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三生三世菩提劫同人文续写——三生情

接昨晚我发的新帖子“新人开贴——三生三世菩提劫同人文续写”。因为本人为贴吧小白,不懂发帖格式,给大家和吧务如果造成困扰了十分抱歉啊。以后发帖有什么要注意的问题也希望大家能给我留言回复(∩_∩)再搬运一次文。


PS:题目就这样吧……一时想不出来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14:06:00 +0800 CST  




一楼还是意思意思接个上文……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14:08:00 +0800 CST  
我试了试摊开的书页薄厚,觉得厚度适中不磕手了,便大大咧咧的以手为枕趴了上去。唔,甚是舒适,便开始闭目养神,将一众人等的细碎言语置若罔闻。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有睁眼,那只手似乎已经收回去,等待良久见我依旧未醒,又在我肩膀上拍了两拍,力道也加重了不少,我有些恼了,扰人清梦。

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好离那只手远些,我现在睡意正浓,不想跟那只手多做纠缠,正欲接着睡,突然感觉后脑一痛,似乎有谁拿什么物事扔到了我的头,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暗算我?!
一片死寂

待我睡意逐渐消散,我才看清楚,全斋学子都愣愣的看着我,其中当然不包括在那里坐的像在自家椅子上饮茶的东华,他手上慢条斯理的转着一支笔,似乎我刚刚的怒吼完全没有影响他的闲情逸致。我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是一支笔

东华!!

我正欲掀桌和东华打一架,耳中却传来父神声音:“少绾。”我一愣,转头一看,父神站在讲台后,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原来这理算学,是父神主讲吗?

我生生按住内心里面欲把东华大卸八块的冲动,坐了下来。父神在讲台上面一副严师慈父样,口中却道:“今日理算斋第一天开课,少绾同学便已经静心若此,在我这课堂上睡得甚是安稳,对得住我理算斋静心这一念啊。”一阵细碎的嬉笑声传来,折颜强忍着笑幸灾乐祸的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个凌厉的眼风,默默的坐好。

开学第一天就被逮在父神手里,看来我这几万年来打算得过且过的水沼泽生涯怕是得流年不利。果然,下课之时,父神特地点了我的名:“少绾同学已领悟我理算斋精髓所在,能静心在学上安眠若自家床榻,此心之静令人感慨。这般聪慧,作业自然也要比其他学子多些,魔族人才济济,想必这些许作业,少绾身为魔族始祖,必定是不在话下了?
又是一阵细碎的笑声传来,我呵呵的干笑了几声,皮笑肉不笑地道:“父神说的是……少绾这就领下……”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走上讲台拿走那堆高的能给我当枕头的作业,又皮笑肉不笑的走回座位坐下。

全斋学子,除了折颜和东华,包括昨日见的那个白衣女子均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眼里的讥诮毫不遮掩,看来昨日那场比试我得罪的神族不少,如今全是等着看我笑话的。这一众看我笑话的学子中并不包括墨渊,他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似这课上发生的一切均与他无关。

下学后,我将那沓作业随意一丢,去找东华打了一架,毫无意外又输了。我愤愤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仔细看了一下,还好,三块淤青外加一身尘土,外加被东华砍断的衣袖一截。跟以往输的程度相比,不算太难看。再看时辰已是酉时,和东华打这一架也有点饿了,拍拍衣服正准备回学舍让奉行给我做饭。只见东华慢条斯理地用我被砍断的衣袖擦着苍何剑,凉凉地道:“父神已经在你的学舍下了夜半界,不到子时,你回不去学舍。”

我一个哆嗦,道:“你说什么?”

东华彼时已经将苍何剑擦了大半,正用我的衣袖细心擦那五千多个深浅一致的孔洞,眼皮都不抬:“我走之前经过你的学舍看到的,父神说你不在子时之前把作业交到他的殿上,他不会解开结界的。我看这儿草被碧绿,这个树树枝也不错,你可以在这搭个窝,正应了你们禽鸟类的鸟窝……”我捏诀一个凤凰火烧了过去,东华闲闲一挥衣袖灭了我的火,又继续慢条斯理的擦着苍何剑,道:“现在已是酉时,你还有几个时辰来着?”

“……”

夜半界为时辰结界,连结三垣二十八星宿,虽不伤人,仅为牢笼禁制,但是不到特定时辰,结界内外的人均是进出不得。而且父神的夜半界当年我不是没领教过,别的神魔设个夜半界,到了时辰自然会解开,父神当年为了防我半夜找他打架而在他住处设的夜半界是经过他的改良的,每当时辰一到就会神力逆转,结界一轮回,又回归到那进不去出不来的样子,偏偏我的魔力跟父神差的是一个洪荒,根本强破不了,只能悻悻地回我魔宫睡觉。

父神你这个老不死的!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14:09:00 +0800 CST  
第一章 第二小节

我咬牙切齿的回到理算斋。

已经下学良久,学宫里早已空无一人,除了……

墨渊。

我进门时,墨渊正提笔写今日父神布置的课业,身姿端正,提笔间衣袖轻动,一股风雅之姿。笔尖点墨,落纸一笔,墨迹晕染出来,如他那抹英眉,多一分太过,少一分不足。他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黑如天幕的眼眸里仿佛点了一颗明星,灼灼光华一下耀进了我的眼睛。

只是片刻墨渊便把眼光从我身上收回,又继续奋笔疾书,好似刚刚那一眼只是在看一个刚拔出地里的萝卜,或是他家门口长得一株草。我走回我的座位,从课桌底下扒拉出父神布置的作业,打算早死早超生。

半个时辰后……

我愣愣地看着桌上那堆从我扒拉出来就没再动过一页的纸,脑中一片混沌。

这……说的是什么?我魔族咒人断子绝孙的咒文都比这书上奇怪的符号要好记得多。

难怪父神说我心不静给我择了理算斋,这些鬼画符般的算式解法,别说算了,看半个时辰估计都已经魂归极乐了,能不静心嘛!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那位静得从头到尾没一丝活泼气的同窗,墨渊已经解完了第一本课业,摊开了第二本,笔过纸面,停留不足半分,便已下笔如有神,顷刻之间,二三页的算式已经被他解完,纸面笔迹工整,字体苍劲有力,虽不如父神那般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却笔力与笔法兼具,雄浑有力间另有一番风骨。

这娘炮一般的人,解式子这么厉害就算了,写字都这么好看。本祖宗甚是不平,作为魔族的始祖女神,在魔族地位不说至高无上,起码也是和庆姜这一族魔君平起平坐了,神魔自古征战不休,庆姜虽天天神经兮兮的防着我篡位,但是面子功夫一个也没少安排我学,这习字便是其中之一。想想也是,若是一族女神,约战神鬼两族之时战帖送过去,若是帖子上是鸡爪一般的字迹,难免让我魔族贻笑大方。因此在魔族活到七万岁,我虽然琴棋画学了个囫囵,书这方面还是得一个习字,然而现如今,这位父神嫡子又把我比了下去。

在我这腹诽期间,墨渊又解了一页算式,正准备翻下一页,我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娘炮……啊不,墨渊同学,你这课业,解得挺快啊?既是同窗,不如借我观摩一二?”

我诚知抄作业这一事是有点不要脸,但是和东华打了几万年的架,虽然我输多赢……几乎没有,几乎那次还是因为东华睡过了头没有出现在我和他约好的战场……但是在这几万年的打架生涯中东华有一点优良品质是我学得十分好的,那就是不要脸。

脸皮对东华来说从来是身外之物,跟东华讲要脸打架根本是自取其辱,台面底下东华从来是只要好用全都使出来的,更不会忌惮你是始祖女神还是无名小卒了,他不要脸,只能连带着我跟他打架也越来越不要脸,现在想想,奉行老妈子一般天天唠叨着“祖宗你莫要再做什么混账事”,确不是空穴来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切都算东华头上。

墨渊不动声色的解着式子,没抬头看我一眼,我看了看,还有两页他就解完了,于是忍着他的忽视,继续等着他的回应。不到两刻钟他就解完了式子,将本子盖好,我内心燃起了希望,结果他一扬手放回了原处。我脸色一黑,还是个吃罚酒的主?正欲开口,墨渊却从另一沓书中抽了一本递给我,嗓音依然平平:“你课上睡了一半,又走神了一半,这书上所讲,你怕是都不明所以”我打开他递过来的本子,这居然是他的课堂笔记?

我大略的翻了翻,墨渊的笔记本子和他一样,一丝不苟。理算这一门课,从大意到理论,一丝不苟,又从解式来源到成型,一丝不苟,再到算式,解法,还是一丝不苟。这个笔记本上记得是清清楚楚,条理分明。

我被这一丝不苟的笔记本惊出一身汗,盖上他的笔记本子,斟酌了一下。要知道在魔族七万年间,庆姜操着一颗半是忧虑半是正经的心思和赤丹青碧玄苍银七族族长商议了三天三夜之后,看着才一千岁就已经打遍他的魔宫无敌手的我,和他那两个在一旁和他的美人们抓蝴蝶的两个儿子,一脸阴郁地在殿内设立了学堂,让七族长老教授我和他那两个废材儿子文艺武功。在那学宫打架学习的一万多年,从来都是他们想抄我的作业被我揍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我抄别人的作业,更何况现在是求神族少主给我抄作业,因此我这请求,我内心还是十分嫌弃。

但是又想想今夜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或者去东华处借宿被他一苍何打出来,利害分明,一目了然。我不死心道:“谢同窗好意,不过我本来习这门课本来就是父神所选,并非我意,我也没有这兴趣。我知道你我身份特殊,估计父神安排这个位子,也是让你特别关注我的吧?看神君的样子,也不想与我魔族有交集,不如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纠缠,这样你能交差,我也能清静,你看如何?”

这倒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到,神魔征战多年,现在父神办了这水沼泽,名上是召八荒青年才俊来此进学,实是为牵制五族,平衡实力才是真。

一语话毕,墨渊转头与我对视,眼眸里似装着片一望无际的黑海,波澜不惊。他轻轻说道:“魔尊多虑了,父君和我都并无此意。父君办这水沼泽召八荒才俊来此进学,各族行事和习惯不同,这台面上总得有个规矩,讲个平等。昨日魔尊已经坏了一次规矩,今日又坏了一次,于情于理父君这一罚都说得过去。在下听闻魔尊才学甚佳,又有一族女君之德,相信区区一门理算,还难不倒魔尊。如今已经将至戌时,魔尊不如快些做完,早点回学舍歇息,免得劳心累体。”

“……”

好个父神嫡子,这一番场面话说得我竟无言以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我索性赖皮说道:“神君说得有理,不过你也说了,已近是戌时了,我已经耽误了用膳,饿着肚子我可写不出来,不如这次委屈神君先借我作业观摩一二,改日我定有重谢。”我自觉这番话说得矫情又得体,神族向来惺惺作态,一言一行都自设教条规范,凡事以礼为先,这番话虽赖皮却是情理之中。

墨渊略一沉吟,开始收拾桌面,然后站了起来,向我施了一礼,道:“是墨渊考虑不周,劳魔尊稍等”然后拿起作业信步走了出去。

墨渊走后我正对着他的笔记揣摩他这一走的深意,却等来了一个奉行。只见奉行苦着一张娘炮的脸,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说道:“祖宗诶,我就知道是你又惹了事。”我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墨渊呢?”奉行一边将食盒里的食物拿出来在我的桌子上摆好一边道:“神君刚刚来了你的学舍,让我给你准备点膳食带过来,他说你写不完作业不能回来,也是他把父神的夜半界开了个口子放我出来给你送饭的……咦?祖宗你怎么了?是不是课业太难写魔怔了?”

还差三刻钟到子时之际,我参照着墨渊的笔记,总算把那一堆厚厚的课业写完扔给了墨渊让他给父神送过去,随后便像死尸一样倒在了课桌上。

墨渊这个家伙,不给我抄作业也就算了,整晚还寸步不离坐在旁边或看书或写字,美其名曰怕我有不懂得地方需要咨询,偶尔看两眼我写的算式,不对的地方还给我指正,甚至还教我这里哪里该怎么解……末了见我瘫死在课桌上,轻笑了一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墨渊笑。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在眼角微微扬起,深潭般的眼眸似落入一颗星,溅起耀眼波光,薄唇上翘,似纷飞落英。

真秀色可餐。

墨渊见我愣愣的倒在桌上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我帮你把课业交给父君,你回去好生歇息吧。”说罢就走出了理算斋。见他越走越远,脚步声也逐渐听不见了,我才慢慢找回了一点思绪。

这个墨渊,跟他斗了大半个晚上,我不仅一点便宜都捞不着,最后居然还中了他的美男计!想到这里我恨恨地一锤桌子,吓得奉行在收拾书的手抖了一抖,战战兢兢地问:“祖宗?有什么气就先回去,明天你再折腾行不?”

我无言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走回学舍。

想不到开学第一天和这两父子斗智斗勇,最后竟是惨败!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14:09:00 +0800 CST  
第一章 第三小节

有了昨日那一番惨痛经历,今日的理算斋上,哪怕我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也没敢继续趴着睡觉,父神将批改好的作业放在我的桌面,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一个冷颤,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凡世都有个词叫做乌鸦嘴,用来比喻那些说什么祸事来什么祸事的人,比如奉行,然而事实证明,我这张凤凰嘴,委实比乌鸦嘴好不到哪里去。

水沼泽下四斋,父神虽帮我择了理算斋,然而半月之后却说又给我择了文事艺能两斋的几门设学,父神说的冠冕堂皇,身为一族始祖,多学些东西也是好的。我虽不置可否,但是想想第一天父神就给我小鞋穿了,我少说也得在水沼泽待上几年,还是小心为上。

我的同学除了折颜东华,少不了还有一个墨渊,以及开学那天与我争辩后便从始至终对我没个好脸色的白衣女子,折颜私下同我说过她的名字,叫做瑶光,其父是父神麾下最得力的大将,也是神族下朝云一族的首领,大将晏阳。

这个晏阳我打过交道。神族向来一派佛光普照,正襟危坐的样,这朝云一族更甚,族人皆爱白衣飘飘,腰配宝剑,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说好听点是彬彬有礼,但是用我魔族最混账的始祖女神的话来说,就是臭摆架子。

神魔征战多年,父神如今力不从心,早已经无心管我们这帮妖魔鬼怪打架,所以如今神魔打仗,多是庆姜和晏阳这两个交手最多。我活到四五万岁年纪,用七族长老的话来说就是也该去见见世面了,便将我丢到战场同庆姜一起谋划布阵用兵之法。因此战场之上,虽然没有跟这位晏阳正面干架过,但是行军布阵之时,你来我往,算是让他吃过几次暗亏,也难怪这瑶光横竖看我不顺眼。

瑶光这个没给我好脸色的神女倒不是我的忧虑。

我忧虑的是我这个万年好学生墨渊。

自入学第一天和他斗智,如今上课我在昏昏欲睡和随便听听这两种状态交换之时,少不了会用余光注意一下这个神族少主,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了不得。

理算这一课自我开始接触时便被我列入最讨厌的课业第一位,每次别说上理算课,就是听到理算这两个字我的脑壳就一阵一阵地疼,还得连带全身一起疼,要不是父神亲自主讲,估计我早就一把凤凰火烧了这理算斋,让理算这门课业彻底消失于四海八荒之间,免得为祸五族。奉行每每听到我这般恶言恶语,都会颤抖说:“祖宗,在魔族你混账就算了,现在在别人地盘上,这等混账念头我恳求您务必忍一忍,别这么天天嚷嚷了成吗?”

这倒不是我混账,理算这一课,全斋学子在父神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听,然而一学起来,各个都是一头雾水,做起课业来比死了亲娘还痛苦,可见理算这一门课已是被人深恶痛绝。

当然,除了墨渊和东华。

东华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怪胎,理算这门学的一干人等鬼哭狼嚎的课,他几乎节节课打瞌睡,末了父神的随堂测试,他却总是第二名,父神见他堂堂瞌睡都能拿此名次,对他课上睡觉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墨渊就不同了。墨渊不止牢牢稳坐理算斋第一名的位置,文事武备艺能三斋,文事斋作文对诗,武备斋兵器阵法,艺能斋抚琴作曲,样样皆通,无一不精,无一不勤。

真他娘的是个变态啊!

左右我不过是为了逃避庆姜对我天天神经兮兮的防范而到水沼泽为个清净,然而意外的发现神族居然还有这么一尊变态的大神,不由得背脊发凉,深觉当时鄙视庆姜目光短浅的念头实为明智。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14:10:00 +0800 CST  
奉行知道我这个想法后简直激动的热泪盈眶,一副半是老妈子半是小奴才的嘴脸,谦恭地给我递上竹筷说道:“祖宗,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这位墨渊神君两万岁便飞升了上仙,现下学问竟也这般好,长此以往,以后必然是一族大才。你是我魔族的精神图腾,始祖女神,地位跟他神族少主比起来一点都不低,若是学问和武力都比不过人家,这传出去不是显得我魔族实力不济是吧?不如这些年你就安分些,不要惹事,奉行我一定鞠躬尽瘁好好伺候你,这样你学完回来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园,不至于太辛苦……”

我刚夹起的一筷子肉的手被他这话一酸不由得抖了抖,掉在了桌上,心疼得不行,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奉行吓得抖了抖,又讨好的给我碗里夹了个鸡腿。

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深思。这个墨渊学识委实变态,我向来不爱这些个文绉绉的东西。况且战场凶险,胜利并非靠吟诗作对,因此这比文,祖宗我认输倒是不算丢人,但是这比武嘛,还是得想办法探探这个墨渊的底。毕竟神族已得了个东华,若是还有这个变态的墨渊,届时两尊大神在神族这一站,我魔族便难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我放下手中的鸡腿,庄重地擦了擦手,严肃地对奉行说:“奉行,你说我如果给瑶光下药让她去爬墨渊的床,连下一年,他会不会沉迷美色从此堕落?”奉行一口茶喷了出来,一张娘炮的脸呛得通红,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半晌,奉行一边把手在胸前捋了又捋,最后憋着一口气说:“祖宗,您能想点……不那么混账的法子吗?”

“那……我回魔族招几个美人,去爬墨渊的床,让他把美人的肚子搞大,说不定就入赘我魔族了。”

奉行又是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

我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拦着点那几个小浪蹄子,否则东华当年也不会被父神拐了去了。”

当年东华已经在碧海苍灵长成一个美少年之时,打架就已经威名赫赫。我魔族向来是以武服人,虽然一众魔头有不少被他揍得抱头鼠窜,但是也有不少魔头的女儿妹妹小妾一干人等为他的美色和武力着迷。我魔族的南禹国公主南蓼便是这一堆小浪蹄子的个中翘楚,当年让东华不胜其烦的美人爬床行动,她便是那始作俑者。

魔族向来作风奔放,男子风流不羁,女子也全无贞洁一说,男女若看上了眼,一夜春宵后结为良缘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放在神族,这就不是一个奔放可以形容的了,而是放荡。南蓼贵为一国公主,虽然长了副“俏如春桃,淡如秋菊”的清丽之容,更有“弱柳扶风,娇花伴水”之姿,放在我魔族,甚至远古神祇之中,容貌也算出挑,却行事不羁,装扮大胆,连庆姜这种纳了四十八位美人为妾的浪子,都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真真不负一代妖姬之名。我虽因为庆姜的两个儿子和这个南蓼打过几次交道,却全没将她当成个重要人物。那时东华应了我的战书来魔族约架,正好被她看见,从此便弃石榴裙下一众魔族子弟不顾,于一个凉风习习,春花秋月的夜晚爬上了东华的床,然后光荣的被丢了出来,有了她开这个头,从此东华就过上了好几年睡前扔美人的生活。

当年我见东华饱受美人爬床只苦,甚是幸灾乐祸,直到东华应了父神的邀约归顺了神族,我才追悔莫及。我虽打不过东华,但是若是他真看上了我魔族哪位美人,或者搞大了谁的肚子从此入赘我魔族,我魔族也不至于当了这般久的千年老二。现在思及此事,我都能悔得磨牙,要是当年我管管那帮小浪蹄子,让她们收敛一点,再不济也安排个时间表,这个月一三五号间隔爬床,下个月二四六号掐点爬床,东华估计还不会被逼去神族。

奉行见我这一口气叹得百转千回,也好不容易捋顺了刚刚被我惊岔了的那股气。出了个主意:“祖宗,墨渊上仙那一副正气凛然的样,估计你使了这招他也不会上当的。神族向来讲究个体面,你不如就虚心一点,写个战帖递过去,美其名曰同窗切磋,说不定他会答应呢。”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22:07:00 +0800 CST  
第一章 第四小节

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那日后,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的战书行文,又让奉行给我找来了一份封面烫金绣花甚是精美的帖子,端端正正的写上我苦思了三天三夜的内容,什么“神君英武名扬天下在下有意切磋望君准诺”云云,自觉写的矫情酸牙得体面,然后满意地在一次下学后放在了墨渊桌上。

墨渊看见我平白递过来一篇精致的文帖,难得的愣了愣,似乎不知我为何要给他这篇如此大气的书文。在水沼泽我们同窗月余,从来都是墨渊见我被理算折磨得面若菜色,一脸沉痛地解着式子最终不知所云的惨样后,默默地在学子走至大半之时,塞过来他的笔记,我才能借此熬过一堂又一堂的理算课。此时由我这边递本子过去,估计对他来说真是奇闻异事。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墨渊打开了我递过去的文贴,从面无表情到眼角抽搐,又回归到面无表情,然后提起笔,在文末写了些什么,又将帖子递还给我,拿起桌上的书走出了学堂。

我期待地打开了文贴,只见帖子上墨渊的字迹劲瘦有力,只得一行书:“水沼泽中严禁械斗。”

“……”

斗智这种东西,就像干柴,一旦被点燃,就是熊熊烈火。一次不成,我并未死心,在我屡次踢醒奉行起身帮我斟酌战帖行文,又屡次将战帖交给墨渊之后,我得到的回答无外乎就那几句“水沼泽中严禁一切形式的打斗”,“水沼泽规定所有学子均得潜心学习,不得械斗。”……后来墨渊许是写得烦了,最后只有一个字——“不”。

我看着帖子上那个端正的“不”字,牙齿磨得咯咯响,正准备掀桌子和墨渊打一架,那厢瑶光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早听说魔族女子放荡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奉劝姑娘,若是一心只想着招蜂引蝶,勾引男子,倒不如趁早回去,免得污染水沼泽的风气。”


“瑶光!别胡说”

一声厉喝传来,惊走了我满头雾水,瑶光也闭了嘴,脸上一副伤春悲秋的委屈样。我和墨渊同窗至今已经两个月,倒是第一次见他动怒,许是被人说成被调戏的小白脸,内心多少恚怒。

瑶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墨渊眉头快皱成了个疙瘩,才悻悻地住了嘴,恨恨地看着我,奇怪的是,和瑶光同样凌厉的眼刀向我扫射过来的还有学舍中的其他女子。

我顿时了悟。

虽然墨渊长着一张比折颜还要娘娘腔的脸,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墨渊他真是好看极了。平整利落的剑眉微微上扬,黑曜石一般漆黑发亮的眼睛,灼灼光华仿佛利剑穿刺一般透出眼帘,眉眼轻抬间,光芒大盛势不可挡。微微皱眉时,黑若深潭的眼瞳一望无际,眼角细长微垂,比折颜少了分倜傥,比东华多了分淡然,却不失风神秀逸。此时他皱着眉,淡粉色的薄唇紧紧抿着,虽然面色不喜,却尤其地好看。

托这副好皮相的福,四海八荒的桃花无论是好是烂,估计都得飞到墨渊身前沾一沾。因此自我入水沼泽与墨渊同桌,也围观了不少一堆痴情女子给墨渊抛来的眼波或者送来的情书,还有香囊玉佩等各族各式各样的定情物,或巧夺天工或大巧若拙,有几个小物件精美得我都想取之一观。偏偏墨渊一副风流倜傥的美人样,却板正古朴得甚是无趣,美人当前,只会谈论谢姑娘抬爱,水沼泽乃学子进学之地,望姑娘好生学习云云,惹得一众芳心坠落满地,碎得渣滓一般。

祸水终究是祸水,哪怕一众美人的芳心碎成了粉末子,墨渊的情书愣是没少收一封。我这段时间频繁的投递战帖给墨渊,墨渊虽然眉头皱的一天比一天紧,却还是板正的给我回复,现在想想,似乎墨渊这是,第一次回书女子给他写的东西吧?

原来这帮芳心被墨渊伤得粉碎的一众神女妖女魔女……是以为我在给墨渊写情书?我一个恶心,忍住了掀桌子揍瑶光一顿的念头,默默的坐了下来。一旁的折颜在瑶光开口之际就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化张桌子摆上瓜子核桃看戏了,见我居然乖巧的没有同瑶光计较,便悻悻地退到一边去。东华毫不例外地在课桌上睡成了个雕像,完全不将这些小女子争风吃醋的戏码当回事。

无视瑶光那看情敌一般的眼风,我再次陷入了为魔族光明未来的沉思,看来和墨渊打架这一事,文的是不行了,估计还得来硬的。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22:09:00 +0800 CST  
硬的来要怎么来,这也是要讲个门道的。

约东华打架很方便,抡起袖子,问一句“打不打?”就可以。不过墨渊这等清冷又无趣的神族,这打架的由头怎么起,我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钻研。

于是这几日,墨渊的眉头一直皱着没有舒开过。

因着我眼高于天地走路,经过他桌子时,总是的重重的撞在他的桌角,引得他晾笔架子一支支不偏不倚整整齐齐的笔受不住我的猛烈撞击,咕噜噜地四处乱滚,最后壮烈地滚下桌子,摔成两截,或贱了一地墨汁。

亦或是右上角一沓书垒得规规矩矩,被我一日三番进进出出这么有规律的撞,整齐不出半个时辰便又集体坠崖。

再或是写课业之时,我总觉得这笔上墨水干燥,写的字不够漂亮,便经常甩甩笔头,让笔头墨水柔顺些,然后墨渊的半边一丝不苟的白衣上就会多了些排列错乱有序的墨点子。

更或是某日课业较难,祖宗我对着一页页式子大眼瞪小眼后,果断地从墨渊那沓好不容易整齐一刻的书本中,径直翻出了他的作业,厚颜无耻的抄了起来,末了还帮东华抄了一份。

然而我这七天的混账表现墨渊除了将那英挺的眉皱成个疙瘩外,居然没有半分怒色,让我甚是挫败。

东华似是最近见我帮他抄作业省了不少心思之故,近日与我斗嘴都少了几分毒舌。午膳后,他满意地翻着我抄好的作业,破天荒地给我支了个招:“实在不行你就委屈点,今晚找折颜要点合欢散下到墨渊的茶里面,然后爬上他的床……”

……

我一脸杀气地走回理算斋,内心暗暗发誓再帮东华抄作业我少绾这名字就倒过来写。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狰狞,牵扯到脸上伤处,不由得龇牙咧嘴。东华这厮现在都下手这般狠了吗?以前我俩打架从来没打过脸,这次不止我脸上一块乌青,身上玄色衣裙也多了好几道口子,平日高束的发冠也被他一剑砍断,现下只能散着一头长发,模样甚是狼狈。

斋中学子见我这般狼狈样,皆是目瞪口呆。瑶光呆了一瞬间后脸上立马浮出嫌弃之色,墨渊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然而此时我内心正在问候东华祖宗十八代,并没有在意这一屋子活物是什么表情,估计是内心邪火烧的正旺,经过墨渊桌子时,倒真的无意撞了他的桌角,硌得我也皱了皱眉头。

然而墨渊的桌子上刚好摆了一台墨砚,盛的满满的磨好的墨汁散着墨香,被我这大力一撞,竟是整个弹了起来又重重跌在桌面上,墨汁四溅。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墨渊那张祸水一般的脸被溅上了好几块墨渍,胸前更是漆黑一片惨不忍睹,他居然面不改色。那浓黑的墨汁,偏是染不去一身清冷之姿。

“少绾!你欺人太甚!”

瑶光尖利的喊叫传来,我揉了揉无端受苦的耳朵,看了看她那张因愤怒而铁青色的脸,突然内心大喜。

这个打架由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打定一副惹事干架的心,换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脸色,凉凉的开口说道:“抱歉了墨渊同学,本座刚刚走的急,不小心脏了你的衣裳,这几天我弄得你这桌子也是挺乱的,也未见神君在意,而且你这张小白脸沾了点墨汁也挺是好看,想必这次你也不会计较吧?”

瑶光的脸已经被我这番言语气的都有些变形了,她本是颇有几分姿色的美人,此时盛怒之下,一双杏眼已经变得通红,眼角也微微眯了起来,嘴角不停地抽动,一张俏脸,愣是气成这样,可见她对墨渊的心思不一般。

“你身为女子,不谦卑有礼也就罢了。早知你们魔族女子个个没教养,这几日你处处找墨渊的茬,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吗?墨渊为人正直,不愿与你此等小人一般计较,你倒是得寸进尺,今日还敢口出狂言,真是恬不知耻!”瑶光一番说教,倒是自有几番朝云族公主的气派。

“我们魔族向来以拳头服人,没你们神族这么多弯弯绕绕,开学之日神女应该就了解过。今日你若定要为此和本座纠缠不休,要么你,要么他,和我打一架,打赢我,我就给墨渊赔罪,至于教养这东西……”我冷笑一声,补到:“本座从来没听过。”

“你……”

瑶光约莫是从来没见过我这般无理之辈,几个“你你你”出口,愣是找不出一句更得体又霸气的话来教训我。我内心大喜,看来今天这架是非打不可了。于是我抓起一支毛笔转了转,笑意盈盈地看着瑶光:“怎样?你们谁先来?”

“你当我真怕了你不成!”

“瑶光,别闹。”

墨渊平平整整的嗓音传来,我和瑶光皆是一愣。只见墨渊从怀中掏出一方白丝帕,静静地擦去脸上的墨渍,眼中平静无波,随后站起向我施以一礼,说道:“魔尊不必动怒,墨渊知道此次你并非故意,之前可能是魔尊对我有所误会,如今墨渊无意计较,也不需魔尊赔罪,瑶光此次也是为我不平,绝无他意,望魔尊也不要同她计较。”

“墨渊!”

我和瑶光几乎同时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够了,今日就这样,都不必再说了。”仍是平平整整,却不怒自威,瑶光想不到事主这般不领情,却又不愿拂了墨渊的意,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坐回了位置上。

而这厢的罪魁祸首的我,满心欢喜愣是被这个娘炮搞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今日这事奉行知道之后,少不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我心烦得紧,索性遁到东华处,同他又讨了顿架打,打了三个时辰才把我内心这股气消尽。

我贼心不死,从我跟墨渊这一路斗智斗勇,几乎回回落败,一次两次还好,但是三次四次,吃闷亏吃成个胖子,不跟他打一架,简直太伤自尊。

然而世界总是充满惊奇,还没等我盘算出怎么找个墨渊推辞不了的打架借口之时,这借口便来了。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22:10:00 +0800 CST  
居然有蛮多人看的呢,谢谢大家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3 22:35:00 +0800 CST  
第一章 第五小节

借口便是三天后父神宣布半个月后要举行的武备斋竞技。水沼泽下四斋,每个斋每三个月都会举行一次竞技,以考验各族学子生徒在水沼泽的实力以及排名,而最先考核也是最受期盼的,便是武备斋。

原因是这次父神居然下了血本,将上古七大神器中的神剑轩辕拿了出来,作为本次武备斋优胜者的奖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着这把神剑的赫赫威名,连往日最懒散的杂鱼都一夜之间发奋练功,令人唏嘘,也不知父神看了该作何感想。

这次竞技我自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身为魔族的始祖女神,我的神力既是万魔朝拜所生,天地灵气所养,又保南荒大地风调雨顺,子民魔力充沛,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件趁手的好兵器,是我多年一大憾事。

我在魔族地位崇高,庆姜忌惮我情有可原,因此哪怕我魔族地大物博,随便找个座山多少也能挖出块好玄铁做兵器,庆姜也断然不会给我这个眼中钉整个好兵器。因此这次武备斋竞技,于我而言,实在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事。

奉行看着我因兴奋而满面红光的脸,忧虑地说到:“祖宗,我觉得这次竞技很有问题啊……”
没问题才怪,我翻了个白眼。父神此次拿出轩辕剑作为重奖,墨渊又参了赛,多半也是不想让轩辕剑落入他族之手,这次竞技,说是胜者重奖,其实就是试探实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别担心,我保证竞技当天不死人。”“……”

武备斋的竞技大会终于到来。

本次竞技内容是比剑,剑法于神族而言可谓是重中之重,因此武备斋的主要授课也是剑法为多,我很是不以为然,神族如此看重剑法,多半是为了那番白衣飘飘剑舞飞扬的飘逸和洒脱,也就是好看,对我魔族而言,管你好看不好看,打赢你才是好看。

水沼泽中心的擂台早早搭起,比赛尚未开始,擂台下就已经坐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各族学子,甚至于看台旁的几棵菩提梧桐上都站满了,一时间人声鼎沸,议论八卦之声不绝于耳。要说这次也就仅是武备斋一个极为普通的考核,水沼泽于一众学子来说也算的上广大,哪怕人人都来凑一凑热闹,也决不至于爬树。然而父神竟将轩辕剑作了第一名的奖励,这一消息无异于在滚油锅中下了一盆凉水,哗啦啦的以疾风之势传遍了四海八荒,这下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层幽冥司,无论是谁家仙府门前的花草树木精还是他家神功后门养的坐骑,只要能化出个形的,都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就为了一观这上古神兵之一将落入谁手,一群父神这阵仗,真是端得够大。

我坐在擂台左侧下方一张黑梨木桌前百无聊赖地剥着核桃。由于报名众多,本次武备斋竞技在开赛前并已经在学子之间进行了一轮筛选,学子抽签两两一组进行比试,胜出者再与其他组胜者进行比试,以此筛选,今日赛场上仅余8名学子进行竞技,八人分四组,也是两两比试,擂台两边同时进行,胜者再抽签分组比试,最后是二人决战。许是入学当天我的混账行为已经传遍水沼泽,筛选赛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完败了二十多个对手,甚至有些功力不济的在得知对手是我时就已经落荒而逃,让我甚是无趣……

还未剥完一盘核桃,折颜和东华已经随后到来,折颜坐到我身边拿起一个核桃,贱兮兮地开口:“你怎来的这般早,这场比赛墨渊还排在你后面,你若想先一步打探实力确定计划可是如意算盘落空。”我眼皮都懒得抬:“我听说你最近看上的那只青丘的小狐狸和我分在一组,你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下了重手伤了你的心肝儿?”折颜一个手滑核桃就掉在了地上,一张脸红了又白“你、你怎晓得……”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顺手端起奉行给我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竟是神族的天云碧,不由赞赏地看了小心肝一眼,眼神中带了点看宠物般的怜爱,看的奉行嘴角都抖了一抖。

东华冷着一张脸喝着茶,许是对折颜这么早便将他拉来显得很不耐烦。他已有苍何,对父神的轩辕本没什么兴趣,无端是被折颜这个娘炮借比赛为名拖来做看心上人的挡箭牌,也难怪他一脸不耐。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4 00:08:00 +0800 CST  
想不到第一次开帖就能碰见墨白水军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6 13:35:00 +0800 CST  
两壶茶喝尽,擂鼓声起,万众瞩目的武备斋竞技大会终于在父神慢悠悠地踱步子上台之后开始了,正经无聊的致辞和规则宣读之后,两位神族少女点燃了擂台之下宝鼎之中的计时香,擂鼓声停,我迈步上了擂台。

我的第一个对手是青丘白狐族的彤华,今年年方五万岁。我看了那轻巧踱步上来的青衣女子,一张洁白干净的瓜子脸,似天上新月。眉眼盈盈,秋波婉转,直挺细巧的鼻子下一张粉润的唇微微翘起,带起飞扬眼角,明丽之中带着一丝妩媚,确是倾城之色,倒不知武力如何。

眼前这位彤华倒是显得轻松自如,她含笑走至我面前道:“少绾,我早就想和你比试一下了,今天我们比一场,我虽比你小很多,也勿要让我哦。”笑容干净真诚,毫不做作,真真我见犹怜,难怪折颜倾心于她。

我也回她一笑,大大方方地开口:“那是自然,既然这样,我们开始吧!”话音刚落,我挑起擂台旁一把长剑,挽了个剑花,摆了个预备开始的姿势。彤华嫣然一笑,也挑了把长剑,一个利落出剑向我袭来,我凝神一挡,手腕一个翻转,将她长剑压下,剑尖挑起,由下往上直削她面门。彤华一个后抬避开我的剑尖,手上也没停下,略加挥舞,一阵剑影向我袭来。这个小狐狸,身法倒是快得很。我微微一笑,伸剑格挡,一时剑影纷飞,衣袂飘飘。如此拆了百来招,看看鼎中高香已经燃至大半,我加快速度,长剑带起三十六道剑影向她飞去,彤华眉间一紧,手中剑快速挥舞,却见剑影中我一个飞身,便是一惊,抽剑一挡,双剑相撞,彤华手中剑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又马上变稳,而此时我已在她身后稳稳落下,长剑架在她脖颈之上。

看台下方早已鸦雀无声。彤华的背影僵了一会,转过身来,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齿一笑,:“少绾你真是厉害,我打不过你。”声音甜甜,没有半分不服之意。

真是个爽朗的小狐狸。我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看着她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你也不差,我最喜欢能打的女子了,改天我们再打。”“好!”彤华开心地笑了笑,顿时容光大胜,台下又是一片抽气,连折颜都晃了几下神。

我边暗叹折颜这娘炮眼光真心不错,边把彤华送下了擂台,约定改日再切磋。擂台另一边,青丘的白止已经战胜对手,我的下一个对手就是他。

白止的剑法与彤华比起精妙不少,虽然同是正统的神族剑法,但是力度和招式都比彤华胜了不少,我和他拆了百余招,愣是找不到半点破绽。恋战不宜,我一个出剑,冷冽的剑光中飞速跑向白止,一阵火花四溅,我右手急翻,使出四象剑阵,白止眉头一皱,同样化出一个剑阵格挡,剑花纷落,剑影重重,饶是白止出剑奇快,这么一来也是慢了一分,我找准破绽,从剑阵中虚步一晃,长剑如雪,剑气逼人,白止一惊,手上速度一慢,三招两式,就被我架住了长剑,剑尖直抵他咽喉。

白止眼光闪了闪,终是没有出声,向我一个抱拳走下擂台,眼光恍若看向台下一抹青色间。我抬眼一看,是彤华安慰的眼神,眼中温柔若水。我嘴角抽了抽,看来折颜这家伙有情敌了。青丘白止之前我去东荒游历的时候见过几次,和我尚能谈得来,也曾较量过几次,功力和我还是有差距,如今他择了武备斋,倒是长进不少。

我大胜两人,台下早已是一片愕然,如果说入学当天我单挑神族一众男儿只是小打小闹,今天彤华和白止就是真正的比试,两人剑法精妙,别说水沼泽,放在四海八荒要实力碾压他们的也不多,今日都被我没费多少力气就挑下去,没见过世面的多少都会惊讶一番。我充耳不闻,回到位置上准备观看下面的比试。

此时擂台上,墨渊和鬼族擎苍都分别上台,开始和各自的对手较量。身为鬼族二王子,鬼君盛黎之弟,擎苍实力我在魔族之时便早有耳闻。眼见台上那个眉目浓丽的少年身法灵动,招式诡异,不到半柱香便胜了对手,实力可见一斑。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6 16:20:00 +0800 CST  
擎苍已有鬼族神兵之一方天画戟,此次还要来参赛争夺轩辕剑,其中目的耐人寻味。

我这边还在打量擎苍,一声惊呼传来,转头一看,墨渊也已将对手挑下擂台,引得台下女子一阵呼喊,红光满面,十分激动。光顾着打量擎苍,倒忘了看这娘炮的剑法。墨渊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眉目如远山般平淡,不带半点悲喜。我看见台下的瑶光也是一身白衣盛雪,衬得姿容更添清雅,但眼神却热烈非凡,估计若不是思量神族诸多规矩,早已扑过去了。都说魔族女子猛如虎,依我看神族女子也好不到哪去。

忽略那帮恨不得爬到墨渊身上去的一众花痴。我的目光转向台上即将开始比试的墨渊和擎苍。擂鼓一响,二人开始了缠斗,擎苍长剑出势极为凌厉,带着森森鬼气,直向墨渊袭去。墨渊面色不变,手执长剑,从容不迫,身法轻灵,剑影翻飞,仿佛只是平日练剑般轻松写意,白衣飘飘,擎苍长剑愣是不过他的衣角。

台上他二人斗得火热,我却在台下看着疑惑。墨渊表面上看着剑法精纯,飘逸灵动。但招式沉稳,出剑看似势快轻灵,实则虚虚实实,似乎欲守诈攻。墨渊他这是在隐藏实力?

眼见二人拆了几百招,擎苍出招更见狠辣,一时擂台上杀意满满,原是一派碧天如洗,现在却似有阴云密布。墨渊见擎苍招式大变,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出剑势头渐猛。我不由得一惊,想不到这娘炮如此腹黑,一开始跟擎苍玩虚的,现在见人家动真格,才堪堪使出这几成功力。风云变幻,鼓声大振,二人在台上已经打了快一炷香功夫,眼见擎苍招式愈见狠辣,香也即将燃尽,墨渊眼神一变,手中长剑脱手,直击擎苍刺来的剑,忽而身形一跃,半空接剑,一个回手直击擎苍头顶,擎苍大吃一惊,急忙回剑格挡,却是半点触不到剑,一时脸色大变。是虚招!而此时墨渊足尖点至他的剑尖,长剑平扫,已割下他一绺长发。

胜负已分。台下人均猛抽一口凉气,继而鸦雀无声,再而掌声如雷。

擎苍脸上风云变幻,一张俊脸染上淡淡杀意,却一瞬既过。随后一抱拳,面无表情地走下擂台。

东华看着擎苍这一般变化,眼睛微微眯起,轻声跟我说了句:“以后小心这人。”我看着擎苍至座位坐下,端起茶喝,脸上看不出情绪,眼里却无端深沉,果然城府极深。

墨渊和擎苍一战已毕,我走上擂台,墨渊抬起眼睛看我,漆黑的眸子里似一道光线,紧紧跟随着我的脚步,直到我走上擂台,和我对视。我看着他幽深的眼睛,似乎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作多想,挑起长剑:“神君请。”,随即剑走龙蛇,声落身动。从我入学到现在和他屡次邀架,皆是惨败,这一架我等了太久了,因此连话都懒得多说,剑随心动,朝他攻去。墨渊嘴角似有一点笑意飞快闪过,他……居然这种时候还在笑?我怒从心头起,出剑更是毫不留情面,招招直攻要害。墨渊依然身形极快,长剑舞成一团白光,将我的招式尽数挡住,却不进攻。我一声冷笑,还用对付擎苍那套对付我?随即长剑回转,一个剑花挽起直冲他面门,走势极快,剑尖急至面门之时突然急转,刺向咽喉,你跟擎苍玩虚的是吧?那我也跟你玩。墨渊眼神一动,极快地侧身,我长剑再至,他伸剑格挡,我一个箭步欺身上前,双剑相抵,我的目光生生撞入他的眼睛,那般深邃的眼眸里,似有什么正在涌动。

此时我们脸庞接近不足一尺,墨渊的气息似乎有一丝乱了,眼里极快地闪了一下,星辉映眼,我感觉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顿时一惊,收剑退开,极快地定了定神,又出剑朝他刺去。

剑气纷乱,墨渊似有一时失神,却也很快调整过来,出剑也开始加快,似乎要极力掩饰刚才的不稳。就这样斗了许久,一炷香也即将燃尽,我无意恋战,提剑回转,削向他脖颈。墨渊亦伸剑回挡,此时我听得似有什么划开气流,空中隐隐听见破空之音,墨渊脸色大变,移开长剑,一个低身闪过,我长剑此时已无法收回,眼看就要剑至咽喉,却见墨渊快速抬身,右手由左至右,剑身挺上平挥,一股极刚的力道袭来,我的长剑硬生生地和他的一撞,手上一阵发麻,清脆的兵器断裂声入耳。

我抬起头,看见他浓黑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惊异的脸,低头一看,我手中断剑断口尖利,离他咽喉不过半寸,而他手中剑堪堪举着,离我甚远。我愣愣地看着手中断剑,一时不明所以,却见墨渊缓缓收了剑,嗓音平平从我头上传来:“恭喜魔尊少绾姑娘,是墨渊输了。”我抬头看他脸色竟甚是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不平。

我一言不发。台下父神的眼中微带诧异,当下略一沉吟,站起身来说道:“本次武备斋竞技,恭喜少绾同学拔的头筹,这轩辕剑,当归少绾所有。”嗓音竟是洪亮如钟,毫无阻塞。台下一片哗然,连折颜都目瞪口呆,东华依然淡淡地以手支颐,眼中似有深思。

台上台下两个场景,今日这比试,当真诡异得紧。眼见两个童子已经搬了轩辕剑的剑匣上台来,父神也已踱步上来,看了墨渊一眼,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戏谑,墨渊脸上顿时有点不自然,像是被人当场抓包一般。父神径直拿了剑匣子,正要递给我,我心思微转,朗声道:“多谢墨渊神君承让,不过这轩辕剑,少绾却并不想要。”

这下全场人包括墨渊和父神都惊了,墨渊的眼里晦暗不明,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我抬首笑道:“我少绾只为何神君一战,至于战利品是什么从未计较过,如今我已胜,这剑就留给神君吧,我魔族从不必靠神兵来扬威立万,若神君不服气,少绾我静候神君再战。”

话音一毕,台下的奉行脸上顿时黑了,台下神族子弟皆因我这番混账言论开始面露愠色,饶是我这般狂傲,任是谁都得怒,我全不在意,径直走下擂台,忽略一众利剑一般刺来的目光,唤了奉行回学舍,留下身后一锅沸了的粥。

走出擂台良久,我摸了摸耳鬓上的断发,苦笑一声。若不是墨渊收手得快,莫说这一绺断发,怕是这耳朵也危险了。他回剑时剑上迸然裂出的剑气,竟霸道得撞断了我的长剑,剑气凌厉至这种地步真是让我大感意外,外人虽因我俩身形遮挡看不出来,我的自尊却不容许我就这样领了那把剑。

抬头看看渐阴的天色,想到比试时那道及其诡异的破空之声。嘴上浮出一丝笑,看来,这水沼泽远比我想象的要有趣。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6 16:21:00 +0800 CST  
晚上有事,现在提前更啦哈哈哈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6 16:23:00 +0800 CST  
第一章 第一小节

沧海桑田,不过十九万年。

我躺在我魔族凤翔宫后小花园一张躺椅之上晒着太阳。今日昴日星官当值得好,阳光和煦,明亮而不刺眼,天色湛蓝乌云,日光透过花园中一株梧桐树斜斜穿过枝叶,光影斑驳落入草地,地上红莲开得正艳,一睡十九万年,这地方倒是一点没变。

奉行给我端来了一壶茶和几色点心,在小躺椅旁搁了个小桌,将茶点一样样摆上。

自那日醒来和奉行闲扯几句后,我强撑的精神再也熬不住。睡了十九万年,居然还如此疲惫,想必我的重生耗了不少魔力,说几句话便已耐不住,径直睡了三天三夜,今日才醒转。

睡了三日,我觉得是时候关心一下魔族的大事了,于是奉行摆好茶点后,我让他搬了个小板凳在我身旁坐下,问奉行现在是谁坐着魔君一位。奉行欲言又止,我眉头一皱:“说!”

“那个……祖宗,现在我魔族共有七位魔君……就是之前的赤丹青碧玄苍银七族,七位魔君共同管理魔族事务……”

我一下从躺椅上翻起:“七位?!那仲尹呢?我魂飞魄散后到底发了什么事?”

我魔族自大洪荒时期,庆姜一统南荒,设七族长老辅佐他共同管理魔族。我死后魔族居然就这样一分为七,一族无君,真是白费了我和庆姜浴血打下的江山。

奉行脸色纠结,似乎在踌躇用怎样的语言来跟我说清楚这十九万年的事情,半晌他说到:“祖宗,您知道,当年那一战,魔族兵力大减,已无力对抗神族的十万神兵了……仲尹少主,和神族作了交易,两族停战。战后七族大乱,各自立君,无人一统,就……就成了今天这样。”

我一时无言。我死后,没了我的图腾神力佑护,魔族子民必是魔力大减,当年那一战,我们本就耗了近二十万兵力,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修罗场,现在想起来,我都是内心一痛。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仲尹他和神族做了什么交易?”

奉行沉默了一会,吐出两个字:“瑶光。”

十九万年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恨得牙痒痒。“仲尹这交易倒是做的不错。”我冷哼一声,端起了茶碗:“那后来呢,她死了吗?”

奉行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痛,慢慢说到:“没有,三天前,墨渊上神的新娘就是她。”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有天雷响起。心脏仿佛被利刃狠狠地划过,痛楚一如十九万年前,轩辕剑冰冷的剑刃刺穿我的心口。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将茶碗挪到嘴边,看着茶面上不断荡起的水纹,轻轻喝了一口后放下。

茶是好茶,天族碧云山上的天云碧,叶似祥云,色若碧玉,茶水清香,喝着本是入口生津的甘甜,此刻却觉得喉咙中酸涩满满当当。

松了松紧紧握住躺椅把的手,刚刚太过用力,现下手臂都有些酸麻。我强压内心那股酸涩,淡淡地问奉行:“她……是怎么回事。”,声音中隐隐地颤抖。

奉行低下了头,“当年祖宗您魂飞魄散之后,魔族死伤惨重。但是东华帝君带着仲尹少主和我杀到了神族大帐,少主称若不交出瑶光,便要拼尽魔族几十万生灵,和神族同归于尽,哪怕开启四海八荒所有极恶凶阵也在所不惜,帝君也出了面,让神族必须给一个说法。后面是父神出面,让瑶光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刑,是死是活,便看她命数,仲尹少主答应了。谁知,她竟是熬了过去,还飞升了上神……”

我难以置信,八十一道天雷!上古的天雷之刑,是神族惩罚极恶之人的最重刑法,可不是九重天龙族那种伤身不伤神的小儿科。惊天雷霆,修为不济的神魔妖怪,一道形体俱碎,二道灵魂撕裂,三道形神俱灭。哪怕修为如我,八十一道天雷下来,估计不死也要睡个十几万年,瑶光她竟能扛得过八十一道天雷,还飞升了上神,在我魔族,简直可以流芳百世。我虽然讨厌瑶光,但她这番硬气,我倒有些佩服。

“东华也出面了?”奉行点了点头。

我一阵唏嘘,东华虽属于神族,于神族未来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当年神魔大战开始,东华送我至魔宫,我问他今后何去何从,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你们两族恩怨,与我无关。”如今我这一死,倒是出面替我讨公道,对他来说委实够义气了。

“等一下,帝君?”我疑惑地问奉行,奉行答道:“后面父神为了调伏自然行律、使四时顺行人族安居,最终竭尽神力而羽化身归于混沌之中,临走时,让东华做了天地共主,执掌六界法度,四海八荒从此才平静下来。”

我又是一惊,“东华做了天地共主?父神居然不让墨渊接他的衣钵?”

奉行看了看我,犹豫道:“墨渊上神自你死后,再未踏上战场一步,后来帝君当了天地共主,他也只是退居幕后偶尔出点谋划,四海太平后,他就隐居昆仑虚,从此收徒传道授业。”

我愣了愣,“昆仑虚?”

“对啊,祖宗,昆仑虚怎么了?”奉行奇道。

我喝了口茶,强行压下内心涌动的情绪,又问:“后来呢?”

“后来神鬼大战,墨渊生祭东皇钟,睡了七万年才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一抬头,只见东华左手搂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右手牵着一个银发的漂亮小孩站在花园口一株盛开的红莲旁,磅礴仙泽压得周边的红莲都萎靡不少。
“我拖家带口来看你,你就这么待客?”又是一阵淡然的声音,我连忙起身撇了撇嘴:“你都来过我这魔宫几百次了,几时当过自己是客人。等一下……拖家……你成亲了?!”

我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东华居然成亲了?再看看他右手牵着的那个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银发小孩,才发现东华果真没诓我。

这十九万年,我是错过了多少震惊四海八荒的八卦大戏啊。睡了这么久醒来,我还没从我魔族一分为七瑶光雷劈不死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东华成亲还有了孩子这事,如同天雷滚滚,劈得我脑门一阵一阵地晕。

东华怀里的美人听到笑了一声,我听得笑声,灵台找回几分清明,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位搞定了东华这块上古以来最顽固最不沾风月的破石头的奇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额间一朵冷丽的凤羽花,长发如绢丝泼墨,衬着盈盈笑脸,容光焕发。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这般容貌,放在上古,虽算不上绝世,但是若长开了,那就难说了。

美人见我正目不转睛地打量她,俏脸有点飞红,更显娇艳。她轻轻离开东华的怀抱向我走来,似乎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打量我,对着我一个有点羞涩的笑:“你就是少绾……魔尊吗?前几天帝君跟我说起过你,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我尚未回答,她抬起头,瞬间眼睛亮了一亮,又道:“魔尊你真美,我一直以为现在四海八荒只有我姑姑最美,现在看来,上古神祇的容貌果然都十分出众。”笑容甜甜,让我想起了武备斋竞技当天彤华的笑容,不由得大起亲近之意,我对东华说:“想不到你这小媳妇挑得这么好。”

东华回了一脸“这不是当然的吗?”的表情,冷哼一声,牵着手里的漂亮小孩走过来,理了理美人的头发,说道:“小白,按年龄少绾她得叫我一声哥,她得叫你一声嫂子,你以后就叫她小姑。”

“……”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9 09:57:00 +0800 CST  
大家周末快乐啊~这几天正理了一下已经写好的文,觉得还是用章节交替,祖宗两世交换写这个套路,不然感觉一下子一世长长那么多事情……有点啰嗦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09 09:59:00 +0800 CST  
托东华的美貌老婆凤九的福,奉行摆脱了给我讲历史的任务,牵着滚滚到处去魔宫闲逛去了。我跟凤九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着我睡了这十九万年来发生的各种年度大戏。凤九似乎是许久没有跟人聊过八卦,一时间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从入花园到进我这栖凤阁,茶水未饮,点心未入,连说一个时辰舌头都不带打卷,听得我目瞪口呆如饥似渴,连吃了好几盘点心。

让小奴仆又添了一壶茶,我用茶碗盖撇了撇茶汤上的茶叶,感慨地喝了下去,一时竟难以消化这十九万年间发生的件件惊爆我脑壳子的大事。比如墨渊竟然还有个胞弟,便是现如今九重天的太子夜华,凤九的姑姑白止的幺女也就是墨渊的十七弟子白浅嫁给了他做了天族太子妃,二人历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情劫后终于修成正果;比如我委实低估了东华的厚脸皮,竟娶了白止和彤华家四万岁不到的孙女做老婆,按着辈分还得叫墨渊的弟弟一声姑父,这嫩草吃得是四海八荒第一不要脸;比如东华几十万年前做了个叫妙义慧明镜的东西以收集四海八荒的三毒浊息,本意是为了八荒太平,结果到最后差点把自己玩死不说还搭上自家老婆,还让墨渊和他弟弟两夫妻给收拾烂摊子……真是件件惊人桩桩劲爆。

凤九这边跟我说完了比话本子还要精彩一百倍的八荒史,正呲溜呲溜地喝着茶,想是渴的狠了。东华在我和凤九八卦之时就已化出一张棋盘,自己和自己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此时边不慌不忙地将白子黑子一个个拾起放进棋盒之中,说道:“小白,你去看看滚滚。我和少绾有些话说。”凤九应了一声,向门口走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后,才慢慢踱出门去寻滚滚。

东华将手中积满的棋子哗地一声放进棋盒,又开始一个个拾起棋子,不紧不慢地说到:“打算去报仇?”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让瑶光活着?”,东华抬起头来看我,眼神深沉“是因为墨渊要娶她?”我垂下眼帘,看着茶碗上漂浮的茶叶,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酸涩,说道:“他要娶谁都和我无关,我跟他,十九万年前就已经恩断义绝。瑶光害死我魔族这么多人,我还没大度到让她挨几道天雷飞升上神就能两清。”我放慢语气,换上一副戏谑口吻:“倒是你,十几万年,就一个妙义慧明境,就成这般样了?你现在估计也打不过我了吧?”

话音未落,一枚黑子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我飞来,我右手一扬,手中杯盖出手,砰地一声脆响,杯盖落得粉碎。我看着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的黑子,轻笑一声“果然不行了。”东华冷哼一声“揍你一顿还是够了的。”我沉默不语,正想着问他这十几万年来究竟过得如何,转念一想,他多半也不会说,索性默了,换了个问题:“那妙义慧明境现在如何?就你现在这身修为,怕是净化不了这三毒浊息。”“我也没打算净化。”东华已将棋子收拾完毕,衣袖一挥收去棋盘。“墨渊用半个昆仑虚盛了那三毒浊息,现在和我无关。”

“……”

我彻底被东华的厚颜无耻折服,这大爷做的真是潇洒,自己折腾出来的麻烦,闹得鸡飞狗跳之后被墨渊这个滥好人接过去,他倒是乐的做个甩手掌柜,何其潇洒。

“怎么,心疼了?”我内心正在腹诽,东华凉飕飕的眼光已经甩了过来,“心疼个鬼!”我没好气地甩了一句回他。“我还有问题问你,这次我醒来,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元神灰飞烟灭,散了十九万年,现在无端醒来,天下绝无这般便宜之事。我这次醒来多半是东华在背后推波助澜,然而神魔有异,聚魂的方法也不相同,帮异族聚魂,势必要付出代价,至于这代价是什么,我不敢想象。

东华眼神微动,一句不答,我正欲再问,背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

“阿姐!”

仲尹手扶门框站在那里,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喜。

我微微一笑,伸手招他过来,和声道:“仲尹?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不少,快过来让我看看。”

仲尹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又开口叫了声阿姐,却再说不出一个字,眼里涌上了泪花。我抚了抚他的鬓发,笑道:“哭什么,我魔族男儿,这点小事就哭鼻子,也不嫌丢人。”“阿姐醒来哪里是小事!”仲尹抢白道,“阿姐你一醒来我本就想马上来看你,可惜阿姐你重生起来又睡了三天,仲尹怕扰了阿姐休息,现在才来看你,阿姐莫不会怪仲尹吧?”“当然不会。”我看着仲尹因激动而通红的眼眶,内心一暖,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喝着缓缓。

仲尹握着茶杯,仍是有点激动,一双细长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似有些发怔地说:“没想到他真的……”“你们叙旧,可以等我走后慢慢来。”东华突然没由来说了一句,语气甚是严肃。仲尹一愣,似乎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立马低头不语,默默地喝着茶。

此时凤九已经抱着滚滚和奉行走了进来,东华放下茶杯站起,向我看了一眼:“你刚醒,元神不稳,这几天先好好休养。改日身子好了,上一十三天太晨宫来找我。小白,我们走。”说着拉着小白就走,临走之时似乎若有似无地和仲尹交换了下眼风,仲尹眼光微动,却瞬间面色平静,似刚刚只是一时失神。凤九有些错愕:“咦?这就走了……”然而东华已经拉着她走出了我栖凤殿,无奈只能远远喊了一声:“少绾姐姐,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啊,我和东华在太晨宫,记得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轻笑着看了一眼这离去的一家三口,内心不禁一阵欣慰,东华这块破石头也有了陪伴在身边的人,我虽和他从小打到大,却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如今他有了幸福家庭,却也不免为他高兴。

我回头看了看在那里默默喝茶的仲尹,说道:“仲尹,跟我来,让阿姐试试你的功力有没有长进。”仲尹脸色一黑,“阿姐,刚刚帝君也说了,你现在元神不稳,还需休养,这几日先不要打架比较好。”我眉头一挑,“你打不打?不打你三个月别进我这栖凤殿。”仲尹知我脾气上来了,俊脸憋得通红,最终迫于我的淫威,还是跟我乖乖去了殿后比武场。

我只打算试着仲尹的功力,因此并没有带上我的赤鸿枪,想不到战至午时,我竭尽全力。才将将把仲尹制服。我诧异地看着仲尹,以他的功力,虽然不及我,但是若选几名忠心的谋臣良将辅佐,不愁不能一统魔族,为何却在这为我守了十九万年的魔宫。

听见我问话,仲尹拍了拍衣袖,淡淡地说:“仲尹本就对这魔君之位无甚兴趣,只想等阿姐回来,我修炼这十九万年,也是为了阿姐回来之时,有能力辅佐阿姐登上魔君之位,佑我魔族。”

“仲尹!这是庆姜欠你的。”我严厉地说了一声,“你本就是魔君之子,继承大统顺理成章,哪怕我死了,以你的聪明才智,要登上魔君之位,又有何难,守护魔族是我的责任,难道又不是你的使命了吗?”仲尹垂下了头,默默地说道:“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这四海八荒,只有阿姐对我最好,我便守着阿姐,哪怕登上魔君之位又如何,若阿姐还躺在冷冰冰的章尾山,连魂魄都找不回来,仲尹当这魔君,又与谁同享这君临一族之喜?”

我内心一酸,我与仲尹并无血缘,他这般对我,我却让他等了十九万年,当年,是我太任性了。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10 10:10:00 +0800 CST  
第二章 第三小节
这四海八荒,自诞生之起,没有一族不是在战争,权利,纷争和鲜血中发展起来,各族有自己光辉灿烂的战史,当然也有黑暗不堪的秘密,斗争和阴谋。
仲尹的存在便是魔族最大的秘辛之一。
听起来是血雨腥风一般的过往,然而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情字。
自我出生之日起,庆姜便靠着征战沙场的赫赫威名和高深的修为登上魔君之位。他战功显赫,却也阅尽春色。我长到两万岁,都不知看到多少美人往庆姜的宫殿中进进出出,魔族本就作风奔放,庆姜的风流莫不过让我捡个便宜白看了两万年的活春宫,但自那纤纤作细步的柔弱女子来到魔宫,这一切便已不同。
这位女子与庆姜众多千娇百媚的美人不一样,庆姜从战场将她带回来之时,她已经濒临气绝。在庆姜的魔宫调养了三个月才能行走,三年后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便是仲尹。庆姜那时已有两个儿子,却对仲尹十分偏爱,然而她生产之时疼痛了三天三夜,从此落下病根,却也没得到一个名分,只能终日躲在庆姜为她专门辟出的一个宫殿里,除了魔宫里的人,无外人知晓。
那时奉行已经跟在我身边两万年,是我的小小心肝。我从蛋里爬出来之时,庆姜虽然眉头皱成了十万山川,但是在七族长老义正言辞地要求下还是将我接到了魔宫,给我配了个小童名唤奉行,说是伺候我的衣食起居,却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做个监视之便。可惜老天不给面子,奉行在被我揍了好几顿又见我揍了别人好几顿之后,从此反而忠心跟着我,完全把庆姜抛在了脑后,因此从那以后庆姜看见奉行都没好脸色。识时务者为俊杰,择强者而弃弱者,这一点奉行到是与生俱来,实为天才。
拖了奉行小小心肝揣着一颗八卦之心四处打探的福我才得知,那是个神族的女子。庆姜那一战大败神族大军,撤军之时发现了尸体堆中奄奄一息穿着盔甲双手被捆着锁仙链的她。庆姜很是惊讶,将她带回了宫中。
那时我已有两万岁,却是第一次见到神族女子,这女子长相颇美,但跟庆姜后宫四十八房美人比起来,并不算最美,眉目之间,有一丝淡淡的疏离和冷漠,我知战场凶险,无论神魔两族,均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然而这女子双手被捆出现在战场上,捆她之人必是存了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之心,那天起我知道,神族和魔族并没有区别,有区别的是人心。
庆姜虽然不怎么待见我,仲尹他娘亲到是很喜欢我。那时我才两万岁,庆姜那两个大儿子和我一同学习,却是十足的废柴,我很看不上他们,看到彼时尚在襁褓中白白嫩嫩,见人就笑的仲尹甚是喜欢,便经常携了奉行去逗玩。此时那名名唤云伊的女子便会温柔地笑。那时我的生活无非就是无视庆姜,被七族长老三天两头着絮叨不要惹事,剩下的时间都是来找云伊母子,完全是为了图个清静,内心也颇觉得她困在这深宫大院甚是可怜,便经常来听她弹琴,陪她下棋,逗仲尹玩。仲尹的娘亲颇有才学,庆姜碍着她敏感的身份,为了避嫌来的不多,她也全不在意。
她身子本来就弱,生下仲尹更是落下了病根,仲尹还不到一百岁,她便已撒手人寰。庆姜在她的宫中待了三天三夜,不让任何人进去。待他出来之时,我觉得他的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光明,那天起,我也再没有见到庆姜脸上有过笑容。
可怜仲尹还不能走路就没了娘,庆姜许是看到仲尹就想起他早逝的娘,看着仲尹眼中总是充满着伤痛,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对这个儿子也是极少过问。神魔混血不易,仲尹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却及其聪明,但是他是私生子,娘亲又是神族,在魔族本来就是大逆不道的存在,庆姜为了避嫌更是能不来看他就不来。要不是我从小护着他,估计他早就被哪一房的美人和那些个食古不化的长老害了,因此仲尹从小便唤我一声阿姐,和我极为亲厚。
想到往事,我叹了一口气,没了教训仲尹的心情。不怪仲尹不争气,当年我魂飞魄散,魔族后继无人,仲尹神魔混血的身份,在当时本来就是最大的丑闻。哪怕他上位,深知我族秘辛的那几个老不死的族长估计也会把他拉下来。
眼下四海八荒虽然一片祥和,但我魔族窝在南荒这穷山恶水之地一分为七,兵力分散,莫说和天族抗衡,便是放在十九万年前也太不像样,我虽然无意再引战事,但是来日方长。也不能看着魔族这般被神族压制,我既已回来,便得收拾这拖了十九万年的烂摊子。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仲尹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自己打了个呵欠,准备让奉行备饭让我饱餐一顿后继续补觉。
仲尹沉吟半晌,说道:“阿姐,这三天以来七族魔君都来拜见过你,你看一会儿要不要见了?”我点点头,“那是自然,你去安排吧。我正好也想看看这七个魔君都有些什么能耐。魔族分裂多年,是时候重振雄风了。”
三天后。
我看着高台下跪成一排的七族魔君,纠结了半晌,挑了一个看着比较壮实的,让他走上前来,待他走到一半,我看到他身上披着的缂丝貂毛大氅和手上的暖炉,顿觉一股热浪袭来,马上开口:“你,稍等,就在那站着,莫要离本座太近。”凤凰本来体温就偏高,眼前这大热天还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我看着,觉得很热。
手持暖炉的男子额角青筋跳了两跳,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高台的一半台阶之中,向我施了一礼,口中道:“玄之魔君聂初寅,拜见魔尊。”礼毕抬头,一张脸白白净净甚是娘炮,唯独一双眼睛闪着算计般的精光。
我脸上抽搐,喊道,“下一个。”
接下来上来的是赤之魔君煦旸,凤九跟我说过,他便是那个害了她与东华分离了两百年的姬蘅公主的哥哥,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看着倒是个能打的,然而又是一张小白脸,我的脸上不由得又抽搐了一下。
煦旸之后上来的是青之魔君燕池悟,我看着那张如花似玉更胜前者的脸,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额头上突跳的青筋,说道:“行了,本座没有心情和你们一一照面了,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台上三人和台下四人皆是一愣,煦旸眉头一皱:“魔尊何出此言?”我冷声道:“自古我魔族男儿皆是以拳头说话,这十几万年太平日子过惯了,你们都忘了架是怎么打的是吧,今日谁要是赢了我,便继续回去坐你们的魔君之位,要是输了,便交出君位,从今起我便是这一族女君。”
殿中之人均是目瞪口呆,半晌之后一阵狂笑传来,只见青之魔君燕池悟一阵大笑,说道:“老子还当这漂亮小丫头只是个摆设,现在看来倒是有点意思。”一旁的仲尹怒喝道:“放肆!”
燕池悟充耳不闻,大大咧咧地抡起袖子,露出两截玉藕般的手臂说道:“老子早就烦死这啰啰嗦嗦的规矩了,魔尊要打架,老子乐意奉陪。”
我看着小燕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和纤细修长的手臂,还有那弱柳扶风的腰肢和颀长柔软的身段,耳中一番“老子老子”的豪言壮语,顿觉三观颠覆,不由得暗暗佩服凤九的承受力。我理了理衣袖,说道:“既然如此,本座就当你是第一个。”
一个时辰后,我看着地上滚落的七位魔君微笑地问:“你们还有谁不服。”
燕池悟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一张俏脸笑的如春花秋月一般,口中却道:“好!不愧是我族的活祖宗,老子服气!这魔君之位祖宗要就拿去,反正老子也烦死族里那帮老头子了。祖宗这架打的好,比那个阴险的冰块脸好多了。”
冰块脸?我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东华,顿时对这位燕池悟有了几分敬佩之心,跟东华打架,这胆色倒是和他那张脸非常不衬。我继续微笑着问其余滚在地上的六位魔君:“你们呢?”
苍银丹碧四族魔君浑身一抖,随即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向我跪拜:“参见女君。”赤之魔君煦旸见状,沉吟半晌,也跪了下来,向我行了个大礼,说道参见女君。我眼光瞟向在一旁皱眉不语的聂初寅,他一惊,便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他深深地低下了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走回高台上我的君位坐下,威严地说:“很好,既然你们都已经服气,以后回去再不可自称魔君,我既为一族女君,你们必得效忠于我,回去以后,都把各自军权给我交上来,限时三天,不得有误。”
下面齐声答是,便一个个走了出去,唯独那个聂初寅,走出门之前堪堪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我视若无睹,从位置上站起走到了后殿,方松了一口气,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周身魔力乱走,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仲尹和奉行皆是一惊,齐齐上来搀我,奉行苦着一张脸道:“祖宗啊,都说了你刚刚回来,元神不稳,这几日都莫要打架,哪怕要收回君位,又何苦急在这一时。”我几个深呼吸,暗自顺行了紊乱的内息,总算是勉强把胸中那股汹涌的魔力压制下去。想不到这七族魔君还真不是草包,尤其是赤青玄三位魔君,实力不可小觑。
仲尹叹了口气说道:“阿姐,你今天耗了不少精力,这几日便好好休息吧,魔族这边仲尹会帮你看着。”我冷笑一声“休息?现在我魔族暂定,但外面还有个人,逍遥太久了。”仲尹一惊,说道:“阿姐你要找瑶光报仇?”我轻轻推开仲尹,走向房间。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十九万年了,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15 21:55:00 +0800 CST  
来不及改下一节了,朋友约了出去喝酒,今晚没喝醉的话回来接着更一节不然明天啦,来个预告有人吗?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15 22:06:00 +0800 CST  
第二章 第四小节
三天后,我驾云来到了北荒丹熏山。
在我的淫威之下,奉行总算告诉我瑶光自七万年前同墨渊于苍梧之巅一战后便搬离了昆仑虚,将洞府搬至了北荒的丹熏山上,从此不问世事,神族几番大宴都没能请得动她出来。却想不到她黯然搬离昆仑虚七万年后,居然还能一圆少女时的梦,和墨渊共结连理,只不过被我棒打了鸳鸯。
北荒我来过几次,倒是第一次来丹熏山,这山与北荒玄冥神君天北一万二千里的地界的气势磅礴的群山不同,仅只这一座孤零零地立在东荒与北荒交界北处二百里,却见树木葱茏,鸟兽众多,山顶高耸入云,仙泽缭绕。此时天色尚早,日光一照,云蒸霞蔚,光芒万丈。我冷笑一声,瑶光她倒是选得好府邸。我驾云下冲,来到山顶那方于云气缭绕之中的小观。
观门口两个梳着南瓜发髻的女子见到我均是一愣,尚未得开口询问我姓甚名谁来者何人,便被我一个凤凰天火烧得哇哇乱叫,我冲进观门,未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站在观内花园的瑶光。白衣白裙,发髻高盘,头顶一只素净的玉簪子,长发披洒而下,依然是当年那个颇有姿色的神女,只是多了一身略清冷的气息。想不到十九万年了,她容貌未变,性子倒是大不同前,这一身清冷,和墨渊倒是配的很。
瑶光见到我脸色唰地就白了,一双眼里充满了惊慌之色,却是咬了咬牙,脚步没挪动半寸,只慢慢开口道:“少绾……你醒了……”,言语中有一丝颤抖。我端庄一笑,看着那张惊慌之中仍不失清丽的脸道:“瑶光神女,不对,现在应该唤你上神。这十九万年,你身背我魔族十万生灵的血债,倒是活的很好啊!”
瑶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却仍是梗直了脖子,强自镇定。“当年……是我不对,但是你族杀我父亲在先,父神也判我受了天雷,我的罪过,大抵是偿了……”我面色一凛,手中赤鸿长枪似感受到我内心暴涨的杀意,红光幽幽,似是染血的摩诃曼殊沙。“我魔族十万生灵,于你而言,就是区区八十一道天雷可以偿还的血债吗?!你害我灰飞烟灭十九万年,魔族从此一分为七,不若当年之勇,也是你这八十一道天雷可以偿还的吗?!瑶光,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声若寒冰,瑶光的脸色更是惨白如霜,却仍是抬起一张灰败的脸,勉强挤出几个字来:“你要杀我,是因为十九万年前的债,还是墨渊要娶我?”
她这几个字虽轻,却如重重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你还敢跟我提他……”内心早已忍耐不住,一枪朝她心口刺去。瑶光大惊失色,连忙从袖中抽出长剑抵挡,然而惊慌之下,剑招凌乱,身法也失了分寸。她功力本来就远不及我,我是天地灵气滋养孕生的凤凰,生来灵胎,沉睡章尾山十九万年,修为不减。此时她心慌意乱,哪里抵得过盛怒之下招招夺命的我,三下两下就被我打的呕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我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她,眼中已经没有半分惊惧,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竟是坦然。我冷哼一声,准备一枪结果了她,却见一阵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我一惊,忙后退几步,眼前花园的鹅卵石路面迸然裂开,烟尘中,轩辕剑气破长空,巍然而立。
墨渊!
我惊讶地抬起头。依然是那张英挺俊美的脸,眼若深潭,眉如利剑,一张紧抿的薄唇,一如十九万年前那般俊秀清冷。
我看着那张曾经无比深爱的脸,此刻却觉得内心无比痛楚。曾经他也曾这般护着我,如今却换成了别人,我压住内心即将咆哮而出的伤痛,冷冷地看着他。墨渊也静静地看着我,漆黑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发光,又慢慢熄灭。他薄唇轻启,声音缥缈虚空,却字字如千年冰刃,刺痛了我的耳朵,冻伤了我的眼眶。
“魔尊息怒,十九万年前是瑶光她对你不起,但她也受了八十一道天雷,魔族随后也未曾追究过她的罪责。如今她已是我未婚妻,劳魔尊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与她。”
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死死地睁着酸痛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墨渊上神……你觉得,你有多大的面子,可以让我饶恕她残害我魔族十万生灵的罪孽,饶恕她让我魂飞魄散十九万年的血仇?”墨渊脸色惨白,口中轻轻叫出一声“少绾……”,却就此停顿。
我长呼一口气,逼回眼眶中的泪花。“既然上神也知你夫妻二人无力偿还,就莫要怪少绾无情了。”话音落毕,我手起枪出,赤鸿长枪带着我一腔愤怒,似猛鬼怒嚎,带着惊天之势刺向瑶光。
长枪穿破皮肉的声音传来,我呆呆地看着满地鲜血四处游走,似找不到方向的游蛇,顷刻间便染红了一地石子路。墨渊的嘴唇已是血色全无,惨白如纸,胸口插着我的赤鸿枪,赤鸿吸饱了鲜血,枪体红若朝霞,红光大盛,映着墨渊一张青白的脸。他身后的瑶光似乎是被这景象吓得狠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直到“墨渊!”一声凄厉的喊叫刺入我的耳中,我才从眼前这一幅血红的景象中恢复过来。
墨渊的额头顷刻间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也逐渐抽离,大约是痛极了,却强忍着抬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对我说:“不知这一枪,可够魔尊,饶恕当年瑶光的错?”我无力地看着这一枪,从他胸膛穿过,背后冒出的枪尖上,一滴滴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心口伤疤突然剧痛,当年他的轩辕,也曾这样穿过我的胸膛,那般痛楚,今日又一次这样血淋淋地来了一次。我突然十分疲惫,十九万年了,当年他既已经弃我而去,如今又替我的仇人挨了这一枪,我对他,又还能存有什么幻想。
我一个用力抽出了赤鸿枪,鲜血喷涌而出,墨渊顿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死死地捂着胸口伤处。我看着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我的云靴,“好、好、好……”短短三字,说出来却似乎浑身力气都被抽离。我紧闭双眼,快速说道:“这一枪,是你欠我的,以后莫要让我再看见你的娇妻,否则别怪本座狠手,祝两位上神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我撂下一句狠话,逃也似地离开了丹熏山,徒留下背后一滩血,鲜红夺目。

风声猎猎,景色变换。疾驰的祥云带起狂风,吹得脸颊撕裂般生疼,我抚上脸,一片润湿。我此刻不想回魔宫,脚下祥云一个转弯,向九重天飞去。
转眼即至南天门,我捏个隐形诀,轻而易举地绕开天门守卫来到一十三天。我一个飞跃跳进紫晶宫墙,径直朝宫内走了进去。
宫中景致甚好,小园林中红叶树高耸入云,几颗阎浮提树枝叶低垂,轻掩一扇月亮门,门边花坛中,菩提往生花的绿叶似海,攀着砖墙,扶月亮门,花瓣洁白,似空中明月。一丈高的水幕溅起碎玉雪珠,荷塘中一盏白檀六角亭,东华和凤九正在亭中煮茶赏景。
东华这厮,没了妙义慧明境这个大包袱,倒是挺会搂着娇妻躲在这太晨宫里享清福!
茶过三巡,东华总算注意到了我这个站在月亮门口手握赤鸿半身鲜血的大活人,向我投来一丝玩味的目光。凤九顺着东华的目光望了过来,见到我脸上顿时带上了笑意,走出塘中六角亭,向我招了招手,待看到我一路淌血的长枪和颓然的脸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少绾你……”我十分疲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喉咙顿时涌上一股酸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凤九也识趣地没有问我,将我领进了六角亭在水晶凳上坐下,便转身出去了。
东华给我倒了杯茶,凉凉地问了一句:“搞成这鬼样子,墨渊出面了?”我麻木地点了点头。“上门寻仇还占不到半点便宜,你这番寻仇,够丢人的。”东华煮茶煮的风雅,嘴里却没有半分优雅。
“是啊……够丢人的。”我无力与他争辩,“死了十九万年,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回来。一回来,他就要娶别人了,娶的还是我的仇人,上门寻仇,他连命都不要也要替她挡枪,你说我爱他爱了这样久,最后他就这样不爱我了,我是不是很丢人?”东华眼光微动,面色冷峻,手上却仍是不紧不慢地烫着黑釉茶盏。
“十九万年前,他刺我一剑,十九万年后,我捅他一枪。我们就该是这样了结了不是吗?从前他便弃了我,我又死了那么久,现在他不爱我了,也是情理之中,是我自作多情……”我喃喃地自言自语,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内心和头脑尽是一片空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结冰,寒意侵入四肢,那如针刺般绵密的细寒,麻木了我的全身。
我其实一直都很明白。我杀了瑶光又能够如何,我这番寻仇,从内心里就是在恨他,恨他十九万年前的转身离去,恨他在我醒过来后要娶我的仇人,恨他就这样忘了我,恨他就这样不爱我了。但十九万年太过漫长,连我都不知道我有朝一日还能醒来,这段时间,他爱上瑶光还是月光又有什么不对?将心比心,谁也不能要求一个不爱你的人为你守候终生,更何况是十九万年,他忘了我,他爱上她,并不算过分。他甚至让我刺了他一枪,只求让我原谅她,那样狠的一枪穿心而过,那般滋味我太明白,于情于理,我们都扯平了不是吗?
黑釉盏中清茶已冷,东华给我换了杯新茶,嗓音清淡:“这几日你先在这里待着吧,小白手艺不错,算你有口福”话毕凤九已端了个黑木托盘过来,盘中一盏琉璃碟,碟中盛满四色糕点,清香满溢。凤九笑嘻嘻地将托盘放在水晶桌面说道:“少绾姐姐,这是我做的糕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最好了,我早上没做多少,你多住几天,我还能给你做糖狐狸吃呢。你看这里有梅子糕绿豆糕桃花糕桂花糕……”声音娇娇软软,带着撒娇般的可爱,“她喜欢桂花糕,给她这一样就可以了”东华快速地打断了凤九的撒娇,左手快速地卷走了盘中大半糕点,右手快速地搂着凤九就往殿中带,凤九被他带得脚步不稳,一边回头朝我看一边惊呼:“可是少绾姐姐……哎呀帝君你别走那么快……”
重色轻友!
我看着远去的一双璧人美影,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桂花的清香,蜜糖的甜美霎时在嘴里化开。凤九果然好手艺,只是此时我这般狼狈,倒是糟蹋了她这好糕点。口中满溢桂花清甜,饮一杯兰香玉冷青,红叶树落叶纷飞,点落荷塘,惊起一池涟漪。
这番景色,在这里大哭一番,倒是挺适合。

楼主 晨大喵  发布于 2017-09-16 10:22:00 +0800 CST  

楼主:晨大喵

字数:311653

发表时间:2017-09-03 22: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7 16:51: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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