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秘碗悬棺》(尽量原著风,绝对HE,斗文,中篇)”

我呆了一下,心说不是吧,合着您老那熟稔劲是装出来的?亏我还以为闷油瓶子真有什么老相好之类的呢。


“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我们好像真的认识一样。”吴澄道,“其实是我们两个都在赌,我赌的是他失忆了,或多或少会怀疑我们真的认识。而他赌的,大概是我有求于他。而他本人又不确定是否真的见过我,所以干脆装。”


“我靠。”我忍不住骂道,“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现在说的就是真的?”


吴澄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你信不信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得不到什么,也失去不了什么。狼来了这个故事大家都听说过,我也清楚现在跟你说这些你未必会信。但我现在也确定没有立场骗你,我离我所追求的东西越来越近了,一些真相也无所谓告诉别人。你知道了也无非是长点见识,甚至你都可以当故事来听。”


我回答道:“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身边骗我的人太多,有时候我反而觉得有些事情不要知道会更好,不知道就可以不去考虑这句话是不是又是假的,我又可以少怀疑一个人。”


吴澄苦笑着摇摇头道:“你以为有这么好?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和表面看上去的天差地别,但你还得接受。”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还想听吗?”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


吴澄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只是赌,张起灵他看人真的很厉害,他能从我一时的表现来判断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来判断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还记得我给你的录音吗?”


我点点头。废话,那段录音差点就改变我的价值观了,我忘得了吗?


“你难道都没觉得那样的对话很奇怪吗?”吴澄问道。


“是奇怪啊。”我回答道,“我只道是你俩熟,有什么东西你们都清楚,而且形成了默契。”


吴澄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她说:“你还真以为是这样?我们一路都在套对方的话,都在摸底子,难道你听不出?”


我摇头,妈的看来回去我得把那段录音再听一遍。


“至于第二件事,我只开个头,剩下的你自己一思考就通了。”她接着道,“记不记得你在悬棺里头看见过一首符?”


我一想,道:“记得,胖子说那符有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头绪。”


吴澄一听这话,扑哧一下就笑出来了,她道:“那胖子都说出来了你还想不到?我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用你身上都他妈合适!”


“我靠,什么叫恋爱中的女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骂道。


吴澄诡异地笑了一下,接着一正色,道:“好我错了,这首符原本不藏头,也没什么玄机,简简单单打油诗一首,反正我是没料到,搁了两百多年还升级成藏头诗了。你还记得它怎么说的吗?”


我想了想,回忆了个大概,道:“何堪共枕缘,相离苦难言。不为君一笑,只求少愁颜。为燕双飞翼,若鸳共浴涟。凭意天涯去,携手海角边。”


一念完我就反应过来,妈的我那时候脑子是被驴夹了!“何相不止,为若凭携。”娘的取个谐音不就是“河湘不止,惟若瓶邪”么?同时我意识到,那天吴澄看见我写“闷油瓶”的时候脸上那个表情。靠!被老祖宗算计了!


“其实这也没啥,打个趣而已,人本身没这个作用。”吴澄笑道,“你知道就成,我估计你也不想你家那只闷油瓶子知道这事儿。反正我从精神上支持你俩,这点你早就知道的了。”


我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觉得女人真的是一种很招人烦的东西,不管是娘还是朋友。

“接下来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可能就没这么轻松了。”吴澄收了笑容,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这一项我其实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与我想象的差距非常大。”


她看这我,眼神很淡,却又好像有些哀怨:“你能想象吗?一个人的一生是由无数个人拼出来的。一个又一个与你同样的人走过自己的人生,这一切串起来,便是你的一生。听起来很荒谬对吧?”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00:00 +0800 CST  


我咽了口唾沫,直觉她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对我可能有莫大的意义。


吴澄接着道:“你知道吴澄是个什么东西吗?她根本不是人,她没有权利和你们一样长生不老,维持她生存的是一种看似可怖,实际上骗小孩似的的力量。”


我一愣,问道:“你说什么?和我们一样长生不老?”


吴澄点点头,说道:“你可能还没发现吧?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成了这样。我想大概和张起灵非常像,从血液角度上来讲是如此,还有那只麒麟。当然在我看来这个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在,但有一点,你的体质,如果不把体力算上的话,和张起灵是一致的。”


我一下呆住了,这条信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项重磅炸弹。一方面,一想起了张家该死的族内通婚,当然现在是没谁会去管族长大人了,但这或多或少让我有些被认同的感觉。另一方面我有些担忧,这一项在我不敢肯定的时候我以为是对未知噩运的恐惧,但后来我想过,或许并不是这么回事。我想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对这一点的认知是一致的,我们所害怕的一切的确是未知,但更多在于,担心未知而造成的不确定会让我们不敢作出任何承诺。


“你也不用太大压力,我想你总会领悟到,当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时,一直陪着你的那一个有多么重要。”吴澄说着冲我笑了一下,“但我想说的重点,不只是这里,而是‘吴澄’这个东西。”


“什么意思?吴澄不就是你吗?”我不解道。


吴澄苦笑一下,摇头道:“并不是这样的,真正的那个吴澄早就死掉了,我只是物质化出来的。”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个居然还和物质化扯上关系了?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她根本不会长生不老,‘吴澄’或许只是一个身份一个称谓,她能存在到现在,靠的是不断的物质化。”吴澄停了一下,道,“不过我向你保证,在你面前的一直都是这个我,我还没到该去物质化下一个吴澄的时间,她也不会有机会出来。”


“这个意思是说,每一个‘吴澄’都只是上一个自己物质化出来的,延续了上一个的记忆,过完了自己的人生,再物质化出下一个,让下一个‘吴澄’再把一切传承下去,是吗?”我问道。


吴澄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如此。每一个‘吴澄’的诞生都有十年的时间间隙,在这以外,我们不会显现出物质化的能力。当然这个能力每一个‘吴澄’只能用一次。你能想象吗,一个人有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自己。”


她缓了一下,又接着道:“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每一个‘吴澄’相比起上一个总有优胜的地方。最开始的,或者说真正的吴澄,连这双手指都没有,她只会杀人。”


“而且很讽刺,你知道物质化是什么样的,想必你也清楚。这两百多年来,二十多个吴澄,等待的都是同一个人。”吴澄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那一笑中饱含的情感,我估计自己一辈子也读不透。有哀伤,有凄凉,有温柔,当然还有更深的东西,我不是她,也猜不透。


“这个就是你所说的你在追求的东西吗?”我问道。


吴澄滞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么久了,其实很多东西我们都会去遗忘,但总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掉的,比如说来这里的路。你以为让你们来这里是我的目的吗?我可以告诉你,并不单纯如此。确实,你们让我很感动,像极了当年的张清河和吴湘,可更重要的在于,我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终归是能和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在一起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所追求的,也是我最终的目的。或许在遇见某个粽子的时候你会看见我拔刀抹脖子,我先打好招呼了,那时候你千万别拦我。”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00:00 +0800 CST  
第五十五章
两个人的旅途


闷油瓶子果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缩在地上的吴澄,在我边上坐下了。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偏头去看那风灯,过了一会儿突然道:“让她休息会儿吧,或许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睡得这么熟,无牵无挂。”


我不免苦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想吴澄刚刚和我所说的一切闷油瓶子都是不知道的,也不知某一天他突然听到了这些会做何感想。


想到这个,我突然想到不久之前我和闷油瓶子的一次对话。那时我太过急躁,也不知说的东西会不会让他不舒服,毕竟我现在想起,是觉得那时太唐突了。我思索着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这段时间的相处告诉我,很多东西还是说出来才是真正对我们俩都好的。我又有些担心我的想法是多余的,这么一说反而会让他知道我当时的话很过头。


我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让理智占主导,便往闷油瓶旁边靠了靠,清了清嗓子对他道:“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候告诉我我身上有和你一样的纹身。”


闷油瓶子一听这话,立马就回头看我,那个眼神相当冰冷,甚至好像还冒着点寒气,让我不免觉得那时候确实是伤到他了。他看了我好一阵子,我倒也很坚强地这么回望着他,许久,他才答道:“记得。”


我的心猛地缩了一下,他这样的回答反而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我正思索着是不是可以打退堂鼓,又猛然清醒了——我不是才做了决定把话说清楚吗!我默默抽了自己一个耳刮权当壮胆,又清了清嗓子到:“其实我是想说,我大概也想了个大概,我猜,也许这是预示着我在向你靠拢。”


“我知道。”闷油瓶冷冷地道,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你还担心吗?”


我急忙摇了摇头,对他说:“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该死的,你知道吗,我以前想的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我可以明说,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但我担心的重点在于······娘的,未来太未知了,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敢说。从前,或者说那个作为正常人的我,即使未来很渺茫,也不会到了完全把握不住的地步。说白了,我有胆子承诺很多东西。不是现在······妈的,除了你老子什么都不剩了。老子本来就只是个穷大学生,这下他妈的更穷了!”


说着说着,我渐渐开始觉得难受,心口压抑的紧,却又偏偏想笑。我下意识地想掏烟,可往口袋里摸,没有,往裤袋里摸,也没有。我有些急,一个一个口袋想再摸一次,却被闷油瓶子一把把手按住了。


“冷静一点,吴邪。”闷油瓶看着我,轻声道,“你知道吗,关于这个我之前一直想说,可是却从来不会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一起说过,我必须一次又一次看着身边的人变老死去,自己却从来留不住任何东西。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曾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看淡了,却并不是真的放的下。我不敢和任何人有牵扯,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终于一天要面对别人的死亡,我却只能无休止地活下去。有句话你大概听过:不相遇便不相识,不相识便不相知,不相知便不相思。我大概该庆幸认识你不是这么悲剧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个人可以停下来陪我——虽然我是真的不赞同。”


“就非得加上最后那句吗?”我苦笑道,“我曾想过要是以后我老了,跟你一起走出去会不会被人当成是父子,现在好歹是不用担心这个了。其实我明白,在身边的人全部离开我的时侯,能陪我到最后的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要谢谢你。”


闷油瓶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很浅,但是看得出他是真心在笑的。


“我想,或许我一路有你,你一路有我就足够了。”我道。


闷油瓶淡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


吴澄没过多久就醒了,不过在我看来,她可能早就醒了,等着看戏。不过我也懒得去拆穿,毕竟她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煞白煞白的,应该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令我惊奇的是,她并没要求我们再多休整或是如何,反而是来问我们能不能走。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02:00 +0800 CST  
直接发上来……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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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家主
我一下定在了原地,闷油瓶子牵着我的手也僵了一僵。 这个场景我莫名的熟悉,就像看见了当年追着胖子满世界跑的“断指兄”,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有肉的,从背面看,身材似乎还不错。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起了贼心——我想玩玩他。 我回头看了看闷油瓶,打了个手势告诉他向前,又让他不要吱声。 向前大概走了十多米,那个男鬼的声音仍在继续,只是这次他大概没玩鬼夜哭,只是一只鬼在那叫唤。走进了以后我才看清他的五官,也是挺清秀的,大概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看着却不风流,反而相当儒雅,就是没小爷我帅而已。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就是那个······吴襄。 “你是谁?”我大着胆子问道。 男鬼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看着我,又问道:“你们看见她了吗?” “她是谁?”我接着问道。 男鬼又是摇头,眼神愈发认真了,又重复了一遍:“你们看见她了吗?” 我有些不耐烦。一个大活人在这陪他讲话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他一直只顾问,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又怎么答他呢? “你们看见她了吗?”男鬼像怕我们听不见似的,又问了一遍。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忽然缓缓举起右手,大张着掌心对着他。我愣了一下,没见闷油瓶子手上有口子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鬼原本看着我,这下突然转头盯着闷油瓶的手,表情有些惊讶。接着他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却仍是可怜巴巴地盯着我,问道:“你们看见她了吗?” 闷油瓶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在我身边站定,轻声道:“右手。”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点了点头,那样子简直把我当成他肚子里的蛔虫。靠,我就是想知道你需要干嘛才看你的啊! 我迟疑了一下,干脆学着他的样子抬起右手,将掌心对着那个男鬼。 出乎意料的,那个男鬼的反应相当之大。我心下甚至盘算以后买马说不定能赚大发——太TM准了!他往后退了一大截,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像十分惶恐,紧接着他有些定定的看着我们,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我心下咯噔一声,丫的,现在粽子界都流行用跪的么? 然而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粽子界的礼仪风俗,男鬼张口以来说的第二句话让我更加恐惧。他说——家主。 我下意识的就去看闷油瓶。没料到他也正好看过来,好像男鬼叫的是我一样。 “你是谁?”闷油瓶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冷的惊人,那种感觉就如同他曾经问我的那句“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像极了当头浇下来的冰水。 不过好在这次他不是对我说的。 男鬼抖了两下,肩膀都缩到一块儿了,看起来非常害怕,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一种深层的恐惧。他把两只手攥到了一块儿,使劲搓揉着——如果不是确定这是只多年前的鬼,我大概会觉得他是被奴隶主虐待的奴隶,而我们是奴隶主。 “你是谁?”闷油瓶再次问道。 那鬼好像真的吓惨了,浑身一震,本来就挺白净的脸白的更厉害了。他把身子往后缩了缩,有些怯怯地道;“我····小人····”他说到一半突然一鞠身子,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我们的脚边上。 一个头磕完了,又嫌不够似的把头一下接一下不停地往地上撞,那架势简直像建筑工地打地桩似的。他一边磕着头,一边喃喃着什么。我凑耳去听,一下就愣住了。 他不停念叨着:“家主饶命!小的错了!家主饶命!小的错了!家主饶命!小的错了!” 我有些不安,便扯了扯闷油瓶的衣角,低声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闷油瓶轻轻皱了下眉头,道:“我不确定,他大概是认了这两个扳指,我说过这两个扳指原本是属于张清河和吴襄的。” 我忽地明白过来,这其实不难理解。 张清河和吴襄。可以说他们当时是这个家的主人。我猜,仅仅是猜,他们对这个鬼一类的下人并不是那么好,或者说是很不好。而对于这些下人来说,认家主大概认得就是这两个扳指。 “起来吧。”闷油瓶依旧是淡淡的道,只是周围的气场明显没那么锋利了。 男鬼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眼神还是怯怯的,他看了我一眼,慢慢起了身。我看他似乎并不是那么怕我,便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的那个她,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男鬼眼中闪过一点恐惧,但马上又消失了,接着他偏头想了阵道:“回家主,小的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家主······” “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呢?”我打断道,“没什么好瞒的,我们又不会罚你。”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家主······小的真的忘了,太久了·····她·····她和那个女人好像·····” 我闻言扭头看了闷油瓶子一眼,他也看着我,大概我们想的是一致的。如果真是如此,倒也不难解释吴澄当时为什么非要往生门的反方向跑。 “你能带我们吗?带我们去找她。”我道。 男鬼又是一偏头,点了点头道:“这是小的该做的,家主····那个,小的之前说的,您只当没听过·····小的实在无胆····” “别这样,”我笑道,“各取所需,我们需要找到一条正确的路,而你需要找到她。” 男鬼低低应了一声,侧身给我们让出一条道,伸了伸手,鞠身道:“家主请。 ” 这场景以前在清宫剧也没少见,这次亲身经历了才觉得也不是那么威风。说真的我没想到张清河和吴襄是如此张扬的人。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10:00 +0800 CST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抽,心里头什么味都往上冒,酸的甜的咸的苦的,整个一个怪味豆大party。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闷油瓶了,这样的他,从某种角度上说,似乎像极了曾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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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百俑


那男鬼一直沉默着在前头带路,走了约莫半支烟的功夫才停下来,转过身低着头面对着我们。


我加紧脚步上前,只见这甬道尽头立了一道雕花石门。男鬼正站在那扇门前,等着我们。


“家主,这一路就到这儿了。”男鬼敛着袖子,毕恭毕敬地道,“石门后是百俑阵,若家主想进去,小的这就开门。”


我没有表态,倒是闷油瓶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男鬼轻轻颔首,转身一个起跳,用手在石门左右两个角落各重重叩了一下,接着他又低下身子轻轻叩击下方的两个角落。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那石门正中竟裂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那条缝缓缓扩大,整扇石门随即轰然倒塌。


石门倒下的那一瞬,男鬼又退到了一边。我超前望去,一下竟不知道该哭该笑。


眼前的确是一个百俑阵,可以说得上是极其浩大的,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这个墓室之中。人俑大概都是铁质的,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红锈。透过这些恶心的东西,我可以看见每一个肃立着的人俑都是不同的样子,甚至神态表情都各有异处。这场面一下子让我想起兵马俑。我敢说,这些人俑要是哪天被挖出来了,绝对又是震惊中外一大奇迹。


“家主请。男鬼打了个手势让我们进去,自己却没动,“这些人俑碰不得,家主只需直接穿过去就好了。这个阵小的过不得,只能在此候着家主的佳音了。”


我点了点头,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问男鬼为什么他不能过去。我扯了扯闷油瓶子,向前迈去。


“家……家主……”我刚走出一步,那男鬼便出声了。我回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有些犹豫地扯下了头上的簪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他常常的黑发一下没了舒服,披散开来,倒也挺好看。他将那簪子来回翻看了好一阵子,又用手指轻轻抚摸,像是十分爱惜。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双手将它捧到我们面前,轻声道:“请家主将这个,转交给她……”


我一下有些失笑。这人与吴澄的关系大概已是呼之欲出的了,他在此刻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无从得知吴澄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是如何与这样一个下人扯上关系的,也更无从得知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分割之词,但这些大概都不重要。吴澄已然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唯一的问题大概仅仅在于她会如何抉择。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忍不住问道,“跟着我们吧,她也在找你。”


男鬼苦笑着摇摇头,道:“不行的,家主。小的被困在着奇门遁甲之中,出不去的。这百俑阵气属阳刚,小的不过一缕幽魂,一踏进去立刻便会灰飞烟灭,根本走不出这奇门遁甲。小的无能,只能领家主至此了……往后的路小的也不清楚,望家主千万小心。”


我点头,这小鬼的善良,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13:00 +0800 CST  
"小哥你也别站着,去看看阿西吧。"胖子突然道,"他离我应该不远,你瞅瞅——嗷!天真你丫手轻点——背了个包的就——嗷!天真你凌迟呢!——背个包的就是他。"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胖子啊,"看着小哥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困惑了我很长时间的事,便问胖子道:"你和那兄弟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胖子先是呆了一阵,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天真呐,你还是别知道了,这事儿你知道了对你不好。"
"有啥不好的。"我有些不满,"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瞒了我一大堆事,明知道有些事我是真的想弄清楚才问的,还要跟我说,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我有分寸。"
胖子轻轻一叹,神态与平时完全不一样。他道:"你有分寸,可是你知道什么叫分寸吗?那些不该你知道的,与你无关的,甚至你了解了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你都知道来做什么?听胖爷一次,别再问这个问题了,你知道了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撇了撇嘴角,不说话。胖子见状,又是一叹,颇有些艰难的抬起刚解放出来的胳膊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总会明白的,无知有时比啥都知道要幸福得多。"
我摇摇头,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我想说,偏偏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却又只知道了一部分。我不是闷油瓶,没有那个魄力去抑制那该死的求知欲。真相往往像罂粟,尝到一点就想要更多,哪怕知道自己最终会被吞食干净,却怎么也停不住。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上瘾了。
我还在拨拉胖子皮肤上那些小小的铁屑,虽然动作已经尽可能轻,但每拨拉一颗还总是扯得胖子一阵哀嚎。我不知道胖子本人知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像是在和铁抢肉一样,每次抠下来的铁都连血带肉,清理过的皮肤坑坑洼洼的,比月球表面好不了多少。手臂上的倒都还好一些,胖子脖子肉嫩,抠那些铁屑的时候胖子嚎得和我人道他似的,整得我都有些愧疚。
这厢还在料理胖子,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我手一抖。我抬头去看,七八米处的地方,小哥正蹲在那儿,八成是在揭阿西身上的铁疙瘩。只见他手微微一动,阿西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也是幸好,胖子这回没光膀子光腚,真正伤到的地方也不算太多,没一会儿就清理完毕趴在那儿喘大气了,活脱脱一只脱了毛的大猪。
"天真,胖爷这回是认真的。"胖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无论胖爷我怎么着,千万记着吧阿西整回去。只要你们活着,一定的让他活着。要是胖爷我和他一块儿遇上危险,先救他再救我。记清楚了吗?"
我的心微微一颤,一个念头探了上来。我只希望这不是真的,纵然一切迹象都指向只一个原因。我冲胖子点头,末了还补一句:"救他可以,但你不能阻止小爷我救你。"
"爷请便,反正.......这么做就是了。"胖爷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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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16:00 +0800 CST  
"胖子......"我再次向打断他,旁边的闷油瓶却一把拉住了我,用口型说了句“让他说。”


我有些挣扎,但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胖爷我怕是离你俩越来越远了......"胖子说着,整个人向后仰躺在了地上,从我这个角度看,刚好被火光遮严实了。


"你俩多好,到底是能在一起的,我呢?连云彩都死了!"胖子的声音里忽然带了些哭腔,我没胆子去看。


"我都不想怪任何人了,要怪只怪我自己,当初什么都抓不住。"胖子叹了口气,有忽地坐了起来,神色却是一同往日的清明。


"所以我说啊,我真羡慕天真。"胖子瞅了我一眼,又瞅了瞅闷油瓶,"你俩出去了的好好过日子,逢年过节的可别忘了胖爷我。胖爷这一生伟大的事儿多了去了,最伟大的就是认识了你们俩,咱铁三角一场也辉煌了一把......"


我被他这番话说得难受,他这么说分明是把自己推出我们的圈子了。我完全不能理解此刻他到底要做什么!


"天真,有酒吗?"胖子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立马爬起来把那支剩了一大半的医用酒精翻了出来,扔给了胖子。


"啥世道啊,二锅头都没有!"胖子嘟嚷着抱怨道,将盖子打开,递给了闷油瓶。


闷油瓶起先还犹豫了一下,只是大概看到胖子的样子,也终究是没拉下脸,接过瓶子抿了一口,接着又把瓶子递给了我。我正烦躁着,干脆就这闷油瓶的手灌了一大口,把瓶子推给了胖子。胖子并没有说任何话,仰着头咕咚咕咚地把剩下的全装进自个儿胃里头了。


"妈的这玩意儿太难喝了,还真不如二锅头呢!"我被那酒精呛了些眼泪出来,不禁抱怨道:"估计这玩意儿后劲还挺足!"


"老子后劲已经上来了......"胖子打了个酒嗝,往后缩了缩,"不成,胖爷我得离火远点儿,要不能烧着了......"


这句话才说完,胖子的呼噜声就兀地响了起来。


"他是真的太累了....."我拨弄了一下柴火,冲闷油瓶道。


闷油瓶闻言转过头看着我,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太累了。你不累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酒精的气息真的让我很累。我朝闷油瓶靠了过去,半个身子架在他身上,对他道:"我睡会儿,辛苦你看着点。"


闷油瓶安静了好一会儿,伸手指拍了拍我的手臂,轻声道:"我在呢,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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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阿西之死


这一觉我睡得出奇的安稳,我敢说胖子那篝火绝对是一大功臣。另一大功臣还得数闷油瓶子。总之我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一点宿醉的感觉都没有。


当然这还得有另一个原因,胖子把我拍醒那一巴掌的力道确实是够劲的了,我想不神清气爽都难。


胖子见我醒了,直接一大通话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我听了半天,那大概意思是说阿西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小哥已经去看了,让我清醒了赶紧去搭把手。


我脑袋一歪,刚想说有小哥在不会有事儿,却突然一个激灵,没敢出声。胖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意思莫不是小哥搞不定?


我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一个骨碌爬起来跟着胖子去看那阿西。


闷油瓶子把阿西搬到了一个远离百俑阵的小角落,在他边上点了个无烟炉,又打起了一支强光手电,正蹲在那里看守着。


我紧走了两步过去,只见阿西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借着光我可以看见他浑身都是暗红斑块,整张脸都是通红的。他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并不好受,但令我感到不安的是, 他没有动,连一声呻吟也没有。


"他怎么了?怎么整成这个样子了?"我忍不住问道。


闷油瓶子闻声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半响才冒了句"不知道。"


我又看胖子,他也冲我摇头,一脸无措。


"刚处理完的时候还很正常,刚才突然就发烧了,铁皮开始从肉里往外长。"闷油瓶说着,把阿西的手臂抬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楚那些斑块其实是附在皮肤上的铁皮!


"怎......怎么会这样?"我有些不敢相信,"那.......胖子你没事?"


"我没事啊!"胖子立刻回道,"我不都说了嘛,阿西比我还早被困在那块疙瘩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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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21:00 +0800 CST  
"那......难道就没办法了吗?"我接着问道。


"应该是没救了,能挺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了,没办法。"闷油瓶淡淡地说道,"我刚刚试了一下把他身上的铁皮弄下来。效果并不理想。"闷油瓶一边说一边把阿西的另一只手臂抬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所见到的场景,我只能说,那只手臂让我想起被禁止在百度上搜索的那几个名词,什么空手指蓬蓬乳一类的东西,我只觉得那样一截根本都不能叫手臂了。一层皮肉被撕下来以后,里面的肉竟然是发紫的,而且居然不见血。我隐隐可以看见那些紫色的肉下有一些星星点点的赤红色。我估计那不会是血,而是闷油瓶所说的"从里头往外长"的铁屑。


"胖子,你看呢?"我问道。


"我看什么?什么叫我看?"胖子好像是有些愤怒,回话的语气不太好。"我看有什么用?咱现在只能在这等着他死!"


我有些惊异于胖子说出来这样的话,连闷油瓶也回头看了胖子一眼。我总觉得胖子说这话像是巴不得阿西赶紧死,可是这小子不是刚说了一定要让阿西活着,就人也先救阿西吗?


胖子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更加意外,他走到了阿西的装备包前,摸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布包,塞进自个儿怀里,紧接着走回来在我身边蹲下,满脸匪气地问了句:"有枪吗?"


我估计我当时脑子是短路了,想也没想就把别在腰间的匣子炮递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想问胖子要枪做什么的时候,他“啪”的一梭子,竟是向着阿西的脑袋开的!


我一下弹了起来,条件反射就往后退了两步。闷油瓶也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胖子的手腕,冷冷的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胖子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竟一把甩开了闷油瓶子,把布包塞到了我手上,冲着阿西的脑袋又是一串暴打。这个过程我没敢去看,我只知道胖子把我那把没用过的匣子炮给打空了。粘稠的东西溅了我一裤腿,我估摸着脑浆还比血多一些。空气里弥漫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还有硫的味道,直冲我大脑。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22:00 +0800 CST  
"看见了?"胖子走过来,把我手里的灵牌拿走了,那动作称得上是小心翼翼,"明白为什么我跟你说别同情这两个龟儿子了吧?他们这摆明了就是活该了!他们死那么爽快老子还嫌不甘心呢!"


"行了,人都死了,就算他们丫子活该就是了。你也别生气了,为了这两个混球不值!"我拍拍胖子的肩膀道,"咱是人,正经的好人,没必要跟龟儿子计较。"


胖子长叹了口气,肥胖的手指抚摸着‘云彩’两个字,摇摇头道:"罢了,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我朝胖子笑了一笑,在他肩上重重打了一下。实际上这一刻我都有冲上去把阿西的尸体暴打一顿的冲动,但是胖子在这里,我不能在激他了。


阿西之死,我可以说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心里深深明白,假如变成那样子的是胖子,我和闷油瓶无论如何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救他。这就是阿西最活该的地方。他自以为聪明地押着云彩的牌位,以为这样胖子就得乖乖听他的,却根本意识不到,胖子就等着这个机会把他干掉。假如阿西是胖子的手下,忠心不二的那种,我们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可他既然**到把自己摆在我们的敌对面,那么他死成这样,我也只有俩字——活该。


"行了,云彩回来了,爷也该收工回家种菜了。"胖子说着,背起自己的包就想往回走,被我急急地拦住了。


"你打算怎么回去?这一路回去可不太平!"我道。


胖子闻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里满满的悲伤,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他道:"怎么回去那是我的事,你别管了。我只需要把云彩好好地带回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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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依旧是两个人


最后我还是没能拦住胖子,因为闷油瓶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大概是由他去吧。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安顿下来了给我们捎个信。"我道。


"得了吧,胖爷我是什么人!没问题!"胖子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来得及看见胖子的背影是怎样的,闷油瓶子就拉着我朝反方向走了。我没敢回头去看到也不知道胖子那厮有没有回过头。我只听见胖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开了。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胖子的歌唱得我有些难过,眼睛酸酸涩涩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胖子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这个不仅仅是我们现在唱着两个方向走,而是心灵上的远。就好像一条船上的三个人一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相互扶持着走过了很长一段距离,而在三个人相互信赖到了一种不需要理由的程度时,其中一个人说,我看见我家了,我得离开了。


我并不悲伤,相反,我觉得胖子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靠岸的港口,这是好事。在这一刻,他放下了很多东西,而转头回去享受他的平静,这是胖子的福气。这种平静是我和闷油瓶眼下无法去享受的。我们还要为了一个不得而知的目的继续走下去,而他却可以回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回头对于我们而言都相当奢侈,而胖子却做到了。他比我们,都要幸福太多。


闷油瓶子拽着我走到了前面俑阵的尽头,才停下了脚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已然看不见胖子的身影。也不知是胖子已经走远了,还是火光太昏暗,照不通透。总之胖子的歌声,此时我已经是听不到了。


正在我愣神的当儿,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我回过头去,看见闷油瓶正站在一扇半开的石门前望着我。


"走吧。"我道,"这回倒好了,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也不知道吴澄那儿怎么样了......"


闷油瓶依旧是看着我,半晌他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自有命数。该吴澄活着。她就死不了。该吴澄死了,她就活不下来。"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40:00 +0800 CST  
出了俑阵后,我们所处的位置有些灵宫大殿的味道。这是一个极开阔的空间,正中是花岗岩铺成的灵道,看宽度至少能并排开过三辆解放卡车。灵道两旁立了两大串两人合抱宽的柱子,里面的材料是什么我实在看不出,倒是表面鎏了一层金,手电打过去,反射回来的金光晃眼的吓人。鎏金柱子大概十五米左右有一根,柱身雕的是蟠龙,让我不由有种误入了皇宫的错觉。


我忽然觉得胖子没跟着我们多走两步是个巨大的损失,可转转念一想了,人胖子现在稀罕的又不是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咱倒也没必要为胖子可惜什么。


再说回灵宫,这条灵道的气派,倒也真比得上皇陵了。除了那两大溜差点晃瞎我的鎏金柱子,每两根柱子中间还都立了一个人形雕像。人形雕像是白色的,多少让我的眼睛舒服些。可走近再一看,他娘的那居然是汉白玉的!我有些挂不住了,两大鎏金柱子加汉白玉人,哦对了,人形雕像是等身的歌舞俑,每一个还都不一样——妈呀这墓主人是干什么吃的!吴湘不就一摸金校尉吗?张清河不就一发丘中郎将吗?这一大溜哪里来的呀!清朝那会儿不是整天闹国库亏空吗?合着是都亏到这来了!


当然此时更加让我不解的是,如此气派的灵宫摆在了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合理的。假如这是灵宫,那我们前面过的那些算的又是什么?早在进来的时候,我倒是默认了那个溶洞才是灵宫,只是来到了这里,我才有些动摇。好吧,仍在这是灵宫的前提下,假设我们根本就是从尾往头走的,不存在是澄说的什么"走正门",那么主墓室又在哪里?哪些甚么梅花阵九宫阵百俑阵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我相信张清河吴湘不会这么折腾自个儿。


这么想来,我倒能得出一个有点像自我安慰的结论——有这个"灵宫"开始,或许一切就都太平了,倒也说不定。


这个疑问并没有留太久,灵道很快就到了头——我说的很快,大概是指五分钟。我回去以后想了很久才醒悟过来,照那个速度五分钟能走四百米。五米一柱子就是八十根,加上头是八十一,两边就是一百六十二,两根柱子夹一汉白玉人单边八十,两边一百六.....娘的一百六十二根鎏金柱子外加一百六十个汉白玉忍,光柱子上的金都他///妈......


当然这是后话,那时候我压根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问题,我只知道映入我眼帘的琉璃门又是一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琉璃门立在灵道尽头,是由六块独立的琉璃板镶嵌在一起组合而成的。门楣上雕的是八仙过海图,门扇却是空空如也。不过说实话,琉璃本身的颜色已经够好看的了。让我比较惊奇的是,六块琉璃板之间看起来并没有钉子之类的做连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一个整体,还是开门得六块板一起推的那种。


闷油瓶子盯着这扇门看了好一会儿,又伸手敲敲打打了一阵子,才回头对我道:"小心点。站到我身后。"说着,他侧身站在了左半边门前,伸手比划了一下。


说实话吧,我当时有一点不想听他的话,可是除了听他的话吧,我又一点招也没有,当下只能屁颠屁颠地猫到他背后,巴巴地望着他的动作。


只见闷油瓶在右半扇们的中间那块门板上轻轻推了一下紧接着"吱呀"一声响——竟是正中的两块门板同时向内打开了!闷油瓶见状急忙回身把我往后推,自己也急匆匆跑了过来,一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我在这么一个小角落里头,我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得飞快的声音。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儿我看见,从那扇琉璃门中,有一只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后来我会想起来,这个场景其实我老早就见过了,那是高中的时候窝在家里头看《午夜凶铃》时看见的。只不过碍于当时的环境气氛,我根本想不起来这茬,倒是门板上突然出现一只惨白的手,吓得我差一点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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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40:00 +0800 CST  
接下来这一章很长,为了防止大家看不懂,我还是先科普一下好了……【这里不是直接复制度娘的。。。直接复制你们有排看了……】
首先,十八泥犁指的就是十八地狱。《十八泥犁经》中列出了十八地狱,它们的梵文译音依次为:光就居、居虚倅略、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不卢半呼、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乌满、乌藉、乌呼、须健居、末都干直呼、区通途、陈莫。
而十八层地狱的分层如下: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说到这里。。。我自爆一下,我有篇小说叫《孽镜》,大概三年前开始写的,纯原创。但是因为那篇东西牵扯到太多“预言帝”的问题,现在看过的人超少。。。】,第五层蒸笼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第十层羊坑地狱(也有说法是牛坑。。。不过差不多啦),第十一层石压地狱,第十二层舂臼地狱,第十三层血池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第十六层火山地狱,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其实相关的说法超级多种,我这个一一对应的说法其实不一定就是对的。但是。。。你们就这么理解先吧~如果有谁对这个东西略懂的话欢迎指正!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41:00 +0800 CST  
吴澄刚站定,又不知从哪掏出了那个没电的手电,对准了那粽子的脑袋就抡了过去,为了保证功率和使用时间,我们用的手电多少有些分量,得有四五斤重,吴澄这么卯足了劲把手电扔出,到还真把那粽子的脑袋给砸了个稀烂。


“走了。”吴澄道,“还好只是剪刀地狱,与后面无关,大概之后的都还没起尸,也算是我们走运了......”说着,她又打头带我们走进了第二扇地狱之门。


门后依旧是一个不大的墓室,没有任何摆设,四周的墓墙上彩绘了剪刀地狱内的情形,这一切几乎与第一间墓室是相同的,所以我也没怎么留意,随着吴澄站在了第三扇玻璃门前。


吴澄先是试探性的敲打了三组门板,接着她回头,对闷油瓶道:“不活动的应该是最上面那一对,我估计生门是中间那一对,你来试一下。”


闷油瓶点点头,走上前,对着玻璃门看了一阵,接着伸手按上了最上面的门板,“这一对是不动的,”他道,“剩下的我信你。”


吴澄低低地“嗯”了一声,边上去推开了中间的一对门板,她先探头进去看了一圈,才回头招呼我们进去。


一走进这扇门,我便发现了这间墓室与前两间不同的地方,这里并不是那么空旷,墓室中央摆了一株两米左右的铁树树上满是利刃,一个男人就这么被刀从后背挑入,挂在铁树上。


“铁树地狱桑居都”吴澄道,“不算是个受苦的地方。接下来是楼。”


楼,也就是孽镜地狱。据记载,孽镜地狱就是将不肯吐露罪状的人生前所犯下的罪显现出来,打入不同地狱,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就意味着孽镜地狱连接着整个空间,假如这一扇门开错,那么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这一扇玻璃门并不在我们对面,而是在我们的左侧,我想这大概是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同时保持着十八地狱各自间的联系,试想十八个三米见方的空间,假如那么一串串下去,那长度也不用说了。


“楼,不活动的是最下方的一对。”吴澄说着,用脚轻轻踢了最下方的门板,果然,门板纹丝不动。


“有规律。”,闷油瓶道。


“没错,而且与设计时是相同的。”吴澄道,“原设计是,依照梵文,从下自上数,最后一个字落在哪扇门上,哪扇门便是不动的。”


话刚说完,只听“喀嚓”一声脆响从玻璃门的方位传来,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去看那扇玻璃门。这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这声音竟是最下面那对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


吴澄的眼中先是有一丝惊异,接着便有些担忧了,就连闷油瓶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扇门与我们预想的不同,如今最下方门板开了,我们连它所对应的是生是死都无所判断。而有了这一扇打头,难保后面的十三道门又是怎样的情况。


“这根本不可能。”闷油瓶突然道。我原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可我听到了后面的内容,我才知道这句话是冲着吴澄说的,他说:“这一扇门,它是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吴澄猛地扭过脸来,满脸诧异地望了闷油瓶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了点哀求的味道,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让我帮她说话,可是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才来怀疑我,何必呢?”吴澄叹了口气,道“我什么也没做。”


说完这话,吴澄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就自顾自的从那扇门下钻了过去。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去拉她,可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她已经到了对面去了。


“过来吧。”吴澄的声音通过厚厚的门板传过来,有些发闷,“这边没有粽子、”


我松了口气,忙扯了扯闷油瓶的衣角,轻声说了句走吧。


我们穿过这第四扇门后,进去的空间较之前便大了许多,可能由之前的四倍有多,如吴澄所说,这里的确没有粽子,只是正中摆了三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分别朝向三扇玻璃门。


“怎么有三扇门?我忍不住问道。”


“三扇门,分别通往东地狱,西地狱,还有蒸笼地狱。”吴澄冷冷地道“西地狱比东地狱凶险的多,而蒸笼地狱对于我们而言便是回头路。”


“所以我们要把东地狱找出来?”我问道。


“嗯,”吴澄应了一声,“不过我不管了,省的出了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


我心知是刚刚闷油瓶那句话惹到她了,我虽然也明白闷油瓶的话是不会错的,可我们如果不靠吴澄,或许真的出不去。


“吴澄,别这样,”我道“我们不能没有你,放宽心吧。”


吴澄瞥了我一眼,冷冷道:“该放宽心的可不是我,我可以放宽心带你们出去,可是...”


吴澄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却也没有说完的打算,而是伸手敲了敲右侧的门,一把推开了中间那一组。


“你们没必要跟着我,反正这里我一无所知。”吴澄冷冷地说完,一纵身闪进了门中,紧接着,门那头传来几声闷响,便再响动。


“起灵,我们还是走吧,跟上。”我低声道。闷油瓶闻言扭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情绪,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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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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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主墓室


我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样,狠狠地白了一下。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吴澄说的再见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除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什么也做不了。


“走。”闷油瓶轻轻扯了一下,对我道,我一下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迈步,我可以清楚的听见在我身后,吴澄正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而我隔着一扇琉璃门,却连那头出了什么事都无法知晓。


“走吧。”闷油瓶又扯了我一下,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望着我让我无所适从。


“吴澄她……”我下意识地就冒出了三个字,但又不知道后面的内容怎么接下去。


闷油瓶见状又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二话不说就箍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拖,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琉璃门,一种无力感渐渐浮上来,然而才过了大约十米长,一道石门便轰然落了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紧接着的一路,我便只有无力地望着一道道落下阻碍了来路的石封门。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风景倒退,我突然感到恐惧,而我所能依靠的一切,除了我自己,便唯有我身后紧紧抱着我一路狂奔的人。


“别想她了,吴邪,”我听见闷油瓶对我说“只有在这里,她才是幸福的。”


当我的意识终于恢复正常时,闷油瓶已经停下来了,他把我靠在墙上,自己坐在我身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们所处的地方便是主墓室了。


“一共落了多少道石门?”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闷油瓶先是摇了摇头,又顿了一下才告诉我他没数。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背抵在墓墙上。


其实这样的结局我并不是没想过,只是我没想过这样的结局会在这时候以这样的方式上演。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那男鬼的簪子还给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希望他活下去。


我不敢说我有多了解吴澄这个人,面对她所选择的一切,我更不敢说是对是误,是好是坏,但我又明白,就如同胖子在百俑阵时的转身,吴澄选择在这里停下脚步,其实并不能说是停止,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继续,这么一算,她被隔在琉璃门后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又或许真如闷油瓶所说,只有在这里,她才是幸福的。


这么一想,我也释然了很多。我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当我身处于此时,我所需要的更多的是不顾一切的走下去。就像我现在呆在墓室中,或许我仅仅需要推开下一扇门,便能重新回到地面上,那么,我身后的一切,包括吴澄,也就再与我无关了。


于是我便开始打量这周围的环境,刚进来时我太紧张,连主墓室有多大都没能看出来。现在心态稳了下来,也终于看出个大体。


这间墓室算不上非常大,但特别之处在于,它大概是完全模仿了张吴二人生前的居所。我们现在仿佛所处于一座小四合院的天井中,眼前除了一口石井,一套桌椅外,便再无他物,天井大约有七八十平米左右,由于没什么摆设,四四方方的倒也显得空旷。除此之外,三面包围的厢房似乎是真修建出来了,我可以看到天井顶部与山体间的间隙。可以判断,三面后部的空间并不见得会少。只不过假如这片区域是所谓的“主墓室”,那么相较于整个墓穴,这个空间小的可怜,全然不会是主墓室应有的规格。


当然对于这点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吴澄她设计墓穴的意图仅仅在于保护主墓室,那么这样一算她将那些凶险机关划归大部分,倒也不是多不合理。只是我同时也疑惑,吴澄她必然是知道,甚至可能精通寻龙点穴的,她在主路上建如此大规模的粽子军团,必然也明白牛人能通过寻龙点穴直接找上主墓室,那么她在大道上设置的一切便是无意义的。除非,她有把握,别人根本无法找到主墓室的确切位置。又或者说,主墓室所在的地方可能是别人找到了也无法进入,让人无可奈何。


我知道自己在这一刻的猜测毫无根据可言,但这个认知确实让我感到有些不安。我隐隐有种预感,到这儿一切并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至少在结束之前,我们不会那么好受。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52:00 +0800 CST  

当然,这一切也许只是我的臆想。至少闷油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我看着他在主厅前站了好一会儿,接着推开了正厅的门。


我虽然有些疑惑他的选择,但还是二话没说跟了上去。


一进正厅,我便能感到一股刺鼻的灰尘味冲鼻而来,我不晓得是不是在地下呆久了的缘故,最近开始有些过敏性鼻炎,那些灰尘一扑上来,我立马打了两个响亮的大喷嚏,弄得闷油瓶都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抽了两下鼻子,讪讪地说了句没事儿,接着往下走。


事实上我相当清楚我左右两边的太师椅前沿都是紫檀木的,这个味道哪怕灰尘再重也盖不住。但闷油瓶的兴趣显然不在于此。当然,我觉得闷油瓶未必就分得清紫檀木和红酸枝了,虽然我真的讨厌酸枝的味道。他径直走到了厅的尽头,绕过主位背后的玉屏风,到了后面去了。


关于这个玉屏风我不得不提一提,一方面,它让我想起悬棺内那前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玉壁,虽然眼前在规模上确实是小了些,但也必然,算得上价值惊人的宝物了。另一方面,则是在于它的材质,由于玉屏风表面暗暗的金纹我可以看得出,它是金丝玉的,与我和闷油瓶手上的扳指材料相同。


不过这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不是胖子,相对于研究这玉屏风值多少钱,我更乐意知道它后面有什么。


闷油瓶没走几步就停下来了,我也懒得超过他。


屏风背后的一切出人意料的平静,仅仅是两张相对的太师椅上,坐了两具干尸,说实话我倒斗这么长时间,如此平静的干尸还是第一次见,我能感觉到,他们二人的脸上完全是安详的,没有半点狰狞,这决不仅仅是防腐做得好那么简单,而是这两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淡然的气场,让我感到轻松,我可以保证我面前的二人绝对是张清河与吴襄。


受这里气氛的影响,我一下子也觉得有些累了,就有绕回了前面。随便找了张紫檀木椅子坐下。这些椅子上虽都落满了厚厚的灰,但也确实是舒适。只不过我没敢往后靠,实在不想再多沾一身恶心。


过了不知多久,闷油瓶也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在我身边坐下。


他说:“这里确实是去主墓室,里面的两具干尸,就是张清河与吴襄。”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便配合的点了点头。


接着闷油瓶告诉我,他找不到任何出口。


对于这个消息,我的心态比我想象中平静的多,大概是玉脉那次经历太震撼,我并不是太恐惧封闭空间,但无论如何,心理阴影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总之对于这个消息,我的意思是休息一会儿再说。一来,我们的确需要休息,而第二,我突然很想听听吴澄的录音。


闷油瓶见我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直挺挺的坐在那就开始闭目养神了,我不禁有些佩服闷油瓶,坐这么直也能睡着,他也不怕睡到一半脖子疼?


只不过我也乐得闷油瓶子睡他的,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吴澄给我的第三只MP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压在背包底下的耳机扯了出来,塞进耳机孔。


我在按下播放键以前,深呼吸了好几下,我害怕自己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又得难受一阵子。犹豫了一会儿,我终于下了播放键。


耳机里先是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但很快,吴澄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吴邪,我不知道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出去了没有,但我希望你没有,打起精神,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你而言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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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7:5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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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不想见到的人


我不知道是我的准度差还是那人并不如我想象中的蠢,手电竟被他一闪身躲过去了。那人又朝我们看了几眼,接着竟冲我们喊话。


“张先生?吴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他道。


那一刻我真有种冲上去抽死他的冲动,娘///的,他不知道这儿地方小吗,他那一嗓子反射简直堪比河东狮吼!


“姓龙的你给老子让开!”我骂道,“你挡住我信号了!”


小龙抓了抓脑袋,嘀咕了一句什么,才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说实在话我压根儿没预料到小龙会出现,但他的出现多少让我有些不舒服。我也懒得多想,借着闷油瓶的力爬了上去,接着又把闷油瓶子给拖了出来——事实上这压根儿是浪费表情。这期间小龙一直盯着我们看,等我们都出来了,又爬过去从洞口张望。


“只有我们两个人。”闷油瓶子突然道。


小龙闻言有些惊愕,低下头“哦”了一声。我忽然明白过来,他刚才那番举动,是在找吴澄。


“其实我一直没走,在这里等了你们三天。”小龙扫了闷油瓶一眼,话却是冲着我说的,“不过没关系,你们是澄的朋友,无论你们是做什么的,我都不会说。更何况我说的,别人才不会信。”


“哦?”我有些好奇,“那你觉得我们是做什么的?”


小龙伸出一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笑着道:“地下工作者吧?不用说,哥懂的!你们那儿还没合法化呢,跑到这儿来哥可以理解!”


“什么?”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小龙又是一笑,冲我道:“哥们儿别羞涩啊!咱对你们表示十二万分的支持!”


我大概听明白了小龙的意思,一个巴掌就在他脑门上盖,对他说:“省省吧大哥,咱翻山越岭的不是为了过来打野战的!咱俩属于发展业务兼发展感情!”


小龙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脑袋,轻声道:“那不都一样么?”


说实话我也懒得和他争,身为人,我们没必要和他争论。


“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闷油瓶突然道,“小龙,我认为你更应当关心的是吴澄。”


我被闷油瓶子吓了一跳,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吴澄,这傻孩子吃错药了?


“你说澄?”小龙又搔了搔脑袋,“我知道我不该管那么多。事实上,从我的爷爷——我是说,我所知道的最早的是从我爷爷——从那时起,每十年便与一个叫吴澄的人联络,我们不被允许知道太多,也不被允许问太多。所以,我不问。”


我有些无奈。小龙并不是个世故的人,相当单纯,他说这些话时流露出了一些感情,让我有点不安。


“我想,以后,你们大概都不需要再联络她了。”我道。


“为什么?”小龙的神情有些不安。我一咬牙,心道长痛不如短痛,正欲说实话,却被闷油瓶子抢了先。


“她留在了我们去的地方。”闷油瓶道,“她留在了那里,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小龙看上去并不太相信,但那样子又不敢多问。我知道,告诉他这么多就够了,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美德。


好在小龙挺明事理,见我们都不再讲这个,也没再提,而是转而提出了今晚住哪儿这样的问题。我本想着随意找个地方铺上睡袋就成,哪知小龙给我们的答复却不是如此。


“事实上,澄让我订了酒店。”他道,“我本还想提醒她钥匙还在我手上,但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你们出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道:“机场酒店的总统套房,五个晚上。事实上,你们还能住两天。”


我接过钥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也许是料定了小龙足够淳朴,才安排了这一切。钥匙当然不是她忘了拿,她也许只是想有个人在出口等着我们,保证我们平安。


小龙开来的那辆北极光还停在原来的位置,他也没解释什么,一踩油门就顺着来路往回飙。路上他还是一反常态的没话说,而对于他,我也懒得挑话。这主要在于我对他的认识是在太少,除了和他讲吴澄。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他,这其实是件想当尴尬的事情。搞笑了,这个时候我是一点也不想和他聊吴澄,我只想睡一觉,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01:00 +0800 CST  
“最后我们分开,就是因为他要去修合葬墓,那时的我虽然也在队伍中,但是身份地位对于他而言已然不同,我不可能再去见他。他对我说,他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那里的雪很漂亮。我就跟他说,去吧,小心别冻着了。我完全知道他的下场,只是我没有救他的能力。一切必须按部就班,他必须死。


“到头来,他可能还是死于我的懦弱,那只簪子是我们出发前我给他的,那时我已找人修好了秘道,我却没有告诉他。在这里插播一下,挖那条秘道的,是小龙的祖宗。所以你们还是得谢谢他,最起码对他祖宗好点儿。


“我和恬的故事到此为止,大概自进入合葬墓的那一刻起又是一段后续,无论如何,这次我转身了。


“接下来讲讲张清河和吴襄吧,关于他俩的故事你们估计看到了太多了不同的版本了,那么我来告诉你,正版的是什么样吧。


“首先如我所说,张家界内的碗都是真的。当时张吴二人长期分居两地,确实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信息传递的。不过那几个碗说明不了什么,凭你的脑子估计会把整个故事拧个大弯。所以碗背后的一切,还是由我告诉你吧。


“他们相遇实际上是在一次巨大的地下集会中,吴襄是当时的摸金校尉,而张清河则是最得意的发丘中郎将。关于这段历史,我不晓得为什么没被任何方式记录下来,但却是真实存在的。原本他们并不认识,只是之后两个人的交流日渐多了,也有些合作的经历,人开始有了默契。这种默契一开始只是工作上的,到后来就发展了,所以才会有了你所看到的那些故事。


“当时张清河与张家主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就这件事,本家报了极大的阻挠态度。或许人家只是一句话反对,但力量就有那么大。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吴襄死于一次倒斗中的‘意外’,尸首被找到时却是完好的,只有明显的中毒迹象。张清河对此事自然知晓,他什么也没说,自断一指吞金自杀。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有些狗血,无论如何,他们只是历史中不被人知晓的一小角。你看,他们坎坷的一生,我讲出来也不过用两分钟的时间,他们一辈子如何,始终是他们的故事,首先是我们无法真正去领悟的,至少我不能。就像你们总有你们的故事,他们也一样,很多东西当事人才能懂,才知道该如何投入感情。


“嗯,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拧回来说我吧。


“首先你一定要相信,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不再骗你的理由,挺可笑的,对吧?我之前一直在告诉你我不会骗你,可是我说的一直都是假话。那么我就一条一条列下来吧,假如漏了什么,请自行脑补。


“第一条,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不好意思,是假的。实际上我所知道的并不是你们那一层面的事儿,你一细想就应该记得,我说过我所打交道的大多是官面上的人物,咱们其实是走在并列的一条路上,只是相同的一条路,我在上面坐公交,你在下面搭地铁。过的路大概是一致的,但是看到的了解到的,就差了太多。


“第二条,所谓的巾帛,其实并不是说我有一卷藏着天大玄机的巾帛,而是指一次事儿,让我名声大噪的一次。那个年代其实挺久远的,算是为我出道酝酿的‘阴谋’吧。当时我在一次竞价中点了天灯,全场的拍品都以极低的价格被人买走了,唯有一卷巾帛,我当时出价出到了二十万两文银。你该知道这个数字在北宋是个什么概念,总之我是出名了,跟个富婆似的,想想也挺可笑。


“第三条……就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说起来我能告诉你的东西似乎也不多,至少值得你知道的东西不多。哦,也可能是太多了。不论是哪一种,就到此为止吧,你没什么必要听一个死人唠叨了,对吗?


“那么,就这样了,一切安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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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小龙的告别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04:00 +0800 CST  


录音的长度刚刚好,吴澄的“再见”刚说完没多久,nano就自动关机了,一点儿也不差。在安静之中,我一个人呆滞了很久,外面的天还是大亮着,也刚好,我不再有半点儿睡意。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熟悉的老朋友与你道别,语气很淡,于是你纵然知道再见便是永别,也一点儿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是同她一样,也淡然了。至少我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是最好的,便足够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盯着天花板发呆,完全的放空状态,什么也没有去想。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天都已经开始黑了。


我轻手轻脚地进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看见闷油瓶子还在睡,又跑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躺平。


意外的这一觉我睡的出奇的安稳,本来我以为自己一点儿都不困,结果自然醒的时候闷油瓶子都已经不见了。


我爬起来清醒了一阵子,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客厅。一进客厅,我便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定睛一看,原来在客厅的不仅仅是闷油瓶子,还有小龙。


小龙看见我明显有些兴奋,估计是看见我之前跟闷油瓶子独处了好一会儿,给憋坏了,那激动劲儿就差冲上来送我个熊抱了。


“吴先生,你总算是起来了。”小龙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飞机票的,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可千万别睡迟了啊!”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一转身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了句“我出去会儿”,我还没来得及制止,闷油瓶子就开门出去了。我一惊,正欲去追,却被小龙一把按回了沙发上。


“别,吴先生,是我跟他说好的,我想和您聊聊。”小龙道。


“操的,指不定这小子啥时候就失踪了!”我道,“你瞎掺和个屁,找我聊聊把我约出去就好了啊!你把他撵出去算什么?”


小龙没想到我有那么大火气,呆愣了好一阵子,道了句对不起。


我原本也无意把事情闹僵,就干脆顺着他的台阶,问他想做什么。


小龙一听我这么问,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笑,我就对他说:“我们是做什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小龙回答道,却不说为什么。


我一乐,他当自个儿国际**呢?心下登时也起了和他逗一逗的心,便对他道:“你又不是干**的,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龙摇了摇头,说:“对我没好处,但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我冷冷地问道。


小龙扁了扁嘴,细考了一阵子,接着有些犹豫地告诉我,他只是想知道吴澄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没有立刻给他回答。我并不是没想过,再遇上小龙时假如他问到吴澄,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因为我自己也根本没有定准。吴澄她怎样了?是生是死?是喜是忧?这些我通通不知道,我有的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或许我只能告诉小龙,她现在过得很好。


“你也不需要担心,你的担心我都理解。”我道,“她现在很好,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她留在了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小龙是否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当然,我主观上还是希望他直接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毕竟有些东西,还是别太清楚的好。


“她真的好么?”小龙说道,目光有些呆滞。


“好啊,当然好。”我点头道,“只要我们想着她是好的,她就会好。”


这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有些茫然了。她真的好么?我们所谓的好,对她来说又是好的吗?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好”这个字的理解从来都不到位。什么才能叫好?到了什么程度才是好?我压根儿没有概念。


“那她……”小龙死死盯着地板,好像有些词穷了。“她……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04:00 +0800 CST  
“她原本大概是有任务的。”我道,“只不过到了这儿以后,见到了自己爱的人,她觉得呆在那里会更幸福,所以就留下了。”我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不用为她担心,真的。你所担心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再是问题。你也不用再纠结。”


小龙闻言抬头看看我,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深知他此刻必然是有太多东西想问我想告诉我,但我觉得我已无所谓再告诉他什么了。或许我更应该跟他说,关于吴澄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都不该再被提起。这是她的希望,我想,也是我该做的事情。


“好了小龙,不要再多问了。”我深吸口气道,“放下吧,她既然选择了留在那儿,那么一定是有她的打算的,她并不希望我们被她所影响,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你也别想太多,我不会骗你的,我想,呆在那里,或许她才生活的更快乐。”


“那是无人区。”小龙突然幽幽的说道,“无人区,国家森林保护区,所以我才要问你,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有那么一瞬间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最后干脆给了他一个折中的答案,告诉他,我们是地下工作者。


对于这个答案,小龙并没有什么回应,不过从他的眼中,我能看到一丝淡淡的不信任。我并无意让他信任我什么,也就干脆不再多说,由着他瞎想去。


我们沉默了很长一段之间,他看着地板,我看着天花。


“吴先生,我想,是我问多了。”他道,“对不起,我不会再多问了。今天是我最后后一次见到你们了,明天我不会再过来。那么,就这样了,祝你们幸福。”


这话刚说完,他就站起身走了出去,连头也没回。他并没有说再见,但我想,大概又有一个人就这么走出了我的生命,与我不再有关系了。我习惯了,也淡然了,有些人注定了是过客,那么便只能一闪而过。


我完全清楚小龙的来意,对于他的态度也不算是我意料之外的。只是我也懂,往后还有太多我不明白的东西,就只有小龙自己一个人明白了。不过是什么都好,所有故事到我面前已经转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闷油瓶子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告诉我,小龙的车已经开走了,去的是合葬墓的方向。我对此只有漠然,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自己走的,我没有权利去评论他什么。或许有些时候我也是同他一样的呢?又有谁没傻过?没去追寻过没结果的结果。我只觉得,谁都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


我跟闷油瓶子打了声招呼,披上大衣也走了出去。或许是时候,跟俄罗斯道个别了。
=================踢鼻息=============================================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06:00 +0800 CST  


“挺好的。”闷油瓶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我,缓缓道,“这个天花板,挺好的。”


我大概必须承认,那一刻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闷油瓶这话。这已经是一个回答。


“你们的菜齐了,慢用。”那个中年男人又端上两碟小炒,“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说着,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做回原来的位置趴下了。


我有些失笑,一回头又对上闷油瓶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心安。


吃东西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很安静,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我时不时会看一眼天花板,看一眼这属于俄罗斯的不一样的美。


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也许是这个地方本就没什么夜生活,旅馆里头非常安静。我们路过前台时,那小妞又看了我们俩一眼,好像又是憋了一肚子话,满脸欲言又止。


托了那杯咖啡的福,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那家咖啡厅放下别的不说,咖啡真的很不错,很浓很香,应该是地道的黑咖啡,苦得紧,但是醒神效果却一流——一流得我有点后悔。明天一大早就得赶飞机回去了,我可不想因为现在太过亢奋导致明天早上误机。


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浴室,赏了自己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这几天风餐露宿真的不是盖的,我浑身臭得就像只刚完成大丰收的屎壳郎,也亏得人咖啡厅没把我们轰出来。另一方面,洗完热水澡后人总处于混沌状态——至少我是如此——我多少希望今晚好好睡个觉。


我出来的时候闷油瓶正窝在沙发上盯电视——没错,是盯,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闷油瓶子对海绵宝宝产生兴趣。我见他头发还在滴水,有些无语,进了浴室拿了条毛巾递给他。


“把头发擦干了,小心感冒。”我擦着他的头发,顺口道。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可能会记得一辈子。那个眼神有点惊讶,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多多少少是能看出来这点情绪的。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大概这辈子都没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我心下一紧,手上不自觉加了点力道。


闷油瓶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挠疼了,一把坐了起来,把我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拔了下来。他平视着我,用很正经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接着他一扬脸,两片唇就贴了上来。


我的脑子瞬间死机了一下。该死的,我这老旧的CPU再这么烧多两次就得彻底退休了!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闷油瓶子忽然开始有了动作。他开始用下唇轻轻摩擦我的下唇,动作很慢,但好像很认真。那一下像过电一样,我的耳后到脊椎都狠狠地麻了一下。


该死的,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出!


从这件事上我能悟出的唯一一个道理是,闷油瓶子的学习能力真的不容小觑。他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在重复那一个动作。重复了几次后,他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把舌头神了进来,抵在我的门牙上。


靠,这他妈到底是谁教的!一种危机感瞬间就涌了上来,这小子到底是想做到哪一步?!


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还没动弹开,手腕便被闷油瓶子抓住扭到了身后,紧接着他一个翻身,一把把我按住了。我的胳膊被自己狠狠地硌了一下,痛得我毫不犹豫地嚎了出来。


闷油瓶子大概是终于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了,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一丁点儿——对没错,是“稍微”松了“一丁点儿”!他看了我两秒,又一低脑袋把嘴唇送了上来。


这一次大概是本能使然,我闭上了眼睛。这样我反而安心,眼前像是看见了那咖啡厅的天花板似的。不过我知道,我眼前的是闷油瓶子,比那破天花板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这次依旧是慢条斯理。我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态,似乎他特别偏爱下嘴唇相互摩擦的感觉。我不会否认这样真的很舒服,只不过他对于这个动作的执着,真的就像个天真的孩子。


他是什么时候撬开我的牙齿的,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杯咖啡的作用完全被闷油瓶子给带跑,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我的脑子似乎是确实昏了,哦不,是老旧的CPU这次***被烧坏了。我想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我没让闷油瓶把我裤子扒下来。
=================最后一个踢鼻息==To Be Continued=======================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09:00 +0800 CST  
接125楼

第六十九章 俄罗斯之夜我原本只是打算一个人走走,没想到闷油瓶也跟着我出来了,特乖地跟在我身后,我差点都没发现。这会儿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正是暮色深沉的时候,带着些微凉的晚风拂面吹来,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我不知道已有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夜晚,先前太多关于黑暗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我似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这样感受一切。其实这样的俄罗斯还是很美的,安静又干净。我一路从酒店走出来,目之所及并不是杭州那样的人声鼎沸,却远比人声鼎沸让人舒心得多。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老了,总有人说年轻人该是热闹的,只有老人家才热爱安详。不过我想,到了这个地步,我所追求的也不过只是安宁。同时我也承认,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闷油瓶子并肩走在这样的大马路上——俗称压马路。实际上这机场宾馆附近并没有太多建筑,估计是因为临近机场,人大多不愿意住在这儿。我漫无目的地在主路上走了近半个小时了,除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厅和一间公厕,就没在见过除了路灯以为的会亮的东西了。哦,大概还要除去星星月亮。这小地方的天倒是很漂亮,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小地方。哪像杭州,一人一个屁都能把西湖捂成火锅。没过多久,天就全黑了。这里的夜幕有种别样的美,是很深沉的紫色,好像天并不会完全黑下来一样,别有一种浪漫。怎么说,我觉得出来走走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反而是收获颇丰。我睡了差不多一整天,这会儿走得也是饥肠辘辘,就扯着闷油瓶往来路上见到的那家咖啡厅去了。咖啡厅的规模并不大,装修也比较普通,像是小本生意的规格。店里只有一个东方人面孔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有些发皱的西装,趴在一张桌上打瞌睡,我们进来了他也没发现。我们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想了想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便去把那个男人拍醒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反应,他先是用粤语说了一句“好烦呐“,接着才慢腾腾的坐了起来。那一瞬间我深深地感受到一种亲切感,但随即又冷静了。我指了指角落里那张桌子,问他道:“你们还营业吗?”他愣了一下,看了我两眼,接着站起身来,点点头道:“营业,不过会慢点。”我点了点头,随便指了菜单上几个价格比较低的小菜,又要了两杯咖啡,让那个中年人加快速度。我坐在桌子前,有些无聊地东张西望,咖啡厅的天花板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小哥,你看头顶!”我道。闷油瓶子闻声抬头,目光触及天花板时,眼神有些小小的惊异。大概只有看厌了青砖顶的人,才能明白普通的天花板有多好看,只是眼前的天花板,也并不是那么普通。吸引我的不是别的,而是天花板上悬吊着的蜡烛。现在想来那场景也并非那么震撼,我被吸引大概更多是心态使然。小咖啡厅的天花板是蓝紫色的,有些像俄罗斯的天。天花板下用铁索吊着好几只小蜡烛。蜡烛高低交错着,并没有什么规律,却说不出的好看。这个场景,像极了外头的天。“其实天也挺美的……”我支着下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天是美,不过总是会变的。这样的天,才不会变。”一个男声响起,“先生,您的咖啡。”我转过头看向那个男人,是那个中年人。我说不出对他的话的态度,无论支持与反驳,似乎都有理由。“天总是会变的,妄想呆在一成不变的世界,还不如迎难而上实际。”我道,“可是,安宁的天真的很美。”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转身走了。我心头一震,刚刚那句话,似乎是道出了我此刻的想法,此刻的矛盾。一方面我明白,人生总不停有变数,真倒不如博一把,来个硬碰硬。可是另一方面我也晓得,所谓中庸之道,与世无争才是最好的,所有争夺都不如安宁来得实际。

楼主 114091829  发布于 2013-03-19 18:11:00 +0800 CST  

楼主:11409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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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3-03-12 04: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18 14:26: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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