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警》系列 作者：丈母娘呀
Chapter06 警·界限
油尖旺区梳士巴厘道
尖沙咀天星码头
处女星号邮轮
海面升起薄如轻纱的雾，散发奢靡味道的霓虹高调而浮夸地投射过来，处女星号仿佛从五彩斑斓的幻境中破茧而出，这个庞然大物缓缓停靠在天星码头，搅得海水更加浑浊，邮轮发出如同老人咳喘的声音，总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Kiki啊，」吴哲晗呆望着海平面的方向，即使能见度有些低，视线里一片渺茫，「你有没有对什么人失望过？」
「失望？」许佳琪放低望远镜，转身看向吴哲晗略显落寞的背影，「老实说，我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所以也就没失望过。」
「有趣，很符合Kiki你的气质，」吴哲晗微笑地转过身来，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道：「这很像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说出的话。」
许佳琪一怔，原来她还是调查自己了，于是背对着吴哲晗，目光抛向远处的大海，沉沉道：「他是后父，是个酒鬼烂赌鬼，每次输了钱喝醉酒就动手打我妈妈。那一天，我终于举起我一直想举起的菜刀，朝他的脖子狠狠砍下去，只一瞬间，世界就变得美好起来，连我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那一刻都动听无比。」
「我想，你现在可能需要一个拥抱。」说着，吴哲晗打开修长的双臂，将怀抱向许佳琪敞开，「听声音，你快哭了。」
「我才没有哭，」许佳琪使劲瞪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当她成功把眼泪收回去想要转身让吴哲晗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了自己。
「爱逞强的女生，总是让人心疼呢。」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气息在耳廓萦绕，吴哲晗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深深地吸一口气，用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跟我在一起吧，我专杀酒鬼和烂赌鬼。」
九龙旺角
太平道48号
W．S酒吧
戴萌假装亲昵地搂着莫寒的腰走进酒吧，暧昧的动作总归是让人紧张，以至于戴萌自己都没有发现，搁在莫寒腰上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打着节拍。
细细痒痒的触感让莫寒有些心烦意乱。
「别乱动！」耳边传来莫寒一声冷冷的轻斥，戴萌的手立马僵在那，仿佛一下子被冻住，模样颇有些滑稽。
趁着已经进入监控范围莫寒一定不会对自己动手，戴萌报复心理作祟，满脸坏笑，非常欠揍地问道：「喊寒，我搂的地方是腰吧？」
莫寒强压体内烈焰般的火气，气得下眼皮都跟着抖动，从牙缝里生生挤出几个字，「你不要逼我！」
戴萌得逞地假笑几声，凑近莫寒的耳朵说：「我开玩笑缓解一下紧张，别当真，生气长皱纹。」
「戴萌，我可以请你去死一死吗？」莫寒攥紧的拳头正在微微上抬。
「请我？可以可以，只要你请客，干嘛我都去！」这个人显然没明白莫寒的意思。
莫寒刚想回她一记白眼，余光瞄到侍应生朝她们走过来，立马便换上小女生沉浸在爱海中应有的花痴表情。
看见莫寒骤变的表情，戴萌立刻做出回应，也深情地回望着她，戏做得很足，还伸手轻抚一下她的脸颊。
「咳咳，两位小姐面生，请问是第一次来我们W.S？」侍应生走过来，露出官方笑容，礼貌地问道。
「是的呢，我们听说这里很棒，所以来感受一下。」莫寒的双眸泛着盈盈笑意。
戴萌偏过头看她看得有些入神，忍不住心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眸剪秋水吗？噫，上帝还算有点良知，把那么多美好都给了她，拿走一个腰不算过分。
「萌萌，你发什么呆呢？」
莫寒可爱的圆脸放大在自己眼前，圆圆的眼睛闪烁着小星星，简直可以承装下整个银河系，戴萌的小心脏被重重一击。
我的妈呀！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虽然知道莫寒是当着侍应生的面跟自己强行秀恩爱，戴萌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过还好酒吧里灯光柔和，映在脸上不是那么明显。
「喊寒，刚刚又被你的美颜迷住了呢！」戴萌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愧对戴家列祖列宗。
莫寒娇羞地捂住脸颊，「哎呀你坏！」小粉拳像沥沥细雨一样砸在戴萌的胸口，软绵无力。
侍应生只觉无比辣眼，赶紧打断这浮夸破天际的两人。
「两位两位，是这样的，我们酒吧是会员制的，所以需要耽误您一点时间注册一下。过后有一个小小的考验，只要通过就可以成为正式会员。」
「注册一下是不是？那很简单呀！来吧，我们现在就注册。」莫寒主动拉着戴萌的手，「往哪边去？」
侍应生将二人引到吧台，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那人递出来一张单子，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往她们这边瞄了瞄。
「麻烦二位填一下基本信息。」
「好的，我来。」莫寒说。
「还是我来吧。」戴萌手快一步，在莫寒之前夺下了笔。
「为什么你来？」莫寒一把握住笔的另一端，二人在暗中开始较劲。
「当然是我来呀，上铺主事，我是上铺嘛！」
「什么？什么？什么？」莫寒一连三个什么表示自己强烈的不瞒，「认清自己的位置好吗？我才是上铺，你乖乖的，快把笔给我！」
「不行！」戴萌难得倔强一回，下巴一扬，「什么都可以让你，上下铺问题决不妥协！」
「你！」莫寒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拽不动戴萌手里的笔，有些恼羞成怒。
侍应生一看不好，刚还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忙上前劝说道：「两位别那么认真，填个信息而已，不分攻受的。」
「哼！」莫寒突然手一松，「那你来吧！」
戴萌因为惯性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见莫寒不跟她争了，笑嘻嘻地打开笔帽，大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写起来。
莫寒歪着头，认真地看她写字，突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道：「萌萌啊，你几年级了？」
「喊寒！」戴萌故意拉长音撒娇道：「你又在嘲笑人家写字啦！」
侍应生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把激起的鸡皮疙瘩抚平。
「二位，信息填写好了，可以接受一个小小的考验吗？」
「是什么考验呢？」上一秒，莫寒还是一脸的天真无邪。
下一秒，莫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连带着身边的戴萌一起。
「很简单，就是要两位在大家面前接吻30秒，让大家见证你们忠贞不渝的爱情。」侍应生笑得人畜无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戴萌最先清醒过来，磕磕巴巴道：「等、等下，我、我没听清……我、我们要干什么？」
「接吻喔！」
「接、接吻？」戴萌的眼神飘向身旁的莫寒。
「情侣之间，接吻不是很平常的吗？来嘛，不要害羞了两位。」
「是平常，但、但这都是要关灯做的事嘛，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你说对不对？」戴萌胳膊肘顶了顶莫寒，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地呆立在那儿。
「可这是我们酒吧的规矩，两位不做，就不能成为会员喔！」
「呃……」戴萌无助地扭头看向莫寒，心道：这个时候，莫寒你就别装死了，快给点反应啊！
「我们接受挑战！」莫寒突然发声，吓了戴萌一跳。
「你不是认真的吧？」戴萌突然将自己弹出去一米开外，和莫寒拉开距离。
莫寒没理她，只是看向侍应生挑着眉问道：「你现在知道我们两个谁是上铺了吗？」
戴萌分明看见侍应生对莫寒竖起大拇指，然后毫不避讳地说道：「看出来了，你是上铺，她是下面的那个。」
莫寒十分满足地点点头，跟侍应生说道：「你真是好眼力！」
戴萌在一旁撅着嘴说：「我不服！」
「不服憋着！」
侍应生将二人带到舞池中央，示意DJ可以开始，DJ驾轻就熟地来了一个足以嗨翻全场的开场白，将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将戴萌和莫寒围在舞池中央，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得密不透风，让二人觉得更加喘不过气。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异常激动地为二人呐喊，自从刘小玲事件之后，W.S酒吧人气骤减，整日整夜消消沉沉，冷冷清清，现在来一场好戏，她们又岂能轻易放过。
在热烈地呐喊声中，聚光灯下的戴萌强迫自己不能手抖腿软，要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潇洒地走近莫寒，心理暗示着自己：不要方，不要方，就当亲一个蘑菇了，对，莫寒是蘑菇……莫寒是蘑菇……莫寒是蘑菇……
莫寒当然不知道戴萌此刻心中嘀咕的内容，她只是知道，当戴萌款款地走向自己，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令她的心脏开始莫名地乱了节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莫寒你要始终记得，戴萌是你要抓的人。
戴萌只觉得这条走向莫寒的路好长，好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心跳乱了，步伐也乱了，什么都乱了。
当戴萌终于站在莫寒面前，呐喊声默契地隐去，整间酒吧里鸦雀无声。
正因如此，戴萌那强有力却紊乱得不像话的心跳，一瞬间被莫寒听得真真切切。
跟着这个人，开始紧张了呢。
莫寒与她对视几秒，配合地闭上眼睛，等待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秒过去，迟迟未有等到这个吻，莫寒不禁蹙起了眉，睁开眼睛瞪着戴萌，眼神投递过去的意思是：你还在等什么？
只见戴萌的眉毛耷拉成八字，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想传达的意思一目了然：我不行！
莫寒心中骂道：戴萌，你改名字叫戴怂好了！
莫寒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戴萌的领子，扭了一个劲儿，将她霸道地拉低与自己水平的位置，看准戴萌的唇，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戴萌显然被莫寒的动作吓到，脑中一声惊雷，随即脸颊的红晕已不再单单是红晕而已，而是烧着的火，一路燎原到耳朵根。甚至可以明显感受到耳朵上随心跳而突突跳跃的神经。
戴萌紧闭着眼睛，眼角纹都显露出来，憋着气的腮帮子鼓得老高，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没给莫寒任何反应。
唯一的反应就是，怂得连呼吸都不敢，涨得小脸通红，青筋爬上太阳穴和额头。
莫寒本是闭着眼睛的，看不到戴萌的反应，但是听力灵敏的她听到人群中有人说：这亲得也太不走心了……
莫寒忙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戴萌这副德行简直快要气炸肺。
莫寒早已将温柔优雅什么的抛诸脑后，她的手一路下滑到戴萌的后腰，摸到那凸起的膏药贴，手上加紧力道狠狠地压在上面，将戴萌猛地贴向自己。
戴萌哪知莫寒有这一招，腰间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憋的这口气瞬间泄掉，睁开含怨带嗔的眼睛瞪着莫寒，莫寒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也稍微愧疚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莫寒便扣住戴萌的后脑，将她的头压低，薄唇在她的耳边吹着气道：「戴怂，入戏。」
这一声「戴怂」可是瞬间燃起戴萌的斗志，她双手环住莫寒的腰，将彼此间的距离拉成零。
「你说谁戴怂？」
「对，就是这种眼神。戴萌，你现在有点像匹狼了。」
「那，你是小白兔吗？」
这一次，戴萌火力全开，不就是演一出你情我愿的戏吗？
狼，还怕亲一口兔子吗？
莫寒原本只想激起戴萌的斗志，不要那么怂就好，结果没想到引火上身。这个人将自己死死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一只手稳稳地托住自己的后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性感的烈火红唇与自己的紧紧贴合在一起。
莫寒后悔了……
这个人潮热的呼吸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莫寒的心有些惊，戴萌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肆意妄为，摩挲着、挑逗着、笨拙地辗转着，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试探着。
本想推开眼前这个假戏真做的人，可又不可思议地贪恋这一处柔软，这一处湿润，这一处温暖和演出来的片刻深情。
莫寒终是闭上眼睛……动情地回应了……
得到回应的戴萌先是一怔，随即不由在心中赞叹，这个女人，连逢场作戏都这么认真，真的是很专业啊！戴萌心中有些惭愧，心想可不能让莫寒知道自己的私心，不然会被她打死，不死也得半残。
然而，戴萌在很久之后，才终于知道莫寒这一天的心悸，和这一天的私心……
（未完待续）
油尖旺区梳士巴厘道
尖沙咀天星码头
处女星号邮轮
海面升起薄如轻纱的雾，散发奢靡味道的霓虹高调而浮夸地投射过来，处女星号仿佛从五彩斑斓的幻境中破茧而出，这个庞然大物缓缓停靠在天星码头，搅得海水更加浑浊，邮轮发出如同老人咳喘的声音，总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Kiki啊，」吴哲晗呆望着海平面的方向，即使能见度有些低，视线里一片渺茫，「你有没有对什么人失望过？」
「失望？」许佳琪放低望远镜，转身看向吴哲晗略显落寞的背影，「老实说，我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所以也就没失望过。」
「有趣，很符合Kiki你的气质，」吴哲晗微笑地转过身来，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道：「这很像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说出的话。」
许佳琪一怔，原来她还是调查自己了，于是背对着吴哲晗，目光抛向远处的大海，沉沉道：「他是后父，是个酒鬼烂赌鬼，每次输了钱喝醉酒就动手打我妈妈。那一天，我终于举起我一直想举起的菜刀，朝他的脖子狠狠砍下去，只一瞬间，世界就变得美好起来，连我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那一刻都动听无比。」
「我想，你现在可能需要一个拥抱。」说着，吴哲晗打开修长的双臂，将怀抱向许佳琪敞开，「听声音，你快哭了。」
「我才没有哭，」许佳琪使劲瞪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当她成功把眼泪收回去想要转身让吴哲晗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了自己。
「爱逞强的女生，总是让人心疼呢。」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气息在耳廓萦绕，吴哲晗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深深地吸一口气，用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跟我在一起吧，我专杀酒鬼和烂赌鬼。」
九龙旺角
太平道48号
W．S酒吧
戴萌假装亲昵地搂着莫寒的腰走进酒吧，暧昧的动作总归是让人紧张，以至于戴萌自己都没有发现，搁在莫寒腰上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打着节拍。
细细痒痒的触感让莫寒有些心烦意乱。
「别乱动！」耳边传来莫寒一声冷冷的轻斥，戴萌的手立马僵在那，仿佛一下子被冻住，模样颇有些滑稽。
趁着已经进入监控范围莫寒一定不会对自己动手，戴萌报复心理作祟，满脸坏笑，非常欠揍地问道：「喊寒，我搂的地方是腰吧？」
莫寒强压体内烈焰般的火气，气得下眼皮都跟着抖动，从牙缝里生生挤出几个字，「你不要逼我！」
戴萌得逞地假笑几声，凑近莫寒的耳朵说：「我开玩笑缓解一下紧张，别当真，生气长皱纹。」
「戴萌，我可以请你去死一死吗？」莫寒攥紧的拳头正在微微上抬。
「请我？可以可以，只要你请客，干嘛我都去！」这个人显然没明白莫寒的意思。
莫寒刚想回她一记白眼，余光瞄到侍应生朝她们走过来，立马便换上小女生沉浸在爱海中应有的花痴表情。
看见莫寒骤变的表情，戴萌立刻做出回应，也深情地回望着她，戏做得很足，还伸手轻抚一下她的脸颊。
「咳咳，两位小姐面生，请问是第一次来我们W.S？」侍应生走过来，露出官方笑容，礼貌地问道。
「是的呢，我们听说这里很棒，所以来感受一下。」莫寒的双眸泛着盈盈笑意。
戴萌偏过头看她看得有些入神，忍不住心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眸剪秋水吗？噫，上帝还算有点良知，把那么多美好都给了她，拿走一个腰不算过分。
「萌萌，你发什么呆呢？」
莫寒可爱的圆脸放大在自己眼前，圆圆的眼睛闪烁着小星星，简直可以承装下整个银河系，戴萌的小心脏被重重一击。
我的妈呀！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虽然知道莫寒是当着侍应生的面跟自己强行秀恩爱，戴萌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过还好酒吧里灯光柔和，映在脸上不是那么明显。
「喊寒，刚刚又被你的美颜迷住了呢！」戴萌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愧对戴家列祖列宗。
莫寒娇羞地捂住脸颊，「哎呀你坏！」小粉拳像沥沥细雨一样砸在戴萌的胸口，软绵无力。
侍应生只觉无比辣眼，赶紧打断这浮夸破天际的两人。
「两位两位，是这样的，我们酒吧是会员制的，所以需要耽误您一点时间注册一下。过后有一个小小的考验，只要通过就可以成为正式会员。」
「注册一下是不是？那很简单呀！来吧，我们现在就注册。」莫寒主动拉着戴萌的手，「往哪边去？」
侍应生将二人引到吧台，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那人递出来一张单子，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往她们这边瞄了瞄。
「麻烦二位填一下基本信息。」
「好的，我来。」莫寒说。
「还是我来吧。」戴萌手快一步，在莫寒之前夺下了笔。
「为什么你来？」莫寒一把握住笔的另一端，二人在暗中开始较劲。
「当然是我来呀，上铺主事，我是上铺嘛！」
「什么？什么？什么？」莫寒一连三个什么表示自己强烈的不瞒，「认清自己的位置好吗？我才是上铺，你乖乖的，快把笔给我！」
「不行！」戴萌难得倔强一回，下巴一扬，「什么都可以让你，上下铺问题决不妥协！」
「你！」莫寒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拽不动戴萌手里的笔，有些恼羞成怒。
侍应生一看不好，刚还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忙上前劝说道：「两位别那么认真，填个信息而已，不分攻受的。」
「哼！」莫寒突然手一松，「那你来吧！」
戴萌因为惯性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见莫寒不跟她争了，笑嘻嘻地打开笔帽，大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写起来。
莫寒歪着头，认真地看她写字，突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道：「萌萌啊，你几年级了？」
「喊寒！」戴萌故意拉长音撒娇道：「你又在嘲笑人家写字啦！」
侍应生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把激起的鸡皮疙瘩抚平。
「二位，信息填写好了，可以接受一个小小的考验吗？」
「是什么考验呢？」上一秒，莫寒还是一脸的天真无邪。
下一秒，莫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连带着身边的戴萌一起。
「很简单，就是要两位在大家面前接吻30秒，让大家见证你们忠贞不渝的爱情。」侍应生笑得人畜无害，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戴萌最先清醒过来，磕磕巴巴道：「等、等下，我、我没听清……我、我们要干什么？」
「接吻喔！」
「接、接吻？」戴萌的眼神飘向身旁的莫寒。
「情侣之间，接吻不是很平常的吗？来嘛，不要害羞了两位。」
「是平常，但、但这都是要关灯做的事嘛，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你说对不对？」戴萌胳膊肘顶了顶莫寒，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地呆立在那儿。
「可这是我们酒吧的规矩，两位不做，就不能成为会员喔！」
「呃……」戴萌无助地扭头看向莫寒，心道：这个时候，莫寒你就别装死了，快给点反应啊！
「我们接受挑战！」莫寒突然发声，吓了戴萌一跳。
「你不是认真的吧？」戴萌突然将自己弹出去一米开外，和莫寒拉开距离。
莫寒没理她，只是看向侍应生挑着眉问道：「你现在知道我们两个谁是上铺了吗？」
戴萌分明看见侍应生对莫寒竖起大拇指，然后毫不避讳地说道：「看出来了，你是上铺，她是下面的那个。」
莫寒十分满足地点点头，跟侍应生说道：「你真是好眼力！」
戴萌在一旁撅着嘴说：「我不服！」
「不服憋着！」
侍应生将二人带到舞池中央，示意DJ可以开始，DJ驾轻就熟地来了一个足以嗨翻全场的开场白，将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将戴萌和莫寒围在舞池中央，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得密不透风，让二人觉得更加喘不过气。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异常激动地为二人呐喊，自从刘小玲事件之后，W.S酒吧人气骤减，整日整夜消消沉沉，冷冷清清，现在来一场好戏，她们又岂能轻易放过。
在热烈地呐喊声中，聚光灯下的戴萌强迫自己不能手抖腿软，要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潇洒地走近莫寒，心理暗示着自己：不要方，不要方，就当亲一个蘑菇了，对，莫寒是蘑菇……莫寒是蘑菇……莫寒是蘑菇……
莫寒当然不知道戴萌此刻心中嘀咕的内容，她只是知道，当戴萌款款地走向自己，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令她的心脏开始莫名地乱了节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莫寒你要始终记得，戴萌是你要抓的人。
戴萌只觉得这条走向莫寒的路好长，好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心跳乱了，步伐也乱了，什么都乱了。
当戴萌终于站在莫寒面前，呐喊声默契地隐去，整间酒吧里鸦雀无声。
正因如此，戴萌那强有力却紊乱得不像话的心跳，一瞬间被莫寒听得真真切切。
跟着这个人，开始紧张了呢。
莫寒与她对视几秒，配合地闭上眼睛，等待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秒过去，迟迟未有等到这个吻，莫寒不禁蹙起了眉，睁开眼睛瞪着戴萌，眼神投递过去的意思是：你还在等什么？
只见戴萌的眉毛耷拉成八字，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想传达的意思一目了然：我不行！
莫寒心中骂道：戴萌，你改名字叫戴怂好了！
莫寒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戴萌的领子，扭了一个劲儿，将她霸道地拉低与自己水平的位置，看准戴萌的唇，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戴萌显然被莫寒的动作吓到，脑中一声惊雷，随即脸颊的红晕已不再单单是红晕而已，而是烧着的火，一路燎原到耳朵根。甚至可以明显感受到耳朵上随心跳而突突跳跃的神经。
戴萌紧闭着眼睛，眼角纹都显露出来，憋着气的腮帮子鼓得老高，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没给莫寒任何反应。
唯一的反应就是，怂得连呼吸都不敢，涨得小脸通红，青筋爬上太阳穴和额头。
莫寒本是闭着眼睛的，看不到戴萌的反应，但是听力灵敏的她听到人群中有人说：这亲得也太不走心了……
莫寒忙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戴萌这副德行简直快要气炸肺。
莫寒早已将温柔优雅什么的抛诸脑后，她的手一路下滑到戴萌的后腰，摸到那凸起的膏药贴，手上加紧力道狠狠地压在上面，将戴萌猛地贴向自己。
戴萌哪知莫寒有这一招，腰间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憋的这口气瞬间泄掉，睁开含怨带嗔的眼睛瞪着莫寒，莫寒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也稍微愧疚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莫寒便扣住戴萌的后脑，将她的头压低，薄唇在她的耳边吹着气道：「戴怂，入戏。」
这一声「戴怂」可是瞬间燃起戴萌的斗志，她双手环住莫寒的腰，将彼此间的距离拉成零。
「你说谁戴怂？」
「对，就是这种眼神。戴萌，你现在有点像匹狼了。」
「那，你是小白兔吗？」
这一次，戴萌火力全开，不就是演一出你情我愿的戏吗？
狼，还怕亲一口兔子吗？
莫寒原本只想激起戴萌的斗志，不要那么怂就好，结果没想到引火上身。这个人将自己死死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一只手稳稳地托住自己的后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性感的烈火红唇与自己的紧紧贴合在一起。
莫寒后悔了……
这个人潮热的呼吸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莫寒的心有些惊，戴萌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肆意妄为，摩挲着、挑逗着、笨拙地辗转着，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试探着。
本想推开眼前这个假戏真做的人，可又不可思议地贪恋这一处柔软，这一处湿润，这一处温暖和演出来的片刻深情。
莫寒终是闭上眼睛……动情地回应了……
得到回应的戴萌先是一怔，随即不由在心中赞叹，这个女人，连逢场作戏都这么认真，真的是很专业啊！戴萌心中有些惭愧，心想可不能让莫寒知道自己的私心，不然会被她打死，不死也得半残。
然而，戴萌在很久之后，才终于知道莫寒这一天的心悸，和这一天的私心……
（未完待续）
Chapter07 警·界限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鉴证科
刘小玲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面容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一样。
孔肖吟嘴里叼着半块牛角包，两只胳膊支在解剖台子上，盯着尸体认真地思索着什么，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突然，她恍然大悟般兴奋地将牛角包吐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将胶皮手套脱掉随手一扔，奔出解剖室，白色大褂随风起舞。她从办公桌上抓起手机，迅速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戴萌的手机号。动作突然一顿，孔肖吟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的手指略过戴萌的号码，却拨给了钱蓓婷。
钱少正和大C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监视着对面酒吧的动静。突然电话响起来，钱少从牛仔裤后屁股兜里摸出手机，见是陌生号码，想到自己正在任务中，于是直接将电话挂断。
「这兔崽子敢挂我电话？就我这暴脾气，打到你接为止！」
钱少刚把手机放回裤兜，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一定是骚扰电话，我就不接，打累就不打了！」
大C看了看钱少，没在意，转头继续盯着酒吧。
可这手机就一直没消停过，便利店老板好奇地频频望向两人。
大C受不了吵闹，于是说：「钱少，你还是接吧，一旦不是骚扰电话呢？」
「说的也是，骚扰电话很少有这么执着的吧。」钱少掏出手机接听，刚放到耳边，就听话筒那边跟爆炸似的声音。
「钱蓓婷，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钱少赶紧将手机拉离耳朵，揉着刺痛的耳朵，一脸惊恐地望向大C，大C同样受到惊吓回瞪着钱少。
钱少将手机颤巍巍地放回耳边，磕磕巴巴问道：「喂、喂，请问哪位？」
「老娘问你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钱少还没听出是谁，但对方气势实在太强，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正忙呢，请问你哪位？」
孔肖吟停顿一下，大概猜到戴萌她们可能是在做任务，于是气消了大半，放平语调说：「哦，是我，鉴证科孔肖吟。告诉戴怂我有新发现，刘小玲下体不仅有新伤，还有旧患，而且新伤大概是为了掩盖旧患……」
「等等！」钱少听得云里雾里地，打断她问道：「什么新伤？什么旧患？你在说什么？」
「你别管，把我的话原模原样转告戴萌就行了，说完了，挂了。」
钱少举着手机有些愣神，大C听到手机里已经传出盲音，胳膊肘碰碰钱少，「你怎么定住了？谁呀？干什么的？」
半晌钱少缓过劲儿来，将手里的纸杯用力捏成团，狠狠地丢进垃圾桶里，「又被孔肖吟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九龙弥敦道２１３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鉴证科
刘小玲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面容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一样。
孔肖吟嘴里叼着半块牛角包，两只胳膊支在解剖台子上，盯着尸体认真地思索着什么，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突然，她恍然大悟般兴奋地将牛角包吐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将胶皮手套脱掉随手一扔，奔出解剖室，白色大褂随风起舞。她从办公桌上抓起手机，迅速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戴萌的手机号。动作突然一顿，孔肖吟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的手指略过戴萌的号码，却拨给了钱蓓婷。
钱少正和大C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监视着对面酒吧的动静。突然电话响起来，钱少从牛仔裤后屁股兜里摸出手机，见是陌生号码，想到自己正在任务中，于是直接将电话挂断。
「这兔崽子敢挂我电话？就我这暴脾气，打到你接为止！」
钱少刚把手机放回裤兜，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一定是骚扰电话，我就不接，打累就不打了！」
大C看了看钱少，没在意，转头继续盯着酒吧。
可这手机就一直没消停过，便利店老板好奇地频频望向两人。
大C受不了吵闹，于是说：「钱少，你还是接吧，一旦不是骚扰电话呢？」
「说的也是，骚扰电话很少有这么执着的吧。」钱少掏出手机接听，刚放到耳边，就听话筒那边跟爆炸似的声音。
「钱蓓婷，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钱少赶紧将手机拉离耳朵，揉着刺痛的耳朵，一脸惊恐地望向大C，大C同样受到惊吓回瞪着钱少。
钱少将手机颤巍巍地放回耳边，磕磕巴巴问道：「喂、喂，请问哪位？」
「老娘问你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钱少还没听出是谁，但对方气势实在太强，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正忙呢，请问你哪位？」
孔肖吟停顿一下，大概猜到戴萌她们可能是在做任务，于是气消了大半，放平语调说：「哦，是我，鉴证科孔肖吟。告诉戴怂我有新发现，刘小玲下体不仅有新伤，还有旧患，而且新伤大概是为了掩盖旧患……」
「等等！」钱少听得云里雾里地，打断她问道：「什么新伤？什么旧患？你在说什么？」
「你别管，把我的话原模原样转告戴萌就行了，说完了，挂了。」
钱少举着手机有些愣神，大C听到手机里已经传出盲音，胳膊肘碰碰钱少，「你怎么定住了？谁呀？干什么的？」
半晌钱少缓过劲儿来，将手里的纸杯用力捏成团，狠狠地丢进垃圾桶里，「又被孔肖吟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九龙旺角
太平道48号
W．S酒吧
戴萌斜靠在黑皮沙发上，二郎腿高高地翘起来，胳膊顺势搭在沙发靠背上，「喊寒，靠过来！」说着拍拍自己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
侍应生赶紧放下鸡尾酒，识相地夹着餐盘离开。
待侍应生离开，莫寒笑意未褪，斜坐在戴萌腿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替戴萌按摩着大腿，边按边说：「戴萌，什么感觉呢？」
莫寒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正好缓解刚才肌肉紧绷的酸痛感，戴萌闭着眼一脸享受，随口说道：「爽！很爽！」
莫寒真想上去扇她两巴掌，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使劲地掐了一下戴萌的大腿根，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爽够了吗？」
戴萌未料莫寒突然出手，痛得「嗷」一嗓子从沙发上窜起来，双手捧着自己的大腿哀嚎不已，结果落下来时，没能及时护住本就受伤的腰，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嚓」。
「完了完了，腰，我的腰……」
「你腰怎么了？」莫寒气还未消。
「断、断了……」
莫寒见戴萌脸色着实不好，心想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当她手忙脚乱地察看戴萌伤势时，隐形对讲里传出钱少的声音：「呼叫萌队，鉴证科最新发现，刘小玲下体不仅有新伤还有旧患，并且新伤刚好覆盖在旧患之上。over」
「了解！」戴萌压低声音回复，随即看向莫寒道：「旧患常常会暴露一个人的曾经，有人想掩盖刘小玲的曾经，大概就是她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当时情况十分紧急，疑犯来不及采取其他措施，所以只能徒手完成……在慌乱中，疑犯不小心刮蹭到现场的一截钢筋，在上面留下血迹。」
莫寒听着戴萌冷静的分析，和刚才哀嚎的窘迫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莫寒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接道：「现在我们要寻找手部或者腿部受到擦伤的人，不过按照当时疑犯的作案手段和现场情况，我觉得手部擦伤的可能性大一些。」
「没错！」戴萌咬牙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我们刚才在舞池接……咳咳接受考验，酒吧所有人都围观过去，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莫寒闭上眼睛，将大脑记忆碎片重新拼图，当时围观的都有谁？客人……侍应生……DJ……清洁工……有什么可疑？暧昧的笑脸……鼓掌的手……落在MIDI控制器上的手……握着拖把的手……
等等！
莫寒骤然睁开眼睛，激动地拉住戴萌的手说道：「我想到了，那个DJ很有问题，她的手腕缠着白布，确切来说，应该是纱布！」
戴萌由衷佩服莫寒的记忆力，默默点点头，打开对讲：「钱C酒吧正门严守、艾思芮哥后门死堵，芸姐联系附近巡逻军装，一切就绪，准备收网！」
戴萌说完，强撑着站起身。
「你腰还撑得住吧！」莫寒有些担心。
「一时半会儿还OK，死不了。」戴萌冲着莫寒牵牵嘴角。
莫寒跟在戴萌身后，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你真的不用逞强喔！」
戴萌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转过头笑道：「莫寒，你在关心我？」
莫寒「嘁」了一声，「谁关心你呀？我怕你连累行动而已。」
「说得对，那你走前面，」戴萌给莫寒让出一条路，「的确还是很痛，别到时候拖你后腿。」
莫寒虽然满脸的不愿意，还是走到戴萌身前，把她护在身后，跟着念叨说：「一会儿如果真动起手来，你能躲就躲，我不是担心你喔！你自己送死也就算了，别拉着我一起。」
戴萌没说话，但是笑得一脸灿烂。有人护着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舞池被绚丽的灯光映照着，一对对情侣搂抱在一起跳舞，DJ无所事事地坐在凳子上玩手机。莫寒和戴萌远远观察，DJ留着一头性感的大波浪，没有特别浓妆艳抹，穿着黑色铆钉皮衣。
「戴萌你看她的手腕。」莫寒压低声音，在戴萌耳边说道。
「嗯，的确缠着纱布。走，我们过去试试她。」
莫寒走到DJ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戴萌没有忽略这个女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但随即便被不着痕迹地掩盖。
莫寒掏出证件，冷冷道：「CID，介意聊聊几日前在W.S酒吧后巷发生的奸杀案吗？」
DJ从容地笑笑，礼貌道：「当然不介意，这里太吵，如果Madam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里面聊吧。」
DJ将二人带进一间办公室。
「两位Madam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不需要。」莫寒依旧一脸不近人情。
倒是戴萌像个好奇宝宝，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环顾四周道：「喔，你这里装潢不错，蛮气派的。咦，你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吧？」
DJ掩嘴笑笑，算是默认。
「不对，那之前接受警方调查的是？」莫寒狐疑道。
「Madam你说的是阿芬吧，她是酒吧经理，我不在的时候她负责。Madam，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佳莹。」
戴萌一拍手掌，你就是呵呵姐？！
「呵呵姐？」莫寒一脸疑惑。
戴萌解释道：「呵呵姐在慈善界很有名望的，救助过很多孤儿院的孤儿，小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她呵呵姐。」
「呵呵姐是大善人呢！」戴萌冲着陈佳莹竖起大拇指。
陈佳莹抿嘴一笑道：「Madam过奖了，那些小朋友真的很可怜，我也是尽一尽绵薄之力而已。」
戴萌接道：「果然如外界传闻一样，呵呵姐不仅人美心善，还很谦虚低调呢。据我所知，呵呵姐不仅救助孤儿，还帮助很多雏妓逃离淫窝，真的很令人敬佩！」
陈佳莹听到雏妓二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动作极其细微，还是被戴萌看在眼里。
在莫寒看来，戴萌简直像一个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看，没好气地说道：「戴警官，你看够没有？我们不用做事了吗？」
「哈哈哈，」戴萌尴尬地笑道：「有幸见到呵呵姐真人有点小激动，失态失态！」
「那么，」莫寒言归正传，「也就是说，陈小姐在案发当日以及次日并不在这里？请问你去了哪里？有没有证人？」
「那几日我在南丫岛散心，三天两晚，住在榕树湾的悠闲度假屋，度假屋应该有我住宿的纪录。」
「呵呵姐是案发当日去的南丫岛吧？」戴萌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陈佳莹和小朋友们的合照，随口问道。
「是的，没想到我刚走，酒吧就出事了。」莫寒看到陈佳莹脸上的沉痛，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戴萌依然一张一张合照仔细地看着，忽然转过头去跟莫寒说：「我记得那天海上风浪很大，络络想约娜娜去钓鱼都没去成。」
莫寒心想徐子轩约万丽娜钓鱼和这件案子八竿子打不着，戴萌这是演哪处，但是莫寒并没有拆穿，反而配合她说：「络络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呢。」
陈佳莹接道：「的确，那天渡船摇晃得还蛮厉害，我都有些晕船了呢。」
戴萌刚想触摸一张相框，听了陈佳莹的话，手上动作一滞，转过脸来问道：「呵呵姐，介意我问一下，你手腕上的伤……」
「哦哦，渡船摇晃得厉害，我在甲板上差点没站稳，手腕不小心蹭到栏杆上凸起的油漆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戴萌边说边退回莫寒身边，突然对她说道：「莫寒，抓住她！」
莫寒来不及多想，蹭的一下窜出去，从后腰掏出手铐，马上就要捉住陈佳莹的手腕，哪知对方比自己快一步后撤，转身跃出窗户。
戴萌大喊：「不好，窗户外面的走廊直通后厨，她要从后门逃走。」
莫寒想也未想，跟着陈佳莹跳出窗户，狂追上去。
「莫寒小心！」戴萌也想学着莫寒潇洒地翻身跃出窗户，可刚一使劲才想起自己的腰还处于要断未断的状态，这一跳痛得她呲牙咧嘴，情况紧急，也没时间管什么腰不腰的，戴萌只好尽最快速度双手爬上窗台，然后狼狈地双脚探地，颇为小心地跳下去，还是震得后腰一阵剧痛。
陈佳莹大力推开后厨沉重的铁门，将灶台上高高摞起来的不锈钢盆一股脑地推到地上，莫寒追赶进来的时候躲闪这些不锈钢盆没少费工夫，眼看陈佳莹就要跑出后厨，莫寒捞起铁锅尽全力甩过去，陈佳莹身形一顿，铁锅正好砸在她马上要到达的门上。莫寒接二连三地丢着手边的东西，陈佳莹在躲闪间，莫寒已经近身。
陈佳莹自然是打不过莫寒，几招下来渐渐已经开始招架不住，陈佳莹躲避着莫寒的抓捕，后背抵在墙上，手摸到后厨灯的开关，啪，一瞬间后厨一片漆黑。陈佳莹就地打了个滚，滚到橱架后面躲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陈佳莹，你出来！」莫寒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所以只能用耳朵听。
似乎在左前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莫寒慢慢向这边靠近。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莫寒在打心理战，只要对方有一点动摇，动作再大一点点，自己就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判断出她的位置，然后将她擒获。
莫寒越来越确定陈佳莹的位置，因为除了微微颤抖发出的声音外，莫寒似乎听到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剧烈心跳声。
就在莫寒即将发力，打算将陈佳莹一招制服的时候，戴萌这才赶来，推门进来后厨，因为没有灯光，行动不便的戴萌一脚踩进一个不锈钢盆里，被光滑的钢盆带着一路向前滑行。
「啊——」戴萌曲里拐弯的惨叫声，不锈钢盆互相碰撞声，戴萌张牙舞爪碰到手边锅碗瓢盆的声音统统夹杂在一起，十分成功地扰乱了莫寒的听觉神经。陈佳莹趁机迅速弹起，将愣住的莫寒一把推向戴萌滑行的轨迹线上。
无辜的莫寒就这样，被失控的戴萌撞倒，然后被她死死压在身下。
「你赶紧给我起来！」莫寒暴怒，憋得脸通红。
「别、别别用力，我动不了了。」戴萌可怜巴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都说你不要扯我后腿！」莫寒真是越想越窝囊，只听铁门碰的一声关上，莫寒哀莫大于心死。
身上这个人还在笨拙地尝试着爬起来，嘴里哎哟哎哟地哼唧个不停。
气着气着，莫寒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无奈自己，最后还是心软了。
「你别动了，让我来吧！」
当莫寒搀着戴萌走出后门的时候，陈佳莹刚被孙芮反扣住双手。
「萌队，是她吗？」
「是……是她。」戴萌虚弱地说。
得到肯定，孙芮才掏出手铐将她铐起来，「陈佳莹，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奸杀案有关，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所说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陈佳莹愤恨地瞪向戴萌，「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问题也是莫寒想问的，她转头看向戴萌，等着答案。
「因为案发那天，海上根本没起大风。」
（未完待续）
太平道48号
W．S酒吧
戴萌斜靠在黑皮沙发上，二郎腿高高地翘起来，胳膊顺势搭在沙发靠背上，「喊寒，靠过来！」说着拍拍自己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
侍应生赶紧放下鸡尾酒，识相地夹着餐盘离开。
待侍应生离开，莫寒笑意未褪，斜坐在戴萌腿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替戴萌按摩着大腿，边按边说：「戴萌，什么感觉呢？」
莫寒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正好缓解刚才肌肉紧绷的酸痛感，戴萌闭着眼一脸享受，随口说道：「爽！很爽！」
莫寒真想上去扇她两巴掌，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使劲地掐了一下戴萌的大腿根，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爽够了吗？」
戴萌未料莫寒突然出手，痛得「嗷」一嗓子从沙发上窜起来，双手捧着自己的大腿哀嚎不已，结果落下来时，没能及时护住本就受伤的腰，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嚓」。
「完了完了，腰，我的腰……」
「你腰怎么了？」莫寒气还未消。
「断、断了……」
莫寒见戴萌脸色着实不好，心想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当她手忙脚乱地察看戴萌伤势时，隐形对讲里传出钱少的声音：「呼叫萌队，鉴证科最新发现，刘小玲下体不仅有新伤还有旧患，并且新伤刚好覆盖在旧患之上。over」
「了解！」戴萌压低声音回复，随即看向莫寒道：「旧患常常会暴露一个人的曾经，有人想掩盖刘小玲的曾经，大概就是她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当时情况十分紧急，疑犯来不及采取其他措施，所以只能徒手完成……在慌乱中，疑犯不小心刮蹭到现场的一截钢筋，在上面留下血迹。」
莫寒听着戴萌冷静的分析，和刚才哀嚎的窘迫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莫寒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接道：「现在我们要寻找手部或者腿部受到擦伤的人，不过按照当时疑犯的作案手段和现场情况，我觉得手部擦伤的可能性大一些。」
「没错！」戴萌咬牙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我们刚才在舞池接……咳咳接受考验，酒吧所有人都围观过去，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莫寒闭上眼睛，将大脑记忆碎片重新拼图，当时围观的都有谁？客人……侍应生……DJ……清洁工……有什么可疑？暧昧的笑脸……鼓掌的手……落在MIDI控制器上的手……握着拖把的手……
等等！
莫寒骤然睁开眼睛，激动地拉住戴萌的手说道：「我想到了，那个DJ很有问题，她的手腕缠着白布，确切来说，应该是纱布！」
戴萌由衷佩服莫寒的记忆力，默默点点头，打开对讲：「钱C酒吧正门严守、艾思芮哥后门死堵，芸姐联系附近巡逻军装，一切就绪，准备收网！」
戴萌说完，强撑着站起身。
「你腰还撑得住吧！」莫寒有些担心。
「一时半会儿还OK，死不了。」戴萌冲着莫寒牵牵嘴角。
莫寒跟在戴萌身后，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你真的不用逞强喔！」
戴萌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转过头笑道：「莫寒，你在关心我？」
莫寒「嘁」了一声，「谁关心你呀？我怕你连累行动而已。」
「说得对，那你走前面，」戴萌给莫寒让出一条路，「的确还是很痛，别到时候拖你后腿。」
莫寒虽然满脸的不愿意，还是走到戴萌身前，把她护在身后，跟着念叨说：「一会儿如果真动起手来，你能躲就躲，我不是担心你喔！你自己送死也就算了，别拉着我一起。」
戴萌没说话，但是笑得一脸灿烂。有人护着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舞池被绚丽的灯光映照着，一对对情侣搂抱在一起跳舞，DJ无所事事地坐在凳子上玩手机。莫寒和戴萌远远观察，DJ留着一头性感的大波浪，没有特别浓妆艳抹，穿着黑色铆钉皮衣。
「戴萌你看她的手腕。」莫寒压低声音，在戴萌耳边说道。
「嗯，的确缠着纱布。走，我们过去试试她。」
莫寒走到DJ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戴萌没有忽略这个女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但随即便被不着痕迹地掩盖。
莫寒掏出证件，冷冷道：「CID，介意聊聊几日前在W.S酒吧后巷发生的奸杀案吗？」
DJ从容地笑笑，礼貌道：「当然不介意，这里太吵，如果Madam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里面聊吧。」
DJ将二人带进一间办公室。
「两位Madam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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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戴萌像个好奇宝宝，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环顾四周道：「喔，你这里装潢不错，蛮气派的。咦，你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吧？」
DJ掩嘴笑笑，算是默认。
「不对，那之前接受警方调查的是？」莫寒狐疑道。
「Madam你说的是阿芬吧，她是酒吧经理，我不在的时候她负责。Madam，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佳莹。」
戴萌一拍手掌，你就是呵呵姐？！
「呵呵姐？」莫寒一脸疑惑。
戴萌解释道：「呵呵姐在慈善界很有名望的，救助过很多孤儿院的孤儿，小朋友们都亲切地称她呵呵姐。」
「呵呵姐是大善人呢！」戴萌冲着陈佳莹竖起大拇指。
陈佳莹抿嘴一笑道：「Madam过奖了，那些小朋友真的很可怜，我也是尽一尽绵薄之力而已。」
戴萌接道：「果然如外界传闻一样，呵呵姐不仅人美心善，还很谦虚低调呢。据我所知，呵呵姐不仅救助孤儿，还帮助很多雏妓逃离淫窝，真的很令人敬佩！」
陈佳莹听到雏妓二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动作极其细微，还是被戴萌看在眼里。
在莫寒看来，戴萌简直像一个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看，没好气地说道：「戴警官，你看够没有？我们不用做事了吗？」
「哈哈哈，」戴萌尴尬地笑道：「有幸见到呵呵姐真人有点小激动，失态失态！」
「那么，」莫寒言归正传，「也就是说，陈小姐在案发当日以及次日并不在这里？请问你去了哪里？有没有证人？」
「那几日我在南丫岛散心，三天两晚，住在榕树湾的悠闲度假屋，度假屋应该有我住宿的纪录。」
「呵呵姐是案发当日去的南丫岛吧？」戴萌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陈佳莹和小朋友们的合照，随口问道。
「是的，没想到我刚走，酒吧就出事了。」莫寒看到陈佳莹脸上的沉痛，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戴萌依然一张一张合照仔细地看着，忽然转过头去跟莫寒说：「我记得那天海上风浪很大，络络想约娜娜去钓鱼都没去成。」
莫寒心想徐子轩约万丽娜钓鱼和这件案子八竿子打不着，戴萌这是演哪处，但是莫寒并没有拆穿，反而配合她说：「络络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呢。」
陈佳莹接道：「的确，那天渡船摇晃得还蛮厉害，我都有些晕船了呢。」
戴萌刚想触摸一张相框，听了陈佳莹的话，手上动作一滞，转过脸来问道：「呵呵姐，介意我问一下，你手腕上的伤……」
「哦哦，渡船摇晃得厉害，我在甲板上差点没站稳，手腕不小心蹭到栏杆上凸起的油漆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戴萌边说边退回莫寒身边，突然对她说道：「莫寒，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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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萌大喊：「不好，窗户外面的走廊直通后厨，她要从后门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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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小心！」戴萌也想学着莫寒潇洒地翻身跃出窗户，可刚一使劲才想起自己的腰还处于要断未断的状态，这一跳痛得她呲牙咧嘴，情况紧急，也没时间管什么腰不腰的，戴萌只好尽最快速度双手爬上窗台，然后狼狈地双脚探地，颇为小心地跳下去，还是震得后腰一阵剧痛。
陈佳莹大力推开后厨沉重的铁门，将灶台上高高摞起来的不锈钢盆一股脑地推到地上，莫寒追赶进来的时候躲闪这些不锈钢盆没少费工夫，眼看陈佳莹就要跑出后厨，莫寒捞起铁锅尽全力甩过去，陈佳莹身形一顿，铁锅正好砸在她马上要到达的门上。莫寒接二连三地丢着手边的东西，陈佳莹在躲闪间，莫寒已经近身。
陈佳莹自然是打不过莫寒，几招下来渐渐已经开始招架不住，陈佳莹躲避着莫寒的抓捕，后背抵在墙上，手摸到后厨灯的开关，啪，一瞬间后厨一片漆黑。陈佳莹就地打了个滚，滚到橱架后面躲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陈佳莹，你出来！」莫寒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所以只能用耳朵听。
似乎在左前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莫寒慢慢向这边靠近。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莫寒在打心理战，只要对方有一点动摇，动作再大一点点，自己就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判断出她的位置，然后将她擒获。
莫寒越来越确定陈佳莹的位置，因为除了微微颤抖发出的声音外，莫寒似乎听到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剧烈心跳声。
就在莫寒即将发力，打算将陈佳莹一招制服的时候，戴萌这才赶来，推门进来后厨，因为没有灯光，行动不便的戴萌一脚踩进一个不锈钢盆里，被光滑的钢盆带着一路向前滑行。
「啊——」戴萌曲里拐弯的惨叫声，不锈钢盆互相碰撞声，戴萌张牙舞爪碰到手边锅碗瓢盆的声音统统夹杂在一起，十分成功地扰乱了莫寒的听觉神经。陈佳莹趁机迅速弹起，将愣住的莫寒一把推向戴萌滑行的轨迹线上。
无辜的莫寒就这样，被失控的戴萌撞倒，然后被她死死压在身下。
「你赶紧给我起来！」莫寒暴怒，憋得脸通红。
「别、别别用力，我动不了了。」戴萌可怜巴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都说你不要扯我后腿！」莫寒真是越想越窝囊，只听铁门碰的一声关上，莫寒哀莫大于心死。
身上这个人还在笨拙地尝试着爬起来，嘴里哎哟哎哟地哼唧个不停。
气着气着，莫寒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无奈自己，最后还是心软了。
「你别动了，让我来吧！」
当莫寒搀着戴萌走出后门的时候，陈佳莹刚被孙芮反扣住双手。
「萌队，是她吗？」
「是……是她。」戴萌虚弱地说。
得到肯定，孙芮才掏出手铐将她铐起来，「陈佳莹，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奸杀案有关，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所说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陈佳莹愤恨地瞪向戴萌，「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问题也是莫寒想问的，她转头看向戴萌，等着答案。
「因为案发那天，海上根本没起大风。」
（未完待续）
Chapter08 警·界限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女儿，夜宵来咯！」莫爸爸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静心汤，亲自送到莫寒房间，莫寒接过汤碗，心里感动嘴上却埋怨道：「老爸，都说别这么晚给我煲汤了，真是拿我当小孩子。」
「你以为你有多大呀。」莫爸宠溺地笑笑，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梁。
「你加班到这么晚一定很辛苦，何况还是出任务。」莫爸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汤里的川丹参和龙眼肉治心血虚衰，有镇定心神的作用。那，出任务呢，精神难免高度紧张嘛。汤要趁热喝，喝完过半小时再睡，有助于睡眠喔！来，让老爸看看你受没受伤？」
莫寒躲闪着：「老爸，只是个小任务，不用那么紧张了啦！」
「小任务？小任务搞得自己满胳膊都是淤青？」莫爸爸捉住莫寒的胳膊，把袖子撸起来说：「你以为你遮住就能瞒过老爸的火眼金睛吗？」
「好好好，老爸你最厉害！快去睡觉吧老人家！」莫寒推着他往门口走。
将爸爸推出房门，莫寒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叫住他问道：「老爸，你说，吃什么补腰啊？」
「女儿你腰受伤了？」莫爸爸立马一脸紧张。
「没有啦，是同事，普通同事。」
「我说呢，我女儿也没有腰可伤嘛。」
「爸爸！」莫寒气得直跺脚，莫爸爸赶紧哄着说：「开玩笑，爸爸跟你开玩笑呢。」
莫爸见女儿不再跳脚，想了想说道：「莲藕红枣猪脊髓骨汤还不错，明早爸爸给你熬好，你带去给同事。」
莫寒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做就好了。」
「是哪个同事让我们寒寒这么上心，还亲自煲汤给人家喝？老爸我有些好奇了喔！」爸爸一脸坏笑。
莫寒赶忙否认：「才没有上心，只不过她的腰受伤责任大半在我，我只是有点……愧疚，对，愧疚而已。」
尽管莫寒一味地解释，莫爸爸还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令莫寒十分无奈。
莫寒一大清早就拿着钱包手机出门，临走前丢给正在看报纸的莫爸一句：我去菜市场了。
莫爸望着女儿急匆匆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从小到大去菜市场的次数一只手就数过来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积极？看来这个普通同事可没那么普通。末了，感叹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菜市场是莫寒最讨厌的场所之一，乌七八糟的，人多又吵闹，在宅女心中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买好莲藕红枣等食材，就差最后一个猪骨头。莫寒忍着难闻的气味，脚下注意躲避污水坑，艰难地走向猪肉摊。
莫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戴萌没什么忌口的东西吧，于是将口袋都归到一只手里，掏出手机拨了戴萌的号码。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接通，对方还没出声，莫寒就急着说道：「喂戴萌啊……」
「谁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尾音拖得老长。
「啊？难道我拨错号码了吗？」莫寒愣愣地看一眼手机，上面分明显示着戴萌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伸了个懒腰，刚睡醒略带磁性的声音又响在莫寒耳边：「亲爱的你没打错，这是戴萌的电话。」
「呃……那戴萌呢？」莫寒的声音有些虚。
「等下……」话筒传出翻身的声音，随后莫寒听到那女人说：「她还在睡，我叫醒她……」
「等等！」莫寒赶紧制止，看情况这个女人和戴萌是在一张床上，莫寒脑里开始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不用了不用了，也没什么急事，让她睡吧。」
女人那边沉默几秒，随后轻笑一声说：「那好吧，昨天折腾到挺晚，估计她也累了。那就先这样吧亲爱的，晚点你再找她。」
莫寒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攥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怒火油然而生，好你个戴萌，腰受伤还折腾到那么晚？看来你不仅要补腰，还要大补了是不是？
于是，莫寒怒气冲冲地奔向猪肉摊……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女儿，夜宵来咯！」莫爸爸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静心汤，亲自送到莫寒房间，莫寒接过汤碗，心里感动嘴上却埋怨道：「老爸，都说别这么晚给我煲汤了，真是拿我当小孩子。」
「你以为你有多大呀。」莫爸宠溺地笑笑，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梁。
「你加班到这么晚一定很辛苦，何况还是出任务。」莫爸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汤里的川丹参和龙眼肉治心血虚衰，有镇定心神的作用。那，出任务呢，精神难免高度紧张嘛。汤要趁热喝，喝完过半小时再睡，有助于睡眠喔！来，让老爸看看你受没受伤？」
莫寒躲闪着：「老爸，只是个小任务，不用那么紧张了啦！」
「小任务？小任务搞得自己满胳膊都是淤青？」莫爸爸捉住莫寒的胳膊，把袖子撸起来说：「你以为你遮住就能瞒过老爸的火眼金睛吗？」
「好好好，老爸你最厉害！快去睡觉吧老人家！」莫寒推着他往门口走。
将爸爸推出房门，莫寒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叫住他问道：「老爸，你说，吃什么补腰啊？」
「女儿你腰受伤了？」莫爸爸立马一脸紧张。
「没有啦，是同事，普通同事。」
「我说呢，我女儿也没有腰可伤嘛。」
「爸爸！」莫寒气得直跺脚，莫爸爸赶紧哄着说：「开玩笑，爸爸跟你开玩笑呢。」
莫爸见女儿不再跳脚，想了想说道：「莲藕红枣猪脊髓骨汤还不错，明早爸爸给你熬好，你带去给同事。」
莫寒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做就好了。」
「是哪个同事让我们寒寒这么上心，还亲自煲汤给人家喝？老爸我有些好奇了喔！」爸爸一脸坏笑。
莫寒赶忙否认：「才没有上心，只不过她的腰受伤责任大半在我，我只是有点……愧疚，对，愧疚而已。」
尽管莫寒一味地解释，莫爸爸还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令莫寒十分无奈。
莫寒一大清早就拿着钱包手机出门，临走前丢给正在看报纸的莫爸一句：我去菜市场了。
莫爸望着女儿急匆匆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从小到大去菜市场的次数一只手就数过来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积极？看来这个普通同事可没那么普通。末了，感叹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菜市场是莫寒最讨厌的场所之一，乌七八糟的，人多又吵闹，在宅女心中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买好莲藕红枣等食材，就差最后一个猪骨头。莫寒忍着难闻的气味，脚下注意躲避污水坑，艰难地走向猪肉摊。
莫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戴萌没什么忌口的东西吧，于是将口袋都归到一只手里，掏出手机拨了戴萌的号码。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接通，对方还没出声，莫寒就急着说道：「喂戴萌啊……」
「谁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尾音拖得老长。
「啊？难道我拨错号码了吗？」莫寒愣愣地看一眼手机，上面分明显示着戴萌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伸了个懒腰，刚睡醒略带磁性的声音又响在莫寒耳边：「亲爱的你没打错，这是戴萌的电话。」
「呃……那戴萌呢？」莫寒的声音有些虚。
「等下……」话筒传出翻身的声音，随后莫寒听到那女人说：「她还在睡，我叫醒她……」
「等等！」莫寒赶紧制止，看情况这个女人和戴萌是在一张床上，莫寒脑里开始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不用了不用了，也没什么急事，让她睡吧。」
女人那边沉默几秒，随后轻笑一声说：「那好吧，昨天折腾到挺晚，估计她也累了。那就先这样吧亲爱的，晚点你再找她。」
莫寒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攥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怒火油然而生，好你个戴萌，腰受伤还折腾到那么晚？看来你不仅要补腰，还要大补了是不是？
于是，莫寒怒气冲冲地奔向猪肉摊……
香港九龙
九龙塘牛津道
1号别墅23栋
「起床了！」孔肖吟一把掀开戴萌的被子，戴萌裸着上身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见她没反应，孔肖吟使劲拍拍她的屁股说：「戴警官，你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不知道大sir有没有在等你的report。」
话音刚落，戴萌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还好孔肖吟已经预料她会是这个反应，及时转过身去。
「啊！孔肖吟！」
「你对我做了什么？」戴萌醒来发现自己上身一丝不挂，忙将被子拽过来，将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满脸哀怨地瞪着孔肖吟。
「拜托！」孔肖吟丢她一记白眼，不屑道：「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话也不能那么说，承认觊觎我的美色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少臭美了。你这个匈奴人。」
「哎呀我想起来了，」戴萌一拍脑袋说：「昨天放工太晚，跌打师傅都睡觉了，就过来求消音姐帮我看看腰，结果太累就睡过去了。」
「还好你良心没死透，不然老娘现在就废了你。我啊，昨晚见你睡着，心疼你太累都没把你踢下床，我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戴萌忙附和道：「是是是，以后不叫你消音，改叫观音好不好？」
「少跟我贫，」孔肖吟随手将她的衣服扔过去，「快穿上，让人看见以为我的品味出问题了。」
戴萌提上裤子，试着扭扭腰，笑道：「还是消音姐你厉害，妙手回春，真的轻松很多。」
「快滚蛋吧，大sir估计已经准备好口水喷你了。」孔肖吟把外套塞进戴萌的怀里，推着她到门口，丢给她一个纸袋子：「早上就吃个三明治垫垫肚子吧。」
「还是消音姐你对人家好。」戴萌抛了个飞吻过去，孔肖吟抓了一把空气仍在地上，拖鞋踩在上面使劲地碾了碾，「三明治投毒了，尽情享用吧！」
待戴萌离开五分钟之后，坐在餐椅上悠闲喝着咖啡的孔肖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糟了，忘了告诉戴萌，莫寒给她打电话了。不过算了，关我什么事，戴萌你自求多福吧。」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分区指挥处
「戴萌，你对陈佳莹没有请辩护律师一事怎么看？」大sir饮一口咖啡，手指轻点着桌面，看向对面站得笔直的戴萌说：「别站着，听说你的腰受伤了，坐下说吧。」
「Thank you Sir！」戴萌也没客气，大咧咧地坐下说道：「据陈佳莹口供，刘小玲是她几年轻曾救助过的妓女，陈佳莹花了一笔不小的钱替她赎身，刘小玲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案发当日，陈佳莹听到后巷有声音，便只身前往探个究竟，发现一名女子倒在杂物旁，走过去发现正是自己曾救助的刘小玲。」
「当时刘小玲奄奄一息，但残存一丝意识，发现陈佳莹的时候也着实大吃一惊。陈佳莹要打999报警叫救护车却被刘小玲制止，然后她恳求陈佳莹将代表自己耻辱过去的痕迹毁灭。陈佳莹见当时刘小玲的情况十分糟糕，一副十分辛苦的样子，不忍心拒绝所以才这么做的。当刘小玲咽气之后，陈佳莹才开始慌张，匆忙逃跑之间被钢筋刮破手腕，这才留下证据。」
「至于陈佳莹为什么不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我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大sir，这个女人不一般，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能再深究一点的话，或许我们顺藤摸瓜捞笔大的。」
「的确，陈佳莹的W.S酒吧与紫藤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可怕的是，警方只听到风声，却查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们之间有联系。假设陈佳莹与紫藤党真的有关系，那绝对是霸道集团的一击反杀。」
「所以大sir，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警方实际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话怎么说？」
「因为一切都太过顺利。从收集证据抓捕钟凯文到发现疑点钟凯文翻案，而后我们去W.S酒吧与陈佳莹过手，我总觉得她的破绽露得十分刻意，就好像故意引我们去抓她一样。」
「距离开庭还有三天，这三天你们侦缉处的伙计辛苦一点，把这单case给我盯住。」
「Yes Sir！」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怎么样萌队，大sir骂你了吗？」看见戴萌回来，钱少跟上去问道。
「没有，大sir关心我的腰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骂我呢？」戴萌一脸得意。
「钱少，你输了！」孙芮一拍桌子站起来，「来来来，给钱给钱。」
戴萌这才知道，钱少哪里是关心她有没有挨大sir的骂，这是又拿她的事开局下注。
「你们够了！整天拿我开玩笑，把我这个队长的威严放在哪里？」虽然嘴上抱怨，戴萌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容。
「就知道萌队你够大气，不会跟我们小的一般见识嘛！」钱少笑着扔给戴萌一罐饮料，被戴萌帅气接下，打开拉环，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这时候，侦缉处的玻璃门被「碰」得一声撞开，大家都转过脸去，看见莫寒怒气冲冲地拎着一袋什么东西快步走向戴萌。
戴萌正仰着脖子喝饮料没注意来人，莫寒突然把手上的东西丢过去，摔在戴萌的办公桌上，将文件还有其他的东西一股脑都撞到地上。
东西稀里哗啦地掉落一地，戴萌吓了一跳，手一抖剩下的饮料全洒在身上，自己也差点被饮料呛到。
「咳咳，莫寒你干什么？」戴萌一边忙活着擦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一边抬头看桌子上莫寒扔给她的东西。
莫寒扔过来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堆血糊啦的东西，戴萌吓得连高蹦起，连退几步后背抵住墙，声音颤抖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这、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莫寒一脸看好戏似的抱着胳膊回答道：「戴警官日！夜！操劳，白天伤到腰，晚上也不闲着，当然要给戴警官好好补一补啦！所以我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十斤猪腰子，请戴警官笑纳！」
戴萌一脸懵逼状，「什、什么？！猪腰子？！」
（未完待续）
九龙塘牛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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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孔肖吟一把掀开戴萌的被子，戴萌裸着上身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见她没反应，孔肖吟使劲拍拍她的屁股说：「戴警官，你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不知道大sir有没有在等你的report。」
话音刚落，戴萌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还好孔肖吟已经预料她会是这个反应，及时转过身去。
「啊！孔肖吟！」
「你对我做了什么？」戴萌醒来发现自己上身一丝不挂，忙将被子拽过来，将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满脸哀怨地瞪着孔肖吟。
「拜托！」孔肖吟丢她一记白眼，不屑道：「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话也不能那么说，承认觊觎我的美色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少臭美了。你这个匈奴人。」
「哎呀我想起来了，」戴萌一拍脑袋说：「昨天放工太晚，跌打师傅都睡觉了，就过来求消音姐帮我看看腰，结果太累就睡过去了。」
「还好你良心没死透，不然老娘现在就废了你。我啊，昨晚见你睡着，心疼你太累都没把你踢下床，我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戴萌忙附和道：「是是是，以后不叫你消音，改叫观音好不好？」
「少跟我贫，」孔肖吟随手将她的衣服扔过去，「快穿上，让人看见以为我的品味出问题了。」
戴萌提上裤子，试着扭扭腰，笑道：「还是消音姐你厉害，妙手回春，真的轻松很多。」
「快滚蛋吧，大sir估计已经准备好口水喷你了。」孔肖吟把外套塞进戴萌的怀里，推着她到门口，丢给她一个纸袋子：「早上就吃个三明治垫垫肚子吧。」
「还是消音姐你对人家好。」戴萌抛了个飞吻过去，孔肖吟抓了一把空气仍在地上，拖鞋踩在上面使劲地碾了碾，「三明治投毒了，尽情享用吧！」
待戴萌离开五分钟之后，坐在餐椅上悠闲喝着咖啡的孔肖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糟了，忘了告诉戴萌，莫寒给她打电话了。不过算了，关我什么事，戴萌你自求多福吧。」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分区指挥处
「戴萌，你对陈佳莹没有请辩护律师一事怎么看？」大sir饮一口咖啡，手指轻点着桌面，看向对面站得笔直的戴萌说：「别站着，听说你的腰受伤了，坐下说吧。」
「Thank you Sir！」戴萌也没客气，大咧咧地坐下说道：「据陈佳莹口供，刘小玲是她几年轻曾救助过的妓女，陈佳莹花了一笔不小的钱替她赎身，刘小玲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案发当日，陈佳莹听到后巷有声音，便只身前往探个究竟，发现一名女子倒在杂物旁，走过去发现正是自己曾救助的刘小玲。」
「当时刘小玲奄奄一息，但残存一丝意识，发现陈佳莹的时候也着实大吃一惊。陈佳莹要打999报警叫救护车却被刘小玲制止，然后她恳求陈佳莹将代表自己耻辱过去的痕迹毁灭。陈佳莹见当时刘小玲的情况十分糟糕，一副十分辛苦的样子，不忍心拒绝所以才这么做的。当刘小玲咽气之后，陈佳莹才开始慌张，匆忙逃跑之间被钢筋刮破手腕，这才留下证据。」
「至于陈佳莹为什么不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我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大sir，这个女人不一般，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能再深究一点的话，或许我们顺藤摸瓜捞笔大的。」
「的确，陈佳莹的W.S酒吧与紫藤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可怕的是，警方只听到风声，却查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们之间有联系。假设陈佳莹与紫藤党真的有关系，那绝对是霸道集团的一击反杀。」
「所以大sir，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警方实际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话怎么说？」
「因为一切都太过顺利。从收集证据抓捕钟凯文到发现疑点钟凯文翻案，而后我们去W.S酒吧与陈佳莹过手，我总觉得她的破绽露得十分刻意，就好像故意引我们去抓她一样。」
「距离开庭还有三天，这三天你们侦缉处的伙计辛苦一点，把这单case给我盯住。」
「Yes Sir！」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怎么样萌队，大sir骂你了吗？」看见戴萌回来，钱少跟上去问道。
「没有，大sir关心我的腰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骂我呢？」戴萌一脸得意。
「钱少，你输了！」孙芮一拍桌子站起来，「来来来，给钱给钱。」
戴萌这才知道，钱少哪里是关心她有没有挨大sir的骂，这是又拿她的事开局下注。
「你们够了！整天拿我开玩笑，把我这个队长的威严放在哪里？」虽然嘴上抱怨，戴萌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容。
「就知道萌队你够大气，不会跟我们小的一般见识嘛！」钱少笑着扔给戴萌一罐饮料，被戴萌帅气接下，打开拉环，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这时候，侦缉处的玻璃门被「碰」得一声撞开，大家都转过脸去，看见莫寒怒气冲冲地拎着一袋什么东西快步走向戴萌。
戴萌正仰着脖子喝饮料没注意来人，莫寒突然把手上的东西丢过去，摔在戴萌的办公桌上，将文件还有其他的东西一股脑都撞到地上。
东西稀里哗啦地掉落一地，戴萌吓了一跳，手一抖剩下的饮料全洒在身上，自己也差点被饮料呛到。
「咳咳，莫寒你干什么？」戴萌一边忙活着擦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一边抬头看桌子上莫寒扔给她的东西。
莫寒扔过来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堆血糊啦的东西，戴萌吓得连高蹦起，连退几步后背抵住墙，声音颤抖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这、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莫寒一脸看好戏似的抱着胳膊回答道：「戴警官日！夜！操劳，白天伤到腰，晚上也不闲着，当然要给戴警官好好补一补啦！所以我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十斤猪腰子，请戴警官笑纳！」
戴萌一脸懵逼状，「什、什么？！猪腰子？！」
（未完待续）
Chapter09 警·界限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钱少两腿一蹬地，办公椅准确无误地滑到大C身边，一拍大C的肩头说：「大C我跟你说，自从莫队来咱们侦缉处，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了。不说别的，你就看看咱们的茶水间，以前蟑螂都不乐意光顾，现在打理得多棒！冰箱里都是吃的，小艾和思思都吃胖一圈。还有这个，」钱少指指手中的咖啡，「一般人能煮出味道如此香醇的咖啡吗？」
大C点头道：「莫队真不愧是贤良淑德的代名词，人美心更美。」
钱少不住地咂着嘴，满脸向往道：「能娶到莫队这样的女人，真得是祖坟冒青烟，积德十八代，上辈子拯救过全宇宙的人才行！」
「得了吧，」莫寒从茶水间端着咖啡壶走出来，瞥着二人道：「不就是想我每天给你们煮咖啡吗？直说就好了啦，拐弯抹角的累不累呀？来来来，谁还要喝？」
钱少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莫寒的咖啡壶挨个给大家倒上，最后还不忘给自己再添一点。
孙芮迫不及待地喝一口，赞不绝口道：「你们就瞅瞅咱莫队煮的这咖啡，无论从外观、香气、味道、醇度还有这个回韵，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绝了，咖啡店里专业的Barista也不过如此。」
大C和钱少连声附和，纷纷表白莫寒。
只有蒋芸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摇头，芸姐坐在最靠近茶水间的地方，可以看到茶水间的垃圾桶里，莫寒刚刚扔掉的速溶咖啡袋。
蒋芸在心里无力地叹口气，我的队友们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丢人现眼呀？蒋芸觉得自己正以一天顶十天的速度苍老着……
莫寒默默地微笑着，也不说话，来来回回看着这几个昧着良心说话的人，也不打算告诉她们咖啡豆已经喝光了，现在喝的都是速溶咖啡。
忽然，莫寒发现少了一个人。
「戴萌人呢？」莫寒脱口问道。
「戴萌？」钱少还未从咖啡这个话题里走出来，「可别提萌队，一提她我就火大，孙芮你记不记得萌队上次煮的咖啡？那能叫咖啡，那不是酱油吗？」
「对对对，这家伙浪费多少上好咖啡豆，真是暴殄天物。」孙芮痛心疾首的模样惹得艾思在一旁偷乐。
只有蒋芸听明白莫寒的问题，于是说道：「萌队说她受到惊吓，精神受到了伤害，去找警队心理医生做辅导了。」
「什么？」莫寒不可思议道：「一袋猪腰子就把她吓得去看心理医生？我的妈呀！这个人还能再脆弱一点吗？」
钱少孙芮她们还不知道戴萌去看心理医生，一听芸姐的话，几个捧着肚子笑得眼泪狂飙。
「噗哈哈哈哈，萌队也太夸张了吧！」钱少笑到失控，没轻没重地一拳砸在大C的后背上。
「卧槽哈哈哈哈哈，疼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被钱少打疼的大C也笑得根本无力还手。
孙芮抹着眼泪接道：「猪腰子说了，这锅我不背，爱谁谁哈哈哈哈哈！」
思思和小艾的忍耐力还能比这三个人强一点，思思说：「我听说警队新来一个美女心理医生，隔壁师兄们一休息就去她那溜达。」
小艾接道：「真的吗？那是好事呀！之前那个Doctor周真是丑得没法下眼，去他那做心理辅导简直增加心理阴影面积。」
钱少一拍桌子激动地说：「不对！萌队是不是借口做心理辅导去套路人家美女医生了？」
大C也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以萌队的处事风格，我觉得，这缺德事儿她能做出来。」
「戴萌这个大骗子！」孙芮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说：「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还有说好的有美同赏呢？」
芸姐默默地戴上耳机，心想：在这个纷繁杂乱的世界，唯有音乐使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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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二层
女子特殊犯罪侦缉处
钱少两腿一蹬地，办公椅准确无误地滑到大C身边，一拍大C的肩头说：「大C我跟你说，自从莫队来咱们侦缉处，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了。不说别的，你就看看咱们的茶水间，以前蟑螂都不乐意光顾，现在打理得多棒！冰箱里都是吃的，小艾和思思都吃胖一圈。还有这个，」钱少指指手中的咖啡，「一般人能煮出味道如此香醇的咖啡吗？」
大C点头道：「莫队真不愧是贤良淑德的代名词，人美心更美。」
钱少不住地咂着嘴，满脸向往道：「能娶到莫队这样的女人，真得是祖坟冒青烟，积德十八代，上辈子拯救过全宇宙的人才行！」
「得了吧，」莫寒从茶水间端着咖啡壶走出来，瞥着二人道：「不就是想我每天给你们煮咖啡吗？直说就好了啦，拐弯抹角的累不累呀？来来来，谁还要喝？」
钱少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莫寒的咖啡壶挨个给大家倒上，最后还不忘给自己再添一点。
孙芮迫不及待地喝一口，赞不绝口道：「你们就瞅瞅咱莫队煮的这咖啡，无论从外观、香气、味道、醇度还有这个回韵，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绝了，咖啡店里专业的Barista也不过如此。」
大C和钱少连声附和，纷纷表白莫寒。
只有蒋芸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摇头，芸姐坐在最靠近茶水间的地方，可以看到茶水间的垃圾桶里，莫寒刚刚扔掉的速溶咖啡袋。
蒋芸在心里无力地叹口气，我的队友们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丢人现眼呀？蒋芸觉得自己正以一天顶十天的速度苍老着……
莫寒默默地微笑着，也不说话，来来回回看着这几个昧着良心说话的人，也不打算告诉她们咖啡豆已经喝光了，现在喝的都是速溶咖啡。
忽然，莫寒发现少了一个人。
「戴萌人呢？」莫寒脱口问道。
「戴萌？」钱少还未从咖啡这个话题里走出来，「可别提萌队，一提她我就火大，孙芮你记不记得萌队上次煮的咖啡？那能叫咖啡，那不是酱油吗？」
「对对对，这家伙浪费多少上好咖啡豆，真是暴殄天物。」孙芮痛心疾首的模样惹得艾思在一旁偷乐。
只有蒋芸听明白莫寒的问题，于是说道：「萌队说她受到惊吓，精神受到了伤害，去找警队心理医生做辅导了。」
「什么？」莫寒不可思议道：「一袋猪腰子就把她吓得去看心理医生？我的妈呀！这个人还能再脆弱一点吗？」
钱少孙芮她们还不知道戴萌去看心理医生，一听芸姐的话，几个捧着肚子笑得眼泪狂飙。
「噗哈哈哈哈，萌队也太夸张了吧！」钱少笑到失控，没轻没重地一拳砸在大C的后背上。
「卧槽哈哈哈哈哈，疼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被钱少打疼的大C也笑得根本无力还手。
孙芮抹着眼泪接道：「猪腰子说了，这锅我不背，爱谁谁哈哈哈哈哈！」
思思和小艾的忍耐力还能比这三个人强一点，思思说：「我听说警队新来一个美女心理医生，隔壁师兄们一休息就去她那溜达。」
小艾接道：「真的吗？那是好事呀！之前那个Doctor周真是丑得没法下眼，去他那做心理辅导简直增加心理阴影面积。」
钱少一拍桌子激动地说：「不对！萌队是不是借口做心理辅导去套路人家美女医生了？」
大C也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以萌队的处事风格，我觉得，这缺德事儿她能做出来。」
「戴萌这个大骗子！」孙芮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说：「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还有说好的有美同赏呢？」
芸姐默默地戴上耳机，心想：在这个纷繁杂乱的世界，唯有音乐使我快乐。
九龙弥敦道213号
尖沙咀分区警署
心理服务组
「戴萌？你说你是戴萌？」原本端坐在戴萌对面，露八齿职业微笑的美女心理医生，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不顾形象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激动得溢于言表。
戴萌脸上有些许尴尬之色，点点头，扫了一眼美女医生的工作证，回答道：「是的，邱小姐。」
「哎呀，别跟我这么客气，叫我欣怡或者湾湾都ok的。」邱欣怡绕过办公桌几乎蹦跳着来到戴萌跟前，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就像小迷妹看到大偶像似的。
「那我叫你湾湾好了，感觉亲切些。」戴萌笑笑说：「看样子，你认识我？」
「那当然，你可是打败莫师兄得到银鹰奖章的风云人物，当年给师姐妹们争了多大一口气，到现在警校的女孩子们还耀武扬威呢！」
「喔？影响这么深远吗？」戴萌笑得颇为得意。
「还远不止这些呢，你拍的那张警校招募学员的海报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当时那张海报我们人手一张，很多师妹都是冲着这张宣传海报来的，就把你的海报压在枕头下面，早晚看一遍激励自己呢！」
戴萌双手捂着脸颊吃惊道：「真的吗？我有这么多迷妹？」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邱欣怡见到自己的偶像更是激动得面色潮红。
「真的真的，你可是警校大明星戴萌啊！」
戴萌被邱欣怡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摆摆手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们毕业之后马上被安排到一次行动当中，历时很长，说实话，都没有时间回警校看看教官跟师妹，真的挺抱歉的。」
邱欣怡神秘兮兮地凑近戴萌，问道：「历时很长的行动？是不是传说中的全员大卧底行动？传闻警校出来一批精英学员被安插在各大社团，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反黑运动耶！」
戴萌扑哧一笑，回答道：「邱小姐你当是在拍电影吗？哪有这么夸张，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行动了啦！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又急需新鲜面孔，所以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我们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听说当年，你们损失也还蛮惨重的。」邱欣怡遗憾地说。
邱欣怡的话让戴萌的脸色有些难看，戴萌苦笑道：「以前的事，没什么可提的……」
邱欣怡看出戴萌对于这个话题的闪躲，很会看气氛地不再多问。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东说西，都忘了正事了。」邱欣怡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笔记本，换上认真专业的模样问道：「那么Madam，请问你有什么心理方面的困扰呢？」
戴萌见她迅速进入状态，心里暗暗称赞她的专业，随即回答道：「我倒没有什么困扰，我是来咨询一个问题的。湾湾你说，催眠会杀人吗？」
「这……」邱欣怡沉吟一会儿道：「催眠换句话说就是唤醒人的潜意识，潜意识里面有很多本能的东西，比如violence、funk跟sex这些人们常常压抑在心底的东西，一旦被触发唤醒，很有可能会跟核弹一样爆发。」
「也就是说，催眠可能会杀人了？」
「可能是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毕竟被催眠的时候，人的意识不会完全丧失，甚至还占主导地位。」
戴萌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下巴，「应该没有办法可以检测出，凶手案发时有没有被催眠吧……」
「其实这和间歇性精神失常是一个道理，只有发病才能检测。」邱欣怡注视着愁眉不展的戴萌道：「你是在说W.S酒吧后巷的奸杀案吧。」
「你知道那件案子？」戴萌赶忙问道。
邱欣怡微笑着点点头：「略有耳闻，有听师兄师姐他们闲暇时提起，我注意到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戴萌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Kevin钟，也就是钟凯文，是个花花公子，因绯闻频频登上八卦周刊头条。有一期周刊揭露霸道集团丑闻，其中有一条提到钟凯文虽然夜夜笙歌，其实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就是prospermia早泄。」说到这，邱欣怡停下来观察戴萌的反应，不出意料，戴萌腾地一声站起身，身体前倾靠近邱欣怡问道：
「案发现场，刘小玲的裤子上沾染钟凯文的精液，所以湾湾你的意思是，刘小玲很有可能是用这件事来刺激钟凯文杀死自己？钟凯文的律师文大状绝对会在法庭上提出这一点。钟凯文是保名声还是保下半生自由，答案呼之欲出。」
戴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以文大状的实力，再加上霸道集团的社会影响力对警队的压制，钟凯文这单case大概构不成谋杀罪，顶多是过失杀人。」
「香港法律339章第3条，就是钟凯文最有力的庇护伞。」邱欣怡无奈地摊手道：「Well，这就是法律。」
戴萌也是半晌无语，过后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改日约你吃饭答谢你的线索，要赏脸喔！」
「偶像请吃饭，求之不得啊！」邱欣怡笑得一脸娇羞，起身将戴萌送到门口，又换上小女生的可爱摸样，晃着戴萌的胳膊撒娇道：「没事就上来找我……」
「找你干吗？」戴萌身后突然传出声音。
「我的妈呀！」戴萌哪知道一回头，正对上莫寒的一张臭脸，「莫寒你存心想吓死我是吧？早上吓完下午还来？」
莫寒完全无视着跳脚的戴萌，将挡在邱欣怡身前的戴萌一把推开。
「湾湾！我最最最亲爱的湾湾！」莫寒突然笑得好似一朵花儿似的，张开双臂迎接着邱欣怡。
邱欣怡看到莫寒先是一愣，然后眼泪夺眶而出，下一秒就投入莫寒的怀抱。
「寒寒，怎么在这里见到你？我想死你了！」邱欣怡窝在莫寒的怀里哭泣，肩膀不停抖动着。
莫寒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哎哟，怎么哭了呢？重逢应该高兴才对嘛！乖喔乖喔，不哭了不哭了。」
戴萌一脸状况外，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呆愣一边。
这时，身旁有位师兄路过，好奇地问戴萌：「什么情况？她们没事吧？」
戴萌假装很懂地摇摇头，「没事没事，母女相认！」
待师兄一脸无趣地走开，莫寒一脚踹过来，「戴萌！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母女相认？」
戴萌一旁捂嘴笑，「就字面意思啊，哈哈哈！」
莫寒又要上手，被邱欣怡拦下来，邱欣怡拉着莫寒的手兴奋地说：「寒寒，她就是打败你哥哥的那个戴萌啊！我第一次看见活着的戴萌啊！我好激动啊！」
莫寒不屑地瞥了一眼戴萌，「我知道。」
「什么？」这回轮到戴萌不淡定了，不礼貌地指着莫寒说：「你你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莫寒一步一步走向戴萌，「知道你隐藏实力？」
「没有没有……」戴萌一边后退，一边头像拨浪鼓一样否认。
「知道你不屑跟我打？」
「哪有哪有……」
「知道你在看我笑话？」
「不可能不可能……」
戴萌已经退到墙根，没法再退，低头不安地看着莫寒，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莫寒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打不过你。你看我这些年也不练功，整天混日子，身手早就退化成渣了是不是？」
戴萌说完胆怯怯地看向莫寒，却只等来一句话。
「戴萌，你这个人，真的很差劲。」
语调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这句话无疑是一颗深水炸弹，威力大到，莫寒已经牵着湾湾离开，戴萌依然呆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某大厦的出租单位里，戴萌坐在沙发上想事情想得出神，罕有地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用警改莫斯密码敲着房门。
林思意焦急地站在门口，频频回头检查身后有没有跟着人，单位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越发地担心，戴萌不会出事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单位里依然一片死寂，林思意不再多想，开始撞门，一下、两下、三下，门开了，林思意因为惯性冲进去，还没来得及稳定身形就被一人锁住咽喉，一只胳膊反剪在后地死死压在墙上。
「什么人？」
是戴萌的声音，林思意赶忙沙着嗓子回答：「是我，小四啊！」
「小四？」戴萌放开林思意，问道：「好好的干吗撞门进来？被人发现怎么办？」
林思意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又摸摸自己的脖子，腹诽戴萌这个家伙下手可真重。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刚刚在敲密码门，你怎么不开？」
「你有敲门？」戴萌回想一下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可能没注意你敲门。」
林思意见戴萌一脸心事，就拍拍她的肩膀关心道：「萌队，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很差的样子呢？」
「没什么，」戴萌摆摆手，「这些天查案有点疲惫……咦？你脸色看起来不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说什么呢？」林思意脸刷一下就红了，推了一把戴萌，「老不正经！」
戴萌坏笑道：「我说你吃的好看起来很滋润不行吗？是你自己想歪好不好？我看你这脸都胖了，肯定是山珍海味每天供着，哪像我们，有上顿没下顿的。」
「就知道你吃的不好，你看我带什么来了？」戴萌这才注意到林思意手中的塑料袋，耸着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嗅了嗅。
「天啊！烧鹅，是烧鹅！」
林思意哈哈笑道：「你可真是狗鼻子，答对了，就是你最爱的林氏烧鹅饭。」
「林思意我要嫁给你！」戴萌一把抱住林思意，「四欧巴，娶我呗？」
「戴萌你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你答应娶我我就放开你。」
「那你还是勒死我吧，以后就没人给你买烧鹅饭了。」
戴萌一脸无趣地松开林思意，捧着宝贝似的烧鹅饭回到沙发上大快朵颐起来。
林思意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那，给你奶茶润润嗓子。」
戴萌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小四，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戴萌，」林思意收拾着餐盒和方便筷子，说：「你今天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跟我还不能说吗？」
戴萌脑海里浮现莫寒冰冷的眼神，不由地一阵颤栗，「瞎猜什么？说正事儿，最近霸道集团有什么动静？」
林思意拉过一张椅子对着戴萌坐下来说道：「霸道和紫藤组的关系现在是一触即发，点火即燃。三天前有一个小范围火拼，但在军装出现后就迅速散开，双方都有伤亡。钟山忙于这些，所以将大少爷钟凯文的事情全权交给二小姐鞠婧祎处理……」
「等等！你说，钟凯文的案子是鞠婧祎在幕后打理？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思意思考一下说：「大概是我出事的前几天，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紫藤组，所以不是很了解。」
戴萌掰着手指头计算，「也就是说……钟凯文推翻之前的口供拒不认罪，是在鞠婧祎接过案子之后？」
「什么意思？」林思意不解。
「钟凯文翻案，是鞠婧祎的主意。」
「这……」林思意欲言又止。
戴萌说道：「小四，有话不妨直说。」
「这很奇怪，鞠婧祎是钟山的二老婆所生，姓都跟随母亲，一直以来大少爷钟凯文都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甚至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实际上鞠婧祎在钟氏家族并没有什么地位。这次是扳倒钟凯文的大好时机，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而是拼全力救这个和他毫无兄妹情的哥哥呢？」
「你接触鞠婧祎的时间比较多，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不相瞒萌队，我觉得小鞠如果没有生在钟氏这个复杂的家族里，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即使父亲是黑道大佬，哥哥对自己百般刁难，生母早逝，她依然坚强地生活着，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也没有在这个大的环境下随波逐流。」
「你对她的评价还蛮高的。」戴萌略有深意地望着林思意，心里掂量着「小鞠」二字的分量，心道：林思意，你到底走了多远？
临走时，戴萌对林思意说：「小四，钟凯文的案子落槌之后，霸道和紫藤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一定要盯紧他们的行动，及时向我汇报，如果不能成功阻止两方开战，到时候香港市民会受到波及，我和你，都没有资格再做警察。
林思意郑重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香港铜锣湾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林思意屈指轻敲鞠婧祎的房门，没人应答。
奇了怪了，林思意心想，今天黄历上面是不是写着：不宜敲门？
罢了，林思意掏出房门钥匙，转动几下门开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林思意把门轻轻关上，伸手摸墙上的开关。
突然，一个温热的身体拥着林思意紧紧地贴上来，那人的嘴唇就在自己嘴边开合着，带着慵懒撩人的气息：
「你怎么才回来？」
（未完待续）
尖沙咀分区警署
心理服务组
「戴萌？你说你是戴萌？」原本端坐在戴萌对面，露八齿职业微笑的美女心理医生，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不顾形象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激动得溢于言表。
戴萌脸上有些许尴尬之色，点点头，扫了一眼美女医生的工作证，回答道：「是的，邱小姐。」
「哎呀，别跟我这么客气，叫我欣怡或者湾湾都ok的。」邱欣怡绕过办公桌几乎蹦跳着来到戴萌跟前，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就像小迷妹看到大偶像似的。
「那我叫你湾湾好了，感觉亲切些。」戴萌笑笑说：「看样子，你认识我？」
「那当然，你可是打败莫师兄得到银鹰奖章的风云人物，当年给师姐妹们争了多大一口气，到现在警校的女孩子们还耀武扬威呢！」
「喔？影响这么深远吗？」戴萌笑得颇为得意。
「还远不止这些呢，你拍的那张警校招募学员的海报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当时那张海报我们人手一张，很多师妹都是冲着这张宣传海报来的，就把你的海报压在枕头下面，早晚看一遍激励自己呢！」
戴萌双手捂着脸颊吃惊道：「真的吗？我有这么多迷妹？」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邱欣怡见到自己的偶像更是激动得面色潮红。
「真的真的，你可是警校大明星戴萌啊！」
戴萌被邱欣怡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摆摆手笑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们毕业之后马上被安排到一次行动当中，历时很长，说实话，都没有时间回警校看看教官跟师妹，真的挺抱歉的。」
邱欣怡神秘兮兮地凑近戴萌，问道：「历时很长的行动？是不是传说中的全员大卧底行动？传闻警校出来一批精英学员被安插在各大社团，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反黑运动耶！」
戴萌扑哧一笑，回答道：「邱小姐你当是在拍电影吗？哪有这么夸张，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行动了啦！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又急需新鲜面孔，所以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我们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听说当年，你们损失也还蛮惨重的。」邱欣怡遗憾地说。
邱欣怡的话让戴萌的脸色有些难看，戴萌苦笑道：「以前的事，没什么可提的……」
邱欣怡看出戴萌对于这个话题的闪躲，很会看气氛地不再多问。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东说西，都忘了正事了。」邱欣怡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笔记本，换上认真专业的模样问道：「那么Madam，请问你有什么心理方面的困扰呢？」
戴萌见她迅速进入状态，心里暗暗称赞她的专业，随即回答道：「我倒没有什么困扰，我是来咨询一个问题的。湾湾你说，催眠会杀人吗？」
「这……」邱欣怡沉吟一会儿道：「催眠换句话说就是唤醒人的潜意识，潜意识里面有很多本能的东西，比如violence、funk跟sex这些人们常常压抑在心底的东西，一旦被触发唤醒，很有可能会跟核弹一样爆发。」
「也就是说，催眠可能会杀人了？」
「可能是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毕竟被催眠的时候，人的意识不会完全丧失，甚至还占主导地位。」
戴萌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下巴，「应该没有办法可以检测出，凶手案发时有没有被催眠吧……」
「其实这和间歇性精神失常是一个道理，只有发病才能检测。」邱欣怡注视着愁眉不展的戴萌道：「你是在说W.S酒吧后巷的奸杀案吧。」
「你知道那件案子？」戴萌赶忙问道。
邱欣怡微笑着点点头：「略有耳闻，有听师兄师姐他们闲暇时提起，我注意到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戴萌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Kevin钟，也就是钟凯文，是个花花公子，因绯闻频频登上八卦周刊头条。有一期周刊揭露霸道集团丑闻，其中有一条提到钟凯文虽然夜夜笙歌，其实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就是prospermia早泄。」说到这，邱欣怡停下来观察戴萌的反应，不出意料，戴萌腾地一声站起身，身体前倾靠近邱欣怡问道：
「案发现场，刘小玲的裤子上沾染钟凯文的精液，所以湾湾你的意思是，刘小玲很有可能是用这件事来刺激钟凯文杀死自己？钟凯文的律师文大状绝对会在法庭上提出这一点。钟凯文是保名声还是保下半生自由，答案呼之欲出。」
戴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以文大状的实力，再加上霸道集团的社会影响力对警队的压制，钟凯文这单case大概构不成谋杀罪，顶多是过失杀人。」
「香港法律339章第3条，就是钟凯文最有力的庇护伞。」邱欣怡无奈地摊手道：「Well，这就是法律。」
戴萌也是半晌无语，过后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改日约你吃饭答谢你的线索，要赏脸喔！」
「偶像请吃饭，求之不得啊！」邱欣怡笑得一脸娇羞，起身将戴萌送到门口，又换上小女生的可爱摸样，晃着戴萌的胳膊撒娇道：「没事就上来找我……」
「找你干吗？」戴萌身后突然传出声音。
「我的妈呀！」戴萌哪知道一回头，正对上莫寒的一张臭脸，「莫寒你存心想吓死我是吧？早上吓完下午还来？」
莫寒完全无视着跳脚的戴萌，将挡在邱欣怡身前的戴萌一把推开。
「湾湾！我最最最亲爱的湾湾！」莫寒突然笑得好似一朵花儿似的，张开双臂迎接着邱欣怡。
邱欣怡看到莫寒先是一愣，然后眼泪夺眶而出，下一秒就投入莫寒的怀抱。
「寒寒，怎么在这里见到你？我想死你了！」邱欣怡窝在莫寒的怀里哭泣，肩膀不停抖动着。
莫寒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哎哟，怎么哭了呢？重逢应该高兴才对嘛！乖喔乖喔，不哭了不哭了。」
戴萌一脸状况外，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呆愣一边。
这时，身旁有位师兄路过，好奇地问戴萌：「什么情况？她们没事吧？」
戴萌假装很懂地摇摇头，「没事没事，母女相认！」
待师兄一脸无趣地走开，莫寒一脚踹过来，「戴萌！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母女相认？」
戴萌一旁捂嘴笑，「就字面意思啊，哈哈哈！」
莫寒又要上手，被邱欣怡拦下来，邱欣怡拉着莫寒的手兴奋地说：「寒寒，她就是打败你哥哥的那个戴萌啊！我第一次看见活着的戴萌啊！我好激动啊！」
莫寒不屑地瞥了一眼戴萌，「我知道。」
「什么？」这回轮到戴萌不淡定了，不礼貌地指着莫寒说：「你你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莫寒一步一步走向戴萌，「知道你隐藏实力？」
「没有没有……」戴萌一边后退，一边头像拨浪鼓一样否认。
「知道你不屑跟我打？」
「哪有哪有……」
「知道你在看我笑话？」
「不可能不可能……」
戴萌已经退到墙根，没法再退，低头不安地看着莫寒，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莫寒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打不过你。你看我这些年也不练功，整天混日子，身手早就退化成渣了是不是？」
戴萌说完胆怯怯地看向莫寒，却只等来一句话。
「戴萌，你这个人，真的很差劲。」
语调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这句话无疑是一颗深水炸弹，威力大到，莫寒已经牵着湾湾离开，戴萌依然呆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某大厦的出租单位里，戴萌坐在沙发上想事情想得出神，罕有地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用警改莫斯密码敲着房门。
林思意焦急地站在门口，频频回头检查身后有没有跟着人，单位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越发地担心，戴萌不会出事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单位里依然一片死寂，林思意不再多想，开始撞门，一下、两下、三下，门开了，林思意因为惯性冲进去，还没来得及稳定身形就被一人锁住咽喉，一只胳膊反剪在后地死死压在墙上。
「什么人？」
是戴萌的声音，林思意赶忙沙着嗓子回答：「是我，小四啊！」
「小四？」戴萌放开林思意，问道：「好好的干吗撞门进来？被人发现怎么办？」
林思意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又摸摸自己的脖子，腹诽戴萌这个家伙下手可真重。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刚刚在敲密码门，你怎么不开？」
「你有敲门？」戴萌回想一下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可能没注意你敲门。」
林思意见戴萌一脸心事，就拍拍她的肩膀关心道：「萌队，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很差的样子呢？」
「没什么，」戴萌摆摆手，「这些天查案有点疲惫……咦？你脸色看起来不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说什么呢？」林思意脸刷一下就红了，推了一把戴萌，「老不正经！」
戴萌坏笑道：「我说你吃的好看起来很滋润不行吗？是你自己想歪好不好？我看你这脸都胖了，肯定是山珍海味每天供着，哪像我们，有上顿没下顿的。」
「就知道你吃的不好，你看我带什么来了？」戴萌这才注意到林思意手中的塑料袋，耸着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地嗅了嗅。
「天啊！烧鹅，是烧鹅！」
林思意哈哈笑道：「你可真是狗鼻子，答对了，就是你最爱的林氏烧鹅饭。」
「林思意我要嫁给你！」戴萌一把抱住林思意，「四欧巴，娶我呗？」
「戴萌你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你答应娶我我就放开你。」
「那你还是勒死我吧，以后就没人给你买烧鹅饭了。」
戴萌一脸无趣地松开林思意，捧着宝贝似的烧鹅饭回到沙发上大快朵颐起来。
林思意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那，给你奶茶润润嗓子。」
戴萌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小四，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戴萌，」林思意收拾着餐盒和方便筷子，说：「你今天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跟我还不能说吗？」
戴萌脑海里浮现莫寒冰冷的眼神，不由地一阵颤栗，「瞎猜什么？说正事儿，最近霸道集团有什么动静？」
林思意拉过一张椅子对着戴萌坐下来说道：「霸道和紫藤组的关系现在是一触即发，点火即燃。三天前有一个小范围火拼，但在军装出现后就迅速散开，双方都有伤亡。钟山忙于这些，所以将大少爷钟凯文的事情全权交给二小姐鞠婧祎处理……」
「等等！你说，钟凯文的案子是鞠婧祎在幕后打理？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思意思考一下说：「大概是我出事的前几天，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紫藤组，所以不是很了解。」
戴萌掰着手指头计算，「也就是说……钟凯文推翻之前的口供拒不认罪，是在鞠婧祎接过案子之后？」
「什么意思？」林思意不解。
「钟凯文翻案，是鞠婧祎的主意。」
「这……」林思意欲言又止。
戴萌说道：「小四，有话不妨直说。」
「这很奇怪，鞠婧祎是钟山的二老婆所生，姓都跟随母亲，一直以来大少爷钟凯文都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甚至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实际上鞠婧祎在钟氏家族并没有什么地位。这次是扳倒钟凯文的大好时机，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而是拼全力救这个和他毫无兄妹情的哥哥呢？」
「你接触鞠婧祎的时间比较多，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不相瞒萌队，我觉得小鞠如果没有生在钟氏这个复杂的家族里，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即使父亲是黑道大佬，哥哥对自己百般刁难，生母早逝，她依然坚强地生活着，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也没有在这个大的环境下随波逐流。」
「你对她的评价还蛮高的。」戴萌略有深意地望着林思意，心里掂量着「小鞠」二字的分量，心道：林思意，你到底走了多远？
临走时，戴萌对林思意说：「小四，钟凯文的案子落槌之后，霸道和紫藤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一定要盯紧他们的行动，及时向我汇报，如果不能成功阻止两方开战，到时候香港市民会受到波及，我和你，都没有资格再做警察。
林思意郑重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香港铜锣湾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林思意屈指轻敲鞠婧祎的房门，没人应答。
奇了怪了，林思意心想，今天黄历上面是不是写着：不宜敲门？
罢了，林思意掏出房门钥匙，转动几下门开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林思意把门轻轻关上，伸手摸墙上的开关。
突然，一个温热的身体拥着林思意紧紧地贴上来，那人的嘴唇就在自己嘴边开合着，带着慵懒撩人的气息：
「你怎么才回来？」
（未完待续）
Chapter10 警·界限
香港岛金钟
金钟道38号
香港高等法院
鞠婧祎在林思意的保护下终于摆脱疯狂围堵的记者，可是刚走到停车处，便被等候多时的戴萌截住去路。
「啧啧啧，」戴萌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鞠婧祎道：「鞠小姐今天穿得一身素黑，耳环项链手镯戒指统统不戴，怎么？鞠小姐是来参加葬礼的吗？来吊唁谁呢？」戴萌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微微眯缝着眼睛，想从鞠婧祎毫无表情的脸上探索些什么。
鞠婧祎没有说话，倒是林思意一个箭步跨上前，挡在鞠婧祎身前说道：「小姐你哪位？不要骚扰鞠小姐！」
戴萌不屑地瞥了一眼林思意，「知道你护主心切，但我请你睁开狗眼看清楚再吠。」说着掏出警员证一掌拍在汽车机关盖上。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骂人？」林思意作势要冲过去，却被鞠婧祎一把拽住。
「Sorry Madam，我赶时间没空跟你聊天，麻烦请你让一让。」鞠婧祎说得客套，但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都说霸道集团的二小姐日理万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戴萌一身痞气十足地晃悠到鞠婧祎的车门前，一只手撑着车窗，拦下她拉车门的动作，嘴巴凑近，以暧昧不清的口吻道：「那……我以我的人格魅力，申请两分钟时间和你聊聊天，请问鞠小姐你赏不赏脸呢？」
林思意一旁激怒道：「臭警察，你别给脸不要脸！」
「小四！」鞠婧祎喝退林思意，迎上戴萌挑衅的目光道：「以Madam你的魅力，怎么都值五分钟，想聊什么请讲吧。」
鞠婧祎转过头跟林思意说：「小四，开始计时。」
戴萌轻笑一声道：「没想到鞠小姐这么幽默，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大法官判你哥过失杀人，坐监3年，陈佳莹故意伤害罪判刑6年。请问鞠小姐你对这个判决做何感想？」
「香港是个讲法律的地方……」
「等等！」戴萌打断鞠婧祎，「我跟鞠小姐只是普通聊天，不是采访，官方发言可以省去，别浪费我仅有的五分钟时间喔！」
「那我只能说，哥哥沉冤得雪，作为妹妹我很开心。另外，也对刘小姐的离开表示惋惜。」
戴萌逼近一步，以身高优势压制着鞠婧祎道：「那么，陈佳莹呢？」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陈小姐，不做任何评论。」
戴萌眼中含笑地望着鞠婧祎，半晌没说话，鞠婧祎也无畏地回望着她。时间好像凝固一样，林思意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静静地对视，频频地看向腕表，五分钟，简直长得犹如一个世纪。
「时间到！」林思意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戴萌笑得一脸满足，亲自欠身将鞠婧祎的车门打开，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鞠小姐，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
「喔，还有，」戴萌突然转向林思意，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脖子上的草莓，种得很漂亮呢！」
林思意身形明显一顿，头压得很低戴萌看不到她的表情。
林思意一语未发，只是将车门狠狠摔上，一踩油门，车子扬尘而去……
目送鞠婧祎的车开出停车场，戴萌掏出手机拨号：「络络，有黑到龚诗淇的手机吗？鞠婧祎下一步行程发给我……」
鞠婧祎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建筑物，突然想到什么，对正在开车的林思意说道：「小四调头，回山河大厦。」
「什么？我们不是要去……」
「我不觉得刚才那个Madam只是来和我聊天谈感想的。另外，不要告诉小十七我们现在回去，我担心她已经被黑了。」
「可是，我们放了社团那些叔伯的鸽子，过后怎么跟他们交待？」林思意犹豫道。
「不用交待，」鞠婧祎的眼神异常坚毅道：「十几年前，他们一个个装聋作哑明哲保身毫不作为，十几年后，就更不用指望他们什么。到时候，就跟着他们的主子一起下地狱吧！」
香港岛金钟
金钟道38号
香港高等法院
鞠婧祎在林思意的保护下终于摆脱疯狂围堵的记者，可是刚走到停车处，便被等候多时的戴萌截住去路。
「啧啧啧，」戴萌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鞠婧祎道：「鞠小姐今天穿得一身素黑，耳环项链手镯戒指统统不戴，怎么？鞠小姐是来参加葬礼的吗？来吊唁谁呢？」戴萌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微微眯缝着眼睛，想从鞠婧祎毫无表情的脸上探索些什么。
鞠婧祎没有说话，倒是林思意一个箭步跨上前，挡在鞠婧祎身前说道：「小姐你哪位？不要骚扰鞠小姐！」
戴萌不屑地瞥了一眼林思意，「知道你护主心切，但我请你睁开狗眼看清楚再吠。」说着掏出警员证一掌拍在汽车机关盖上。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骂人？」林思意作势要冲过去，却被鞠婧祎一把拽住。
「Sorry Madam，我赶时间没空跟你聊天，麻烦请你让一让。」鞠婧祎说得客套，但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都说霸道集团的二小姐日理万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戴萌一身痞气十足地晃悠到鞠婧祎的车门前，一只手撑着车窗，拦下她拉车门的动作，嘴巴凑近，以暧昧不清的口吻道：「那……我以我的人格魅力，申请两分钟时间和你聊聊天，请问鞠小姐你赏不赏脸呢？」
林思意一旁激怒道：「臭警察，你别给脸不要脸！」
「小四！」鞠婧祎喝退林思意，迎上戴萌挑衅的目光道：「以Madam你的魅力，怎么都值五分钟，想聊什么请讲吧。」
鞠婧祎转过头跟林思意说：「小四，开始计时。」
戴萌轻笑一声道：「没想到鞠小姐这么幽默，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大法官判你哥过失杀人，坐监3年，陈佳莹故意伤害罪判刑6年。请问鞠小姐你对这个判决做何感想？」
「香港是个讲法律的地方……」
「等等！」戴萌打断鞠婧祎，「我跟鞠小姐只是普通聊天，不是采访，官方发言可以省去，别浪费我仅有的五分钟时间喔！」
「那我只能说，哥哥沉冤得雪，作为妹妹我很开心。另外，也对刘小姐的离开表示惋惜。」
戴萌逼近一步，以身高优势压制着鞠婧祎道：「那么，陈佳莹呢？」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陈小姐，不做任何评论。」
戴萌眼中含笑地望着鞠婧祎，半晌没说话，鞠婧祎也无畏地回望着她。时间好像凝固一样，林思意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静静地对视，频频地看向腕表，五分钟，简直长得犹如一个世纪。
「时间到！」林思意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戴萌笑得一脸满足，亲自欠身将鞠婧祎的车门打开，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鞠小姐，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
「喔，还有，」戴萌突然转向林思意，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脖子上的草莓，种得很漂亮呢！」
林思意身形明显一顿，头压得很低戴萌看不到她的表情。
林思意一语未发，只是将车门狠狠摔上，一踩油门，车子扬尘而去……
目送鞠婧祎的车开出停车场，戴萌掏出手机拨号：「络络，有黑到龚诗淇的手机吗？鞠婧祎下一步行程发给我……」
鞠婧祎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建筑物，突然想到什么，对正在开车的林思意说道：「小四调头，回山河大厦。」
「什么？我们不是要去……」
「我不觉得刚才那个Madam只是来和我聊天谈感想的。另外，不要告诉小十七我们现在回去，我担心她已经被黑了。」
「可是，我们放了社团那些叔伯的鸽子，过后怎么跟他们交待？」林思意犹豫道。
「不用交待，」鞠婧祎的眼神异常坚毅道：「十几年前，他们一个个装聋作哑明哲保身毫不作为，十几年后，就更不用指望他们什么。到时候，就跟着他们的主子一起下地狱吧！」
油尖旺区梳士巴厘道
尖沙咀天星码头
处女星号邮轮
吴哲晗慵懒地斜靠在床头，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鼻子凑近轻嗅着，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于是问道：「Kiki呀，你知道这杯酒，是什么味道吗？」
许佳琪刚洗完澡，裹着宽大的白色浴袍，边擦头发边走款款向床边，刚要俯身下来闻，吴哲晗使坏似的拉远高脚杯，另一只手趁机用力抽出她的浴袍衣带，浴袍没有衣带的束缚，一下子敞开，春光乍现，许佳琪忙不迭地遮挡自己，没办法只好紧紧贴上吴哲晗，不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
吴哲晗被许佳琪欺身压倒在床上，担心酒撒出来，拿着高脚杯的手还在努力地保持平衡。
「这么急着扑倒我？可不像Kiki你的作风喔！」吴哲晗嘴角一牵，将高脚杯随手扔到地上，伴随玻璃杯清脆的破碎声，吴哲晗翻身将许佳琪压在身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在深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之前，用诱惑无比的声音说道：「这……可是我的作风……」
几经缠绵过后，许佳琪的头无力地靠在吴哲晗胸口，懒懒地问道：「五折，你刚刚问我酒的味道，现在酒打翻了，你要我怎么回答？」
吴哲晗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许佳琪的头发道：「那你猜猜看，给你个提示，是我喜欢的味道。」
许佳琪埋在吴哲晗的胸前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头，发丝细碎地滑过吴哲晗的肌肤，痒得她咯咯地笑起来。
「Kiki别闹，好痒！」
「那你快说，我猜不到！」
「好好好，」吴哲晗投降似的双手举过头顶，在许佳琪耳边，嘴唇轻触许佳琪敏感的耳廓，道：「是……战争的味道！」
香港铜锣湾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见鞠婧祎和林思意走进客厅，钟山微微抬手，示意仆人将正在转播钟凯文案子宣判结果的电视关掉。
「小鞠，快坐过来。」钟山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是的，爸爸。」鞠婧祎走过去坐在钟山对面的位置，却并没有坐到他身边去。
钟山颇为尴尬地收回手，双手交互搓搓掩饰尴尬道：「你哥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等他出狱一定得好好感谢你这个妹妹！」
「这是小鞠应该做的。」鞠婧祎微微颔首，并没有露出受到表扬该有的兴奋，然而鞠婧祎一向如此，钟山也早已习惯。
钟山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镶嵌玛瑙的紫檀座钟，「这个时间……小鞠你不是应该跟叔伯们商议跟紫藤组决战的事吗？」
鞠婧祎回答道：「本该如此，但中途有变，我怀疑行踪暴露所以没有直接赶去叔伯那边。刚回来时已经吩咐下面的人通知各位叔伯们改日再谈了。」
钟山听后对鞠婧祎赞不绝口道：「不愧是我钟山的女儿，做事胆大心细，日后必成大器，看来以后我的位子要你来坐了！」
「爸爸过奖了，霸道的位子还是哥哥来坐比较合适。」鞠婧祎谦虚道：「女儿可以为哥哥保驾护航。」
「唉……」说起钟凯文，钟山满面愁容：「你哥哥太不争气，他如果有你一半上进，也不至于锒铛入狱，真是丢尽我钟家的颜面。」
鞠婧祎替钟凯文说情道：「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罪哥哥，怪就只怪哥哥运气不好，不过女儿相信否极泰来，这三年哥哥在狱里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
「小鞠，你真的很善良，像你的母亲一样。」钟山的眼眶红润起来，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了握女儿的手。
鞠婧祎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转过头吩咐林思意：「小四，你去看一下小十七回来没有。」
待林思意离开，鞠婧祎才对钟山说道：「爸爸，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妈妈的死因，我发现……」
「发现什么？」钟山一听这话，激动地坐直起来。
鞠婧祎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沉沉说道：「我怀疑妈妈不是自杀，是谋杀……」
「什么？」钟山一拍茶几腾地一声站起来，「谋杀？是谁？是谁害了你妈妈快告诉我，老子要剁了他！」
鞠婧祎见钟山一副气炸的模样，便走过去拉着他坐下，帮钟山捋顺心口处说道：「目前还没有查到凶手，不过就快水落石出，爸爸稍安勿躁。」
「知道凶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钟山双目赤红，气得手掌发抖。
「爸爸，Doctor Lee不是说您的身体不能动气吗？您千万别太激动，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的确，Doctor Lee让我随身携带应急药，你看。」说着钟山掏出口袋里的小药瓶。
鞠婧祎瞄了一眼药瓶，关心道：「即使随身携带应急药，爸爸也要注意控制情绪，能不吃药就别吃。」
钟山摸了摸女儿的头，「小鞠，爸爸真没想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鞠婧祎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想到，我可以留到最后……」
钟山望望门口，好奇道：「怎么林思意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我故意支走她的，她明白，所以不会回来。」
「支走她？怎么，女儿你不信任她？」
「我信她，我只是在保护她。」
「有趣，」钟山点燃一根雪茄，道：「爸爸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让爸爸见笑了。」
「小鞠……」钟山欲言又止。
「爸爸有话不妨直说。」
「以后，可以不要跟爸爸这么客气吗？」
鞠婧祎沉默，没有回答钟山。
钟山没有得到回复，满眼的失望，重重叹息道：「算了……去做事吧……是爸爸强求你了……」
阴暗杂乱的后巷里响起一声闷哼。
林思意被戴萌一拳打躺在杂物堆上，戴萌一步跨前，揪起林思意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面对着自己，压低声音愤恨道：「林思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思意偏过头，吐出一口血沫子，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睛不言不语，任由戴萌打骂。
这样沉默的林思意更加激怒戴萌，她用力一把将林思意推倒在地，随手抄起墙边的空铁桶朝林思意身上砸去。
戴萌罕有地失去理性，疯了一样在林思意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
「林思意！林思意你这个混蛋！我那么、那么信任你，你他妈的、妈的居然背叛我！」
铁桶狠狠地砸在林思意的身上，戴萌每砸一下，便绝望一分。
林思意双手护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也不反抗，也不解释，就像一个棉花包一样，让戴萌深感无力。
戴萌拼尽全力将铁桶扔在墙上，铁桶砸在墙上又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让林思意吓得浑身一颤。
耗尽体力的戴萌摇摇晃晃地走到林思意身边，咬牙再一次揪着领子将她提起，逼压在墙上。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啪」一巴掌扇在林思意的脸上，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林思意你哑巴吗？」
「啪」又是一巴掌，力道有增无减，林思意的嘴角撕裂，流下鲜红的血来。
「你忘了曾在警校发过的誓言吗？」戴萌再一次高高地扬起手掌，可是颤抖的手在半空擎了半天，这第三巴掌，终是没有忍心落下……
戴萌深深地埋下头去，林思意听到她强行压抑的呜咽声。
戴萌居然哭了！
林思意心中一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这时，眼前的人突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哽咽道：「林思意，你太让我失望了……」
戴萌就这样保持着揪住林思意领口的奇怪姿势，头埋在她胸前放声痛哭，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委屈得就像个孩子。
林思意一动不动，她想抬起双臂将这样脆弱的戴萌揽在怀里，但终究是做不到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走得，太远了……
「萌队……」林思意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真的没有告诉鞠婧祎你会在霸道堂设伏，这是她自己猜测的。原计划离开法院，车子直接开到霸道堂与叔伯见面商议决战的事，可是鞠婧祎临时命令我调转方向返回到山河大厦。她还怀疑龚诗淇的手机可能被黑，让我将她的手机电池取出来扔掉。」
戴萌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凝视着她，林思意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不过，虽然这一次我没有背叛你，但是下一次，我保证不了。」
「你什么意思？」戴萌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声线低沉，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决定不做警察不当卧底了……我想一心跟着她，保护她，守护她，哪怕明天我就会死掉，我也决不会放弃今天同她在一起的机会。萌队，求你成全我吧！」
戴萌只觉得五雷轰顶，震惊道：「林思意！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黑道大佬的女儿，你不惜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放弃自己的人生？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这条路有多艰难？你真的是色迷心窍了！」
「萌队，我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林思意话音未落，戴萌就粗鲁地扯开她的领子，指着她脖子上的红印骂道：「你他妈跟我说这是认真的？才认识几天你们就上床？林思意你醒醒吧！她就是玩玩你而已，你以为自己是谁？」
林思意一把推开戴萌，本来力气就用掉大半的戴萌没想到她突然发力，脚下踉跄几下一个没站稳，重重地跌落在地。
「戴萌我警告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她，侮辱我们的感情。从今天开始，我林思意不再是你戴萌的卧底，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抓我，二是放了我，往后两不相干。」林思意说着双手前伸，示意戴萌可以站起来铐住自己抓回警局。
戴萌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咬紧牙关忍住浑身的疼痛一跃而起，拼命将林思意往巷子外一推，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你给我滚！滚！林思意，我发誓，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滚啊！给我滚啊！」
林思意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戴萌，泪水忍不住滑落，戴萌，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林思意对着崩溃的戴萌深深地鞠了一躬，戴萌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谢谢你，萌队……」
待林思意消失在街角，戴萌浑身力气瞬间抽离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烦躁地自己的衣领扯开，痛苦万分地捶打着水泥地，直到拳头渗出鲜血……
「戴萌？戴萌是你吗？」
突然，脑袋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戴萌一愣，顾不得太多，奋力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结果腿脚软得根本不听使唤，身子一斜便要扑倒下去，被那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才没有摔得更惨。
「戴萌，你跑什么？」
「你放开我！」
「你这样我怎么放开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狼狈？ 」
「关你什么事啊？你快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
「莫寒你！」
「我怎么了？」莫寒从后面死死地箍住戴萌，就是不让她逃跑。
「你、你带钱包了吗？」戴萌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可怜兮兮地问道。
「什、什么？」莫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回答道：「带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我饿了……」
（未完待续）
尖沙咀天星码头
处女星号邮轮
吴哲晗慵懒地斜靠在床头，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鼻子凑近轻嗅着，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于是问道：「Kiki呀，你知道这杯酒，是什么味道吗？」
许佳琪刚洗完澡，裹着宽大的白色浴袍，边擦头发边走款款向床边，刚要俯身下来闻，吴哲晗使坏似的拉远高脚杯，另一只手趁机用力抽出她的浴袍衣带，浴袍没有衣带的束缚，一下子敞开，春光乍现，许佳琪忙不迭地遮挡自己，没办法只好紧紧贴上吴哲晗，不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
吴哲晗被许佳琪欺身压倒在床上，担心酒撒出来，拿着高脚杯的手还在努力地保持平衡。
「这么急着扑倒我？可不像Kiki你的作风喔！」吴哲晗嘴角一牵，将高脚杯随手扔到地上，伴随玻璃杯清脆的破碎声，吴哲晗翻身将许佳琪压在身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在深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之前，用诱惑无比的声音说道：「这……可是我的作风……」
几经缠绵过后，许佳琪的头无力地靠在吴哲晗胸口，懒懒地问道：「五折，你刚刚问我酒的味道，现在酒打翻了，你要我怎么回答？」
吴哲晗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许佳琪的头发道：「那你猜猜看，给你个提示，是我喜欢的味道。」
许佳琪埋在吴哲晗的胸前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头，发丝细碎地滑过吴哲晗的肌肤，痒得她咯咯地笑起来。
「Kiki别闹，好痒！」
「那你快说，我猜不到！」
「好好好，」吴哲晗投降似的双手举过头顶，在许佳琪耳边，嘴唇轻触许佳琪敏感的耳廓，道：「是……战争的味道！」
香港铜锣湾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见鞠婧祎和林思意走进客厅，钟山微微抬手，示意仆人将正在转播钟凯文案子宣判结果的电视关掉。
「小鞠，快坐过来。」钟山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是的，爸爸。」鞠婧祎走过去坐在钟山对面的位置，却并没有坐到他身边去。
钟山颇为尴尬地收回手，双手交互搓搓掩饰尴尬道：「你哥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等他出狱一定得好好感谢你这个妹妹！」
「这是小鞠应该做的。」鞠婧祎微微颔首，并没有露出受到表扬该有的兴奋，然而鞠婧祎一向如此，钟山也早已习惯。
钟山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镶嵌玛瑙的紫檀座钟，「这个时间……小鞠你不是应该跟叔伯们商议跟紫藤组决战的事吗？」
鞠婧祎回答道：「本该如此，但中途有变，我怀疑行踪暴露所以没有直接赶去叔伯那边。刚回来时已经吩咐下面的人通知各位叔伯们改日再谈了。」
钟山听后对鞠婧祎赞不绝口道：「不愧是我钟山的女儿，做事胆大心细，日后必成大器，看来以后我的位子要你来坐了！」
「爸爸过奖了，霸道的位子还是哥哥来坐比较合适。」鞠婧祎谦虚道：「女儿可以为哥哥保驾护航。」
「唉……」说起钟凯文，钟山满面愁容：「你哥哥太不争气，他如果有你一半上进，也不至于锒铛入狱，真是丢尽我钟家的颜面。」
鞠婧祎替钟凯文说情道：「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罪哥哥，怪就只怪哥哥运气不好，不过女儿相信否极泰来，这三年哥哥在狱里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
「小鞠，你真的很善良，像你的母亲一样。」钟山的眼眶红润起来，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了握女儿的手。
鞠婧祎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来，转过头吩咐林思意：「小四，你去看一下小十七回来没有。」
待林思意离开，鞠婧祎才对钟山说道：「爸爸，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妈妈的死因，我发现……」
「发现什么？」钟山一听这话，激动地坐直起来。
鞠婧祎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沉沉说道：「我怀疑妈妈不是自杀，是谋杀……」
「什么？」钟山一拍茶几腾地一声站起来，「谋杀？是谁？是谁害了你妈妈快告诉我，老子要剁了他！」
鞠婧祎见钟山一副气炸的模样，便走过去拉着他坐下，帮钟山捋顺心口处说道：「目前还没有查到凶手，不过就快水落石出，爸爸稍安勿躁。」
「知道凶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钟山双目赤红，气得手掌发抖。
「爸爸，Doctor Lee不是说您的身体不能动气吗？您千万别太激动，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的确，Doctor Lee让我随身携带应急药，你看。」说着钟山掏出口袋里的小药瓶。
鞠婧祎瞄了一眼药瓶，关心道：「即使随身携带应急药，爸爸也要注意控制情绪，能不吃药就别吃。」
钟山摸了摸女儿的头，「小鞠，爸爸真没想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鞠婧祎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想到，我可以留到最后……」
钟山望望门口，好奇道：「怎么林思意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我故意支走她的，她明白，所以不会回来。」
「支走她？怎么，女儿你不信任她？」
「我信她，我只是在保护她。」
「有趣，」钟山点燃一根雪茄，道：「爸爸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让爸爸见笑了。」
「小鞠……」钟山欲言又止。
「爸爸有话不妨直说。」
「以后，可以不要跟爸爸这么客气吗？」
鞠婧祎沉默，没有回答钟山。
钟山没有得到回复，满眼的失望，重重叹息道：「算了……去做事吧……是爸爸强求你了……」
阴暗杂乱的后巷里响起一声闷哼。
林思意被戴萌一拳打躺在杂物堆上，戴萌一步跨前，揪起林思意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面对着自己，压低声音愤恨道：「林思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思意偏过头，吐出一口血沫子，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睛不言不语，任由戴萌打骂。
这样沉默的林思意更加激怒戴萌，她用力一把将林思意推倒在地，随手抄起墙边的空铁桶朝林思意身上砸去。
戴萌罕有地失去理性，疯了一样在林思意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
「林思意！林思意你这个混蛋！我那么、那么信任你，你他妈的、妈的居然背叛我！」
铁桶狠狠地砸在林思意的身上，戴萌每砸一下，便绝望一分。
林思意双手护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也不反抗，也不解释，就像一个棉花包一样，让戴萌深感无力。
戴萌拼尽全力将铁桶扔在墙上，铁桶砸在墙上又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让林思意吓得浑身一颤。
耗尽体力的戴萌摇摇晃晃地走到林思意身边，咬牙再一次揪着领子将她提起，逼压在墙上。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啪」一巴掌扇在林思意的脸上，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林思意你哑巴吗？」
「啪」又是一巴掌，力道有增无减，林思意的嘴角撕裂，流下鲜红的血来。
「你忘了曾在警校发过的誓言吗？」戴萌再一次高高地扬起手掌，可是颤抖的手在半空擎了半天，这第三巴掌，终是没有忍心落下……
戴萌深深地埋下头去，林思意听到她强行压抑的呜咽声。
戴萌居然哭了！
林思意心中一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这时，眼前的人突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哽咽道：「林思意，你太让我失望了……」
戴萌就这样保持着揪住林思意领口的奇怪姿势，头埋在她胸前放声痛哭，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委屈得就像个孩子。
林思意一动不动，她想抬起双臂将这样脆弱的戴萌揽在怀里，但终究是做不到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走得，太远了……
「萌队……」林思意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真的没有告诉鞠婧祎你会在霸道堂设伏，这是她自己猜测的。原计划离开法院，车子直接开到霸道堂与叔伯见面商议决战的事，可是鞠婧祎临时命令我调转方向返回到山河大厦。她还怀疑龚诗淇的手机可能被黑，让我将她的手机电池取出来扔掉。」
戴萌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凝视着她，林思意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不过，虽然这一次我没有背叛你，但是下一次，我保证不了。」
「你什么意思？」戴萌的嗓子已经哭得沙哑，声线低沉，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决定不做警察不当卧底了……我想一心跟着她，保护她，守护她，哪怕明天我就会死掉，我也决不会放弃今天同她在一起的机会。萌队，求你成全我吧！」
戴萌只觉得五雷轰顶，震惊道：「林思意！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黑道大佬的女儿，你不惜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放弃自己的人生？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这条路有多艰难？你真的是色迷心窍了！」
「萌队，我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林思意话音未落，戴萌就粗鲁地扯开她的领子，指着她脖子上的红印骂道：「你他妈跟我说这是认真的？才认识几天你们就上床？林思意你醒醒吧！她就是玩玩你而已，你以为自己是谁？」
林思意一把推开戴萌，本来力气就用掉大半的戴萌没想到她突然发力，脚下踉跄几下一个没站稳，重重地跌落在地。
「戴萌我警告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她，侮辱我们的感情。从今天开始，我林思意不再是你戴萌的卧底，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抓我，二是放了我，往后两不相干。」林思意说着双手前伸，示意戴萌可以站起来铐住自己抓回警局。
戴萌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咬紧牙关忍住浑身的疼痛一跃而起，拼命将林思意往巷子外一推，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你给我滚！滚！林思意，我发誓，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滚啊！给我滚啊！」
林思意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戴萌，泪水忍不住滑落，戴萌，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林思意对着崩溃的戴萌深深地鞠了一躬，戴萌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谢谢你，萌队……」
待林思意消失在街角，戴萌浑身力气瞬间抽离一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烦躁地自己的衣领扯开，痛苦万分地捶打着水泥地，直到拳头渗出鲜血……
「戴萌？戴萌是你吗？」
突然，脑袋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戴萌一愣，顾不得太多，奋力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结果腿脚软得根本不听使唤，身子一斜便要扑倒下去，被那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才没有摔得更惨。
「戴萌，你跑什么？」
「你放开我！」
「你这样我怎么放开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狼狈？ 」
「关你什么事啊？你快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
「莫寒你！」
「我怎么了？」莫寒从后面死死地箍住戴萌，就是不让她逃跑。
「你、你带钱包了吗？」戴萌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可怜兮兮地问道。
「什、什么？」莫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回答道：「带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我饿了……」
（未完待续）
Chapter11 警·界限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薄如蝉翼的热气在戴萌眼前丝丝缕缕地升腾，片片瓣瓣地旋舞，牙白色的水蒸气笼罩着她，包裹着她，似要把全部的温暖与柔情都悉数地赠予她，在朦朦胧胧间，戴萌的眼神愈发地飘忽迷离。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奋力张开，拼命地享受这片刻安宁，因为在下一秒钟，香气又会被硝烟所弥盖……
戴萌微微阖上眼睛，浓密卷翘的长睫毛随着呼吸频率轻微地抖动着，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安。
孔肖吟貌似随意实则认真的声音响在耳畔。
「戴萌，私情是大忌！」
戴萌心口一窒，似戳中刚刚结痂的伤疤，满脸痛苦地双腿一伸，将整个人浸在水里。
以前也会像这样子，当案子查到瓶颈期，什么也想不到的时候，就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热水让血液循环加速，头脑运转得更快。那个时候，戴萌总是轻而易举地突破瓶颈，找出最终的答案。可是现在，戴萌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圈外冷静观望的人，现在的她，深陷泥潭，自拔无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莫寒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纯棉长T，心想戴萌那个家伙应该穿得下，趿拉着拖鞋碎步来到浴室门前，屈指轻轻叩门，嘴上却没好气地说：「喂！怎么洗那么久？你是在洗澡，还是在蜕皮啊？」
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寒整个手掌拍上去，声音大了一倍，「戴萌！到底洗没洗好，你倒是说话呀？」
浴室里依然没有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数三声，你不回答，我就进去了喔！1——2——3！」
「好！你还真有种，那我进去了！」
莫寒猛地推开门，环顾浴室，并没有戴萌的踪影，正奇怪间，发现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发丝。
莫寒心道不好，这家伙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
三步并作两步，莫寒冲过去，也顾不得自己干净的衣服裤子，伸手就把戴萌从水里半抱半拖了出来。
戴萌正在想事，而且在水里本就听不清外面的动静，突然被人这样抱起来着实吓到，一边尖叫一边挣扎。
莫寒没想到戴萌反应这么大，当下也是一惊，忙撒开了手，戴萌没有支撑点，脚下一滑又倒回浴缸，将浴缸里的洗澡水溅了莫寒满脸满身。
戴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脸都是水，即使睁开眼睛也是迷蒙着看不清东西，她赶紧抹了一把脸看向莫寒，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莫寒，你干什么啊？」
此刻，犹如落汤鸡的莫寒攥紧拳头，怒目瞪着戴萌，将嘴巴里刚刚溅进去的洗澡水恶狠狠地吐出来，咬牙切齿道：「戴萌！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我家里！」
戴萌的睫毛被水打湿更显浓密，莫寒见她一脸无辜地扑闪着长睫毛望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会自杀的人呀，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
「你在说什么呢？我洗个澡而已，干嘛要死要活？倒是你……」戴萌这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忙不迭地伸手护住自己，「倒是你，你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偷看我洗澡还不满足，居然对我这个弱女子下黑手……」
「少臭美了你！我以为你溺水了行不行？好了好了，算我多事，衣服给你拿来了，洗好赶快出来！」莫寒扔下衣服转身走出浴室，刚走出去又探进头来说：「面我煮好了，你赶紧出来吃，吃完赶紧走人，我家可不收留社会闲散人员！」
戴萌看着被狠狠摔上而颤抖不已的门，不禁露出久违的微笑：莫师兄，你是好人，你妹妹，也是个好人呢！
香港将军澳魔鬼山
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
鞠婧祎一身黑色长裙，头发挽起，默立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满眼忧伤，于鞠婧祎而言，这种明显表露自己情绪的时候，着实少有。林思意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一把黑伞，遮挡这有些微不足道的淅沥小雨。
「我说什么，刘小玲头七，鞠小姐岂有不来之理？」
鞠婧祎和林思意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人正是戴萌，旁边跟着的是莫寒。
戴萌笑容满脸地走到鞠婧祎身前站定，凑到她耳边说道：「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鞠婧祎偏过头去，冷冷道：「Madam在跟踪我？」
戴萌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谁不知道黄家驹葬在这里，我老爸可是他的粉丝……」
「所以你替父亲来看望家驹？连朵花都不带，你觉得我会信你？」鞠婧祎冷笑道。
「不，鞠小姐你误会了。我爸爸是黄家驹的粉丝，所以，他也葬在这里，我是来看爸爸的。」
鞠婧祎转过脸看向戴萌，她依然笑容不改，好像只是在和自己讨论天气。
「对不起……」鞠婧祎愧疚道：「我不知道你爸爸他……」
「没事，都过去了，反正他现在如愿以偿，整天跟他的偶像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戴萌转过身去，眺望远处树木葱茏的群山，鞠婧祎这个方向看过去，戴萌嘴角上扬，仿佛依旧在微笑。
可是从莫寒这个角度望过去，戴萌的眼角含着一滴泪。
戴萌深吸一口气，回身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鞠婧祎说：「我老爸估计还在跟家驹散步，趁着他没回来，能跟鞠小姐再聊几句吗？」
「可以。」鞠婧祎毫不犹豫地答应。
「小鞠……」林思意一旁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放心吧小四，事情总该有个了断。」鞠婧祎深情地回望一眼林思意，戴萌皆看在眼里，心底一声叹息，感慨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我想跟鞠小姐单独聊几句。」
「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林思意怒道。
鞠婧祎握住林思意的手道：「没事，我相信Madam不会为难我的，你先随便走走吧。」
戴萌回头看向莫寒，莫寒丢她一记白眼，也不情不愿地跟着林思意离开。
「看来不是我一厢情愿，鞠小姐同样也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呢。」待二人走后，戴萌开口说道。
鞠婧祎难得佩服一个人，她不得不承认戴萌的聪明让她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拐弯抹角，怎么样Madam，做一笔买卖，我保证你不亏。」
戴萌扑哧一笑，饶有兴致道：「我喜欢直爽的人，尤其是直爽的女人。说吧，什么买卖。」
「不知Madam听没听说过我妈妈自杀的这件事。」
「霸道集团有权有势，香港又小，必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听说过不奇怪。」
「是的，外界都传我妈妈是自杀，我不信，于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她的死因。我记得妈妈出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他们抬着担架出去，妈妈就躺在冰冷的担架上面，白色的单子遮盖着她。他们告诉我妈妈在屋里上吊自杀了，我扑过去想看她一眼，却被他们死死拦住，于是我多了一个心眼。终于挨到葬礼那天，遗体告别，大家都以为我哭倒在母亲的棺椁前只是伤心，没什么可防备，其实我趁机检查妈妈脖子上的伤痕，虽然被入殓师精心地处理过，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勒痕。」
「于是，你看到的是横向勒痕，而不是属于上吊的竖向勒痕。也就是说，有人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你妈妈的脖子，使她窒息身亡。」
「是的Madam，」鞠婧祎点点头道：「一个计划着女儿放长假，带她去欧洲游玩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自杀？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
「那么，你找到了吗？」
鞠婧祎眼神充满着骄傲地看向戴萌说：「找到了！并且，我还意外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觉得这个秘密，Madam你应该会感兴趣。」
「喔？什么秘密不妨说说看。」戴萌笑道。
「Madam，你知道我妈妈出事前的半月间，香港出了一件什么大事吗？」鞠婧祎目不转睛地盯着戴萌，期待着她的反应
「什么大事？」
「大天使孤儿院，一夜之间，被付之一炬。」鞠婧祎故意不断停顿，如愿以偿地看到戴萌逐渐失去的笑容。
「什么？你说什么？」戴萌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鞠婧祎的手腕逼问道：「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赶快告诉我！」
这时，鞠婧祎突然夸张地喊道：「Madam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听到鞠婧祎的惨叫声，林思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拳打在戴萌的眼眶上，戴萌被这一重拳的冲击力所迫，踉跄着后退几步，被迎上来的莫寒从后面扶住。
「小鞠你没事吧？」林思意紧张地检查着，生怕鞠婧祎哪里受伤。
戴萌捂着眼睛怒视着林思意，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鞠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我根本没对你做什么吧！」戴萌气呼呼道。
鞠婧祎窝在林思意的怀里，答非所问道：「Madam如果真的对这笔买卖感兴趣，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跟你细谈。小四，我们走！」
「鞠婧祎！」戴萌指着她的背影骂道：「你敢耍我！」
「人都走了，还耍什么威风。」莫寒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看看打成国宝没？」
莫寒把戴萌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看了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戴萌，你值钱了，你现在是大明星了！」
戴萌一把甩开莫寒的手，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边走边唠叨着：「你才是大明星，你全家都是大明星！」
戴萌远远地把莫寒甩在身后，莫寒看到的是孩子气十足的戴萌，忍俊不禁道这么大个人怎么这样幼稚。
莫寒没看到的是，走在前面的戴萌，偷偷打开林思意在与自己纠缠时，塞进自己手心的纸条……
是莫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明晚九点 四号码头 五星冷库
最后一句：放过小鞠……
香港岛半山马己仙峡道9号
玫瑰别墅
薄如蝉翼的热气在戴萌眼前丝丝缕缕地升腾，片片瓣瓣地旋舞，牙白色的水蒸气笼罩着她，包裹着她，似要把全部的温暖与柔情都悉数地赠予她，在朦朦胧胧间，戴萌的眼神愈发地飘忽迷离。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奋力张开，拼命地享受这片刻安宁，因为在下一秒钟，香气又会被硝烟所弥盖……
戴萌微微阖上眼睛，浓密卷翘的长睫毛随着呼吸频率轻微地抖动着，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安。
孔肖吟貌似随意实则认真的声音响在耳畔。
「戴萌，私情是大忌！」
戴萌心口一窒，似戳中刚刚结痂的伤疤，满脸痛苦地双腿一伸，将整个人浸在水里。
以前也会像这样子，当案子查到瓶颈期，什么也想不到的时候，就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热水让血液循环加速，头脑运转得更快。那个时候，戴萌总是轻而易举地突破瓶颈，找出最终的答案。可是现在，戴萌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圈外冷静观望的人，现在的她，深陷泥潭，自拔无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莫寒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纯棉长T，心想戴萌那个家伙应该穿得下，趿拉着拖鞋碎步来到浴室门前，屈指轻轻叩门，嘴上却没好气地说：「喂！怎么洗那么久？你是在洗澡，还是在蜕皮啊？」
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寒整个手掌拍上去，声音大了一倍，「戴萌！到底洗没洗好，你倒是说话呀？」
浴室里依然没有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数三声，你不回答，我就进去了喔！1——2——3！」
「好！你还真有种，那我进去了！」
莫寒猛地推开门，环顾浴室，并没有戴萌的踪影，正奇怪间，发现浴缸的水面上漂浮着发丝。
莫寒心道不好，这家伙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
三步并作两步，莫寒冲过去，也顾不得自己干净的衣服裤子，伸手就把戴萌从水里半抱半拖了出来。
戴萌正在想事，而且在水里本就听不清外面的动静，突然被人这样抱起来着实吓到，一边尖叫一边挣扎。
莫寒没想到戴萌反应这么大，当下也是一惊，忙撒开了手，戴萌没有支撑点，脚下一滑又倒回浴缸，将浴缸里的洗澡水溅了莫寒满脸满身。
戴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脸都是水，即使睁开眼睛也是迷蒙着看不清东西，她赶紧抹了一把脸看向莫寒，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莫寒，你干什么啊？」
此刻，犹如落汤鸡的莫寒攥紧拳头，怒目瞪着戴萌，将嘴巴里刚刚溅进去的洗澡水恶狠狠地吐出来，咬牙切齿道：「戴萌！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我家里！」
戴萌的睫毛被水打湿更显浓密，莫寒见她一脸无辜地扑闪着长睫毛望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会自杀的人呀，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
「你在说什么呢？我洗个澡而已，干嘛要死要活？倒是你……」戴萌这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忙不迭地伸手护住自己，「倒是你，你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偷看我洗澡还不满足，居然对我这个弱女子下黑手……」
「少臭美了你！我以为你溺水了行不行？好了好了，算我多事，衣服给你拿来了，洗好赶快出来！」莫寒扔下衣服转身走出浴室，刚走出去又探进头来说：「面我煮好了，你赶紧出来吃，吃完赶紧走人，我家可不收留社会闲散人员！」
戴萌看着被狠狠摔上而颤抖不已的门，不禁露出久违的微笑：莫师兄，你是好人，你妹妹，也是个好人呢！
香港将军澳魔鬼山
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
鞠婧祎一身黑色长裙，头发挽起，默立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满眼忧伤，于鞠婧祎而言，这种明显表露自己情绪的时候，着实少有。林思意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一把黑伞，遮挡这有些微不足道的淅沥小雨。
「我说什么，刘小玲头七，鞠小姐岂有不来之理？」
鞠婧祎和林思意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人正是戴萌，旁边跟着的是莫寒。
戴萌笑容满脸地走到鞠婧祎身前站定，凑到她耳边说道：「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鞠婧祎偏过头去，冷冷道：「Madam在跟踪我？」
戴萌连连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谁不知道黄家驹葬在这里，我老爸可是他的粉丝……」
「所以你替父亲来看望家驹？连朵花都不带，你觉得我会信你？」鞠婧祎冷笑道。
「不，鞠小姐你误会了。我爸爸是黄家驹的粉丝，所以，他也葬在这里，我是来看爸爸的。」
鞠婧祎转过脸看向戴萌，她依然笑容不改，好像只是在和自己讨论天气。
「对不起……」鞠婧祎愧疚道：「我不知道你爸爸他……」
「没事，都过去了，反正他现在如愿以偿，整天跟他的偶像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戴萌转过身去，眺望远处树木葱茏的群山，鞠婧祎这个方向看过去，戴萌嘴角上扬，仿佛依旧在微笑。
可是从莫寒这个角度望过去，戴萌的眼角含着一滴泪。
戴萌深吸一口气，回身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鞠婧祎说：「我老爸估计还在跟家驹散步，趁着他没回来，能跟鞠小姐再聊几句吗？」
「可以。」鞠婧祎毫不犹豫地答应。
「小鞠……」林思意一旁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放心吧小四，事情总该有个了断。」鞠婧祎深情地回望一眼林思意，戴萌皆看在眼里，心底一声叹息，感慨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我想跟鞠小姐单独聊几句。」
「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林思意怒道。
鞠婧祎握住林思意的手道：「没事，我相信Madam不会为难我的，你先随便走走吧。」
戴萌回头看向莫寒，莫寒丢她一记白眼，也不情不愿地跟着林思意离开。
「看来不是我一厢情愿，鞠小姐同样也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呢。」待二人走后，戴萌开口说道。
鞠婧祎难得佩服一个人，她不得不承认戴萌的聪明让她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拐弯抹角，怎么样Madam，做一笔买卖，我保证你不亏。」
戴萌扑哧一笑，饶有兴致道：「我喜欢直爽的人，尤其是直爽的女人。说吧，什么买卖。」
「不知Madam听没听说过我妈妈自杀的这件事。」
「霸道集团有权有势，香港又小，必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听说过不奇怪。」
「是的，外界都传我妈妈是自杀，我不信，于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她的死因。我记得妈妈出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他们抬着担架出去，妈妈就躺在冰冷的担架上面，白色的单子遮盖着她。他们告诉我妈妈在屋里上吊自杀了，我扑过去想看她一眼，却被他们死死拦住，于是我多了一个心眼。终于挨到葬礼那天，遗体告别，大家都以为我哭倒在母亲的棺椁前只是伤心，没什么可防备，其实我趁机检查妈妈脖子上的伤痕，虽然被入殓师精心地处理过，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勒痕。」
「于是，你看到的是横向勒痕，而不是属于上吊的竖向勒痕。也就是说，有人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你妈妈的脖子，使她窒息身亡。」
「是的Madam，」鞠婧祎点点头道：「一个计划着女儿放长假，带她去欧洲游玩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自杀？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
「那么，你找到了吗？」
鞠婧祎眼神充满着骄傲地看向戴萌说：「找到了！并且，我还意外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觉得这个秘密，Madam你应该会感兴趣。」
「喔？什么秘密不妨说说看。」戴萌笑道。
「Madam，你知道我妈妈出事前的半月间，香港出了一件什么大事吗？」鞠婧祎目不转睛地盯着戴萌，期待着她的反应
「什么大事？」
「大天使孤儿院，一夜之间，被付之一炬。」鞠婧祎故意不断停顿，如愿以偿地看到戴萌逐渐失去的笑容。
「什么？你说什么？」戴萌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鞠婧祎的手腕逼问道：「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赶快告诉我！」
这时，鞠婧祎突然夸张地喊道：「Madam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听到鞠婧祎的惨叫声，林思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拳打在戴萌的眼眶上，戴萌被这一重拳的冲击力所迫，踉跄着后退几步，被迎上来的莫寒从后面扶住。
「小鞠你没事吧？」林思意紧张地检查着，生怕鞠婧祎哪里受伤。
戴萌捂着眼睛怒视着林思意，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鞠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我根本没对你做什么吧！」戴萌气呼呼道。
鞠婧祎窝在林思意的怀里，答非所问道：「Madam如果真的对这笔买卖感兴趣，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跟你细谈。小四，我们走！」
「鞠婧祎！」戴萌指着她的背影骂道：「你敢耍我！」
「人都走了，还耍什么威风。」莫寒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看看打成国宝没？」
莫寒把戴萌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看了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戴萌，你值钱了，你现在是大明星了！」
戴萌一把甩开莫寒的手，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边走边唠叨着：「你才是大明星，你全家都是大明星！」
戴萌远远地把莫寒甩在身后，莫寒看到的是孩子气十足的戴萌，忍俊不禁道这么大个人怎么这样幼稚。
莫寒没看到的是，走在前面的戴萌，偷偷打开林思意在与自己纠缠时，塞进自己手心的纸条……
是莫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明晚九点 四号码头 五星冷库
最后一句：放过小鞠……
香港铜锣湾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就是今晚了！」钟山略显兴奋地一拍手掌道：「紫藤组那群臭三八跟我们霸道叫嚣这么久，也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了。跟我斗？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女人嘛，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学男人做大事？也不怕笑掉大牙。」
鞠婧祎立于一侧，平静道：「过了今夜，该收声的，终将归于平静。爸爸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女儿，」钟山打量着鞠婧祎道：「你看起来很自信嘛。」
鞠婧祎嘴角微微一牵，难得在钟山面前露出笑容，说道：「是爸爸你，让我变得坚强和自信。」
「喔？」钟山听罢这话，哈哈大笑道：「看来今日一战，女儿你是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谈不上，女儿只是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谁也逃不过因果轮回。」
钟山刚要说什么，鞠婧祎的手机响起来。
鞠婧祎低头滑开手机锁屏，迅速地浏览信息后，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小四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大鱼自投罗网。」
钟山一听只觉肾上腺素狂飙，多少年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钟山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还年轻，一定立即加入战斗。
「哈哈哈！这群三八也不知道从哪个道观下山的，这都什么年代谁还会公平对决？老子的军火一早就按耐不住要搞死这群娘们儿了！」
末了，钟山不屑道：「幼稚！」
鞠婧祎冷哼一声，「幼稚！幼稚至极！」
钟山看到女儿附和自己，便更加得意道：「这群女人跟我女儿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幼稚，」鞠婧祎突然转过头看向钟山，蔑视道：「我是说你幼稚啊！」
钟山一愣，「什么？小鞠你说什么？」
鞠婧祎突然笑道：「钟山啊钟山，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就不会在午夜梦回感到恐惧和后悔吗？」
「小鞠，你什么意思？怎么这样和爸爸说话？」
「爸爸？」鞠婧祎冷冷道：「钟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之久，就是等待这一刻，亲手杀了你为妈妈报仇！」
「你……你都知道了？」钟山有些站不稳。
「钟山，你已经懒得否认了吗？」对于钟山的反应，鞠婧祎有些出乎意料。
钟山退后几步，重重坐回沙发上，道：「我知道，你迟早都会知道真相，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没错，是我做的。当年，你妈无意间听到是我杀害亲生哥哥钟贤，将他一手建立的大天使孤儿院一把火烧光了，还散播谣言说大天使孤儿院是为培养杀手而建立的。你妈妈太多事也太天真，居然妄想劝我去投案自首，我那个时候如日中天，又怎会听她的话？我本来不想杀她，可是她要去报警让警察来抓我，我当时失去理智，就失手杀死了她。事后我也十分后悔，小鞠，我真的后悔过，爸爸向你发誓！」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后悔，真心或假意，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好。」
钟山红着眼眶，望着自己冷漠的女儿问道：「小鞠，你有什么目的？」
「你的宝贝儿子，钟凯文，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在狱里好好照顾他，你大可以放心。」说着，鞠婧祎从包里抽出一摞照片，随手甩在对面的茶几上，钟山伸出手，颤巍巍地拿起这些照片。他看到钟凯文被打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而且衣不蔽体，裤子都没穿。钟山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
钟山气得浑身颤栗，已经说不出话来。‘
鞠婧祎没有停止对他的精神攻击，继续笑道：「这样你就承受不了了？还远不止这些呢！在未来的三年里，我可以保证，钟凯文一直可以保持着这样一个完美的状态。不过……这么完美的造型，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钟山发出野兽一般地怒吼道：「你！你不是人！他是你哥哥啊！」
「你闭嘴！」鞠婧祎打断他道：「我鞠婧祎从来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喔对，还有一个。钟山，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紫藤组的创始人正是我的姨母鞠嘉丽。」
「她？她不是遇到空难早死了吗？」钟山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鞠婧祎仿佛在看一个巨大的笑话：「钟山，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一直养着一匹狼在自己身边。」
鞠婧祎刚要说什么，手机又响起来。
她滑动手机，点开信息，诡异的笑容浮上脸庞。
「你看，他们又在热情款待你的儿子了。」
钟山看到手机视频里，钟凯文被打得不成样子，情绪十分激动，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死死地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
「药……药……」钟山哆哆嗦嗦的手尽最大的力量伸向口袋，鞠婧祎就在一旁含笑地看着。等到钟山将药瓶终于握在手上，鞠婧祎才伸手轻而易举地将药瓶夺过来，在手上把玩着。
「怎么样？很辛苦吧……」
钟山发紫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呼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早已回答不了鞠婧祎的问题。
鞠婧祎俯下身子，凑到钟山耳边说道：「当年，妈妈就是这样，她说，希望你也体验一下。」
鞠婧祎将药瓶放在钟山看得到却拿不到的地方，转身走向唱片机打开，里面正好播放着周旋的《何日君再来》。
「这是妈妈生前最爱的曲子，她来了，来接你了。」
一代枭雄钟山就在这悠扬婉转的歌声中，走向生命的尽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鞠婧祎收拾好行李，焦急地等待林思意回来接自己，突然，门被毫无预兆地撞开。
鞠婧祎以为是林思意，忙一脸欣喜地转头唤道：「小四你终于……」
哪知冲进来的是配枪的戴萌和莫寒。
「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四，是不是让鞠小姐你失望了？」戴萌的枪口瞄准鞠婧祎，慢慢逼近，看到已经一命呜呼的钟山，满脸遗憾道：「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一步，不知是不是钟山命该如此。鞠小姐，你现在把我们的筹码杀死了，这买卖还怎么进行下去？」
「你已经知道钟山是大天使孤儿院一案的罪魁祸首？」
戴萌轻笑道：「进来之前还不知道，刚才看见钟山的尸体，我才确认你我的仇人，本是一人。」
鞠婧祎沉默不语，只是打量着戴莫二人，已经猜想到四号仓库发生的事情。
鞠婧祎一声轻叹，有些无力地问道：「紫藤组伤亡多少？」
莫寒回答道：「警方及时控制住火拼双方，受伤人数共18人，紫藤组死亡2人，霸道集团死亡3人，皆因拒捕被飞虎队击毙。」
鞠婧祎一听有人死亡，忙紧张地看向戴萌，戴萌立马心领神会道：「放心，你的小四没事，林思意这个家伙手长腿长，早趁乱逃走了，所以我们来找你，打算效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林思意不会回来的。你们还是趁早把我抓回警局领赏吧。」
「不急不急，」戴萌拉过一张椅子让莫寒坐着，自己倚在一边站着，「鞠小姐，时间还早，我们还是聊天吧。」
「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说的。」
「莫寒，你看她又盐我一脸。」戴萌一脸委屈地低头看莫寒。
莫寒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你活该被盐！」
「好！」戴萌突然一拍手掌，鞠婧祎肩头一缩，明显吓了一跳。
「鞠小姐不用紧张，林思意不会这么早回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聊天。既然鞠小姐不愿意说话，那就听我说。」
戴萌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倚着莫寒的凳子，说道：「如果说钟山是你的弑母仇人，那么你鞠婧祎为霸道做事的一切设定都不成立。你帮助钟凯文不过是得到钟山的信任与器重，这样霸道与紫藤的决战你手中就握着绝对的领导权。霸道堂的那些叔伯们的权利被架空，一切都在你鞠婧祎的掌控之中。」
「然而，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钟凯文出事之后，你没有立即出现，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在犹豫什么。如果钟凯文的出事是意料之外，以你鞠婧祎的智慧不会不第一时间出现表现自己。只能说意料之外，是在钟凯文被扣押期间发生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鞠婧祎打断戴萌的话。
「那我换个说法，钟凯文被捕，是你鞠婧祎意料之中的事。这样说，鞠小姐听懂了吗？」戴萌说完看向鞠婧祎，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波澜。
莫寒接着戴萌的话说下去：「据警方深层搜查结果显示，陈佳莹果然是紫藤组的人。紫藤组救助过香港很多身不由己的妓女，甚至延展到泰国的雏妓，刘小玲便是其中一员。所以很明显，刘小玲是紫藤组派去陷害钟凯文的棋子，勾引钟凯文，所以百年一遇地在一间同志酒吧出现男女情人，这都是陈佳莹认可的，精虫上脑的钟凯文并没有发现端倪。」
「原本计划是让刘小玲利用钟凯文早泄的缺陷心理暗示他对自己狠下杀手，正在行凶时被假装路过的陈佳莹发现，报警抓人，故意伤害罪，人证物证俱在，钟凯文的牢有的坐了。可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陈佳莹在赶去案发现场的时候被一个老顾客纠缠，监控显示，那名客人醉得很厉害，陈佳莹哄她好久才能够脱身，待感到案发地，刘小玲已经奄奄一息。」
「如此，刘小玲便想到自己死后身体会被看光，曾经留下的羞耻印记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乞求陈佳莹将她下体的疤痕破坏。陈佳莹当时心情十分复杂，匆忙中不小心刮蹭到露出的一截钢筋，在手腕上留下至关重要的证据。」
「够了，别再说了！」鞠婧祎带着哭腔，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逃避似的蹲了下去。
莫寒心一软，真的不再说下去，哪知戴萌并没有吃这一套，见莫寒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聪明如你，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让原本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迅速逆转。于是你不惜高价请来文大状为钟凯文辩护，并且伪造疑似刘小玲遗书的信件，伪造技术之高超，仪器根本识别不了。只不过蒋芸留意到，刘小玲以前的书信落款都写在右下角，并且写完名字会习惯性地一点。这封书信却并没有这些细节。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将刘小玲曾经学过心理学的证据拿出来，将局面彻底反转。」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别说了！」鞠婧祎愤怒地抄起茶几上的花瓶朝二人掷过来，力道很大速度很快，却在马上要打到莫寒的时候被戴萌一脚踢开，花瓶调转方向飞向墙壁，摔得粉碎。
莫寒有些担忧地看着戴萌的脚：「你的脚没事吧？」
戴萌看着莫寒调皮地眨眨眼，笑道：「我的脚救了你，回去给它亲手上药油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敢把你的臭脚伸出来，我就掰断它！」莫寒咬牙切齿道。
戴萌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从门外丢进来两颗催泪弹，戴萌惊呼莫寒快掩住口鼻。只见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戴莫二人，直冲向鞠婧祎。
「不好，是林思意！」莫寒想冲过去擒住林思意，哪知催泪弹威力太强，眼睛辣得根本睁不开，莫寒伸出手虚抓着空气，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自己，使劲将她拉过去，带着她一路磕磕绊绊地跑出房间。
戴萌和莫寒对坐在地上，皆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满脸都是泪水，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样子十分狼狈。
戴萌指着莫寒笑道：「之前还嘲笑我是熊猫，你看你遭报应了吧！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莫寒可没闲工夫和她面对面坐在地上胡扯，一把拉住戴萌的胳膊，「起来！快去追她们！」
戴莫二人冲出山河大厦，林思意的跑车已经绝尘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尾气。
「上车！」莫寒大喝一声，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警车，莫寒熟练地点火挂挡一轰油门，戴萌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整个人都摔在靠背上。莫寒嫌弃道：「系好安全带，坐稳了，我要飙车了！」
戴萌一脸惊恐，仿佛把命交给莫寒似的使劲吞了口口水，在自己胸前默默地划了个十字。
还好晚上公路上没有多少车，而林思意又是往码头方向开，莫寒一路紧随其后，林思意好几次想甩掉她，都被她顽强地追赶上来。
戴萌没想到莫寒车技如此高超，不禁由衷夸赞道：「没想到你车开得这么好，几年驾龄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吓得戴萌差点跳车，莫寒幽幽地回了一句：「没驾照！」
（未完待续）
英皇道16号
山河大厦
「就是今晚了！」钟山略显兴奋地一拍手掌道：「紫藤组那群臭三八跟我们霸道叫嚣这么久，也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了。跟我斗？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女人嘛，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学男人做大事？也不怕笑掉大牙。」
鞠婧祎立于一侧，平静道：「过了今夜，该收声的，终将归于平静。爸爸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女儿，」钟山打量着鞠婧祎道：「你看起来很自信嘛。」
鞠婧祎嘴角微微一牵，难得在钟山面前露出笑容，说道：「是爸爸你，让我变得坚强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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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一听只觉肾上腺素狂飙，多少年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钟山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还年轻，一定立即加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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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一愣，「什么？小鞠你说什么？」
鞠婧祎突然笑道：「钟山啊钟山，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就不会在午夜梦回感到恐惧和后悔吗？」
「小鞠，你什么意思？怎么这样和爸爸说话？」
「爸爸？」鞠婧祎冷冷道：「钟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之久，就是等待这一刻，亲手杀了你为妈妈报仇！」
「你……你都知道了？」钟山有些站不稳。
「钟山，你已经懒得否认了吗？」对于钟山的反应，鞠婧祎有些出乎意料。
钟山退后几步，重重坐回沙发上，道：「我知道，你迟早都会知道真相，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没错，是我做的。当年，你妈无意间听到是我杀害亲生哥哥钟贤，将他一手建立的大天使孤儿院一把火烧光了，还散播谣言说大天使孤儿院是为培养杀手而建立的。你妈妈太多事也太天真，居然妄想劝我去投案自首，我那个时候如日中天，又怎会听她的话？我本来不想杀她，可是她要去报警让警察来抓我，我当时失去理智，就失手杀死了她。事后我也十分后悔，小鞠，我真的后悔过，爸爸向你发誓！」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后悔，真心或假意，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好。」
钟山红着眼眶，望着自己冷漠的女儿问道：「小鞠，你有什么目的？」
「你的宝贝儿子，钟凯文，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在狱里好好照顾他，你大可以放心。」说着，鞠婧祎从包里抽出一摞照片，随手甩在对面的茶几上，钟山伸出手，颤巍巍地拿起这些照片。他看到钟凯文被打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而且衣不蔽体，裤子都没穿。钟山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
钟山气得浑身颤栗，已经说不出话来。‘
鞠婧祎没有停止对他的精神攻击，继续笑道：「这样你就承受不了了？还远不止这些呢！在未来的三年里，我可以保证，钟凯文一直可以保持着这样一个完美的状态。不过……这么完美的造型，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钟山发出野兽一般地怒吼道：「你！你不是人！他是你哥哥啊！」
「你闭嘴！」鞠婧祎打断他道：「我鞠婧祎从来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喔对，还有一个。钟山，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紫藤组的创始人正是我的姨母鞠嘉丽。」
「她？她不是遇到空难早死了吗？」钟山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鞠婧祎仿佛在看一个巨大的笑话：「钟山，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一直养着一匹狼在自己身边。」
鞠婧祎刚要说什么，手机又响起来。
她滑动手机，点开信息，诡异的笑容浮上脸庞。
「你看，他们又在热情款待你的儿子了。」
钟山看到手机视频里，钟凯文被打得不成样子，情绪十分激动，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死死地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
「药……药……」钟山哆哆嗦嗦的手尽最大的力量伸向口袋，鞠婧祎就在一旁含笑地看着。等到钟山将药瓶终于握在手上，鞠婧祎才伸手轻而易举地将药瓶夺过来，在手上把玩着。
「怎么样？很辛苦吧……」
钟山发紫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呼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早已回答不了鞠婧祎的问题。
鞠婧祎俯下身子，凑到钟山耳边说道：「当年，妈妈就是这样，她说，希望你也体验一下。」
鞠婧祎将药瓶放在钟山看得到却拿不到的地方，转身走向唱片机打开，里面正好播放着周旋的《何日君再来》。
「这是妈妈生前最爱的曲子，她来了，来接你了。」
一代枭雄钟山就在这悠扬婉转的歌声中，走向生命的尽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鞠婧祎收拾好行李，焦急地等待林思意回来接自己，突然，门被毫无预兆地撞开。
鞠婧祎以为是林思意，忙一脸欣喜地转头唤道：「小四你终于……」
哪知冲进来的是配枪的戴萌和莫寒。
「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四，是不是让鞠小姐你失望了？」戴萌的枪口瞄准鞠婧祎，慢慢逼近，看到已经一命呜呼的钟山，满脸遗憾道：「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一步，不知是不是钟山命该如此。鞠小姐，你现在把我们的筹码杀死了，这买卖还怎么进行下去？」
「你已经知道钟山是大天使孤儿院一案的罪魁祸首？」
戴萌轻笑道：「进来之前还不知道，刚才看见钟山的尸体，我才确认你我的仇人，本是一人。」
鞠婧祎沉默不语，只是打量着戴莫二人，已经猜想到四号仓库发生的事情。
鞠婧祎一声轻叹，有些无力地问道：「紫藤组伤亡多少？」
莫寒回答道：「警方及时控制住火拼双方，受伤人数共18人，紫藤组死亡2人，霸道集团死亡3人，皆因拒捕被飞虎队击毙。」
鞠婧祎一听有人死亡，忙紧张地看向戴萌，戴萌立马心领神会道：「放心，你的小四没事，林思意这个家伙手长腿长，早趁乱逃走了，所以我们来找你，打算效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林思意不会回来的。你们还是趁早把我抓回警局领赏吧。」
「不急不急，」戴萌拉过一张椅子让莫寒坐着，自己倚在一边站着，「鞠小姐，时间还早，我们还是聊天吧。」
「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说的。」
「莫寒，你看她又盐我一脸。」戴萌一脸委屈地低头看莫寒。
莫寒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你活该被盐！」
「好！」戴萌突然一拍手掌，鞠婧祎肩头一缩，明显吓了一跳。
「鞠小姐不用紧张，林思意不会这么早回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聊天。既然鞠小姐不愿意说话，那就听我说。」
戴萌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倚着莫寒的凳子，说道：「如果说钟山是你的弑母仇人，那么你鞠婧祎为霸道做事的一切设定都不成立。你帮助钟凯文不过是得到钟山的信任与器重，这样霸道与紫藤的决战你手中就握着绝对的领导权。霸道堂的那些叔伯们的权利被架空，一切都在你鞠婧祎的掌控之中。」
「然而，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钟凯文出事之后，你没有立即出现，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在犹豫什么。如果钟凯文的出事是意料之外，以你鞠婧祎的智慧不会不第一时间出现表现自己。只能说意料之外，是在钟凯文被扣押期间发生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鞠婧祎打断戴萌的话。
「那我换个说法，钟凯文被捕，是你鞠婧祎意料之中的事。这样说，鞠小姐听懂了吗？」戴萌说完看向鞠婧祎，果然在她的眼中看到波澜。
莫寒接着戴萌的话说下去：「据警方深层搜查结果显示，陈佳莹果然是紫藤组的人。紫藤组救助过香港很多身不由己的妓女，甚至延展到泰国的雏妓，刘小玲便是其中一员。所以很明显，刘小玲是紫藤组派去陷害钟凯文的棋子，勾引钟凯文，所以百年一遇地在一间同志酒吧出现男女情人，这都是陈佳莹认可的，精虫上脑的钟凯文并没有发现端倪。」
「原本计划是让刘小玲利用钟凯文早泄的缺陷心理暗示他对自己狠下杀手，正在行凶时被假装路过的陈佳莹发现，报警抓人，故意伤害罪，人证物证俱在，钟凯文的牢有的坐了。可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陈佳莹在赶去案发现场的时候被一个老顾客纠缠，监控显示，那名客人醉得很厉害，陈佳莹哄她好久才能够脱身，待感到案发地，刘小玲已经奄奄一息。」
「如此，刘小玲便想到自己死后身体会被看光，曾经留下的羞耻印记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乞求陈佳莹将她下体的疤痕破坏。陈佳莹当时心情十分复杂，匆忙中不小心刮蹭到露出的一截钢筋，在手腕上留下至关重要的证据。」
「够了，别再说了！」鞠婧祎带着哭腔，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逃避似的蹲了下去。
莫寒心一软，真的不再说下去，哪知戴萌并没有吃这一套，见莫寒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聪明如你，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让原本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迅速逆转。于是你不惜高价请来文大状为钟凯文辩护，并且伪造疑似刘小玲遗书的信件，伪造技术之高超，仪器根本识别不了。只不过蒋芸留意到，刘小玲以前的书信落款都写在右下角，并且写完名字会习惯性地一点。这封书信却并没有这些细节。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将刘小玲曾经学过心理学的证据拿出来，将局面彻底反转。」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别说了！」鞠婧祎愤怒地抄起茶几上的花瓶朝二人掷过来，力道很大速度很快，却在马上要打到莫寒的时候被戴萌一脚踢开，花瓶调转方向飞向墙壁，摔得粉碎。
莫寒有些担忧地看着戴萌的脚：「你的脚没事吧？」
戴萌看着莫寒调皮地眨眨眼，笑道：「我的脚救了你，回去给它亲手上药油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敢把你的臭脚伸出来，我就掰断它！」莫寒咬牙切齿道。
戴萌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从门外丢进来两颗催泪弹，戴萌惊呼莫寒快掩住口鼻。只见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戴莫二人，直冲向鞠婧祎。
「不好，是林思意！」莫寒想冲过去擒住林思意，哪知催泪弹威力太强，眼睛辣得根本睁不开，莫寒伸出手虚抓着空气，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自己，使劲将她拉过去，带着她一路磕磕绊绊地跑出房间。
戴萌和莫寒对坐在地上，皆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满脸都是泪水，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样子十分狼狈。
戴萌指着莫寒笑道：「之前还嘲笑我是熊猫，你看你遭报应了吧！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莫寒可没闲工夫和她面对面坐在地上胡扯，一把拉住戴萌的胳膊，「起来！快去追她们！」
戴莫二人冲出山河大厦，林思意的跑车已经绝尘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尾气。
「上车！」莫寒大喝一声，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警车，莫寒熟练地点火挂挡一轰油门，戴萌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整个人都摔在靠背上。莫寒嫌弃道：「系好安全带，坐稳了，我要飙车了！」
戴萌一脸惊恐，仿佛把命交给莫寒似的使劲吞了口口水，在自己胸前默默地划了个十字。
还好晚上公路上没有多少车，而林思意又是往码头方向开，莫寒一路紧随其后，林思意好几次想甩掉她，都被她顽强地追赶上来。
戴萌没想到莫寒车技如此高超，不禁由衷夸赞道：「没想到你车开得这么好，几年驾龄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吓得戴萌差点跳车，莫寒幽幽地回了一句：「没驾照！」
（未完待续）
Chapter12 警·界限（End）
莫寒将油门踩到发动机有些承受不住这么快的转速，整个车身都在颤抖，发出异常的轰鸣声，依然还差林思意半个车身。
莫寒只觉心有不甘，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转过头没好气地埋怨道：「戴萌，香港警队的隐形战车早就统一更换成宝马5系了，你资格也够为什么不换？」
戴萌还在被莫寒没有驾照的恐惧所支配，可怜兮兮地瑟缩在副驾驶座里，弱弱回应道：「我以为用不上嘛……」
「用不上？」莫寒突然提高调门，泄愤似的砸向左手边的车档，「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还以为用不上吗？」
「用得上用得上，你说的都对！回去之后我就跟大sir申请把这台老爷车换掉。哎呀！你看前面的路别看我啊！」原本英气十足的眉毛弯成八字，戴萌就差双手合十求求莫寒别这么吓唬她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莫寒丢她个白眼，转头继续追车
林思意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频频望向倒后镜，莫寒的车紧追不舍，怎么甩也甩不开，林思意知道想要顺利脱身实在是有些困难。
时间已经不多，林思意转头看向疲惫不堪的鞠婧祎，心痛难忍，于是把心一横说道：「小鞠坐稳了！」
林思意突然猛踩刹车，轮胎与柏油马路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生生刺痛鞠婧祎的耳膜，使得她微微侧头，紧皱眉头表露出痛苦的样子。
莫寒未曾料到林思意会突然刹车，待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车子闪电般越过林思意，瞬间蹿出百米开外。
林思意一看时机正好，方向急速打满，油门一轰，竟朝着人流涌动灯火通明的街道飞速开去。
戴萌一拍车窗惊呼道：「林思意她疯了吗？」
莫寒愤怒地砸向方向盘，「今天我还就跟她杠到底了！」
话音刚落，莫寒的方向盘也迅速打死，踩离合、换档、松刹车动作一气呵成，车子猛然间窜将出去，油门轰到发动机发出悲鸣，老式丰田如同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老兵一般悲壮。
戴萌望着莫寒斗志昂然的侧颜，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手哆哆嗦嗦地摸向门把，心想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总会多点安全感。
林思意的跑车曲线流畅，车身略窄，像一条银蛇般游刃有余地穿街过巷，呈S型灵活地躲避和超越来往车辆，很快便将莫寒远远落下。
莫寒的老式丰田身宽且笨拙，并且街道人来车往，指示灯隔一个路口便是一处，莫寒心焦气躁地不停换档，动作大得几乎要把车档连根拔起。
戴萌看她生气跳脚的模样好像一只可爱的兔子，嘴角含笑道：「Madam戒骄戒躁喔！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来，我们走小巷。」
戴萌负责指路，莫寒负责开车，笨拙的老丰田在狭窄的小巷里勉强通行，将小巷堆放的杂物撞得到处都是。
老丰田开过的地方一片狼藉，戴萌苦着脸回过头对莫寒说：「明天警队投诉信箱一定会被塞满，大sir免不了让我们写检讨，不如你写完一份借我copy一下？」
莫寒不耐烦地回道：「你先熬过今晚再说吧！」
「也对，」戴萌识趣地说道：「我的命可捏在你的手里，你专心开车吧，我不打扰你。前面左转就可以汇入主道，时间算起来，刚刚好能碰上林思意。」
莫寒车头一转，气势汹汹地冲上主干道，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戴萌，我越来越觉得，你这辆破丰田开起来还蛮顺手的，真是越看越顺眼。」
「那是当然！」戴萌骄傲地抚摸一下车身说道：「而且你会渐渐发现，它的主人同样也是越看越顺眼！」
「少臭屁！」
林思意发现莫寒没有跟上来，以为自己终于将她们甩掉，谁知在前面路口莫寒的车突然横空出现，一个急转弯横在自己车前示威，惊得林思意一身冷汗。
前方已无路可走，没办法，林思意只好一咬牙撞上马路中间的围栏，速度不减，车头推着围栏前进，车前的铁栅越积越多向四周辐射状散开，待开到莫寒车旁时，来不及躲闪的老丰田被铁栅撞开后退几米，林思意以最快速度倒车，调整方向，从老丰田与被撞烂的围栏之间呼啸而过。
「这个林思意，真是个猴精！」戴萌气得直拍大腿。
莫寒冷哼道：「那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
「我可没教过她随意毁坏公物。」戴萌认真道。
莫寒没再理她，驾着伤痕累累的老丰田又紧追上去。
方才林思意破坏式的做法令几台车躲避不及接连追尾，路边很多行人也被吓到。鞠婧祎看在眼里，沉沉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开出闹市区。」
林思意没太听清，「小鞠你说什么？」
「我说，开出闹市区！」
林思意不解道：「为什么？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甩掉她们啊！」
「林思意……」鞠婧祎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启朱唇，缓缓道：「把我抓回去吧……我累了。」
林思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待冷静下来道：「你都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
「早到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林思意的眼泪滴落下来，压抑着哭腔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卧底，为什么不戳穿我？」
鞠婧祎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地望向林思意道：「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什么身份，重要吗？」
林思意重重踩下刹车，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鞠婧祎看到她胳膊上凸起的青筋，双目紧闭，痛苦地深埋下头去，鞠婧祎满眼心痛，伸出双手想要将林思意揽入怀中。
可就在这时，林思意骤然睁开双眼，眼中带泪却满是坚毅，她转过头看向鞠婧祎坚定道：「小鞠，不要放弃，我们最后再赌一把！」
林思意放弃在闹市区甩掉莫寒的计划，极速扭转车身，油门一轰到底，开上通往盘山公路的高架桥。
「这个林思意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莫寒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半点不怠慢，直追着林思意上了高架桥。
「莫寒，她们朝盘山公路方向开去了，」戴萌心里为莫寒捏了一把汗，「你还OK吗？在山路飙车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崖底相见。我看还是算了，让她们走吧，回去下通缉令好了。」
「不行！」莫寒异常坚决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她们！没有人可以从我莫寒的手里逃跑，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引擎的嘶鸣声与金属的碰撞声划破夜本该有的寂静。九曲连环的盘山公路被两道闪电般极速划过的红色光轨映亮，一边是荆棘丛生的石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林思意的车子切入弯道的时候角度有些大，所以每转一次弯道车尾总是堪堪扫过路边植被，沙土裹挟进急速旋转的车轮尽数飞扬出去，本就黑暗的山路被沙尘遮挡，莫寒的视线更加受阻。
「林思意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戴萌的怒气值随着车速飙升起来。
「没事，这还影响不到我。」莫寒淡定如初，只是一双美目更加犀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字，看得戴萌竟有些痴了。
疲于狂追的老丰田油箱见底，莫寒快速扫了一眼躺倒的指针，心底一声叹息。
「戴萌，你漂移过吗？」莫寒突然问道。
戴萌一愣，摇头道：「没有啊………」
戴萌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喊道：「欸欸欸，莫寒你等等，你不会是……」
莫寒的确是想趁汽油烧干之前孤注一掷，毫不理会惊慌失措极力反对的戴萌，莫寒连眼部肌肉都紧绷起来，决定放手一搏……
莫寒加速入弯，重重踏下刹车同时左手急速减档，老丰田的重心瞬间前移，即使被安全带绑住的戴萌依然被无情地甩出去，双手死撑住前面车挡才稍稍稳住身形。
莫寒随即猛切方向盘将车尾一把甩出，然后立即回轮修正进弯角度，可怜的戴萌又被甩到相反的方向，碰的一声手指指节重重打在车窗上，戴萌捂着手痛得挤出眼泪。
「就是现在了！」莫寒眯起双眸，稳住车速死死盯住出弯口，待时机一到，电光火石间重踏油门瞬间出弯。
「哎哟我的妈呀！」戴萌摔回副驾驶座，一手撑住腰部旧患，哼唧道：「我这半条老命算是搭进去了……」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老丰田居然奇迹般追上林思意半个车头。
戴萌再也不相信莫寒无证驾驶，心中忿忿道：莫寒你这个老司机，居然还跟我装蒜。
莫寒乘胜追击毫不怠慢，油门踩到根儿，待越过林思意几个车位之后，重重踩下刹车同时方向盘急速侧打，车头以内弯一点为圆心，车尾横扫出去，整个车身画出一个半圆横亘在路中央，轮胎胶皮与地面剧烈摩擦散发出刺鼻的燃烧味经久不散……
终于，林思意价格不菲的跑车被这辆破烂不堪的老丰田逼停在路边，车门迅速开启，林思意拉着鞠婧祎向浓密的树林跑去。
车子尚未停稳，莫寒便松开安全带迅速跳下车去追逐二人。这边戴萌跟着跳下车，双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戴萌赶忙按摩着自己不争气的腿。
林思意与鞠婧祎迅速消失在夜幕笼罩下的树林，莫寒赶来时已经不见踪影。
「戴萌，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莫寒伸着脖子望向戴萌。
「不行了，我腿软跑不了了，你先追上去吧！」戴萌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气得莫寒一跺脚，「你还能再怂一点吗？」说罢，几下便隐入树林追着林思意和鞠婧祎而去。
戴萌见莫寒跑进树林，这才掏出自己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络络，林思意的定位追踪估计已经被她破坏，帮我排查一下海滨路附近哪个码头有黑船出没。我怀疑她们会乘船偷渡。」
徐子轩在电话另一头沉吟一阵，叹息道：「唉……没想到小四还是变节了，萌队，你等我一分钟。」
话筒里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戴萌知道徐子轩与林思意关系很好，重情重义的徐子轩此时心情一定十分复杂，正如自己一样。
「萌队，卫星地图显示海滨路东南方向5公里的四号码头有黑船出没。」
「四号码头？那不是今晚紫藤组与霸道堂对决的地方吗？」
「地图上显示，对决的地方和渡口虽然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但是距离很近。」
「好的络络，帮我通知钱少她们过来支援，我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思意和鞠婧祎终于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地形的优势摆脱莫寒的追捕，从山坡磕磕绊绊地跑下来，还有几百米就到达四号码头渡口，远远望见黑船上隐约亮着灯。
林思意激动地指着远处的亮光道：「小鞠你看！船来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鞠婧祎深情地凝视着林思意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带着疲惫的笑意道：「真好……」
「那我们赶快走吧！」林思意说着牵起鞠婧祎的手，朝渡口走去，谁知刚走没几步，前方传来一声轻笑。
莫寒将油门踩到发动机有些承受不住这么快的转速，整个车身都在颤抖，发出异常的轰鸣声，依然还差林思意半个车身。
莫寒只觉心有不甘，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转过头没好气地埋怨道：「戴萌，香港警队的隐形战车早就统一更换成宝马5系了，你资格也够为什么不换？」
戴萌还在被莫寒没有驾照的恐惧所支配，可怜兮兮地瑟缩在副驾驶座里，弱弱回应道：「我以为用不上嘛……」
「用不上？」莫寒突然提高调门，泄愤似的砸向左手边的车档，「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还以为用不上吗？」
「用得上用得上，你说的都对！回去之后我就跟大sir申请把这台老爷车换掉。哎呀！你看前面的路别看我啊！」原本英气十足的眉毛弯成八字，戴萌就差双手合十求求莫寒别这么吓唬她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莫寒丢她个白眼，转头继续追车
林思意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频频望向倒后镜，莫寒的车紧追不舍，怎么甩也甩不开，林思意知道想要顺利脱身实在是有些困难。
时间已经不多，林思意转头看向疲惫不堪的鞠婧祎，心痛难忍，于是把心一横说道：「小鞠坐稳了！」
林思意突然猛踩刹车，轮胎与柏油马路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生生刺痛鞠婧祎的耳膜，使得她微微侧头，紧皱眉头表露出痛苦的样子。
莫寒未曾料到林思意会突然刹车，待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车子闪电般越过林思意，瞬间蹿出百米开外。
林思意一看时机正好，方向急速打满，油门一轰，竟朝着人流涌动灯火通明的街道飞速开去。
戴萌一拍车窗惊呼道：「林思意她疯了吗？」
莫寒愤怒地砸向方向盘，「今天我还就跟她杠到底了！」
话音刚落，莫寒的方向盘也迅速打死，踩离合、换档、松刹车动作一气呵成，车子猛然间窜将出去，油门轰到发动机发出悲鸣，老式丰田如同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老兵一般悲壮。
戴萌望着莫寒斗志昂然的侧颜，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手哆哆嗦嗦地摸向门把，心想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总会多点安全感。
林思意的跑车曲线流畅，车身略窄，像一条银蛇般游刃有余地穿街过巷，呈S型灵活地躲避和超越来往车辆，很快便将莫寒远远落下。
莫寒的老式丰田身宽且笨拙，并且街道人来车往，指示灯隔一个路口便是一处，莫寒心焦气躁地不停换档，动作大得几乎要把车档连根拔起。
戴萌看她生气跳脚的模样好像一只可爱的兔子，嘴角含笑道：「Madam戒骄戒躁喔！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来，我们走小巷。」
戴萌负责指路，莫寒负责开车，笨拙的老丰田在狭窄的小巷里勉强通行，将小巷堆放的杂物撞得到处都是。
老丰田开过的地方一片狼藉，戴萌苦着脸回过头对莫寒说：「明天警队投诉信箱一定会被塞满，大sir免不了让我们写检讨，不如你写完一份借我copy一下？」
莫寒不耐烦地回道：「你先熬过今晚再说吧！」
「也对，」戴萌识趣地说道：「我的命可捏在你的手里，你专心开车吧，我不打扰你。前面左转就可以汇入主道，时间算起来，刚刚好能碰上林思意。」
莫寒车头一转，气势汹汹地冲上主干道，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戴萌，我越来越觉得，你这辆破丰田开起来还蛮顺手的，真是越看越顺眼。」
「那是当然！」戴萌骄傲地抚摸一下车身说道：「而且你会渐渐发现，它的主人同样也是越看越顺眼！」
「少臭屁！」
林思意发现莫寒没有跟上来，以为自己终于将她们甩掉，谁知在前面路口莫寒的车突然横空出现，一个急转弯横在自己车前示威，惊得林思意一身冷汗。
前方已无路可走，没办法，林思意只好一咬牙撞上马路中间的围栏，速度不减，车头推着围栏前进，车前的铁栅越积越多向四周辐射状散开，待开到莫寒车旁时，来不及躲闪的老丰田被铁栅撞开后退几米，林思意以最快速度倒车，调整方向，从老丰田与被撞烂的围栏之间呼啸而过。
「这个林思意，真是个猴精！」戴萌气得直拍大腿。
莫寒冷哼道：「那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
「我可没教过她随意毁坏公物。」戴萌认真道。
莫寒没再理她，驾着伤痕累累的老丰田又紧追上去。
方才林思意破坏式的做法令几台车躲避不及接连追尾，路边很多行人也被吓到。鞠婧祎看在眼里，沉沉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开出闹市区。」
林思意没太听清，「小鞠你说什么？」
「我说，开出闹市区！」
林思意不解道：「为什么？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甩掉她们啊！」
「林思意……」鞠婧祎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启朱唇，缓缓道：「把我抓回去吧……我累了。」
林思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待冷静下来道：「你都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
「早到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林思意的眼泪滴落下来，压抑着哭腔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卧底，为什么不戳穿我？」
鞠婧祎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地望向林思意道：「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什么身份，重要吗？」
林思意重重踩下刹车，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鞠婧祎看到她胳膊上凸起的青筋，双目紧闭，痛苦地深埋下头去，鞠婧祎满眼心痛，伸出双手想要将林思意揽入怀中。
可就在这时，林思意骤然睁开双眼，眼中带泪却满是坚毅，她转过头看向鞠婧祎坚定道：「小鞠，不要放弃，我们最后再赌一把！」
林思意放弃在闹市区甩掉莫寒的计划，极速扭转车身，油门一轰到底，开上通往盘山公路的高架桥。
「这个林思意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莫寒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半点不怠慢，直追着林思意上了高架桥。
「莫寒，她们朝盘山公路方向开去了，」戴萌心里为莫寒捏了一把汗，「你还OK吗？在山路飙车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崖底相见。我看还是算了，让她们走吧，回去下通缉令好了。」
「不行！」莫寒异常坚决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她们！没有人可以从我莫寒的手里逃跑，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引擎的嘶鸣声与金属的碰撞声划破夜本该有的寂静。九曲连环的盘山公路被两道闪电般极速划过的红色光轨映亮，一边是荆棘丛生的石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林思意的车子切入弯道的时候角度有些大，所以每转一次弯道车尾总是堪堪扫过路边植被，沙土裹挟进急速旋转的车轮尽数飞扬出去，本就黑暗的山路被沙尘遮挡，莫寒的视线更加受阻。
「林思意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戴萌的怒气值随着车速飙升起来。
「没事，这还影响不到我。」莫寒淡定如初，只是一双美目更加犀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字，看得戴萌竟有些痴了。
疲于狂追的老丰田油箱见底，莫寒快速扫了一眼躺倒的指针，心底一声叹息。
「戴萌，你漂移过吗？」莫寒突然问道。
戴萌一愣，摇头道：「没有啊………」
戴萌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喊道：「欸欸欸，莫寒你等等，你不会是……」
莫寒的确是想趁汽油烧干之前孤注一掷，毫不理会惊慌失措极力反对的戴萌，莫寒连眼部肌肉都紧绷起来，决定放手一搏……
莫寒加速入弯，重重踏下刹车同时左手急速减档，老丰田的重心瞬间前移，即使被安全带绑住的戴萌依然被无情地甩出去，双手死撑住前面车挡才稍稍稳住身形。
莫寒随即猛切方向盘将车尾一把甩出，然后立即回轮修正进弯角度，可怜的戴萌又被甩到相反的方向，碰的一声手指指节重重打在车窗上，戴萌捂着手痛得挤出眼泪。
「就是现在了！」莫寒眯起双眸，稳住车速死死盯住出弯口，待时机一到，电光火石间重踏油门瞬间出弯。
「哎哟我的妈呀！」戴萌摔回副驾驶座，一手撑住腰部旧患，哼唧道：「我这半条老命算是搭进去了……」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老丰田居然奇迹般追上林思意半个车头。
戴萌再也不相信莫寒无证驾驶，心中忿忿道：莫寒你这个老司机，居然还跟我装蒜。
莫寒乘胜追击毫不怠慢，油门踩到根儿，待越过林思意几个车位之后，重重踩下刹车同时方向盘急速侧打，车头以内弯一点为圆心，车尾横扫出去，整个车身画出一个半圆横亘在路中央，轮胎胶皮与地面剧烈摩擦散发出刺鼻的燃烧味经久不散……
终于，林思意价格不菲的跑车被这辆破烂不堪的老丰田逼停在路边，车门迅速开启，林思意拉着鞠婧祎向浓密的树林跑去。
车子尚未停稳，莫寒便松开安全带迅速跳下车去追逐二人。这边戴萌跟着跳下车，双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戴萌赶忙按摩着自己不争气的腿。
林思意与鞠婧祎迅速消失在夜幕笼罩下的树林，莫寒赶来时已经不见踪影。
「戴萌，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莫寒伸着脖子望向戴萌。
「不行了，我腿软跑不了了，你先追上去吧！」戴萌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气得莫寒一跺脚，「你还能再怂一点吗？」说罢，几下便隐入树林追着林思意和鞠婧祎而去。
戴萌见莫寒跑进树林，这才掏出自己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络络，林思意的定位追踪估计已经被她破坏，帮我排查一下海滨路附近哪个码头有黑船出没。我怀疑她们会乘船偷渡。」
徐子轩在电话另一头沉吟一阵，叹息道：「唉……没想到小四还是变节了，萌队，你等我一分钟。」
话筒里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戴萌知道徐子轩与林思意关系很好，重情重义的徐子轩此时心情一定十分复杂，正如自己一样。
「萌队，卫星地图显示海滨路东南方向5公里的四号码头有黑船出没。」
「四号码头？那不是今晚紫藤组与霸道堂对决的地方吗？」
「地图上显示，对决的地方和渡口虽然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但是距离很近。」
「好的络络，帮我通知钱少她们过来支援，我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思意和鞠婧祎终于借着夜色的掩护和地形的优势摆脱莫寒的追捕，从山坡磕磕绊绊地跑下来，还有几百米就到达四号码头渡口，远远望见黑船上隐约亮着灯。
林思意激动地指着远处的亮光道：「小鞠你看！船来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鞠婧祎深情地凝视着林思意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带着疲惫的笑意道：「真好……」
「那我们赶快走吧！」林思意说着牵起鞠婧祎的手，朝渡口走去，谁知刚走没几步，前方传来一声轻笑。
「走去哪里？」戴萌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压抑的气场，冷冷道：「问过我了吗？」
此时戴萌脸上的冷峻是鞠婧祎从未见过的，从她接触戴萌的那天开始，这个人总是一副坏笑讨打的模样，没想到本性竟是这样的么？
林思意不着痕迹地将鞠婧祎护在自己身后，「戴萌，看在昔日同僚一场的情份上，放过小鞠，把我抓回去吧！」
鞠婧祎一把将林思意推开，「林思意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叛徒，没想到故意引我来这里让这个臭警察抓我！好啊！你成功了！来啊！」鞠婧祎双手前伸快步走向戴萌，嚷道：「快把我铐起来带回去吧！」
林思意满脸无辜，刚想跟鞠婧祎解释自己没有背叛她，就听戴萌说道：
「行了别演戏了，今晚你们都得跟我回去！」
鞠婧祎见戴萌并没有放过林思意的想法，也不再装模作样，眼神异常犀利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林思意看见鞠婧祎摆出格斗的姿势，「小鞠你……」
「原来鞠小姐一直深藏不露，林思意你跟随鞠小姐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鞠小姐是个高手，真是丢人。」
林思意转头对戴萌说：「萌队你放弃吧！你之前受过伤，现在打不过我们的。」
戴萌嗤笑道：「林思意，这么久的卧底生涯没教会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教会你如何讲笑话是不是？」
戴萌说罢一记连环踢狠狠地扫荡过去，将四鞠二人硬生生打散，林思意和鞠婧祎分两路夹击过去，戴萌又岂会任由自己腹背受敌，便从不太了解自己路数的鞠婧祎这边下手，虚晃一枪，鞠婧祎躲闪之际戴萌迅速脱离包围圈。
林思意关心鞠婧祎安危，担心戴萌伤害到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鞠婧祎身前，还未站稳脚跟，哪知戴萌一击重拳已经等候已久，躲避不及的林思意被戴萌打翻在地，鞠婧祎见势不好忙从后面死死抱住戴萌的腰，不让她接近躺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林思意。
「鞠小姐你最好放开我。」戴萌客气道。
「不放，死都不放！」鞠婧祎倔强道。
「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戴萌一脚向前错开，右手反伸抓住鞠婧祎的后领，一个背摔将鞠婧祎整个人甩在地上。
「小鞠！」林思意挣扎爬起，奋力朝戴萌扑去。
林思意这一跃拼尽全力，力道之大是戴萌未曾想到的，于是戴萌被林思意扑倒在地压在身下，生死关头林思意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口便咬住戴萌的耳朵，戴萌吃痛，两只手使劲地想要推开她，林思意趁机右手一路下摸到戴萌的后腰处，将她的手铐掏出来。
「好小子！」戴萌自然感觉到腰部虚空，手铐被林思意顺走，顾不得耳朵剧痛，咬牙用力一翻身将林思意反压在身下，位置的转换让林思意松开咬住戴萌耳朵的嘴巴，戴萌没了钳制自由多了，一把掰过林思意的手腕，将手铐夺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思意双手铐住。
鞠婧祎见林思意被制服，决定亮出最后的王牌。
「戴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地下水库的真相吗？我这里有证据，如果你放过我们，三日后，我会派人将证据放在东荟城34号储物柜里，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戴萌的动作果然停下来，神情有些怪异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放过我们，我就把当年地下水库一案的重要证据交给你，我鞠婧祎说到做到！」
望着戴萌依旧怀疑的眼神，鞠婧祎继续说道：「戴萌，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戴萌思考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放过你们……希望鞠小姐你不要食言。」
鞠婧祎默默点头，发自内心地说一声谢谢。戴萌将手铐钥匙丢给她，鞠婧祎帮林思意解开手铐。
林思意含着泪花，对着戴萌敬了一个标准礼，带着哭腔说道：「尖沙咀分区警署CID林思意，向Madam Say Goodbye！」
戴萌侧过身子，不让她们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冷冷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快滚！」
鞠婧祎搀扶着林思意走向渡口的黑船，戴萌侧身对着她们，同时背对着五星冷库方向，所以戴萌并未发觉有几个黑影迅速靠近。
「鞠婧祎！你给我站住！」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那人说罢，先朝戴萌开了一枪，可能因为光线太弱，这一枪打偏，但也着实吓了戴萌一跳。
鞠婧祎借着码头微弱的灯光仔细辨认，待认出来人，心中一惊脱口道：「小十七？」
「别叫的这么亲密！鞠婧祎你这只白眼狼，居然吃里扒外背叛霸道堂！」
龚诗淇还有身后跟着的三个马仔朝着二人连开数枪，子弹就打在她们脚边，溅起的水泥块打在腿上，这痛感告诉她们，龚诗淇并没有在开玩笑。
「小十七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今天我要杀了你为老大报仇！兄弟们给我上！」
戴萌急忙掏出手枪朝他们射去三枪，一个马仔被打中心口，立马倒地身亡。
戴萌冲着四鞠二人喊道：「你们快走！我掩护你们！」
「萌队！」林思意不放心戴萌一人，却听戴萌继续说道：「林思意，守护好你爱的人！赶快上船，别再回香港了！」
「萌队！你一定要保重啊！」林思意临走前朝戴萌喊道。
龚诗淇眼看着林思意和鞠婧祎二人登上偷渡船，在戴萌的步步紧逼下就是无法靠近，气急败坏的龚诗淇掉转枪口瞄准戴萌又是连发数枪，戴萌就地滚到堆放的木箱后作掩护。
三人的火力集中攻向戴萌，藏身的木箱被打得木屑横飞，戴萌不断地侧头躲避飞溅起来的木屑。
戴萌几次想纵身逃出去，但奈何火力太强，根本无法脱身。
这时，听见枪声赶来的莫寒一枪击毙其中一个马仔，随后躲在集装箱后面，子弹下一秒便到达，接连打在集装箱上，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发出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
「戴萌，现在什么情况？」
「是霸道堂的人，几条漏网之鱼。」
「林思意和鞠婧祎呢？」
「……她们逃走了……」
莫寒没有多想，大概了解情况之后便加入到枪战中。现在是二对二，但是龚诗淇身后的马仔手里拿着一把MP5式冲锋枪，火力对比之下还是对戴萌这边十分不利。
冲锋枪终于把戴萌的掩体木箱打得稀巴烂，戴萌见木箱已经无法再掩护自己，急忙就地连打几个滚，子弹穷追不舍地跟着她，总是被戴萌甩开几厘米的距离刚刚躲过。
「狗皮膏药一样黏人！」戴萌好不容易冒着枪林弹雨跑到莫寒身边，莫寒跟她说：「我们分开跑分散火力，一对一的话，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戴萌点点头，手指指向东边，莫寒接道：「那我去西面。」
龚诗淇追着戴萌朝五星冰库相反的方向跑去，在戴萌身后又开了两枪，其中一枪擦着戴萌的胳膊飞过，擦破一点皮肉，戴萌只觉伤口火辣辣地疼。
还好前面又是一个集装箱，戴萌赶紧闪身藏到后面，回手一枪停住龚诗淇继续前进的脚步。
戴萌气喘吁吁地靠在集装箱的铁皮上，扬声说道：「你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以你的射击水平根本打不到我，不如趁早弃械投降，法官还能轻判你几年。」
「你闭嘴！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做垫背！」龚诗淇已经失去理智，一夜之间失去组织，失去抚养自己成人的老大，失去自认为最信任的人，现在的她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龚诗淇缓缓靠近集装箱，戴萌竖起耳朵仔细听脚步声，在心里估算对方还有几步会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到了！
戴萌突然闪身出现，龚诗淇一惊急忙抬起手枪，哪知戴萌眼疾手快，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她握枪的手上，手枪被大力踢飞，戴萌又紧跟补上一脚将龚诗淇踹翻在地，一摸后腰才想起手铐掉在码头那边。
戴萌只好脱下外套卷了卷，将龚诗淇双手反剪过来牢牢绑住，拍拍一脸不忿的龚诗淇说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别想耍什么花样。」
东边还好一路都有掩护物，而西边的莫寒就比较悲惨，一路上只有几个破烂的塑料桶根本就挡不住人。
莫寒颇为狼狈地逃到五星冰库这里，身子紧贴冰库墙壁，无比谨慎地前行，手持冲锋枪的马仔这时也追上来枪口瞄准莫寒。莫寒慌不择路，一枪打在冰库大门的保险锁上，用力推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扑空的子弹被钉入冰库的铁门里，冒着不甘心的白烟。
马仔不甘心地咒骂一句，跟着莫寒钻进冰库，对着冰库里整齐码放的冰砖一顿扫射！
「臭警察，妈的有种出来单挑，别躲在里面扮缩头乌龟！」说罢又是一顿狂射。
粉碎的冰碴像冰雹一样打在莫寒的身上，甚至有几块高速飞过的碎冰擦过莫寒的白嫩的脸颊，留下几道细细的血痕。
莫寒强忍住不出声，全神贯注地听着马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趁机将他一举拿下，尽快逃出冰库，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莫寒已经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莫寒突然听到冰库外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闯入冰库，接着响起混乱的枪声，然后有人应声倒地，枪掉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原来是戴萌及时赶到与马仔硬拼火力，灵活地躲过马仔的一顿扫射，瞄准机会一枪便解决掉这个麻烦。
「莫寒没事了，你快出来吧！这里太冷了！」戴萌冲着里面喊道。
莫寒闻声从冰砖后面走出来，戴萌看见她双手环抱住自己，脖子瑟缩着，显然冻得不轻。
待莫寒走近，戴萌发现她的嘴唇冻得直哆嗦，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身体拥着莫寒疾步走向出口。
谁知还有几步便到达出口的时候，保险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关上。
戴萌大叫一声不好！忙松开莫寒快步跑过去用力推门，之前的保险锁被莫寒一枪打坏了，所以门并没有从外面上锁，只是外面被铁链锁住，只露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缝隙。
门外传来龚诗淇的声音：「你们两个就待在里面吧！」
「混蛋！」戴萌怒吼道：「放我们出去！」
龚诗淇狂笑道：「我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东西，现在也让你们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话说完，戴萌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响起倒地的声音，戴萌忙用力推门，从指缝大小的缝隙往外望去，龚诗淇倒在地上，血水不断从太阳穴喷涌出来，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血红色的花。
原来最后一颗子弹，她留给了自己。戴萌心情沉重地喃喃道。
「戴萌……」身后传来莫寒虚弱的声音。
戴萌急忙转身，发现莫寒已经冻得无法站立，一下子跌坐在地。
「莫寒！」戴萌冲过去将莫寒从冰冷刺骨的地上抱起搂进自己怀里，莫寒的身子如同冰块一般寒冷。
「莫寒！莫寒你要挺住啊！钱少她们马上就到，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戴萌双手不断地搓揉着莫寒冻僵的双手，不断呵着热气，不断地跟莫寒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莫寒已经冻得有些失去意识，双目紧闭，卷翘的睫毛上了霜，不住抖动着。
大概感受到身边的一丝丝温暖，莫寒的头下意识地紧贴着戴萌的前胸。
戴萌十分焦急，担心莫寒坚持不到钱少她们赶来救援，于是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只剩下打底衫，将莫寒紧紧地拥在怀里，自己的衣服全部披在她的身上。
莫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戴萌的声音不断地从自己头上方传来，缥缥缈缈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戴萌你好聒噪啊……好烦啊……真想拿针缝上你的嘴巴……
但是……真的好温暖啊……
（End）
此时戴萌脸上的冷峻是鞠婧祎从未见过的，从她接触戴萌的那天开始，这个人总是一副坏笑讨打的模样，没想到本性竟是这样的么？
林思意不着痕迹地将鞠婧祎护在自己身后，「戴萌，看在昔日同僚一场的情份上，放过小鞠，把我抓回去吧！」
鞠婧祎一把将林思意推开，「林思意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叛徒，没想到故意引我来这里让这个臭警察抓我！好啊！你成功了！来啊！」鞠婧祎双手前伸快步走向戴萌，嚷道：「快把我铐起来带回去吧！」
林思意满脸无辜，刚想跟鞠婧祎解释自己没有背叛她，就听戴萌说道：
「行了别演戏了，今晚你们都得跟我回去！」
鞠婧祎见戴萌并没有放过林思意的想法，也不再装模作样，眼神异常犀利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林思意看见鞠婧祎摆出格斗的姿势，「小鞠你……」
「原来鞠小姐一直深藏不露，林思意你跟随鞠小姐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鞠小姐是个高手，真是丢人。」
林思意转头对戴萌说：「萌队你放弃吧！你之前受过伤，现在打不过我们的。」
戴萌嗤笑道：「林思意，这么久的卧底生涯没教会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教会你如何讲笑话是不是？」
戴萌说罢一记连环踢狠狠地扫荡过去，将四鞠二人硬生生打散，林思意和鞠婧祎分两路夹击过去，戴萌又岂会任由自己腹背受敌，便从不太了解自己路数的鞠婧祎这边下手，虚晃一枪，鞠婧祎躲闪之际戴萌迅速脱离包围圈。
林思意关心鞠婧祎安危，担心戴萌伤害到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鞠婧祎身前，还未站稳脚跟，哪知戴萌一击重拳已经等候已久，躲避不及的林思意被戴萌打翻在地，鞠婧祎见势不好忙从后面死死抱住戴萌的腰，不让她接近躺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林思意。
「鞠小姐你最好放开我。」戴萌客气道。
「不放，死都不放！」鞠婧祎倔强道。
「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戴萌一脚向前错开，右手反伸抓住鞠婧祎的后领，一个背摔将鞠婧祎整个人甩在地上。
「小鞠！」林思意挣扎爬起，奋力朝戴萌扑去。
林思意这一跃拼尽全力，力道之大是戴萌未曾想到的，于是戴萌被林思意扑倒在地压在身下，生死关头林思意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口便咬住戴萌的耳朵，戴萌吃痛，两只手使劲地想要推开她，林思意趁机右手一路下摸到戴萌的后腰处，将她的手铐掏出来。
「好小子！」戴萌自然感觉到腰部虚空，手铐被林思意顺走，顾不得耳朵剧痛，咬牙用力一翻身将林思意反压在身下，位置的转换让林思意松开咬住戴萌耳朵的嘴巴，戴萌没了钳制自由多了，一把掰过林思意的手腕，将手铐夺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思意双手铐住。
鞠婧祎见林思意被制服，决定亮出最后的王牌。
「戴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地下水库的真相吗？我这里有证据，如果你放过我们，三日后，我会派人将证据放在东荟城34号储物柜里，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戴萌的动作果然停下来，神情有些怪异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放过我们，我就把当年地下水库一案的重要证据交给你，我鞠婧祎说到做到！」
望着戴萌依旧怀疑的眼神，鞠婧祎继续说道：「戴萌，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戴萌思考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我放过你们……希望鞠小姐你不要食言。」
鞠婧祎默默点头，发自内心地说一声谢谢。戴萌将手铐钥匙丢给她，鞠婧祎帮林思意解开手铐。
林思意含着泪花，对着戴萌敬了一个标准礼，带着哭腔说道：「尖沙咀分区警署CID林思意，向Madam Say Goodbye！」
戴萌侧过身子，不让她们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冷冷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快滚！」
鞠婧祎搀扶着林思意走向渡口的黑船，戴萌侧身对着她们，同时背对着五星冷库方向，所以戴萌并未发觉有几个黑影迅速靠近。
「鞠婧祎！你给我站住！」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那人说罢，先朝戴萌开了一枪，可能因为光线太弱，这一枪打偏，但也着实吓了戴萌一跳。
鞠婧祎借着码头微弱的灯光仔细辨认，待认出来人，心中一惊脱口道：「小十七？」
「别叫的这么亲密！鞠婧祎你这只白眼狼，居然吃里扒外背叛霸道堂！」
龚诗淇还有身后跟着的三个马仔朝着二人连开数枪，子弹就打在她们脚边，溅起的水泥块打在腿上，这痛感告诉她们，龚诗淇并没有在开玩笑。
「小十七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今天我要杀了你为老大报仇！兄弟们给我上！」
戴萌急忙掏出手枪朝他们射去三枪，一个马仔被打中心口，立马倒地身亡。
戴萌冲着四鞠二人喊道：「你们快走！我掩护你们！」
「萌队！」林思意不放心戴萌一人，却听戴萌继续说道：「林思意，守护好你爱的人！赶快上船，别再回香港了！」
「萌队！你一定要保重啊！」林思意临走前朝戴萌喊道。
龚诗淇眼看着林思意和鞠婧祎二人登上偷渡船，在戴萌的步步紧逼下就是无法靠近，气急败坏的龚诗淇掉转枪口瞄准戴萌又是连发数枪，戴萌就地滚到堆放的木箱后作掩护。
三人的火力集中攻向戴萌，藏身的木箱被打得木屑横飞，戴萌不断地侧头躲避飞溅起来的木屑。
戴萌几次想纵身逃出去，但奈何火力太强，根本无法脱身。
这时，听见枪声赶来的莫寒一枪击毙其中一个马仔，随后躲在集装箱后面，子弹下一秒便到达，接连打在集装箱上，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发出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
「戴萌，现在什么情况？」
「是霸道堂的人，几条漏网之鱼。」
「林思意和鞠婧祎呢？」
「……她们逃走了……」
莫寒没有多想，大概了解情况之后便加入到枪战中。现在是二对二，但是龚诗淇身后的马仔手里拿着一把MP5式冲锋枪，火力对比之下还是对戴萌这边十分不利。
冲锋枪终于把戴萌的掩体木箱打得稀巴烂，戴萌见木箱已经无法再掩护自己，急忙就地连打几个滚，子弹穷追不舍地跟着她，总是被戴萌甩开几厘米的距离刚刚躲过。
「狗皮膏药一样黏人！」戴萌好不容易冒着枪林弹雨跑到莫寒身边，莫寒跟她说：「我们分开跑分散火力，一对一的话，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戴萌点点头，手指指向东边，莫寒接道：「那我去西面。」
龚诗淇追着戴萌朝五星冰库相反的方向跑去，在戴萌身后又开了两枪，其中一枪擦着戴萌的胳膊飞过，擦破一点皮肉，戴萌只觉伤口火辣辣地疼。
还好前面又是一个集装箱，戴萌赶紧闪身藏到后面，回手一枪停住龚诗淇继续前进的脚步。
戴萌气喘吁吁地靠在集装箱的铁皮上，扬声说道：「你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以你的射击水平根本打不到我，不如趁早弃械投降，法官还能轻判你几年。」
「你闭嘴！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做垫背！」龚诗淇已经失去理智，一夜之间失去组织，失去抚养自己成人的老大，失去自认为最信任的人，现在的她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龚诗淇缓缓靠近集装箱，戴萌竖起耳朵仔细听脚步声，在心里估算对方还有几步会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到了！
戴萌突然闪身出现，龚诗淇一惊急忙抬起手枪，哪知戴萌眼疾手快，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她握枪的手上，手枪被大力踢飞，戴萌又紧跟补上一脚将龚诗淇踹翻在地，一摸后腰才想起手铐掉在码头那边。
戴萌只好脱下外套卷了卷，将龚诗淇双手反剪过来牢牢绑住，拍拍一脸不忿的龚诗淇说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别想耍什么花样。」
东边还好一路都有掩护物，而西边的莫寒就比较悲惨，一路上只有几个破烂的塑料桶根本就挡不住人。
莫寒颇为狼狈地逃到五星冰库这里，身子紧贴冰库墙壁，无比谨慎地前行，手持冲锋枪的马仔这时也追上来枪口瞄准莫寒。莫寒慌不择路，一枪打在冰库大门的保险锁上，用力推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扑空的子弹被钉入冰库的铁门里，冒着不甘心的白烟。
马仔不甘心地咒骂一句，跟着莫寒钻进冰库，对着冰库里整齐码放的冰砖一顿扫射！
「臭警察，妈的有种出来单挑，别躲在里面扮缩头乌龟！」说罢又是一顿狂射。
粉碎的冰碴像冰雹一样打在莫寒的身上，甚至有几块高速飞过的碎冰擦过莫寒的白嫩的脸颊，留下几道细细的血痕。
莫寒强忍住不出声，全神贯注地听着马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趁机将他一举拿下，尽快逃出冰库，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莫寒已经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莫寒突然听到冰库外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闯入冰库，接着响起混乱的枪声，然后有人应声倒地，枪掉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原来是戴萌及时赶到与马仔硬拼火力，灵活地躲过马仔的一顿扫射，瞄准机会一枪便解决掉这个麻烦。
「莫寒没事了，你快出来吧！这里太冷了！」戴萌冲着里面喊道。
莫寒闻声从冰砖后面走出来，戴萌看见她双手环抱住自己，脖子瑟缩着，显然冻得不轻。
待莫寒走近，戴萌发现她的嘴唇冻得直哆嗦，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身体拥着莫寒疾步走向出口。
谁知还有几步便到达出口的时候，保险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关上。
戴萌大叫一声不好！忙松开莫寒快步跑过去用力推门，之前的保险锁被莫寒一枪打坏了，所以门并没有从外面上锁，只是外面被铁链锁住，只露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缝隙。
门外传来龚诗淇的声音：「你们两个就待在里面吧！」
「混蛋！」戴萌怒吼道：「放我们出去！」
龚诗淇狂笑道：「我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东西，现在也让你们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话说完，戴萌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响起倒地的声音，戴萌忙用力推门，从指缝大小的缝隙往外望去，龚诗淇倒在地上，血水不断从太阳穴喷涌出来，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血红色的花。
原来最后一颗子弹，她留给了自己。戴萌心情沉重地喃喃道。
「戴萌……」身后传来莫寒虚弱的声音。
戴萌急忙转身，发现莫寒已经冻得无法站立，一下子跌坐在地。
「莫寒！」戴萌冲过去将莫寒从冰冷刺骨的地上抱起搂进自己怀里，莫寒的身子如同冰块一般寒冷。
「莫寒！莫寒你要挺住啊！钱少她们马上就到，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戴萌双手不断地搓揉着莫寒冻僵的双手，不断呵着热气，不断地跟莫寒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莫寒已经冻得有些失去意识，双目紧闭，卷翘的睫毛上了霜，不住抖动着。
大概感受到身边的一丝丝温暖，莫寒的头下意识地紧贴着戴萌的前胸。
戴萌十分焦急，担心莫寒坚持不到钱少她们赶来救援，于是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只剩下打底衫，将莫寒紧紧地拥在怀里，自己的衣服全部披在她的身上。
莫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戴萌的声音不断地从自己头上方传来，缥缥缈缈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戴萌你好聒噪啊……好烦啊……真想拿针缝上你的嘴巴……
但是……真的好温暖啊……
（End）
Chapter01 警 · 局
香港九龙
油麻地窝打老道25号
Kwong Wah Hospital
莫寒，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快醒醒啊！
好吵……
莫寒，你看你的名字。莫就是「不」，寒就是「冷」，那你的名字就是大写的「不冷」嘛！你怎么会连这么一点寒冷都抵抗不了呢？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的！
吵死了……
莫寒，你别睡，实在太困的话，我就给你唱首歌吧！我以前在孤儿院还是唱诗班的top呢！
不要唱……
那我唱了喔！
真的不要唱……
咳咳咳，我们要一起高歌快乐上学去，我们是耶和华最宠爱的儿女，我们在……
「都说不要唱了！戴萌你吵死人了！」
莫寒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猛然间坐起身来，守在病床边打盹的邱欣怡被惊醒，立马从椅子上紧张地弹起来。
「寒寒你醒了？！」邱欣怡激动地双手握住莫寒的肩膀，语速飞快道：「小祖宗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那，你老老实实给我坐好，我去找Doctor Wong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乖乖等我喔！」
邱欣怡像一阵飓风似的将自己卷携走，波及窗边的帘子也随风舞动。一阵清凉的风拂面而过，莫寒这才缓过神来，细细地打量着病房。
单人病房，独立卫生间，空调电视等设备一应俱全，墙角配备看护病床。莫寒想到方才邱欣怡靠在自己床边小憩，心中不由一暖，这个人放着看护病床不睡，偏偏靠在自己床头遭罪，肯定是想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苏醒过来。
「这个傻湾湾。」莫寒一边嘟囔着，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一低头便看见脚边邱欣怡贴心为自己放置好的拖鞋，莫寒嘴角微微牵动，喃喃道：「还是那么体贴入微呢。」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走路的时候腰部有些发板又有些酸痛，莫寒只能双手撑住腰，慢慢地走进洗手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有几处轻微冻伤，已经做了很好的处理。她试着动了动脸部的肌肉，似乎恢复得还算不错。
远处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邱欣怡大着嗓门和医生说话的声音。莫寒害怕被湾湾念经，忙从洗手间一路碎步跑回床上，将拖鞋仔细地摆置到原位，保持着邱欣怡临走前的坐姿，乖乖地好似小学生一样端坐着。
「Doctor Wong这边请。」邱欣怡将医生引进病房。
「Madam莫你好！我是广华医院负责分区警署的黄立文。」斯斯文文的Doctor Wong给莫寒留下不错的印象。
「Doctor Wong你好！让你费心了！」
「Madam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邱欣怡在一旁急道：「你们就别在那里啰里吧嗦了啦，Doctor Wong你快看看她有没有事？」
黄立文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笑笑道：「Madam醒过来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剩下都是些皮外伤，我们的护士姑娘会按时来给Madam上药的。不用担心，相信Madam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复。」
「真的吗？太好啦！我们寒寒没事啦！」邱欣怡开心地冲过去搂住莫寒的脖子，看似大力却很有分寸地避开莫寒的患处。
莫寒一双美丽的笑眼望着比自己还开心的邱欣怡，无奈地对黄立文笑道：「瞧她一惊一乍的，让Doctor Wong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两位感情好得让人羡慕呀！邱小姐守了Madam你一天一夜基本上没合眼。你们警队的几个Madam过来想换她去休息一下，邱小姐都不同意，执意要守到你醒过来为止。」
「湾湾……」莫寒眼睛里泛着泪光，望向邱欣怡。
「哎呀……」邱欣怡赶忙转移话题道：「寒寒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吧！」
让邱欣怡这么一说，莫寒还真有点饿，于是摸摸肚子，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湾湾。」
邱欣怡一指头轻轻点在莫寒的鼻尖，宠溺地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小心我揍你喔！」
风风火火的邱欣怡又一次像风一样消失在门后，徒留下满屋的馨香，莫寒皱着鼻子使劲地嗅嗅，嘟囔道：「湾湾真是一个念旧的人，这么多年，依然使用同一款香水。」
立在一边的黄立文见状说道：「Madam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诊室了，还有病人在等我。有什么事就摁呼叫器，护士姑娘会及时赶过来的。」
莫寒这才想起被忽视的黄立文，忙抱歉地冲他笑着点点头，说道：「Doctor Wong辛苦了！」
目送黄立文走到门口，突然间，莫寒想起一个人。
莫寒忙叫住他问道：「对了，跟我一起入院的应该还有一个Madam吧……」
黄立文刚想转身回答莫寒，被突然推门而入的钱少抢了白，「你说萌队啊？她可你比惨多了！」
莫寒的心突然一揪，忙问道：「戴萌她怎么样？她没事吧？她现在在哪？」
钱少对黄立文说：「Doctor Wong你先去忙吧，我跟Madam交待就好。」
黄立文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莫寒，没说话便转身离开。
莫寒一听「交待」二字，身子瞬间麻了半边。
莫寒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戴萌被困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冰库里。戴萌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披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她，这才保住莫寒的这条命。戴萌当时跟自己说的每一句打气的话她都记得，只是身体虚弱到无法回应。她还记得自己意识渐渐模糊时，戴萌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身体也逐渐变得跟自己一般冰冷……
「钱少，你快告诉我，戴萌是不是出事了？」
钱蓓婷躲闪着莫寒的目光，神情十分复杂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莫队你自己去看好了，她在C506。」
「C座？那不是多人病房吗？她伤得那么重为什么不住重症病房？」莫寒显然有些愤怒。
钱蓓婷无辜地摊摊手道：「她把最后一间单人病房让给Madam你了，说自己皮糙肉厚的用不上。她脾气倔，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莫寒气呼呼地穿上鞋，「走！带我去戴萌的病房！」
离戴萌的病房越近，莫寒的心跳就越快，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这异样的生理反应。从来淡定漠然的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连自己的心跳都控制不住，甚至越压抑就越失控。戴萌这个家伙到底对自己做过什么，明明是个不会被外界干扰的人，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成何体统……
莫寒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忿忿道：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欠她任何人情而已！对，仅此而已！
莫寒心乱如麻，一路失魂落魄地跟着钱少来到C506病房。
「那，就是这里了。」钱少眼珠子一转道：「芸姐差不多时间过来换班，我下楼看看她来了没有，Madam你先进去吧。」说完，钱少逃也似的离开。
莫寒心细如尘，哪能没看出钱少的闪烁其辞，心中愈发担忧，站在门口良久，莫寒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戴萌的病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莫寒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戴萌的脸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医用胶布，右手垂放在身侧挂着点滴，左手正笨拙地拿着筷子，拼命地与一块猪扒战斗。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戴萌头也不抬地埋怨道：「钱少，让你帮我拿个叉子怎么那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莫寒失神地望了望床桌上几个空空如也的餐盒，又望了望此时戴萌正在较劲儿的大分量猪扒便当，仍旧呆立在原地，不声不响。
进来的人半天没给反应，戴萌这才不耐烦地抬起头道：「钱少？」
「莫寒？！」待看清来人，戴萌吓得浑身一震，手不由地一抖，筷子应声落地。
莫寒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逼近戴萌的病床。
「戴萌啊，钱少跟我说你很惨。」
戴萌冲着莫寒仰起自己的脸蛋，「没错，是很惨啊！」
「戴萌啊，钱少跟我说你快不行了。」
戴萌十脸委屈地揉揉自己的肚子，「的确，饿得快不行了嘛！」
莫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戴萌的床前。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床桌上吃剩的餐盒，「这些都是你吃的？」
戴萌还没来得及回话，对床的老婆婆忍不住接话道：「远不止这些，你再看看床底下。」
莫寒一低头，天灵盖差点气炸，脚边歪歪斜斜地躺着几个塑料袋，里面都是吃剩的餐盒。
戴萌讪讪地笑道：「也不全是我吃的啦，钱少大C她们吃的也放在这里。」
耿直的老婆婆立即拆穿她道：「都是她吃的，婆婆亲眼所见。婆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遇见这么能吃的丫头，真是开了眼界。」
「婆婆！」戴萌嗔怨道：「您没事观察我那么仔细干什么？」
老婆婆回答道：「这个病房就我跟你两个人，我不看你看谁？」
戴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被老婆婆这么一搅和，莫寒觉得好笑也就忘记要生气的事情。一边听着戴萌和老婆婆斗嘴，一边默默地弯下腰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顺便将床桌上的垃圾也收走。戴萌手里也没了筷子，就说你把这盒没吃完的也收走吧。
莫寒没理睬她，拎着一大兜子的垃圾扭身出门，不大一会儿回来，手里居然多了把叉子。
「给你。」莫寒冷冷地将叉子递过去。
「谢、谢谢！」戴萌简直受宠若惊，赶忙将叉子双手接过来。
莫寒一只手背在身后，戴萌看不到她的手指此时此刻正在绞着衣襟，衣服有多皱，莫寒的心就有多乱。
终于挨到戴萌将猪扒饭卷席一空，莫寒才别别扭扭地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戴萌一怔，其实想装作听不见，但是身体的反应让她没法自然而然地略过这句话，只好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
莫寒没由来地一阵委屈，眼圈莫名的红起来，「既然你没事，钱少为什么要跑到我的病房跟我说什么你惨了，快不行了，还要跟我交待什么？知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死了！」
「钱少这个家伙，」戴萌咬牙切齿道：「她故意的啦！我让她帮我去找叉子，她去找你，摆明让你过来看我出丑，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莫寒吸了吸鼻子，侧身坐到戴萌床边，端详着她的脸，看得戴萌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去，「别动！」莫寒一手抬着她的下巴，让戴萌的脸正对着自己。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戴萌脸上七扭八歪地贴着纱布，如果没有露出那双有神的大眼睛，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也没那么严重啦，纱布里面是药，干了就可以拿下来了。」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这张美丽又帅气的脸，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有事？」
「屁嘞！」莫寒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不好了！」钱少突然冲进病房，气喘吁吁地说：「C座有人要跳楼！谈判专家的车还压在半路，大sir让你们先顶着。」
戴萌立马掀开被子，莫寒忙将她的手压住，「你别去，我去就好了。」
戴萌笑着拍拍她的肩，指着自己略显滑稽的脸说：「我现在这副德行最容易接近他们，让我去吧。」
香港九龙
油麻地窝打老道25号
Kwong Wah Hospital
莫寒，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快醒醒啊！
好吵……
莫寒，你看你的名字。莫就是「不」，寒就是「冷」，那你的名字就是大写的「不冷」嘛！你怎么会连这么一点寒冷都抵抗不了呢？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的！
吵死了……
莫寒，你别睡，实在太困的话，我就给你唱首歌吧！我以前在孤儿院还是唱诗班的top呢！
不要唱……
那我唱了喔！
真的不要唱……
咳咳咳，我们要一起高歌快乐上学去，我们是耶和华最宠爱的儿女，我们在……
「都说不要唱了！戴萌你吵死人了！」
莫寒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猛然间坐起身来，守在病床边打盹的邱欣怡被惊醒，立马从椅子上紧张地弹起来。
「寒寒你醒了？！」邱欣怡激动地双手握住莫寒的肩膀，语速飞快道：「小祖宗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那，你老老实实给我坐好，我去找Doctor Wong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乖乖等我喔！」
邱欣怡像一阵飓风似的将自己卷携走，波及窗边的帘子也随风舞动。一阵清凉的风拂面而过，莫寒这才缓过神来，细细地打量着病房。
单人病房，独立卫生间，空调电视等设备一应俱全，墙角配备看护病床。莫寒想到方才邱欣怡靠在自己床边小憩，心中不由一暖，这个人放着看护病床不睡，偏偏靠在自己床头遭罪，肯定是想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苏醒过来。
「这个傻湾湾。」莫寒一边嘟囔着，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一低头便看见脚边邱欣怡贴心为自己放置好的拖鞋，莫寒嘴角微微牵动，喃喃道：「还是那么体贴入微呢。」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走路的时候腰部有些发板又有些酸痛，莫寒只能双手撑住腰，慢慢地走进洗手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有几处轻微冻伤，已经做了很好的处理。她试着动了动脸部的肌肉，似乎恢复得还算不错。
远处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邱欣怡大着嗓门和医生说话的声音。莫寒害怕被湾湾念经，忙从洗手间一路碎步跑回床上，将拖鞋仔细地摆置到原位，保持着邱欣怡临走前的坐姿，乖乖地好似小学生一样端坐着。
「Doctor Wong这边请。」邱欣怡将医生引进病房。
「Madam莫你好！我是广华医院负责分区警署的黄立文。」斯斯文文的Doctor Wong给莫寒留下不错的印象。
「Doctor Wong你好！让你费心了！」
「Madam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邱欣怡在一旁急道：「你们就别在那里啰里吧嗦了啦，Doctor Wong你快看看她有没有事？」
黄立文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笑笑道：「Madam醒过来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剩下都是些皮外伤，我们的护士姑娘会按时来给Madam上药的。不用担心，相信Madam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复。」
「真的吗？太好啦！我们寒寒没事啦！」邱欣怡开心地冲过去搂住莫寒的脖子，看似大力却很有分寸地避开莫寒的患处。
莫寒一双美丽的笑眼望着比自己还开心的邱欣怡，无奈地对黄立文笑道：「瞧她一惊一乍的，让Doctor Wong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两位感情好得让人羡慕呀！邱小姐守了Madam你一天一夜基本上没合眼。你们警队的几个Madam过来想换她去休息一下，邱小姐都不同意，执意要守到你醒过来为止。」
「湾湾……」莫寒眼睛里泛着泪光，望向邱欣怡。
「哎呀……」邱欣怡赶忙转移话题道：「寒寒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吧！」
让邱欣怡这么一说，莫寒还真有点饿，于是摸摸肚子，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湾湾。」
邱欣怡一指头轻轻点在莫寒的鼻尖，宠溺地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小心我揍你喔！」
风风火火的邱欣怡又一次像风一样消失在门后，徒留下满屋的馨香，莫寒皱着鼻子使劲地嗅嗅，嘟囔道：「湾湾真是一个念旧的人，这么多年，依然使用同一款香水。」
立在一边的黄立文见状说道：「Madam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诊室了，还有病人在等我。有什么事就摁呼叫器，护士姑娘会及时赶过来的。」
莫寒这才想起被忽视的黄立文，忙抱歉地冲他笑着点点头，说道：「Doctor Wong辛苦了！」
目送黄立文走到门口，突然间，莫寒想起一个人。
莫寒忙叫住他问道：「对了，跟我一起入院的应该还有一个Madam吧……」
黄立文刚想转身回答莫寒，被突然推门而入的钱少抢了白，「你说萌队啊？她可你比惨多了！」
莫寒的心突然一揪，忙问道：「戴萌她怎么样？她没事吧？她现在在哪？」
钱少对黄立文说：「Doctor Wong你先去忙吧，我跟Madam交待就好。」
黄立文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莫寒，没说话便转身离开。
莫寒一听「交待」二字，身子瞬间麻了半边。
莫寒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戴萌被困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冰库里。戴萌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披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她，这才保住莫寒的这条命。戴萌当时跟自己说的每一句打气的话她都记得，只是身体虚弱到无法回应。她还记得自己意识渐渐模糊时，戴萌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身体也逐渐变得跟自己一般冰冷……
「钱少，你快告诉我，戴萌是不是出事了？」
钱蓓婷躲闪着莫寒的目光，神情十分复杂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莫队你自己去看好了，她在C506。」
「C座？那不是多人病房吗？她伤得那么重为什么不住重症病房？」莫寒显然有些愤怒。
钱蓓婷无辜地摊摊手道：「她把最后一间单人病房让给Madam你了，说自己皮糙肉厚的用不上。她脾气倔，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莫寒气呼呼地穿上鞋，「走！带我去戴萌的病房！」
离戴萌的病房越近，莫寒的心跳就越快，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这异样的生理反应。从来淡定漠然的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连自己的心跳都控制不住，甚至越压抑就越失控。戴萌这个家伙到底对自己做过什么，明明是个不会被外界干扰的人，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成何体统……
莫寒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忿忿道：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欠她任何人情而已！对，仅此而已！
莫寒心乱如麻，一路失魂落魄地跟着钱少来到C506病房。
「那，就是这里了。」钱少眼珠子一转道：「芸姐差不多时间过来换班，我下楼看看她来了没有，Madam你先进去吧。」说完，钱少逃也似的离开。
莫寒心细如尘，哪能没看出钱少的闪烁其辞，心中愈发担忧，站在门口良久，莫寒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戴萌的病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莫寒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戴萌的脸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医用胶布，右手垂放在身侧挂着点滴，左手正笨拙地拿着筷子，拼命地与一块猪扒战斗。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戴萌头也不抬地埋怨道：「钱少，让你帮我拿个叉子怎么那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莫寒失神地望了望床桌上几个空空如也的餐盒，又望了望此时戴萌正在较劲儿的大分量猪扒便当，仍旧呆立在原地，不声不响。
进来的人半天没给反应，戴萌这才不耐烦地抬起头道：「钱少？」
「莫寒？！」待看清来人，戴萌吓得浑身一震，手不由地一抖，筷子应声落地。
莫寒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逼近戴萌的病床。
「戴萌啊，钱少跟我说你很惨。」
戴萌冲着莫寒仰起自己的脸蛋，「没错，是很惨啊！」
「戴萌啊，钱少跟我说你快不行了。」
戴萌十脸委屈地揉揉自己的肚子，「的确，饿得快不行了嘛！」
莫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戴萌的床前。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床桌上吃剩的餐盒，「这些都是你吃的？」
戴萌还没来得及回话，对床的老婆婆忍不住接话道：「远不止这些，你再看看床底下。」
莫寒一低头，天灵盖差点气炸，脚边歪歪斜斜地躺着几个塑料袋，里面都是吃剩的餐盒。
戴萌讪讪地笑道：「也不全是我吃的啦，钱少大C她们吃的也放在这里。」
耿直的老婆婆立即拆穿她道：「都是她吃的，婆婆亲眼所见。婆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遇见这么能吃的丫头，真是开了眼界。」
「婆婆！」戴萌嗔怨道：「您没事观察我那么仔细干什么？」
老婆婆回答道：「这个病房就我跟你两个人，我不看你看谁？」
戴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被老婆婆这么一搅和，莫寒觉得好笑也就忘记要生气的事情。一边听着戴萌和老婆婆斗嘴，一边默默地弯下腰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顺便将床桌上的垃圾也收走。戴萌手里也没了筷子，就说你把这盒没吃完的也收走吧。
莫寒没理睬她，拎着一大兜子的垃圾扭身出门，不大一会儿回来，手里居然多了把叉子。
「给你。」莫寒冷冷地将叉子递过去。
「谢、谢谢！」戴萌简直受宠若惊，赶忙将叉子双手接过来。
莫寒一只手背在身后，戴萌看不到她的手指此时此刻正在绞着衣襟，衣服有多皱，莫寒的心就有多乱。
终于挨到戴萌将猪扒饭卷席一空，莫寒才别别扭扭地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戴萌一怔，其实想装作听不见，但是身体的反应让她没法自然而然地略过这句话，只好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
莫寒没由来地一阵委屈，眼圈莫名的红起来，「既然你没事，钱少为什么要跑到我的病房跟我说什么你惨了，快不行了，还要跟我交待什么？知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死了！」
「钱少这个家伙，」戴萌咬牙切齿道：「她故意的啦！我让她帮我去找叉子，她去找你，摆明让你过来看我出丑，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莫寒吸了吸鼻子，侧身坐到戴萌床边，端详着她的脸，看得戴萌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去，「别动！」莫寒一手抬着她的下巴，让戴萌的脸正对着自己。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戴萌脸上七扭八歪地贴着纱布，如果没有露出那双有神的大眼睛，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也没那么严重啦，纱布里面是药，干了就可以拿下来了。」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这张美丽又帅气的脸，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有事？」
「屁嘞！」莫寒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不好了！」钱少突然冲进病房，气喘吁吁地说：「C座有人要跳楼！谈判专家的车还压在半路，大sir让你们先顶着。」
戴萌立马掀开被子，莫寒忙将她的手压住，「你别去，我去就好了。」
戴萌笑着拍拍她的肩，指着自己略显滑稽的脸说：「我现在这副德行最容易接近他们，让我去吧。」
Chapter02 警 · 局
香港九龙
油麻地窝打老道25号
Kwong Wah Hospital
「你知道为什么野兽在受到敌人威胁时，首先会面目狰狞地咆哮吗？」
戴萌盘腿坐在病床上，脸上贴的纱布两边翘起来却浑然不知，好像脸上长出一对儿小翅膀似的，模样十分滑稽。
此时，她手里捧着井上雄彦的《浪客行》全情投入地念着台词，对床的阿婆竟也沉迷于此，十足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戴萌刻意地停顿一下，抬抬眉，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念道：「只要将敌人吓跑，就可以避免一场生死战斗。」
念完，戴萌便深深陶醉在漫画书里无法自拔，全然不顾坐在一旁削水果的莫寒一脸嫌弃。
阿婆显然无法领悟到这句话蕴藏的力量，但阿婆那双昏花的老眼依旧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认真，以及她这颗炙热的赤子之心。
有时候，越是浑浊的眼睛，越是可以看到清澈。
「然后呢？接着念呀！」若不是阿婆腿脚不灵便，这个时候恐怕就该冲过去跟戴萌争抢漫画书了。
「阿婆，她这么幼稚，你搭理她干吗？」莫寒一脸无奈地说。
「哎呀，」阿婆枯槁的手在自己胸前连连摆动，「婆婆跟你说，别那么早成为无聊的大人，从进来你就一直绷着个脸，婆婆不是吓唬你喔，这样时间长可老得快！你也跟她一块儿玩耍嘛！」
「我才不要！」莫寒撇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变得跟这两个人一样不正常。
「阿婆你这可是金句啊！我可得拿笔和纸记下来！」戴萌笑嘻嘻地拍着马屁。
莫寒翻了个白眼，将最后一段果皮削下来，发泄似的狠狠丢进垃圾桶，切下一块没好气地递给戴萌。「吃！」
「我没手了！」戴萌晃晃手中的漫画书，然后将头探过去张开嘴巴，笑得一脸谄媚道：「喊寒你喂我吧！」
「臭不要脸！谁是你喊寒？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莫寒说着将手中的苹果丢进自己的嘴里，「嗯！好好吃！好脆喔！」
戴萌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一脸委屈地抱怨道：「还说报答人家救命之恩，现在连一块苹果都不给吃。」
「……」莫寒还没来得及回话，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一块苹果哪里够吃？一整支果篮才是Madam你的标配呀！」
原来是笑颜如花的邱欣怡不请自来。
「我说怎么病房突然间芳香四溢呢，原来是湾湾来了啊！」戴萌嘴上在跟邱欣怡打着招呼，眼珠子早就掉进果篮里飞不出来了，甚至没多瞧邱欣怡一眼。
「湾湾你真的是！怎么这么破费？」莫寒连忙起身接过邱欣怡手中的果篮，在手里掂量一下道：「这么重？湾湾你的小身板是怎么把它抬上来的？」
邱欣怡亮出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开心地笑道：「一想到又要跟偶像见面，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莫寒生气地推了一把邱欣怡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腻？我一看见这家伙就泄气到底，你可好，居然说什么充满力量！」
「哎呀寒寒，你不要吃醋嘛！」邱欣怡抱着莫寒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地将头靠在莫寒胸前。
戴萌看见如此亲密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泛酸，来不及思考便轻咳一声道：「湾湾，你别一直站着呀！来，坐这边！」
戴萌说着拍拍离莫寒老远的一张椅子，「坐这边来，这边光线足，我看得清楚。」
邱欣怡哪里知道戴萌的心思，听见偶像召唤自己，忙松开莫寒，碎步小跑过去坐下来。
「Madam，你看起来伤得比寒寒重多了。」邱欣怡温柔地将戴萌脸上翘起来的纱布粘好，指尖在她的脸颊轻轻划过，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当时你十分英勇地将寒寒护在怀里，几乎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她御寒。天呐！零下四十多度啊！Madam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莫寒十分不爽于邱欣怡一脸迷妹地望着戴萌，于是赌气一般将刚才削好的苹果用力剁开，切成小块。
对床的阿婆笑得一脸哲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戴萌刚开口要说话，莫寒就怼进去一块。
戴萌以为莫寒终于贴心地喂自己吃苹果，心满意足地嚼烂咽下，刚要继续跟邱欣怡说话，哪知莫寒又眼疾手快地塞进去一块。
戴萌刚咽下去，没给喘口气的功夫，莫寒这边的苹果又「及时」地递送上去。
就这样，一整颗苹果下肚，戴萌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两边腮帮子鼓得跟仓鼠的囊袋一般滑稽。
这边小迷妹邱欣怡可看不过去了，忙道：「寒寒，你别给Madam噎着了。你要是不会喂，就交给我吧！」
莫寒将手中的空盘子随手丢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道：「湾湾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留下两腮鼓鼓还在咀嚼的戴萌和邱欣怡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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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wong Wah Hospital
「你知道为什么野兽在受到敌人威胁时，首先会面目狰狞地咆哮吗？」
戴萌盘腿坐在病床上，脸上贴的纱布两边翘起来却浑然不知，好像脸上长出一对儿小翅膀似的，模样十分滑稽。
此时，她手里捧着井上雄彦的《浪客行》全情投入地念着台词，对床的阿婆竟也沉迷于此，十足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戴萌刻意地停顿一下，抬抬眉，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念道：「只要将敌人吓跑，就可以避免一场生死战斗。」
念完，戴萌便深深陶醉在漫画书里无法自拔，全然不顾坐在一旁削水果的莫寒一脸嫌弃。
阿婆显然无法领悟到这句话蕴藏的力量，但阿婆那双昏花的老眼依旧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认真，以及她这颗炙热的赤子之心。
有时候，越是浑浊的眼睛，越是可以看到清澈。
「然后呢？接着念呀！」若不是阿婆腿脚不灵便，这个时候恐怕就该冲过去跟戴萌争抢漫画书了。
「阿婆，她这么幼稚，你搭理她干吗？」莫寒一脸无奈地说。
「哎呀，」阿婆枯槁的手在自己胸前连连摆动，「婆婆跟你说，别那么早成为无聊的大人，从进来你就一直绷着个脸，婆婆不是吓唬你喔，这样时间长可老得快！你也跟她一块儿玩耍嘛！」
「我才不要！」莫寒撇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变得跟这两个人一样不正常。
「阿婆你这可是金句啊！我可得拿笔和纸记下来！」戴萌笑嘻嘻地拍着马屁。
莫寒翻了个白眼，将最后一段果皮削下来，发泄似的狠狠丢进垃圾桶，切下一块没好气地递给戴萌。「吃！」
「我没手了！」戴萌晃晃手中的漫画书，然后将头探过去张开嘴巴，笑得一脸谄媚道：「喊寒你喂我吧！」
「臭不要脸！谁是你喊寒？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莫寒说着将手中的苹果丢进自己的嘴里，「嗯！好好吃！好脆喔！」
戴萌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一脸委屈地抱怨道：「还说报答人家救命之恩，现在连一块苹果都不给吃。」
「……」莫寒还没来得及回话，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一块苹果哪里够吃？一整支果篮才是Madam你的标配呀！」
原来是笑颜如花的邱欣怡不请自来。
「我说怎么病房突然间芳香四溢呢，原来是湾湾来了啊！」戴萌嘴上在跟邱欣怡打着招呼，眼珠子早就掉进果篮里飞不出来了，甚至没多瞧邱欣怡一眼。
「湾湾你真的是！怎么这么破费？」莫寒连忙起身接过邱欣怡手中的果篮，在手里掂量一下道：「这么重？湾湾你的小身板是怎么把它抬上来的？」
邱欣怡亮出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开心地笑道：「一想到又要跟偶像见面，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莫寒生气地推了一把邱欣怡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腻？我一看见这家伙就泄气到底，你可好，居然说什么充满力量！」
「哎呀寒寒，你不要吃醋嘛！」邱欣怡抱着莫寒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地将头靠在莫寒胸前。
戴萌看见如此亲密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泛酸，来不及思考便轻咳一声道：「湾湾，你别一直站着呀！来，坐这边！」
戴萌说着拍拍离莫寒老远的一张椅子，「坐这边来，这边光线足，我看得清楚。」
邱欣怡哪里知道戴萌的心思，听见偶像召唤自己，忙松开莫寒，碎步小跑过去坐下来。
「Madam，你看起来伤得比寒寒重多了。」邱欣怡温柔地将戴萌脸上翘起来的纱布粘好，指尖在她的脸颊轻轻划过，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当时你十分英勇地将寒寒护在怀里，几乎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她御寒。天呐！零下四十多度啊！Madam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莫寒十分不爽于邱欣怡一脸迷妹地望着戴萌，于是赌气一般将刚才削好的苹果用力剁开，切成小块。
对床的阿婆笑得一脸哲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戴萌刚开口要说话，莫寒就怼进去一块。
戴萌以为莫寒终于贴心地喂自己吃苹果，心满意足地嚼烂咽下，刚要继续跟邱欣怡说话，哪知莫寒又眼疾手快地塞进去一块。
戴萌刚咽下去，没给喘口气的功夫，莫寒这边的苹果又「及时」地递送上去。
就这样，一整颗苹果下肚，戴萌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两边腮帮子鼓得跟仓鼠的囊袋一般滑稽。
这边小迷妹邱欣怡可看不过去了，忙道：「寒寒，你别给Madam噎着了。你要是不会喂，就交给我吧！」
莫寒将手中的空盘子随手丢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道：「湾湾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留下两腮鼓鼓还在咀嚼的戴萌和邱欣怡面面相觑，两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