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警》系列 作者：丈母娘呀
莫寒默立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眺望着窗外的远山和远山之上的积雨云，慢慢地目光有些失焦。无意间，焦点集中在玻璃窗上，而就在这一刻，雨滴从天而降。莫寒的目光捕捉到第一滴雨，心田不知不觉间被润湿，「唉……自己究竟在较什么劲啊？还是回去吧。」莫寒打算回病房去，刚转过身，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钱少？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我一跳！」莫寒揉着还在扑通乱跳的心口。「Sorry Madam!」钱蓓婷咧嘴一笑，对着莫寒敬个礼。「怎么样？跟大sir汇报完情况了？」「汇报完了。大sir说等你们两个出院要请我们整个team吃饭呢！」钱蓓婷神秘兮兮地凑到莫寒耳边说：「想从大sir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一根毛都难，请我们整组人吃饭可是下血本，放在平时更是难上加难。一定是Madam你的面子大，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把握喔！」莫寒把钱蓓婷推远，在自己耳边说话实在是太痒。接着莫寒不可思议地问道：「大sir居然没有批评戴萌？」钱蓓婷疑惑道：「大sir为什么要批评萌队？」「天呐！她那样对待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大sir居然无动于衷？还是说钱少你没有如实上报？」「Madam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将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大sir听，讲得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没喝。」钱少这么一说，莫寒还真看到钱少的嘴唇有些干燥，方知自己的确冤枉人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戴萌的做法有些欠妥，不明白为什么大sir听后居然毫无反应。」窗外的雨越下越急，钱少瞥了一眼窗外，心突然沉重下来。她叹口气说道：「大sir自然是信得过萌队的。」莫寒问道：「怎么说？」钱少敛起平日里的笑容，犹豫片刻说道：「其实……其实有段时间，戴萌也曾想过自杀一了百了。」「她？」莫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是真的。三年前的地下水库事件，戴萌一时间痛失两名手足，其中一个变节，另一个遇害，戴萌无数次被上层请去喝咖啡，但是真相到现在也没有水落石出。那段时间，戴萌真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每日茶饭不思夜夜难眠，整个人都瘦得脱相。当时，西九龙重案组的高层已经准备放弃她了……」「那后来呢？」「后来有一天，她突然间恢复元气，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干劲满满，在重案组屡破奇案，就在上层领导要给她升职的时候，她居然选择离开重案组，来我们分区警署做SIP。大sir当然跟捡到宝一样供着她，这些年也的确给分区警署立过不少功呢。」「怎么就突然想开了呢？」莫寒歪着头，冥思苦想也想不到答案。「谁知道呢。」钱少回答道：「萌队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她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我们跟她那么久都绕不清她的脑回路。今天在天台劝说那个自杀的小姑娘，大sir说她肯定不会再自杀。你看，大sir就是对她这么自信。总之，我们跟着她做事就OK了。」「你们就这么信任她？」说到这里，钱少露出些许自豪的神色来，「别看我们萌队平日里吊儿郎当，有时候怂得让我们开始怀疑人生，但在关键时刻，危急关头，甚至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萌队可是从来没有含糊过的。」「Madam，」钱少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你知道吗？戴萌曾经说过一句话，就这一句话拯救我们整组的队员。那次任务，我们被狡猾的匪徒困在着火的18层单位里，根本不可能跳楼逃生，门已经被烈火与浓烟死死堵住，消防员摸不清我们到底在大楼的哪个方位。当时，她就说了一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接着，披着沾水的衣服就冲进了熊熊烈火中。」「天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鲁莽啊？！」莫寒不禁后怕起来。钱少摇摇头，「萌队是心中有数，在围剿罪犯之前，她已经将整座大厦的方位点牢记在心，如果她不冲出去将消防员带进来，我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跟Madam你说话呢？」莫寒片刻失神，随即喃喃道：「戴萌啊……」（未完待续）
Chapter03 警 · 局
九龙油尖旺区
旺角西洋菜南街
荣华大楼
荣华大厦6层某单位门口拉起警戒线，整条走廊布满令人莫名焦虑的扎眼的黄。几个军装昂头背手地把守在出入口，将闻风而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与犯罪现场隔绝开来，戒备森严的场面却令围观者更为兴奋，纷纷议论起来：
「太可怕了，据说那孩子的双腿都被砍下来，血把整张床都染透了。阿sir在屋子里一顿好找，根本找不到那两条腿！」
「最恐怖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个单位一直没有人走出来过，完全是密室状态。」
「这算什么最恐怖？最可怕的是，从昨天开始那个单位一直传出诡异的歌声，房太太还说听见里面有人跳舞。」
「不会这么邪门吧？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敢想象，真不敢想象！」
旧屋沉闷的霉味不由分说地灌进正在埋头做事的军装鼻中，惹得几个鼻敏感的阿sir喷嚏连连，猛吸几下鼻子，忙问身边鉴证科的同僚要来几副口罩戴上，这才稍有缓和。
腐败气味中，又时而弥漫刺鼻的腥臭味，就连教练跟小艾都忍不住微微皱眉，遮掩住口鼻。
目击者房太太站在单位门口，夸张地抖动着她的一头银毛卷发道：「Madam，你们说我这种惨痛的遭遇，可不可以申请社会福利署的什么什么福利啊？也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OK啦！毕竟这种事呢，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教练见房太太一张雁过拔毛的嘴脸十分不悦，刚想开口怼房太太，便被看出她心思的小艾拉住，冲她摇摇头示意不要。
小艾对房太太说：「房太太尽管放心，最近警讯宽频正在宣传警民一家亲，如果房太太感兴趣可以上他们的节目接受采访，这样全香港的民众都可以一睹房太太的风采。」
「真的吗？」房太太激动地双手捂脸道：「我真的可以上电视？」
「当然。」教练白她一眼道：「不仅全港市民，就连凶手都能看见你呢！」
「思思！」小艾嗔怨地望她一眼。
房太太一听这话可吓得不轻，忙道：「那我可不上电视，别把我这条老命给赔进去。」
「事情是这样的……」房太太开始回忆发现凶案现场的始末：「613这位住户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放音乐……」
「放音乐？」教练停下记录的笔，打断她问道：「昨天下午几点钟？」
房太太眼珠子转转，努力回忆道：「大概六点钟吧，我平时都是五点多去菜市场买菜，昨天我追的剧大结局，所以延迟近二十分钟，这样我收拾好东西出门差不多已经六点。」
「继续。」教练头也不抬冷冷道。
「其实她放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有路过她的房间才能听见。我记得当时屋子里还有跳舞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跳舞的声音？」小艾问道。
房太太不耐烦道：「你们没跳过交谊舞吗？舞步是有节奏的呀！就像这样……一大大……二大大……」
「行了行了，」教练打断她继续问道：「那你听见房间里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这……大概是两个人吧，毕竟交谊舞也不是一个人跳的。」房太太模凌两可地回答，顿了顿继续回忆道：「今天早上六点，我跟平时一样出门遛狗，路过613单位的时候，听见里面还是昨天的那首曲子。当时我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以前听过的鬼啊神啊的故事全都涌进脑子里，更可怕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我家旺财，就是我养的宠物狗，居然冲着613单位狂吠不止。我家旺财平时很乖很听话的，很少这样失控得连我都喊不住它。我觉得不大对劲，所以就报警咯。」
小艾微笑着说道：「谢谢你房太太，之后可能还会找您录口供，希望您到时候能够配合。」
送走房太太，教练食指一戳小艾的脑袋，「干嘛拦着我骂她？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可是死了人哎！」
小艾也不恼，哄着她说：「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气上头来再不认真录口供，我们得不偿失的。」
教练刚要说什么，发现戴萌和莫寒出现在六层入口处，军装看到是两位Madam恭敬地敬礼，将警戒线拉高，两人弯腰从下面钻进来。
「萌队，莫队。」艾思二人打个招呼，关心道：「你们的伤恢复得怎么样？还OK吗？」
「没什么大碍了。」莫寒温柔地笑笑。
「辛苦了！」戴萌就近拍拍教练的肩膀，问道：「思思，现在是什么情况？」
教练将录口供的本子递上去说道：「刚刚给目击者做过笔录，详细情况我已经记录下来。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目击者房太太说，从昨日下午到第二天早上，613单位里一直放着音乐，并且昨天下午房间里还传出跳交谊舞的声音。根据房间里的脚步声，房太太判断当时屋里可能有两个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邻居亲眼见到从这个单位里走出人来。荣华大厦年头比较久，只有一层有监控录像，碰巧最近电梯录像故障，所以很难找出什么人进出过613单位。」
「两个人？」莫寒抬起一边柳眉，质疑道：「交谊舞的话，两个人的步伐不应该一致吗？如果房太太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那有两种可能，一是房内有两个人，舞跳得极烂以至于舞步不一致，二是房间里可能有四个人，这样才能传出两个不同的脚步声。」
「但那不太可能啦！」莫寒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随便开个脑洞而已，四个人怎么可能进出不被人注意到？」
莫寒转头看向戴萌，「你说是不是？」
戴萌一脚已经迈进613单位的大门，回头答道：「是不是，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小心伤口别被感染，尽量离尸体远一点。」莫寒跟在戴萌身后，下意识提醒道。
戴萌走在前面，莫寒没看见她笑得一脸灿烂，更没听见戴萌嘴里得意地嘟囔着：「一路上叮嘱人家几百遍，还说不关心人家？」
鉴证科的同僚忙忙碌碌地，有的在收集可疑物品上面的指纹，有的在拍照取证，看到戴萌和莫寒都客气地打招呼，得到回应后继续埋头做事。
戴萌环顾这间大约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家具虽然陈旧却一尘不染，东西整齐得有些刻意，略失生活感。戴萌的手指轻轻滑过桌面，基本没有灰尘，只有一些肉眼几乎看不到的浮尘，证明屋主这两天之内曾大扫除过。
屋子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平静得如同此刻躺在床上的尸体。
莫寒说道：「居然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如果说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可以排除自杀可能性的，」钱少从卧室里走出来，迎向二人说道：「Madam，你们过来看一下尸体。」
莫寒跟着钱少先走进卧室，戴萌还在出神地观察着客厅。
在戴萌眼中，表面平静的客厅正如同貌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知何时也不知何处，会暗藏汹涌莫测的暗流。
戴萌从来不相信什么亲眼所见，因为眼睛是最会骗人的东西。
墙角摆放的化妆台吸引戴萌的注意力，戴萌为不破坏现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不动手，只是安静地看着。
化妆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看得戴萌有些头大。另一边放着卷发棒、电吹风和一些美容仪。
看来死者是一个爱美之人。
「戴萌！」莫寒站在卧室门口，神情复杂地望着戴萌道：「你过来看看死者。」
莫寒的神情戴萌自然没有忽视，她闻声走过去，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卧室很小，只有一张木质双人床，靠墙摆放着一个简易衣柜。
不大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大半，与床上精心铺陈的玫瑰花瓣撞色。
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孩双手放置胸前，不知为何脸上蒙着一张白色手帕，静静地躺在床中央，好似只是睡着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女孩没有双腿。
戴萌抬眼望向莫寒，又转头看看钱少，二人皆是一脸难以言状的神情。
「揭开手帕，看看她吧。」莫寒低沉着声音说道。
戴萌不知为何心跳得有些快，警察办案跟死者打交道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钱少和莫寒都这样奇怪，奇怪得让自己莫名紧张起来。
手帕揭开的瞬间，戴萌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手中的帕子也不禁颤抖起来。
这时，钱少开始沉痛地报告：「死者Cindy Leung，中文名梁欣娣。性别女，年龄16岁……」
钱少的话渐渐变成完全无法理解的字符，戴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戴萌转过头，求助一般地看向莫寒，原本英气逼人的眉毛耷拉成八字。
「莫寒，怎么会这样？」
「戴萌……」莫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孩子刚刚闯过鬼门关，怎么就……」戴萌一时语塞，双手抱头蹲下身去。
莫寒的心有些揪痛，走过去陪着她一起蹲下来，手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戴萌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Cindy这个样子，我们都不想的。现在，我们只有打起精神找出凶手，才能慰藉Cindy在天之灵。」
九龙油尖旺区
旺角西洋菜南街
荣华大楼
荣华大厦6层某单位门口拉起警戒线，整条走廊布满令人莫名焦虑的扎眼的黄。几个军装昂头背手地把守在出入口，将闻风而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与犯罪现场隔绝开来，戒备森严的场面却令围观者更为兴奋，纷纷议论起来：
「太可怕了，据说那孩子的双腿都被砍下来，血把整张床都染透了。阿sir在屋子里一顿好找，根本找不到那两条腿！」
「最恐怖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个单位一直没有人走出来过，完全是密室状态。」
「这算什么最恐怖？最可怕的是，从昨天开始那个单位一直传出诡异的歌声，房太太还说听见里面有人跳舞。」
「不会这么邪门吧？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敢想象，真不敢想象！」
旧屋沉闷的霉味不由分说地灌进正在埋头做事的军装鼻中，惹得几个鼻敏感的阿sir喷嚏连连，猛吸几下鼻子，忙问身边鉴证科的同僚要来几副口罩戴上，这才稍有缓和。
腐败气味中，又时而弥漫刺鼻的腥臭味，就连教练跟小艾都忍不住微微皱眉，遮掩住口鼻。
目击者房太太站在单位门口，夸张地抖动着她的一头银毛卷发道：「Madam，你们说我这种惨痛的遭遇，可不可以申请社会福利署的什么什么福利啊？也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OK啦！毕竟这种事呢，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教练见房太太一张雁过拔毛的嘴脸十分不悦，刚想开口怼房太太，便被看出她心思的小艾拉住，冲她摇摇头示意不要。
小艾对房太太说：「房太太尽管放心，最近警讯宽频正在宣传警民一家亲，如果房太太感兴趣可以上他们的节目接受采访，这样全香港的民众都可以一睹房太太的风采。」
「真的吗？」房太太激动地双手捂脸道：「我真的可以上电视？」
「当然。」教练白她一眼道：「不仅全港市民，就连凶手都能看见你呢！」
「思思！」小艾嗔怨地望她一眼。
房太太一听这话可吓得不轻，忙道：「那我可不上电视，别把我这条老命给赔进去。」
「事情是这样的……」房太太开始回忆发现凶案现场的始末：「613这位住户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放音乐……」
「放音乐？」教练停下记录的笔，打断她问道：「昨天下午几点钟？」
房太太眼珠子转转，努力回忆道：「大概六点钟吧，我平时都是五点多去菜市场买菜，昨天我追的剧大结局，所以延迟近二十分钟，这样我收拾好东西出门差不多已经六点。」
「继续。」教练头也不抬冷冷道。
「其实她放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有路过她的房间才能听见。我记得当时屋子里还有跳舞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跳舞的声音？」小艾问道。
房太太不耐烦道：「你们没跳过交谊舞吗？舞步是有节奏的呀！就像这样……一大大……二大大……」
「行了行了，」教练打断她继续问道：「那你听见房间里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这……大概是两个人吧，毕竟交谊舞也不是一个人跳的。」房太太模凌两可地回答，顿了顿继续回忆道：「今天早上六点，我跟平时一样出门遛狗，路过613单位的时候，听见里面还是昨天的那首曲子。当时我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以前听过的鬼啊神啊的故事全都涌进脑子里，更可怕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我家旺财，就是我养的宠物狗，居然冲着613单位狂吠不止。我家旺财平时很乖很听话的，很少这样失控得连我都喊不住它。我觉得不大对劲，所以就报警咯。」
小艾微笑着说道：「谢谢你房太太，之后可能还会找您录口供，希望您到时候能够配合。」
送走房太太，教练食指一戳小艾的脑袋，「干嘛拦着我骂她？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可是死了人哎！」
小艾也不恼，哄着她说：「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气上头来再不认真录口供，我们得不偿失的。」
教练刚要说什么，发现戴萌和莫寒出现在六层入口处，军装看到是两位Madam恭敬地敬礼，将警戒线拉高，两人弯腰从下面钻进来。
「萌队，莫队。」艾思二人打个招呼，关心道：「你们的伤恢复得怎么样？还OK吗？」
「没什么大碍了。」莫寒温柔地笑笑。
「辛苦了！」戴萌就近拍拍教练的肩膀，问道：「思思，现在是什么情况？」
教练将录口供的本子递上去说道：「刚刚给目击者做过笔录，详细情况我已经记录下来。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目击者房太太说，从昨日下午到第二天早上，613单位里一直放着音乐，并且昨天下午房间里还传出跳交谊舞的声音。根据房间里的脚步声，房太太判断当时屋里可能有两个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邻居亲眼见到从这个单位里走出人来。荣华大厦年头比较久，只有一层有监控录像，碰巧最近电梯录像故障，所以很难找出什么人进出过613单位。」
「两个人？」莫寒抬起一边柳眉，质疑道：「交谊舞的话，两个人的步伐不应该一致吗？如果房太太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那有两种可能，一是房内有两个人，舞跳得极烂以至于舞步不一致，二是房间里可能有四个人，这样才能传出两个不同的脚步声。」
「但那不太可能啦！」莫寒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随便开个脑洞而已，四个人怎么可能进出不被人注意到？」
莫寒转头看向戴萌，「你说是不是？」
戴萌一脚已经迈进613单位的大门，回头答道：「是不是，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小心伤口别被感染，尽量离尸体远一点。」莫寒跟在戴萌身后，下意识提醒道。
戴萌走在前面，莫寒没看见她笑得一脸灿烂，更没听见戴萌嘴里得意地嘟囔着：「一路上叮嘱人家几百遍，还说不关心人家？」
鉴证科的同僚忙忙碌碌地，有的在收集可疑物品上面的指纹，有的在拍照取证，看到戴萌和莫寒都客气地打招呼，得到回应后继续埋头做事。
戴萌环顾这间大约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家具虽然陈旧却一尘不染，东西整齐得有些刻意，略失生活感。戴萌的手指轻轻滑过桌面，基本没有灰尘，只有一些肉眼几乎看不到的浮尘，证明屋主这两天之内曾大扫除过。
屋子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平静得如同此刻躺在床上的尸体。
莫寒说道：「居然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如果说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可以排除自杀可能性的，」钱少从卧室里走出来，迎向二人说道：「Madam，你们过来看一下尸体。」
莫寒跟着钱少先走进卧室，戴萌还在出神地观察着客厅。
在戴萌眼中，表面平静的客厅正如同貌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知何时也不知何处，会暗藏汹涌莫测的暗流。
戴萌从来不相信什么亲眼所见，因为眼睛是最会骗人的东西。
墙角摆放的化妆台吸引戴萌的注意力，戴萌为不破坏现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不动手，只是安静地看着。
化妆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看得戴萌有些头大。另一边放着卷发棒、电吹风和一些美容仪。
看来死者是一个爱美之人。
「戴萌！」莫寒站在卧室门口，神情复杂地望着戴萌道：「你过来看看死者。」
莫寒的神情戴萌自然没有忽视，她闻声走过去，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卧室很小，只有一张木质双人床，靠墙摆放着一个简易衣柜。
不大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大半，与床上精心铺陈的玫瑰花瓣撞色。
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孩双手放置胸前，不知为何脸上蒙着一张白色手帕，静静地躺在床中央，好似只是睡着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女孩没有双腿。
戴萌抬眼望向莫寒，又转头看看钱少，二人皆是一脸难以言状的神情。
「揭开手帕，看看她吧。」莫寒低沉着声音说道。
戴萌不知为何心跳得有些快，警察办案跟死者打交道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钱少和莫寒都这样奇怪，奇怪得让自己莫名紧张起来。
手帕揭开的瞬间，戴萌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手中的帕子也不禁颤抖起来。
这时，钱少开始沉痛地报告：「死者Cindy Leung，中文名梁欣娣。性别女，年龄16岁……」
钱少的话渐渐变成完全无法理解的字符，戴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戴萌转过头，求助一般地看向莫寒，原本英气逼人的眉毛耷拉成八字。
「莫寒，怎么会这样？」
「戴萌……」莫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孩子刚刚闯过鬼门关，怎么就……」戴萌一时语塞，双手抱头蹲下身去。
莫寒的心有些揪痛，走过去陪着她一起蹲下来，手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戴萌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Cindy这个样子，我们都不想的。现在，我们只有打起精神找出凶手，才能慰藉Cindy在天之灵。」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莫寒面色沉重地站在白板前，指着Cindy的照片说道：「死者梁欣娣，今年16岁，目前在爱华美容学校做学徒。父母在深圳打工，目前警方已经联系其父母，二人正在返港途中。目前，Cindy的尸体已经送到鉴证科，钱少在等消音姐的report。小艾思思，一会儿你们将目击者房太太的口供整理一下。」
「Yes！Madam！」
「芸姐，Madam Choi将警员袁雨桢暂时调来我们侦查处帮忙，你就跟她一起去荣华大厦保卫科，将周边店铺的闭路电视盘查一遍，看看在犯罪时间段，有无可疑人员出没。」
「袁雨桢？」芸姐的头嗡的一声痛起来。
莫寒不知道蒋芸最怕的就是警员PC980110袁雨桢，问道：「芸姐，Any question？」
芸姐纤指抵着自己的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回答道：没什么Madam。
这时，孙芮气喘吁吁地推门走进来说道：「新发现，络络把死者摔坏的手机修好，复原内存之后发现Cindy最后一个联络人叫Zibber Shum沈智博。情报科的夥计迅速调来人事档案。沈智博，男，18岁，目前就读于元朗天水围信义中学。」
莫寒问道：「这个沈智博，是不是Cindy之前要为他自杀的那个网恋男友？」
「还不能确定。」孙芮回答道。
「OK！」莫寒拍拍手掌说道：「孙芮大C，将沈智博带回警局问话！」
「Yes！Madam！」
「开始做事吧！今天也辛苦大家了，晚上夜宵我请！」莫寒说罢，转头看向一直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的戴萌：「戴萌，你跟我来。」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茶水间
莫寒递过去一杯现磨咖啡，热气飘旋在杯子上方，香气四溢开来。
戴萌抬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莫寒，并没有伸手去接。
莫寒摇摇头，抓起戴萌的手将咖啡杯塞过去。「喝吧，提提神也好。」
「莫寒……」戴萌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莫寒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孩子，又像是在安慰一只毛茸茸的大狗，不知为何，戴萌黑曜石般的眸子总让莫寒联想到一脸无辜的狗狗。
「那天在天台上，我是不是对Cindy说的话太过分了？」
莫寒从未见过如此不自信的戴萌，她凝视着戴萌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说：「没有，你那天表现的非常好，虽然当时我也不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后来想明白你的意图之后，我觉得你做得完全正确。」
「可是，现在躺在消音姐的解剖台上的是Cindy啊！」戴萌将脸埋在两手中，无法再与莫寒对视。
「戴萌，」莫寒将她的手拿下来，强迫着她看着自己，「Cindy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这显然是谋杀，戴萌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呢？」
戴萌无语。
莫寒继续说道：「戴萌，现在不是沮丧和懊悔的时候，你应该振作起来，带领侦缉处的大家一起破案，替Cindy讨回公道。」
戴萌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莫寒，缓缓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对不起，让你看见软弱的我。」
「没关系，」莫寒拍拍戴萌的肩膀给她打气道：「我们都在你身边，感觉累了就靠一靠，没关系的。」
「莫寒……」
「嗯？」
「你能抱抱我吗？」
莫寒犹豫片刻，失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啦！」
于是张开双臂将戴萌整个人抱在怀里。
莫寒没有看到，被她抱住的戴萌，一脸得逞的笑容……
（未完待续）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莫寒面色沉重地站在白板前，指着Cindy的照片说道：「死者梁欣娣，今年16岁，目前在爱华美容学校做学徒。父母在深圳打工，目前警方已经联系其父母，二人正在返港途中。目前，Cindy的尸体已经送到鉴证科，钱少在等消音姐的report。小艾思思，一会儿你们将目击者房太太的口供整理一下。」
「Yes！Madam！」
「芸姐，Madam Choi将警员袁雨桢暂时调来我们侦查处帮忙，你就跟她一起去荣华大厦保卫科，将周边店铺的闭路电视盘查一遍，看看在犯罪时间段，有无可疑人员出没。」
「袁雨桢？」芸姐的头嗡的一声痛起来。
莫寒不知道蒋芸最怕的就是警员PC980110袁雨桢，问道：「芸姐，Any question？」
芸姐纤指抵着自己的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回答道：没什么Madam。
这时，孙芮气喘吁吁地推门走进来说道：「新发现，络络把死者摔坏的手机修好，复原内存之后发现Cindy最后一个联络人叫Zibber Shum沈智博。情报科的夥计迅速调来人事档案。沈智博，男，18岁，目前就读于元朗天水围信义中学。」
莫寒问道：「这个沈智博，是不是Cindy之前要为他自杀的那个网恋男友？」
「还不能确定。」孙芮回答道。
「OK！」莫寒拍拍手掌说道：「孙芮大C，将沈智博带回警局问话！」
「Yes！Madam！」
「开始做事吧！今天也辛苦大家了，晚上夜宵我请！」莫寒说罢，转头看向一直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语的戴萌：「戴萌，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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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茶水间
莫寒递过去一杯现磨咖啡，热气飘旋在杯子上方，香气四溢开来。
戴萌抬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莫寒，并没有伸手去接。
莫寒摇摇头，抓起戴萌的手将咖啡杯塞过去。「喝吧，提提神也好。」
「莫寒……」戴萌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莫寒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孩子，又像是在安慰一只毛茸茸的大狗，不知为何，戴萌黑曜石般的眸子总让莫寒联想到一脸无辜的狗狗。
「那天在天台上，我是不是对Cindy说的话太过分了？」
莫寒从未见过如此不自信的戴萌，她凝视着戴萌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说：「没有，你那天表现的非常好，虽然当时我也不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后来想明白你的意图之后，我觉得你做得完全正确。」
「可是，现在躺在消音姐的解剖台上的是Cindy啊！」戴萌将脸埋在两手中，无法再与莫寒对视。
「戴萌，」莫寒将她的手拿下来，强迫着她看着自己，「Cindy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这显然是谋杀，戴萌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呢？」
戴萌无语。
莫寒继续说道：「戴萌，现在不是沮丧和懊悔的时候，你应该振作起来，带领侦缉处的大家一起破案，替Cindy讨回公道。」
戴萌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莫寒，缓缓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对不起，让你看见软弱的我。」
「没关系，」莫寒拍拍戴萌的肩膀给她打气道：「我们都在你身边，感觉累了就靠一靠，没关系的。」
「莫寒……」
「嗯？」
「你能抱抱我吗？」
莫寒犹豫片刻，失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啦！」
于是张开双臂将戴萌整个人抱在怀里。
莫寒没有看到，被她抱住的戴萌，一脸得逞的笑容……
（未完待续）
Chapter04 警 · 局
尖沙咀分区警署
鉴证科
解剖台上的冷光无情地打在Cindy冰冷的尸体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断腿处裸露出森森的白骨，白骨旁连筋带肉，实在是惨不忍睹。冷色调的解剖室，使得整个尸体好似泛着寒光，让离得老远的钱蓓婷都不禁打起寒颤来。
钱蓓婷第一次亲眼见到孔肖吟工作，不由地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工作状态下的孔肖吟仿佛换了一个人，至少钱蓓婷是这样认为。
孔肖吟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平日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意，此刻也皆被认真所替代。孔肖吟皱起好看的眉，眉峰处皆是专注。
当钱蓓婷发觉时，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为了转移注意力，钱蓓婷开始打量这个打从一开始进来，就莫名觉得恐怖的解剖室。
「别乱看，帮我记录。」孔肖吟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蓓婷忙老老实实地收起目光，将台桌上的记录本打开，「说吧，我记着呢。」
「被鉴定人，Cindy Leung梁欣娣。大腿根部被利器砍断，出现大面积创伤而造成血流不止身体机能衰竭，失血性休克而死。尸斑呈淡红色，位于头枕部、颈部、背部，指压轻度褪色。推测死亡8—12小时。案发现场室温正常，角膜轻度混浊，推测死亡时间6—12小时。口唇粘膜已呈皮革化，明显干硬，死亡至少8小时以上……」
孔肖吟边说边走到钱蓓婷跟前，钱蓓婷靠在桌台上认真地记录，突然发觉记录本上落下影子来，一抬头正对上孔肖吟一双魅惑的眼睛。
孔肖吟似乎对钱蓓婷的反应十分满意，眼睛不由地笑弯，压着钱蓓婷缓缓俯下身去，钱蓓婷为躲她差点躺倒在桌台上。
「你、你干什么？」
「你想什么呢？」孔肖吟突然起身，冲钱蓓婷晃晃手中的解剖刀，「我拿东西而已，你想我干什么？」
孔肖吟抛下个媚眼，又转身回到解剖台。
钱蓓婷只恨得牙根痒痒，捏着笔的手指指节用力到泛白。
孔肖吟伸出两指在Cindy的胃口处轻轻摁压，说道：「现在我要解剖Cindy的胃，你站过来一点。」
「不要！」钱蓓婷只觉自己的胃开始抗议。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一个警察居然害怕尸体？」孔肖吟没有回头，嘴角已经得意地牵起来，心道：这次还不搞死你？
「笑话！」钱蓓婷心虚地逞能道：「我怎么会害怕尸体？」
「那你过来呀！」孔肖吟强忍住笑意道：「死者胃里未分解的物质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你过来看，」孔肖吟指着Cindy的身体说：「身体上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伤痕，也没有注射过的痕迹，所以死者最有可能是吃过什么之后导致重度昏迷。所以才可能出现，即使被大力地砍下双腿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
钱蓓婷被孔肖吟说服，心不甘情不愿地蹭过来，站在孔肖吟背后。
孔肖吟将她拖到自己身侧说道：「站在后面怎么能看到？来，站在这里看得清楚。」
手术刀寒光一闪，随着一声清晰的「噗呲」，刀头没入Cindy的皮肤，孔肖吟娴熟地一路割开Cindy的腹腔。
钱蓓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情痛苦至极，光是听见刀割着皮肉的声音，就令她难受得好似上万只蚂蚁爬在身上。
孔肖吟收起手术刀，转过头跟钱蓓婷说：「现在，我要把胃取出来了喔！」
钱蓓婷眼见着她将两只手深深插进Cindy的胃部，听见腹腔中哗啦哗啦的声音，终于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掉，钱蓓婷扔下记录本和笔，捂着嘴巴，转身飞快地奔出解剖室。
孔肖吟心满意足地听着门外钱蓓婷大声呕吐的声音，开心得差点笑出声来。
尖沙咀分区警署
鉴证科
解剖台上的冷光无情地打在Cindy冰冷的尸体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断腿处裸露出森森的白骨，白骨旁连筋带肉，实在是惨不忍睹。冷色调的解剖室，使得整个尸体好似泛着寒光，让离得老远的钱蓓婷都不禁打起寒颤来。
钱蓓婷第一次亲眼见到孔肖吟工作，不由地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工作状态下的孔肖吟仿佛换了一个人，至少钱蓓婷是这样认为。
孔肖吟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平日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意，此刻也皆被认真所替代。孔肖吟皱起好看的眉，眉峰处皆是专注。
当钱蓓婷发觉时，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为了转移注意力，钱蓓婷开始打量这个打从一开始进来，就莫名觉得恐怖的解剖室。
「别乱看，帮我记录。」孔肖吟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蓓婷忙老老实实地收起目光，将台桌上的记录本打开，「说吧，我记着呢。」
「被鉴定人，Cindy Leung梁欣娣。大腿根部被利器砍断，出现大面积创伤而造成血流不止身体机能衰竭，失血性休克而死。尸斑呈淡红色，位于头枕部、颈部、背部，指压轻度褪色。推测死亡8—12小时。案发现场室温正常，角膜轻度混浊，推测死亡时间6—12小时。口唇粘膜已呈皮革化，明显干硬，死亡至少8小时以上……」
孔肖吟边说边走到钱蓓婷跟前，钱蓓婷靠在桌台上认真地记录，突然发觉记录本上落下影子来，一抬头正对上孔肖吟一双魅惑的眼睛。
孔肖吟似乎对钱蓓婷的反应十分满意，眼睛不由地笑弯，压着钱蓓婷缓缓俯下身去，钱蓓婷为躲她差点躺倒在桌台上。
「你、你干什么？」
「你想什么呢？」孔肖吟突然起身，冲钱蓓婷晃晃手中的解剖刀，「我拿东西而已，你想我干什么？」
孔肖吟抛下个媚眼，又转身回到解剖台。
钱蓓婷只恨得牙根痒痒，捏着笔的手指指节用力到泛白。
孔肖吟伸出两指在Cindy的胃口处轻轻摁压，说道：「现在我要解剖Cindy的胃，你站过来一点。」
「不要！」钱蓓婷只觉自己的胃开始抗议。
「为什么？别告诉我，你一个警察居然害怕尸体？」孔肖吟没有回头，嘴角已经得意地牵起来，心道：这次还不搞死你？
「笑话！」钱蓓婷心虚地逞能道：「我怎么会害怕尸体？」
「那你过来呀！」孔肖吟强忍住笑意道：「死者胃里未分解的物质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你过来看，」孔肖吟指着Cindy的身体说：「身体上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伤痕，也没有注射过的痕迹，所以死者最有可能是吃过什么之后导致重度昏迷。所以才可能出现，即使被大力地砍下双腿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
钱蓓婷被孔肖吟说服，心不甘情不愿地蹭过来，站在孔肖吟背后。
孔肖吟将她拖到自己身侧说道：「站在后面怎么能看到？来，站在这里看得清楚。」
手术刀寒光一闪，随着一声清晰的「噗呲」，刀头没入Cindy的皮肤，孔肖吟娴熟地一路割开Cindy的腹腔。
钱蓓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情痛苦至极，光是听见刀割着皮肉的声音，就令她难受得好似上万只蚂蚁爬在身上。
孔肖吟收起手术刀，转过头跟钱蓓婷说：「现在，我要把胃取出来了喔！」
钱蓓婷眼见着她将两只手深深插进Cindy的胃部，听见腹腔中哗啦哗啦的声音，终于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掉，钱蓓婷扔下记录本和笔，捂着嘴巴，转身飞快地奔出解剖室。
孔肖吟心满意足地听着门外钱蓓婷大声呕吐的声音，开心得差点笑出声来。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紧闭，不透一丝风。
审讯桌正上方的灯管线路可能出现问题，发出滋滋的扰人心神的电流声，灯管闪得大C更加烦躁，不断地搓揉着发炎的眼睛。
大C附在孙芮耳边小声说：「开一下冷气吧，我快闷死了。」
孙芮的前额一层薄汗，她为难地摇摇头说：「萌队下令不许开冷气，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大C和孙芮对面坐的正是Cindy的网恋男友——Zibber Shum沈智博。
「Madam你们就省省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答案。」沈智博见大C和孙芮在说悄悄话，以为她们在想法对付自己。他满脸不屑地抖着腿，目中无人的模样让大C不禁攥紧拳头强压自己想揍人的欲望。
沈智博挑衅一般用中指轻扶自己的眼镜框，歪起一边嘴角笑道：「不如趁早把我放回家，我们功课好多的Madam，体谅一下学生仔好吗？」
大C一拳砸在桌子上：「沈智博，你别想耍花样，不老实交代你就给我待在审讯室，哪也别想去！」
沈智博嗤之以鼻道：「拜托Madam，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最多关我12个小时，睡一觉我就可以出去了。」
「另外，」沈智博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Madam我警告你，你再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就告你恐吓。Madam你就坐等被请喝咖啡吧！」
大C看看孙芮，孙芮也是没辙地摇摇头，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身后的单向透视玻璃。
戴萌、莫寒和蒋芸此时正在观察室里，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蒋芸说：「这个沈智博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没想到是个人渣。」
莫寒点点头道：「的确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大C她们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差点被将一军。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他的嫌疑更大。」
蒋芸接道：「不错，正常的高中生面对这样的阵势，就算没做过什么，也很难这么从容应对吧。」
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敲开，徐子轩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说道：「萌队，我黑到沈智博的几个网络社交账号，内容很丰富很有戏，你看看。」
戴萌长腿一蹬，旋转椅滑到徐子轩身边，接过文件粗略地浏览一通说道：「Good job！晚点来侦缉处吃夜宵，今晚莫队请客。」
莫寒眯起眼睛笑道：「络络想吃什么尽管点喔！」
徐子轩摆摆手客气道：「谢谢Madam莫，不过晚上跟毒品侦察科的娜娜酱有约，这顿Madam莫就先欠着吧。」
「怪不得这么春光满面，原来是佳人有约。」戴萌的身子跟黏在椅子上似的，瘫在那耸着鼻子嗅嗅，「哎哟，还喷香水？」
徐子轩叉着腰横一眼戴萌，假装生气，但依然难掩笑意道：「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三位Madam你们辛苦啦！」
戴萌将旋转椅滑回控制台，继续盯着审讯室里的三人，对蒋芸说：「芸姐，能帮我买一杯冰咖啡吗？」
蒋芸二话不说便走出观察室。
戴萌冲着蒋芸冷漠的背影喊道：「记得多加冰！」
吩咐完蒋芸，戴萌回过身，从头到脚打量着莫寒。
「你看什么看？」莫寒好奇地问。
「时间还早，你回去拿件外套吧。」戴萌温声说道。
「外套？」莫寒一脸惊讶地指向窗外的大太阳，「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外套？」
戴萌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嘻嘻地推着莫寒往门口走，「让你去就去，一会儿准用得着。乖啦，快去快回！」
莫寒知道戴萌这个人脑回路奇奇怪怪，也懒得再多言语，任由她推着自己走出观察室。
「那你不需要？」莫寒回头没好气地问。
「我不用，我年轻，血气方刚！」戴萌拍着胸脯道。
莫寒不满地白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老？」
「哎呀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戴萌笨手笨脚地忙着解释，莫寒笑笑不再逗她，加快脚步回办公室拿外套，顺便给戴萌也拿了一件。
审讯室的门终于打开，外面的冷气吹进来，大C和孙芮呼吸到清新凉爽的空气，差点感动到哭出来，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萌队！」大C和孙芮站起来跟戴萌打招呼。
「你们出去喝点东西，这里交给我。」戴萌腋下夹着文件夹，一手端着杯咖啡。
戴萌将咖啡放下，文件夹随意地往审讯桌上一甩，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孙芮说道：「芮哥，冷气开到最大，给沈少爷降降温！」
「还是Madam你明事理，」沈智博装作一脸欣赏的样子对戴萌说：「她们两个死脑筋，热得汗流浃背，都不知道开冷气。」
「你！」大C刚想冲过去扁他，被孙芮及时拦住，拖着拽着好不容易将她带出去，临走将冷气开到最大档。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冷气迅速将审讯室笼罩起来，沈智博热出的汗慢慢被吹干，十分舒爽，表情很享受的样子。
回到观察室的大C埋怨道：「真不知道萌队在想什么，一会儿不许开冷气，一会儿又开到最大，这不是耍我们吗？」
蒋芸拍拍大C的肩膀劝道：「萌队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你别生气了，看她怎么说。」
莫寒立在一边不说话，胳膊上挂着两件外套，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Zibber是吗？怎么样，爽吗？」戴萌满眼笑意，身子往后一倒，椅子瞬间撤后半步，两条大长腿就那么狂放不羁地搭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互叠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整个人几乎是躺着的。
沈智博愣愣地望着戴萌，不过立即恢复正常道：「我觉得Madam你看起来更爽。」
戴萌眼中笑意更浓，「人生苦短，乐在当下，何必拘泥小节呢？」
沈智博拍拍手道：「Madam，我欣赏你！」
审讯室里的冷气越积越多，沈智博方才一身臭汗，冷不丁地被凉气一激，连打一串寒颤。
「不过Madam，冷气开得有些大，我觉得可以关小一点。」
「你不是热吗？」戴萌摊摊手道。
沈智博用手摩擦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道：「刚才热，现在有点冷。」
「冷么？」戴萌的笑意渐渐退散，她坐直身子，将眼前的咖啡推过去，「冷就喝点咖啡吧。」
沈智博接过咖啡，手指的触感告诉他，这个Madam在耍他。
「Madam在开玩笑吧，这分明是冰咖啡！」
「冰的？」戴萌一脸难以置信，忙起身走过去用手握住咖啡杯，「怎么会？我明明让她们买的热咖啡呀？」
沈智博怎会不知戴萌在演戏，明显有些恼怒道：「Madam到底什么意思？」
戴萌还在慌手慌脚地解释什么她明明买的热咖啡，怎么变成冰的呢？
手忙脚乱中，突然将一整杯冰咖啡「不小心」地从头到脚将沈智博淋个透心凉。
沈智博拍掉身上的冰块，终于失去一直保持着的淡定，歇斯底里地说：「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我他妈要搞死你！」
戴萌也收起方才的慌张，一张脸冷到冰点，自上而下蔑视着沈智博。
此刻，戴萌周身环绕的气场让莫寒隔着一块玻璃都不寒而栗。
「她平时审犯人都这样？」莫寒问向身边的三个人。
三人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震惊，蒋芸转过头，依然冷漠脸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萌队平时因人而异的。」
莫寒目瞪口呆，嘟囔道：「天呐……」
沈智博全身被冰水湿透，又加上审讯室里的冷气开到最大，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戴萌坐回自己的椅子，抬手看看腕表，好整以暇道：「还有十个小时，沈少爷若能挺过去的话，热烈欢迎你来告我！」
（未完待续）
尖沙咀分区警署
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紧闭，不透一丝风。
审讯桌正上方的灯管线路可能出现问题，发出滋滋的扰人心神的电流声，灯管闪得大C更加烦躁，不断地搓揉着发炎的眼睛。
大C附在孙芮耳边小声说：「开一下冷气吧，我快闷死了。」
孙芮的前额一层薄汗，她为难地摇摇头说：「萌队下令不许开冷气，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大C和孙芮对面坐的正是Cindy的网恋男友——Zibber Shum沈智博。
「Madam你们就省省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答案。」沈智博见大C和孙芮在说悄悄话，以为她们在想法对付自己。他满脸不屑地抖着腿，目中无人的模样让大C不禁攥紧拳头强压自己想揍人的欲望。
沈智博挑衅一般用中指轻扶自己的眼镜框，歪起一边嘴角笑道：「不如趁早把我放回家，我们功课好多的Madam，体谅一下学生仔好吗？」
大C一拳砸在桌子上：「沈智博，你别想耍花样，不老实交代你就给我待在审讯室，哪也别想去！」
沈智博嗤之以鼻道：「拜托Madam，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最多关我12个小时，睡一觉我就可以出去了。」
「另外，」沈智博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Madam我警告你，你再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就告你恐吓。Madam你就坐等被请喝咖啡吧！」
大C看看孙芮，孙芮也是没辙地摇摇头，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身后的单向透视玻璃。
戴萌、莫寒和蒋芸此时正在观察室里，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蒋芸说：「这个沈智博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没想到是个人渣。」
莫寒点点头道：「的确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大C她们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差点被将一军。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他的嫌疑更大。」
蒋芸接道：「不错，正常的高中生面对这样的阵势，就算没做过什么，也很难这么从容应对吧。」
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敲开，徐子轩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说道：「萌队，我黑到沈智博的几个网络社交账号，内容很丰富很有戏，你看看。」
戴萌长腿一蹬，旋转椅滑到徐子轩身边，接过文件粗略地浏览一通说道：「Good job！晚点来侦缉处吃夜宵，今晚莫队请客。」
莫寒眯起眼睛笑道：「络络想吃什么尽管点喔！」
徐子轩摆摆手客气道：「谢谢Madam莫，不过晚上跟毒品侦察科的娜娜酱有约，这顿Madam莫就先欠着吧。」
「怪不得这么春光满面，原来是佳人有约。」戴萌的身子跟黏在椅子上似的，瘫在那耸着鼻子嗅嗅，「哎哟，还喷香水？」
徐子轩叉着腰横一眼戴萌，假装生气，但依然难掩笑意道：「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三位Madam你们辛苦啦！」
戴萌将旋转椅滑回控制台，继续盯着审讯室里的三人，对蒋芸说：「芸姐，能帮我买一杯冰咖啡吗？」
蒋芸二话不说便走出观察室。
戴萌冲着蒋芸冷漠的背影喊道：「记得多加冰！」
吩咐完蒋芸，戴萌回过身，从头到脚打量着莫寒。
「你看什么看？」莫寒好奇地问。
「时间还早，你回去拿件外套吧。」戴萌温声说道。
「外套？」莫寒一脸惊讶地指向窗外的大太阳，「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外套？」
戴萌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嘻嘻地推着莫寒往门口走，「让你去就去，一会儿准用得着。乖啦，快去快回！」
莫寒知道戴萌这个人脑回路奇奇怪怪，也懒得再多言语，任由她推着自己走出观察室。
「那你不需要？」莫寒回头没好气地问。
「我不用，我年轻，血气方刚！」戴萌拍着胸脯道。
莫寒不满地白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老？」
「哎呀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戴萌笨手笨脚地忙着解释，莫寒笑笑不再逗她，加快脚步回办公室拿外套，顺便给戴萌也拿了一件。
审讯室的门终于打开，外面的冷气吹进来，大C和孙芮呼吸到清新凉爽的空气，差点感动到哭出来，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萌队！」大C和孙芮站起来跟戴萌打招呼。
「你们出去喝点东西，这里交给我。」戴萌腋下夹着文件夹，一手端着杯咖啡。
戴萌将咖啡放下，文件夹随意地往审讯桌上一甩，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对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孙芮说道：「芮哥，冷气开到最大，给沈少爷降降温！」
「还是Madam你明事理，」沈智博装作一脸欣赏的样子对戴萌说：「她们两个死脑筋，热得汗流浃背，都不知道开冷气。」
「你！」大C刚想冲过去扁他，被孙芮及时拦住，拖着拽着好不容易将她带出去，临走将冷气开到最大档。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冷气迅速将审讯室笼罩起来，沈智博热出的汗慢慢被吹干，十分舒爽，表情很享受的样子。
回到观察室的大C埋怨道：「真不知道萌队在想什么，一会儿不许开冷气，一会儿又开到最大，这不是耍我们吗？」
蒋芸拍拍大C的肩膀劝道：「萌队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你别生气了，看她怎么说。」
莫寒立在一边不说话，胳膊上挂着两件外套，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Zibber是吗？怎么样，爽吗？」戴萌满眼笑意，身子往后一倒，椅子瞬间撤后半步，两条大长腿就那么狂放不羁地搭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互叠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整个人几乎是躺着的。
沈智博愣愣地望着戴萌，不过立即恢复正常道：「我觉得Madam你看起来更爽。」
戴萌眼中笑意更浓，「人生苦短，乐在当下，何必拘泥小节呢？」
沈智博拍拍手道：「Madam，我欣赏你！」
审讯室里的冷气越积越多，沈智博方才一身臭汗，冷不丁地被凉气一激，连打一串寒颤。
「不过Madam，冷气开得有些大，我觉得可以关小一点。」
「你不是热吗？」戴萌摊摊手道。
沈智博用手摩擦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道：「刚才热，现在有点冷。」
「冷么？」戴萌的笑意渐渐退散，她坐直身子，将眼前的咖啡推过去，「冷就喝点咖啡吧。」
沈智博接过咖啡，手指的触感告诉他，这个Madam在耍他。
「Madam在开玩笑吧，这分明是冰咖啡！」
「冰的？」戴萌一脸难以置信，忙起身走过去用手握住咖啡杯，「怎么会？我明明让她们买的热咖啡呀？」
沈智博怎会不知戴萌在演戏，明显有些恼怒道：「Madam到底什么意思？」
戴萌还在慌手慌脚地解释什么她明明买的热咖啡，怎么变成冰的呢？
手忙脚乱中，突然将一整杯冰咖啡「不小心」地从头到脚将沈智博淋个透心凉。
沈智博拍掉身上的冰块，终于失去一直保持着的淡定，歇斯底里地说：「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我他妈要搞死你！」
戴萌也收起方才的慌张，一张脸冷到冰点，自上而下蔑视着沈智博。
此刻，戴萌周身环绕的气场让莫寒隔着一块玻璃都不寒而栗。
「她平时审犯人都这样？」莫寒问向身边的三个人。
三人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震惊，蒋芸转过头，依然冷漠脸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萌队平时因人而异的。」
莫寒目瞪口呆，嘟囔道：「天呐……」
沈智博全身被冰水湿透，又加上审讯室里的冷气开到最大，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戴萌坐回自己的椅子，抬手看看腕表，好整以暇道：「还有十个小时，沈少爷若能挺过去的话，热烈欢迎你来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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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警 · 局
「戴萌，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莫寒软糯的声音阴魂不散般萦回环绕在耳畔，戴萌只觉耳边旋舞着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着轻薄而美丽的翅膀。谁曾想到，这分明不起眼的翅膀震颤，让戴萌一直波澜不惊的心海登时狂风大作，继而巨浪滔天。
这大概就是蝴蝶效应吧。
即使已然撩足狂奔，肌肉的酸痛与氧气的缺失皆无法将这具有某种暗示意味的话语屏蔽。
大风虐袭着耳廓刮出呼呼巨响，却也依然掩盖不住这句分贝轻分量重，看似轻飘飘的问话。
「戴萌，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那时，莫寒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便试图打破空气中已然蔓延开来的尴尬。
戴萌僵化在原地，脸颊潮红未褪，脑中一声闷雷，瞬间炸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沉默更可疑哟！」莫寒强迫自己扯起嘴角冲戴萌露出可爱的白牙，拜托，谁来救救这无比尴尬的场面？莫寒呀莫寒，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呢？干吗要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难不成真的是跟她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变得幼稚起来了吗？
天晓得莫寒心中瞬间飘过的弹幕有多么精彩。
鬼知道戴萌脑海刹那浮现的画面有多么吓人。
莫寒轻抬纤手，在戴萌定格似的眼前挥来晃去，陪着笑脸问道：「怎么了？不会把我们威风八面的Madam戴给吓傻了吧？」
戴萌沉默，无尽的沉默。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喂莫寒，不要轻易撩拨人家的心弦好么？不要仗着被喜欢胡作非为好么？
喂莫寒，不要拆穿我好么？
戴萌微微张嘴，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方才一直呆滞的美眸忽然轻抬，正对上莫寒担忧的目光。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寒有些，没有底气。
「莫寒，」戴萌终于发声，莫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听戴萌继续以一种陌生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吗？你很像你的哥哥。」
「嗯？」莫寒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提起自己的哥哥，便微微侧头问道：「哪里像？」
「你哥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戴萌的目光中没有温度，声线更是冷得莫寒心儿发颤，「我只不过在跟他比完赛后，多看了他几眼。所以，你的自作多情，跟你哥还真的很像呢。」
莫寒身形明显一怔，戴萌目光下移，意料之中，发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捏成拳头。
「好！好！好！」莫寒气得红了眼睛，她一边退后一边不住地点头道：「戴萌，你好样的，你真是，太棒了哈哈哈，你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哈哈哈……」
莫寒忽地一转身，逃也似地冲出包厢。
戴萌这才卸下骄傲的伪装，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背脊弯颓，面色痛苦道：「对不起，莫莫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走得太近。以后……以后你注定会恨我的，与其那样，倒不如早早切断这本就不该发生的感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戴萌在赶去支援莫寒的路上头脑万般凌乱，不断地回想之前不夜天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但是无论如何，戴萌奔向莫寒的脚步，片刻都没有停歇……
巴士司机强定心神，并没有起身让开位子，而是将车头摆正，一脸正色道：「Madam，车还是让我来开吧！这辆巴士跟了我十几年，车子性能我比谁都要熟悉，相信能帮Madam追捕逃犯的。」
「司机先生，谢谢你！」莫寒有些感动。
司机娴熟地挂挡加速，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坚毅，莫寒自然看在眼里，却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寒决定信一次司机先生。
她退回车身中腰，将车窗开到最大，等待巴士贴近屯仔躲藏的货车，找准时机跃上货车将屯仔抓获。
莫寒无意间瞥见倒车镜中，司机先生那张无比认真的脸，心中猜测司机先生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打从一开始莫寒便注意到，自己跳进车厢后，司机虽然面露恐慌之色，失控地乱打方向盘，但眼尖的莫寒早已发现司机的一只手已经伸向车座下面的扳手，如果真的是匪徒劫车，此刻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吧。
果然，过不久莫寒听到司机先生沉沉说道：「Madam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轻轻就做到CID真是后生可畏！」
「司机先生莫非是……师兄？」
司机苦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女儿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跟Madam一般大了。说不定也已经加入警队。她从小的梦想是和爹地一样做个警察，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偶像，可是她爹地无能，连最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司机哽咽住，话已经说不下去。
莫寒的出现无疑让这个痛失爱女的男人想起伤心往事。
在莫寒的身上，男人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
「在十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匪徒拿女儿的性命威胁我，在两方交涉中，一个经验不足的狙击手突然间开枪，子弹非但没有打中匪徒，还彻底地激怒他……女儿就被打死在我的面前，我还记得女儿临死前那双渴望生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喊出最后一声：爹地……」
「师兄……」莫寒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起来，她走过去沉重地拍拍男人的肩膀道：「师兄，你是个好爸爸，我相信你女儿一定以你为傲，从前是，现在也是。」
司机听罢重重地一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泪水还挂在这张沧桑的脸上，在夜晚路灯的映衬下更显三分铁血柔情。
突然，屯仔藏身的货车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莫寒激动地指着那辆卡车说道：「车牌UZ·5238，就是这辆货车，师兄靠近它！」
「Yes Madam！」司机似乎受到极大的鼓舞，沉睡多年的热血被一朝唤醒，只见他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压紧牙关轰住油门，黄色巴士急速前行逐渐贴近货车，司机稳住车速与之平行并驾齐驱。
司机从倒后镜里望着马上爬出窗外的莫寒，大声说道：「我会尽快逼停货车，Madam你自己小心！」
莫寒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纵身跃上货车翻斗，只是翻斗比巴士高出一截，莫寒没办法直接翻身跃进里面，只能先跳过去双手抓住翻斗边沿，双脚踩在楞框上保持身体平衡。
可是莫寒做这一系列动作发出的声响早已被狡猾的屯仔察觉，他腾地一声起身跑过来查看究竟。
「原来是Madam，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屯仔笑的一脸奸佞，他拾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一下，邪笑道：「Madam是重量级人物，见面礼怎么也得是重量级才配得上Madam你。」
屯仔凶神恶煞地冲过来，高高扬起砖头，照着莫寒的手大力地砸下去。
「去死吧！」
莫寒见势不好，忙咬紧牙关，迅速收回这只即将被砸的手，与此同时身体全部重量都加压在另一只手上，胳膊青筋暴起，肌肉拼力以致微微颤抖。
而此时，屯仔的砖头扑空令他十分窝火，屯仔大骂道：「妈的！我不信你他妈能一直躲过去！」
屯仔说罢，砖头便向另一只手呼啸着狠狠砸下去。莫寒慌忙换手，整个身体硬生生地平移出去一人位置。
连屯仔都不由地脱口夸赞道：「Madam好身手啊！」
莫寒横他一眼道：「我劝你最好收手，乖乖跟我回警局！」
「哈哈哈！真是笑话！」屯仔狂笑道：「我屯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被你们这群条子呼来喝去，不如拼死一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多杀一个，我就多赚一个。」
屯仔眯起双眼，危险气息迎着莫寒的面扑来。
「尤其是有Madam这样的大美女在黄泉路上作陪，我屯仔死而无憾，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亏，不亏。」
莫寒刚要说什么，却见屯仔的砖头毫无征兆地朝自己的头暴击而来。
「啊——」
只听莫寒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屯仔眼前。
「和我斗？」屯仔冷笑道：「呵呵，Madam你有几条命呐？」
「一条，就够了！」
「什么？」
莫寒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在自己身后，屯仔大吃一惊，忙转过身去，谁知刚回身只觉眼前一花，便被莫寒一脚暴踢踢中面门，整个人失重向后飞去，落下来重重摔在货车的钢板上。
「妈的！」屯仔摔下去时咬破自己的舌头，他粗鲁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骂咧咧道：「臭三八，我不是把你拍下车去了吗？」
莫寒踱步过去，自上而下冷冷地瞪着他道：「就凭你？还嫩三分好不好？我不过作势跳下翻斗侧下方的楞框上而已。屯仔，你输就输在太自以为是了！」
说罢，莫寒掏出手铐将屯仔铐住，这次屯仔残疾的那只手，莫寒将手铐铐得最紧，甚至将屯仔的手腕都勒出血痕。
「Madam，」屯仔冲莫寒说道：「Madam，我屯仔这辈子第一个佩服的警察，就是你！」
当戴萌赶到时，军装已经将屯仔押解上冲锋车，莫寒在千叮咛万嘱咐军装师兄一定盯牢屯仔，别让他再耍花样。
戴萌站在不远处偷偷打量着莫寒，见她一直在揉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发出「嘶」的一声，早将之前与莫寒的冷战抛诸脑后，跑过去关心道：「莫寒，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伸出手去。
莫寒听见戴萌的声音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身子跟着一侧，灵巧地躲过戴萌伸过来的手。
莫寒后脑勺对着戴萌，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军装师兄交待情况。
戴萌这才想起自己跟莫寒的关系还处在微妙状态，在心里狠狠地臭骂自己：戴萌你犯什么混呢？
后悔，无尽的后悔，正如之前无尽的沉默一样。
戴萌的心被无数白蚁占据着，啃噬着，白蚁过境，片草不留……
至始至终，莫寒再也没多看她一眼。即使在身后大声地呼唤莫寒的名字，那个人还是半步不做停留，毅然决然地走掉了……
「戴萌，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莫寒软糯的声音阴魂不散般萦回环绕在耳畔，戴萌只觉耳边旋舞着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着轻薄而美丽的翅膀。谁曾想到，这分明不起眼的翅膀震颤，让戴萌一直波澜不惊的心海登时狂风大作，继而巨浪滔天。
这大概就是蝴蝶效应吧。
即使已然撩足狂奔，肌肉的酸痛与氧气的缺失皆无法将这具有某种暗示意味的话语屏蔽。
大风虐袭着耳廓刮出呼呼巨响，却也依然掩盖不住这句分贝轻分量重，看似轻飘飘的问话。
「戴萌，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那时，莫寒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便试图打破空气中已然蔓延开来的尴尬。
戴萌僵化在原地，脸颊潮红未褪，脑中一声闷雷，瞬间炸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沉默更可疑哟！」莫寒强迫自己扯起嘴角冲戴萌露出可爱的白牙，拜托，谁来救救这无比尴尬的场面？莫寒呀莫寒，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呢？干吗要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难不成真的是跟她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变得幼稚起来了吗？
天晓得莫寒心中瞬间飘过的弹幕有多么精彩。
鬼知道戴萌脑海刹那浮现的画面有多么吓人。
莫寒轻抬纤手，在戴萌定格似的眼前挥来晃去，陪着笑脸问道：「怎么了？不会把我们威风八面的Madam戴给吓傻了吧？」
戴萌沉默，无尽的沉默。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喂莫寒，不要轻易撩拨人家的心弦好么？不要仗着被喜欢胡作非为好么？
喂莫寒，不要拆穿我好么？
戴萌微微张嘴，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方才一直呆滞的美眸忽然轻抬，正对上莫寒担忧的目光。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寒有些，没有底气。
「莫寒，」戴萌终于发声，莫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听戴萌继续以一种陌生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吗？你很像你的哥哥。」
「嗯？」莫寒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提起自己的哥哥，便微微侧头问道：「哪里像？」
「你哥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戴萌的目光中没有温度，声线更是冷得莫寒心儿发颤，「我只不过在跟他比完赛后，多看了他几眼。所以，你的自作多情，跟你哥还真的很像呢。」
莫寒身形明显一怔，戴萌目光下移，意料之中，发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捏成拳头。
「好！好！好！」莫寒气得红了眼睛，她一边退后一边不住地点头道：「戴萌，你好样的，你真是，太棒了哈哈哈，你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哈哈哈……」
莫寒忽地一转身，逃也似地冲出包厢。
戴萌这才卸下骄傲的伪装，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背脊弯颓，面色痛苦道：「对不起，莫莫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走得太近。以后……以后你注定会恨我的，与其那样，倒不如早早切断这本就不该发生的感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戴萌在赶去支援莫寒的路上头脑万般凌乱，不断地回想之前不夜天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但是无论如何，戴萌奔向莫寒的脚步，片刻都没有停歇……
巴士司机强定心神，并没有起身让开位子，而是将车头摆正，一脸正色道：「Madam，车还是让我来开吧！这辆巴士跟了我十几年，车子性能我比谁都要熟悉，相信能帮Madam追捕逃犯的。」
「司机先生，谢谢你！」莫寒有些感动。
司机娴熟地挂挡加速，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坚毅，莫寒自然看在眼里，却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寒决定信一次司机先生。
她退回车身中腰，将车窗开到最大，等待巴士贴近屯仔躲藏的货车，找准时机跃上货车将屯仔抓获。
莫寒无意间瞥见倒车镜中，司机先生那张无比认真的脸，心中猜测司机先生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打从一开始莫寒便注意到，自己跳进车厢后，司机虽然面露恐慌之色，失控地乱打方向盘，但眼尖的莫寒早已发现司机的一只手已经伸向车座下面的扳手，如果真的是匪徒劫车，此刻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吧。
果然，过不久莫寒听到司机先生沉沉说道：「Madam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轻轻就做到CID真是后生可畏！」
「司机先生莫非是……师兄？」
司机苦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女儿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跟Madam一般大了。说不定也已经加入警队。她从小的梦想是和爹地一样做个警察，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偶像，可是她爹地无能，连最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司机哽咽住，话已经说不下去。
莫寒的出现无疑让这个痛失爱女的男人想起伤心往事。
在莫寒的身上，男人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
「在十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匪徒拿女儿的性命威胁我，在两方交涉中，一个经验不足的狙击手突然间开枪，子弹非但没有打中匪徒，还彻底地激怒他……女儿就被打死在我的面前，我还记得女儿临死前那双渴望生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喊出最后一声：爹地……」
「师兄……」莫寒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起来，她走过去沉重地拍拍男人的肩膀道：「师兄，你是个好爸爸，我相信你女儿一定以你为傲，从前是，现在也是。」
司机听罢重重地一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泪水还挂在这张沧桑的脸上，在夜晚路灯的映衬下更显三分铁血柔情。
突然，屯仔藏身的货车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莫寒激动地指着那辆卡车说道：「车牌UZ·5238，就是这辆货车，师兄靠近它！」
「Yes Madam！」司机似乎受到极大的鼓舞，沉睡多年的热血被一朝唤醒，只见他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压紧牙关轰住油门，黄色巴士急速前行逐渐贴近货车，司机稳住车速与之平行并驾齐驱。
司机从倒后镜里望着马上爬出窗外的莫寒，大声说道：「我会尽快逼停货车，Madam你自己小心！」
莫寒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纵身跃上货车翻斗，只是翻斗比巴士高出一截，莫寒没办法直接翻身跃进里面，只能先跳过去双手抓住翻斗边沿，双脚踩在楞框上保持身体平衡。
可是莫寒做这一系列动作发出的声响早已被狡猾的屯仔察觉，他腾地一声起身跑过来查看究竟。
「原来是Madam，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屯仔笑的一脸奸佞，他拾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一下，邪笑道：「Madam是重量级人物，见面礼怎么也得是重量级才配得上Madam你。」
屯仔凶神恶煞地冲过来，高高扬起砖头，照着莫寒的手大力地砸下去。
「去死吧！」
莫寒见势不好，忙咬紧牙关，迅速收回这只即将被砸的手，与此同时身体全部重量都加压在另一只手上，胳膊青筋暴起，肌肉拼力以致微微颤抖。
而此时，屯仔的砖头扑空令他十分窝火，屯仔大骂道：「妈的！我不信你他妈能一直躲过去！」
屯仔说罢，砖头便向另一只手呼啸着狠狠砸下去。莫寒慌忙换手，整个身体硬生生地平移出去一人位置。
连屯仔都不由地脱口夸赞道：「Madam好身手啊！」
莫寒横他一眼道：「我劝你最好收手，乖乖跟我回警局！」
「哈哈哈！真是笑话！」屯仔狂笑道：「我屯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其被你们这群条子呼来喝去，不如拼死一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多杀一个，我就多赚一个。」
屯仔眯起双眼，危险气息迎着莫寒的面扑来。
「尤其是有Madam这样的大美女在黄泉路上作陪，我屯仔死而无憾，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亏，不亏。」
莫寒刚要说什么，却见屯仔的砖头毫无征兆地朝自己的头暴击而来。
「啊——」
只听莫寒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屯仔眼前。
「和我斗？」屯仔冷笑道：「呵呵，Madam你有几条命呐？」
「一条，就够了！」
「什么？」
莫寒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在自己身后，屯仔大吃一惊，忙转过身去，谁知刚回身只觉眼前一花，便被莫寒一脚暴踢踢中面门，整个人失重向后飞去，落下来重重摔在货车的钢板上。
「妈的！」屯仔摔下去时咬破自己的舌头，他粗鲁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骂咧咧道：「臭三八，我不是把你拍下车去了吗？」
莫寒踱步过去，自上而下冷冷地瞪着他道：「就凭你？还嫩三分好不好？我不过作势跳下翻斗侧下方的楞框上而已。屯仔，你输就输在太自以为是了！」
说罢，莫寒掏出手铐将屯仔铐住，这次屯仔残疾的那只手，莫寒将手铐铐得最紧，甚至将屯仔的手腕都勒出血痕。
「Madam，」屯仔冲莫寒说道：「Madam，我屯仔这辈子第一个佩服的警察，就是你！」
当戴萌赶到时，军装已经将屯仔押解上冲锋车，莫寒在千叮咛万嘱咐军装师兄一定盯牢屯仔，别让他再耍花样。
戴萌站在不远处偷偷打量着莫寒，见她一直在揉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发出「嘶」的一声，早将之前与莫寒的冷战抛诸脑后，跑过去关心道：「莫寒，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伸出手去。
莫寒听见戴萌的声音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身子跟着一侧，灵巧地躲过戴萌伸过来的手。
莫寒后脑勺对着戴萌，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军装师兄交待情况。
戴萌这才想起自己跟莫寒的关系还处在微妙状态，在心里狠狠地臭骂自己：戴萌你犯什么混呢？
后悔，无尽的后悔，正如之前无尽的沉默一样。
戴萌的心被无数白蚁占据着，啃噬着，白蚁过境，片草不留……
至始至终，莫寒再也没多看她一眼。即使在身后大声地呼唤莫寒的名字，那个人还是半步不做停留，毅然决然地走掉了……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钱少将验尸报告推向戴萌，强压下想打的哈欠，眼睛憋住泪水道：「萌队，消音姐的这几份报告证明，Cindy胃里发现的毒品成分和屯仔在不夜天贩卖的abo药丸成分有98.5%相似，基本上可以确定Cindy吃下的就是abo药丸。」
大C接道：「我和孙芮盘问过不夜天的马仔们，他们都说没有见过Cindy此人，甚至连眼熟她的都没有。而且沈智博根本没有见过Cindy真人，他的不在场证据很致命，我们根本无力反驳，如果说新世界网咖的老板德叔有意包庇他，但是监控录像是不会撒谎的，那天沈智博的的确确一晚上都在网咖上网打游戏，不具备杀人条件。」
「另外，」孙芮拿出几份文件接着大C说道：「沈智博很精明，见abo药丸的事情败露已经坦白从宽，而且主动要求做污点证人，到时候警方控诉屯仔和荣武堂的时候，他会出庭作证，只希望少判他几年牢。」
「OK！」戴萌疲惫地点点头，手指捏了捏鼻梁，嗓子略带沙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给他这次机会表现吧。」
戴萌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瞥向莫寒，可是莫寒根本没有半点回应，只是认真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报告，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荣武堂的几位叔伯被保释，目前已经放回去了。不夜天的马仔们还算有点良心，纷纷供出这几位叔伯是来劝阻屯仔卖药丸的。想来他们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屯仔十分霸权主义，下面的小弟也摄于淫威敢怒不敢言。」思思说完见小艾端着大家的咖啡颤颤悠悠地走过来，忙起身迎上去，帮助小艾将咖啡分给大家。
芸姐纤长的手指在咖啡杯沿上轻点几下，冷静地分析道：「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帮助毒品调查科端掉不夜天这个大毒窝，而Cindy的案子却仍然止步不前。虽然知道Cindy死前曾服用过abo药丸，但这只是让这单case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说白了，我们白忙活了一场。」
钱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灌进去一大口咖啡，「最可恶的是还要帮毒品调查科那群废物写report，如果可以选，这个功劳谁爱谁拿去！」
「就是说！」大C也忍不住抱怨道：「毒品调查科在不夜天徘徊半个多月，硬是连门都进不去，咱们侦缉处一出马，一个晚上彻底端掉，你们说说，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比？可笑的是，他们头儿还想泡我们莫队，想什么呢？咱们萌队第一个不答应！是不是萌队！」
大C话音刚落，孙芮使劲地掐一把她的大腿。
「嘶——」大Ｃ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方知自己说错话，忙闭上嘴，将痛呼也一并吞下肚子。
除当事人之外，全员尴尬地开始喝咖啡，侦缉处迷之安静。
这时，莫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湾湾？你到了？」莫寒温柔地问道。
「好的，你等我，我现在就收工。」莫寒挂断电话，整理好文件，拎起椅背上的包，一如往常地说道：「Everybody，既然案子没什么进展，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之前在追捕屯仔的时候扭伤手腕，湾湾约Doctor Wong替我处理，所以我就先撤了喔，你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ye！
「Goodbye Madam！」除戴萌以外，全员不约而同道。
待莫寒推门走出侦缉处，钱少急忙碰碰戴萌的胳膊，心急如焚道：「萌队，还等什么？快去关心人家的伤势啊！」
「算了，」戴萌突然起身，暴躁地收拾着面前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报告，「她有邱欣怡就够了！」
（未完待续）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钱少将验尸报告推向戴萌，强压下想打的哈欠，眼睛憋住泪水道：「萌队，消音姐的这几份报告证明，Cindy胃里发现的毒品成分和屯仔在不夜天贩卖的abo药丸成分有98.5%相似，基本上可以确定Cindy吃下的就是abo药丸。」
大C接道：「我和孙芮盘问过不夜天的马仔们，他们都说没有见过Cindy此人，甚至连眼熟她的都没有。而且沈智博根本没有见过Cindy真人，他的不在场证据很致命，我们根本无力反驳，如果说新世界网咖的老板德叔有意包庇他，但是监控录像是不会撒谎的，那天沈智博的的确确一晚上都在网咖上网打游戏，不具备杀人条件。」
「另外，」孙芮拿出几份文件接着大C说道：「沈智博很精明，见abo药丸的事情败露已经坦白从宽，而且主动要求做污点证人，到时候警方控诉屯仔和荣武堂的时候，他会出庭作证，只希望少判他几年牢。」
「OK！」戴萌疲惫地点点头，手指捏了捏鼻梁，嗓子略带沙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给他这次机会表现吧。」
戴萌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瞥向莫寒，可是莫寒根本没有半点回应，只是认真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报告，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荣武堂的几位叔伯被保释，目前已经放回去了。不夜天的马仔们还算有点良心，纷纷供出这几位叔伯是来劝阻屯仔卖药丸的。想来他们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屯仔十分霸权主义，下面的小弟也摄于淫威敢怒不敢言。」思思说完见小艾端着大家的咖啡颤颤悠悠地走过来，忙起身迎上去，帮助小艾将咖啡分给大家。
芸姐纤长的手指在咖啡杯沿上轻点几下，冷静地分析道：「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帮助毒品调查科端掉不夜天这个大毒窝，而Cindy的案子却仍然止步不前。虽然知道Cindy死前曾服用过abo药丸，但这只是让这单case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说白了，我们白忙活了一场。」
钱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灌进去一大口咖啡，「最可恶的是还要帮毒品调查科那群废物写report，如果可以选，这个功劳谁爱谁拿去！」
「就是说！」大C也忍不住抱怨道：「毒品调查科在不夜天徘徊半个多月，硬是连门都进不去，咱们侦缉处一出马，一个晚上彻底端掉，你们说说，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比？可笑的是，他们头儿还想泡我们莫队，想什么呢？咱们萌队第一个不答应！是不是萌队！」
大C话音刚落，孙芮使劲地掐一把她的大腿。
「嘶——」大Ｃ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方知自己说错话，忙闭上嘴，将痛呼也一并吞下肚子。
除当事人之外，全员尴尬地开始喝咖啡，侦缉处迷之安静。
这时，莫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湾湾？你到了？」莫寒温柔地问道。
「好的，你等我，我现在就收工。」莫寒挂断电话，整理好文件，拎起椅背上的包，一如往常地说道：「Everybody，既然案子没什么进展，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之前在追捕屯仔的时候扭伤手腕，湾湾约Doctor Wong替我处理，所以我就先撤了喔，你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ye！
「Goodbye Madam！」除戴萌以外，全员不约而同道。
待莫寒推门走出侦缉处，钱少急忙碰碰戴萌的胳膊，心急如焚道：「萌队，还等什么？快去关心人家的伤势啊！」
「算了，」戴萌突然起身，暴躁地收拾着面前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报告，「她有邱欣怡就够了！」
（未完待续）
Chapter08 警 · 局
香港九龙
油麻地窝打老道25号
Kwong Wah Hospital
载莫寒去广华医院的路上，满心担忧的邱欣怡毫不留情面地将莫寒从头念到尾。搞得一向宠爱湾湾的莫寒一个头两个大，分分钟想不顾昔日情谊，一拳砸晕这个阿婆上身啰嗦得要人命的家伙，然后将她抛出车窗，自己开车回家大被蒙头睡个昏天暗地。管它什么受伤，管它什么分尸案，管它什么戴萌……
「寒寒你太粗心大意了！」
「喂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我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适当地依靠一下同事会死吗？」
「不说别人，就说戴师姐，多可靠的一个人？」
「寒寒，别忘了，她可是打败你哥哥的人呐！」
莫寒手腕的患处本就痛得令她一个劲儿的倒吸冷气，邱欣怡聒噪的声音又不绝于耳。最重要的是，莫寒之前一直在执行任务都没有进过食，邱欣怡身上原本好闻的香水此时变得格外刺鼻，熏得她昏头胀脑开始晕车，胃也跟着不争气地难受起来。
拉风靓丽的红色小跑刚在医院的停车场停稳，只见莫寒一把推开车门，捂着嘴巴疯狂地冲向百米开外的绿色垃圾桶。
「你跑什么？」邱欣怡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个不轻，一路沉默，怎么刚到目的地就开始暴走？
邱欣怡匆忙下车，紧跟着莫寒狂奔过去，尖细的高跟鞋在空旷的停车场噔噔作响，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呕——」
待邱欣怡跑到莫寒跟前，才发现她正一手撑着垃圾桶狂吐，吐得青筋暴起，脸憋得面红耳赤。
「寒寒，你没事吧？」邱欣怡急得眉头打结，扶着莫寒的肩头问道。
莫寒头未抬，眼未睁，原本撑在垃圾桶边沿的手收回来撑住自己的大腿，整个人呈「弓」字立在原地喘气。哪知刚缓过来几秒钟，又忍不住抱住垃圾桶干呕起来。
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吐，莫寒吐出一些酸水后，两条腿已经绵软无力地开始打摆。
邱欣怡赶紧上前搀扶住她，将莫寒圈在自己怀里，这才发觉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两只手在把扶着莫寒，邱欣怡腾不出手去探她的额头，只好将额头凑过去轻轻贴在莫寒的前额，「嘶——好烫！」
「莫寒，你发烧了！」邱欣怡紧张地说道：「寒寒，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去见Doctor Wong！」
「挺住个鬼呀！」莫寒猛地挺起身，挣脱邱欣怡的怀抱，转身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大力摇晃她：「臭湾湾还不是你？！我命令你从明天开始不许喷香水！我可不想看到明早的新闻头条是：香水有毒！24岁年轻女警惨死朋友香水之下！」
邱欣怡本来还在挣扎，但听到「香水」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间一动不动，灵魂出窍般任由莫寒摇晃着自己。
莫寒发觉她的表情似乎不对，便停下来问道：「湾湾怎么了？被我摇傻了吗？你别装蒜啊！想碰瓷儿是不是？」
邱欣怡有些陌生地望向莫寒，眉眼中露出一丝哀伤，「寒寒，你忘记这是毛毛前辈送我的香水吗？」
莫寒心中「咯噔」一声，今天发生太多事，早把自己的脑子搅得混乱无比，她怎么会忘记这是李宇琪送给邱欣怡的香水呢？她怎么会忘记李宇琪同样也送过自己一瓶，只不过自己从来不喷香水，所以一直把它放在书架上珍藏着呢？
「对不起。」莫寒心中溢满歉意，连忙拉住湾湾的手，「对不起湾湾，可能今天发生太多事头脑有些不清醒……我当然记得这是毛毛前辈送的香水。跟你重逢的那天我还想说，你真念旧，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在用这款……」
「什么都别说了，」邱欣怡打断莫寒，望着莫寒愧疚难当的模样，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道：逗你了啦！瞧你紧张的样子，幼稚鬼！快走吧，Doctor Wong等着我们呢！」
莫寒和邱欣怡一路走得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已经入眠的病人。几位护士姑娘迎面走过二人身边，皆投来善意的微笑。邱欣怡小心翼翼地敲开黄立文值班室的门，一脸歉意地压低声音道：「Sorry，Doctor Wong，这么晚给您添麻烦！」
黄立文习惯性轻扶鼻梁上架的眼镜，露出绅士的微笑，轻轻摇头道：「邱小姐哪里的话，这是分内之事。」
黄立文侧过身，给二人让出一条路，做个请的姿势道：「Madam请到里边坐。」
值班室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此刻正捧着手机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一脸天真烂漫，时不时发出少女独有的笑声。
「这位是？」莫寒随口一问，心中其实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我女儿tako，平时她都会来陪我值夜班。tako，快跟两位姐姐打个招呼！」
听见爸爸呼唤自己的名字，少女这才意识到值班室里进人，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软绵绵的声音让莫寒和湾湾的心都要开始融化。
「对不起！对不起！tako没注意到两位姐姐进来真是失礼！」tako软糯糯的声音复又响起：「我叫张语格，姐姐叫我tako就好！」
「tako！」邱欣怡突然放开搀扶莫寒的手，快步走过去拉住张语格激动地说：「tako！你好可爱啊！你多大了？念国中了吧！哎哟，我可以捏捏你的小脸吗？天呐，你真的好可爱啊！」
被湾湾突然放开的莫寒一下子没了着力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厥过去，还好身边黄立文眼疾手快将她搀住。
「Madam你没事吧！」Doctor Wong关心道。
莫寒干干地笑道：「没事，谢谢医生！湾湾她就是这样，一看见可爱的孩子就异常兴奋，挪不动腿，Doctor Wong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邱小姐的性格还蛮可爱的，我想tako一定也喜欢这样有趣的姐姐。」
摆脱掉黏人的湾湾，莫寒心中暗喜，心道还好湾湾的注意力被眼前的少女吸引走，不会再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Doctor Wong，趁湾湾还没过来，快帮我看看伤吧！我不想等她过来念我的经，我已经被她烦了一路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没病死，也要被她烦死了！」
黄立文冲她挤挤眼睛，难得开玩笑道：「Yes Madam！」
邱欣怡和tako玩得开心，果然早把莫寒抛诸脑后。
「tako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呀？」湾湾点点tako的鼻尖儿，笑得像个坏姐姐。
眼见tako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露出少女的羞涩道：「没、没有……」
「真的吗？」邱欣怡一脸坏笑地凑近tako，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额角，说道：「tako讲大话，撒谎的小孩不乖喔！」
「欸？姐姐怎么知道tako没有说真话？」tako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湾湾。
「姐姐是心理医生，tako那点小心思姐姐还能看不出来？」湾湾笑得一脸得瑟。
tako十分捧场地扬手给湾湾鼓掌道：「姐姐好厉害喔！」
「tako，你的佛珠很好看耶！」邱欣怡注意到tako手腕上戴的一串佛珠。
tako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下来，「佛珠是妈咪送tako的生日礼物。」
湾湾知道这个眼神说明什么，于是立马转移掉话题，开始聊tako在学校的生活。
黄立文替莫寒处理好伤口，开好退烧消炎的药，便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邱小姐和Madam早点回去休息吧！Madam要多注意休息，病和伤才好得快！」
邱欣怡依依不舍地跟小tako say goodbye，走之前还问黄立文可不可以经常来找tako玩，黄立文笑言当然可以，tako乖乖地站在父亲身边，冲二人挥挥粉嫩的小手，甜甜地笑道：「姐姐记得来找tako玩喔！」
湾湾再一次被tako的软萌击中心脏，捂着心口将莫寒连拖带拽地拉走。
莫寒有些吃力地跟着邱欣怡，在她身后气得直翻白眼。
「邱小姐，我拜托你出息一点吧！」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湾湾，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莫寒冷冷道，顺手将枕头扔给邱欣怡。
「寒寒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的底线对我无效！」湾湾将枕头抱在胸前不依不饶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莫寒一脸决绝。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莫寒，亏我还大半夜接你去医院，专程送你回家。现在连睡你的床都不可以……」邱欣怡说着就快流下委屈的泪水。
「拜托，这招用过无数次，你有点新意好不好？」莫寒露出不屑的表情，依然挡在湾湾身前不许她靠近自己的床。
「好，这是你逼我的！」湾湾不再撒娇，突然朝莫寒的右手边冲过去，莫寒还在病中并没有认真思考，跟着她向右侧挡过去，哪知湾湾一把将怀中抱着的枕头怼向莫寒，自己居然朝莫寒左手边纵身一跃，随着莫寒一声尖叫，湾湾稳稳地落在她的大床上，呈大字型肆无忌惮地在莫寒的床上翻来滚去。
「寒寒，习惯成自然，慢慢你就习惯了！」
湾湾笑得一脸得逞，伸出手贱兮兮地拍拍自己身侧，「快上来一起睡吧！第一次跟寒寒同床共枕，还有点小激动呢！」
大势所趋，莫寒只觉心累无比，刚才稍稍剧烈的运动已经让身体快吃不消，心道就这样吧，湾湾又不是外人，就由着她吧。
关了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躺在床上，耳边是彼此轻柔的呼吸声，都在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入睡。
终于，湾湾忍不住打破这份宁静，她沉沉问道：「寒寒，你想念毛毛前辈吗？」
良久，莫寒轻叹一声，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想，从未停止过的想。」
「寒寒，」湾湾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她蹭到莫寒身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将脸深埋于莫寒的背，眼泪润湿莫寒的睡衣。
「怎么办，我也好想她，寒寒，我似乎爱上她了……」
香港九龙
油麻地窝打老道25号
Kwong Wah Hospital
载莫寒去广华医院的路上，满心担忧的邱欣怡毫不留情面地将莫寒从头念到尾。搞得一向宠爱湾湾的莫寒一个头两个大，分分钟想不顾昔日情谊，一拳砸晕这个阿婆上身啰嗦得要人命的家伙，然后将她抛出车窗，自己开车回家大被蒙头睡个昏天暗地。管它什么受伤，管它什么分尸案，管它什么戴萌……
「寒寒你太粗心大意了！」
「喂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我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适当地依靠一下同事会死吗？」
「不说别人，就说戴师姐，多可靠的一个人？」
「寒寒，别忘了，她可是打败你哥哥的人呐！」
莫寒手腕的患处本就痛得令她一个劲儿的倒吸冷气，邱欣怡聒噪的声音又不绝于耳。最重要的是，莫寒之前一直在执行任务都没有进过食，邱欣怡身上原本好闻的香水此时变得格外刺鼻，熏得她昏头胀脑开始晕车，胃也跟着不争气地难受起来。
拉风靓丽的红色小跑刚在医院的停车场停稳，只见莫寒一把推开车门，捂着嘴巴疯狂地冲向百米开外的绿色垃圾桶。
「你跑什么？」邱欣怡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个不轻，一路沉默，怎么刚到目的地就开始暴走？
邱欣怡匆忙下车，紧跟着莫寒狂奔过去，尖细的高跟鞋在空旷的停车场噔噔作响，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呕——」
待邱欣怡跑到莫寒跟前，才发现她正一手撑着垃圾桶狂吐，吐得青筋暴起，脸憋得面红耳赤。
「寒寒，你没事吧？」邱欣怡急得眉头打结，扶着莫寒的肩头问道。
莫寒头未抬，眼未睁，原本撑在垃圾桶边沿的手收回来撑住自己的大腿，整个人呈「弓」字立在原地喘气。哪知刚缓过来几秒钟，又忍不住抱住垃圾桶干呕起来。
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吐，莫寒吐出一些酸水后，两条腿已经绵软无力地开始打摆。
邱欣怡赶紧上前搀扶住她，将莫寒圈在自己怀里，这才发觉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两只手在把扶着莫寒，邱欣怡腾不出手去探她的额头，只好将额头凑过去轻轻贴在莫寒的前额，「嘶——好烫！」
「莫寒，你发烧了！」邱欣怡紧张地说道：「寒寒，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去见Doctor Wong！」
「挺住个鬼呀！」莫寒猛地挺起身，挣脱邱欣怡的怀抱，转身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大力摇晃她：「臭湾湾还不是你？！我命令你从明天开始不许喷香水！我可不想看到明早的新闻头条是：香水有毒！24岁年轻女警惨死朋友香水之下！」
邱欣怡本来还在挣扎，但听到「香水」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间一动不动，灵魂出窍般任由莫寒摇晃着自己。
莫寒发觉她的表情似乎不对，便停下来问道：「湾湾怎么了？被我摇傻了吗？你别装蒜啊！想碰瓷儿是不是？」
邱欣怡有些陌生地望向莫寒，眉眼中露出一丝哀伤，「寒寒，你忘记这是毛毛前辈送我的香水吗？」
莫寒心中「咯噔」一声，今天发生太多事，早把自己的脑子搅得混乱无比，她怎么会忘记这是李宇琪送给邱欣怡的香水呢？她怎么会忘记李宇琪同样也送过自己一瓶，只不过自己从来不喷香水，所以一直把它放在书架上珍藏着呢？
「对不起。」莫寒心中溢满歉意，连忙拉住湾湾的手，「对不起湾湾，可能今天发生太多事头脑有些不清醒……我当然记得这是毛毛前辈送的香水。跟你重逢的那天我还想说，你真念旧，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在用这款……」
「什么都别说了，」邱欣怡打断莫寒，望着莫寒愧疚难当的模样，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道：逗你了啦！瞧你紧张的样子，幼稚鬼！快走吧，Doctor Wong等着我们呢！」
莫寒和邱欣怡一路走得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已经入眠的病人。几位护士姑娘迎面走过二人身边，皆投来善意的微笑。邱欣怡小心翼翼地敲开黄立文值班室的门，一脸歉意地压低声音道：「Sorry，Doctor Wong，这么晚给您添麻烦！」
黄立文习惯性轻扶鼻梁上架的眼镜，露出绅士的微笑，轻轻摇头道：「邱小姐哪里的话，这是分内之事。」
黄立文侧过身，给二人让出一条路，做个请的姿势道：「Madam请到里边坐。」
值班室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此刻正捧着手机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一脸天真烂漫，时不时发出少女独有的笑声。
「这位是？」莫寒随口一问，心中其实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我女儿tako，平时她都会来陪我值夜班。tako，快跟两位姐姐打个招呼！」
听见爸爸呼唤自己的名字，少女这才意识到值班室里进人，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软绵绵的声音让莫寒和湾湾的心都要开始融化。
「对不起！对不起！tako没注意到两位姐姐进来真是失礼！」tako软糯糯的声音复又响起：「我叫张语格，姐姐叫我tako就好！」
「tako！」邱欣怡突然放开搀扶莫寒的手，快步走过去拉住张语格激动地说：「tako！你好可爱啊！你多大了？念国中了吧！哎哟，我可以捏捏你的小脸吗？天呐，你真的好可爱啊！」
被湾湾突然放开的莫寒一下子没了着力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厥过去，还好身边黄立文眼疾手快将她搀住。
「Madam你没事吧！」Doctor Wong关心道。
莫寒干干地笑道：「没事，谢谢医生！湾湾她就是这样，一看见可爱的孩子就异常兴奋，挪不动腿，Doctor Wong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邱小姐的性格还蛮可爱的，我想tako一定也喜欢这样有趣的姐姐。」
摆脱掉黏人的湾湾，莫寒心中暗喜，心道还好湾湾的注意力被眼前的少女吸引走，不会再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Doctor Wong，趁湾湾还没过来，快帮我看看伤吧！我不想等她过来念我的经，我已经被她烦了一路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没病死，也要被她烦死了！」
黄立文冲她挤挤眼睛，难得开玩笑道：「Yes Madam！」
邱欣怡和tako玩得开心，果然早把莫寒抛诸脑后。
「tako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呀？」湾湾点点tako的鼻尖儿，笑得像个坏姐姐。
眼见tako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露出少女的羞涩道：「没、没有……」
「真的吗？」邱欣怡一脸坏笑地凑近tako，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额角，说道：「tako讲大话，撒谎的小孩不乖喔！」
「欸？姐姐怎么知道tako没有说真话？」tako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湾湾。
「姐姐是心理医生，tako那点小心思姐姐还能看不出来？」湾湾笑得一脸得瑟。
tako十分捧场地扬手给湾湾鼓掌道：「姐姐好厉害喔！」
「tako，你的佛珠很好看耶！」邱欣怡注意到tako手腕上戴的一串佛珠。
tako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下来，「佛珠是妈咪送tako的生日礼物。」
湾湾知道这个眼神说明什么，于是立马转移掉话题，开始聊tako在学校的生活。
黄立文替莫寒处理好伤口，开好退烧消炎的药，便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邱小姐和Madam早点回去休息吧！Madam要多注意休息，病和伤才好得快！」
邱欣怡依依不舍地跟小tako say goodbye，走之前还问黄立文可不可以经常来找tako玩，黄立文笑言当然可以，tako乖乖地站在父亲身边，冲二人挥挥粉嫩的小手，甜甜地笑道：「姐姐记得来找tako玩喔！」
湾湾再一次被tako的软萌击中心脏，捂着心口将莫寒连拖带拽地拉走。
莫寒有些吃力地跟着邱欣怡，在她身后气得直翻白眼。
「邱小姐，我拜托你出息一点吧！」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湾湾，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莫寒冷冷道，顺手将枕头扔给邱欣怡。
「寒寒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的底线对我无效！」湾湾将枕头抱在胸前不依不饶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莫寒一脸决绝。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莫寒，亏我还大半夜接你去医院，专程送你回家。现在连睡你的床都不可以……」邱欣怡说着就快流下委屈的泪水。
「拜托，这招用过无数次，你有点新意好不好？」莫寒露出不屑的表情，依然挡在湾湾身前不许她靠近自己的床。
「好，这是你逼我的！」湾湾不再撒娇，突然朝莫寒的右手边冲过去，莫寒还在病中并没有认真思考，跟着她向右侧挡过去，哪知湾湾一把将怀中抱着的枕头怼向莫寒，自己居然朝莫寒左手边纵身一跃，随着莫寒一声尖叫，湾湾稳稳地落在她的大床上，呈大字型肆无忌惮地在莫寒的床上翻来滚去。
「寒寒，习惯成自然，慢慢你就习惯了！」
湾湾笑得一脸得逞，伸出手贱兮兮地拍拍自己身侧，「快上来一起睡吧！第一次跟寒寒同床共枕，还有点小激动呢！」
大势所趋，莫寒只觉心累无比，刚才稍稍剧烈的运动已经让身体快吃不消，心道就这样吧，湾湾又不是外人，就由着她吧。
关了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躺在床上，耳边是彼此轻柔的呼吸声，都在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入睡。
终于，湾湾忍不住打破这份宁静，她沉沉问道：「寒寒，你想念毛毛前辈吗？」
良久，莫寒轻叹一声，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想，从未停止过的想。」
「寒寒，」湾湾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她蹭到莫寒身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将脸深埋于莫寒的背，眼泪润湿莫寒的睡衣。
「怎么办，我也好想她，寒寒，我似乎爱上她了……」
九龙油尖旺区
佐敦道
King George V Memorial Park, Kowloon
九龙佐治五世纪念公园
「各位观众早上好，小美现在身处的地方呢，就是九龙佐治五世纪念公园。今晨五点钟左右，香港警方接到报警电话，香港市民梁先生和梁太太称早起晨练时，在佐治五世公园的足球场发现一具无头女尸。现在警方已经封锁现场，我们看到警戒线已经拉上，鉴证科和CID警员也已经陆续到达现场……」
「小姐麻烦你让开一点，」大C黑着面挡在镜头前面：「抱歉犯罪现场不可以拍摄和录像，请记者朋友们配合一下，不要妨碍公务！」
「请问Madam可以透露些死者信息吗？」
「死者是少女吗？有受到过性侵吗？」
「传说佐治五世公园很邪门，死者的死状有没有诡异的地方？」
「听说死者身下铺着红色玫瑰，难道和之前荣华大厦Cindy案的凶手是一个人吗？」
记者们还在拼命伸过来话筒和录音笔，大C只觉天灵盖快要炸开，忙朝身旁的军装师兄递个眼色求助。
师兄们马上站成一排，将记者死死地挡在圈外。
「痴线！那么邪门要不要晚上来烧纸钱？」大C从侦缉处回到家，冲完凉，刚躺下不到二十分钟，便被戴萌一个电话call到新的犯罪现场。这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大C十分不爽。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大C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却着实吓大C一跳。
「谁？」大C差点跳起来。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你不是不信邪吗？」
大C转过头就看见戴萌一张憔悴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是萌队……」大C长长舒口气道：「人吓人，吓死人的。萌队你可悠着点，我心脏可不怎么好。」
大清早空气有些凉，戴萌不由裹紧外套，环顾下四周若有所思道：「大Ｃ，有时候你还真的不能不信邪。」
「怎么说？」
「刚才那个记者说的没错，佐治五世公园真的是邪门。」戴萌伸手指向公园的西边说道：「佐治五世公园西接长命斜东边街，东边街可是远近闻名的事故多发地，数不清的货车从斜坡上冲下去，就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似的。」
大C听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可是戴萌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高街西营盘小区综合大楼，就是那栋老楼，大C你知道那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知道。」大C诚实地摇摇头。
「那里以前一边是精神病院，另一边是麻风病院，这里的老人都叫它鬼屋。据说到现在为止还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病人的呻吟和嚎叫呢！」
「萌队你别说了！」大C听得汗毛倒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戴萌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大C你现在还困吗？」
大C茫然地摇摇头道：「刚才的确有点，但现在不困了。萌队为什么这么问呢？」
「哦，」戴萌强忍住笑意，「刚才那些都是我瞎编骗你的，看你很困的样子，想给你提提神！」
大C：「……」
这时，同样顶着一对可怜的黑眼圈的钱少哈欠连连地走过来，强压困意报告道：「萌队，鉴证科的夥计们已经就位，小艾思思正在给梁先生梁太太录口供，刚才已经通知莫队，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说曹操，曹操到！」大C拍拍戴萌的肩头，指着不远处说道：「萌队你看，莫队来了！」
戴萌闻声转过身望去，正巧看到莫寒从邱欣怡那辆扎眼的红色小跑车里钻出来，湾湾跟在她身后，没有换衣服。
邱欣怡没有换衣服！戴萌忽然意识到什么。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道：「昨晚她俩在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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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麻烦你让开一点，」大C黑着面挡在镜头前面：「抱歉犯罪现场不可以拍摄和录像，请记者朋友们配合一下，不要妨碍公务！」
「请问Madam可以透露些死者信息吗？」
「死者是少女吗？有受到过性侵吗？」
「传说佐治五世公园很邪门，死者的死状有没有诡异的地方？」
「听说死者身下铺着红色玫瑰，难道和之前荣华大厦Cindy案的凶手是一个人吗？」
记者们还在拼命伸过来话筒和录音笔，大C只觉天灵盖快要炸开，忙朝身旁的军装师兄递个眼色求助。
师兄们马上站成一排，将记者死死地挡在圈外。
「痴线！那么邪门要不要晚上来烧纸钱？」大C从侦缉处回到家，冲完凉，刚躺下不到二十分钟，便被戴萌一个电话call到新的犯罪现场。这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大C十分不爽。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大C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却着实吓大C一跳。
「谁？」大C差点跳起来。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你不是不信邪吗？」
大C转过头就看见戴萌一张憔悴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是萌队……」大C长长舒口气道：「人吓人，吓死人的。萌队你可悠着点，我心脏可不怎么好。」
大清早空气有些凉，戴萌不由裹紧外套，环顾下四周若有所思道：「大Ｃ，有时候你还真的不能不信邪。」
「怎么说？」
「刚才那个记者说的没错，佐治五世公园真的是邪门。」戴萌伸手指向公园的西边说道：「佐治五世公园西接长命斜东边街，东边街可是远近闻名的事故多发地，数不清的货车从斜坡上冲下去，就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似的。」
大C听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可是戴萌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高街西营盘小区综合大楼，就是那栋老楼，大C你知道那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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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队你别说了！」大C听得汗毛倒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戴萌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大C你现在还困吗？」
大C茫然地摇摇头道：「刚才的确有点，但现在不困了。萌队为什么这么问呢？」
「哦，」戴萌强忍住笑意，「刚才那些都是我瞎编骗你的，看你很困的样子，想给你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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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同样顶着一对可怜的黑眼圈的钱少哈欠连连地走过来，强压困意报告道：「萌队，鉴证科的夥计们已经就位，小艾思思正在给梁先生梁太太录口供，刚才已经通知莫队，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说曹操，曹操到！」大C拍拍戴萌的肩头，指着不远处说道：「萌队你看，莫队来了！」
戴萌闻声转过身望去，正巧看到莫寒从邱欣怡那辆扎眼的红色小跑车里钻出来，湾湾跟在她身后，没有换衣服。
邱欣怡没有换衣服！戴萌忽然意识到什么。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道：「昨晚她俩在一起？！」
（未完待续）
Chapter09 警 · 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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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敦道
King George V Memorial Park, Kowloon
九龙佐治五世纪念公园
染血的学生证躺在证物袋中，证件照上的少女静默地微笑着。照片沾染的血迹已经开始泛黑，少女原本甜蜜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孙芮手里拿着证物袋走到戴萌身边，声音沉重道：「萌队，鉴证科的夥计在死者的背包里发现学生证，学生证属于一个叫Dora……」
「岂有此理！」
孙芮正全情投入地报告，被戴萌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打断，忙抬起头惊诧地看向戴萌。
然而戴萌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气呼呼地径直朝莫寒和邱欣怡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戴萌走路生风，即使已经离得老远，孙芮和钱少、大C依然感到一阵风迎面扑来，似乎隐约闻到一股醋味。
「什么情况？」孙芮捧着至关重要的证物，一脸茫然地望望钱少，又扭头看看大C。
钱少踮起脚尖，一把搂过孙芮的脖子说道：「直男芮哥，论咱们侦缉处乃至分区警署，最不长眼力见的人非你莫属。那，没看见12点钟方向的世纪修罗场吗？」
大C望着依旧懵逼状态的孙芮，摇摇头对钱少说：「孺子不可教也，钱夫子我看你也别煞费苦心浪费唇舌，咱们接着看好戏吧。」
钱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言之有理，在这些臭不要脸连续加班的日子里，唯有W队使我们快乐！」
考虑到莫寒身体欠佳，邱欣怡贴心地护在她身侧，一路虚扶生怕莫寒磕了碰了。待二人走到警戒线边，戴萌也刚好停稳脚跟，小腰一叉，挡在二人身前，笑容灿烂道：「湾湾，早上好！」
邱欣怡一听是戴萌的声音，立马抬头激动地回应道：「Morning！偶像，我们又见面了！」
跟邱欣怡寒暄的工夫，戴萌余光扫到莫寒，发现她一直低垂着头，听见戴萌的声音连眼皮都懒得抬。
就那么不愿见我？
戴萌心中愈发闷火，却强露出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虽说戴萌看着邱欣怡，但这句话明显是问向莫寒的。
傲娇如莫寒当然不会做任何回应，非但没有回答戴萌，反而开始无聊地用脚尖踢地上的小石子。
戴萌看见莫寒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拳头不由自主地攥起来。
邱欣怡哪里知道戴萌和莫寒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还在认真地回答戴萌的问题道：「昨晚我和寒寒回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洗漱完躺下大概都快到五点，说起来寒寒都没有怎么合眼。」
戴萌醋意大发，所以在意的点似乎有些偏差，她腹诽道：你和寒寒回家？你跟喊寒回家好了不起喔？喊寒的家是你家喔？知道喊寒没怎么合眼？那就是说你们同床喔？很了不起，给你鼓掌喔！
「没办法，最近不太平，湾湾你出入也小心一点。」戴萌这句话看似关心，实际却带着一丝恐吓意味。当然，戴萌并不是真心想邱欣怡出事，话头赶上话尾而已。
邱欣怡自然也没听出戴萌话里有话，还当是自己的偶像关心自己，隔着警戒线拽住戴萌的胳膊摇晃着道：「还是师姐你关心我，湾湾好开心喔！」
望着邱欣怡人畜无害纯真无邪的笑容，戴萌心知自己方才过于刻薄，于是略带愧疚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前发，温柔道：「辛苦你了，折腾了一夜，赶快回去休息吧！」
「不辛苦，」邱欣怡放开戴萌，转身亲昵地搂住莫寒的肩膀，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师姐！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寒寒，等放工之后载她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敏感词汇又一次狠狠地戳中戴萌。
戴萌意味不明地连笑数声，连莫寒都忍不住好奇心，终于抬头瞧见她扭曲的笑容，不由心道：这人……有病吧！
邱欣怡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刚想问她在笑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死人有这么好笑吗？」
显而易见，这人的语气中充满敌意。
此时，只有戴萌一个人正对着他，面对这个人挑衅的目光，戴萌并没有任何退缩地回瞪过去，并有意无意地扬扬下巴示威。
莫寒闻声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迅速转过身去，两脚一并，动作利落地敬礼道：「Sorry Sir！」
瞧见莫寒的反应，戴萌已然心中有数。
此人十之八九便是莫寒曾经的上司——西九龙重案组总督察王子杰。虽说王子杰警衔并没有大sir高，但是大sir在他面前都自觉矮上三分。戴萌常常嘲笑大sir太怂，今日见到王子杰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大sir怂得很有道理。此人气场的确惊人。王子杰办案心狠手辣警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他审问过的犯人只是提到「王子杰」三个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王子杰暴力执法是整个警区心照不宣的事，就连一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搞出人命一切OK的态度。有好事的警员私底下亲切地叫他子杰殿下，久而久之也便传开。
既然是莫寒的领导，就不能不给莫寒面子，于是戴萌微微欠腰，友好地伸出手去。
「这不是西九龙重案组总督察子杰殿下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戴萌陪笑道。
向来目中无人的王子杰并没有握住伸过来的手，他侧目而视，对戴萌冷冷道：「下面小辈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连Madam你也跟着喊什么子杰殿下如此愚蠢可笑的外号？大sir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在大sir面前就这样嬉皮笑脸没大没小吗？」
对于王子杰的嘲讽，戴萌并不在意，笑容不改，但归于正色道：「Sorry Sir！是我不对！」
「哼！」王sir冷哼道：「我听说过你，大sir也经常夸你给分区警署立过不少功，也算是个人才。不过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西九龙重案组一抓一大把，别以为你在分区混得不错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
「王sir教导得是。」戴萌面色从容，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
「别忘了，」王子杰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点在戴萌肩头，模样十分嚣张道：「你可是被西九龙重案组踢出局的人！是不被需要的人！」
听到这话，莫寒和邱欣怡的脸色皆是一变。
莫寒掩饰不住脸上的担忧，心中祈祷王sir不要再戳戴萌伤疤，然后满眼心疼地望向戴萌。
哪知，目光刚落过去，便对上戴萌一双明晃晃带着笑意的黑眸。
她……她居然在笑……完全没把王子杰的话放在心上？莫寒不由地呆住了。
戴萌笑眯眯地回望着呆呆的有些可爱的莫寒，心中不由欢喜起来：莫寒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惦记着我的。
收回目光，戴萌微笑着对王sir说道：「惊动重案组超过半数人，不会只是为教育我这个小督察吧？那我的面子可真是大破天际了呢。」
邱欣怡见戴萌并没有被王子杰的辱骂所影响，心中大石也跟着放下，并捂着嘴巴站在一旁发笑。
王sir宽厚的手掌在半空一挥，霸道地说：「这个案子，你们分区警署不用跟了，现在归我们西九龙重案组了！」
「什么？」还没等戴萌说话，莫寒倒是先发了声，「sir，一来油尖旺区应归我们分区警署，二来之前我们接过Cindy分尸案与这单case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觉得这个案子交给重案组比由我们继续跟合适。」
「什么？」王子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言听计从的莫寒什么时候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居然敢对自己说一个「不」字？
「Sir,我说这单case是我们分区侦缉处的，不能交给您。况且，我们并没有接到大sir转交案件的通知，所以Sorry sir，案子交给你，我们做不到！」
戴萌简直忍不住要给莫寒鼓掌，但为给王子杰留一些面子也只好忍住，不过心里已经开始为莫寒摇旗呐喊了。
「放肆！」王子杰自觉权威受到挑战，挑战还是来自于从来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莫寒。
实际上莫寒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而是习惯于妥协。
莫寒加入警队的目的并不单纯，她的心思都放在调查三年前地下水库一案上面，所以平时处理案件多数听凭上司安排，也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气得火冒三丈的总督察王子杰。
暴怒的王子杰指着莫寒的鼻尖，毫不顾及形象地破口大骂：「这么久没见，莫寒你长出息了是不是？学会跟sir顶嘴了是不是？成日跟那群渣滓混在一起，莫寒你迟早跟他们一样变成废物！」
「废物」二字令莫寒如芒刺在背。
莫寒渐渐阴沉下脸色，目光已不再有温度。
「他们不是废物！」莫寒冷冷道。
「什么？我听不见！你没吃饭吗？」王子杰察觉到莫寒的变化，但他自信以自己对莫寒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暴走。
「我说！分区警署的大家都不是废物！都不是废物！都不是废物！」
莫寒近乎狂喊，王子杰自信的神情因震惊还依然停留在脸上。
「莫寒，你要造反是不是？」王子杰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莫寒的衣领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去，莫寒因病在身无力反抗，硬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拖过去。
邱欣怡离莫寒最近，忙上前想把莫寒拉回来，哪知被身后的戴萌一把推开，踉跄几步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寒被王子杰拖过去的那一刻，戴萌的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根本不用任何思考，身体便动起来。戴萌粗暴地撕扯挡在自己身前的警戒线，黑旋风般冲到二人面前，在重案组其他队员赶过去拦住她之前，重重一拳砸在王子杰的脸上，这一拳，力道大得连戴萌自己的拳头都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王子杰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撞倒，身后的精英居然一个都没来得及扶住他。倒在地上的王子杰气炸了肺，好一顿挣扎才勉强起身，舌头在冒着血沫子的嘴里胡乱搅动一番，竟吐出一颗断牙来。
王sir愣愣地望着自己手心躺着的断牙，顷刻间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戴萌！我绝不会放过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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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芮手里拿着证物袋走到戴萌身边，声音沉重道：「萌队，鉴证科的夥计在死者的背包里发现学生证，学生证属于一个叫Dora……」
「岂有此理！」
孙芮正全情投入地报告，被戴萌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打断，忙抬起头惊诧地看向戴萌。
然而戴萌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气呼呼地径直朝莫寒和邱欣怡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戴萌走路生风，即使已经离得老远，孙芮和钱少、大C依然感到一阵风迎面扑来，似乎隐约闻到一股醋味。
「什么情况？」孙芮捧着至关重要的证物，一脸茫然地望望钱少，又扭头看看大C。
钱少踮起脚尖，一把搂过孙芮的脖子说道：「直男芮哥，论咱们侦缉处乃至分区警署，最不长眼力见的人非你莫属。那，没看见12点钟方向的世纪修罗场吗？」
大C望着依旧懵逼状态的孙芮，摇摇头对钱少说：「孺子不可教也，钱夫子我看你也别煞费苦心浪费唇舌，咱们接着看好戏吧。」
钱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言之有理，在这些臭不要脸连续加班的日子里，唯有W队使我们快乐！」
考虑到莫寒身体欠佳，邱欣怡贴心地护在她身侧，一路虚扶生怕莫寒磕了碰了。待二人走到警戒线边，戴萌也刚好停稳脚跟，小腰一叉，挡在二人身前，笑容灿烂道：「湾湾，早上好！」
邱欣怡一听是戴萌的声音，立马抬头激动地回应道：「Morning！偶像，我们又见面了！」
跟邱欣怡寒暄的工夫，戴萌余光扫到莫寒，发现她一直低垂着头，听见戴萌的声音连眼皮都懒得抬。
就那么不愿见我？
戴萌心中愈发闷火，却强露出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虽说戴萌看着邱欣怡，但这句话明显是问向莫寒的。
傲娇如莫寒当然不会做任何回应，非但没有回答戴萌，反而开始无聊地用脚尖踢地上的小石子。
戴萌看见莫寒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拳头不由自主地攥起来。
邱欣怡哪里知道戴萌和莫寒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还在认真地回答戴萌的问题道：「昨晚我和寒寒回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洗漱完躺下大概都快到五点，说起来寒寒都没有怎么合眼。」
戴萌醋意大发，所以在意的点似乎有些偏差，她腹诽道：你和寒寒回家？你跟喊寒回家好了不起喔？喊寒的家是你家喔？知道喊寒没怎么合眼？那就是说你们同床喔？很了不起，给你鼓掌喔！
「没办法，最近不太平，湾湾你出入也小心一点。」戴萌这句话看似关心，实际却带着一丝恐吓意味。当然，戴萌并不是真心想邱欣怡出事，话头赶上话尾而已。
邱欣怡自然也没听出戴萌话里有话，还当是自己的偶像关心自己，隔着警戒线拽住戴萌的胳膊摇晃着道：「还是师姐你关心我，湾湾好开心喔！」
望着邱欣怡人畜无害纯真无邪的笑容，戴萌心知自己方才过于刻薄，于是略带愧疚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前发，温柔道：「辛苦你了，折腾了一夜，赶快回去休息吧！」
「不辛苦，」邱欣怡放开戴萌，转身亲昵地搂住莫寒的肩膀，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师姐！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寒寒，等放工之后载她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敏感词汇又一次狠狠地戳中戴萌。
戴萌意味不明地连笑数声，连莫寒都忍不住好奇心，终于抬头瞧见她扭曲的笑容，不由心道：这人……有病吧！
邱欣怡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刚想问她在笑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死人有这么好笑吗？」
显而易见，这人的语气中充满敌意。
此时，只有戴萌一个人正对着他，面对这个人挑衅的目光，戴萌并没有任何退缩地回瞪过去，并有意无意地扬扬下巴示威。
莫寒闻声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迅速转过身去，两脚一并，动作利落地敬礼道：「Sorry Sir！」
瞧见莫寒的反应，戴萌已然心中有数。
此人十之八九便是莫寒曾经的上司——西九龙重案组总督察王子杰。虽说王子杰警衔并没有大sir高，但是大sir在他面前都自觉矮上三分。戴萌常常嘲笑大sir太怂，今日见到王子杰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大sir怂得很有道理。此人气场的确惊人。王子杰办案心狠手辣警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他审问过的犯人只是提到「王子杰」三个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王子杰暴力执法是整个警区心照不宣的事，就连一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搞出人命一切OK的态度。有好事的警员私底下亲切地叫他子杰殿下，久而久之也便传开。
既然是莫寒的领导，就不能不给莫寒面子，于是戴萌微微欠腰，友好地伸出手去。
「这不是西九龙重案组总督察子杰殿下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戴萌陪笑道。
向来目中无人的王子杰并没有握住伸过来的手，他侧目而视，对戴萌冷冷道：「下面小辈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连Madam你也跟着喊什么子杰殿下如此愚蠢可笑的外号？大sir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在大sir面前就这样嬉皮笑脸没大没小吗？」
对于王子杰的嘲讽，戴萌并不在意，笑容不改，但归于正色道：「Sorry Sir！是我不对！」
「哼！」王sir冷哼道：「我听说过你，大sir也经常夸你给分区警署立过不少功，也算是个人才。不过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西九龙重案组一抓一大把，别以为你在分区混得不错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
「王sir教导得是。」戴萌面色从容，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
「别忘了，」王子杰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点在戴萌肩头，模样十分嚣张道：「你可是被西九龙重案组踢出局的人！是不被需要的人！」
听到这话，莫寒和邱欣怡的脸色皆是一变。
莫寒掩饰不住脸上的担忧，心中祈祷王sir不要再戳戴萌伤疤，然后满眼心疼地望向戴萌。
哪知，目光刚落过去，便对上戴萌一双明晃晃带着笑意的黑眸。
她……她居然在笑……完全没把王子杰的话放在心上？莫寒不由地呆住了。
戴萌笑眯眯地回望着呆呆的有些可爱的莫寒，心中不由欢喜起来：莫寒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惦记着我的。
收回目光，戴萌微笑着对王sir说道：「惊动重案组超过半数人，不会只是为教育我这个小督察吧？那我的面子可真是大破天际了呢。」
邱欣怡见戴萌并没有被王子杰的辱骂所影响，心中大石也跟着放下，并捂着嘴巴站在一旁发笑。
王sir宽厚的手掌在半空一挥，霸道地说：「这个案子，你们分区警署不用跟了，现在归我们西九龙重案组了！」
「什么？」还没等戴萌说话，莫寒倒是先发了声，「sir，一来油尖旺区应归我们分区警署，二来之前我们接过Cindy分尸案与这单case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觉得这个案子交给重案组比由我们继续跟合适。」
「什么？」王子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言听计从的莫寒什么时候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居然敢对自己说一个「不」字？
「Sir,我说这单case是我们分区侦缉处的，不能交给您。况且，我们并没有接到大sir转交案件的通知，所以Sorry sir，案子交给你，我们做不到！」
戴萌简直忍不住要给莫寒鼓掌，但为给王子杰留一些面子也只好忍住，不过心里已经开始为莫寒摇旗呐喊了。
「放肆！」王子杰自觉权威受到挑战，挑战还是来自于从来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莫寒。
实际上莫寒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而是习惯于妥协。
莫寒加入警队的目的并不单纯，她的心思都放在调查三年前地下水库一案上面，所以平时处理案件多数听凭上司安排，也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气得火冒三丈的总督察王子杰。
暴怒的王子杰指着莫寒的鼻尖，毫不顾及形象地破口大骂：「这么久没见，莫寒你长出息了是不是？学会跟sir顶嘴了是不是？成日跟那群渣滓混在一起，莫寒你迟早跟他们一样变成废物！」
「废物」二字令莫寒如芒刺在背。
莫寒渐渐阴沉下脸色，目光已不再有温度。
「他们不是废物！」莫寒冷冷道。
「什么？我听不见！你没吃饭吗？」王子杰察觉到莫寒的变化，但他自信以自己对莫寒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暴走。
「我说！分区警署的大家都不是废物！都不是废物！都不是废物！」
莫寒近乎狂喊，王子杰自信的神情因震惊还依然停留在脸上。
「莫寒，你要造反是不是？」王子杰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莫寒的衣领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去，莫寒因病在身无力反抗，硬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拖过去。
邱欣怡离莫寒最近，忙上前想把莫寒拉回来，哪知被身后的戴萌一把推开，踉跄几步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寒被王子杰拖过去的那一刻，戴萌的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根本不用任何思考，身体便动起来。戴萌粗暴地撕扯挡在自己身前的警戒线，黑旋风般冲到二人面前，在重案组其他队员赶过去拦住她之前，重重一拳砸在王子杰的脸上，这一拳，力道大得连戴萌自己的拳头都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王子杰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撞倒，身后的精英居然一个都没来得及扶住他。倒在地上的王子杰气炸了肺，好一顿挣扎才勉强起身，舌头在冒着血沫子的嘴里胡乱搅动一番，竟吐出一颗断牙来。
王sir愣愣地望着自己手心躺着的断牙，顷刻间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戴萌！我绝不会放过你！」
（未完待续）
Chapter10 警 · 局
九龙油尖旺区
佐敦道
King George V Memorial Park, Kowloon
九龙佐治五世纪念公园
戴萌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紧握的拳头还未松开，垂在因拼尽全力而略显佝偻的身体两侧。鲜血沿着拳头的轮廓流淌，血滴连着串儿洒落在地，瞬间埋没在泥土里。
时间仿佛静止，莫寒甚至听得见血珠打在地上的滴答声。
每响一次，莫寒的心脏便莫名地随之一痒。
「戴萌……」莫寒轻唤道。
莫寒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落入戴萌耳中，然而戴萌并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微微朝莫寒的方向侧头，让她刚刚好看到自己依旧上扬的嘴角。
戴萌在说，她没事，她很好。莫寒在心中已有解读。
怒火中烧的王子杰自然是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女人。
想他堂堂总局重案组的总督察，向来在警队说一不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手里连肉带血的断牙也仿佛在嘲笑自己，更令他气得浑身颤抖，嘴唇都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王子杰忿恨地从牙缝中硬挤出三个字来。
「你找死！」
「找死，是我的爱好。」戴萌不以为然地轻笑道。
「我教训我的部下，关你什么事？」
「可她现在是我的人。」
「我的人」三个字让莫寒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王子杰被戴萌噎得一时无语，连道三声好道：「训你半天没个反应，训她一句就跟疯了似的，替同伴出头逞英雄很爽是不是？」
「是的，很爽。」戴萌抬起受伤的手在自己眼前，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又满不在乎地放下，笑道：「我戴萌天生天养，你就算骂我祖宗我都不知道你骂的是谁？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但是，你在我面前动我的人，就是不行。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不服，你可以再来试试！」
「好你个戴萌，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王子杰招呼着身后的队员：「以袭警的罪名，逮捕她！」
而此时，钱少、大C和孙芮也已经冲过来，护在戴萌身前。
孙芮冷冷道：「你们以为，你们的行为构不成袭警吗？」
「不，」戴萌将三人拉到一边，轻轻拍拍孙芮的肩头道：「你们记住，今天的事与侦缉处没有半毛钱关系。」
孙芮看看钱少，钱少又望望大C，大C无奈叹息道：「就听萌队的吧。」
望着三人听话地退到一侧，戴萌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走到莫寒身边，将她风衣上的宽腰带轻轻解下来，看着莫寒困惑的眼睛说道：「这个借我用一下，用完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莫寒忙拉住戴萌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扳向自己，「别和他们打，就当我求求你。」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这口气不能不争……」
戴萌话说一半，忽然将脸凑近莫寒，嘴唇附在她耳边说道：「我的人，谁都不能碰！」
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王子杰。
戴萌边走边将莫寒的宽腰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兀自流血的右手，渗出的鲜血将一层二层的腰带染红，但明显后劲不足，血终于止住，而此时，戴萌已经站定在王子杰眼前，从容不迫道：
「这是一场友好的切磋，并不是什么警队内部矛盾激化，我说的对吧？子杰殿下？」
王子杰心念一动，戴萌这个说法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一旦失手把她打个伤亡半残，上头怪罪下来的时候还能甩锅，何乐而不为呢。
「不错。这是重案组与侦缉处的公平对垒。」王子杰恬不知耻地回道。
「真是有够不要脸！」孙芮翻个大白眼吐槽道。
大C捏着拳头在一旁默默打气，「萌队，干翻他们，让他们再嚣张！」
钱少附和道：「我看不惯重案组很久了，萌队替天行道铲平他们！」
湾湾双手握成喇叭放在嘴边呐喊道：偶像加油！他们那么欺负人，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戴萌闻声回头，冲湾湾笑着点点头，目光不由落向湾湾身边的莫寒。
二人对视的时间明明很短，但在莫寒看来，足有半个世纪那么长，长到有那么一个瞬间，让莫寒觉得自己跟她认识好久好久。
莫寒没有像邱欣怡那样大声喊出心中所想，但仅仅是摆出「小心」的口型来，仍然令戴萌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
如你所愿。我会的。戴萌冲莫寒调皮地眨眨眼睛。
「子杰殿下，您是亲自出马呢？还是点兵点将点豆豆呢？」
「废话少说，单挑！」
「子杰殿下爽快！那请问谁来？」
「我们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突然迈前一步。
戴萌愣住一秒，随即挑眉笑道：「子杰殿下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单挑？」
王子杰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是单挑，你单挑他们三个！」
莫寒终于无法忍耐，她冲过来挡在戴萌身前，指着王子杰的鼻尖骂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三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死吗？」
王子杰不怒反笑，道：「这三位当年可是连给你哥提鞋都不配，戴萌她可是打过你哥哥的人，她的实力你心里没数吗？」
「三打一，算是我欺负他们。」戴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莫寒蓦然回头，正好对上戴萌一双自信的眸子，「你真的OK？」
「当然，」戴萌宠溺地揉揉莫寒的前发，「你呀，就别跟着瞎操心啦！」
「可是……」莫寒还要说什么，被戴萌打断道：「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赢他们三个，你要请我吃寿喜锅。」
「就这个？」
「就这个！」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保护好自己。」
「嗯。成交。」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此时，重案组的三个阿sir已经占据三个角，将戴萌死死地围在中间。
这三位并没有王子杰说的那般不济，戴萌记得他们进重案组之前供职于旺角分区警署，当时人称「旺角龙虎豹」。阿龙、阿虎、阿豹三个异姓兄弟着实肯拼，一路升职顺风顺水，最后编在王子杰的西九龙重案组。
话不投机半句多，戴萌只觉自己脚跟还未站稳便已开打。‘
显然，逐日膨胀的龙虎豹三兄弟并未将小小分区警署的戴萌放在眼里。
正对戴萌大喝一声猛扑过来的是老二阿虎。虎虎生风的老拳朝着戴萌的面门猛砸过来，速度之快，戴萌只得迅速后撤，拳风堪堪扫过自己面颊，心中一惊，对手实力不容小觑。阿虎一拳击空，十分懊恼地啐了一口，两脚不停更换位置，跃跃欲试着发起第二次进攻。
站在戴萌背后的阿豹一直在伺机而动，趁着阿虎在戴萌身前吸引注意力时突然发起偷袭，从后面搂住戴萌的脖子锁颈扼喉。戴萌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打配合战，异常镇定地判断阿豹与自己的距离和其站姿。很好，离自己很近，戴萌回起一脚踹击阿豹胫骨，另一只脚重重踏在他的脚背上，听闻阿豹一声惨叫后，戴萌重重一击肘击怼向阿豹面门。
阿豹只觉鼻梁火辣辣的酸痛，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淌进嘴巴里。
离阿豹最近的阿龙一直在旁观望，想保留体力到时候给戴萌致命一击，这一眼望去阿豹马上要保不住的样子，忙迈开长腿想赶回来帮手。
哪知戴萌还是快他一步，一个烈烈的回旋踢二击阿豹面门，直接将其砸躺在地。
「豹sir，多有得罪！」戴萌笑道。
这一脚踹得阿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头顶上的人。站在王子杰身后的队员忙跑过来将阿豹搀扶下去。
瞧见阿豹扑街的阿虎气得铁拳捏得咯咯作响，不给戴萌分秒喘息时间，气势汹汹出脚来一个左侧踢，直冲戴萌右肋而来。戴萌不顾右手剧痛，迅速紧紧抓住阿虎壮硕的小腿，然而阿虎的体重着实令戴萌头痛，本该钳制住的左腿居然被阿虎奋力睁开，高抬的左脚鞋尖擦过戴萌的脸颊，立马划出一道红印，逼得戴萌后退数步，正好进入阿龙的攻击范围。
「戴萌小心！」莫寒一看不好，紧张地呼出声音。
戴萌耳侧响起阿龙夹风带雨的拳风，为躲避拳头，只好硬生生停住正在后撤的脚步，震得两边膝盖一阵酸麻。
刚躲过阿龙这一击重拳，阿虎已趁机欺身上前，一个利索的扫堂腿抡过来，差点将为站定的戴萌扫倒在地。
还好戴萌身手敏捷，迅速稳定身形，高高跃起躲过这一腿，然而落地还是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是个难对付的角色。」阿龙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大哥，速战速决。」阿虎睨着戴萌，冷冷道。
就在三人即将再一次缠斗在一起时，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道：「都给我住手！」
戴萌听见那是大sir的声音，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右边的阿龙也听话地放下绷紧肌肉的右腿，然而一向脾气火爆的阿虎并未收手，一道白影闪过，铁拳重重打在戴萌的脸上，没有任何闪躲与格挡，百分百的力道全部施压在戴萌一侧脸颊。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打倒，甚至滑出去数米。
莫寒和邱欣怡急忙跑过来查看戴萌伤势，这边大sir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巴掌扇在阿虎的脸上。
「混蛋！让你停手，你耳朵聋吗？」
大sir担心戴萌的伤，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愤怒地看向王子杰，厉声质问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个的要造反吗？」
王子杰从未将大sir看在眼里，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懒懒道：「大sir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只是在友好地切磋格斗术而已。」
「切磋？」大sir根本不信王子杰的鬼扯，「三打一你也好意思说这是切磋？」
王子杰阴阳怪气道：「谁让你们分区警署的Madam戴能干呢？她说以一敌三都是便宜她了。」
「你住口！别的不说，我就问你，我们分管地区的案子，你们西九龙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大sir这么一问，王子杰才开始有些心虚，毕竟他跑来无端端抢人家的案子就是不对在先。
「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大sir从未如此严厉过，就连此刻窝在莫寒怀里的戴萌都是一脸震惊。
「我觉得这单case你们分区警署难以破获，所以打算接过来我们重案组来做。」王子杰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你们来做？」大sir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紧逼王子杰，厉声问道：「谁批准你们接我们分区警署的案子？」
「申请暂时还没有下来。」王子杰甚至不太敢与大sir对视。
「没下来？没下来就是没有！没有申请你们就敢如此嚣张地跑过来砸场子？」大sir突然提高嗓门，王子杰的身子分明一抖。
「王sir也是想尽快破案嘛！」阿龙在一旁帮腔。
钱少在一旁刚想反驳，被大sir一抬手制止。
大sir冷冷道：「既然王sir希望尽快破案，那么就请吧！」
说着，朝离开的方向伸出手掌，很明显，大sir在「送客」。
王子杰不甘心，还想再争辩什么，大sir打断他道：「王sir如果对我们分区警署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洛副处长那里投诉。」
大sir附在王子杰耳边，小声说：「洛副是警队前一哥莫问的拜把兄弟，王sir你是知道的吧。」
王子杰愣愣地点点头。
「那，前一哥是莫寒的老爸，你知道吗？」
「什么？」王子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震惊道：「莫寒是莫处长的女儿？」
大sir的眼神中写满「你好可怜」，他拍拍王子杰的肩膀道：「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是老哥最后送你的一句话。」
九龙油尖旺区
佐敦道
King George V Memorial Park, Kowloon
九龙佐治五世纪念公园
戴萌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紧握的拳头还未松开，垂在因拼尽全力而略显佝偻的身体两侧。鲜血沿着拳头的轮廓流淌，血滴连着串儿洒落在地，瞬间埋没在泥土里。
时间仿佛静止，莫寒甚至听得见血珠打在地上的滴答声。
每响一次，莫寒的心脏便莫名地随之一痒。
「戴萌……」莫寒轻唤道。
莫寒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落入戴萌耳中，然而戴萌并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微微朝莫寒的方向侧头，让她刚刚好看到自己依旧上扬的嘴角。
戴萌在说，她没事，她很好。莫寒在心中已有解读。
怒火中烧的王子杰自然是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女人。
想他堂堂总局重案组的总督察，向来在警队说一不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手里连肉带血的断牙也仿佛在嘲笑自己，更令他气得浑身颤抖，嘴唇都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王子杰忿恨地从牙缝中硬挤出三个字来。
「你找死！」
「找死，是我的爱好。」戴萌不以为然地轻笑道。
「我教训我的部下，关你什么事？」
「可她现在是我的人。」
「我的人」三个字让莫寒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王子杰被戴萌噎得一时无语，连道三声好道：「训你半天没个反应，训她一句就跟疯了似的，替同伴出头逞英雄很爽是不是？」
「是的，很爽。」戴萌抬起受伤的手在自己眼前，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又满不在乎地放下，笑道：「我戴萌天生天养，你就算骂我祖宗我都不知道你骂的是谁？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但是，你在我面前动我的人，就是不行。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不服，你可以再来试试！」
「好你个戴萌，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王子杰招呼着身后的队员：「以袭警的罪名，逮捕她！」
而此时，钱少、大C和孙芮也已经冲过来，护在戴萌身前。
孙芮冷冷道：「你们以为，你们的行为构不成袭警吗？」
「不，」戴萌将三人拉到一边，轻轻拍拍孙芮的肩头道：「你们记住，今天的事与侦缉处没有半毛钱关系。」
孙芮看看钱少，钱少又望望大C，大C无奈叹息道：「就听萌队的吧。」
望着三人听话地退到一侧，戴萌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走到莫寒身边，将她风衣上的宽腰带轻轻解下来，看着莫寒困惑的眼睛说道：「这个借我用一下，用完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莫寒忙拉住戴萌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扳向自己，「别和他们打，就当我求求你。」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这口气不能不争……」
戴萌话说一半，忽然将脸凑近莫寒，嘴唇附在她耳边说道：「我的人，谁都不能碰！」
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王子杰。
戴萌边走边将莫寒的宽腰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兀自流血的右手，渗出的鲜血将一层二层的腰带染红，但明显后劲不足，血终于止住，而此时，戴萌已经站定在王子杰眼前，从容不迫道：
「这是一场友好的切磋，并不是什么警队内部矛盾激化，我说的对吧？子杰殿下？」
王子杰心念一动，戴萌这个说法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一旦失手把她打个伤亡半残，上头怪罪下来的时候还能甩锅，何乐而不为呢。
「不错。这是重案组与侦缉处的公平对垒。」王子杰恬不知耻地回道。
「真是有够不要脸！」孙芮翻个大白眼吐槽道。
大C捏着拳头在一旁默默打气，「萌队，干翻他们，让他们再嚣张！」
钱少附和道：「我看不惯重案组很久了，萌队替天行道铲平他们！」
湾湾双手握成喇叭放在嘴边呐喊道：偶像加油！他们那么欺负人，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戴萌闻声回头，冲湾湾笑着点点头，目光不由落向湾湾身边的莫寒。
二人对视的时间明明很短，但在莫寒看来，足有半个世纪那么长，长到有那么一个瞬间，让莫寒觉得自己跟她认识好久好久。
莫寒没有像邱欣怡那样大声喊出心中所想，但仅仅是摆出「小心」的口型来，仍然令戴萌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
如你所愿。我会的。戴萌冲莫寒调皮地眨眨眼睛。
「子杰殿下，您是亲自出马呢？还是点兵点将点豆豆呢？」
「废话少说，单挑！」
「子杰殿下爽快！那请问谁来？」
「我们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突然迈前一步。
戴萌愣住一秒，随即挑眉笑道：「子杰殿下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单挑？」
王子杰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是单挑，你单挑他们三个！」
莫寒终于无法忍耐，她冲过来挡在戴萌身前，指着王子杰的鼻尖骂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三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死吗？」
王子杰不怒反笑，道：「这三位当年可是连给你哥提鞋都不配，戴萌她可是打过你哥哥的人，她的实力你心里没数吗？」
「三打一，算是我欺负他们。」戴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莫寒蓦然回头，正好对上戴萌一双自信的眸子，「你真的OK？」
「当然，」戴萌宠溺地揉揉莫寒的前发，「你呀，就别跟着瞎操心啦！」
「可是……」莫寒还要说什么，被戴萌打断道：「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赢他们三个，你要请我吃寿喜锅。」
「就这个？」
「就这个！」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保护好自己。」
「嗯。成交。」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此时，重案组的三个阿sir已经占据三个角，将戴萌死死地围在中间。
这三位并没有王子杰说的那般不济，戴萌记得他们进重案组之前供职于旺角分区警署，当时人称「旺角龙虎豹」。阿龙、阿虎、阿豹三个异姓兄弟着实肯拼，一路升职顺风顺水，最后编在王子杰的西九龙重案组。
话不投机半句多，戴萌只觉自己脚跟还未站稳便已开打。‘
显然，逐日膨胀的龙虎豹三兄弟并未将小小分区警署的戴萌放在眼里。
正对戴萌大喝一声猛扑过来的是老二阿虎。虎虎生风的老拳朝着戴萌的面门猛砸过来，速度之快，戴萌只得迅速后撤，拳风堪堪扫过自己面颊，心中一惊，对手实力不容小觑。阿虎一拳击空，十分懊恼地啐了一口，两脚不停更换位置，跃跃欲试着发起第二次进攻。
站在戴萌背后的阿豹一直在伺机而动，趁着阿虎在戴萌身前吸引注意力时突然发起偷袭，从后面搂住戴萌的脖子锁颈扼喉。戴萌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打配合战，异常镇定地判断阿豹与自己的距离和其站姿。很好，离自己很近，戴萌回起一脚踹击阿豹胫骨，另一只脚重重踏在他的脚背上，听闻阿豹一声惨叫后，戴萌重重一击肘击怼向阿豹面门。
阿豹只觉鼻梁火辣辣的酸痛，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淌进嘴巴里。
离阿豹最近的阿龙一直在旁观望，想保留体力到时候给戴萌致命一击，这一眼望去阿豹马上要保不住的样子，忙迈开长腿想赶回来帮手。
哪知戴萌还是快他一步，一个烈烈的回旋踢二击阿豹面门，直接将其砸躺在地。
「豹sir，多有得罪！」戴萌笑道。
这一脚踹得阿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头顶上的人。站在王子杰身后的队员忙跑过来将阿豹搀扶下去。
瞧见阿豹扑街的阿虎气得铁拳捏得咯咯作响，不给戴萌分秒喘息时间，气势汹汹出脚来一个左侧踢，直冲戴萌右肋而来。戴萌不顾右手剧痛，迅速紧紧抓住阿虎壮硕的小腿，然而阿虎的体重着实令戴萌头痛，本该钳制住的左腿居然被阿虎奋力睁开，高抬的左脚鞋尖擦过戴萌的脸颊，立马划出一道红印，逼得戴萌后退数步，正好进入阿龙的攻击范围。
「戴萌小心！」莫寒一看不好，紧张地呼出声音。
戴萌耳侧响起阿龙夹风带雨的拳风，为躲避拳头，只好硬生生停住正在后撤的脚步，震得两边膝盖一阵酸麻。
刚躲过阿龙这一击重拳，阿虎已趁机欺身上前，一个利索的扫堂腿抡过来，差点将为站定的戴萌扫倒在地。
还好戴萌身手敏捷，迅速稳定身形，高高跃起躲过这一腿，然而落地还是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是个难对付的角色。」阿龙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大哥，速战速决。」阿虎睨着戴萌，冷冷道。
就在三人即将再一次缠斗在一起时，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道：「都给我住手！」
戴萌听见那是大sir的声音，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右边的阿龙也听话地放下绷紧肌肉的右腿，然而一向脾气火爆的阿虎并未收手，一道白影闪过，铁拳重重打在戴萌的脸上，没有任何闪躲与格挡，百分百的力道全部施压在戴萌一侧脸颊。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打倒，甚至滑出去数米。
莫寒和邱欣怡急忙跑过来查看戴萌伤势，这边大sir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巴掌扇在阿虎的脸上。
「混蛋！让你停手，你耳朵聋吗？」
大sir担心戴萌的伤，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愤怒地看向王子杰，厉声质问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个的要造反吗？」
王子杰从未将大sir看在眼里，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懒懒道：「大sir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只是在友好地切磋格斗术而已。」
「切磋？」大sir根本不信王子杰的鬼扯，「三打一你也好意思说这是切磋？」
王子杰阴阳怪气道：「谁让你们分区警署的Madam戴能干呢？她说以一敌三都是便宜她了。」
「你住口！别的不说，我就问你，我们分管地区的案子，你们西九龙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大sir这么一问，王子杰才开始有些心虚，毕竟他跑来无端端抢人家的案子就是不对在先。
「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大sir从未如此严厉过，就连此刻窝在莫寒怀里的戴萌都是一脸震惊。
「我觉得这单case你们分区警署难以破获，所以打算接过来我们重案组来做。」王子杰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你们来做？」大sir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紧逼王子杰，厉声问道：「谁批准你们接我们分区警署的案子？」
「申请暂时还没有下来。」王子杰甚至不太敢与大sir对视。
「没下来？没下来就是没有！没有申请你们就敢如此嚣张地跑过来砸场子？」大sir突然提高嗓门，王子杰的身子分明一抖。
「王sir也是想尽快破案嘛！」阿龙在一旁帮腔。
钱少在一旁刚想反驳，被大sir一抬手制止。
大sir冷冷道：「既然王sir希望尽快破案，那么就请吧！」
说着，朝离开的方向伸出手掌，很明显，大sir在「送客」。
王子杰不甘心，还想再争辩什么，大sir打断他道：「王sir如果对我们分区警署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洛副处长那里投诉。」
大sir附在王子杰耳边，小声说：「洛副是警队前一哥莫问的拜把兄弟，王sir你是知道的吧。」
王子杰愣愣地点点头。
「那，前一哥是莫寒的老爸，你知道吗？」
「什么？」王子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震惊道：「莫寒是莫处长的女儿？」
大sir的眼神中写满「你好可怜」，他拍拍王子杰的肩膀道：「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是老哥最后送你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