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 三生三世伴你
（5）
鸿蒙初现，凤九便降生于世，不过彼时她只是长于碧海苍灵的一株花，一株由母神血泪凝聚世间灵气化作的凤羽花。
“凤羽……凤羽……”
迷迷糊糊间她记得自己是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的。只是那时她修为尚还浅短，无法修成人形，勉强也只能看见听见，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即便过去了数十万年，凤九也清晰的记得，自己初初睁眼时，看到的那紫衣华发风流倜傥的少年是何等绝色。
当真是不公平啊，上天将世间最美的颜色都给了他。
在此后的数万年时间里，偌大的碧海苍灵就只有东华与彼时还是一朵花的凤九相依为伴。
“凤羽……凤羽……”
她每每听到他这样唤她时，就忍不住翻个白眼，因着她是一株凤羽花他就为她取名凤羽，东华可还敢再草率一些？不过看在他每天细心浇灌照料的份上，凤九还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
她陪着他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星汉灿烂铺陈苍穹。看四时朝暮变更，看草木一岁一枯荣。
“凤羽，为何这碧海苍灵就没个人陪着我呢？”
蠢！难道不知道我还在吗？那时凤九在心里暗骂道。只是骂过之后才恍然想起，她只能听见看见，却不能开口说话，这样确实不是东华要的陪伴。
天道轮回，花有开的一日，便会有落的一天。
怕是今后不能陪你了。那时凤九感知着自己灵力的溃散，戚戚然看着东华道。她原以为能等到她修成人形的一天，却不想，她也逃不开枯萎凋谢的命。
只是她没有想到，东华会剖下自己半心来护她原身不朽。
东华为天地灵气所孕育，生世间至纯至净的九住心。有他的半心相护，凤九才幸免于难。
后来，父神来到碧海苍灵寻到了东华，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教后，东华的随着父神离开了碧海苍灵。凤羽花随着东华半心沉于大泽之中。凤九看着东华决然离去的背影，情急之下，神识跳脱出原身追随东华而去。只是她只是一株修为尚浅的花，离了原身只能依附在东华身上才能勉力维持。
鸿蒙初现，凤九便降生于世，不过彼时她只是长于碧海苍灵的一株花，一株由母神血泪凝聚世间灵气化作的凤羽花。
“凤羽……凤羽……”
迷迷糊糊间她记得自己是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的。只是那时她修为尚还浅短，无法修成人形，勉强也只能看见听见，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即便过去了数十万年，凤九也清晰的记得，自己初初睁眼时，看到的那紫衣华发风流倜傥的少年是何等绝色。
当真是不公平啊，上天将世间最美的颜色都给了他。
在此后的数万年时间里，偌大的碧海苍灵就只有东华与彼时还是一朵花的凤九相依为伴。
“凤羽……凤羽……”
她每每听到他这样唤她时，就忍不住翻个白眼，因着她是一株凤羽花他就为她取名凤羽，东华可还敢再草率一些？不过看在他每天细心浇灌照料的份上，凤九还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
她陪着他看太阳东升西落，看星汉灿烂铺陈苍穹。看四时朝暮变更，看草木一岁一枯荣。
“凤羽，为何这碧海苍灵就没个人陪着我呢？”
蠢！难道不知道我还在吗？那时凤九在心里暗骂道。只是骂过之后才恍然想起，她只能听见看见，却不能开口说话，这样确实不是东华要的陪伴。
天道轮回，花有开的一日，便会有落的一天。
怕是今后不能陪你了。那时凤九感知着自己灵力的溃散，戚戚然看着东华道。她原以为能等到她修成人形的一天，却不想，她也逃不开枯萎凋谢的命。
只是她没有想到，东华会剖下自己半心来护她原身不朽。
东华为天地灵气所孕育，生世间至纯至净的九住心。有他的半心相护，凤九才幸免于难。
后来，父神来到碧海苍灵寻到了东华，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教后，东华的随着父神离开了碧海苍灵。凤羽花随着东华半心沉于大泽之中。凤九看着东华决然离去的背影，情急之下，神识跳脱出原身追随东华而去。只是她只是一株修为尚浅的花，离了原身只能依附在东华身上才能勉力维持。
“数十万年，多少沧海桑田，多少生灵归于尘土，你都不曾见过，你也不曾见过我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模样……”
不，她是见过的。
他所经历的，她都曾经历，他的喜怒哀乐，她都曾切切实实的感受。
她见过，他一袭战袍驰骋疆场，征战四方战功赫赫。
她见过，他中军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民敬仰。
她见过，他手握权柄端坐高台，挥斥方遒苍生臣服。
她见过……
试问她什么没见过？
只是她也仅能看着罢了。从前她是一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花，后来，她勉强可以动，不过仍旧是一丝不能说话的游魂。她最多的能做的，就是扬起一阵风吹落他肩上的落花。那时，她的心愿很小，便是能够一直像这样追随陪伴着他即可。
洪荒战场的最后一战异常惨烈。
就如凤九梦中所见，事实上比那还要惨烈几分。双方倾注所有兵力于苍梧之巅决一死战，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赢者，君临天下受万民敬仰，输者，湮灭于尘土杳无踪迹。
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凤九晓得东华一定会赢，他从来就没有输过。只是赢得代价太大。
万千流矢中，一支箭贯穿他的胸膛而过。凤九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没入东华前胸，又自后背穿出，一瞬间竟是觉得心痛如刀绞。
凤九从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不能化成人形，不能在他危急时候挡在他身前护着他。
后来么？东华即便身受重伤，仍旧能够手执苍何逼迫地方主帅跪地投降。
凤九最后的记忆，便是东华手执苍何立于苍梧之巅接受四海八荒的朝拜，脚下匍匐着俯首称臣的六合苍生，但是东华深邃的眼中没有一丝喜悦。
东华是寂寞的。
凤九看着他眼中如高岭之雪一般化不开的冷寂时，心里只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她想陪着他，不是以一朵花的身份，不是以一丝游魂的形式，而是化为人形光明正大的伴着他。
所有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那之后，凤九游离于四海八荒寻找着投生于世的机会。她想报他浇灌之情，救命之恩，思来想去，只有陪伴，才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报答方式。
只是兜兜转转间，直到七万年前她才降生于世。
不，她是见过的。
他所经历的，她都曾经历，他的喜怒哀乐，她都曾切切实实的感受。
她见过，他一袭战袍驰骋疆场，征战四方战功赫赫。
她见过，他中军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民敬仰。
她见过，他手握权柄端坐高台，挥斥方遒苍生臣服。
她见过……
试问她什么没见过？
只是她也仅能看着罢了。从前她是一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花，后来，她勉强可以动，不过仍旧是一丝不能说话的游魂。她最多的能做的，就是扬起一阵风吹落他肩上的落花。那时，她的心愿很小，便是能够一直像这样追随陪伴着他即可。
洪荒战场的最后一战异常惨烈。
就如凤九梦中所见，事实上比那还要惨烈几分。双方倾注所有兵力于苍梧之巅决一死战，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赢者，君临天下受万民敬仰，输者，湮灭于尘土杳无踪迹。
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凤九晓得东华一定会赢，他从来就没有输过。只是赢得代价太大。
万千流矢中，一支箭贯穿他的胸膛而过。凤九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没入东华前胸，又自后背穿出，一瞬间竟是觉得心痛如刀绞。
凤九从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不能化成人形，不能在他危急时候挡在他身前护着他。
后来么？东华即便身受重伤，仍旧能够手执苍何逼迫地方主帅跪地投降。
凤九最后的记忆，便是东华手执苍何立于苍梧之巅接受四海八荒的朝拜，脚下匍匐着俯首称臣的六合苍生，但是东华深邃的眼中没有一丝喜悦。
东华是寂寞的。
凤九看着他眼中如高岭之雪一般化不开的冷寂时，心里只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她想陪着他，不是以一朵花的身份，不是以一丝游魂的形式，而是化为人形光明正大的伴着他。
所有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那之后，凤九游离于四海八荒寻找着投生于世的机会。她想报他浇灌之情，救命之恩，思来想去，只有陪伴，才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报答方式。
只是兜兜转转间，直到七万年前她才降生于世。
“凤九从前从不晓得，为何会喜欢帝君到入了骨要了命，现在才晓得，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凤九降生于世，便是奔着帝君来的。”凤九笑着说道，“帝君从前问过凤九，思慕的究竟是谁。凤九从前也纠结过，时至今日，凤九终于明白了，从始至终，凤九思慕的只有东华。”
旁人爱慕他天地共主的威名，爱慕他可使日月失色的容颜。
凤九只爱慕他那颗虔诚的灵魂。
她见过他的每一面，自然也爱他的每一面。
“凤九，即便我一向不愿承认，但是时至今日，还是要说一句，我们……缘分已尽了。”东华沉默许久，终于艰涩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凤九固执的摇摇头，还未开口泪已经先一步流下来：“放手才可说缘灭，我仍旧爱你，只要我不肯放手，就绝无缘灭一说。”
“因为你，我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神仙，不愿成为你的包袱，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我跨过了洪荒时代的万年，跨过了世事变迁，可是我还是没能跨过天命难违。东华，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凤九目光温柔缱绻地看着躺在她怀中的东华，安静下来的他，恍惚间让凤九觉得他还是最初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少年。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早出生三十六万年，那这四海八荒我们一定是最相配的一对。究竟是我来的太迟，还是你决断的太早，兜兜转转间我们竟是就这样错过了。”
“凤九，是你教会我什么是爱，然而我却不懂如何去爱你。”东华紧闭着双眼，可是清晰可见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原谅我……”
“不原谅！”凤九极快的答道，“听见了吗？绝不原谅！更何况我欠你的东西还没还清，你就舍得这样便宜我了？”
“东华，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
重新来一次，她陪着他，挡去他的孤单寂寞，挡去那些苦难伤痕。
重新来一次，他不出碧海苍灵，不去做天地共主，他们就长久地呆在碧海苍灵，两颗孤独的心互相依偎取暖，相依而眠。
重新来一次，她会紧紧握住他的手，绝不轻易放开。
可惜，并没有如果。
可惜，并不能重来。
东华静静地躺在凤九怀里，认真的听着她的心跳声，就是这颗炽热的心将他从亘古不变的冰冷寂寞中拯救出来，只是现在，他却要无可奈何地将她扔下。
东华想要抬手擦去凤九脸上斑驳的泪痕，最终却是抬起手又颓然无力的放下。
凤九，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只为你而活。
终于，可以放下对四海八荒的重任了。
一声清脆的铃铛落地的声音。
层层乌云压顶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万钧雷霆其下，几乎要将天地撕开一道口子。
地崩山摧，江河倒流。
四海震荡，八荒齐哭。
凤九茫然无措地看着东华，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的眼里只有东华，这一刻，凤九的世界里，万籁无声，飞花与山河俱静。
东华额间划过数道金光，齐齐飞入凤九手中的琉璃戒中。
“东华。”
“东华。”
可是，再也没有应答。
冰层自凤九身下开始往四周蔓延，天上飘起簌簌雪花。
不多久，碧海苍灵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这一切恰如此刻凤九破败荒芜的心。
凤九将脸贴近东华，脸上挂着泪，却仍旧扬起一弯娇憨纯真的笑，撒娇道：“东华，你瞧，下雪了，背我回去好不好？”
旁人爱慕他天地共主的威名，爱慕他可使日月失色的容颜。
凤九只爱慕他那颗虔诚的灵魂。
她见过他的每一面，自然也爱他的每一面。
“凤九，即便我一向不愿承认，但是时至今日，还是要说一句，我们……缘分已尽了。”东华沉默许久，终于艰涩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凤九固执的摇摇头，还未开口泪已经先一步流下来：“放手才可说缘灭，我仍旧爱你，只要我不肯放手，就绝无缘灭一说。”
“因为你，我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神仙，不愿成为你的包袱，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我跨过了洪荒时代的万年，跨过了世事变迁，可是我还是没能跨过天命难违。东华，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凤九目光温柔缱绻地看着躺在她怀中的东华，安静下来的他，恍惚间让凤九觉得他还是最初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少年。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早出生三十六万年，那这四海八荒我们一定是最相配的一对。究竟是我来的太迟，还是你决断的太早，兜兜转转间我们竟是就这样错过了。”
“凤九，是你教会我什么是爱，然而我却不懂如何去爱你。”东华紧闭着双眼，可是清晰可见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原谅我……”
“不原谅！”凤九极快的答道，“听见了吗？绝不原谅！更何况我欠你的东西还没还清，你就舍得这样便宜我了？”
“东华，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
重新来一次，她陪着他，挡去他的孤单寂寞，挡去那些苦难伤痕。
重新来一次，他不出碧海苍灵，不去做天地共主，他们就长久地呆在碧海苍灵，两颗孤独的心互相依偎取暖，相依而眠。
重新来一次，她会紧紧握住他的手，绝不轻易放开。
可惜，并没有如果。
可惜，并不能重来。
东华静静地躺在凤九怀里，认真的听着她的心跳声，就是这颗炽热的心将他从亘古不变的冰冷寂寞中拯救出来，只是现在，他却要无可奈何地将她扔下。
东华想要抬手擦去凤九脸上斑驳的泪痕，最终却是抬起手又颓然无力的放下。
凤九，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只为你而活。
终于，可以放下对四海八荒的重任了。
一声清脆的铃铛落地的声音。
层层乌云压顶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万钧雷霆其下，几乎要将天地撕开一道口子。
地崩山摧，江河倒流。
四海震荡，八荒齐哭。
凤九茫然无措地看着东华，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的眼里只有东华，这一刻，凤九的世界里，万籁无声，飞花与山河俱静。
东华额间划过数道金光，齐齐飞入凤九手中的琉璃戒中。
“东华。”
“东华。”
可是，再也没有应答。
冰层自凤九身下开始往四周蔓延，天上飘起簌簌雪花。
不多久，碧海苍灵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这一切恰如此刻凤九破败荒芜的心。
凤九将脸贴近东华，脸上挂着泪，却仍旧扬起一弯娇憨纯真的笑，撒娇道：“东华，你瞧，下雪了，背我回去好不好？”
皓德君十三万六千五百六十一年的七月初八，极为普通简单的日子。
天君坐在凌霄殿漫无目的的发呆。
狐帝稳坐溪边悠闲钓鱼。
连宋尚在思虑如何使成玉回心转意。
折颜在烦恼如何让哄回离家的白真。
阿离在为从他夫君手里抢回娘亲作斗争。
白浅无所事事地与夜华腻在一处。
夜华还在勤勤恳恳地处理政务。
墨渊仍旧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在闭关修炼。
一切如常，这只是神仙漫长生命中极为普通的一天，平静的就像掀不起波澜的湖水。
当然，如果那一天东华帝没有羽化仙去的话。
当漫无边际的浓云遮天蔽日，当万钧雷霆撕裂苍穹，当天地悲鸣响彻四海八荒时，六合苍生为之一振。
又有一位远古神祗离去了。
天界史书记载，皓德君十三万六千五百六十一年七月初八，帝君东华于碧海苍灵大泽中羽化仙去。帝为天地所育，遂其去后日月隐蔽，江河倒流，雷霆齐下，万物同哭。凡间三年大旱，天族七月飞霜。
帝者生时为苍生计……
天族史书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但仍旧写不尽四海八荒的悲恸。
尤其是当四海八荒有名望的神仙匆匆赶到碧海苍灵时，感受到的浓郁的绝望，是无论如何也描述不出的。
史书又有记载：帝君去后，有女青丘女君白氏凤九，长伴君侧，大悲。
这是管天族史书的仙君思虑再三后写出的一句话，那日的场景，任何大书特书的语言加于其上都会显得苍白，倒还不如简单些，平铺直叙地几笔带过。
只是一句大悲实在写不出那日的凄凉之景。
相信那日所有在场的仙君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凤九怀里抱着东华，白雪扬扬而下，一头乌发铺满雪花，仿佛已经实现共赴白首的诺言。冰封万里的雪原之上，那对相拥的身影竟是如此的般配。
凤九温柔缱绻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东华，他就在她怀里，安静得如最初相识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恍惚间，就像是回到了最初在碧海苍灵的数万年。
东华，现在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们终于长久的在一起了，任凭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就算天命也绝对不可以。
听到有嘈杂的声音，凤九缓缓抬起头，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双曾经灵动的眼失神的看着众仙。她仍旧美得让人窒息，只是那令人窒息的美中透着无边的死寂，仿佛花开到极致而落的凄艳。
凤九轻轻蹙眉，颇为不满地道：“你们都小声些，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他是东华帝君，他不会死的，他仅仅是睡着了。
天君坐在凌霄殿漫无目的的发呆。
狐帝稳坐溪边悠闲钓鱼。
连宋尚在思虑如何使成玉回心转意。
折颜在烦恼如何让哄回离家的白真。
阿离在为从他夫君手里抢回娘亲作斗争。
白浅无所事事地与夜华腻在一处。
夜华还在勤勤恳恳地处理政务。
墨渊仍旧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在闭关修炼。
一切如常，这只是神仙漫长生命中极为普通的一天，平静的就像掀不起波澜的湖水。
当然，如果那一天东华帝没有羽化仙去的话。
当漫无边际的浓云遮天蔽日，当万钧雷霆撕裂苍穹，当天地悲鸣响彻四海八荒时，六合苍生为之一振。
又有一位远古神祗离去了。
天界史书记载，皓德君十三万六千五百六十一年七月初八，帝君东华于碧海苍灵大泽中羽化仙去。帝为天地所育，遂其去后日月隐蔽，江河倒流，雷霆齐下，万物同哭。凡间三年大旱，天族七月飞霜。
帝者生时为苍生计……
天族史书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但仍旧写不尽四海八荒的悲恸。
尤其是当四海八荒有名望的神仙匆匆赶到碧海苍灵时，感受到的浓郁的绝望，是无论如何也描述不出的。
史书又有记载：帝君去后，有女青丘女君白氏凤九，长伴君侧，大悲。
这是管天族史书的仙君思虑再三后写出的一句话，那日的场景，任何大书特书的语言加于其上都会显得苍白，倒还不如简单些，平铺直叙地几笔带过。
只是一句大悲实在写不出那日的凄凉之景。
相信那日所有在场的仙君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凤九怀里抱着东华，白雪扬扬而下，一头乌发铺满雪花，仿佛已经实现共赴白首的诺言。冰封万里的雪原之上，那对相拥的身影竟是如此的般配。
凤九温柔缱绻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东华，他就在她怀里，安静得如最初相识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恍惚间，就像是回到了最初在碧海苍灵的数万年。
东华，现在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们终于长久的在一起了，任凭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就算天命也绝对不可以。
听到有嘈杂的声音，凤九缓缓抬起头，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双曾经灵动的眼失神的看着众仙。她仍旧美得让人窒息，只是那令人窒息的美中透着无边的死寂，仿佛花开到极致而落的凄艳。
凤九轻轻蹙眉，颇为不满地道：“你们都小声些，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他是东华帝君，他不会死的，他仅仅是睡着了。
天君面色凝重地看了许久，命人去带走东华的仙身。
只是仙侍才上前几步，就被飞过来的苍何剑吓得停住了脚步。
“退下！”凤九的嗓子哑了，但是气势仍旧不减半分。
仙侍回头尴尬地看着天君，天君的脸色更加阴沉，压抑着怒气说道：“东华帝君是乃我天族之人，理应由天族带回安葬在无妄海，还望女君思虑清楚。”
从前白浅是这样，现在的白凤九也是这样，青丘的女儿一个个的都爱这般将人霸占到底么？
凤九勾起一弯轻蔑的笑，毫不在乎的道：“他是我的，你们谁都没有资格和我抢。若是不服，那便凭本事来抢。”
说着，凤九素手一挽，掐了诀，万千星矢落下结成结界将众人阻隔在外
外头众仙面面相觑，这结界也不是劈不开，只是星光阵与结阵之人息息相关，若是强行破阵，必定会伤及凤九。现在狐帝一家子还在，旁人万万是不敢伤了狐帝家的小孙女的。
凤九娘亲先一步扑上去，隔着一道结界哭道：“小九，出来吧，娘亲求你出来吧。”
“凤九，生死有命天道轮回，强求不得，你快些出来！”白奕扶着凤九娘亲补充道。
白浅也想上前劝说两句，只是凤九今日情形与若水河畔她抱着夜华时何其相似，推己及人，她很明白凤九此时的心情，任凭谁劝都不会听的。
白真拉着折颜匆匆赶来，着急地道：“老凤凰，你去试试啊，不是老吹嘘自己医术超群么？”
折颜一摊手，颇为无奈地道：“我医术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这是他们命中一劫我有什么办法，且看着吧。”
“诸位，不如让本上神试试？”
正当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众仙背后传来。众仙齐齐往后面瞧去，只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神女抱着手站在那里。年轻一辈的神仙还在愣神，而诸如天君狐帝一辈的神仙神情却有些微妙。
“见过白玺上神。”狐帝率先拱手向其行了个礼。
其余神仙虽不懂其中玄妙，但是见着狐帝这般有名望的神仙都对着那女子行礼，想来那女子的地位一定是极高的，跟着行礼绝不会出错。
“诸位免礼。”白玺端着一弯恰到好处的笑礼貌回道，“本上神隐于凡间数十万年，本不欲理会这天族事务，只是帝君为白玺故友，凤九也与我颇为有缘，遂来此望尽绵薄之力。”
折颜偏过头去同白真低声道：“现在你大可放心了，有这位上神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她是谁？”
“你莫非没有听你爷爷讲过，你九尾狐一族里头有一位私奔出走的白玺上神？你别瞧着她年轻，算起来，这位上神还是你奶奶辈的神仙。”
白玺满脸堆笑地看着众仙，笑得十分和蔼，说道：“所以诸位，可否让让？”
众仙闻言齐齐退到两边，给白玺让出一条路。
白玺看了一眼星光阵，叹口气对着一直隐于她身后的那人笑道：“夷苏，上吧！接下来该是你的主场了。”
只是仙侍才上前几步，就被飞过来的苍何剑吓得停住了脚步。
“退下！”凤九的嗓子哑了，但是气势仍旧不减半分。
仙侍回头尴尬地看着天君，天君的脸色更加阴沉，压抑着怒气说道：“东华帝君是乃我天族之人，理应由天族带回安葬在无妄海，还望女君思虑清楚。”
从前白浅是这样，现在的白凤九也是这样，青丘的女儿一个个的都爱这般将人霸占到底么？
凤九勾起一弯轻蔑的笑，毫不在乎的道：“他是我的，你们谁都没有资格和我抢。若是不服，那便凭本事来抢。”
说着，凤九素手一挽，掐了诀，万千星矢落下结成结界将众人阻隔在外
外头众仙面面相觑，这结界也不是劈不开，只是星光阵与结阵之人息息相关，若是强行破阵，必定会伤及凤九。现在狐帝一家子还在，旁人万万是不敢伤了狐帝家的小孙女的。
凤九娘亲先一步扑上去，隔着一道结界哭道：“小九，出来吧，娘亲求你出来吧。”
“凤九，生死有命天道轮回，强求不得，你快些出来！”白奕扶着凤九娘亲补充道。
白浅也想上前劝说两句，只是凤九今日情形与若水河畔她抱着夜华时何其相似，推己及人，她很明白凤九此时的心情，任凭谁劝都不会听的。
白真拉着折颜匆匆赶来，着急地道：“老凤凰，你去试试啊，不是老吹嘘自己医术超群么？”
折颜一摊手，颇为无奈地道：“我医术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这是他们命中一劫我有什么办法，且看着吧。”
“诸位，不如让本上神试试？”
正当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众仙背后传来。众仙齐齐往后面瞧去，只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神女抱着手站在那里。年轻一辈的神仙还在愣神，而诸如天君狐帝一辈的神仙神情却有些微妙。
“见过白玺上神。”狐帝率先拱手向其行了个礼。
其余神仙虽不懂其中玄妙，但是见着狐帝这般有名望的神仙都对着那女子行礼，想来那女子的地位一定是极高的，跟着行礼绝不会出错。
“诸位免礼。”白玺端着一弯恰到好处的笑礼貌回道，“本上神隐于凡间数十万年，本不欲理会这天族事务，只是帝君为白玺故友，凤九也与我颇为有缘，遂来此望尽绵薄之力。”
折颜偏过头去同白真低声道：“现在你大可放心了，有这位上神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她是谁？”
“你莫非没有听你爷爷讲过，你九尾狐一族里头有一位私奔出走的白玺上神？你别瞧着她年轻，算起来，这位上神还是你奶奶辈的神仙。”
白玺满脸堆笑地看着众仙，笑得十分和蔼，说道：“所以诸位，可否让让？”
众仙闻言齐齐退到两边，给白玺让出一条路。
白玺看了一眼星光阵，叹口气对着一直隐于她身后的那人笑道：“夷苏，上吧！接下来该是你的主场了。”
【一寸相思一寸灰】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
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序
凤九细细摩挲着东华的脸，果然啊，怎么都看不厌的。
星光阵将外界与这里开来，所以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凤九三魂丢了七魄，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唯一还能在乎的，便是怀中躺着的东华。
他让她活着，可是她这般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东华有他的四海八荒去守护，可是凤九至始至终就只想守护他东华一人。
有时凤九当真讨厌东华那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他就不能自私一些为了自己考虑一下么？
“东华，你为什么总喜欢将一切往自己身上揽呢？对四海八荒如此，对三生石降下的天罚亦是如此。我竟是连走近你同你一起承担的机会，你都不曾给我。”凤九无奈笑道
“帝君自负的臭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大约是想证明自己强悍到世所难及，只是这次，作的委实狠了一些。”
凤九闻言一惊，抬首便见白玺与夷苏站在几步开外。
“我明明设了结界，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感谢这位仙友。”白玺拍着夷苏的肩，脸上端着永远不会垮下去的笑，“或许我们该装作被挡住的样子以示尊重？”
“祖奶奶还是一贯爱说笑。”凤九轻笑一声道，“只是你们若是来劝说我的，那二位还是请回吧。”
白玺抱着手叹气道：“若我说，我有法子可以救你家帝君，你可还要请我回去？”
“你说真的？”凤九轻轻放下东华，慌忙跑过去抓着白玺的手急切问道，“祖奶奶，您不是说笑？”
白玺轻轻拍着凤九的手，道：“你且听我说，夷苏前些时候去寻梵阿果，便是用来救你家帝君的，只是这果子呢只对活着的神仙有用，你家帝君倒是走得急，没等到夷苏回来……”
凤九原本充满期待的眸光瞬时黯淡，拉着白玺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话还没说完，虽说夷苏确实没用了些……”白玺才说完这句话，便感受到旁边一道不满的目光，“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曾说错，你若早回来些时候，不就什么糟心事都不曾有了么？”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
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序
凤九细细摩挲着东华的脸，果然啊，怎么都看不厌的。
星光阵将外界与这里开来，所以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凤九三魂丢了七魄，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唯一还能在乎的，便是怀中躺着的东华。
他让她活着，可是她这般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东华有他的四海八荒去守护，可是凤九至始至终就只想守护他东华一人。
有时凤九当真讨厌东华那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他就不能自私一些为了自己考虑一下么？
“东华，你为什么总喜欢将一切往自己身上揽呢？对四海八荒如此，对三生石降下的天罚亦是如此。我竟是连走近你同你一起承担的机会，你都不曾给我。”凤九无奈笑道
“帝君自负的臭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大约是想证明自己强悍到世所难及，只是这次，作的委实狠了一些。”
凤九闻言一惊，抬首便见白玺与夷苏站在几步开外。
“我明明设了结界，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感谢这位仙友。”白玺拍着夷苏的肩，脸上端着永远不会垮下去的笑，“或许我们该装作被挡住的样子以示尊重？”
“祖奶奶还是一贯爱说笑。”凤九轻笑一声道，“只是你们若是来劝说我的，那二位还是请回吧。”
白玺抱着手叹气道：“若我说，我有法子可以救你家帝君，你可还要请我回去？”
“你说真的？”凤九轻轻放下东华，慌忙跑过去抓着白玺的手急切问道，“祖奶奶，您不是说笑？”
白玺轻轻拍着凤九的手，道：“你且听我说，夷苏前些时候去寻梵阿果，便是用来救你家帝君的，只是这果子呢只对活着的神仙有用，你家帝君倒是走得急，没等到夷苏回来……”
凤九原本充满期待的眸光瞬时黯淡，拉着白玺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话还没说完，虽说夷苏确实没用了些……”白玺才说完这句话，便感受到旁边一道不满的目光，“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曾说错，你若早回来些时候，不就什么糟心事都不曾有了么？”
“虽说梵阿果确实没用了，但是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提过我曾用母神的术法救了一个凡人，母神创世间生灵，订下万物轮回规则，她留下的术法中便有一样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说着，白玺从袖中抽出一卷书简，道：“幸好当初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不然倒是要废一番功夫了。”
凤九伸手要接过白玺手中的书简，白玺却是将手一缩，严肃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求祖奶奶将术法教给凤九，凤九感激不尽。”凤九径直跪下，向白玺磕了三个响头，待凤九抬起头来，额头已经肿了一大片。
白玺瞧着连忙将凤九扶起来，拍着凤九的手柔声说道：“我只问你当真想清楚了，这术法不是闹着玩的。逆天而行的玩意儿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轻则便是耗损修为让你躺几日便作罢，重则大约就是修为尽散，元神破碎。”
“无论什么后果凤九一力承担即可，只要东华可以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凤九接过白玺手中的书简嫣然一笑，说着又伏下身对着白玺行了个叩首大礼，“谢祖奶奶赐教。”
“你大可不必谢我。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就如我当初所说，我救了他之后，他忘了与我只间的一切。如若救了东华之后，他也忘了，你能承受的住？”
凤九有片刻晃神，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但是最后又强行稳住，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又如何？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他好好的。”
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当你看见心仪的事物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将他藏起来，留待自己慢慢欣赏，这叫喜欢。
什么是爱？
爱是你向往着他的向往，幸福着他的幸福，若他安好，即便躲在暗处默默祝福也心满意足，这叫爱。
“凤九从前总以为，爱一个人便是要日日同他在一处，一刻也不分开，现在凤九才恍然大悟，原来爱一个人，便是看着他开心快乐，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喜悦。其实他记不得我倒也好，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纠缠下去也不过一场孽缘，我倒期盼着他忘了，只有这样他才能过得好好的。”
凤九转过身去，眼眶微红，微微抬头将眼中蓄满的泪逼回去。
白玺与夷苏退后几步，满眼怜惜地看着凤九。
摊开书简，凤九依着上面所述，右手指尖凝起利如刀剑的仙气向左腕划过去，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在腕上，汩汩鲜血留下。凤九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结冰的湖面上画出阵法。
耳边传来萧萧风声，外面四海的悲鸣还在持续，连结界外吵闹的声音也不绝与耳。但凤九的心中颇为平静。
经这一遭，倒是让她看淡了生死，尤其是自身的生死，比起东华，当真是不值一提。
醒来吧，东华紫府少阳君，为了你的四海八荒，也为了凤九。重新来一次，凤九再也不会去纠缠你，你仍旧是四海八荒敬仰的帝君，凤九也只是青丘东荒女君，只要日后凤九还能向你行个礼，问句帝君安好，便是凤九最大的满足。
说着，白玺从袖中抽出一卷书简，道：“幸好当初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不然倒是要废一番功夫了。”
凤九伸手要接过白玺手中的书简，白玺却是将手一缩，严肃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求祖奶奶将术法教给凤九，凤九感激不尽。”凤九径直跪下，向白玺磕了三个响头，待凤九抬起头来，额头已经肿了一大片。
白玺瞧着连忙将凤九扶起来，拍着凤九的手柔声说道：“我只问你当真想清楚了，这术法不是闹着玩的。逆天而行的玩意儿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轻则便是耗损修为让你躺几日便作罢，重则大约就是修为尽散，元神破碎。”
“无论什么后果凤九一力承担即可，只要东华可以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凤九接过白玺手中的书简嫣然一笑，说着又伏下身对着白玺行了个叩首大礼，“谢祖奶奶赐教。”
“你大可不必谢我。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就如我当初所说，我救了他之后，他忘了与我只间的一切。如若救了东华之后，他也忘了，你能承受的住？”
凤九有片刻晃神，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但是最后又强行稳住，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又如何？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他好好的。”
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当你看见心仪的事物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将他藏起来，留待自己慢慢欣赏，这叫喜欢。
什么是爱？
爱是你向往着他的向往，幸福着他的幸福，若他安好，即便躲在暗处默默祝福也心满意足，这叫爱。
“凤九从前总以为，爱一个人便是要日日同他在一处，一刻也不分开，现在凤九才恍然大悟，原来爱一个人，便是看着他开心快乐，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喜悦。其实他记不得我倒也好，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纠缠下去也不过一场孽缘，我倒期盼着他忘了，只有这样他才能过得好好的。”
凤九转过身去，眼眶微红，微微抬头将眼中蓄满的泪逼回去。
白玺与夷苏退后几步，满眼怜惜地看着凤九。
摊开书简，凤九依着上面所述，右手指尖凝起利如刀剑的仙气向左腕划过去，一道细长的伤口出现在腕上，汩汩鲜血留下。凤九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结冰的湖面上画出阵法。
耳边传来萧萧风声，外面四海的悲鸣还在持续，连结界外吵闹的声音也不绝与耳。但凤九的心中颇为平静。
经这一遭，倒是让她看淡了生死，尤其是自身的生死，比起东华，当真是不值一提。
醒来吧，东华紫府少阳君，为了你的四海八荒，也为了凤九。重新来一次，凤九再也不会去纠缠你，你仍旧是四海八荒敬仰的帝君，凤九也只是青丘东荒女君，只要日后凤九还能向你行个礼，问句帝君安好，便是凤九最大的满足。
凤九轻轻闭上眼，眼底藏了许久的泪顺着眼角落下，开在衣襟上灿烂如花。缓缓阖上手，口中默念咒语。四方的仙气涌动过来，将凤九与东华紧紧包围，凤九手上琉璃戒金光大耀，数道凌厉的金光从中飞出贯入东华额间。
白玺与夷苏急忙退开几步以免被凌厉的仙气伤到。
凤九处于其中，蓬勃的仙气在无形间让她五脏六腑如刀绞一般，即便剧痛难忍，凤九也咬紧牙关继续念咒语。她说过要以身护东华周全，这点小小的磨难，又能算得了什么？
“幸好琉璃戒盛了东华的元神，否则此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这小狐狸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白玺担忧地看着凤九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夷苏终于开口：“我从前总好奇，能把东华这般目下无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拉入万丈红尘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突然觉得，除了凤九，这四海八荒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配的上他了。”
白玺点点头，深以为然。
突然，一道霞光从天之尽头现出，而后渐渐铺陈开，四海八荒的灵鸟齐飞上碧海苍灵，绕在上头盘旋飞舞。
“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冰层破裂，尊神临世的声音。”
被漫天翻滚的浓云遮蔽的金乌终于跳脱出来，玉兔亦是不甘示弱地从东边升起。一时间，苍穹之上竟然出现了日月凌空的奇景。
这一切都结束了，对吧？
凤九抬头仰望着浩瀚无边的苍穹，而后伏下身子在东华额间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我走了，东华，白玺说你会忘了一切，其实我想这样也好。我回青丘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盼着还能与你再续前缘，只盼着你偶然间还能忆起在青丘的青山绿水间有一只红狐狸。”
即便是不舍也该离开了。
凤九缓缓起身，忍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艰难地抬步走开。
“你没事吧？”白玺过去扶着凤九，问了一句废话。
凤九不动声色地拂开白玺的手，冲着她摇摇头。
白玺与夷苏急忙退开几步以免被凌厉的仙气伤到。
凤九处于其中，蓬勃的仙气在无形间让她五脏六腑如刀绞一般，即便剧痛难忍，凤九也咬紧牙关继续念咒语。她说过要以身护东华周全，这点小小的磨难，又能算得了什么？
“幸好琉璃戒盛了东华的元神，否则此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这小狐狸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白玺担忧地看着凤九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夷苏终于开口：“我从前总好奇，能把东华这般目下无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拉入万丈红尘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突然觉得，除了凤九，这四海八荒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配的上他了。”
白玺点点头，深以为然。
突然，一道霞光从天之尽头现出，而后渐渐铺陈开，四海八荒的灵鸟齐飞上碧海苍灵，绕在上头盘旋飞舞。
“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冰层破裂，尊神临世的声音。”
被漫天翻滚的浓云遮蔽的金乌终于跳脱出来，玉兔亦是不甘示弱地从东边升起。一时间，苍穹之上竟然出现了日月凌空的奇景。
这一切都结束了，对吧？
凤九抬头仰望着浩瀚无边的苍穹，而后伏下身子在东华额间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我走了，东华，白玺说你会忘了一切，其实我想这样也好。我回青丘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盼着还能与你再续前缘，只盼着你偶然间还能忆起在青丘的青山绿水间有一只红狐狸。”
即便是不舍也该离开了。
凤九缓缓起身，忍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艰难地抬步走开。
“你没事吧？”白玺过去扶着凤九，问了一句废话。
凤九不动声色地拂开白玺的手，冲着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