟消云散,只有那些他与她走过的美好时刻被深深隽刻。
东华执起了她的手,牵引着她,斟了两杯酒,含笑递给凤九。酒杯上,浅浅的金纹绘着花开并蒂。
“饮过这一盏合衾酒,便是,长命无绝衰,白头不相离。”凤九接过酒杯,甜甜笑着说道。
交臂穿过,一饮而尽。
饮尽的不是黄汤,而是三生三世相守之诺,是长相思,是永不弃。
杯酒入腹,有一滴酒残留在她明艳的唇畔,可她并未察觉,只是睁着一双灵动而又朦胧的眼,深深地望着他,诉衷情。
东华勾起她精致的下颔,俯身七上前去,凤九唇畔的酒滴被他吻去。
头晕目眩间,一个深沉而又缠绵的吻橇开她的唇齿,分明带着激烈霸道,却又温存无比,轻扣齿关,长驱直入,相拥之时早已不分你我。翻腾的气息充满,是那般的令人耽溺其中。
鬓发已然散开,唇齿交缠之时,东华不忘一一卸去那些朱钗碧翠,换得她一头如瀑青丝流泻如练。
难分难舍,沉迷流连,百般心事,以吻封缄。
东华揽着凤九轻轻倒卧榻上,两人身下锦衾柔软,绣着交颈鸳鸯,春池共浴。
一片晕呼呼之中,不知是谁一手拂落茜纱绡帐,烛火透过纱帐,将床上交迭纠缠的人影映照,墙上剪影成双。朦胧中,有衣衫滑落床榻,暗香盈室,缱绻难言。
云雨翻覆,情意绵长,被翻红浪春情动,红绡帐底卧鸳鸯。
洞房花烛,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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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 完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09 01:34:00 +0800 CST  
楼主来更文了
因为七月底是模拟考所以这阵子在读书
这五天到新加坡参加论坛刚好有时间
坐飞机的空档给你们码字啦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19 19:19:00 +0800 CST  
第三十六节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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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新婚之夜,恍如隔世。

命运曾以最狰狞的姿态轻蔑地自他们之间划下深深鸿沟,熟料天崩地裂,也不曾叫他们轻易绝望。又或许,希望绝望,一半一半。

新房外,第一缕晨曦落在碧海,波光粼粼,如玉的水波微微荡漾,无数反射折射的淡淡光芒盈满碧海苍灵。

凤九长长睫毛眨了眨,缓缓睁开了眼,窗外是半白的天色,有些亮,却又是暗着的。不过是寅时,西边的天仍是一片漆黑。

她侧过头,发现自己竟枕着东华的右臂睡了整夜,鸳鸯锦衾将二人裹得严严实实,底下未着寸缕。凤九脸上一红,忆起昨夜一番缠绵,唇角不禁抿了抿。

望着身旁青年匀称的呼吸,凤九心下恍惚。

从今日起,她竟已是他的妻子。

前日整晚的翻腾云雨,两人的头发散乱地缠在一块,黑白相杂,便如千结似的彼此缠绕而解不开。

“树生藤死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

凤九轻捻起一绺他与她交叠的发丝,神色无限眷恋,她小心翼翼地以灵力剪去,握在掌心,结成一个精巧的同心结,反复观看把玩了许久,才珍而重之的收入墟鼎之中。

结发为夫妻。

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她感受着他的气息环绕在侧,沉水香同佛铃花的芬芳安然散在两人周身。

奇怪的是,几乎一个时辰将过,日光也已照亮天际,东华却未有醒来的模样。

凤九心下不安,半撑起了身子,趴在床上细细望着东华。

他的睡颜精致沉静,仍旧是那张倾倒众生的清俊面容,可看着却很是古怪。那是种出于直觉的古怪,分明是东华的脸,但凤九就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

身侧睡着的这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他的模样,银白的发,斜飞的眉,高挺的鼻,和红润而锋利的薄唇。

“这嘴唇。。。”

凤九心里猛然一惊,最是细微处,越发感觉强烈。东华这些日子以来,因身受重伤,元气大损,兼之折颜同墨渊封了他余下仙法,整个人气色都不是太好。别的看不出,但双唇却是没有血色的苍白无力。

然而,身旁的这个人,唇色却是红润如常,定然有异。

凤九颤抖着手,用了三成仙力一指,果不其然,“东华”一动不动,渐渐透明,不一会便烟消云散。

那是个幻影,借着东华一滴血所凝聚的人偶。而真正的东华,自今晨起便不知所踪。

凤九浑身冰凉,如堕深渊,万丈悬崖下是千年冰窟。她陡然想起那日桃林里所听见的话语,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起身,胡乱披了件衣服,夺门而出,不经意间撞倒一对相依偎的红烛。烛火刹那熄灭,断为两截。

“东华,你在哪儿?东华,东华。。。”

凤九只着单衣,还是昨夜的喜服,长发凌乱,赤着一双纤纤玉足,失魂落魄地四处奔走。她双目赤红,嗓子都喊的哑了,深不见底的恐惧不断侵袭着她。

大半个时辰已过,整个碧海苍灵几乎要叫她翻了个底朝天,却哪里有半分东华的影子?

一脚深一脚浅,凤九像是丢了魂似的,空着一双眼木然走回房里。

房门上囍字当头,她默默蹲下拾起断做两半的红烛,委顿于地,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他不是丢下她,他只是不愿她见到他最难堪狼狈的模样而躲了起来。

可是东华,你知道么,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却不让我陪着你走过那些痛苦艰难,这算什么?


凤九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青石玉砖的寒凉渗透到自己体内,因为她的心早已沉入无边的寒冷,万劫不复。

身后脚步声响起,门“咿呀”一声被推开,耀眼的日光洒落,推门那人脚下一顿,自透亮的阳光下停住,凤九一回首,只见高大却憔悴消瘦的身影,逆着光,一片模糊的黑暗。

“九儿。” 东华慢慢走近,嗓音低沉喑哑,“地上凉,你穿的如此单薄,怎么坐在这里?”

凤九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满脸泪痕。

眼前之人,面色苍白的可怕,双唇没有半分血色,可唇角却隐有并未擦拭干净的血迹,眼窝有些青,额角还有残存的冷汗渍。

东华垂下眼,轻叹一声,忽然间凤九身子一轻,东华将她腾空抱起,温柔地放在床上。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令本君的帝后流泪?”

东华揽住她的削肩,一手拂去她脸上泪珠。

凤九靠在他胸前,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湿了东华大片衣襟。

“东华,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半晌,她抬头问道,一边伸手抚上他的脸,棱角分明,颧骨削瘦。

不待东华回答,她又轻声道:“你们那日在桃林说的,我全都听见了。可我知道你不愿让我知晓,我便也一直装做不知。可昨晚,你我同床而眠,你却在床褥上薰上助眠的香,不就是打算让我一觉睡到午时?若不是极其严重,你怎会如此?东华,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也骗不了自己。所以,你也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有什么苦的疼的,都让我同你一起去承受,一起去化解吧。毕竟,我可是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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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完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19 19:20:00 +0800 CST  
第三十七节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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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住她的那只手一僵,凤九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眸,那目光深不见底,一望进去,便如沉入虞渊一般。但她并未退缩,只是执拗地盯着东华,她早已决定,若今日不能得到他的坦诚,便不会罢休。
男子本就苍白的面庞又白了几分,他垂下眼睫,躲开妻子炙热的期待。这叫他如何去面对?这一世,他欠她那样多,而他怎能再让她被拖入泥淖之中?他只愿,能于最有限的时间里,用尽余生,陪她,爱她。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小丫头,本不该承受这些。
东华内心苦笑,也许,他们未必无缘。只不过,是她在最好的年华,最对的时间里,遇上了错的人。她根本不该爱上自己,像他东华这样的人,谁爱上了,誰难过。可相爱这种东西,说来便来。跨越生死,横扫万年千秋,他们仍是因一份执念,强行逆天的结合。
“东华,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妻子,就不该瞒着我。先前就算了,本帝后气量好,但今日起,我便是你堂堂正正的结发妻子,当与你同进退共死生,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凤九自怀中掏出方才她用两人头发编的同心结,放到了东华手心,认真地说到。
东华心底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望着手心的同心结,一种复杂的情绪陡然填满胸臆。那些冷淡疏离,那些顾忌闪躲,顷刻间都不再重要。他将凤九拉近,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间,然后紧紧拥住她,几乎要将这个瘦小玲珑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
良久,一个微哑的声音在凤九耳畔低低响起,“ 好。”


第二日夜里,凤九终于明白为何他先前始终不肯坦诚以告。仅止是一个晚上,她便几近崩溃,数万年以来,她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那日,晚膳过后,两人一如往常的洗漱过后,东华静静的牵着凤九的手,走过大半的碧海苍灵,一路默默无语。
他们乘舟穿越碧海,月光洒落,寒凉如是。
碧海之西一处小岛孤零零地坐落于水波中,东华将小舟靠岸,两人飞身上岛。岛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幢简单的竹屋,和遍地的凤羽。凤九心里一热,她的他,在旁人眼中冷若冰霜而不近人情,但一切的细腻呵护,都在点滴中。他的这份爱,足以让她珍藏三生三世。
竹屋里没有床榻,只有一张长约九尺宽约五尺的青石板。
东华坐到了青石板上,一头银白的头发垂在背后,有着沐浴过后的淡淡沉水香。
凤九本欲随他盘膝而坐,但东华却拉住她的手,道:“九儿,你在一旁便是。”
她狐疑的起身,坐在地上。同时,东华躺了下来,手指轻触石板另一侧的一处突起。突然间,“咔咔”两声,他躺卧时的手腕脚踝两侧,有玄铁制的镣铐将他这个人钉在了石板上。
凤九一惊,正要相问,却听东华道:“九儿,你当真想同我待这一晚?”
“我既来了,你也别想赶我走。”
东华叹了口气,“现在距子时尚有三刻,你先歇一歇,等会子时。。。罢了,一会便知。”
凤九抿了抿唇,握住东华的手,轻声说道:“无论待会是怎样的难熬,我总是在的。”
她轻轻伏在他胸前,听着他一下下坚实的心跳,未有只言片语,只是默然。
三刻不过一瞬,当子时的钟声自远方传来,她眉心一跳,连忙起身。
只见东华脸色在霎那间煞白,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豆大的汗珠不过顷刻便自他额间沁出。接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指节格格作响,都已泛青。他双唇紧阖,分明已是痛苦到了极致,却不愿张嘴发出半点声音。俊逸的五官纠结扭曲,即使不至狰狞,也已相当可怖。他双眼赤红,极似入魔的模样,整个人几乎弹起,但因被死死铐住而离不开。全身上下青筋尽数暴起,抽搐似的颤抖着,他终究忍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哑咆哮,喉间还有几声低吼接二连三喊出,浑身不断发出骨骼错位的骇人声响,周身萦绕着淡淡血红色光晕,若非是玄铁所铸的镣铐,只怕早被他所震断。
他难以自抑的挣扎着呻吟,万箭穿心,千蚁蚀骨的那种疼痛令他极想自我了断。痛到极处,心口便若被人用利刃慢慢划开并在心脏上狠狠的剜了又刮,这样的疼痛从心口一路向下,自胸前至腹间无一幸免,带着些许黑色的血液从喉头涌上,大口的血充满在口中,四处横流而出,本就扭曲的神情,流淌过鲜血,整个人看起来竟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一阵又一阵的粗重喘息环绕在空气中,约莫每隔一个时辰便得以消停一会,但没有多久,下一次的折磨即刻到来,东华雪白的衣襟早已染红。当第三次的疼痛降临,他已然昏了过去。
短短一夜,三个时辰,凤九却感觉比一辈子还漫长,远远望不见尽头。起初的惊慌失措,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东华承受所有煎熬,彷徨、无助。到后面,她只是握住东华的手,默默地流泪,等待天明。
只一夜,凤九便似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当东华自昏迷中清醒,他虚弱着嗓音问她,“是不是很可怕?”
凤九为他解开了镣铐,轻轻地温柔地将他拥在怀里,无声泪落。
日光渐明,然而,这不过是其中一夜。
仙路漫漫,长夜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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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23 18:55:00 +0800 CST  
楼楼刚回国,接下来更文时间就不敢保证了,因为马上模拟考
高三狗,恳请谅解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23 18:56:00 +0800 CST  
我把这个文的一些错字和段落重新安排整理好
放到晋江上面
想存着看格式比较整齐的亲
欢迎收藏
也请大家没事灌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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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24 00:16:00 +0800 CST  
忘了
沒有電腦的親可以掃二維碼哈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7-24 00:18:00 +0800 CST  
楼主考完了第二次模拟考
不过回来吧里乱成一锅粥怎么回事
哪位知情人和我解释下呗
顺带预告估计两周内完结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9-08 23:39:00 +0800 CST  
第三十八节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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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秋日短暂,可这一个秋天,却是万年来凤九所经历最为漫长的秋,那份笼在眉间的愁绪,便是肃杀西风亦吹不散。

夜复一夜,纵然碧海苍灵月光如水,却不曾温柔以待,寒冷清冽。
白日里她总是若无其事地同他强颜欢笑,如常的弄花莳兰草,如常的品酒迎素月,如常的洗手作羹汤,两人皆心照不宣只字未提。只是,谁又都比谁明白,日渐消瘦的脸庞是为何。背着东华,凤九只在他疼的昏迷之时,紧紧咬着牙,任由泪水恣意纵横的流淌,点滴到天明。
曦光甫出,凤九便搀着他缓步回房,两人和衣而卧。
凤九鼓捣来了一摞厚重的暗色纱帘,将窗外的明亮掩住,一室幽暗。如此,她枕边苍白的青年方能安歇,在她看着他疲惫睡去时,生死徘徊的折腾短暂的远离,一切安然若初,彷佛甚么也不曾发生过。
每日两人都直歇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好在碧海苍灵本也无人,素日里除浪潮迭起不休的水波之声外万籁俱寂,黄昏过后更是一派幽阒辽夐,竹屋内唯闻他偶发的咳嗽声。
秋去春来,春去秋来,这般的日子眨眼便是三年余。
起初凤九日夜彷徨难眠,而后也早已麻木。或者说,她早已将伤痛深埋心底,她明白,他承受的已经太多,她所要做的、所能做的,便是一个贤慧妻子的本分,用她最灿烂的笑靥去化解他的苦难。
折颜每隔三个月便会来一回,查探东华的情况。
东华从来不让凤九听着,凤九也不多问,他不想说的不愿说的,她半句也不会开口,她信他。

一如往常,佛铃纷飞之中折颜乘毕方如期而至,彼时凤九正在屋外摆弄着她新近从花神那里讨来的一株菊花,玉白花瓣如流水倾泻,流光溢彩,很是惊艳。
“丫头,你又弄得甚么奇花异卉?”
“这叫蕊流光,好看吧,很难得见到的,我可是千磨万磨百花姐姐才看着帝君的面子勉强予了我的。”
凤九有些得意的笑道,一面理了理衣裳,领着折颜进屋内。
东华正懒懒地坐在窗前,从他的位置看去,正巧是窗棂镂空处,可以清楚地望见院中凤九忙碌而娇俏的身姿。
折颜绕至他身后,狐疑的瞪了半晌,道:“本瞧你手上一卷般若,还道你是焚香默坐,怎么,竟是在看风景?”
“你这般俗人见识,十万年如一。”东华淡淡的道,嘴角若有似无的浅笑隐隐。
他起身替折颜沏了一杯茶,两人相对而坐。凤九刚端上一迭菊花松子酥和桂花定胜糕,见两人模样,搁下点心后便悄悄掩门而去。
她有些不舍的望了一眼,叹口气,朝着碧海的方向而去。
每至此时,她总是独自一人驾一叶扁舟,也不持桨,在碧海上晃荡,任丝丝缕缕的日光穿透云彩泼洒在水面,看波光粼粼反复。碧海偶有灵鸟来此,各色彩羽相映成趣,不时更有此起彼落的鸟鸣,清声亮彻,宛如乐曲。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屋内那两人的交谈。
东华待凤九走远,啜了一口茶,才伸出右腕让折颜诊脉。
一炷香的功夫,折颜已然以仙力将他周身经络巡了一圈。
“如何?”
“不如何,倒无甚么异常。”
“ 哦。”
“不是,你就这么惜字如金?想我不远千里来你这儿,好说歹说也有一声谢谢吧?”
“多谢。”仍旧是眉目不动如山。
“你。。。罢了,从来也拿你没辄。”
东华头也不抬,从容的拿起一块菊花松子酥放入口中。
“这是九丫头的手艺?”
“碧海苍灵并无他人,你说呢?”
“那必须尝尝,必须尝尝。你可不知,自她嫁了你做帝后,可怜我们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说起来呀,虽然也好些年了,可别的厨子烧的菜怎么都是食之无味。”
“你的意思是九儿是厨子?”东华闻言双眉一挑,静静看着折颜,直盯的他心里发怵。
“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说的。”
“我的意思是,若九儿是厨子,那本君成了甚么?折颜,这两三年来,我瞧你是越发口没遮拦了。”
“嘿嘿,过奖啊,过奖。”他一面往嘴里塞着糕点,一面拿眼去瞟东华的神色。
两人玩笑了一阵,折颜肃然道:“虽说你的身子看着还行,倒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一半仙力是可以缓缓的解封,可每增一分,便危险一分。还有,这护心丹得日服两粒,保你心脉无忧。只是,每晚该挨的疼只能挨着,饶是我也无能为力。”
“无妨。”他收起小瓷瓶,沉吟了一会,“等等,你也替九儿看看吧!我瞧着,她近半月来似乎不大对劲。”
“怎生不对劲?”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就是看着不大对。”
折颜点点头,“好吧,那我便等一会儿给她瞧瞧,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儿,方才看着,神色并无不妥。”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9-15 22:36:00 +0800 CST  
日渐西下,暮霭沉沉,楚天阔。
凤九见天色已晚,这才缓缓泊了船,踱步回屋。
她才踏进了院门,就见折颜负手笑吟吟地站在门边,东华则坐在里边喝茶。她心下生疑,却仍走上前去。
“我甚么时候这么大面子,让你等着我呀?该不是,想念我的手艺了吧?”
“你别说,还真是。”
她撇撇嘴,也不去睬他。
“九儿,过来。”东华看着她,微笑道。
凤九听话的坐到了东华身侧,“怎么,今儿你们要闲话家常叙旧,还捎上我啦?”
“丫头,今儿算你面子大,我可是特意留到晚上的。”
“我?”
“九儿,近日来我瞧着你有些不对劲,是以让折颜替你瞧瞧。”
“我,我挺好的呀?”凤九不明所以,有些瞠目结舌。
“听话。”东华覆上她的手,凤九“喔”了一声便乖乖伸出了手,折颜一叹。
折颜以仙力探了探她的脉,少顷,眉头却皱了起来,“咦”了一声。
“怎么回事?”
折颜摇摇头,以手示意东华莫要出声。他再细细察探了片刻,便收了手,神色有些复杂。
“有些话,不知当讲否。”
“折颜,我。。。怎么了?”
东华面色无波,低垂的眼眸中目光深沉涌动。
“丫头,你怎么连自己有身孕了也没个知觉?”
凤九大惊,差点跳了起来,“甚么?”随即又是一阵大喜,结结巴巴地道:“你说,我,我,我有身孕了?”
她面上泛起红晕,眼眸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转头望向东华时,眼角已有了泪光。
东华却面色沉郁,“既是喜事,方才为何犹疑?”
折颜踌躇半晌,嘴唇几度开阖,最终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了口气。
“这个孩子,不能要。”
此语一出,夫妻俩霍然抬头,凤九的震惊尤甚,她一双美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东华深深皱起了眉头,眼中似隐有了然,深深的目光之后,满是愧疚痛苦。
“我便直说了吧。这个孩子身上有着东华一半的血脉,可在这当口投的胎,必定先天不足,仙脉有所缺漏。且不论能否稳妥出世,即便平安诞下,也是命不长久的。若是执意要生下他,孩子打娘胎里便带着病,仙脉根基不稳,身子孱弱。况且咱们不似凡人只需怀胎十月,少说也要三五年,要是时日一长,这孩子的病会耗损母亲的仙元,届时连九丫头也会连带受累。及其妊娠临盆,要产下这孩子,恐怕九丫头一半的命也跟着去了。所以,这孩子要不起。”
一番话下来,东华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青,他薄唇紧抿,脸色白的可怕。
凤九怔怔的听着折颜,如坠冰窟,只觉周身是无止尽的寒凉,泪水不听使唤汩汩而下,一阵风恰好拂过,脸上一片冰凉。她已经不能言语,双唇抖得厉害,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浑身亦是止不住地颤抖。
世间从来便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绝望,悲伤,哀恸,纵使是所有字眼缀成一篇文章也不足以形容那份痛。
何谓心如刀割?何谓切肤之痛?
随着凤九的脸色一寸寸的苍白下去,所谓命运,已给了诠释。
或许,这辈子终究太过稳当了,老天都嫉妒。
为神和为人,并无不同,大概人只是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而神,则是知其不可为,而不能为之。

待他将失魂落魄的妻子安顿妥当后,东华一路尾随折颜到了碧海畔,他心中伤痛并不亚于凤九,只是这个世界,不允许那样多的伤心。
一路上海风徐徐,深秋的风带着些微寒冷,迎面而来的水气夹杂丝丝凉意。银白色的长发于风中缠卷,加之苍白的面容,月光下东华宛若一尊毫无生气的佛像一般肃穆庄严。
折颜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知还有甚么能说出口。
这天下,没有什么字句,是能够用来抚慰千疮百孔的心。
他是六界第一神医,是八荒最好的大夫,可纵然医者仁心,到底天命不可违。
他能治百病,独独不能治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无论是药还是人,都不可能出现。
兜兜转转,仍回到原地,仍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纵然东华是帝君,但终其一生,他都越不过天去。
强求的,因果报应便到。
折颜同东华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折颜叹道:“你好好看着她吧!别让她伤心过了头。过些时日,差不多了之后,我。。。我再配一方不伤身子的打胎药。”
他跨上了毕方鸟正要回去,东华忽地叫住他。
“若将我那一半仙力倾注于九儿身上,是否便能保她母子平安?”
折颜悚然一惊,“不可,你疯了吗?”
“果然,”东华有些自嘲的一哂,“我一早便猜到是如此。终归是因为我,孩子是无辜的,更累的九儿伤心。”
“东华,听我一言,这都是命。”
“命?本君从不信命,我就是天。这个孩子本该无恙,若非我一半仙力被封,又怎至此?这孩子,我要定了。”
“你。。。”折颜不禁气结,“你这般毫无顾忌,那我同墨渊这些年来岂不白费?你可曾想过后果?”
折颜的怒斥飘散在风声里,秋风的凛冽中,回音来去。
良久,东华黯然低声道:“这是我欠她的,至于后果,大不了,”他顿了一顿,声音更加低不可闻,却仍一字不落的传入折颜耳中。
“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东华说的极其轻松,对于神仙而言最为骇人的四个字,自他口中便这般容易的溜了出来。
他是天地共主,他是帝君,可那又如何?
最终,只留得这样的结局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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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節 完


恩.......我是後媽我就是一後媽

楼主 琉詩若雪愛雪高  发布于 2017-09-16 01:47:00 +0800 CST  

楼主:琉詩若雪愛雪高

字数:100526

发表时间:2017-03-05 20: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11-11 22:50:13 +0800 CST

评论数:210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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