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经典小说欣赏《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
“江南!”安努力地从床上站起来,“没事,开个刀取出来就行了。”
我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却落了他一身。
“我算什么东西呀?这时候不能给他鼓励反到让他给我安慰。我这是干什么呢?没用透了。”可即使是我在心里咒骂自己无能,却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他开始还在说“没事,真没事。”可后来却狠狠地搂着我,和我一块儿哭了。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平心强忍着泪水站在门口,转身靠在郁飞肩上无声地抽泣……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十七)
如果我们真有一个主的话,那他一定不是同性恋,甚至有可能是最唾弃这种禁忌之爱的人吧。否则,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好的一个男孩被拖入绝望的深渊而不去拯救,不会对我们一再的祈求置之不理。
“我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了南,我答应自己绝不能哭,因为他受不了我的眼泪。还没确定是恶性时他已经哭成那样了,我真不忍心再让他难过,可偏偏这次又让我们都痛苦了。”安在他的一篇日记里这样写的,“没错,是恶性的,而且已经扩散了。视力下降还有偶尔的下肢麻木都是肿瘤压迫神经造成的,其实医生说要进一步化验时我就猜到了。感觉很平静,没有预想中的难以接受。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南转身跑出了房间,我知道,他一定躲在一边哭了。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两次看见他哭,都是因为我。心有一点疼,也有一种甜蜜的满足,因为我了解他爱我,如同我爱他,很深很深。。。。。。”
正如他日记里写的,那天我听他说了最后检查的结果,转身跑出了房间,一直跑上顶楼。四月中旬的风,温暖里透着伤人的冷,也可能那只是我内心的感触吧。
安的病其实早就隐隐地给出了暗示。记得还在上初中时,有一次我们给房子清雪,他扶着铁锹晃了一下,我以为他在吓我,骂他不知轻重。可他一脸无辜地说头晕时,我赶紧搂住了他,扶他下了梯子。我当时误认为他是贫血,或者恐高症;即使是看他每次吃止疼片,我也仅仅以为是神经性的偏头疼。难以接受,那些小小的不适竟暗示了这么可怕的灾难。可能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不然他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越想越觉得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坚持让他去看医生,说不定现在已经根除那可恶的东西。如今,“已经扩散”就象一个定时炸弹,在有效的时间里不解决掉,最终将引爆。我又想起得胃癌的老爷,在查出已经扩散的半年后就去世了,害怕极了。
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从来没有过的一种释放,所有的压抑与痛苦,恐惧与无奈,就那样,面对着林立的高楼,飞驰的公路,释放,释放。。。。。。
的确,在那之前我曾告诫自己,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一定要笑着对他说“没事,有我在呢!”可当我真的面对那样一个结论时,我失败了,我又一次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尤其是在他需要鼓励,需要依靠的时候。我真是没用透了。
脸埋在手臂里,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手指轻轻地穿进我的头发,不用抬头也知道那种温柔是属于安的。
我们都不说话。
当确定自己已经没有未风干的眼泪时,我抬头看他,他给了我一个很阳光的微笑,一时间竟幻想他告诉我的结果是假的,他只是在吓我。然而从他的眼神中,我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没事,开个刀取出来就行了。”他坐在我身边,靠着我的肩重又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的眼泪又莫名地落了下来,我知道这次不光是我,连他自己也了解没这么简单的。
除了随声附和地点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伸手揽他在我的怀里,他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乖乖地依偎着我。是的,他需要我,无论他嘴上怎么坚强,其实他内心很脆弱。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了解的。
不远处的一栋商务大厦上不断地打出“喜迎香港回归”的字样。
“好长时间没看到放烟花了,你说回归那天能放吗?”他用一种小孩的口气带些稚气地问。
“肯定会放,到时候咱们站在楼顶上就能看见广场上放的礼花。”
“能看见吗?咱们和广场隔那么多楼。”
“傻了吧,那礼花又不是在地上放,能射得老高呢,怎么看不见?”我轻轻地捏他的鼻子,他于是在我怀里笑,发出很开心的笑声。
“咱们有好多年都没放过烟花了!”他看着远处不无遗憾地说,“小时侯一到春节你就爱在院儿里放,还老突然在我身后仍一个小鞭儿,声音倍儿脆,好几回都吓到我了。”
“是啊,谁让你胆小,连二踢脚都不敢放。”我又想起有一回他举着香,试了3,4次都没点着一个二踢脚,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香强下来点响的。
“你老爱拿这事儿笑我。”他不满地一撇嘴。
“本来,也不知是谁,每回都捂着耳朵躲在我身后。”
他从我怀里起来,伸手给了我一拳,软绵绵的,到象是在撒娇。
“要是现在有的放,我肯定敢。”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冲我说。
“行,赶明儿我给你弄几个来,看你还说大话不!”我轻轻杵他的额头。
他还不服气地和我争论,兼带着一些小动作,直到我们都累了,不想再闹,他重又靠在了我怀里。
“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他幽幽地说,这话题我们头一次谈起。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不太愿意。
“今天艺琳和郑杰来看我,他们在交往,看起来很幸福。你也见过郑杰的,去年圣诞party,替我值班的那个。”
“哦,就他呀,长得不怎么样啊!”我依稀记得那小子有点黑,个子还挺高的。至于长得什么样早忘了。
“什么呀,他可是我们那儿炙手可热的人物。”
“艺琳不是你同学吗?怎么和他认识的?”我疑惑地问。
他不好意思地笑,然后怯怯地说“刚开始她老约我一起吃饭什么的,每次都在饭店门口等我,所以。。。。。。”
“好啊你,以前都没和我提过!”我故意生气,松开搂着他的手。
“我就知道你又要吃醋,才没告诉你的。”他也装出一副可怜样。
“什么?‘又要’?”我身手咯吱他,“我什么时候‘又要’了?”
他笑着在我怀里扑腾,“江南哥,江南哥,我错了。”
“看来你还有两下子,楞撮合了一对鸳鸯。”
他笑而不答。
“你真的应该交女朋友了。”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次说起。
“你不就是吗?”我看着他问。
他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我是。”
“你就是,我就要你。”我搂紧他,一种恐惧,好象他即将离开我似的。
“我真希望我是女的。”他深深地贴在我的胸口。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会说希望自己是女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女人啊?虽然我也不确定真的喜欢男人。但我爱他呀,这就足够了。
“安,什么男的女的,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够了,什么也别瞎想。反正我就认定你了,再谈什么女朋友之类的,我可跟你急啊!”
他懂事地点头,然后很迷惘地望着我,“那以后呢?我们真的能一直这样吗?”
他问了一个我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迷惑了我很久。我无从回答。是啊,以后呢?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在他们眼里再不是纯洁的感情,我们该怎么办?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兼有亲情,友情,爱情的感情他们能理解吗?这种不能分隔,不能淡漠的感情他们能接受吗?我真的不知道。
“安,我都说了,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要配合医生治病,还有,记着我爱你,我只爱你,这就够了,知道吗?”我亲他的额头。
他吻我的唇,我的脸,我的颈,每一次触碰都有一阵刺痛在心里。“安,我们爱的那么深,为什么还会有痛呢?你的吻为什么那么用力,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爱?”我不停地在心里这样问他,只是此刻,除了用同样的热情回应他,我没有别的能做。。。。。。
蒙蒙的暮色笼罩着我们,街灯一盏接一盏照亮,就象我们的欲望,一点接一点被燃起,那个傍晚,在轮廓尚分明的顶楼,我们拥抱了彼此,疯狂而投入。他短短的指甲抓破了我的后背,我揽在他腰上的手臂擦破了皮。没有星星,月亮也不明亮,但我觉得浪漫,因为我怀里有他的呼吸,他的温度,还有,他和我一样炙热的爱。。。。。。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十八)
“江南,你最近是怎么了,我们一起吃饭,打球你也不来?”阿唯有些不满地问。
“是啊,老三,你忙什么呢,几乎每天都往家跑?”老二也发出疑问。
“没有,家里有点事儿。”我含糊其词。
“不会是偷偷忙着考研的事吧?”老大斜着眼睛打量我。
“要我看不是,你们没见这几天三哥人都憔悴了吗,肯定是和感情有关系,对不三哥?”老四一向很会察言观色,我当然逃不出他的眼睛。
见我沉默不语,大家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就各忙各的。
“江南,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讲讲,别老一个人闷着。”阿唯等宿舍没人的时候对我说。
他对我一直很关心,有什么事我也愿意和他聊,包括几个女生向我表白,哪个老师对我有成见,我都和他说。他的确是一个很合格的听众,而且能很给予我意见甚至帮助,对于他的好,我完全当作是哥们儿义气。即使有几次大家喝高了,他搂着我说“你对我很重要”,我也仅仅视为特别的友情。一方面我不太相信真的会有除了安以外的同性喜欢我;另一方面,我确实不太注意除了安以外,同性的温柔。
“江南,我可以约你出去聊聊吗?就你和我。”阿唯用一种很虔诚的语气这样问我,让我没办法拒绝。
走在10点以后的校园里,昏暗的灯光照着夜的空洞,仿佛黑暗一下子浓重了许多,显得我们两个很突兀。
“我们学校9月会有一批学生去英国留学,”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艺术系有5个名额,如果我申请肯定能去。”
“那挺好啊,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我真的替他高兴。
“其实我也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他显得有些落寞。
“有什么可考虑的,我要是你肯定去了。”
他低头不看我,“如果出去意味着和心爱的人分隔两地你也会接受是吗?”
我一时无语。对于我的爱人,两个星期的军训都是煎熬,何况是异国他乡的久别呢!
“看,我就知道,你也是离不开爱人的。”
我笑了,没错,我不否认,我离不开安。
“江南,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了所爱的人?”这是阿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问
我有关爱情的问题,问得我有些茫然。
“怎么了你,突然这么严肃?”我觉得他和往日有些不同。而且从没有人如此认真地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自然把它看成是玩笑。
“你能认真地回答我吗?这对我很重要。”他几乎是板着我的肩追问着,让我感到震惊。
“是的,我很爱一个人。”面对他执着的追问我别无选择。
似乎是松了口气,他拿开了放在我肩上的手,无奈地笑笑,“我早猜到了。”
“你这几天一直情绪低落,是不是和他有关?”
“是的。”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病了,很严重。”我突然觉得有眼泪在打转,脑子里又是安笑着和我说‘没是,开个刀取出来就行了’时的样子。
“江南,对不起,是我问的太唐突了。”他用手轻抚我的头发,大大的,很修长的手让我觉得很舒服,但并不安心。
“看我,又丢人了。”我躲开他的手,别过头去擦眼泪。
“江南。”阿唯突然搂住了我,“江南,他爱你有你爱他那么深吗?他能让你幸福吗?”
我已经泪流满面了,落在他T—恤上,渗进他的皮肤里。
“阿唯,”我努力撑着他的肩膀,让自己和他分开,而他的手还用力地环着我的腰,“阿唯,他同样爱我,他给我的幸福远远胜过我能给他的,他是唯一的,是唯一的。”我默念着。
他放开我,转过身不让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也哭了。。。。。。
“我们是一样的人吗?”他如此问我。
我沉默,所以他转身冲我微笑。
我已经默认了。
“你的那个他是平安对吗?”
我看着他不否认,于是他又笑了,很勉强,很苦涩。
“如果。。。。。。”
我一直等待着他的后半句,可他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给了我一个很诚恳的微笑,然后不好意思地轻轻摇头。。。。。
“看那儿,紫的!”安兴奋地给我指着礼花燃起的方向“真漂亮!”
顶楼上站了好多人,大家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虽然对于个人来说,香港回归没什么细微的影响,但从某种意义上说,那的确激发了我们的爱国热情。
北京,不同的方向,燃放着不同的烟花。伴随着人们一声接一声的惊叹,一簇簇的光亮映着自豪的笑脸,映上骄傲的心。
“安,你跟我来。”我拉着他跑下楼,直进了街心花园。
“你干嘛?礼花还没放完,我还想看呢!”他有些不满。
“看!”我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给他看,里面是我托同学在远郊帮我买的烟花。
“你那儿弄来的?”他惊讶地大声问我。
我赶紧捂住他的尖叫,“小点声,你想被抓呀?”
“你怎么弄来的?”他又一次问,声音近乎耳语。
“我同学帮我买的。”
他举着几个‘彩明珠’,‘天女散花’什么的呵呵直乐。
“我记得你说想放这个吧?”我故意拿着一个二踢脚在他眼前晃。
他眨着眼睛不明世事般地看着我,然后一咬牙“放就放,有什么了不起。”说着从我手中毫不犹豫地接过。
当我把点着的香递到他手中时,他却举着不敢点了。用一种可怜又可爱的眼神向我求助,我早在一边笑得不成了。
握着他的手,我轻轻地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在他还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将燃着的二踢脚用力地仍了出去。
“砰,砰”在空中留下两声闷响,在我面前是安轻微的颤抖。
“不是跟你说不许拿在手里点吗!要是炸到了怎么办?”他很大声地责备我,“你老是这样,是不是不吓死我不甘心呀?”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的确生气了,可是他紧紧握在我手里的手并没有挣脱。
“安,刚才是我们一起点的!”我完全没在意他的态度。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香,又看看我,“你自己玩儿悬的不说还要拉上我!”他
装做生气地别过头,可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哈,这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在这时候,他最怕的就是那个字,我却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出人意料地,他搂住了我,贴着我疼得发烫的脸,一边抚摸我的头发,一边轻轻地说“我们谁也不许死。”
“安。。。”我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覆上的唇推了回去。
“快点儿,再不把那些放完,咱们真得被抓了。”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点烟花了。
望着一簇簇升上半空的火光一点点绽放成耀眼的光环时,我祈祷我们的未来也是如此绚丽,如此令人期待……
……
“嘿!干嘛呢?”还没收拾完地上药皮的残局,就听见有人往这边跑来了。
“赶紧跑!”拉起安,我们迅速‘逃离现场’。一路上,边逃边笑,以至于跑回楼里我们两个都岔气了,扶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谢谢,江南哥。”躺在我的怀里安悄悄地说,恐怕隔壁卧室里我爸妈听见。
“谢我什么?”我一阵莫名。
他笑而不答,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
吻他,他热情地附和着我。他得病后,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但如此睡在一起却很少了。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我怕自己的欲望会使他的病加重。每每察觉自己将要抱他时,赶紧找些别的事做,让彼此都平静下来。可以看出安的茫然,但我固执地认为这是必要的。
此时,当我再次意识到理智即将被感情所累时,我移开了深埋在他胸口的头。
“江南!”安猛地搂紧了我的脖子,“别放开我。”
看着他俊俏的轮廓,感受着他不知因为闷热还是激情引起的发烫的皮肤,即使是再有理智的人也会输给感触的。所以我不断诅咒自己的同时抱了他……
“我没问题。。。我们可以再进一步。。。”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我顿时没了思想。
我们结合在一起。
因为早已忘记了上一次发生的时间,所以我们特别地投入……
……
躺在我的怀里,他几乎沉沉欲睡。
顶楼上站了好多人,大家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虽然对于个人来说,香港回归没什么细微的影响,但从某种意义上说,那的确激发了我们的爱国热情。
北京,不同的方向,燃放着不同的烟花。伴随着人们一声接一声的惊叹,一簇簇的光亮映着自豪的笑脸,映上骄傲的心。
“安,你跟我来。”我拉着他跑下楼,直进了街心花园。
“你干嘛?礼花还没放完,我还想看呢!”他有些不满。
“看!”我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给他看,里面是我托同学在远郊帮我买的烟花。
“你那儿弄来的?”他惊讶地大声问我。
我赶紧捂住他的尖叫,“小点声,你想被抓呀?”
“你怎么弄来的?”他又一次问,声音近乎耳语。
“我同学帮我买的。”
他举着几个‘彩明珠’,‘天女散花’什么的呵呵直乐。
“我记得你说想放这个吧?”我故意拿着一个二踢脚在他眼前晃。
他眨着眼睛不明世事般地看着我,然后一咬牙“放就放,有什么了不起。”说着从我手中毫不犹豫地接过。
当我把点着的香递到他手中时,他却举着不敢点了。用一种可怜又可爱的眼神向我求助,我早在一边笑得不成了。
握着他的手,我轻轻地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在他还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将燃着的二踢脚用力地仍了出去。
“砰,砰”在空中留下两声闷响,在我面前是安轻微的颤抖。
“不是跟你说不许拿在手里点吗!要是炸到了怎么办?”他很大声地责备我,“你老是这样,是不是不吓死我不甘心呀?”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的确生气了,可是他紧紧握在我手里的手并没有挣脱。
“安,刚才是我们一起点的!”我完全没在意他的态度。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香,又看看我,“你自己玩儿悬的不说还要拉上我!”他
装做生气地别过头,可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哈,这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在这时候,他最怕的就是那个字,我却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出人意料地,他搂住了我,贴着我疼得发烫的脸,一边抚摸我的头发,一边轻轻地说“我们谁也不许死。”
“安。。。”我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覆上的唇推了回去。
“快点儿,再不把那些放完,咱们真得被抓了。”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点烟花了。
望着一簇簇升上半空的火光一点点绽放成耀眼的光环时,我祈祷我们的未来也是如此绚丽,如此令人期待……
……
“嘿!干嘛呢?”还没收拾完地上药皮的残局,就听见有人往这边跑来了。
“赶紧跑!”拉起安,我们迅速‘逃离现场’。一路上,边逃边笑,以至于跑回楼里我们两个都岔气了,扶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谢谢,江南哥。”躺在我的怀里安悄悄地说,恐怕隔壁卧室里我爸妈听见。
“谢我什么?”我一阵莫名。
他笑而不答,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
吻他,他热情地附和着我。他得病后,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但如此睡在一起却很少了。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我怕自己的欲望会使他的病加重。每每察觉自己将要抱他时,赶紧找些别的事做,让彼此都平静下来。可以看出安的茫然,但我固执地认为这是必要的。
此时,当我再次意识到理智即将被感情所累时,我移开了深埋在他胸口的头。
“江南!”安猛地搂紧了我的脖子,“别放开我。”
看着他俊俏的轮廓,感受着他不知因为闷热还是激情引起的发烫的皮肤,即使是再有理智的人也会输给感触的。所以我不断诅咒自己的同时抱了他……
“我没问题。。。我们可以再进一步。。。”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我顿时没了思想。
我们结合在一起。
因为早已忘记了上一次发生的时间,所以我们特别地投入……
……
躺在我的怀里,他几乎沉沉欲睡。
“安,听医生的,下星期去化疗吧!”
他不说话。本来上星期就应该开始的,由于他的任性拖延了。
“都说很有效,去吧,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好呢!”
他还是听着不说话,眼睛盯着他放在我胸口的手。
“你是不是担心钱的事?”
他在我的臂弯里摇头。
“你别不承认,我早猜到了。”我抚摸着他瘦瘦的肩膀,“没事儿,我妈不说了吗,我要是病了治不治都两可,你这么好的孩子一定得治。所以到时候我爸妈肯定会帮忙。再说我马上就实习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笑了,“不是因为钱。”
“那还因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化疗头发就掉光了,多难看。”他小声嘟囔着。
“天呐,安,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在心里默念着,不禁笑出了声。
“不会的,即使掉光了,你也是我最漂亮的宝贝儿。”我吻他,在他耳边低喃。
他贴着我的脸,笑得很羞涩……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
安的第一次化疗安排在我考试的几天,所以我没能及时去看他。
考完试急急忙忙跑去他家,他睡得正香。
“别叫醒他,好不容易才睡下。”平心拍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自己试图去握他的手。
“他一直吐,医生说是正常的反应。”她显然很担心,眼泪就在眼圈里转。
“姐,没事儿,医生都说是正常的,咱也别太担心了。过两天可能就好了。”看着她即将到预产期的身子,我握了握她的手。
“江南,你也没少照顾平安,我也知道他跟你比跟我都亲,你可一定得叮嘱他按时吃药。”平心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赶上我又快到日子了,郁飞工作走不开,他妈又得伺候半身不遂的老伴,不能伺候我,到时候我妈就得两边忙活,就得麻烦你多帮着照应平安。”
“姐,瞧你说什么呢,不用你说,我也得帮忙呀!你是亲姐,平安是我亲弟弟。”说这话的同时我也在想,要是我就这么承认对于她弟弟,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只因为我不能没有他,她会如何理解?但我没有说,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想再给这个家增加负担。
将近傍晚他醒了,脸色苍白地从卧室出来,我正在帮着平心择菜。
“你没事了吧?”我想扶他坐过来,他却马上推开我往卫生间跑去。
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当然只能是干呕。我蹲在他身后轻拍他的背,不自觉地就湿了眼眶。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痛苦,我受不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受那份罪的人是我。象他那样瘦的身子怎么禁得起这般的折腾!
“我没事儿,就是偶尔想吐。”他转过身扶着我的肩。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瞧你,水做了呀?怎么那么多眼泪?”他用我曾无数次嘲讽他的语气对我说,同时给我擦去。
望着他憔悴的脸色,苍白的嘴唇,一阵心疼,一阵怜爱。托着他的脸,印在他额头上一个吻,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欣然接受。
搂着他转身,平心站在身后不远处,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所以我有一丝畏惧——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江南,帮我把菜拿来。”厨房里传来郭姨的声音,于是我适时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摸不清她怎么想的,后来对待这件事就象没发生过一样。
。。。。。。
纸包不住火,我相信,所以我从不刻意去做这种无为的事。
放暑假,大名和三儿都回北京了,约我出去吃饭。我想叫上安,可他刚恢复些,不好太疲劳,所以我一个人赴约了。
听说安的情况后,他们很惊讶,有些不相信发生在半年间的这些事是真的。
“江南,我觉得你也瘦了,不会也是因为平安吧?”三儿试探地问。
我没有回答。可能有自身的因素,但由于安的病而没食欲是直接的导火索吧。
“也是,平安从小和你长起来的,跟亲弟弟一样,你这当哥的肯定得急。不过要我说,你别太过了,自己身子要紧。”三儿还是他一贯的“利己”主义。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并不接受他的好意。
。。。。。。
“平安最近怎么样了?”回去的路上,大名问。
刚刚一直是三儿在唠叨,似乎忽略了大名,现在三儿和我们分开了,我们才有机会说说话。
“上星期第一次化疗,现在刚好点儿。那东西副作用特大,好几天都是吃什么吐什么。”
大名看着我,用我不熟悉的眼神,“江南,问你点儿事儿,你正面回答。”
“什么事儿呀,你别一本正经的,是不是武警的职业病呀?”我还和他调侃。
“哥们儿,不和你闹,你要觉得咱们够铁,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对平安到底。。。。。。”他话说了一半竟没有继续。
是的,他猜到了,所以迎着他询问的目光,我点了头。
“打小我就觉得你对他特好,好得有点特别。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放风筝,他摔了一跤把脚扭了,你连线板都仍了去扶他,真是的,更过分的是,你还亲他额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当时我和三儿都看傻了。想想,那时咱们也16,7了,好象也该懂事了。”大名感慨颇深地说“后来也有几次,很明显,你对他不只是象我们的这种感情。这件事三儿也发觉了,还问过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但不觉得羞愧。
“江南,我们也觉得平安好,可是。。。你们总不能这样吧?”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回答,也无从回答。
“我可能没资格说这些,可作为哥们儿,我还是多几句嘴,当听不当听你别见怪。”
“得了,你这长篇大论总算完了。我照单全收。”我搂着他的脖子,他1米84的个儿让我觉得妒忌,“等他的病好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得,那我哪天看看平安,你说我买什么好?”他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傻样儿。
。。。。。。
大名说的对,我们不会有好结果。可比起分开,再坏的结果都无足重轻。我自己也知道很多世事的道理,可真用在自己的感情上,那又另当别论了。所以我接受他的意见,也随声附和地让他安心,但我并不履行,我有我的生活态度,除了一个人,没人能左右。
我一直觉得很多缘分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
大名去看安那天,正赶上李珊,艺琳,郑杰他们都在,几个人天南海北地胡侃,大名竟然成了我们的“核心人物”,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他军人般的生活,配以他特有的幽默,大家笑声不断。然而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下午的相处时间,谁也不会想到,仅仅这几个小时,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李珊。
那天送大名回西安,火车站上除了三儿,安,我,三个男生外,竟然有一个短发的女孩提着一兜吃的。当我们确定那是李珊时,我和安都叫了出来。对于我们善意的取笑,他俩道显得很大方,竟然毫不避讳地牵着手,让我很羡慕。其实我知道,我羡慕的并不是他们模特般般配的身材,也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纯粹,而是他们面对别人目光时的那种坦然。
安就在我身边,我也想牵着他,可那样,迎向我们的将不是友好的目光吧?在任何时候,包括黑夜,我牵着他都不会给他一种坦然的心情,原因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一)
八月底,平心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把郁飞乐坏了。
郭姨搬去了郁飞那里给平心伺候月子,家里只有安一个,自然我就和他住在一起了。
家里的一切都由我们两个打理,感觉特好,就像两个经营自己爱巢的夫妻。
有时候不住在一起是不了解彼此是不是真的默契的。头一次一起做饭,小小的厨房,我们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竟然没有一次不小心的碰撞;一起上街买菜,彼此没开口就选对了对方的口味;我不喜欢洗碗,所以他来,他不能太大劳动,所以洗衣服,拖地板我来。
每天早上我买早点,两个人一起吃;中午再轮流一显身手,做些其貌不扬的东西填饱肚子;晚上那顿当然就靠我妈了。
安每次和我们一家一起时都很小心,不看我,也不多说话。不象我,几乎把郭姨当成半个妈一样亲,即使是当着她的面也敢不失大雅地“欺负”安。虽然我爸妈也喜欢安,也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可他总是免不了拘谨,于是我也莫名地收敛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大名他们所说,我妈总给人凶神恶煞的感觉。
“上星期第一次化疗,现在刚好点儿。那东西副作用特大,好几天都是吃什么吐什么。”
大名看着我,用我不熟悉的眼神,“江南,问你点儿事儿,你正面回答。”
“什么事儿呀,你别一本正经的,是不是武警的职业病呀?”我还和他调侃。
“哥们儿,不和你闹,你要觉得咱们够铁,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对平安到底。。。。。。”他话说了一半竟没有继续。
是的,他猜到了,所以迎着他询问的目光,我点了头。
“打小我就觉得你对他特好,好得有点特别。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放风筝,他摔了一跤把脚扭了,你连线板都仍了去扶他,真是的,更过分的是,你还亲他额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当时我和三儿都看傻了。想想,那时咱们也16,7了,好象也该懂事了。”大名感慨颇深地说“后来也有几次,很明显,你对他不只是象我们的这种感情。这件事三儿也发觉了,还问过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但不觉得羞愧。
“江南,我们也觉得平安好,可是。。。你们总不能这样吧?”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回答,也无从回答。
“我可能没资格说这些,可作为哥们儿,我还是多几句嘴,当听不当听你别见怪。”
“得了,你这长篇大论总算完了。我照单全收。”我搂着他的脖子,他1米84的个儿让我觉得妒忌,“等他的病好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得,那我哪天看看平安,你说我买什么好?”他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傻样儿。
。。。。。。
大名说的对,我们不会有好结果。可比起分开,再坏的结果都无足重轻。我自己也知道很多世事的道理,可真用在自己的感情上,那又另当别论了。所以我接受他的意见,也随声附和地让他安心,但我并不履行,我有我的生活态度,除了一个人,没人能左右。
我一直觉得很多缘分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
大名去看安那天,正赶上李珊,艺琳,郑杰他们都在,几个人天南海北地胡侃,大名竟然成了我们的“核心人物”,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他军人般的生活,配以他特有的幽默,大家笑声不断。然而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下午的相处时间,谁也不会想到,仅仅这几个小时,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李珊。
那天送大名回西安,火车站上除了三儿,安,我,三个男生外,竟然有一个短发的女孩提着一兜吃的。当我们确定那是李珊时,我和安都叫了出来。对于我们善意的取笑,他俩道显得很大方,竟然毫不避讳地牵着手,让我很羡慕。其实我知道,我羡慕的并不是他们模特般般配的身材,也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纯粹,而是他们面对别人目光时的那种坦然。
安就在我身边,我也想牵着他,可那样,迎向我们的将不是友好的目光吧?在任何时候,包括黑夜,我牵着他都不会给他一种坦然的心情,原因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一)
八月底,平心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把郁飞乐坏了。
郭姨搬去了郁飞那里给平心伺候月子,家里只有安一个,自然我就和他住在一起了。
家里的一切都由我们两个打理,感觉特好,就像两个经营自己爱巢的夫妻。
有时候不住在一起是不了解彼此是不是真的默契的。头一次一起做饭,小小的厨房,我们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竟然没有一次不小心的碰撞;一起上街买菜,彼此没开口就选对了对方的口味;我不喜欢洗碗,所以他来,他不能太大劳动,所以洗衣服,拖地板我来。
每天早上我买早点,两个人一起吃;中午再轮流一显身手,做些其貌不扬的东西填饱肚子;晚上那顿当然就靠我妈了。
安每次和我们一家一起时都很小心,不看我,也不多说话。不象我,几乎把郭姨当成半个妈一样亲,即使是当着她的面也敢不失大雅地“欺负”安。虽然我爸妈也喜欢安,也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可他总是免不了拘谨,于是我也莫名地收敛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大名他们所说,我妈总给人凶神恶煞的感觉。
9月4号一大早,电话铃一阵乱响,安顺手接了,我则翻了个身搂着他继续睡,嘴里还埋怨“这么早,烦人!”
“找你的。”安捂着话筒小声说。
“啊?谁呀?怎么打到这儿来了?”我惊讶地坐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老四,他说哥儿几个都回来了,后天阿唯就走了,要给他饯行。
晚上,大伙儿在学校外最好的馆子摆了我们能付得起的最好的酒菜。看见几位提前回京为他送行的兄弟,阿唯头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擦起了眼泪。
“靠,唯仔,你搞什么娘娘腔啊?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四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感慨得不行非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早知道你们也有对我有情有意的这一天,我干嘛出国呀,肯定吃定你们了。这倒好,临走了让我后悔。”阿唯也调侃起来。
“你后悔是不是舍不得这边成群结队的花蝴蝶呀?”老大不客气地敲阿唯的头。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舍不得走了。”
“行了你,赶紧多吃点儿,等去了那头想吃正点的中国大餐都难了。”老二发话了。
于是碰杯声,招呼声,说笑声混做一团,真有点儿闹翻天的架势。
“江南,我敬你一杯,”阿唯端着酒杯冲我过来“说什么祝词好呢?”
我看着他乐。他今天有些醉了,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你看你什么都有了,你说我祝你什么好呢?嗯?”他用我熟悉的挑逗般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是女生,估计早就招架不住地脸红心跳了,然而我不是女生,所以我很坦然地冲他傻笑。
“祝他早日找到老婆。”老大嚼着菜嘴也不老实。
“过不过时呀?三哥的老婆可都同床了。”老四煽风点火。
于是大家都顺藤摸瓜般地从老四嘴里得知了早上的事。我那个气就甭提了。怪就怪我妈把安家的电话告诉了老四,怪就怪偏偏是安接了那个电话,怪就怪老四是个口无遮拦的人。
“靠,是男的?”老大不敢相信似的问“真的假的啊?”
“滚,别听风就是雨的,想那儿去了。”我给了老大一拳,他却笑了起来。
“老三,你够厉害的呀,都开放到搞同了?”老二也开始攻击我。
“三哥,你别怪我,咱哥儿几个就你什么事都不外漏,我这回要全权报道你的恋爱史。”老四还在和我嬉皮笑脸。
“我他妈抽你你就老实了。”我半开玩笑地冲他挥拳头。
“别闹了,不用说就知道那个男生时谁。”沉默了半天的宁帆忍不住开口了。
“谁呀?”“谁呀?”大家不约而同地追问着。
“就是他那个弟弟叻,就住在他家楼下,这有什么好希奇的。没见过世面。”宁帆一副不屑的神态。
“没劲”哥儿几个竟异口同声地叹气,大家觉得一个很有意思的余兴被破坏了。我反倒要感谢宁帆给我解了围。她是唯一一个我主动透露秘密的人。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她是可以理解和支持我的。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无意间地一抬眼,看见阿唯一口气干了满满一杯酒。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刚才的玩笑是不是也伤了他?我觉得过意不去。
几个人一直到晚上10点才从饭馆出来。不放心安一个人,可又赶不上末班车,于是回到宿舍赶紧打了电话给他。他果然还没睡觉,等着我回去。说了几句很酸的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好在大家都喝得没有能力分析我的甜言蜜语。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阿唯都忙着离开。我忙着回去,阿唯忙着收拾行李。
一起走向汽车站,我们都很沉默。
“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我艰难地找话题。
“嗯,回去打包就能走了。”他看着远处。
“放假就能回来吧?”
“说不好,那儿和咱这儿的假期不是一个时间,再说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
“怎么说那边发展的面也比国内广多了,像你这么有能力的还错得了?”
他皱着眉笑着说“你可真会抬举我。”
其实我是说心里话,在我看来,他一直都很优秀,当然不光是外表。
“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不准备考研了?”
我奇怪他为什么能猜到我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暴露过迹象。
他看出我的疑惑,拍了我的肩,“我一直欣赏你的主见,虽然可能我不赞成,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话里仿佛藏着玄机,但我不够聪明,始终分析不出。
“送你的。”他递到我跟前一个精美的木制小盒子。
“什么?”我好奇地接过来,边打开遍问。
他没有回答,一直看着我笨手笨脚地打开。
是一个雕刻得精美的印章,说不出是什么质地,总之闪着晶莹的光亮,很漂亮,很透彻。
“这上面刻了什么?”我看了半天也不认识那个字。
“很俗的一个字。”
“干嘛要送我一个很俗的字?”我不客气地问。
“谁让你是个大俗人。”他用力给了我后脑勺一下。我们俩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他的车先来了,但是他没上。我们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到了那边我给你发邮件,你可要回信啊!”他象是叮嘱孩子似的嘱咐着我。
“放心吧,哥儿几个谁也忘不了你。”
他幽幽地看着我,“我就怕你忘了我。”
他的眼神是能杀人的,我听好几个女生都这么评价他,今天我也算是领教了。那种有些黯然,有些依恋的目光真的能要了人的命。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用最灿烂了微笑迎着他“放心,不会的。”
他顺势用头顶着我的脑门,轻轻地说“我会回来的。”
我欣然地点头。
是的,作为朋友,了解我,关心我的朋友,我不舍得他的离开。但从另一方面考虑,我又希望他离我远一些,别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我身上,我不可能承受得起。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幸福,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终于还是我先上了车。
我们一直招手道别,直到看不清彼此。有一些熟悉的感觉,象是上次军训前,安在车上,我在站台,我不知道当时的阿唯是什么心情。。。。。。
回到家(安的家),我给安看那个印章。他兴奋地蘸了颜色印在纸上看。是一个雕成圆形的“恒”字。
“是那个阿唯送你的?”他有些羡慕地盯着那个印章,“他的手艺真好。”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关于我和阿唯的事,虽然他曾笑着说“强走你?他有那本事吗?”,但其实他心里是有些顾虑的。毕竟阿唯是优秀的,这一点仅凭一次见面他就看出来了。
“怎么了?你吃醋了?”我搂着他和他开玩笑。
他没有回答,皱了一下鼻子就笑了。。。。。。
开学前的几天,我陪他去医院复查,医生表示没有恶化的趋势,但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和我们细谈,只是说希望和家长好好商量以后的治疗方法。当时我们都天真地以为他的病会很快恢复的。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们无意间逛进了一家音像店。当时他盯着一张盘看了很久,也不伸手拿,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走近他我才注意到是《霸王别姬》。其实将近半年前我已经看过阿唯带去宿舍的盗版盘了,一直想找机会拿给安看,可不知最后那盘的下落了。
没有犹豫,我付了钱,身旁是安期待的目光。
我猜到他会被片子感动,但没想到他会哭得厉害。尤其是演到张国荣饰的虞姬被冷落在后台,回过含泪的双眸说了一句“多谢菊仙小姐”时,他几乎是抽泣地把脸埋在了我的肩上。
是的,他并不是因为女孩子般的多愁善感而哭泣,只是由于一些细节和自己产生了某种共鸣吧。这一点我了解,因为我也曾为了这部影片在宿舍兄弟面前被看到脆弱。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所有我们这些选择不同于大多数人生活方式的人都是一样的。在现实的社会里找不到自己的角色,就希望在自己的国度里得到认可,希望自己有完整的人生,有纯洁的梦想,有被需要的可能,也有被爱与爱人的权利。然而很多时候,我们的国度也是使我们毁灭的祸患。当我们在那里学会欺骗,学会焦躁,学会用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灵魂,那时我们已经走向了毁灭。
我深深体会着内心的惶恐,所以我害怕失去。一旦唯一一个给我希望的人放弃我时,为了避免堕落地死去,我将把自己封锁,从此将不会再拥有幸福吧。想到这儿我紧紧搂住了安,我要确定,他在我身边,在和我同样地祈求着永久 。。。。。。
附:
在我和安的“花名册”上,名列前茅的是“三张”王牌:张国荣,张学友,张雨生。不幸的是一个因为意外英年早逝,一个无奈地了此一生。至于张学友,也许会渐渐被新生力量埋没吧。
我和安都因为《英雄本色》而认识了张国荣,要说开始喜欢就真的是源于《霸王别姬》了。他的蓦然回眸,嫣然一笑,若非真的感触于人生,想必也不会栩栩如生吧。记得当时我们都是为他落了不少眼泪的。
在我的那盘《霸王别姬》的盘里夹着一张纸条,是那首《当爱已成往事》的歌词。头一次听是在宁帆的单放机里,安喜欢得不得了,于是宁帆一时兴起随手写下了送给他。安一直很小心地保存着,有几次还给我哼哼,但由于跑调儿我始终没有感觉。
自认为已经不再是为了些许小事就动感情的年纪了,所以虽然张国荣是安和我的偶像,他离开的最初我也并没有过多的悲伤。我尊重每一种生活方式,也包括每一种对待生命的态度。既然是他的选择,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用不着无聊地去揣摩他当时的心理,更没有必要通过小道消息分析他如此选择的原因。我只是觉得可惜。对于如此杰出的艺人,遗憾是再所难免的吧。
前天偶然在一档深夜的电台节目中听得《当爱已成往事》,竟莫名地落了泪。
当他用沙哑又略带忧郁的声音唱着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时,我确定我哭了,我确定我想念安了。
我想,那句歌词是真的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我升入了大四,重又回到了学校生活。因为不准备考研,所以我显得很轻松。每周三和安的电话沟通也改成回家和他见面。除此之外,老大的一个家教也因为他要K 书本而推给了我。本来我没想接,可一小时50的价钱实在是诱惑了我。因为没干过,第一节课还真有点胆战心惊,可毕竟是高中的小玩意儿,并不觉得费劲。
我的学生是一个刚升入高三的男孩,和我差不多高,脸上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漠然。虽然他比安还小两岁,可怎么看也不觉得可爱,以至于现在我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承认自己在乎的只是每周从他妈手里接过的钱,可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还是会很认真地备课。
我爸妈并不知道我不考研真正的原由,起码当时不知道。
记得当时听我宣布完自己的决定时,老妈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厨房。老爸也神色暗淡地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
而对于我那几乎一半学生都考研的学校,我无外乎成了老师动员的对象。即使是平时最不用功的老四都劝我为将来着想。只有宁帆,她理解我的想法。当她象好兄弟般地拍着我的肩说:“找工作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兴许我老爸能帮你”时,我几乎感动得哭了。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我不象个男人吧,容易感情用事。有时我自己也这么觉得。的确,我喜欢偎在安的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都很安心。我也的确是个不切实际的人,认为拥有他就拥有所有世界了。我没有追求?没有吗?我也想有个硕士,博士之类的学位,毕业就有丰厚的工资养活我们两个,可不行,我想赶快挣钱,赶快帮郭姨治好安的病。在未来的前途和短暂的幸福上选择,我没有高瞻远瞩,我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并且现在也不后悔。
进入深秋安开始由原来的药物控制附之以化疗改成了药物控制兼两周一次的定期化疗。我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一边告诉我们他的病没有恶化的趋势,同时却又突然增加了治疗的强度,我什么都不清楚。
郭姨每次都笑着说“医生说有进展。”安每次也会搂着我说“我觉得我都养胖了。”
虽然他把头型换了最短的那种板寸,我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他枕头上的头发。所以,每次在他的笑容里我就会有一阵心痛,他完全不知道。他天真的以为他可以骗过我。
97年的圣诞节我和安没有活动,因为他刚结束新一次的化疗,憔悴得厉害。
那天晚上看电视,他突然说想吃鲜奶蛋糕。郭姨说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了。我一看表9点十分,又想到两站以外的那家“龙凤成祥”贴着“早8:30~晚9:30”,没等安说话我就套上外衣出去了。
当我提着一个精巧的,做成粉红色的蛋糕站在安的面前时,他猛地从客厅冲进了卧室,弄得我和郭姨一阵莫名。
“安。”我推开他半开着的门。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我,我以为他感动得哭了。
坐在他身边,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握着他的手,“怎么了你?快来吃蛋糕吧。”
他不理我,仍是没动。
“走啦。”我站起来拉他。
“你干嘛老是这样?”他几乎是冲我大叫,我被他吓了一大跳。
“我才说要吃你就跑去买。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让人……让人……”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哽在那儿。
“让人什么?”我不知所措地问,“让人烦是吗?”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那里面除了满溢的泪水,还有一种痛苦与恐惧。
“安,你怎么了?”我伸手触碰了他一下,他就象泻了气的气球,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他脸色大变,以从没有过的一种口吻迎着我。我只有紧紧搂着他,只有感受他滴在我肩上的泪,呼在我颈上的气息才能确定他是我的安。
“江南哥,你以后别这样了?”他在我肩上缓缓地说。
我仍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应该已经习惯我这样对待他了。
“江南哥,你别为了我做你不想做的事”他望着我,柔柔的目光让我想哭。
“你别老是因为我改变你的初衷,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左右你。你也不能老围着我转,你别对我这么好。”他一边说眼泪也跟着止不住地掉。
我的学生是一个刚升入高三的男孩,和我差不多高,脸上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漠然。虽然他比安还小两岁,可怎么看也不觉得可爱,以至于现在我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承认自己在乎的只是每周从他妈手里接过的钱,可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还是会很认真地备课。
我爸妈并不知道我不考研真正的原由,起码当时不知道。
记得当时听我宣布完自己的决定时,老妈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厨房。老爸也神色暗淡地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
而对于我那几乎一半学生都考研的学校,我无外乎成了老师动员的对象。即使是平时最不用功的老四都劝我为将来着想。只有宁帆,她理解我的想法。当她象好兄弟般地拍着我的肩说:“找工作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兴许我老爸能帮你”时,我几乎感动得哭了。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我不象个男人吧,容易感情用事。有时我自己也这么觉得。的确,我喜欢偎在安的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都很安心。我也的确是个不切实际的人,认为拥有他就拥有所有世界了。我没有追求?没有吗?我也想有个硕士,博士之类的学位,毕业就有丰厚的工资养活我们两个,可不行,我想赶快挣钱,赶快帮郭姨治好安的病。在未来的前途和短暂的幸福上选择,我没有高瞻远瞩,我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并且现在也不后悔。
进入深秋安开始由原来的药物控制附之以化疗改成了药物控制兼两周一次的定期化疗。我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一边告诉我们他的病没有恶化的趋势,同时却又突然增加了治疗的强度,我什么都不清楚。
郭姨每次都笑着说“医生说有进展。”安每次也会搂着我说“我觉得我都养胖了。”
虽然他把头型换了最短的那种板寸,我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他枕头上的头发。所以,每次在他的笑容里我就会有一阵心痛,他完全不知道。他天真的以为他可以骗过我。
97年的圣诞节我和安没有活动,因为他刚结束新一次的化疗,憔悴得厉害。
那天晚上看电视,他突然说想吃鲜奶蛋糕。郭姨说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了。我一看表9点十分,又想到两站以外的那家“龙凤成祥”贴着“早8:30~晚9:30”,没等安说话我就套上外衣出去了。
当我提着一个精巧的,做成粉红色的蛋糕站在安的面前时,他猛地从客厅冲进了卧室,弄得我和郭姨一阵莫名。
“安。”我推开他半开着的门。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我,我以为他感动得哭了。
坐在他身边,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握着他的手,“怎么了你?快来吃蛋糕吧。”
他不理我,仍是没动。
“走啦。”我站起来拉他。
“你干嘛老是这样?”他几乎是冲我大叫,我被他吓了一大跳。
“我才说要吃你就跑去买。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让人……让人……”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哽在那儿。
“让人什么?”我不知所措地问,“让人烦是吗?”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那里面除了满溢的泪水,还有一种痛苦与恐惧。
“安,你怎么了?”我伸手触碰了他一下,他就象泻了气的气球,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他脸色大变,以从没有过的一种口吻迎着我。我只有紧紧搂着他,只有感受他滴在我肩上的泪,呼在我颈上的气息才能确定他是我的安。
“江南哥,你以后别这样了?”他在我肩上缓缓地说。
我仍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应该已经习惯我这样对待他了。
“江南哥,你别为了我做你不想做的事”他望着我,柔柔的目光让我想哭。
“你别老是因为我改变你的初衷,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左右你。你也不能老围着我转,你别对我这么好。”他一边说眼泪也跟着止不住地掉。
“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改变初衷了?你知道我有什么初衷啊?你没让我为难,也没左右我。我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我就是愿意呆在你身边,看着你,围着你转。我自己愿意。我就是要对你好,我只对你好。安,你是知道的。你都是知道的啊!”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味地重复着。
他伸手擦我流下的眼泪,然后表情很不自然地呆住了。
我转身,郭姨站在门口“吃蛋糕吧”
……
那天晚上,我住在了安那里。
摸着他短得有些扎手的头发,我轻轻地问他不高兴的原因。
“今天你妈来和我妈聊天,她们以为我睡了,其实我都听见了。”他靠在我怀里说。从小到大他什么都不瞒我,即使很多时候他想极力掩饰在心里,最后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会有心事。
“她们聊了很多,你的学习,我的病,李老师和我妈的事,我姐的孩子……”他说的越来越慢,“还有我们的事。”
“我们?”我很惊讶,我很少听我妈说关于我和安的事,尤其是安得病以后,对于我在他家比在我家的时间长这类的事,她也是惊人地从没抱怨过。
“恩,”他接着说,“她们都觉得我们长大了,不应该再象以前那样了。”
“以前?那样?”我迷惑不解。
“不知道她们指的是哪样,反正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让他们发现的。”
“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们现在也是有一些察觉了。”
“我有点儿害怕。”他把脸紧贴在我的胸口。
“别怕,有我呢。”我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这句安慰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怕别的,我就怕到时候你妈不让我见你。实话告诉你,我挺怕你妈的。”
我的安真的太可爱了,我一边呵呵地笑,一边吻他的额头,“小傻瓜,我妈哪有那么厉害。再说,她再能耐也关不住我。”
“要是她真的不让我们见面呢?”他仍旧不放心地问。
“看不见你我会死,她忍心让我死吗?”
听了我的话,他咯咯地在被子里乐。
“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妈那种温柔型的也挺可怕的。”我故意吓唬他。
“我妈?不会的,我妈不会那么绝情的。”
“哼,说的好,刚才蛋糕上那个心还不是被你妈一刀切成了两块。”我有些不满地说。
“哎呀,那不是她没注意吗。”
“谁知道她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呀?”我仍是吓他。
“那你不知道吗?我把那两块都吃了。所以那颗心在我肚子里还是完整的。”他有些自得地说,“哈,好饱啊!”
我伸手摸他的肚子,“快把心掏出来,快把心掏出来”,他则在我的怀抱里笑个不停……
那真是一个奇妙的圣诞节。虽然他闹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小别扭,最终还是温柔地在我怀里睡着了,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是他给我的独一无二的幸福。
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就发生了,根本没有机会让你去选择发生的时间和状况。也有很多事情,就连它的结果也让人出乎意料。
“寒假去你叔叔那儿住段日子吧!”在即将放假的前几天我妈这么对我说。
“怎么想让我去那儿啊?”我觉得莫名其妙。二十多年来我只去过一次东北。
“也没什么,反正你也不考研,看你也怪闲的。等以后工作了就没机会了。再说你两个弟弟也快中考了,听说想考他们省重点,你去了也能帮帮他们。”我妈自认为理由充足地给我解释着。
“不,我那个家教的小孩还要高考呢,我得对人家负责吧!”我这纯属借口。
我妈不说话了,开始使眼色给我爸。
一直以来我爸总是以一个高姿态者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对于我的一切,他很少直接给予批评,当然就更没有表扬。如今他一本正经地夹着烟和我面对面时,我竟有些不适应。
“江南,你今年10月就23了,真是不小了。很多事都应该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了。”
老爸的话让我一知半解。
“很多事其实没必要说,你也知道对不对,毕竟你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
被这样含蓄地暗示很累,我迫不及待地问“我知道您有话,您就直说吧。”
“我听说下学期完全就是实习了,在哪儿找单位都行。我们想让你去东北呆些日子,让你叔帮你找个地方实习,换换环境,也许对自己和别人都有好处。”
“爸,您不用这么含蓄,我知道您指的是什么,您也很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吧?”
我妈听我这么一说也急切地坐了下来,等着下文。
“我想和平安在一起。”
“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我爸很平静,我知道他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从小到大你们都没分开过,这点感情我能理解。在一起有很多在一起的方式,是不是没必要象你们现在这样整天粘在一块儿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南南,平安是个好孩子,我们是从小看着他长起来的。你们都大了,以后早晚也会各自成家立业,早晚会分开的。”我妈补充着。
我不说话,并不是退缩,只是不想为此和父母闹别扭。
“去东北吧,你哪天放假?我给你定票。”我爸坚决地说。
“爸,我不去。”
可能是我出奇镇定的语气让他束手无策了,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来,“我们老了,管不了你了。”
我发现说这话的同时我妈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你不去东北也行,你答应妈,去交个女朋友吧,我……我真怕……”老爸拍了拍老妈的手,示意她没必要把话说完。
好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一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的,他们知道了,而且很理智地和我谈,我已经很感激了。
“爸,妈,我让你们失望了。即使我交了女朋友也不会好好珍惜她,什么也不能给她,可能以后能给她个婚姻,但我们都得不到幸福,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这不是害人家吗。”
“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你有没有替别人想想。你不要太不懂事。你郭姨和我们都年纪大了,禁不起你们这样胡闹。”老爸的目光是50岁人该有的冷静。
“南南,妈也知道你和平安感情好,可什么都得有个限度吧。什么事要是过了这个‘度’,就有些过分了。”
我被他们说得很焦躁,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我看来根本一目了然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在这里却行不通。
“您给我些时间,等安的病好了,我会好好做决定的。”我安慰他们说。
“要是他万一好不了呢?要是……”
“没有这个万一,没有!”我打断我妈的话。
“你不要耍孩子气,我这是说……”
“您别说了,要是真有万一,那我也活不成了。”
说完我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是老妈无奈的叹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三)
那次算不上风波的风波过去没多久就过年了,所以在一片混乱、热闹的掩盖下,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老爸老妈都没再提起,只是不知不觉中家里的气氛凝重了许多。
安对此毫不知情,依旧和从前一样来我们家,爸妈对他也没变化,只是我们每次单独在房间里时,他们总会时不时找些借口‘打扰’我们,我知道他们是想确定我们有没有把握好那个“度”字,他们的苦心我完全理解,但觉得很厌烦。
宁帆结束了考研,老大回了老家,她觉得挺无聊,于是约我去逛书市,并极力地加了一句“带上你弟弟。”
自从她知道我和安的事后一直对安特别关心,尤其是知道他生病后,经常会让我带回去许多VCD影片,装祯精美的杂志给他看。对此我很感激。感激老天的厚爱,在我这有些失常的生活中还能拥有这样一个理解我,关心我的异性知己,非但不嫌恶我的鄙陋,还想尽一切办法予以帮助,面对如此女生,一句“谢谢”简直都是对她的亵渎。
那天书市的人很多,我一手拉着安,一手拽着宁帆,她跟在我身边一直笑,笑得我和安都有些疑惑。
“你拉着平安就那么自然,怎么拽我跟拽个囚犯,盗贼似的?”她用眼睛盯着我们的表情。
“胡说什么呢你?”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没有松开两只手。
“我要拉着平安弟弟,他比你温柔多了。”不容我拒绝,她已经挽起了安的另一只胳膊冲我狡猾地眨眼睛了。
安夹在我们中间竟然一脸幸福地傻笑。
“江南,你说我俩这样象不象情侣?”说着就更紧地抱住安的胳膊,安竟然还配合地把头往她那边靠。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很不平衡地想:安,你喜欢比你大的女生?你果真崇尚姐弟恋吗?
我不客气地在他们头上一人弹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给了三个字“象个屁”。
“诶,你这粗人,出言不逊啊!” 宁帆不依不饶,“我看你这明明是妒忌。”
“恩”安也笑着连连点头。
“你还‘恩’,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我不客气地在安的脸上掐了一把。
“你个死东西,平时肯定虐待他吧?” 宁帆心疼地看着安,然后狠狠地给了我一拳。
“帆姐,我终于找到能给我撑腰的人了,以后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育他呀!”安在那儿装可怜。
“包在姐身上了,你说怎么教育,是走走形式还是动真格的?是思想上的还是皮肉上的?”
“对他这种人当然要全面改造了!”他站在宁帆后面正对着我坏乐。
“安,行你,今儿回去我就先把你改造了,看你还在这儿嚣张!”
“那咱们趁早现在就上吧,留他也是祸患。”说着宁帆和安就都摘了手套,冰凉的手伸进我的羽绒服,在脖子和腰上乱抓,顿时我浑身的毛孔都瑟缩着,似乎每一根寒毛都立着,估计早就一寸不剩地长满了鸡皮疙瘩。生来怕痒的我,无奈只好在那样众目睽睽之下很丢分地讨饶……
和安在一起时,心是平静的,似乎他就是那荒漠的一汪清泉,暗夜的一缕寒星,在我绝望和迷失时能给我重生的希望和坚定的方向。和宁帆在一起时,思想是放松的,或许是女生特有的细腻,或许是性格专属的敏感,她总能很理性地给我建议,很客观地读懂我的心情,和她沟通不费力气,不费脑筋,我喜欢这种默契的理解。而同时和他们两个在一起,既是心灵上的惬意又是精神上的畅然,如此感受,着实让我陶醉,自然也就不会错失每一次共处的机会。
“南南,我看宁帆这孩子不错,人长得标致,懂事又大方。”老妈在一次闲聊中和我说,她只见过宁帆有数的几次就如此下定义。许是我和安的事成了她的心头隐患,在我看来,她是急着给我找个女朋友,用以转嫁她儿子是同性恋的风险。然而她的虔诚并非能改变现实。
我把我妈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宁帆,她一点儿都不惊讶,转而很无所谓地笑了。她的这种反应是我猜到的。然而当她用一种很苦恼的神情看着我时,其中的深奥我却不得而知。
“我最近了解一件事。”她黯然地说。
“有毛病呀你,突然这么神神秘秘的,吓人呢?”我对她的犹豫有些不满。
“没有,我认真的。”她表情很紧张,“我发现我喜欢平安那种类型的男生。”
$#!…*@~%&…..??? 一时间我脑子里就剩下这些东西乱蹦了。
“哪,哪种类型啊?”半晌我才吞吞吐吐地问。
“就是那种外表很柔弱,内心却很坚强的。心思细腻,长得俊秀的。”
我听得越发皱起眉头。还是头一次听她讲她钟爱的类型呢,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和老大形成强烈对比的样子。“难道说,她不喜欢老大?”我在心里嘀咕,“不会的,可能是她接触日本的东西太多了,什么漫画,偶像剧之类的尽是些柔颜俊貌的男的。对,就是如此,她不是说过安长得象福山雅治吗?经常见面,肯定让她浮想联翩才会说这样的话的。”
她见我没半天没说话,转过身很调皮地说“你放心,我只是说象平安那种类型的,我可没说跟你抢。”
“跟我抢?你以为他那么容易被人抢走吗?”我很自信地冲她笑,的确我并不担心。
她也笑了,但是很敷衍……
寒假的最后几天,我找到了实习单位,是一家合资企业的销售部,和我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但经理对我的热情和整洁的工作环境吸引了我。最难得的是每天4点就下班,我可以有很多时间和安在一起。
有一天下班回来,安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挺厚的书,眼睛离书很近,仔细地读着。
“宝贝儿,这么近看书眼睛都坏了。”我*着他坐下,看见书名是《荆棘鸟》。
他冲我很甜地笑了,依偎在我怀里,“这书里讲到了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你给我讲讲。”
他不看我,也不看书。我伸手抚摸他的短发,他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希腊人说,众神认为不可理喻地爱某个东西是一种有违常情的事。当有人这样爱的时候,众神就会变得嫉妒起来,而且会在这爱的对象开出怒放的花朵时,将它摧毁。”他的语气很温柔,但却很沉重。
我理解它的含义,我也大概知道安要暗示我什么,可面对他等待的眼神,我还是装作不屑地说:“都是胡编的。”
“可我挺相信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缕明显的伤感笼罩着他漂亮的眸子。
“我们要是太幸福的话,一定会遭到神的妒忌,一定会有报应的。”他搂着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那本书悬在沙发的边缘,好象是即将坠崖般危险,这景象使我害怕。
“你真迷信,什么报应啊!那都是小说为了凑字瞎写的,专门骗你这样的小傻瓜。”我自己都觉得话说的有气无力,“再说,那传说中怒放的花朵指的是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结晶,就是孩子,咱们又没有孩子,怕什么?”
听我这么胡乱地一解释,安开始笑了,并用力地掐我的脸,“下流,还想要孩子。”
“什么啊,我不是在给你解释吗?”虽然他掐过的地方很疼,但我没有松开搂着他的手,我不敢松开,因为我隐隐觉得自己也相信那个传说。
他仍在我怀里笑着,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四)
有一种幸福能使人窒息,我确信我经历过。
那天偶然间翻看安床头的一本书,刚打开,从里面滑落一张暗黄色的纸:
“你指尖轻触我的眉心
带着一丝欢愉与胆怯
我虔诚地等待爱情的降临
即使被命运推向无边的黑暗
只要你柔柔的一束目光
我就能寻到遥远的光明
只要你浅浅的一片微笑
我就能忘记伤痛艰难前行
只要你轻轻地在我的掌心 描一个简单的“爱”
即使无法找到黑暗的出口
我也能幸福地闭上眼睛”
天呐,这是一首诗,我语文水平虽差,可这不折不扣的爱情诗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诗里的‘你’是指我吧?一定是。” 我在心里想着,不由得一阵心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作为主角的情诗,而且是我的爱为我写的,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语的。只是感觉心被什么紧紧牵着,象是要窒息了一样,有些晕旋。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只有“我爱你,安”四个字在脑子里清晰地浮游着。
“啊,谁叫你偷看我东西的。”安不满地从我手里夺过书,那张纸还捏在我手里,“你还给我。”
“快说你这是给谁写的?”我高高地举起手让他够不着。
“你偷看我东西,你不道德!”他气得有点胡说八道,小脸都红了。
“是你放在床上的,不是明摆着让我看的吗?你别不好意思了。”
“胡说,我不是给你写的,你少臭美!”
“啊?不是给我写的?”我抓住他两个手腕,“那你给谁写的?竟然背着我红杏出墙了?”
他低着头咯咯地乐。
乐完了,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经过我允许,你就是偷看。”一把把那张纸夺了回去。
“哎呀,你当我什么都没看见行了吧。”我见他不太高兴,赶紧哄他。
“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当没看见,我干嘛要自欺欺人呀。”他撅着嘴。
“好好好,那反正我看也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没理我。
“你说吧,让我干嘛都成,只要你别生气了,行不?”我真的纯粹是哄他的。
“你什么都愿意?”他狡猾地冲我笑。
我见他动了鬼主意又有点犹豫。可他见我不做声马上又扭过脸不理我了。
“行,行,我什么都愿意行了吧。”我明知道他只是装生气想整我,可仍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当。
“我要……”他贴着我的耳朵连说带笑。
“啊??!!”我已经大眼瞪小眼了。
“不行,不行,你还是罚别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呀。”我苦口哀求他。
“你要是不答应也行,以后别来我们家。”
“你说真的假的?”我继续努力争取着“我倒不是不愿意,实在是我那两下子档次太低了,到时候你恶心都来不及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找别人要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哼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南南,你还楞什么神儿呢?赶紧帮我收拾一下桌子。”郭姨吩咐着。
安拿着碗筷站在她身后冲我做鬼脸。
“多大了,还没正经!就知道调皮。” 郭姨瞪他。
“您说他调皮真是夸他了,他那哪是什么调皮呀,简直是……是……”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安推倒在椅子里乱咯吱一气了。
“干嘛呢?吃饭了还不忘瞎闹,我瞧你们俩都够可以的!” 郭姨给了我们两巴掌。
“天呐,没天理!”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小魔王?1000字?他要一封1000字的情书。这就是我看了他那几十字的小诗的报应。那明明是给我写的,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要诈我的老命去写情书。他知道高考的800字作文我都快吐血了,还这样整我,真是作孽呀!”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
“安,”我凑到正在看电视的他身旁,“还不给我?”
“什么呀?”他装傻。
“就是我要用1000字换的东西呀。”
他得意地笑,“等你的1000字写完了再说。”
“不行,你不给我,我没有动力,那1000字恐怕要难产死了。”
安又开始乐。
“你们俩孩子说什么呢这是?”郭姨想必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跟着他一块儿乐。
“您看他,明明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又反悔了。”
“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他狡辩着。
“什么东西呀?赶紧给你哥。” 郭姨督促着。
“妈,您怎么帮着他说话呀。”
“那什么东西呀?”郭姨还问着,我已经把安推回卧室了。
“快给我吧。”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
“你真想要吗?我这可是随便乱写的。”
“那你先说是不是写给我的?”
他不说话,抿着嘴笑了。算了,他已经默认了,何必要让他开口呢?我亲了他的额头。
他把那张暗黄色的纸递到我手里。
“这纸手感可真糙,颜色也够怪的。”
“我就喜欢这种纸,与众不同。”
“就跟你是的。”我随口说。
“啊?那你说我人又糙又怪了?”他气愤地看着我。
“我,我……”我实在说不下去搂着他乐得前仰后合……
“我特别想要一封情书,我还没收到过呢。你能给我吗?”我要回家时他轻轻地问我。
“安,有时候你真挺怪的。”我托起他的下巴吻了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开心地拉着我的胳膊走出卧室。
“东西给你哥了?”郭姨问。
“啊,给了。”我和安相视而笑。
我出了门听郭姨问他“什么东西呀?连你哥你都不舍得给?”心里那种滋味就跟掉进了蜜罐子似的,甜透了。
3月12 号,学校组织毕业生植树,自愿的。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和安一起种一棵。想象着那棵树经历风霜雨雪,逐渐地长大,枝繁叶茂,心里一阵甜美。听了我的想法,安也很兴奋,早早地盼着那天的到来。
“快点儿,加油啊!”安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费劲地刨树坑。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快累死了。”
他拿着一根小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弄得我痒痒的,还一个劲儿地说“我知道你很累,我给你擦擦汗啊!”简直是一种折磨。
“三哥,”老四远远提着水冲我们走来,“呦,弟弟也在呀?”
“你小子在那儿种呢?我怎么没看见呀?”我问他。
“那头儿,穿红衣服女孩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黄头发的女孩正在填土。
“怎么?又换了?还是个杂毛儿。”我讽刺他。
“嘿,三哥,你这可过分了,Sharilia,澳大利亚留学生。”
“你他妈够牛的呀,洋妞都敢玩儿?”我身旁种树的老二也参与意见。
“嗨,这不就是无聊解解闷儿吗?谁当真呀?老大到当真呢,还不是临到毕业一拍两散。”老四无奈地说。
“什么?什么?老大?一拍两散?”我惊讶地问。
“我先过去了,小树等着喝水呢。” 老四见我不知情,也不好再多说,提着水桶走了。
“二哥,二哥,你赶紧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老二无奈地给我全招了,“前几天宁帆提出和老大分手了。老大不是没考研吗?你也知道他一直不想留北京,宁帆北京长起来的,家里有钱有势,她舍得走?再说她独生女一个,她想走她父母也不放人呀!就这么分了呗。”
我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见宁帆时她什么也没提,还一样是有说有笑地和安讨论热播的电影,怎么会呢?
“其实老大说不想让你知道,说你和宁帆关系比较好,怕你……”老二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
“怕我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
“怕他们的事儿给你造成压力。老三,你是不是和宁帆……?”
“操,这他妈谁胡掰呀?”我火了。
“你气什么呀,我这不随便问问吗?”老二赶紧哄我。
“老大呢?在哪种呢?我找他去!”我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要走。
“哥,”安拉住了我,他眼神里什么也没有,清澈而纯洁。
“老三,你别找了,老大和宁帆都没来,可能是怕见面尴尬吧。”老二也走到我身边,“其实你也别想这么多,大家4年在一起感情那是没的说了,老大和我们都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感情归感情,兄弟归兄弟。”
我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说不出话。老二一脸茫然,傻呆呆地望着我,不敢说话。我看见安也蹲在地上一边填土一边笑。
“老二,你们怎么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宁帆知道我有朋友,而且还见过。是不是,安?”我自豪地问他。
他抬眼睛看我,笑得很可爱,“是啊,我也见过。”
“啊?不会吧,你也见过?”老二不敢置信地盯着安,“快说说,哪个学校的?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呀?你快给我讲讲。”
安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推说我不让他说。
“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拿我们当不当兄弟了,弄得我们一直以为你……”老二说着自己也笑了……
“帆姐和你们老大分手也没告诉你吗?”回来的路上安问我。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也觉得奇怪。
安沉默不语,低头走着。
“诶,你不会听信他们的鬼话吧?”我突然紧张地问他。
他用一种很漠然的表情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噗嗤一下乐了,“傻不傻呀你!”
“哎呦,我的祖宗,你别给我添乱了,要是你都这么想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黄河洗能洗清才怪,听说那儿污染得厉害。”他说着跑开了我身旁,站在远处大声说,“你要是想洗清就得去南方找个干净的池子,就滇池吧,那儿好象还算可以。”
“我看还是给你洗洗吧,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呀。”我追在他后面,心想:我得好好“治治”他,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四月中旬的北京开始变得绚丽多彩,桃花,樱花,郁金香,到处都散发着生命的魅力,绽放的妖娆。安的确是一个细心的孩子,他知道宁帆肯定心里不好受,所以在我提出去看樱花时,他主动邀请了她。正好李珊那天打了个电话问候安,于是一同约上了她。
李珊和宁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生。不光是身高,外表上的差异,更多的是性格和思想上的。
李珊是个直肠子,想事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也很直,没多少心眼儿,挺单纯的。加上她开朗的性格和有些男孩气的打扮,老有点傻呵呵的感觉,很容易打交道。自从和大名交往以来,安说她女人了许多,但我却觉得她同时也学会了对我呼来喝去,大呼小叫。对于我和安的事,也不知道她了解多少,反正没提也没问过,就那么顺其自然了。她从来不随安称呼我‘哥’,也不随大名他们直接叫我‘江南’,总是‘嗨’,‘诶’的挂在嘴边,想起来也是个怪人。
宁帆比起李珊要成熟,内敛许多。她喜欢把事放在心里,品出味道后分成不同种类,再讲给有着不同口味的人听。这也注定了她和任何人都有共同语言,不得罪人。虽然看起来缺少了个性,但说实话,在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上,这样很吃得开。她是很会看人的,所以她真正的好朋友并不多。
这样的两个女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性格上的迥异,彼此又能互补,很快就有说有笑了。而且我发现女孩子在一起就是话多,昏天黑地地聊了一路,我和安都听傻了。
樱花的确很漂亮,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几个月没见李珊的确变漂亮了,笑容更灿烂了,爱情滋润的结果就是不同凡响。而我身旁的宁帆,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可心情和神态都给人陌生的感觉。
我没有问关于她和老大分手的事,虽然话就在嘴边上,可我放弃了。她也没有和我提起,我想其中自有她的道理。
草地上有很多人放风筝,李珊和安不知什么时候也凑热闹买了一个,俩人拉着风筝跑,费了半天劲才晃晃悠悠放起来。然后就看他们说说笑笑,连蹦带跳的。虽然他们也20了,可怎么看还是孩子样儿。
“你听过那段对白吗?” 宁帆盯着那两个快乐的身影问我,“男的说‘我希望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剪断了线,你就自由了。’女的却说‘我更希望是你手中的线,风筝飞了,我却还在你手中。’”
她眼里有着说不清的忧郁,虽然她平时也喜欢偶尔地刻意抒情,多愁善感,可那都是开玩笑的,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了让人为她担心。
“你要是那个女的,你会选择当什么?”她很认真地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傻傻地看着她。
她轻轻地笑了,“你也看到了,我选择了当风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怎么会,”我安慰她,“很多东西别人是无从知晓,无从参与的,自己觉得值得就做决定,只要不后悔。”
“你真这么觉得?”
在我还没来得及肯定回答时,她突然笑了,接着说,“我问你也是白搭,你做事比我更不考虑后果。”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安之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不远处安握着线板一抖一抖地控制风筝的高度,李珊帮他拽线,被安一手打开,两人一会儿斗嘴一会儿笑,真是一对儿活宝。
“我有时觉得你们挺不幸的,你别误会,我指的仅仅是你和安的关系。可更多的是羡慕,真的,我觉得你们俩老是特惬意,特甜蜜。”她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身影,“到底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幸福呢?”
“我觉得钟于自己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我也开始感慨了,“在属于别人之前先要属于自己,要切切实实地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然后再去为之努力,这样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才能幸福。”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畅然一笑,“你就会胡诹”。然后就跑去放风筝了。
李珊和宁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生。不光是身高,外表上的差异,更多的是性格和思想上的。
李珊是个直肠子,想事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也很直,没多少心眼儿,挺单纯的。加上她开朗的性格和有些男孩气的打扮,老有点傻呵呵的感觉,很容易打交道。自从和大名交往以来,安说她女人了许多,但我却觉得她同时也学会了对我呼来喝去,大呼小叫。对于我和安的事,也不知道她了解多少,反正没提也没问过,就那么顺其自然了。她从来不随安称呼我‘哥’,也不随大名他们直接叫我‘江南’,总是‘嗨’,‘诶’的挂在嘴边,想起来也是个怪人。
宁帆比起李珊要成熟,内敛许多。她喜欢把事放在心里,品出味道后分成不同种类,再讲给有着不同口味的人听。这也注定了她和任何人都有共同语言,不得罪人。虽然看起来缺少了个性,但说实话,在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上,这样很吃得开。她是很会看人的,所以她真正的好朋友并不多。
这样的两个女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性格上的迥异,彼此又能互补,很快就有说有笑了。而且我发现女孩子在一起就是话多,昏天黑地地聊了一路,我和安都听傻了。
樱花的确很漂亮,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几个月没见李珊的确变漂亮了,笑容更灿烂了,爱情滋润的结果就是不同凡响。而我身旁的宁帆,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可心情和神态都给人陌生的感觉。
我没有问关于她和老大分手的事,虽然话就在嘴边上,可我放弃了。她也没有和我提起,我想其中自有她的道理。
草地上有很多人放风筝,李珊和安不知什么时候也凑热闹买了一个,俩人拉着风筝跑,费了半天劲才晃晃悠悠放起来。然后就看他们说说笑笑,连蹦带跳的。虽然他们也20了,可怎么看还是孩子样儿。
“你听过那段对白吗?” 宁帆盯着那两个快乐的身影问我,“男的说‘我希望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剪断了线,你就自由了。’女的却说‘我更希望是你手中的线,风筝飞了,我却还在你手中。’”
她眼里有着说不清的忧郁,虽然她平时也喜欢偶尔地刻意抒情,多愁善感,可那都是开玩笑的,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了让人为她担心。
“你要是那个女的,你会选择当什么?”她很认真地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傻傻地看着她。
她轻轻地笑了,“你也看到了,我选择了当风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怎么会,”我安慰她,“很多东西别人是无从知晓,无从参与的,自己觉得值得就做决定,只要不后悔。”
“你真这么觉得?”
在我还没来得及肯定回答时,她突然笑了,接着说,“我问你也是白搭,你做事比我更不考虑后果。”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安之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不远处安握着线板一抖一抖地控制风筝的高度,李珊帮他拽线,被安一手打开,两人一会儿斗嘴一会儿笑,真是一对儿活宝。
“我有时觉得你们挺不幸的,你别误会,我指的仅仅是你和安的关系。可更多的是羡慕,真的,我觉得你们俩老是特惬意,特甜蜜。”她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身影,“到底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幸福呢?”
“我觉得钟于自己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我也开始感慨了,“在属于别人之前先要属于自己,要切切实实地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然后再去为之努力,这样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才能幸福。”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畅然一笑,“你就会胡诹”。然后就跑去放风筝了。
“你听了我一番道理猛然惊醒,茅塞顿开,心情舒畅,到头来说我胡诹,真是没良心。”我还在心里抱怨着,安匆匆小跑着过来,张口就问我,“什么当风筝,当线?”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他说是宁帆让他问的。
“别理她,她脑子进水了。”说完我拉着一知半解的他一块儿去放风筝了。
……
宁帆心情好了,又恢复了以前那样,我和安在某种心情上都放心了。她还是经常约我们一起出去玩儿,但因为彼此都在实习,见面必然受到约束。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安好。只要是有关安的事,她都不推脱。有一次,安想看一本叫《情感教育》的小说,我转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不经意间告诉了宁帆,结果没出一星期那本书就到了安手里。有时候我会想,她是不是爱上安了?虽然这个问题没有肯定或否定的答案,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嫉妒,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自信,更可能是相信,相信他们两个。
进入5月,天气开始热了,路旁的树也越发地葱郁了。夏天是生命勃发,旺盛的季节,我一直这样以为,但很多事从那一年开始变化了。
一天我下班去安家,郭姨正在给他上药。见我进去,安赶忙往下拽衣服,生怕我看见什么。我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就接过郭姨手里的棉签,那上面是紫药水。
“你又怎么摔的?”我掀开他的袖子,胳膊肘上擦破了一大块儿。
他不看着我,很小声地说:“不小心摔的呗。”
我转过头看郭姨,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苦痛,可能怕我问什么,没多久就站起来走了。
我没说别的,轻轻地给他擦药。象这样给他擦药已经好几回了,他从来都不说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为此问过郭姨,她只告诉我安的视力一直下降。
当我又一次看着他因为伤口沾到药水的疼痛,紧紧地抿着嘴唇时,我不知为什么很生气。猛地站起身,我把棉签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推门走了。突如其来的愤怒把安吓住了,只听见他很小声地喊我,“哥……“”
我没吃晚饭,躺在床上掉眼泪。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于他的病他很少和我提起,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增添烦恼,他说过不愿意左右我,可他从没有真正理解我的心情。我爱他,我不想让他一个人痛苦,不喜欢被瞒着。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医生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我们到底能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我房间的门又开了,老妈已经进来三次叫我吃饭了。我习惯性地转过身背对着门,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不饿,您就别管我了。”
半晌都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安靠在门上捂着嘴乐。
我再次转过头不理他,继续赌气。
“你干嘛呀?不理我,我可走了。”他走到我床边不满地说。
我仍是不说话,他却没走,坐在了我身边。
“安,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呀?”我的语调不象在问他,倒挺象自言自语的。
他摆弄着我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里面放的是我们的一张合影。
“你想好了留不留在实习的那个公司了吗?”他转移话题。
我没有及时回答他。那个公司虽然名气不大,但效益还是可以的。而且上司对我很器重,我也很想留下来发展。可是就前几天经理问我,是否同意去上海分公司就职,我一口回绝了。即使这样,公司对我还是很够意思的,总经理说过几天在上海有一个会议,推荐我和部门经理同去,顺便看看那里的情况,之后再作决定不晚,若是我实在不满意,他们再做安排。我心里清楚的很,这是无论如何没有考虑的必要的,但还是出于礼貌答应了。
“宁帆姐都和我说了,你要去上海开会?”他并不等我回答,自己仍继续说着,“其实我觉得上海比北京好,发展又快……”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下去。
我抬头看他,他若有所思,然后给了我一个非常勉强的笑。
“安,你觉得我会离开北京吗?你觉得我能离开你吗?你总是以你自己的想法定义别人,这样你就安心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做不了解,你是不是看着我难受心里高兴啊?”我真的是气得胡说八道了。
他就那么低着眼皮,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一身。我很自责,觉得话说得太过火了,赶紧哄他。
捧着他的脸,我亲眼看着他的眼泪溢出来,可嘴角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也哭了。
我搂他一起躺在床上,虽然两个人都觉得有点热,但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我开始出现偶尔失明,而且左腿膝盖以下会经常性的麻木”安靠在我怀里,很平静地对我说,“医生说准备给我做一次手术。”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时就傻了,‘失明’?‘手术’?太可怕了,我接受不了,我怎么能接受的了。我觉得自己太残酷了,硬是要他亲口给我讲出他不愿面对的事实,他心里一定很疼吧。我收回抚摸他后背的手想坐起来,他却用力攥住了我的两只手,放在他怀里搂着,“咱们就这么躺着,行吗?”
我无力回答他,一动不动地和他躺在一起。
“医生说这次手术危险系数很小,肯定会成功,咱们都不用担心。”他还在安慰我,“做完手术,病情就会有好转了。”
“有好转?就是说不能根除吗?”我不放心地问。
“会好的,得慢慢来。”他脸靠着的地方有点湿。
“安,你以后什么都要告诉我,什么也别瞒我行吗?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可这让我更难受,你知道吗?”
他懂事地在我怀里点头。
“手术什么时候?”
“一星期以后。”
“啊?这么快?”我想那时我肯定还在上海开会呢。
“我知道你在想上海开会的事。你一定得去,公司对你那么好,就算是拒绝也要有个适当的理由,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上司,以后即使你真留在那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再说,我的手术根本没事,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你回来,我也做完了,省得你瞎着急,这不挺好的吗……”他在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我根本插不上嘴,直到我抽出一只手抹了一把眼泪,他才坐起来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答应你,去上海,一星期后肯定回来。”
听到我这话,他高兴地笑了。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补充着。
“什么,你说。”他痛快地询问着。
“你得好好地等我回来。”
“一定。”他搂着我的脖子,头靠着我的头用力一顶,我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二十六)
我喜欢旅游,而且我没去过上海,但一个星期的上海之行让我力不从心。会议自然是了无生趣,我作为一个随从其实也是图有虚表。他们谈他们的管理,销售,我就在走神想安在干什么。离开北京的第二天我和他就断了联系——他要提前两天去住院观察,最后一次聊天时,他说希望我笑着去看他,我答应他了。
其实我可以提前一天回北京的,可经理竟然拽着我去给他老婆买东西。他是一个四十几岁精明的小男人,很会为人,上到总经理,下到员工,几乎都被他哄得团团转。我猜他一定有情人,因为他曾打电话告诉老婆要加班开会,却在挂断电话后开车匆匆离开。
两个男人一起逛街是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一个很费尽心思在征求另一个的意见,同时另一个人正神情恍惚地想别的事。好几次他拐进了店里,我还在盲目地往前晃悠,然后他会很惊讶地再喊我一声。
“小江,你怎么老魂不守舍的?”
我当然不能说‘我朋友昨天做了手术’,否则他肯定会问长问短,最后很热心地说‘哪天我去看看吧。’虽然我和他才相处了几个月,但我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我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
“想家了?”
“没有。”
“那就是想女朋友了!”
“我没有女朋友。”
他用一种近乎痴傻的表情看着我,然后不屑地笑着说,“你甭想骗我,昨儿我找你时你和谁卿卿我我呢?”
他说的是昨天宁帆的那通电话,她特意告诉我安的手术很成功。我当时是感激得不得了,就差对着电话喊“我爱你”了。
我没话可说,说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情场老手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有些事情还是不明了的好。
“不给你朋友买点儿东西?”他试探地问我。
我被他的问题搞得很迷糊。和安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特意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两个人总在一起好象也没有这种意识。
“你说你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还没我这老头子有情调呦!”他有点阴阳怪气,“这女人呀就得哄,即使是她没说要什么,你也得时不时表表心意。这样她就会觉得你对她够体贴,够真心,她也会对你更放心,更温柔。”
我听着他的经验之谈,觉得并不是没道理。可我同时也觉得不同,毕竟安和我同样是男人,他对我的感情也绝不是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拢,买卖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不够细心,竟没想过要给他什么惊喜。
“那男人呢?男人也需要哄吗?”我完全是有口无心地问。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赶紧补充道,“哦,我是说,你会想让你老婆偶尔送你点东西什么的吗?”
“那到没有,可你想想,人总是希望被惦记,被宠的,收到爱人送的东西当然也会觉得温馨喽!”说着他拿起一条丝巾摆弄了几下。
我被他的话说动了心,同时为自己的不解风情讪讪地摇了摇头。
“和朋友交往几年了?”他好像很随便地问。
“快三年了。”我含糊地应和。
“时间不短了。你们大学认识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起来的。”
“呵,两小无猜感情深呀!我说呢,要不你这么粗心的人即使有女生看上,不久也会因为你不解风情跑掉的!”他打趣地看着我。
我再一次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定情物没有?”
“啊?”我一楞,“没,没有。”
“那女孩可够冤的,这么多年连个信物都没有”他感叹着,“这她也挺怪的,就没要过?”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可能他觉得没那个必要吧。” 我无言以对,只好这么说,可同时又觉得很惭愧。
“她还真够可以的。”他终于选好了礼物,交了钱和我一起看着服务员精心地包装着。那条淡青色的丝巾被很规整地叠好,放进了一个同色系的礼袋里,看上去很讲究。
“送她戒指吧,把她套牢。”他接过包装好的礼袋微笑着看我。
我有一点愣神儿。
“怎么了?不爱她呀?”
“爱,爱,当然爱。”我结结巴巴却声音很大,弄得他笑着摇头。
“我带你去一个店。”说完拦了一辆车钻进去等我了。
十几分钟后,我站在了一个满是银饰的小店。
“我女儿来过这儿,她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种东西,做工细致,价钱又合理。”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那样一个到处亮闪闪的小世界了。
“象你们年轻人,选个样式好的彼此确定一下心意,等结婚时再买贵的不迟。”他在我身后继续说着,我早已无心理会了。
那店里的东西都很精美,而且每款都不同。象戒指,相同的款式直径又一定不同。我没有问过安的尺寸,我想即使问了他自己也不会清楚,和我一样,对首饰他也一窍不通。
第一个一见钟情的东西是很难得的,而且在你对它钟情以后,再有其他任何耀眼的,都不及那个绚丽夺目,所以虽然经理说它太过简单,我却很自信地说,“他不喜欢太张扬。”
两个同款式的戒指被放在一个黑色银边的小盒子里,很神秘的样子。
“你还说没送过东西,尺寸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经理不满地嘟囔。
“我没有女朋友。”
他用一种近乎痴傻的表情看着我,然后不屑地笑着说,“你甭想骗我,昨儿我找你时你和谁卿卿我我呢?”
他说的是昨天宁帆的那通电话,她特意告诉我安的手术很成功。我当时是感激得不得了,就差对着电话喊“我爱你”了。
我没话可说,说什么对于他这样一个情场老手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有些事情还是不明了的好。
“不给你朋友买点儿东西?”他试探地问我。
我被他的问题搞得很迷糊。和安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特意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两个人总在一起好象也没有这种意识。
“你说你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还没我这老头子有情调呦!”他有点阴阳怪气,“这女人呀就得哄,即使是她没说要什么,你也得时不时表表心意。这样她就会觉得你对她够体贴,够真心,她也会对你更放心,更温柔。”
我听着他的经验之谈,觉得并不是没道理。可我同时也觉得不同,毕竟安和我同样是男人,他对我的感情也绝不是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拢,买卖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不够细心,竟没想过要给他什么惊喜。
“那男人呢?男人也需要哄吗?”我完全是有口无心地问。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赶紧补充道,“哦,我是说,你会想让你老婆偶尔送你点东西什么的吗?”
“那到没有,可你想想,人总是希望被惦记,被宠的,收到爱人送的东西当然也会觉得温馨喽!”说着他拿起一条丝巾摆弄了几下。
我被他的话说动了心,同时为自己的不解风情讪讪地摇了摇头。
“和朋友交往几年了?”他好像很随便地问。
“快三年了。”我含糊地应和。
“时间不短了。你们大学认识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起来的。”
“呵,两小无猜感情深呀!我说呢,要不你这么粗心的人即使有女生看上,不久也会因为你不解风情跑掉的!”他打趣地看着我。
我再一次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定情物没有?”
“啊?”我一楞,“没,没有。”
“那女孩可够冤的,这么多年连个信物都没有”他感叹着,“这她也挺怪的,就没要过?”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可能他觉得没那个必要吧。” 我无言以对,只好这么说,可同时又觉得很惭愧。
“她还真够可以的。”他终于选好了礼物,交了钱和我一起看着服务员精心地包装着。那条淡青色的丝巾被很规整地叠好,放进了一个同色系的礼袋里,看上去很讲究。
“送她戒指吧,把她套牢。”他接过包装好的礼袋微笑着看我。
我有一点愣神儿。
“怎么了?不爱她呀?”
“爱,爱,当然爱。”我结结巴巴却声音很大,弄得他笑着摇头。
“我带你去一个店。”说完拦了一辆车钻进去等我了。
十几分钟后,我站在了一个满是银饰的小店。
“我女儿来过这儿,她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种东西,做工细致,价钱又合理。”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那样一个到处亮闪闪的小世界了。
“象你们年轻人,选个样式好的彼此确定一下心意,等结婚时再买贵的不迟。”他在我身后继续说着,我早已无心理会了。
那店里的东西都很精美,而且每款都不同。象戒指,相同的款式直径又一定不同。我没有问过安的尺寸,我想即使问了他自己也不会清楚,和我一样,对首饰他也一窍不通。
第一个一见钟情的东西是很难得的,而且在你对它钟情以后,再有其他任何耀眼的,都不及那个绚丽夺目,所以虽然经理说它太过简单,我却很自信地说,“他不喜欢太张扬。”
两个同款式的戒指被放在一个黑色银边的小盒子里,很神秘的样子。
“你还说没送过东西,尺寸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经理不满地嘟囔。
“我真没蒙你,我不知道尺寸,”我极力解释,可看他不信任的神情,我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从小就拉着他,快二十年了,所以八九不离十了。”说完我都觉得脸红。
经理满意地坏笑着,同时还有递东西给我的那个售货员,她笑得比我还不好意思。
…………
急匆匆将行李放回家,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忙地奔了医院。在大门口被宁帆狠狠地叫住,“你就这么进去呀?也没个东西表示表示,他现在可是病人诶!”
我有点心急,想赶紧见到他,两手空空就来了,被她这么一教育,真觉得不好意思。
“那边有花店,水果店,不过我刚才买了水果,你看着办吧。”她诡异地笑着。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捧了一束百合出来。
“怎么送这个?”她指着纯洁得不忍触碰的百合问我。
“他喜欢,我也喜欢。”我理直气壮。
那是一间两人间的病房,可以有陪住。安静静地睡着,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掉着输液瓶,看了不由得一阵心疼。
郭姨看见我来笑着招呼我进去,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更小声地回答,然后坐在他床边的椅子里看着他。
“你妈刚回去。”郭姨说,“你没碰上她?”
“我妈?”我觉得有些惊讶,但也并不是很不可思议。
“还真得谢谢你妈。小安住院时的押金还差1000多,家里存折上又都是死期的,我和你平心姐正商量要不要管老李借,正好你妈听见了,回家就把钱拿来了,还说都不是外人,有事就说,甭客气。真是,你说遇见你们这么好的邻居,真是…………”郭姨有点激动,正在插花的宁帆也跟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你回来了?”可能是被我们的谈话吵醒了,安笑着问我。
我依照诺言给了他一个很真心的笑,然后握着他的手,好象仍怕惊醒他似的,轻轻地说,“回来了。”
…………
我告诉郭姨我可以陪安一宿,让她回去休息。她说我刚从上海回来连家里人都没见着不太合适。我答应她给家里打电话,然后软磨硬泡说服了她。看着宁帆给我做了个鬼脸然后随着郭姨一同离开时,我终于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安,他和我一样显得轻松了,好象在呼应我‘终于就剩咱们两个了。’
“会疼吗?”我将手轻抚在他的绷带上。
“没事了,刚做完时有一点,医生说过几天可能会痒。”他拉着我的手。
他脸色不算太差,可能因为绷带的关系,眼睛有一点肿,即使这样,他的笑仍是甜美的。
对面床上的病人被推出去散步了,整间病房就我们两个人。我吻了他有些苍白的嘴唇。
“想我吗?”
“不想。”
“真的?”我斜着眼睛笑着追问着。
“你信吗?”他终于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白色的墙壁虽然整洁,但有些过于冷漠。床单,被单,枕头,绷带,甚至输液针接触手臂处的那一块胶带,将他几乎完全埋在白色里,让我有些恐惧。
“我想把你牢牢地套在我身边,不想离开你半步。”我完全是发自内心地感叹。
“疯了你?一趟上海回来受了什么刺激了?”他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回答他,松开他的手,把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他手心。
他吃惊地看着我,好象在问‘什么东西?送我的?’
我只是看着他笑,示意他打开。
他就那么盯着那两颗亮闪闪的戒指,足足有半分钟,惊讶,兴奋,无措……从他的眼睛和嘴角一点点流露出来。
“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送戒指。”他虽这么说着,却迫不及待地取出戒指往手上戴。
我清晰地看到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套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那一刻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塌实,满足,幸福,可能还有莫名的一点疼。
“怎么这么大?”他好象很焦急地问我。
经理满意地坏笑着,同时还有递东西给我的那个售货员,她笑得比我还不好意思。
…………
急匆匆将行李放回家,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忙地奔了医院。在大门口被宁帆狠狠地叫住,“你就这么进去呀?也没个东西表示表示,他现在可是病人诶!”
我有点心急,想赶紧见到他,两手空空就来了,被她这么一教育,真觉得不好意思。
“那边有花店,水果店,不过我刚才买了水果,你看着办吧。”她诡异地笑着。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捧了一束百合出来。
“怎么送这个?”她指着纯洁得不忍触碰的百合问我。
“他喜欢,我也喜欢。”我理直气壮。
那是一间两人间的病房,可以有陪住。安静静地睡着,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掉着输液瓶,看了不由得一阵心疼。
郭姨看见我来笑着招呼我进去,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更小声地回答,然后坐在他床边的椅子里看着他。
“你妈刚回去。”郭姨说,“你没碰上她?”
“我妈?”我觉得有些惊讶,但也并不是很不可思议。
“还真得谢谢你妈。小安住院时的押金还差1000多,家里存折上又都是死期的,我和你平心姐正商量要不要管老李借,正好你妈听见了,回家就把钱拿来了,还说都不是外人,有事就说,甭客气。真是,你说遇见你们这么好的邻居,真是…………”郭姨有点激动,正在插花的宁帆也跟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你回来了?”可能是被我们的谈话吵醒了,安笑着问我。
我依照诺言给了他一个很真心的笑,然后握着他的手,好象仍怕惊醒他似的,轻轻地说,“回来了。”
…………
我告诉郭姨我可以陪安一宿,让她回去休息。她说我刚从上海回来连家里人都没见着不太合适。我答应她给家里打电话,然后软磨硬泡说服了她。看着宁帆给我做了个鬼脸然后随着郭姨一同离开时,我终于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安,他和我一样显得轻松了,好象在呼应我‘终于就剩咱们两个了。’
“会疼吗?”我将手轻抚在他的绷带上。
“没事了,刚做完时有一点,医生说过几天可能会痒。”他拉着我的手。
他脸色不算太差,可能因为绷带的关系,眼睛有一点肿,即使这样,他的笑仍是甜美的。
对面床上的病人被推出去散步了,整间病房就我们两个人。我吻了他有些苍白的嘴唇。
“想我吗?”
“不想。”
“真的?”我斜着眼睛笑着追问着。
“你信吗?”他终于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白色的墙壁虽然整洁,但有些过于冷漠。床单,被单,枕头,绷带,甚至输液针接触手臂处的那一块胶带,将他几乎完全埋在白色里,让我有些恐惧。
“我想把你牢牢地套在我身边,不想离开你半步。”我完全是发自内心地感叹。
“疯了你?一趟上海回来受了什么刺激了?”他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回答他,松开他的手,把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他手心。
他吃惊地看着我,好象在问‘什么东西?送我的?’
我只是看着他笑,示意他打开。
他就那么盯着那两颗亮闪闪的戒指,足足有半分钟,惊讶,兴奋,无措……从他的眼睛和嘴角一点点流露出来。
“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送戒指。”他虽这么说着,却迫不及待地取出戒指往手上戴。
我清晰地看到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套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那一刻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塌实,满足,幸福,可能还有莫名的一点疼。
“怎么这么大?”他好象很焦急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