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ミVIXX╅17.04.25.改編╊【凤非离】爀啃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5 19:33:00 +0800 CST  
接上
在冷漠的宫廷中他是如此的寂寞,寂寞到没有人可以陪他说话。

可以说一说真实的话,内心的话,可以表现出胆怯与痛苦的话。

虽然讽刺的是,可以向之倾吐真话的那个人,却是投入地在做戏,不过这也正是在煥一直觉得放松和安慰的原因。

只要是在演戏就好,他害怕动情,更害怕惹得别人动情,欠了情债,还不起。

这一年的夏天,金家后院收拾出一间开满白蔷薇花的小小院落,金夫人十七岁的外甥来到京城小住。

那是一个名叫金元植的开朗美丽的少年。

由于鄭澤運刚接手父亲的事务,每日里忙东忙西,海真又怕热(主要是怕那个怪怪的姑妈…),所以和两个师兄一起搬到京郊的清风山庄里去消暑。

在清风山庄旁的那个林木葱笼、碧波粼粼的湖泊旁,金元植第一次遇到了在外游荡的李弘彬。

热恋来得如此猛烈,两个年轻人无法抑制自己喷薄而出的激情。

在煥在弟弟的眉梢眼角看到了当年初恋的自己,因而默默地希望着他能幸福,那个女孩也能幸福。

他并没有去打探让弟弟坠入情网的人是谁。

是皇后对此拥有更深层次的兴趣。

一天傍晚,皇后将在煥召进昭和宫,告诉他弘彬爱上的是一个外地来的男孩,名字好像是植,跟踪的人听二皇子这样叫他。

“这又怎样?”在煥淡淡地道,“彬儿喜欢就好。”

“可你父皇不会允许。”

“父皇不会知道。他们两个都年轻,只要小心一些,忍耐一些,父皇可以永远都不知道。”

“迟了。”皇后简短地道,“他已经知道了。”

在煥猛地站了起来。

“为了夺嫡闹到现在,只剩下你和彬儿两个皇子。我和你父皇都知道,你是已经没指望再有子嗣的了,所以弘彬至少得有一个儿子。他锦衣玉食长这么大,从来没对皇家尽一点义务,如今这种情势,恐怕由不得他胡来。”皇后冷冷地说。

“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堂兄弟,那也是皇祖的血脉。”

皇后仰天大笑:“当年你父皇为了夺得皇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若是只坐了一世江山,就把至尊宝座又送还给兄弟的子孙,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

在煥冷笑道:“争来争去本就没有意思。”

“随你怎么说,但你父皇行事有他自己的原则,他不会放任彬儿不管的。   ”

皇长子的眉尖一跳,没有再说话。

从昭和宫出来,迎面碰上弘彬,全身都是面粉,脸上却乐呵呵的。

“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学做点心,龙眼酥。”弘彬开心地抱住大哥,也沾了他一身的面粉,哈哈笑了起来。

“好端端的,学做什么点心?哪儿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在煥拍打着身上,拧了拧弟弟的脸。

“这是我和爱人的约定!”弘彬得意地说,

“只要我做龙眼酥给他吃,他就原谅一次我的错误!”

在煥心头一沉。单纯的人哪,他也许还不知道,有些错误是一次也不能犯的。   犯了,谁也无从原谅。

皇帝以雷霆般的暴怒来表示自己对此事的反应,在弘彬当面承认自己爱上一个男孩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记耳光和严密的囚禁。

倔强的二皇子以绝食相抗,谁劝也不听。在他绝食的第四天,心痛的在煥自柳儿死后第一次向父皇下跪求情。

皇帝不允,对他来说,让儿子饿死和让儿子爱男人,结果都是一样。

“你放了彬儿,我来让他们两个分开。”为了弟弟的命,大皇子这样说。

囚禁被解除,以为父皇终于心软的二皇子欢欢喜喜奔向自己的爱人,海誓山盟中浑然不觉面前有多少阻碍重重。

在煥想尽办法拖延父皇要求他完成许诺的威逼,几乎筋疲力尽。

“若你不动手,朕就要亲自处理了。”皇帝冷冷地道,“就算朕已没有几天活头,最起码收拾这两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在煥咬着牙,他知道此言不假,以皇七子的身份夺嫡成功,稳坐江山这么多年的父皇,自然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的实力。以弘彬的力量,如何抗争得过?

“更何况,彬儿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非他不可,你也不敢确定吧?”皇帝冷冷地追加一句。

在煥的心中一跳。他明白皇帝为什么这样说,也明白这句话的份量,选择这样崎岖狭窄的感情路,不能靠一时的狂热,若没有拼死相守的决心,幸福又能几何?

大皇子偷偷去看了看那个处于旋涡中的少年。清澈的眼眸,深情的微笑,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容,就像当年一心一意爱着的柳儿。

若没有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决心,弘彬如何守得住这样纯粹没有杂质的爱情?

老皇以病情加重为名,将沈浸在甜蜜爱河中的二皇子召回榻前。他正式立了在煥为太子,对金元植的事情也一字不提。

弘彬以为终于云开月明,欣喜万分,根本没有注意父皇投向皇兄那冰冷带有威胁性的视线。

在煥将弘彬叫到自己的宫中,他必须弄清楚弟弟准备付出的决心和勇气,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6 20:20:00 +0800 CST  
沉默了半晌,大皇子轻轻道:“和那个男孩子,分手吧。”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6 20:21:00 +0800 CST  
弘彬惊跳起来,大叫道:“为什么?大哥,你不是一直都没管我这件事吗?”

“你是一个皇子,皇族中有太多无奈的选择。若是现在不肯放手,也许将来会给你爱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伤害与死亡。”这是事实,这些年来在煥拼命蒙住弟弟的眼睛,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这无奈的事实,然而今天,他却不得不亲口向他讲出来。

二皇子用惊惧地目光盯着自己的兄长。这是暗示吗?暗示他如果不分手就会伤害到元植的生命?从那张冷淡的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人情的暖意,他想起了异母哥哥栉王死在荒郊的凄惨情状,想起自己曾跟鄭澤運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杀的?”

多年前埋下的不信任的种子在此刻萌芽,弘彬相信兄长的魔掌已悬在爱人头顶,他想也不想地往外跑,他要飞奔到爱人的身边,保护他不受伤害。

在煥一把抓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懂事一点吧,何必急在一时,只要……”

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虽然生在无亲情的皇家,但身为人子,在煥怎么也没办法明明白白地说出“只要父皇一死就什么都没关系”这样不孝的话来。

弘彬甩开哥哥的手,大声道:“不分手,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他!   ”

李在煥盯着弟弟的脸,那是一张热情的少年的脸。他该相信吗?相信这个单纯的一直在纯净空间长大的弟弟,可以有担当地用一生去承担一个男人捍卫所爱的责任吗?可以相信他有勇气和真情去经营与保护一份先天脆弱的爱情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皇子终于道:“还有另一条路。你可以不分手,但你必须有一个王妃,留下一个子嗣。只要答应这个条件,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与他之间的任何事。”

两兄弟静静地对视着,彼此衡量对方。他们本应该是世上最相亲无间的人,如今却疑心重重,相互揣测,不知能不能付出信任。

大皇子如水般的沉静给了弘彬很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也绝不想成为此人的对手。若是在煥真的对植下手,自己可有把握护得住?

想起天真烂漫的爱人,心痛痛地跳着,那样捧在胸前的爱着,即使让他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都将是自己永生的错。

一个王妃,一个子嗣。若是答应了大哥,就可以安全地相爱相守,就可以永永远远和植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

弘彬的眉纠结成一团,下唇已被咬出一片血印。

在煥怜惜心疼的感觉反而由此而淡了。因为他看出弘彬在犹豫。

这本是身为一个爱人根本不应该有半点犹豫的事,可是他,居然在犹豫。

大皇子的目光愈见冰凉。本来只要弘彬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他就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帮助这对年轻人,然而此时,他已不再相信弘彬对那个少年的爱,足以深到可以保有长久的幸福。

“你……让我想想……”二皇子虚弱的说。

在煥闭上眼睛,心底一阵失望。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6 20:22:00 +0800 CST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6 20:28:00 +0800 CST  
要是多人來的話就多更一篇,要是少人就算咯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6 20:30:00 +0800 CST  
28

第二天,弘彬答应了哥哥提出的条件,要求他从此不得伤害元植半根寒毛。 大皇子双眸如夜般深邃,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然而内心深处,他却在为那个无怨无悔献出整个爱情的少年悲哀。

他曾经爱过,也曾经被爱过。与柳儿建立关系后某一天,他也曾去过鄭逦瑛的房里一次,回来时见到柳儿的目光,竟是那般伤痛得令他战栗。

可怜弘彬不知道,他的植将要受到的最重的伤害,竟是由他自己带去的。

次日一大早,在煥找人绊住弘彬,独自来到清风山庄。

那个叫植的少年平静地接待了这个终将拥有天下的人。

迎视着对方坦然清澈的目光,李在煥向他提出了同样的条件:只要弘彬有一个王妃,产下子嗣,就可以保留两人的关系。

少年傲然地笑了,面上充满了令人不敢亵视的高洁光华。

这一瞬间,在煥觉得他就像珍柳儿一样的美。

“我不同意,弘彬也不会同意。”元植淡淡地说。

“你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吗?就算有生命危险也无所谓吗?”在煥问。却不知究竟是在问谁。

元植柔柔地笑了。“你不会杀我的,我看得出来。”

在煥胸口被塞住了一样的艰涩。为什么总是当局者迷?元植看得出他不会下杀手,但至亲至近的弟弟却看不出;他看得出元植绝不会接受掺加杂质的皇族之爱,可生死相恋的那个爱人却看不出。

不能再多说一句。大皇子转身出门。

在门外遇见鄭澤運,因为心绪烦乱,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更没心情去想为什么鄭澤運会出现在这里。

急匆匆赶到二皇子府,他想尽快找到弘彬,告诉他忘记那可笑的交换条件。那个水晶般纯洁美丽的少年,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然而弘彬不在。

一直等到月落星斜,满身酒气的弟弟才被人送回来。

“植……植……对不起……你原谅我……”弘彬倒在床上,满头冷汗,翻来覆去地念着同样的话。

大皇子第一次在弟弟如此痛苦的时候掉头就走。

回来自己的宫中,奔进柳林,手指拂过树干粗糙的表皮。



“柳儿……”

爱情是什么?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

本以为像弘彬所爱的那种深度,他至少也会迟疑个两三天,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向恋人开口。却不料只短短一天,他就对金元植提出了如此伤人的要求。

弘彬的爱,足够深厚,却不够尊重。

这样的爱,如果没有经过淬练,终将失去原来甜美的味道,得不到应得的珍惜与温度。

而最终会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将是那个水晶般的少年。

皇帝驾崩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令在煥都有点措手不及。这位一生在宫廷倾轧中沉沉浮浮的老人,健康状况一直不好,十年前就一副立时要断气的模样,却要死不死的一直活着,而当人们以为他会这个样子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时,他却又猝然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接下来是一片忙乱。

葬仪、入陵、登基、守孝、大赦天下,足足忙过二十七天的热孝期。

皇后被封为圣母皇太后,终于略略安心地坐上了她梦想已久的位置。鄭逦瑛册封为皇贵妃,在后宫品级最高,想来若是有所生育,定能坐上皇后宝位。鄭湛被尊为太师,列百官之首。六部的人事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至尊,改了年号,当然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等到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本该轻松下来的在煥心中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些失望。

因为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本以为韓相爀一定会来。

然而一直等到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邺州方面也只捎来一纸唁文。

新登基的明天子情绪莫名烦乱,连弟弟的事情也一时无心去管。

离开了柳林依依的皇长子府,在煥觉得很不习惯,过往的一切,好像都已告一段落,结束得过于苍凉。有挖空心思讨好新皇的人们拼命在皇宫内栽植柳树,然而在煥却开始想念邺州,想念那座芙蓉花岗,想念芙蓉花岗旁的那座小楼,想念伴他坐在小楼窗前的那个人。

当年离开邺州时,手握两枚利箭,心中恨意如潮,如今时光流如逝水,仇人早已踪迹缈缈,那一份奔腾的恨意也变得茫然,只是每每想起成钟时钻心刺骨的痛,仍分毫没有减淡。

有时半夜惊梦,常会忆起初见的那一夜,以为拨开纬帐,便可见小小的身影跪在床前。然而满室烛光摇动,过来殷勤侍候的是满面堆笑的太监宫女,虽然有一大群人围在身边,在煥却仍然觉得清寂孤独得难以忍受。

为什么韓相爀在这里时,他只须轻轻的一个拥抱,淡淡的一个亲吻,就可以安抚自己痛苦的灵魂呢?那明明是一个翻脸如翻书,喜怒无常的人,那明明是他从小到大觉得最不可以付出信任的人,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可以不戴上防御的面具?

然而韓相爀此刻却不在这里。老皇驾崩,新皇登基,怎么都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邺州方面却一直波澜不惊。

想到那一天那一个人提出的那一个条件:

“我要你……陪我演戏……”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7 18:26:00 +0800 CST  
“演什么?”

“恋人。要很相亲相爱的恋人哦。”

“演到什么时候?”

“到我腻了,不想再演为止。”

那个人,一定是已经厌了这个戏码吧。

厌了。也好。一个皇帝,一个韓阳王,再这样演下去,对谁都危险。

既然自己没有权利喊停,那么他先结束,实在是最好不过。

虽然长夜清寂。虽然孤枕幽凉。

忍耐吧。上天给了你荣华富贵,就不会给你幸福,如果想要兼得,或者想要交换,必然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就像他曾想拿皇子的尊荣去交换与柳儿相守的平凡幸福一样,上天的回答是两枚刺在他心头的利箭,冰凉入骨,一生一世也拔它不下。

这样的惩罚,他已经受过一次,就决不想再受第二次。

李弘彬在热孝期结束的两天后进宫求见皇兄,表示自己此生此世,只爱植一个人,绝不愿他娶。

可是他的这个拒绝来得太晚,在煥已不再相信这些口头上的山盟海誓。他简约地提出了一项试炼,去北疆两年,不得辞行,不得通任何音讯,若是两年后两人仍是坚持要在一起,他就无话可说。

李在煥想让弟弟冷却一下发热的头脑,认真仔细地思考一下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之路,同时,也想给那个纯真美丽的少年一个放手的机会。

弘彬离去之后,太后从侧门走出,问:“若是两年后他真的回来要求娶那个男孩,你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年轻的皇帝回答道。

太后不再多说。她用来控制在煥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自己与次子的安全,如今他登上至尊之位,这个武器当然已经失效。

不过没关系,她有自己的方法。

离开正殿,皇太后来到了新册立的皇贵妃的宫中。

鄭逦瑛在宫门迎候。她已经是后宫中品秩最高的妃子,掌握六宫事务,在煥待她又一向温和,本来这一切都是她千方百计想拿到手的东西,既然得到了,便应该满足才是,然而一旦动了心,生了情,一切浮华表面就抵不上那人的一颦一笑,一句柔情蜜语。

她知道李在煥是个怎样的情人,她曾亲眼见过在那个少年面前,他是何等的温柔体贴。只要他肯用那样深情的眼光看自己一眼,纵然就像柳儿一样死了,又有何憾?

然而李在煥的目光,总是虚浮的,空洞的,飘飘悠悠没有焦点,自己哭也好,闹也好,没有半点放在他的心上。

太后将鄭妃叫进内室,屏退了左右。



“你知道皇上最近很烦心吗?”

“看出来一点儿,皇上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似的。”

太后阴冷地笑了笑。她原本是七皇子的一个侍妾,努力爬到皇妃再到皇后,如今贵为天下之母,一朝太后,其手腕与心术当非鄭逦瑛可比。甚至说,李在煥若是处于她敌对的立场,多半也不是她的对手。

“皇上烦心,其实是因为彬儿的事。”

鄭逦瑛有些吃惊,但因为她历来深知在煥钟爱弟弟,若是为了弘彬情绪失常,倒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彬儿想娶一个男人回来,但皇上不同意,两兄弟似乎为此事闹翻了。”

“啊?皇上为什么不同意?他不是一向……”

太后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你我都看得清楚。自从那个珍碩死后,皇儿就跟半个死人一样。谁知彬儿走上同一条路,爱上一个男人,皇上当然担心,就派人去调查那个少年。结果……听说性情淫荡,贪慕荣华,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怕弟弟吃亏,自然是反对的,可彬儿却一门心思昏了头,非要拗着来,就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鄭逦瑛轻轻吸了一口冷气,皱了皱眉。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叫你劝劝皇上,多宽心,有些事,他烦也没有用的。”

逦荆低下头,轻声道:“只怕皇上,根本不会听我的劝。”

皇太后又长叹一声,无奈地道:“这两个孩子,都不让我放心。本以为煥儿继位后一切都太平了,大家可以过舒心日子,谁知………,唉,都是因为那个勾引彬儿的狐狸精,要是能除掉他,煥儿也就不必这样烦恼了。”

说完这番话,她站起来,挥挥手免了鄭妃行礼,回自己宫中去了。

大家都是聪明女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

鄭逦瑛入主后宫没有多久,但已足以使她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很快,她就得知皇帝将二皇弟派往北疆的消息,这表明太后所言不假,在煥真的是一心想要拆散弘彬与那个少年,可惜做的不够狠,不够绝。要想完全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只要那个少年死就行了。

既然他不忍下手,那也没关系,她可以帮他完成这件事。

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动身去北疆之前,弘彬费尽心思亲手做出一盒龙眼酥,派人送往清风山庄,想用以前的承诺,换取恋人的原谅。

“你要是能自己做出龙眼酥给我吃,我就原谅一次你犯的错误……”

恋人含着笑说出来的那句话,如今变成救命的稻草。

只要植肯原谅自己,弘彬相信两年的时光,并不能减淡两人之间的爱意。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7 18:29:00 +0800 CST  
然而他却不知道,带着这盒龙眼酥出城的那个使者,在城郊的一片小树林里,一手接过沉甸甸的珠宝匣子,一手交出了他亲手制出的忏悔与爱意。

送进清风山庄的,是一盒下了剧毒的点心。

皇宫深处的鄭逦瑛,得到回音后只淡淡点了点头,唇角浮起一个艳丽的笑容。

那一天的晚上,天上下着沥沥的细雨,皇贵妃来到皇帝的寝殿。

李在煥放下正在看的书,温和地问:“有什么事?”

鄭逦瑛蹲在他的膝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已经不用再为弘彬的事情烦心了。”

在煥的心头一跳,慢慢地将目光凝注在她含着浅浅笑靥的面庞上,从那双美丽的眼眸中他捕捉到了一丝疯狂与残忍,惊惧的情绪渐渐淹没了狂跳的心脏。

年青的皇帝猛地跳了起来,只趿着软布便鞋就冲进了雨中。

“皇上!皇上您这是……”一群吓坏了的内侍追了过来,颤着声音问。

“备马,给朕备马,朕要出宫!”

拼命打马赶到清风山庄,已是全身湿透溅满泥浆。整个山庄死寂一片,找不到一个活动的物体,在前厅被推倒的凳子旁,有一小滩黑色的血。

李在煥用冰凉的手按住额头,不停地叫自己要冷静,冷静。他想起那一日来见元植,在庄外遇见了鄭澤運。

鄭澤運与金元植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

他立即命人前去闻府,宣鄭澤運来见。

在等侯的时间,他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但是身体一直忍不住的颤抖,直到鄭澤運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殿口时,身为至尊天子的高傲才使得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戴上冷硬的面具。

“他是谁?那个男孩是谁?朕刚刚已经查过了,那个清风山庄是鄭家的产业,他和鄭家有什么样的关系?”

鄭澤運面色惨白,用僵硬的声音道:“他是我的一个师弟,从南方来看我。 ”

“他人呢?他在哪里?”

“死了。陛下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巨毒,你以为他还有可能逃得过吗?”

在煥的指尖在袍袖中几乎已刺破了掌心,全身上下流窜过绝望的冰栗。

死了?真的死了?

“人已经埋了,或者皇上您非得要挖出来看一看尸体才行?”鄭澤運尖刻地问。

李在煥慢慢抬起头,脸上毫无表情。从鄭澤運冷洌的目光中他看得出,自己已被当成了那个下毒的人。

可是那个水晶般的少年已经死了,谁下的毒又有什么重要呢?

纵然他告诉面前这个悲痛愤怒的年轻人,下毒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姐姐,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个少年。

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再也没有谁,比他更能体会这句话的苍凄无力。

鄭澤運努力控制着自己几欲暴发的怒气离开了皇宫,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激愤给表弟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小植也许是幸运的,小白猫先替他吃下了一块有毒的点心。可是人活了下来,痛苦也随之活了下来。

当李弘彬提出那可笑的要求时,小植的心就已经破碎的鲜血淋漓,这一次的打击,不过是在未愈的伤口上,再狠狠地砍上了一刀。

他那琉璃一样美丽、湖水一般温柔的小表弟,他那从不曾伤害一草一木的善良的小表弟,为什么捧出一颗真心后,却要受到这样的回报呢?

回到府中,鄭澤運直接奔向元植独居的小院,屋内仍有一盏孤灯,发出幽幽的黄色的光。

因为小植的双眼早已流泪到红肿,鄭澤運怕灯光刺激到他的眼睛,特意叫人找了一盏不那么亮的纱灯来,

推开房门,轻轻叫了一声:“小植……”但扑入眼帘的可怖景像却令鄭澤運整个人顿时僵住。

金元植倒在床上,纤细的手腕从床沿上垂下,一滴滴的鲜血急速地从指尖滴落,地上已经淌了一大滩。

鄭夫人站在屋子中央,手里还拿着一柄带着血迹的利刃,看见鄭澤運冲进来,目光也依然透出一丝疯狂与残忍,那双眼睛,就像是李在煥在不久以前鄭逦瑛脸上所看到的一样。

鄭澤運一把推开她,猛扑到床前,攥住了元植的手腕。血液仍带着黏黏的温度涌出,令人心惊胆颤。鄭澤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般地在进行抢救的动作,撕开床上的被单,一圈一圈紧紧地扎住腕部的伤口,直到勒得手指已完全变成白色。在混乱中他突然记起小植的房里常放一个小小的药箱,每次他练功划破什么小伤口,都是小植一边抱怨一边给他上药。发疯般的翻找后,很快在柜上找到那个药箱,闻了闻,找到金创药,又奔回床边,解开布条,血已流得慢了许多,鄭澤運快速地将药粉抖落到伤口上,重新包扎了起来,这才抹了抹脸上的冷汗,看向元植的脸。

一看之下,又是吓了一大跳。

苍白如雪的面容上,清澈如水的眼睛一直睁着,眼中没有泪水,没有痛楚,没有愤恨,只是无尽的悲哀与忧伤。

他的这个表情,直到多年以后,还一直烙在鄭澤運的心里。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7 18:30:00 +0800 CST  
鄭夫人一直木然地站在屋子中央,此时才把手中的刀丢下。利刃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鄭澤運,他猛地跳起来,逼视着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小植?”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7 18:31:00 +0800 CST  
感覺好長,但還是一章的說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7 18:33:00 +0800 CST  
這篇我想在12號前完結,因為我12號去旅行啊,怕沒時間更呢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17:42:00 +0800 CST  
29

“因为他就跟他那个勾人魂魄的娘一样……他娘抢我的丈夫,他抢我的儿子……他们都该死……”

“你疯了!!元植什么时候跟你抢过我?我是你亲生的骨肉,血缘是斩不断的,你为什么总担心我会弃你而去?”

“不是───”鄭夫人嘶声大吼,“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他在哪里?在哪里?娘后悔……娘早就后悔……你是***也好,是傻瓜也好,你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我为了什么要把你换掉……”

鄭澤運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恶寒,几乎站立不稳地瞪着这个喊了十几年“娘”的女人,早已萦绕在胸间的疑云陡然间变成了事实,就像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脚下的浮木,落入了失重的空间。

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慢慢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抚动。回过头,雪白的面容上浮现着担心关怀的表情,失色的双唇翕动间,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元植……”

元植在安慰他。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在自己满身是伤、身心疲惫到难以支撑时还在努力散发着爱与光线,想要温暖遭受打击的表兄。

鄭澤運伸手抱起他,紧紧搂进怀里。



无论如何,活下来了。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有希望获得幸福。

“在这个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值得拥有长久的幸福呢?”鄭澤運想。

那一夜,风雨一直没有停过。

那一夜,多少人儿无眠有泪?

那一夜,天使收起琉璃碎片,

那一夜,爱与信任染上血迹。

那一夜的黑暗羽翼渐渐收拢时,新登基未久的天子轻车简从出了京城,向邺州方向进发。

邺州的王,史上最强的韓相爀,此刻正斜依在榻前,用那双美丽得不应该属于人间的纤长玉手翻阅着京城送来的邸报和密章,时不时停下来,啜饮一口热热的蜂蜜水。

老皇死的确实有些突然,但没什么大碍,一切准备工作早已完成。那个人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仅有的几个可能的不稳定因素也早被自己帮他控制得好好的,一切都按安排进行,似乎没有任何误差。

奏报上也全是好消息,移宫、登基、册封、守丧,看起来他过得很是不错,用不着人担心。

可是………叹一口气,再喝一口蜂蜜水,润润发紧的喉部。

那个别扭的小孩,大概又在自寻烦恼了。心上的伤口太重,有事情忙的时候顾不得,如今什么都太顺利,他失了目标,失了精神,一定又开始疼痛难忍了吧?移居到冷清的皇宫,离开了那些平衡他情绪的柳树,恍恍然的日子应是免不了的。现在的他,是不是又常午梦惊醒,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安慰?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独自怀念和感伤,只愿展现漠然的一面给人?

李在煥是韓相爀迄今所见过的最念旧的一个人,他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忘却是最有效的疗伤方法,不知道再痛苦的追忆也不能给予魂消缈缈的柳儿任何补偿。

他念念不忘的,是一份怎么也追不回唤不醒的爱。

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孩,傻到不应该生在皇家。

而爱上这样一个人的自己,自然也是无可置疑的傻瓜。

可是……听人家说傻瓜都是不生病的……为什么他会………

“啊──嘁!!”再打一个喷嚏,眼前金星直冒,太阳穴两边苏苏地痛。

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前一阵子又发烧又发冷,一站起来天旋地转,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一病,时间就会拖很久。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20:56:00 +0800 CST  
真的很想到他的身边去,看他乱逞强不服输的可爱样子,看他每次见到自己时陡然放松的表情,看他被逗弄时红着脸要生气不生气的模样。

可是……永远美丽永远迷人永远潇洒永远神秘永远令人捉摸不透的韓相爀,怎么可以红着鼻子泪眼朦胧哑着嗓子打着喷嚏出现在京都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愿意放下身段不顾形像前去见他,也要瘫软的身体爬得起来才行啊……

在卧榻之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韓相爀觉得今天的情况又好了很多,再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动身去皇都见心上人了。

这么久没见,还怪想的,既想念他的人,也想念他的身体。

侍女端上新熬好的药,闭上眼睛咬牙灌了下去。跟进来的太医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要知道以前这位韓阳王喝个药,比让他跳脱衣舞还难。

“太医,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门啊?”

“回禀殿下,最好……再休养一段时间……”

韓相爀抓了抓枕头,瞪了太医一眼。

这位太医还年轻,实在受不了如此魅惑风情的一瞪,尤其病中的韓相爀,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侍从们跟随他已久,多少脱了点敏,可太医却是几年难得进来一次的,当场被瞪傻过去,几乎没流下鼻血来。

邺州的王见多了这种情形,赶紧挥手让他出去,免得等会还得叫人来洗地毯。

摇了摇脑袋,好像已经不再耳鸣,眼前的景物也基本固定,没有晃来晃去,更没有突然倒转过来。

所以韓相爀判断自己已经适宜出门了。

抬手唤来侍女,正准备命她传自己的首席太辅进见,一个小黄门官喘吁吁奔了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殿……禀殿…下,皇…帝陛下……驾到……”

韓相爀挑了挑眉,以为自己又开始耳鸣。直到黄门官接连重复了好几遍,他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他真的来了?为了什么?想自己了吗?

从骨子里来说,韓相爀算是一个相当自恋的人,但由于头脑过于理智,他还没有自恋到真的以为李在煥是禁不住对他的思念才千里来奔的。

也许这一阵子,在京都又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吧。会是什么?一定不是国事,国事他不会不知道,那么就是家事了,跟他那个宝贝弟弟有关吗?

心中千转百回,人也摇摇晃晃走到殿口,李在煥已上了台阶,抬头看着他,脸色惨然,闭口不语。

韓相爀轻轻叹一口气,疼惜的感觉又涌上来,摆摆手道:“你们全都退下。”

殿上一干人等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眨眼就只剩他们两人。牵起他的手,哑着嗓子刚问了一声怎么了,李在煥冰冷坚硬的表情突然破碎,人向前一冲,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本来软玉温香送满怀的滋味不错,无奈大病未愈的身体接不住这样的冲击,向后踉跄了几步,两人一齐跌倒在地上,抱成一团。

李在煥趴在他的身上,头放在胸口的位置,听着那一下下心跳,忍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全部奔涌而出,一滴滴浸染在绣金的王袍上。

空寂的大殿中只听得见细细地啜泣声,他平躺着看描凤画龙的高栋穹顶,手指摸索着插进爱人的发丝中,胸口隐隐地痛。

发泄般地哭泣了半晌,李在煥抬起红肿的双眼,低声问:“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声调怯生生的,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韓相爀眉尖微蹙,饶是他绝世聪明,冷不丁的,也弄不懂在煥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办?等彬儿回来,我要怎么样对他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李在煥的手指痉挛般抓住韓阳王的衣襟,语气就像是在求救。

“你慢慢说,谁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韓相爀柔声哄着,手臂慢慢收紧,将他发颤的身体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抚着他的背部。

见到这幼时的冤家,做戏的恋人,李在煥的心莫名地安定了许多,靠在他怀里,继继续续,东一句西一句地讲述着,但因为韓相爀听的认真,还是大略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植,真的死了?”

“嗯。因为我实在想像不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他才能逃过此劫。”

“弘彬当真十分地爱他么?”李在煥的眼泪再次连珠般滴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管,就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怎么办?人已经死了,我要怎样才能赔彬儿一个?”

“小煥……,人又不是你毒死的……”

“这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是死了……,我明明知道失去最爱的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却害得彬儿,要受我当初受过的那种痛苦……”

韓相爀用两只手捧起满布泪痕的那张脸,细细地吻去滑落的泪水,喑哑地道:“这件事情,你当然有错,但是相信我,你决不是错的最厉害的那个人……”

“可是……”

“很多人都必须为植的死负起罪责,你有你的那一份,但那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责任,应该由鄭妃、太后,还有弘彬去背。”

“可是太后是我的母亲,逦荆是我的妃子,彬儿是我弟弟……”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20:57:00 +0800 CST  
“你还不明白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想要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一旦背不动了,有闪失了,你就会以为是你一个人的错。其实不是这样的,太后也好,弘彬也好,他们都有他们自己必须背负的份额,你是没办法永远替他们背下去的。”

“但是元植呢?他又有什么错?当年的柳儿又有什么错?如果错都在我们,为什么是他们在受罚,为什么越是无辜的人所受的伤害越大?”在煥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翻绞,沉郁多年的愤忿之情如开闸般倾泄而出,按捺不住的疼痛感漫延在四肢百骸。

韓相爀将滚烫的唇压在他冰凉的额头上,无声地叹息,“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原来就是这样的无奈,可怜的孩子,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做得好了……”

“但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呢?为什么不能让每一个人,都远离错误与伤害呢?”抬起头,喃喃地问,虽然并不希翼得到答案。

“傻孩子,你做不到的,试问古往今来,又能谁能做到呢?”

李在煥垂下头,手指翻卷着韓相爀的衣角。其实这些,自己何尝不了解?

只是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明明白白地表述出来,真正的安慰,也就是听另一个人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说对了,心里便会好受许多。听到元植死讯的那一刻就已明白,无论怎么做,也无法避免让弘彬接受这一个打击,他必须承受的,终归要到来,怎样的疼爱,也遮掩不了,代替不了。

“记得柳儿刚死的时候,真的不想再活下去,”放软身体,靠上微烫的胸膛,眼睫轻轻地颤动,“我担心彬儿,会不会和我一样,只想着上穷碧落下黄泉,到他的身边去……”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挺过来了吗?”

“那是因为有你……还有要复仇,可我不想让彬儿跟我一样,失去了爱,还必须生活在恨里……,他能恨谁呢?母后?我?还是逦瑛?恨我们只会增加他的痛苦,但如果没有恨,他又如何能够再有生的勇气?”

“小煥,你听我说,放手吧,从现在开始,你放手吧。弘彬二年后回来,你告诉他那个少年死了,这就够了,所有的真相,让他自己去查吧,让他自己决定该怎么做。是要恨,还是要振作,这一切,都应该由他本人作主,幸福与否,不是能强求的。”

在煥咬着下唇,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看着殿角的阴影。韓相爀的话,就算是在念台词,也似乎总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两年的时光,可以略略减淡一点明洙心中的爱意,可以让他那单纯的弟弟,增加一分承受打击的能力。

“好啦,咱们别老坐在这里了,虽然有地毯,可也挺凉的,你受得住,我倒有点受不住了……”韓相爀揉揉额角,觉得头又开始重起来,呼吸之间的热度也有上升的趋势。

在煥伸手摸摸他的头,再对着光仔细看看脸色,吃了一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事……小病而已………”韓相爀微微的一笑,因为病弱的缘故,这个笑容异常的妩媚,在煥忍不住脸一红,四处一看,没半个人影子,只得自己伸手扶在他腋下,用手撑起他的身体,摇摇摆摆送到软榻上躺着,拿棉被盖了,从桌上倒来温茶,扶着头喂他喝。

“你病了多久了?”

韓相爀握住他的指尖,贴在自己发烫的唇上,一边绽开一朵柔媚的笑,一边沙哑地问:“怎么?觉得心疼了?”

在煥只觉得脸上滚过一阵热潮,将手一甩,嗔道:“你这人真是的,病成这样还玩,要演什么,等身子好了再闹不成吗?”

“小煥,我有日子没去看你,你想不想我?”韓相爀吃吃笑着,想要抱他,被他一推,竟一下推倒在榻上咳了起来,在煥心中不忍,只好自己又送过去给他搂住。

“你说嘛,想不想我?”

“我想你干什么?你每次来京城,不就是……”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虽说韓相爀每次来,只是过过戏瘾而已,但若不是他时常化解自己心头的郁结,成钟死后的日子,恐怕也熬不过去。

“我胸口疼,你来帮我揉揉……”韓相爀难得捉到撒娇的机会,又想把在煥的注意力,从植的事情上引开,本有七分难受,也表现成十分给他看。

“我又不是你的宫女,谁要给你揉。”在煥嘴硬地说,身体却不知怎么的自动爬上了床,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揉着。

“小煥,还记得当初咱们约定,不论人前人后,只要在一起,就要做一对恩爱的恋人么?”

“记得,我们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害彬儿还误会了呢。”

“……我想,不要再演下去了……”

揉动着胸口的手突然停了片刻,又继续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呢?”

“……当然随你。”

韓相爀眉梢眼角浮起艳丽娇媚的笑意,用手在他腰间一绕,便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要演了吗?”

“对呀,”韓相爀咬着在煥的耳垂,在他颈间吹着灼热的气息,“所以你要记得,这已经不是演戏了,我以后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是演戏了……”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21:00:00 +0800 CST  
30

年轻的天子被韓阳王压在身下的情形,从小到大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像此时这般令人面红心跳、情动如潮。也许是因为病中的韓相爀体温较高,即使隔着衣服,在煥依然觉得相接触的部分烫得仿佛要烧起来,忍不住地挣扎,想要离开,却又被紧紧缠着,欲待狠力地推他,一看到那双柔媚中带有从未见过的娇弱的凤眸,心肠又确实狠不下来,这般嘤嘤咛咛有气无力的挣动厮磨,三分情欲也给他撩拨成了十分。

碎碎的亲吻零零星星地落下,渐次地啄到唇上,在煥闪躲了几下,也就依了,略略有所响应。韓相爀格格笑着,将舌尖伸了进去轻轻逗弄,一只手滑了下来,灵巧地挑开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在煥胀红着脸按住,“病人不该好好歇着?”

“可是我想要嘛……”韓相爀撒着娇,“我想要,难道你不给我?”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霸道之极,但自小就彻底领教过他的在煥却早已习惯,只是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韓相爀自顾自地当他默许,扯开腰带,将外衣剥开,露出有些苍白瘦弱的胸膛。

“看看,瘦成一把骨头,说起来你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韓相爀啧啧摇头感叹,留下一串串吻痕。在煥却有些恼怒地推了他一掌,嗔道:“嫌我瘦就下去,不怕硌着你?”

“没办法啊,谁让我喜欢呢,我开始喜欢你时就知道你瘦啊。不过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你却越来越瘦,这样可不行,得让我好好调理你一下。”邺州的王在喉间轻柔地笑,手上嘴上一刻不停,忙着到处燃起火苗。

微微的抗拒后,李在煥慢慢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其实早就有准备把这个身体给他,就当是演戏演得逼真些吧,不给他,又能给谁呢?从他那里汲取了太多的温暖,除了这个身子,还是什么能拿来还的?他若是想要,就给吧。

然而内心深处的战栗感又是为何而来的呢?是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游戏结束的宣言,还是为了久违多时的欲念与情潮?在他宣布不再演戏之后所说的喜欢,每一句都叫人心惊肉跳,仿佛又回到了时时提心吊胆的童年时光,让人信也害怕,不信也害怕。

韓相爀卻顧不得理會 懷中人百轉千回的心思,他正努力地讓兩人的肢體交纏起來,並減少夾在其中的各類衣料。李在煥不停退縮的舌尖是如此甜美, 讓他忍耐不住地吸吮品嚐, 每一個吻都綿長的讓人窒息,卻又瘋狂地可以引爆全身的激情。

李在煥唇間泄出微不可能的喘息聲,身軀也慢慢扭動起來,正當軟榻上的氣氛熱烈到最高點時,韓相爀呻吟了一聲 ,將臉埋進李在煥的脖項之間。

“怎么了?” 年輕的皇帝輕輕問,同時用手抓 他的頭髮,想把那顆頭提開一點。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21:03:00 +0800 CST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8 21:03:00 +0800 CST  
接上
“真是要命啊。”韓相爀難得苦著臉抱怨道,“我明明很想要你啊,可是全身都沒力气……”

李在煥失笑了起來,“ 這是當然的,你在生病啊,病人本來就應該全身沒力的。”

“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你好好躺著养病吧,別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不要……不甘心嘛……”韓相爀斜斜地從上方睨視著他,表情妩媚迷人,“不如你來吧?”

“啊?”李在煥一時沒听懂。

“既然我沒力气,那就你來好了。”韓阳王狐媚地笑著提議。

在煥呆了呆,本來就紅通通的臉更是發熱,咬咬下唇,將臉扭向一邊。

“你不要啊?”韓相爀問。

李在煥閉口不答,將身子交給韓相爀,似乎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好像本就是該他的,就給他好了,可一旦換成自己主動,感覺一下子就全變了。

如果被他抱的話,尚可以勉强用交易、約定什麼來解釋,若是變為主動去抱他,那就真的不是在演劇了。

“當真不要?你可不要後悔,以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韓相爀娇等著纏住他的脖子。

李在煥用別扭的表情拉下他的手臂,半縮走身体。

“你要記得這是你自己的決定哦。”韓相爀咬著耳朵說,“那咱們就這樣睡吧。”

“睡?大下午的,你睡什麼?”
“睡午覺嘛。你趕了那麼久的路,應該也累了,一起睡吧。”

邺州的王按老規矩呈章魚狀擁住懷中人,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儿,李在煥用手指戳戳他,吃驚的發現,他居然真的就這樣睡著了。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9 17:26:00 +0800 CST  
31

酣畅一觉后的韓相爀,神采奕奕地梳洗好,穿上绣工精美的长摆王袍,简直美艳不可方物,看得刚刚只浅眠了一会儿的李在煥头晕眼花,分不清方向,只能被他搂在怀里,爱带到什么地方去就带到什么地方去。

邺州的韓阳王宫他一共停留过三次,一次是奉旨册封,一次是游说出兵,还有一次,便是生命中最痛苦的那次失去。

漫无目的地游逛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聊着飘散的话题,他没有要求,韓阳王也装不知道。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韓相爀才终于将他带到了那座曾居住了数月之久的宫楼上,楼下微微起伏的芙蓉花岗,尚不是展锦吐芳的季节,只有一片茂盛的郁绿之色。

李在煥从熟悉的角度凝望过去,本以为已被悲伤浸蚀得麻木的心再次抽痛起来,痛在呼吸吐纳之间,痛得忍不住攀住了身旁的臂膀。

“你仍然忘不了他,这是当然的。”韓相爀轻声道,“但是,请你抬头看看我。”

李在煥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座孤坟上移开,落到面前这张狂狷艳美的脸上,原本紧紧吅抓着他的手迟疑地放开。

心里第一次,升起类似于愧疚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只知道这样一个人,长久以来一直被自己当做复仇的利器与疗伤的灵药,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他。

韓相爀伸手将他拥进怀里,沙哑地道:“无论你再怎样痛苦,再怎样怀念,柳儿终究是回不来了,你明白吗?”

“明白……”坟茔就在眼前,如何能够不明白?

“所以,你来爱我吧。”

李在煥不由地怔住。他经常弄不懂韓相爀此人做出结论的逻辑何在,这次也不例外。

“你可以把柳儿永生永世放在自己的心里,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当然也不应该妨碍你爱我。”韓相爀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不要这样……我不想在柳儿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李在煥立即本能地抗拒,为了那个不能再出声的恋人。比起光芒四射的韓阳王,柳儿原本就是那么的弱势,更何况如今人已死了,自己再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

“你别傻了,柳儿躺在那里,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痛苦早就结束,没有结束的只有你对他的感情而已。”

“你不要再说了……”李在煥挣扎了起来,难得已经可以平静地怀念,不想再挖开伤口来看,如果怀念可以支撑着过一生,又何苦再添新的纠缠烦乱?

“柳儿若无知觉,你做什么他都不知道,柳儿若有知觉,你以为他会愿意看你一生孤寂?”

在煥凄然一笑:“就算一生孤寂又怎样?那是我欠他的,我答应要和他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却没有能够做到,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

韓相爀有些动怒地盯着这个别扭的小孩,他死也不愿得到救赎到底为了什么?难道自己与柳儿的爱除了先来后到的区别外,还有其它不同的地方吗?

“相爀,”李在煥难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柳儿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再要和他争了。对他来说我就是一切,而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令你觉得有兴趣的玩具而已,从小到大玩吅弄了那么久,早就该玩腻了吧?”

韓相爀将十指在他的臂上收紧,“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只是玩具的话,从小玩到大我为什么一直不腻?碩珍不在了是个事实,我也没有要你从此努力忘记他,哪有什么抢不抢的?说到底,你总归就是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对不对?”

李在煥咬牙低下头。这是实话。韓相爀从小到大一直在说喜欢他,说了整整十七年,至少也有十五年是说着玩的,现在冷不丁地要自己相信那是真的,确实有些难度。

倒不是害怕再次被他戏耍欺骗,反正已经骗习惯了,早就学会不再动怒;其实李在煥内心深处真正有所畏惧的,倒是害怕他这一次的表白居然是真的,自己胸腔里那颗碎得不成样子的心,实在承受不起这样一个人的爱。

看着他的表情,一生顺遂的韓阳王难得受了点打击。不过对于一向自信而又乐观的他而言,这远远不到需要灰心丧气的程度。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9 17:27:00 +0800 CST  
入夜,韓阳王為遠道來訪的天子安排了最华美的宮室与最嚴密的护卫,并恭敬周到地行了晚安禮,帶領一聚隨從退了下去。

李在煥看了一会儿書,上了寬大柔軟的床榻,閉上眼睛培养睡意,可惜飞快爬上心頭的卻是濃濃的孤寂感。

煩燥地坐起來,剛甩了甩頭,房門輕輕一響,絕代风华的邺州之主手里抱一个長長的軟枕,邁著輕柔的腳步走進來,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將李在煥向里面一推,爬上了床,

“我以為你不來睡……”李在煥怔怔地道。雖然經常和他同床共枕,但不知為何,今晚的心里卻跳跳的。

“為什麼不。”韓阳王微微歪了歪豆,一缕髮絲從白晰的頸間繞下線條迷人的鎖骨,妖魅至极。

李在煥胸口略略一滯, 立即把臉扭向一邊,扯起棉被一裏,倒進床榻深处。

韓相爀無聲笑著貼了過去壓在他身上,伸出舌尖逗弄著他的耳垂道:“ 我現在全身很有力氣的。”

“……”

“咱們繼續下午的吧?”

李在煥閉目不答,卻也不掙扎。就算不是柳儿,韓相爀對他而言毕竟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而且緊緊相依的身體傳來的暖暖溫度,也使他根本無法伸手推開。

身體被翻了過來,纖長的手指遊走中衣襟,韓相爀的技巧很快就使得這具寂寞的身体激動起來?唇齿交纏間泄出情動的呻吟,配合著他的動作,努力放松身体,但止不住一陣陣地輕顫與扭動。

“這不是在做戲哦……”韓相爀含著他的唇瓣喃喃地說著,打開他的身体。

李在煥的長睫毛急速顫動了兩下, 纖薄的腰身向後縮去,卻被用力壓住,半點也動彈不得。

“不要怕……好孩子……不怕”輕声地誘哄著,交換著熱吻,將兩具身軀纏在一起。

喘息声漸漸加劇,細碎的聲音慢慢連成一線,李在煥有些難以相信從身體內部傳來的感覺

“不……不要……好……”呻吟声愈來愈高,最後終于化成一声慘叫。

楼主 InSpirit_Cheng  发布于 2017-05-09 17:28:00 +0800 CST  

楼主:InSpirit_Cheng

字数:57646

发表时间:2017-04-26 02: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02 23:56: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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