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三生三世菩提劫同人文续写——三生情

第五章 第四小节
我觉得,我也被那日的一吻搞得中邪了。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墨渊在说了喜欢我之后我呆愣半晌然后兔子一样地跑了,这几日还天天躲着他,全然把“我身为贴身侍卫应该怎样怎样”的职责抛在脑后。
三天了,我窝在床上纠结地咬着被子,觉得自己委实令魔族蒙羞。魔族一向奔放,我这般占人便宜不成反被占了个彻底还躲了事主三天,简直在魔族女子风流史中是最大的败笔。
我正蒙在被子里自我唾弃,却猛地身上一空,发觉被子被扯开,眼睛对上墨渊似笑非笑的脸。我脸上一红,冲他大喊:“被子还我!”
墨渊有点无奈地看着我,在床边坐了下来,眼中带了点笑意,“睡了三天还不够?”“要你管!”我抢过被子蒙在头上躺下装睡,却不到一会又被扯掉被子,整个人腾空而起。墨渊竟是把我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我吓了一跳,在他怀里肆意挣扎。这几日我都窝在床上自我唾弃,此时身上仅着了身素色衣衫,长发未绾,一副女子体态,他这般把我抱出去,明日我估计就得横尸街头了。
“还躲不躲着我了?”墨渊转头看我,漆黑的眼瞳满是笑意和得逞的狡黠。我搂住他的脖子,使劲把脸往他颈窝躲,觉得脸上越发烧的厉害。
“那我出去了。”“不要!”我又是一声大喊,急道,“不躲了不躲了,快放我下来。”我一脸羞愧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心觉自己这般被戏耍,着实丢脸。墨渊这厮竟然也是这般无赖,以前竟是完全看不出来,本祖宗这是得罪了哪尊神,今日竟沦落到被一个小我几千岁的小白脸调戏至此,真真把魔族的脸丢的一点不剩。
墨渊总算把我放了下来,却没有放开我,而是顺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得更紧。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脸蹭着我的颈上肌肤,鼻息喷在我的颈后,温热酥麻又光滑的触感带的我一阵颤栗,脸上越发烧的滚烫,几乎要将他衣服烫出个洞来。
“少绾,你可愿与我一起?”墨渊带着些试探问我,手上力道不减。
“……”我内心腹诽,都已做了这般,还问这问题作甚?
我不答,只是双手更紧地搂住了他,耳边听得墨渊一声轻笑,搂着我的手上又紧了紧。
那日之后,我总算是被墨渊半逼半哄地出了门,恢复贴身侍卫一职。只是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之前尚不自知,自他赠我赤鸿方才慢慢察觉。初始还觉得日日跟在他身边看见他眼带笑意的温柔注视,对我关怀体贴,自己此时又装成一个男子,有些不好意思,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怕哪位没长眼的小厮将我二人误会成一对活断袖,届时这王宫估计得翻了天不可。
然而事实证明,作为一个不要脸又算是一族祖宗的魔,“不好意思”四字于我全是天边的浮云。不过四五日光景,我已面不改色地将“我身为贴身侍卫应该怎样怎样”这个借口全部返还到墨渊身上。
小侍女上来服侍墨渊穿衣用饭,我身为贴身侍卫,应该亲自服侍;墨渊要外出视察民生军队,我身为贴身侍卫,应该随时跟随;王宫贵胄为墨渊说媒,我身为贴身侍卫,应该为主子把关,将一切待墨渊挑选的女子画像全部烧成灰烬。因为我应该让主子以国事为重,莫要沉迷女色,耽误大事。
墨渊对我这一系列举动感到很是好笑,忍不住取笑了我一句:“当时不知是谁在房里躲了我三天,如今却又管的这般紧。”
我满不在乎地说:“你亲了我,又问我是否能和你一起,就要对我负责,以后再不许看一眼其他女子。”说完我拿捏了个凶狠的表情,向他怒视道:“否则我宰了你!”墨渊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是你先亲我的。”
我毫无廉耻,振振有词地回他一句:“既是我亲了你,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说罢厚颜无耻地圈住他的脖子,又往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打了印记了。”墨渊眼睛闪了闪,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我得寸进尺,在他额头,眉心,眼睛,鼻子,脸颊都狠狠地亲了好几口,嘴里喃喃道:“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这里还要打个印……唔啊!”我印记尚未打完,墨渊却已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放倒在桌上,顿时打翻了一桌的奏章。他的嘴唇狠狠地堵住我的唇,在上面死死地盖了半天的印记,害的我又窝在房里躲了三天三夜,直到嘴唇的红肿彻底消退,才敢出去继续履行“贴身侍卫”之责,于是那几天我看墨渊的眼光都多了几分怒意。
墨渊作为一王之子,公务繁杂,却不忘经常带我外出游玩。一开始我还心疼他累些,到后来见他奏章批的既快又好,朝堂论辩无人可敌,军队民事安排妥当,每日竟还能空出较多时间来与我玩耍,才想起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变态,便逐渐放下心来,毫无顾忌地拉他东走西逛。
凡世的日子平静而快乐,这段日子我和墨渊在草原上驾马扬鞭,快意潇洒,我新得了赤鸿,便以此与他切磋练习枪法;或是备一叶扁舟,顺着河水漂流赏景,我躺在船里打盹,他便在一旁执个书卷看几眼,顺手理理我的发;我被他折腾得也多了个看日出日落的习惯,有时会特意早起,换上女装在附近山上等他,待他向我走来,便极欢快地飞奔过去抱住他,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一口,此时的朝霞会蓦然喷洒,染红大半个天空。
墨渊在凡世虽贵为一国公子,但这一两年与我形影不离,我俩宫里相处宫外游玩,他倒是从未想过要避人耳目,而且大王送来的选妃女子画像都被我烧了个一干二净,墨渊在外也从未表现过娶妻纳妾之意,一副六根清净国事为重的样,因此我二人这般密切,长此以往,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在我已记不清是多少次打发走各类神色或暧昧或严肃或玩味的同僚,以及赶跑各种或端庄或放荡或娇美的公主丫鬟妃子之后,不由得开始思忖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恢复女装正大光明地跟在墨渊旁边时,我却已再不用忧心世人眼光。
犹记得那日,园中芍药争奇斗艳,午后光晕昏茫,耀人欲睡,我斜斜地躺在芍药花旁一处石凳上打盹。空中弥漫芍药清香,园中柳树下,墨渊一展乌木瑶琴,乐音清扬悠远,他见我醒了,缓缓抬头,目光深沉而明亮。
他说道:“少绾,我们该回去了。”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1 10:09:00 +0800 CST  
祝大家双十一快乐狗粮吃得开心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1 10:10:00 +0800 CST  
来了灵感码个师傅的番外为以后洗白铺垫……半夜睡不着QAQ上来撩撩你们好了,撩完就跑,不要打我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2 02:07:00 +0800 CST  
最近沉迷美剧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6 15:03:00 +0800 CST  
墨渊番外:
(接上篇)
神族的一个旁支朝云族的首领晏阳,也是他父君麾下最英勇善战的一名猛将,便是他众多恩师中的一位。平日里多传授他行军布阵,兵法武功。他很聪明,也很好学,仅仅一万岁,文治武功,排兵布阵之法,竟是灵活运用,深有见解。两万岁之时,更是以自创的天罡围月阵大破魔族十万大军,威名远扬。
晏阳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如今见他两万岁便有此大成,不由得大加赞赏。在晏阳那夸夸其谈的赞词中,他听到了那个名字。
少绾。
魔族的始祖女神,精神图腾,年长他几千岁,初次和魔君庆姜初征沙场,便以无双的计谋和武艺威震八荒。晏阳谈及她时,语气虽有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计智武功。魔族有此精神头领,于神族来说确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但神族有他这个父神嫡子,待日后他长大成人,定能与其抗衡。
他自学艺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能与他的才智并驾齐驱,甚至威名早立于他,更有甚者,这人竟是名女子,内心不由得有一丝惊讶。
然而彼时他尚年幼,这一丝悄然冒起的惊讶并未让他生出多少好奇之心,而是更加重了他的自我约束。八荒有才者甚多,他是神族少主,天定的尊神,他身上背负的希望太多,他要做的也更多。
自我约束的几万年飞逝而过,他早已习惯这清苦无味的修炼生活,只是耳边,对于魔族那位聪慧英勇的精神头领的传言却没有断过。这几万年神魔两族偶有战事,因着他父君几次出面,终是没有撕破脸皮,但从晏阳几次愠怒而感慨的话语中依然能听见其芳名。晏阳和其他上过战场的士兵在对他的夸赞中,也不免将他与那位战名远盛的魔族始祖比较。他那时年轻气盛,多少有些不耐,内心却也不免好奇。
那究竟是怎样一名女子?正是女儿家纤纤作细步,容颜世无双的豆蔻年华,却已享如此战名,立这等声威。那战甲之下的容颜身形,是芙蓉面映柳叶眉?星辰目点桃花颜?或是英姿飒飒木兰香,还是清清冷冷梅花傲?
但他都错了。
那张脸是无双的绝色。彼日,水沼泽风和日丽。她一身玄衣,神采飞扬,步伐轻快稳健,眼中是他从未见过任何一名女子所有的傲气与天真。
他的眼神有一时的失焦,待神思归位,看见她身后一位苦着一张脸的少年,和浩浩荡荡的十八个奴仆,碍着规矩,不由得还是提点了一句。女子嘴角轻扬,勾起一丝极好看的弧度,话音入耳,是一把悦耳清灵,却不失气韵的女声。
“兄台,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通融通融?”
他尚未回话,瑶光已经先一步拿了架子。他无意为难她,东华却为她出了头。不多时,大门前却摆开一张擂台,鼓声阵天,折颜摆了桌子和东华看起了热闹。她不慌不忙,轻巧地折了枝梅,迈步走上擂台,以树枝为剑,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剑法精妙,尽败神族一众男儿,枝上梅花不见半点残落,却衬着那绝世姿容,有一丝勾魂的艳色。
她竟是个这般骄傲的女君吗?
他忍不住向她搭话。
果不其然,她确实如此,像只高傲美丽的凤凰,她也确是只高傲而美丽的凤凰。
她确是很特别。
他的父君为她择了理算斋,将她安排在他身旁,他无意揣摩他父亲的深意,却也忍不住观察她。初始,她无心向学,第一天便被他父君作了靶子。他看见她被理算折磨得头大,忍不住帮了她,见她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桌上,像个小女孩。
他笑了。
他一向很少笑,但是那天,他发现她这一面,觉得她很有趣。
当然她很多时候没那么有趣。
比如她经常不好好完成课业,总想着和东华打架;比如她想尽办法惹事,就为了和他一战。
他并不讨厌她惹事,却一直迟迟不愿与她一战,这却是因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
他不愿与她为敌。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6 19:35:00 +0800 CST  
都说本宝宝任性,吓坏我了回家路上马上更个师傅的番外,新鲜热辣啊!欢迎吐槽和板砖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6 19:37:00 +0800 CST  
第五章 第五小节
在凡世我被父神封了法术,讨生活多有不便,却还好有个墨渊。如今一回水沼泽,想到不能同在凡世时那般轻松随意,不免怀念。
这时一旁的东华轻飘飘地说道:“怀念做什么?反正也混不出个名堂来。”
许久未和东华打架,听见他这般讽刺,我简直是热血沸腾,立马赤鸿出手,和东华又打了个翻天覆地。
赤鸿枪与苍何剑同为上古神兵,这一架有了神兵加持,虽还是输了,却毫发无损,总算是摆脱了以往一边倒的惨淡局面。战毕之时,东华见我正擦着赤鸿,淡淡地问了一句:“墨渊送的?”
“你如何得知?”我奇道。
东华将苍何入鞘,说了一句:“枪上气泽和轩辕剑同出一脉,不难注意。”我喜滋滋地说:“墨渊在凡世送我的,算是谢我救他之恩。”
东华挑一挑眉,“他喜欢你?”
我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的?”
东华回了我一脸“这很难看出来吗?”的表情,语气却微带严肃:“你二人身份诸多顾忌,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我一愣,随即咬牙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四海八荒,怕是还没什么人拦得了我。”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时我年少,以为一腔情爱能感天动地,相信我能和那一身清冷的白衣神君携手到老,却待日后满身伤痕,才知命运有多残酷。
和墨渊回到水沼泽,本祖宗的混账生涯并没有什么变化,每天不是下学找东华打架就是找彤华喝酒比剑。我因新得了赤鸿枪,一腔打架的热血沸腾得堪比滚起的油锅,为了快些找东华打架,更是厚颜无耻地霸占了墨渊的课业簿子,天天抄的得不亦乐乎。
墨渊对我这般厚颜地粘着他给我抄作业的行为甚是不齿,半是无奈半是正经地说:“学业也已经上来了,为何总这般躲懒。”我笔走蛇龙,头也不抬地说:“省点时间去找东华。”
“刷”地一下,笔下的簿子被墨渊抽走,我惊呼抬头,撞上墨渊略有恚怒的眼光。墨渊冷冷地说了一句“自己的课业自己写。”说罢便走回桌前,拈了支笔,摊开书本自顾自地写了起来。
我看着桌前冷着一张脸写字的墨渊,不由得想起凡世他身为王子批阅奏章之时。也不知墨渊是从了父神还是母神的性子,天生一股清冷作派。此时在桌前拈笔提袖,眉间轻皱,姿态从容却不减威严,面目清冷却不失俊逸。我虽见过不少美男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写字也能写得墨渊这般风姿气度的美男子真是仅此他一个。他似乎是在思量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但是还是那么地好看。
我玩味地看了墨渊半天,不由得佩服自己挑男人的眼光真是由衷地好。突然间玩心大起,站起身来走到墨渊身后揽住他,墨渊手重重一抖,走字一歪,毁了一幅好字。
“吃醋了?”我贼贼地笑了笑,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墨渊又是一抖,急急地说了一句“别闹”,笔下却是乱了章法。我一个转身坐进墨渊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一副浪荡女子做派,“上神何故这般生气,奴家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墨渊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却只是说了一句“起来”。我妩媚一笑,手滑上了墨渊脸庞,“上神莫要凶奴家,奴家只是见上神一个人看书寂寞,特来相陪。”墨渊额上青筋又跳了跳,说道:“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出去!”句子虽然严厉,声音听起来却毫无怒意。
我玩心更盛,直接亲了墨渊的脸颊一口,柔声笑道:“上神真的舍得?”墨渊眼神微动,却依然僵着一张脸不说话,我唇角勾出一丝笑,缓缓地朝墨渊靠去。墨渊的身子越绷越紧,眼神开始游移,竟是有些慌乱。呼吸交缠,双唇相近,纷乱的呼吸声撩人欲醉,眼见四片唇就要交叠在一起,我一下抓起桌上的课业簿子,一把推开墨渊跳开三丈远,冲着一脸愕然的墨渊扬了扬手上的簿子,得意地说道:“先借我抄一抄,明天还你。”,说罢转身冲出了他的学舍大门,徒留下墨渊黑着一张俊脸坐在桌前咬牙切齿。
那日我戏耍了墨渊一轮,心里虽然略有紧张,却大有揩了油水撒腿就跑的愉悦之感,在凡世我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着实丢我魔族女子的脸,今日总算一雪前耻,因此心中舒畅,哪怕被东华一剑打出了学舍院子也并未觉得有何不悦,反倒是心满意足地回学舍大睡一场。
第二日,我窝在学舍里悲愤地写着作业,看着学舍外里三层外三层厚厚实实坚不可摧的夜半届,恨不得把墨渊生吞活剥。
墨渊居然凌晨趁我未醒就在我学舍外下了个比东华脸皮还要厚的夜半界,待我神清气爽一出门被结界“砰”地一声撞得眼冒金星之时在界外不咸不淡地说,他已和父神申请为我特批了三天的闭关学习,这三天内我不需至理算斋学习,只需将门口这堆得像大山一般的课业写完阅尽即可,不然就乖乖地在学舍里待上十天等结界神力消失。
我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提起赤鸿就往那结界刺去,却见一时结界大震,界内神力乱走,雷霆滚滚,差点没把我轰得炸毛,墨渊见我一脸吃惊,在界外淡淡地说,这夜半界他改了改,结界是连结了轩辕剑的神力,赤鸿和轩辕同出一脉,若要强破,伤了轩辕便也伤了赤鸿,落个两败俱伤。
我彻底为墨渊的阴险毒辣所绝倒,我只不过小小施了个美人计偷作业,他居然下了这般血本来惩罚我,其为人之腹黑心思之缜密手段之变态真是令人发指!
奉行为我的混账行为操心了大半辈子,此时见我落魄颇有幸灾乐祸之感,被我揍了一顿后才安分下来。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一边恶狠狠地问候墨渊他全家,一边惨绝人寰地在课业簿子中泡了三天三夜。三天后待我走出学舍大门,顿时有种光阴飞逝后的空虚感……
墨渊看着我涣散的脸,挑眉问了一句:“还敢不敢了?”我萧索地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他却径直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他狠狠地揉了揉我的长发,嘴唇在我额角印下一吻,将我搂的更紧,似乎带着点想念。我无力地瘫在他怀里,内心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便不争气地搂着他的腰,将他也抱的死紧,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那味道让我迷恋。
那次被墨渊实打实地收拾了一顿,我乖巧了好一段日子,一连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东华打架,课业也乖乖地按时完成。墨渊眼中笑意满满,面上却是一派正经,天天不是盯着我的课业就是下学后向背后灵一样跟着我到学舍,确定我不会去找东华打架后还不忘施个夜半界才悄然而去。
奉行见我这几日被墨渊管得服服帖帖让他省了不少心,看向墨渊的眼神都不由得带上了点崇拜,看的我背后直冒冷气。
本祖宗长这么大,初尝情爱,便被一个小我几千岁的小白脸管得如自家猫狗般温顺。要知道我在魔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此番竟如此失威,自尊心颇有些受打击,长此以往,连我这个精神头领都被如此管教,我魔族以后如何还能扬威立万?思及此处,我又燃起了熊熊斗志,开始寻思着怎么把墨渊也管得服服帖帖。
然而我这绞尽脑汁想出来“管教墨渊十三大计”尚未来得及实施一条,水沼泽的宫门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18 11:35:00 +0800 CST  
第六章第一小节
“阿姐,离天君给的期限还剩下三天,依你看该如何是好?”仲尹立在我旁边,听着是个不安询问的句子,神色却是半分不变,沉稳冷静,颇有一君气度。
“当然是宰了那条臭蛇送过去。”我淡定地回道,“这几日神族可来找过麻烦?”仲尹回了句“不曾”随后眼光闪烁,轻轻说道:“墨渊上神亲自向天君陈明此事蹊跷,还需查明,而且……相信阿姐并非元凶。”
我心狠跳一拍,嘴上却只“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仲尹看了我一会,似是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神色却凝重了几分,“阿姐,依我看,单凭那条虬龙,怕是闹不出这般大的动静。”
仲尹这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这我当然知道,当年父神的封印虽不是坚不可摧,但凭他一个在潭底绝对出不来,定是有人相助。”
仲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阿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虬龙伤过你,神族也已经怀疑你了,你还是不要插手吧!”
我嘴上和善地应了声好,内心和善地问候了那虬龙全家,笑容和善地送走了仲尹,接过奉行哭丧着脸递过我的赤鸿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心肝儿,等你祖宗回来,扒了那虬龙的皮给你做身新衣裳。”
奉行欲哭无泪。
南荒,白水山。
这次那条虬龙竟是未有隐藏踪迹,我极容易便顺着追风诀找到了他的行踪。待我驾云至白水山头,便已透过凤凰目力发现那在白潭底下畅游的虬龙。
我冷笑一声,魔力灌注赤鸿长枪,狠狠地往白潭之中掷去。
潭中惊起滔天水浪。赤鸿的神力激起一潭毒水,如迅猛游龙般急冲出潭,霎时将潭边各类毒物冲刷出两三丈外。那虬龙也于这惊天水浪中冲起,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来。
我唤回赤鸿,双足踏浮于潭边一棵老树之上,身后,是山谷一缕清风绞云雾,面前,是白潭一尾恶龙劈水浪。
眼见那虬龙向我咬来,我在枪尖燃起凤凰天火,一个横劈,差点将那虬龙肚子划开一条大口子。虬龙一双瞳孔瞬间放大,眼中染上浓浓杀意,一声长啸,龙尾一摆,震起半潭毒水。毒水升空化箭,箭头在明明日光下闪着冷光,顿时布成一排箭阵向我飞来。我挑起赤鸿,几下点戳挑拨,截下大半水箭,绕枪头一圈回射那虬龙。赤色光影中夹杂银白水箭,飞速向那虬龙扎去。
那虬龙吃了一惊,连忙飞游闪避,却是躲避不及,尾上中了两箭,不由得勃然大怒,又是一声长啸,口中顿时吐出一条飞瀑直向我淹来。
活了几十万年,我若是相信这只是一条普通瀑布那才真是脑子里有水。我一个飞跃至那虬龙身后,手上也没闲着,一回手在那虬龙身后扎了一个大洞。
我立在一棵白泠杉头,听耳中惨叫连连,看眼前虬龙痛摆,内心极其愉悦。那虬龙被我这枪扎得不轻,痛吼着摆动龙身,龙尾狠摆间扫断了好几棵树,巨木倾倒,压死潭边不少毒物。
“怎么样,我这一枪,可扎得舒服?”我微笑地问了一声,却见他瞳中顿时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一个摆头直冲冲朝我撞来,我转身闪过这一撞,却见他急速转头,又是一口毒瀑向我喷来,我赤鸿回手,天火溢出,将那毒瀑烧的滋滋作响,一时水汽弥漫,触及眼口皮肤,竟是十分火辣。
我被这毒气熏得视线不清,这虬龙此时却又是摆尾一震,顿时冷光流矢,一涌而来。我急忙闪避,却仍有一支冷箭划过我的面庞,脸上似有温热液体滑落。我半睁开眼,臂上又是一痛。迷茫视线中,却见那虬龙本欲冲过来一口将我吞了,却生生在半途中停住,黑色的瞳孔奇异地放大又缩小,竟恢复了人形。
“怎么样,我这一箭,可中得舒服?”那虬龙冷笑地反问我,眼中恨意翻滚,然而我那一枪也是扎得他脸色煞白,额头冷汗频出。此时眼中火辣渐退,我正欲提起赤鸿再给他一枪,却发现右臂竟是如结冰一般,丝毫动弹不得,麻木感似藤蔓缠绕臂膀,寒意刺入肌肤,竟是如刀尖入心般凉痛。
“我这锁阴毒,可是专门为你配置的,好好享受吧小美人。”那虬龙冷冷一笑,转身又化为龙形飞走,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然而右臂寒冷麻木一阵接一阵,片刻之间竟是毫无知觉,只得打道回府。
栖凤殿内,仲尹震惊地看着我已经全紫黑的手臂和透着紫黑纹理的半张脸,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伤痛。
我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真不知祖宗我是倒了几辈子血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破蛇坑成个无底洞,我这一腔火气早已是烧到了九重天,却偏偏回宫的时候撞见前来探我的仲尹……
“没事,死不了。”我随口安慰了仲尹一句。自那虬龙走后,我便运功封住内息,阻止毒素蔓延,凤凰神力纯阳,这锁阴毒一时还奈我不何。仲尹一双眼中满满的心疼和自责,低下了头:“是仲尹没用……”
我欲哭无泪,我自小便怕他这般看我,那又心疼又愧疚又生气的眼神看人委实要命,看的我心里似猫抓似的挠啊挠,挠得我心都要碎了,只能咬牙恨自己让他这般心疼。奉行不愧是我的小心肝,见我和仲尹面色皆苦,相视泪千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少主,不如先去请折颜上神给祖宗看看吧!”
仲尹精神一震,“我马上去!”,说罢转身出了魔宫,我愣愣地看着他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不”字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奉行看着我瞠目结舌的样子,又叹了口气,“祖宗,折颜上神再怎么和墨渊上神交好先不管,难道您真打算让这手臂废了吗?”
我默默地合起半张的嘴巴,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不了将那老凤凰揍一顿,如今我这伤势,用头发想我也知道利害。
“奉行,你拿我君令,让燕池悟和煦扬领兵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条破蛇给我翻出来!”奉行见我面露狰狞地低吼出这一句也快哭了,但仍抱着一丝希望问道:“祖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大张旗鼓真的好吗?”
“让你去你就去,吩咐下去,不择手段,无论是把那破蛇砍碎了熬汤还是扒皮了串烧,都给我抓回来!”奉行看着我满面狰狞的脸,听着我一番血腥的恶言,吓得抖成一团,“谨……谨遵魔君君令。”
我愤愤地转身离开正殿,留下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奉行在殿里痛哭流涕。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23 18:38:00 +0800 CST  
第六章第二小节
“老凤凰,十九万年不见,莫不是你真成庸医了?”我懒懒地看着从给我检查伤势到号脉便一直一脸严肃的折颜,忍不住取笑了两句。
折颜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还横呢?你当这锁阴之毒当真儿戏吗?幸好你修为高深,这毒一时伤不了你,但此毒来势汹汹,日久天长,定会蚕食五脏,寒毒入体,届时莫要说这手臂了,你自己连命都保不住。”折颜见我没什么反应,又严肃地补了一句:“哪怕你强行解毒,也需散尽大半修为,还有你的容貌,估计也保不住了……”
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么说,你是治不好了?”
折颜额角青筋一跳,皮笑肉不笑道:“非得死鸭子嘴硬是不是?”
“你才是鸭子!”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能治就赶紧治,我也好让仲尹放心。”
折颜沉吟半晌,还是开口一问:“你可知这毒,和日前伤瑶光的毒同出一人之手?究竟是谁下毒害你们?”话毕见我悠然喝茶闭口不答,只能挫败地瞪我一眼,无奈说道:“此毒以北极天柜山一味至阴的雪生莲为引,欲解此毒,还需一朵雪生莲。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怕是斗不过那护花的疆良和九凤那两头灵兽了。”

“让东华去就好了!”我眼皮都不抬地回了折颜一句。

折颜嘴角一抽,“你这样是否有些厚脸皮了?”

我正色道:“不觉得。”

“……”

打发走折颜,我寻思着是不是走一趟太晨宫让东华去做这个冤大头,但是他多年前调伏妙义慧明境,修为折损,此次让他去为我斗那两头护花的灵兽,也不知他是否撑得住。然而奉行和仲尹的功力,要对付那两头尚在我破壳之前便已存于极北之巅天柜山之上守护并蒂雪生莲的疆良和九凤那两头猛兽,估计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此事还是去寻一趟东华最为稳妥。
小心肝知道我的想法后竟是有些犹豫,半晌后小心地开口道:“祖宗,近来九重天上不是很太平,这时候去找帝君许是不妥。”
我奇道:“九重天怎么了?”
“现下九重天不少已经得了阶品,修为不高的仙官也莫名丧命。据说还有人夜入洗梧宫行刺,几次三番都未寻得刺客。太子殿下近日都在和帝君商议此事,祖宗你日前也和神族在章尾山种下了误会,此时去寻帝君取药,时机不妥。”奉行若有所思。

“……”
我心中骂娘,这虬龙委实歹毒,也委实胆大,竟将麻烦找到了九重天,还祸水东引到我的头上,不由得又给那臭蛇记了一笔血海深仇。好在离天君给的期限还剩两天,大不了我走一趟九重天,给神族把这事讲清楚,顺带让东华去给我取药。先不说他修为折损,多年老友,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对吧。
一天后。
我看着桌上的雪生莲,呆了半晌抬头看着淡定喝茶的折颜,开口道:“这是你去取的?”
折颜呲溜呲溜地喝着茶,一盏夺得千峰翠色的茶盏遮住他大半侧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悠悠开口道:“昨日去太晨宫看凤九,顺带告诉东华一声,今日他便取来了。”
昨日我才知了东华近日正和太子夜华商议近日九重天之乱,今日东华便替我取了雪生莲,未免快的不正常。
“为何是你送来,而不是东华。”我蹙眉问道。
折颜喝茶的身影一顿,抬头看我时已是嬉皮笑脸:“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华向来躲懒,药他已取来,剩下便没有他什么事了。何况近日九重天不太平,他还有诸多事宜要同夜华商议,这点跑腿的小事当然是扔给我了,哈哈哈……”
我一时无言,东华还真是这种人,又问道:“那他可曾受伤?”
雪生莲乃是北极天柜山的神草,也是八荒至阴之物。可解百毒,疗沉疴,是调制滋补解毒之药的极佳药引,但因阴气极重,用来配置寒毒也是事半功倍。神物之周多有神兽,疆良和九凤两只猛兽便是靠吸食这雪生莲上的精华修炼,且雪生莲阴气太重,用之为药引制毒,还需以此花作引为解,才可抵制住雪生莲的极阴之气。
当年母神也甚爱取此花作药,雪生莲那时还颇多,若是运气好未碰见那两头猛兽,取一两朵也是不难。我还有幸见过母神取过几次调配丹药,但自神魔征战多年,又已过了这十几万年,远古神祇都大多凋零,何况这雪生莲,那两头灵兽少了雪生莲的滋养,怕是对取药之人都会下毒手。
折颜愣了愣,干笑道:“以他的修为,区区疆良和九凤还伤不了他。”说罢站起身来取过桌上雪生莲说道:“你的伤不能再拖,否则这脸和手臂就真的毁了,我现下配药还需一日,你且休息一日,这一日切记不要乱跑,更不可打架生事,否则寒毒入心,我也难以救你。”
折颜此话语气虽淡,声音却沉,我知他并未同我玩笑,便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折颜像是松了口气,起身便随奉行去了我宫里的炼丹房。
又是一日过去,想来折颜药应也配好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条虬龙在白潭下困了三十多万年,竟借白水山之利修炼得这般厉害。仅仅一日,我右臂便已换了三个颜色,冰、麻、肿、痛四种痛楚交织递进,不亚于受刑,令我方知世上竟有这般厉害的毒。纵然我是只功力纯阳的凤凰,这般挺了两日,却也逐渐承受不住。
此时仲尹急急地冲进来,见到我又是一惊。“阿姐,你的脸……”
我转头看向窗前铜镜,右脸的紫色癜痕已经布满我大半张脸,痕间紫红,带着微微冰蓝色,甚是可怖。
一日便已是这般状态,这毒委实厉害。此时我因毒性发作,右臂和右脸均是一片麻木冰冷,强行运功压制已是勉力,何况开口回他,便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仲尹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塞入我的手里,沉重地说道:“阿姐,你快服下解药,无论外面动静有多大,千万不要出去。”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一头雾水。
父神于我有一道评论,此女性喜打架,兼之好奇心重,性若蛮牛,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不得不说虽然话糙理不糙,这评论很是中肯。仲尹这般神色激起了我浓重的好奇心,不由得收瓶入怀,走向正殿。
“此番我也是迫不得已,烦请少君莫要阻拦……”
我脚步一顿,这声音是……墨渊?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29 22:23:00 +0800 CST  
还有没有人啊有的话一小时后更…………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1-30 23:27:00 +0800 CST  
第六章第三小节
我走到正殿之后,透过偏门一方珠帘,瞧见殿中四人均是面色冷峻,殿中一派紧张之感。
一番沉默后,仲尹先开了口,“太子殿下莫要强人所难,我阿姐已中毒多日,幸得折颜上神配药方有医治之望。太子殿下今日未及投帖未及通传便这般闯入我族魔尊之宫,未免太不尽礼数!”
原来是夜华。
我松了口气,却不知我中毒一事怎么还能劳烦他这么大一尊神来我魔宫?
殿中夜华神色焦急,眼见已经火烧眉毛,却还是强自镇定说道:“少君息怒,夜华无意冒犯,然而爱妻此时已命在旦夕,刻不容缓,少君若有何需求,开口便是,夜华定不负所求!”
仲尹冷笑一声:“这就是神族求人的态度吗?枉你们自重礼数,今日这般冲进我魔宫强人所难也还罢了。明知我阿姐同样危在旦夕,竟还恬不知耻前来讨药。何况殿下称太子妃于我阿姐同中锁阴奇毒,命不久矣,仅仅是一面之词,三言两语,便想让我弃阿姐的性命于不顾吗?”
夜华脸色一凛,声音也沉了几分:“本君若有虚言,少君尽可来取我性命。然而四海八荒仅余这最后一株雪生莲,正如少君必得救帝尊一般,本君也必须救我爱妻。两族和平已久,还请少君赐药,本君定会满足少君一切交换需求。”
我在殿后听了这半天墙角,气得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这条贱蛇太他奶奶的阴险毒辣了,明知世上仅余最后两株雪生莲,一株制毒毒了我,还毒了九重天的太子妃,剩下一株,兵不血刃,便劳动九重天的太子殿下来我魔宫冲冠一怒为红颜,动辄便掀起一场新的神魔大战,简直一箭双雕。
仲尹的目光直直对视进夜华的眼里,朗声道:“我阿姐已服下解药,世上已无第二颗解药了,太子殿下与其在此同我作这无谓之争,不如趁早回去,让折颜上神另配良药。”
夜华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如霜,双目中闪过一星寒芒,腰间握着的宝剑的手也是紧了紧,他死死地盯着仲尹的双眼。“我不信!”
想来夜华是真的动了怒,他本是一副盛极的容貌,此刻眉宇间一片森然,更显得一副居高临下的震怒之势。气势之盛,这短短三个字,竟是听得我背后一冷。
“不信又如何,总之太子殿下今日若想求药,恕仲尹不能满足!”仲尹毫不畏惧,竟是大大方方地回视夜华冰冷的双目。
夜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见殿中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一点火星就能炸开一场滔天火焰。我一撩帘子走了出去。
殿中四人均是一愣,奉行面上一阵抽搐,仲尹也是吓得不轻,“阿姐,你来干什么?!”
我没理仲尹,径直走到夜华面前,抬起头直视他。夜华面色微变,却依然不说话。
“太子殿下看看,我这脸如何?”我尽力扯出一个微笑,看见夜华怔了怔,又撸起右臂衣袖,露出一截紫黑色的手臂。“太子殿下再看看,我这手又如何?”我甩出这两个疑问,趁着夜华脸上错愕,一双审视的目光直扫他面门。
“太子殿下今日也见到我是何种样子了,若真想我让出解药,便需有个求人的态度,拿出点诚意来,这才是九重天的礼数。”
夜华的怒容渐退,沉吟半晌,向我施了一个大礼,恭顺道:“还请帝尊赐药,救我爱妻,夜华定为帝尊赴汤蹈火,尽神族之力为帝尊寻得保命之法。”
“太子殿下可是觉得,比起我毁容断臂的代价,太子妃命在旦夕似乎更值得一救吗?”我冷冷地问了一句。
夜华脸色白了一白,仍是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夜华不敢,只是爱妻性命刻不容缓,爱妻曾是帝尊旧友之女,又与帝尊的功力又相去甚远,确是受不住这锁阴之毒。料想帝尊修为高深,神力无双,想来比爱妻更能耐得一时,夜华冒昧,求帝尊赐药,在下以太子之位,天族之名发誓,定会遍寻八荒,为帝尊求得存命之法。”
“夜华!你不要太过分了!”仲尹忍无可忍,竟是直呼其名,欺身上前,那气势恨不得一刀砍了夜华。
我一把拦住仲尹,看向夜华,“抬起头来。”
夜华一愣,抬起了头。我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般俊美,那般无惧,如旭日骄阳,如云间月光。
“你爱她吗?”我定定地看着夜华。
夜华怔了怔,似乎是没料到我会有此一问,却仅是一瞬间,双目却满是坚定之色,如雷劈浪打般也不动摇。
“我爱她。”
我看进夜华那般坚定不移的眼神,像极了沉黑夜空下一颗不灭的星,似是永恒。
我从怀中取出小瓷瓶,转手放在殿旁小桌上。
“阿姐!”仲尹一声怒喝,飞身过来抢走小瓷瓶。
夜华似乎没料到我这般轻易就掏出了解药,竟是呆在原地半天没有出声。从仲尹和夜华一番交锋以来便一直眉头紧锁不说话的折颜此时也是一副被雷劈熟的模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少绾,这可是,可是……”
我懒得理折颜,淡淡地说了一句:“仲尹,给他。”
“我不给!”仲尹双眼通红,“这是最后一株雪生莲,最后的解药,我不给!”
“给他!”我一声怒吼,仲尹被我吼得一抖,眼中竟有泪光划过。
“阿姐……”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从他手中一把拿过瓷瓶,递给了夜华。
夜华眼里有极复杂的情绪交织,却是收了瓷瓶,屈膝跪下向我施了个大礼。“夜华叩谢帝尊赐药之恩,夜华发誓,定会倾尽全族之力,保帝尊不死。”礼毕起身,又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离开栖凤殿。
殿中一时静了下来。
我看着殿中面面相觑,神色不同的仲尹折颜和奉行三人,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我离开正殿,走到小花园,在躺椅之上闲闲地晒着太阳,这几日因为锁阴毒恶化,我整个右臂和右脸都疼得很,此刻阳光一照,有了几分暖意。
今日阳光和煦,清风闲带几朵祥云,倒是个好天。
我眼角余光撇见仲尹一身白袍,随手从躺椅桌边抽了那本《首楞严经》盖脸,挡住那已渐有热辣的日光。
“阿姐……”仲尹沉痛而略带心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我心不由得疼了一记。
“她怎么说也是彤华的孩子……”
仲尹声音有一丝激动。“阿姐可是因为忘不掉墨渊上神?”

“……”
我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庆幸自己盖住了脸,否则这一头冷汗和烧红的脸色非得被仲尹抓个现行。
“那条破蛇这般作乱,无非是要报当年我和父神封印他之仇。脏水已经泼到我头上,神族也已经被得罪得不轻,我让药,是避免纷争的最好办法。”
我确实忘不掉,夜华那坚定的眼神,我也曾这样被那人注视过。现下,却再也不会有了。
“阿姐你这是何苦……”仲尹的声音里满满的心痛。“你还有我,我可以保护你,你不必……不必把这一切扛起来。”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当年我没有扛起这一切,最后你看是什么局面?”
仲尹一时无言。
我坐起身来,拿掉脸上的经书,轻轻朝仲尹笑了笑,“你也太看不起你姐姐了,区区锁阴毒就想要我的命,这条臭蛇,未免太猖狂。”
仲尹一双桃花眼里似掬了一汪春水,却是满满的心疼,一水的波光看得我差点一个没忍住,便说道:“去给我唤奉行倒杯热茶吧。”
仲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我见那修长却不文弱的背影走远后,转身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血入芳草,竟是滋滋地冒着冷气,沾染血迹的草叶竟是瞬间冻结碎冰。
看来这牛皮是吹大了,以这毒蔓延的速度,估计不到三天我就能去见父神了。如今世上已无至阴的雪生莲,便无至阴之物能压住这毒。如今之计,只能以修为强解,虽不能完全根除,却也能挨个千八百年。修为这东西,大不了闭关个万八千年重新练,委实比小命重要,然而若是自损几万年修为,估计我也压不住那七族大军了,尤其是那个不怀好意的聂初寅,更不用说还有称霸八荒十几万年的神族,我魔族更别想再挑大梁了。
我自嘲地看着地上的鲜血,我自己又何尝有什么选择,自我七万岁那年脑子被门夹进了水沼泽,摆在我面前的,从来就没什么好选择,只有对的选择。
我隐去地上血迹,寻思着我这几日闭关疗伤找个什么借口放出族外,却听身后一阵疾风掠过,一声轻响,一支羽箭钉在了斜方草地。
“什么人?”我一声大吼,身后却是不见身影。
我拔出地上羽箭观摩一番,竟是当日放我血的空心羽箭,箭尾还绑了一方书信。拆开一观纸上“欲活命,明日辰时白水山黑浮崖”,嘴角不由得又是一阵抽搐。
这条破蛇还有完没完?!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01 00:36:00 +0800 CST  
刚刚空闲下来看看手机居然被十几条回复轰炸……作为贴吧发帖新手真心有点惊恐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01 12:42:00 +0800 CST  
第六章 第四小节
辰时,白水山黑浮崖。
黑浮崖在白水山并不是什么风景奇秀之地,而是一派壁立千仞,立如斧砍的奇绝山峰,崖高百丈,岩石漆黑。百丈高崖之上,竟是毫无踏足之地,只得几条巨灵藤于崖顶寥寥而落。险崖多出珍草。崖面百草横生,却不乏有许多珍贵的灵草,例如可治耳疾的文茎草,可愈疮疾的条草。然而崖底却是瘴气弥漫的未知之地,上万年来,从未有人知道崖底是何地方,只因瘴气密布直达崖中,剧毒无比,许多药师前来采药之时,均不敢下至瘴气之下的崖底,我魔族有个把胆子大的倒是曾下去过,却再也没有回来。
辰时已至,日出云端,晨光大盛,照得这一派清冷的崖顶倒是金光潋滟,颇有几分艳色。
我坐在崖顶恨恨地磕着瓜子,深觉自己委实**,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破蛇当猴耍,现在明知是个陷阱却还巴巴地跑过来踩一脚。然而我再看看已经近乎全黑的右臂……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两厢一比较,冒险总比冻死强。
天上一朵乌云飘然而至,云上一身黑衣的男子甚是熟悉。
我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朗声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守时。”
那虬龙也已驾云至崖顶,一双狭长双目中暗含精光,他挑眉注视我一会,开口道:“可惜这绝色之容了。想不到你竟轻易的让了解药,如今毒入经脉,你的容貌和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我嗤笑一声:“少惺惺作态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此药乃雪生莲之根制成,虽不能全解,却能保你十年不死。替我杀了墨渊,我就将药给你。”
我内心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为何?”
那虬龙阴阴一笑,“你和父神封印我三十八万年,此仇不共戴天。若留你一命,便得还我一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顿了一顿,眼中染上一丝玩味“况且,你恨他不是吗?”
“好啊!”我含笑回他。
他猛地一抬头,眼中无比震惊。
我看着他,笑的无比灿烂,“怎么,不信?你莫要忘了,他于我可是有深仇大恨之人,他死,于我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你这般挑拨两族矛盾,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了父神之子吗?而且……”
我收起笑意,声音也似染了寒毒,冷意似刀,入耳如割。
“我……只想让他去死。”
我抬起头,淡然地说道:“将解药给我,我这便去杀了他。”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11 00:30:00 +0800 CST  
那虬龙眼中的震惊慢慢转变为疑惑,如今在我冰冷如刀的语气下转变为踟躇,他迟疑一会,却终是慢慢地向我走来。
日光渐隐,崖顶风起,刚刚还明丽的晨光霎时被乌云遮蔽。我见那虬龙离我越来越近,嘴角扬起一丝笑,背手捏了个诀。
那虬龙突然脸色大变,转身欲跑,却终是不及,拔地而起的赤色光阵霎时围起,将他封了个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坑了我这么久,现在也该到本君玩玩了吧?”我看着在阵中一脸惊诧四处碰壁的虬龙,禁不住捧腹大笑。我向来不认为我是何善男信女,我魔族之人也向来不屑于神族的光明磊落。我羽化刚回不到半年,便被这破蛇戏耍得团团转,这一口恶气早已是憋得难受至极,如今风水轮流转,不把他烧成个串串,我少绾这名字倒过来写!
“怎么样,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天火七星阵,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走错一步,不然我这凤凰火可不长眼睛,专烧你这种蠢蛇。”
那虬龙见我在阵外幸灾乐祸,眼中冷厉顿时转换为滔天怒火,额上青筋止不住地跳动,却参不破这阵法玄机,一时被我的凤凰火烧得惊慌失措,脚下步法更显凌乱,却更引得天火熊熊,一时阵中便是一片火海。
火烧蠢蛇这出戏法着实精彩,饶是本祖宗身中剧毒,此时也忍不住化出桌椅泡泡茶磕磕瓜子看的十分开心。阵中虬龙被我烧得十分狼狈,此时正化出一道水墙将将隔离出那滔天烈火,撑在地上直喘粗气,身上衣衫也是被烧去大半,露出被烧焦的伤口,配上那杀意滔天的脸,竟也有几分可怖之色。
时候正好,我收起玩心,掏出袖中赤鸿,入手顿时化为七尺长枪。
我微挑长枪,感受到枪尖微动,似乎是感受到我内心的战意,顿时泛出幽幽红光,强大的神兵之力排山倒海从枪尖溢出,一时风卷飞沙,黑云压顶,仅我手中赤鸿和阵中烈火鲜血般的艳光是这一出肃杀之景的耀目之色。
“告诉我你幕后的人,我饶你不死。”
那虬龙虽已被我烧得元气大伤,眼中却寒意更甚。火光明明,我透过这熊熊天火,看到他眼中嗜血的杀意,冷笑一声,既然这般硬气,死了可别怨自己没有运气!
我一个挑枪,脚步微动,赤鸿带着破天之势,直冲阵中,滔天烈火,愣是被这无上神力硬生生分开一条道路,两边烈火借风拔起,以燎原之势冲向阵中虬龙。
此时却见那虬龙的眼中突然空洞,眉心似有一点异光透出,电光火石间,眼瞳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一只手深入怀中,取出一把物什,一个横开平扫,和我的枪上神力相撞,磅礴的神力竟是震得整个黑浮崖都震了几下。
我这一惊是非同小可,连我赤鸿如此霸道的枪势都能顶住,这破蛇竟藏有如此神兵吗?
可惜那破蛇尚未等得及我摸清此事,下一招便带着一阵利风向我袭来,我这才看清他手执的是一柄平平无奇的折扇,然而转手翻覆间,所带扇风却如利刃割面,阴冷入骨。这一阵你来我往,我竟是没讨到半分便宜。
我尚未从这破蛇的判若两人的表现恢复过来,出招难免有些乱,一来二去,竟是被他一个扇风压制,他却趁此机会,脚下步法生风,手上折扇轻舞,霎时熊熊烈火被这阴寒扇风压住了势头,顷刻间,那虬龙便出了我的阵法。
我大惊失色,正欲加几层力在赤鸿之上,右臂却一阵刺骨的极寒袭来,顿时血脉滞塞,冰冷的麻木感如钢针刺入,瞬间就走遍了全身,动弹不得。我心口一痛,一个踉跄,以赤鸿撑地才勉强站住,却终是抵不住那自右臂缓缓传入的心脏的剧痛,只觉气血翻涌,随即一口血呕了出来。
这下可玩大了!
我凝重地看着地上泛着幽幽冷气的黑血,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这几日我一直用魔力强行封住心脉,但今日布下天火七星阵,又与这破蛇一番打斗,魔力大损,若再打下去,怕是得交待在这了。
那虬龙出了阵,见我扶着长枪口吐鲜血,眼中光一闪,折扇一个收势,竟是没有伤我。
我对上他的眼睛,和往日的那阴冷带着戾气的眼神不同,我竟在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熟悉。
我二人这番对视一会,那虬龙眼中突现杀气,折扇一开向我一扫,顿时霜风凄凄,鬼嘶如哭,狂暴的寒风如利剑穿空般向我扑来,我本就重伤,站着本是勉力,遑论抵挡。我苦笑一声,技不如人,惨死今日,也只能怨自己倒霉了。
前方风卷平地的惊天之势,但透过风沙,我似乎看见那虬龙握着折扇从未抖过的右手竟是硬生生的动了一下,狂风竟慢了几分走势,饶是如此我也被这来势汹汹的暴风掀了出去,身后,是黑浮崖壁立千仞下毒瘴丛生的万丈深渊。
耳边风声猎猎,刀割般的寒冷侵入心脏,血液似结了冰,渐渐感受不到疼痛,只有彻骨的寒冷。急速的下坠中,我却在坠入深渊之前,看见一缕轻烟似的魂魄从那虬龙的额心透出,追我至崖边,眼中似带着一丝震惊和焦急,那隐带紫色的眼瞳,我永远都记得。
盛黎。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11 12:05:00 +0800 CST  
第六章第五小节
我在一个山洞中醒来。
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洞高而阔,没有一般山洞的湿寒之气。洞壁上闲闲垂下几株冷心兰,青蓝色的花瓣倒是给这石洞平添几分闲适。洞深一处有钟乳石,乳白色石柱上滴落明亮水珠,滴答一声,落入底下一个小水潭,潭中几丛菖蒲开出或黄或蓝的花朵,竟是别有洞天一个山洞。
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依然是那日和那虬龙激战时的衣物。此刻我正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洞中除了这张小木床外别无他物,仅潭边几个稍微有些皱的蒲团。小木床不远处,一从篝火上架着口小锅,火苗烧得正旺,锅里正徐徐飘着药香。
我一番打量后,呆坐在床上领悟人生。
我的娘,原来话本子里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狗血桥段居然真的存在。当年凡间试炼,我游历凡间浮华之时,也算看过不少。当时为话本子里面各类公子小姐为了情爱历经磨难又经历生死最后或殉情或终成眷属的桥段深深拜服,却也嗤之以鼻。这天下哪有这么多便宜事,左不过是凡人终其一生,都在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的一种幻想,不似我等神魔,便无这般多欲求。现在话本子里的桥段却也落到了自己头上,想想也自觉讽刺,我当时身为一族女君,混账日子堂而皇之过得逍遥,却也不想这上天对人还是对神对魔,都是一样残酷。
“哟,你醒了?”
一声戏谑又带着惊讶的男音传来,惊走了我浮游的神思,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石壁一处转折后透着微蓝幽光,一名男子走进来,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光线透过他的身侧,晕染出柔和的蓝光,唔,男子穿的是蓝衣。
“本以为是只瘟鸡呢,想不到还有点本事。”调侃又不正经的声音,听着人牙直痒痒,定是个既贱且招人恨的男人!
“怎么样,身子好利索了?”声音随着男子走近的脚步愈发洪亮,他身上光华渐退,只见来人身形高大健壮,黑发半束,甚是随意,至于脸,等一下……他问我身子好利索没有?
我撩起右手衣袖,入眼却是一片雪白。纤长柔美似段水葱,肌理平滑饱满却不柔弱,一只漂亮而有力的女子之手,哪里有半分中毒之相?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转身下床半跳半跑地冲到洞中小水潭。潭中女子长发披肩,一张绝美的俏脸肌肤胜雪,一双妙目此刻充满惊异之色。我又捏了捏脸颊,触手之处雪肤细腻,毫无癜痕,而潭中美人也是手捏脸颊,与我如出一辙。
“这,这,这……”我颤颤巍巍地指着潭中倒影,吓得话也说不出来。身后那贱兮兮的声音却又传入耳中,“喂,小瘟鸡,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先谢过我再去欣赏你自己的脸啊?”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绝美的蓝眼睛。
“怎么会是你?!”
男子挑了挑浓眉,似乎对我的问题很是不屑,一双星目深邃而明亮,高鼻薄唇,每一根脸部线条都如雕刻般精致而棱角分明,然而唇角上扬间,竟是桀骜不驯的笑意。全身上下,透着狂野之气。若说这男子有什么地方显得稍微柔和点,那定是那一双蓝眼睛,是湛蓝的青金石,是最纯净无暇的天空,是往生海上第一缕阳光照过的海洋。
好一个不娘炮的美男子!
“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是死鸡了。”男子白了我一眼,嘴角带了一丝调侃的笑,交着一双长腿,斜靠在洞中石壁上。
我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头臭麒麟,当年在北极天柜山你把我打的……现在又敢说我是瘟鸡?!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鳞片做盔甲!”
“是打得屁**流”那被我叫做臭麒麟的男子邪邪一笑,“就你现在的身体还想跟我打吗?”
我愣了愣,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连块疤都没留下的脸颊,问道:“你是怎么解了这锁阴之毒的?”
“要说天下至阴之物,怕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我的麒麟血。”男子立起身子,走到篝火之前,化出一个瓷碗,将锅里药汤倒进碗,递给我说,“算你命大,我医术不差,我的血阴气太重,与你的纯阳之体相冲,这药能缓一缓阴气。”
我瞟他一眼,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然而这药委实苦得出奇,一碗下去,苦得我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我叫雪泽。”男子在篝火前坐下,笑眯眯地以手撑膝支颐,“你倒是不怕我再下毒?”
“魔族少绾。”我自报家门,也捡了块石块为凳在篝火前坐下,“你若是要杀我,当年在北极天柜山早下手了。”
“那可不一样”雪泽贱贱一笑,“当年你虽然年龄小,但模样可不错。你七天前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那可是瘟鸡都不如啊!”
“……”
不得不说,这只叫雪泽的雪麒麟嘴巴虽然坏了点,讲故事倒是一把好手。他从怀里摸出个装满核桃的纸包在地上摊开,自顾自地捡了几个剥,又扔给我几个,开始娓娓道来。
据说事情是这样的,雪泽他这活的比我还老的老人家几十万年来云游八荒,享乐人间,这几年四处享乐,不由得有些腻味。想起白水山黑浮崖下灵水潭曾是当年年少之时的修炼之所,便悠然而至。却不想一只脚刚踏进白潭,“砰”地一声潭中水花四溅,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本以为又是哪个修为不济的药师横尸水潭,却不想当水浪逐渐平静,潭底浮上来的,竟是个右脸青紫,半边身子都冻出了冰渣,浑身是伤又被崖底瘴气毒得半死不活的瘟鸡……啊不,凤凰!
这灵水潭洞是他当年无意发现的一处洞天,潭底因地势奇低,潭水奇寒,因此结着万年坚冰,于他这等操控寒气的灵兽最有修炼益处。当年他于潭底发现这一潭洞,觉得甚好,便冰封了洞口,将潭洞之水抽尽,造了这么一个洞天福地,这几十万年,偶尔也会来此修身养性。
说到这里雪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毫不留情地耻笑着我:“你说你一只天生地养,修为高深的火凤凰,如今这副田地,你说你不是瘟鸡是什么?”
“你再叫我一声瘟鸡信不信我宰了你?!”我一把将手里的核桃壳扔过去,却被他悉数闪过。
“别生气嘛,好不容易又变成大美人,再发火可就是母夜叉了。”雪泽的语气三分调戏七分贱,听得我牙根直发痒。难为他一张不娘炮的俊脸甚入祖宗法眼,却长了一张臭嘴,如今语调轻浮笑的贱兮兮地没个正经,彻底把我对他的好印象毁了个一点不剩。我恨恨地瞪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瘟鸡瘟鸡的叫吗?早一把火烧过去了。
雪泽见我闷闷地坐着剥核桃不想理他,轻笑一声问道:“锁阴毒,阴霜扇伤,你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你的情郎来为你取雪生莲的时候,可是把我的两个宠物伤的不轻。我还以为你应该服了解药了。”
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东华,横了他一眼,说道:“他不是我的情郎,朋友罢了。”又剥了颗核桃仁放进嘴里,满口果仁清香总算是压住了那苦的肝颤的药味,“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为我取的药?”
“我又不傻!”雪泽撇了我一眼,“北极天柜山是我的出生之地,我是天柜山的守护神。当年我见疆良和九凤打架还不错,便收了做宠物,顺便看守雪生莲。”
我翻了个白眼,这是多变态的人才会收那种见人就咬的**做宠物啊。可见此人果真有病。
“上古神草多已灭绝,我离开天柜山已有多年,目前也仅有两株剩下,那日我回山,已有人盗走一朵,疆良和九凤可气得不轻。”说到这里雪泽看了我一眼,“雪生莲若用以调毒,解药也须以本花为引,我本想守山几日,看看究竟谁这么大本事能在暴怒的疆良和九凤之下取走最后一朵花,结果等来了你的情郎。七日前又捡到你这只身中锁阴剧毒的瘟鸡……”
“他不是我情郎。”我无奈地解释。雪泽不信地撇了撇嘴,“不是你情郎,怎会如此拼命,我还分了疆良和九凤一半神力,却也差点死在你情郎剑下。不过你情郎伤的也不轻,亏他还有命回去……”
我大吃一惊站了起来,言语间不由得带上几分怒意,“他怎样了?你们居然敢伤他?!”
“你情郎没你那么弱。”雪泽无视我的怒意,又掰开一颗核桃,“不就是被九凤咬了一口罢了,以他的修为,躺个十年八年也就好了,倒是你,要不是碰上我,早就化为血水了。”
我稍微平息了一下体内的怒火,皱眉坐了下来,看向雪泽的目光少不了带了几分责怪。雪泽冷哼一声:“还好意思怪我?你情郎拼了性命得来的解药,你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给了朋友的孩子罢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又拿起几颗核桃。
“你倒是大方。”雪泽嗤笑一声,“倒是白费了你情郎一份心,九凤那一口咬得可狠,他居然都没死,还好他一身玄袍,流多少血也看不出来……”
我手中的核桃“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他是玄袍?……”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有一丝飘渺,有一丝不真实。
雪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是啊,玄袍,轩辕剑。父神嫡子,神族的战神墨渊,不是你的情郎?”
“不是!”我大喊一声,低着头捡起地上散落的核桃剥了起来,手却抖得厉害。明明是烈日下暴晒得喷香的薄皮核桃,如今却如有层层铠甲,怎么也掰不开,我咬着牙死命地捏着着手上的核桃,却无半丝裂缝,良久,核桃壳上却有水滴漾开,眼前似乎蒙了层水汽,模糊了视线……
洞中突然一时静极,只余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炸出点点火星。
“我救你一命可不是白救的。”雪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整了整篝火木柴,让它们烧得更均匀一些,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要收报酬的。”
我抬起头,眼泪在脸上滑落,被篝火一烤,有点灼痛。
“你想要什么?”
雪泽看着我半晌,认真的脸色霎时退去,又换上了那副桀骜面容,嘴角轻扬起一丝坏笑。
“你的故事。”
我愣愣地看着他美丽的蓝眼睛,确认他没有与我玩笑,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火星噼啪作响,洞中弥漫松枝燃烧的清香。雪泽从袖中掏出一个茶包,换了锅中水,开始煮茶。水汽蒸腾,茶叶入水得以舒展,不多时洞中便弥漫着茶香。
茶香袅袅,那十几万年的恩怨情仇,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17 09:02:00 +0800 CST  
预告一下,新人物出现了,师傅这章起终于正式摆脱背景板啦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17 09:04:00 +0800 CST  
墨渊 番外篇
(接上篇番外)他这般因由自是不能对她说,却惹得她在武备斋大考上与他兵戎相见。她修为甚高,剑法精妙,但他要胜她,不是不可,只是不愿。她似是被他这般隐藏激得怒了,好几招的出剑都刁钻得很,长剑相抵,他撞进她明亮澄澈的眼睛,如耀目的太阳,一下就照的他睁不开眼。他第一次如此失态。然而世事总有意外,擎苍的偷袭让他险些伤了她,幸得反应快,总算是收住了剑势,却也侥幸让她赢了他。轩辕剑乃八荒神器之一,平心而论,他确不愿他族取得,但如果是她,他愿意吗?他知道他愿意。但她竟是高高扬起了头,拒绝了这人人艳羡的神剑。他目送她走下擂台。她的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红唇抿出一丝傲然的笑意,明明那样好看,口气却甚是不屑。
台下一堆人被她气的跳脚。她却轻笑离去,留给众人一个高傲的背影。他看着她一副傲视众生的美态,突然觉得,若他日立于众生之巅,选一位妻子与他一同统四海六界,掌八荒之境,她倒是很合适。
他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佛说,这是妄念,是不好的东西。他八万年的学艺历练生涯,练出他一副清冷的性子。他虽是一副淡漠的清冷样子,却有着一副全族最漂亮的一张脸。然而多年的清修使然,纵使全族的貌美女仙都向他抛来热切的眼光,他也从未当回事。他并非不知她们的妄念,也不是不知道瑶光对他的情意,只是他参详道法佛法多年,从未觉得情爱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他的一生只需一统八荒,不需情爱,那只会是阻碍。
但这邪一般的妄念让他心慌不已,却在得知父亲安排她与他同降凶兽之时,内心的喜悦却怎么也压不住。
她一向不让他省心,这一番同游,使得她同鬼君结了梁子。他内心十分无奈,却不由得开始思索,断不能再让她如此骄纵。现下八荒就像一潭水面平静,实则地下暗流涌动的河流,各族势力虎视眈眈,她这般胡闹,他怕终会惹祸上身。他一向聪明,几个激将法便将她吊着乖乖地学习,她也确实是安静了好久。
她静了,他却乱了。
那日他终于与她全力一战,她输了闹脾气。水沼泽后山的菩提往生花纷飞出一场洁白的大雪,云出日隐,昏茫日光中,她一身玄衣,黑发飞扬,回头那一瞥似惊艳了时光。亮与暗,白与黑,花瓣与日光之间,她是那一抹绝色。
他动心了。
自古情爱风月,不是缘便是劫。从那天开始,于菩提往生花瓣中烙印下的爱恋之始,她便是他的劫,他却在劫难逃。他的飞升天劫将至,离开水沼泽,觅了昆仑山这处仙山历劫。本是演练好的历劫,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竟这般跑了来,甚至闯进了仙障,说要帮他。
他气的差点失去理智,他怎能让这可能会让他死的天雷伤她一分一毫?
天雷劈下,他想都没想就将她护在怀中。他吻上她那吵闹不堪的嘴时,脑子里仿佛炸开一道白光,世界陡然安静,只有怀中的她是那样真实而温暖。在那一刻,天雷荒火似乎都归为虚无,只有那一吻,却比雷劈火烧还要深刻地,印在他的心里,记忆里,十几万年都未曾忘。
他醒来时,从父亲口中,方得知她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她为何总是这般莽撞?
他不需要她义薄云天地去帮忙。也不需要她付出鲜血去救他。更不需要她独闯瀛洲岛迎战四头凶兽盗神芝草。
他只需要她平安。一腔怒火之下,他未做多想就责备了她,却换来她两年的冷战和忽视。她甚至不愿看他一眼,听他一句解释。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哄心爱的女子开心,竟是比参透那枯燥难懂的佛法还要艰难百倍的事。那日他眼见那俊秀男子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与她告别,她却依然对自己冷眼相待,不由得感觉到,倘若再这样下去,他以后在她心中便只是个死娘炮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去寻了彤华。彤华想了又想,让他寻些好酒给她送去。他从不饮酒,酒于他一向是戒,但此时却不得不破了这戒。折颜的桃花醉她早已当水一般喝,他索性亲手酿酒,将这一门佛家大戒破了个彻底。
第一坛酒出土,他却胆怯了,没出息地让彤华送了去,却得到个尚不及折颜的评说。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第一次觉得折颜确实是个讨人厌的娘炮。他自小无论课业兵法,从未输过旁人,却只有为她,第一次栽了个跟头,内心不免十分挫败,连带折颜一脸莫名地受了他好久的脸色。首战告败,他只能默默忍受着嫌弃,慢慢地将那一坛坛酒液,变得更加醇美。
佳酿需陈年,他为她已酿下千坛。可惜她那“不及折颜”的评说伤的他有些深,他唯恐这千坛佳酿尚不能合她意,便取了盘古之髓,为她造了赤鸿长枪。
佳酿尚未出土,赤鸿将得淬火。她却去了凡间。那日她盗神芝草,他破天荒地去求了那从未求过的父君莫要惩罚于她,他父君颇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准了。这次他又去求了父君让他能与她去同一处凡世,他父君仍是颇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准了。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19 11:51:00 +0800 CST  
大家圣诞节快乐我在写文啦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24 14:40:00 +0800 CST  
墨渊 番外篇 接上
我上次居然少复制了一段……
凡世他终于遇见了她,她依然不愿理他。他用蹩脚的借口将她骗到身边,只因他不愿再面对她的忽视,那滋味太过难熬。
他将造好的赤鸿枪赠与她。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有些挣扎,那一刻,他居然有些害怕她会拒绝他。好在她只是低头思索一会,抬起头时,粲然的容色晃得他心跳都慢了一拍。
她说,我跳舞给你看。
那日园中的日光柔和而明亮,园中芍药开的热烈。她脱去甲衣,解了长发,一双翻云覆雨手撩起月白衣衫,衣裙流转间,身韵极美,回眸的惊鸿一笑,美得他差点忘了呼吸。这一支舞,是她为他而舞,是他这八万年清苦无味的生命中最美的光彩。
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爱定了她,眼中再没有别人。
他想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让她多待在他身边,多看她一会,却始终不敢告白。他自爱上她,便总是这般无措。她却似看穿了他的内心,美丽的眸子透过额间花环投下的花影一下便看穿了他早已悸动的心。
“墨渊,你喜欢我吗?”
他被她这惊天动地的一问吓得手足无措,胸腔里似滚了锅水,烫得心里一阵阵的麻。如滚水浇头的害羞烫得他不知如何是好,狼狈地只想逃,她却执拗地逼着他,一下就吻上他的唇。
她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灵台似那日天雷轰鸣而下,只不过此刻不是万劫不复,而是欣喜若狂。
那是他们的定情一吻。那日之后,他贪婪地享受着这段时光,那是他从来未体验到的幸福。他喜欢她,喜欢她为他操心,喜欢她用那亮晶晶的美眸注视他,喜欢她对他笑,继而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扑上来抱着他,在他脸颊上狠狠地亲一口,她的一切一切,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感谢上苍,她也爱上了他。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25 00:17:00 +0800 CST  
第七章第一小节
来人是庆姜身边的一队亲卫。
现下神魔两族虽无战事,但庆姜的亲卫队出现在这里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还好,庆姜的亲卫队长向我问了安行了礼,却只是做个传信之人,转达了庆姜让我择日回一趟族里的口信便离去了。
这一番举动耐人寻味。
我谨慎地传了只钦原鸟给仲尹传了信,不多日仲尹回信,说近日鬼族和我族公开修好,大张旗鼓,鬼君盛黎甚至还摆了浩大仪仗前往魔宫与魔君商议两族和平大事。
我有些费解,“我伤了盛黎,他居然还如此公开示好?”
奉行的脸又皱成了一团,“祖宗,那日你要是不抽鬼君那一鞭子,让墨渊上神去周旋,许是就没有近日这般事了。”
“他要是真有意向和庆姜结盟,我那一鞭子抽不抽都没什么区别。”我淡定地端起茶杯喝茶,“况且这事未必和我有关系。”
奉行小声嘟囔:“我觉得就是……”
我一个眼风杀过去,奉行一阵哆嗦,说道:“祖宗您喝茶。”说罢立马一脸谄媚地又给我茶杯里续了半杯茶。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啜着微苦回甘的茶水,心里却不禁深思:这事绝对有鬼。八荒已经有两万年没有什么大战,然而三族鼎立,总有风水轮换之时,庆姜从来不是安于现状的主,神族也不会坐看两大对手结盟。若魔族和鬼族结盟,于神族而言确实是个大隐患,我虽为魔族,但凭我对鬼族的了解,我不相信鬼族是个可靠的盟友,更何况此刻我心里还装了个墨渊……
看来,还是得回一趟族里才行。
几日后,我坐在魔宫殿台凤椅之上,看着高台之下遍地奇珍异宝整整装了十大箱,晕晕乎乎地转头问庆姜道:“你刚刚……说什么?”
庆姜若无其事地说道:“鬼君盛黎最近同我族交往甚佳,道是之前在西荒与少绾你不打不相识,当下一见钟情于你,此后心心念念,难忘佳人,意欲与我族联姻,还愿意献上西荒以东十万群山领地为聘,此心之诚,本君都甚是感动啊。”我:“……”
奉行这个乌鸦嘴,这事居然真跟我有关系……
“我不嫁!”我头也不抬地回绝。
庆姜朝高台之下的青之魔族长老战凌使了个眼色。战凌会意,立马站了起来施了一礼,恭顺道:“女君莫急,此次鬼族联姻,于我族而言确是好事。神族雄兵五十万,骁勇善战,我族若与鬼族联姻,集两族之兵力,神族定是不足为惧。”战凌此话一落,有几族长老便随声附和起来。
我不耐烦地一摆手,“本座说了不嫁就是不嫁,神族雄兵五十万,我魔族八十万兵力便是摆设了,战凌长老就如此畏惧神族?”战凌语结,正要开口。我又打断道:“我魔族哪怕真是要与神族开战,也断不用借助鬼族的力量去攻打神族。鬼君盛黎与我第一次见面便口出狂言,意欲伤我,此等狂徒,也想让我一族始祖女神下嫁吗?还是你们真的不把我这个精神首领放在眼里?”
我义正言辞不怒自威的一番言辞让台下七位长老都浑身一震,战凌面色犹豫地看了庆姜一眼,庆姜却只是黑着一张脸没说话。
见威风耍的差不多了,我便从凤椅上站起,语气软和了几分:“我族威武,不必靠外族联姻。我族广大,更不需外族献地。鬼君不是可靠之人,本座也绝不会下嫁此人,各位长老便不必费心劝说了,也劳魔君费心,与其让少绾联姻鬼族,倒不如多练练兵,免得让神族以为我魔族无能,竟需联姻才能抵御外族!相信魔君英明,更是一代枭雄,领兵八十万对付神族五十万大军应是不在话下了,若真无力抵抗,我族向来靠武力服人,可要小心届时莫要让能力出众之人取代了。”
庆姜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我最后一句话正好戳中了他最忌讳的地方。台下长老见我这番笑里藏刀,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在下方窃窃私语。我摆了脸色耍了威风撂了狠话,自觉多少能镇住这几个老匹夫一阵了,便给庆姜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便走出了魔宫。
奉行老妈子憋着一张“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脸,待出了魔宫终于颤颤开口道:“祖宗,你今日这般抚了魔君的面子,再这般混账,怕是他会对你下手啊!”我冷笑一声:“庆姜这老匹夫真当我是瘟鸡,他之前防着我,我懒得理他,现在这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奉行见我真的动怒,略加沉吟道:“祖宗,你拒了鬼君的婚,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事,你看要不要知会墨渊上神一声?”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去知会仲尹一声,让他也注意点,有什么事情传只灵鸟来给我报信,也免得他偷跑出宫被庆姜发现。”奉行应了一声便去了。
打发走奉行,我也不愿在魔宫多待,便传了个音让奉行至神魔交界的黑水之滨寻我,自己先去了黑水等候。
黑水为神魔两族的界河,河面宽阔大气,水平如镜,因水质特殊,茫茫河面,漆黑如天幕,黑水浪粼粼,然而掬水一观,掌中却是清水一捧。
河面水汽氤氲,我却透过那黑夜般的河面,看到对岸那身熟悉的白衣。我飞身越过河岸,一头扎进那温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含笑道:“你怎么来了?”
墨渊松松搂着我,嗓音平平,眼神却很是温和:“我担心你,便来了。”
“庆姜那老不死还奈何不了我。”我满不在乎。
墨渊极快地皱了皱眉,又极快地舒展开来,为我理了理鬓边被和风吹乱的发,将他们齐整地束在耳畔,轻轻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了水沼泽,我同墨渊说起魔宫之事,墨渊毫无例外地皱了皱眉。我知他定会训我那日挑衅盛黎之事,梗着脖子道:“其实那日就算我不抽他那一鞭子,他迟早也会来魔宫……”我看着墨渊越来越冷的眼神,心里直发毛,最后只能低头不语。
墨渊冷着脸看了我半晌,却还是轻叹一口气,伸手抚着我的头发,轻轻说道:“这事我来处理,这些日子你莫要再惹事。”我干笑几声应了是,此事说到底还是我理亏,现下他不再追究,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许是那日我一番含沙射影起了作用,族里这段时间传来的消息都是很平静,连鬼族这边都一下子减少了来往,让我大感放心,毕竟现在八荒暂安,我虽然好打架,却也不愿平白横生事端和神族起冲突。
然而这事还是有些后遗症。
庆姜派亲卫队大张旗鼓传信的事算是大大的让神族对我起了疑心,那日之后一众神族子弟看我的眼光都不免多了几分揣测,莫不要说把我视为眼中钉的瑶光。我不由得骂娘,庆姜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祖宗我一身是嘴倒是说不清了。
还好,本祖宗的“注目礼”受了没几天,却迎来了水沼泽的业成大典。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12-25 00:26:00 +0800 CST  

楼主:晨大喵

字数:311653

发表时间:2017-09-03 22: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7 16:51:51 +0800 CST

评论数:1111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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