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我发现我写的怎么都跟病离不开。哎…没办法。两篇一起更哈～
一楼给魂蛋～

000
这人的病呐，分身心两种。身上的病简单，轻则愈，重则去。可是这心上的病，有时候真是碰运气，运气好的很快就能好。运气不好的一辈子都好不了。
吴世勋老是打架，受了伤就找张艺兴。张艺兴一心爱着个吴亦凡，可那人若即若离，最终不欢而散，成了张艺兴的心病。
于是啊，张艺兴保证吴世勋身体健康，吴世勋保证张艺兴心情舒畅。

大家要不要来微博找我玩儿啊～
微博号Honourasy。
新浪的。
欢迎勾搭～

是楼里的小伙伴记得跟我打声招呼哦。不然没办法愉快的玩耍啊～

我会在all兴吧发些段子。附手写版本。欢迎大家帮顶～
http://tieba.baidu.com/p/3559484482

哎呀。还早了一分钟～一定要原谅我。我这两天。开了个电台～在荔枝。fm349368。
还是没忍住打广告。嘿嘿。喜欢魂蛋的亲们应该都知道那篇我和流氓有个约会。也知道敖小鱼。我在微博上联系她啦。让她给授了权去电台读了那篇流氓。
感兴趣的亲故夺取支持哦～
爱你们～
所以最近又要写寒假作业。又要准备电台。文就更的很不勤了。
抱歉……

离高考还有95天。考完就更。

同志们啊～大家想我吗？嗯……等得略辛苦吧。我也超辛苦。现在还在刷作业。看看贴子里写的不太好。我考完会把之前的文楼删了。重新发。贴不删。
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也都可以扔过来啊～关于文或者不关于文都行。
我就是想聊天了啦～

我从今天开始就会删楼了哈。开始改之前的。会删一篇发一篇。

001

张艺兴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已经将近凌晨一点。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有个人半躺半坐靠在花坛边。
那人刘海遮住眼睛，脸上伤痕斑驳。在刚下过雪的冬天只着黑色的皮衣。看起来身材偏瘦，却绝不像是若不禁风的体格。
“喂…喂…你还好吗…”张艺兴轻轻推那人的肩膀。那人没反应。
张医生家里的医疗设备很齐全，出于每个医疗人员的使命感和优越感，会主动地帮助每一个病患救死扶伤。他给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包扎好伤口，将他安置在书房的折叠沙发上。
似乎是惯了平时的上班时间，人人都有个生物钟，即使是休假的时候，还是按着平常的六点钟起床，刷牙出门晨练。大约七点半的时候回来。桌子上多了张字条，再进书房看，昨晚那人已经不见了。
桌上的字条上，潦草却也刚劲有力地写着两个字，谢谢。
张艺兴把字条揉团扔进垃圾桶。有电话打进来。
“艺兴，今天有点儿忙，还没吃早餐。”
“等一下我就过去。”
电话是吴亦凡打过来的。张艺兴男朋友。对，没错。男朋友。
张艺兴的厨艺是被吴亦凡训练出来的，从学生时代开始，吴亦凡就跟张艺兴一起住了，吴亦凡从小家里就条件好，那口味真是挑剔得不行。也免得这哥们儿一天到晚拉着自己天南海北地下馆子，张艺兴开始学做饭了，次次人家掏钱实在是跌份儿，毕竟都是男人。张艺兴大四之前，是直的。而吴亦凡，初恋就是个男的。据说从小就在一起玩儿，两家是世交，但是那男孩儿跟着家人出国了。就这点儿料都是经常跟他俩在一起的一个叫子韬的学弟爆的。这个学弟其实……是吴亦凡表弟。
张艺兴是被吴亦凡掰弯的，而且活活是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掰弯的。大四第一学期就跟家人出了柜，张艺兴就是死脑筋，对于喜欢上的人，基本就是认定了便打算从一而终。跟家里人闹翻之后，却不能专心谈恋爱，而是要考虑个人的经济问题了，所以就拼全力考上了医学院的保研，还时常跟着导师钻研医学项目，工资不仅能给自己管饱还有余量挥霍。
吴亦凡也是天生脑子好使。在土木工程系混得风生水起。但是秉承着哥好好学习才不是为了钱的宗旨，很少跟着导师做项目，或者是做了项目也不拿钱，将工资让贤，只是电脑让导师帮着给换了一个又一个。
两人都不属于感情很强烈的人，恋爱谈得很是清淡。只是，吴亦凡常用言语，而张艺兴，常用行动。这谁深谁浅，谁浓谁淡也难以说准。跟张艺兴同研究室的边伯贤总是说。
“艺兴啊，你家吴亦凡长成呢样，你就真不怕被哪个给偷了去。”
“要偷早偷了。”
“你可别掉以轻心，就不说别人，我跟吴亦凡一个高中，你不知道，吴亦凡当年疼他那初恋，真是……羡慕……逼得人各个都想弯了……这要不是因为那男孩儿出了国，才换了对象。说不定现在还没忘呢。你上点儿心行不行。”
“哦……”
张艺兴也不知道自己放心不放心。其实他真不知道，吴亦凡喜欢他多少，是用心喜欢的还是用性激素喜欢的。反正他是上了心了，能让个图诸事平顺的人跟家里反了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吴亦凡公司楼下。
不是公司的人，却是人人都认识，各部门经理都了解张艺兴的身份，从刚下电梯到总监办公室一路都被人点头哈腰着问一句“张医生早”。进了办公室吴亦凡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一边对着电话里说，一边还用手指轻轻按摩睛明穴，眉头皱得分明。张艺兴没叫他，就把手提袋放在桌上，把饭盒一一打开，煎蛋、面包片、午餐肉、生菜、牛奶一个个地摆好，回身准备出门去。
其实，这样他做了饭送过来，看吴亦凡在忙，自己就退出去的经历已经习以为常。今天却有所不同。
吴亦凡刚好挂了电话。招呼张艺兴去他身边。温柔地将身前的人揽进怀里。脸埋在张艺兴颈窝里，热气扫在脖子上，张艺兴往回缩，却被吴亦凡抱紧。
“这两天都在办公室里对付的，让我抱着靠一会儿。”张艺兴没说话，就只是站直了些，用右手轻轻抚吴亦凡的后背。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接太多手术了，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还没散尽。不过啊……我就喜欢你这味儿。”吴亦凡往前凑，张艺兴赶紧往后躲躲开。
“这是在公司。”
“这一层都归我管，谁敢说不？”
“……”
“今天休假？”
“嗯。”
“中午请你吃饭。”
“我不想在外面吃。”
“那去我那儿。你做。”
“不了，你吃吧。我回去补觉。”
“不想跟我吃？”
“只是想睡觉。”
“那你回去睡吧。”吴亦凡冷下脸坐在转椅上，把桌上的餐盒往右手边推，转椅打了转，椅背挡住了整个人。张艺兴把双手塞在口袋里出了总监办公室。
两人的对话永远都是这样。他们这感情竟然也维持了五年之久。细水长流？大概吧。
张艺兴回家果真是歇都没歇直接开始睡觉，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出门买楼下小超市的速冻饺子。果真是冬天，七点早都已经黑透了。路灯已经亮了，真是庆幸没有住在闹市区，张艺兴喜欢清静。一方面是性格所致，一方面是浅眠的缘故。张艺兴蹬着耐克，裹着一件纯白的外套毛衣出门，不像平时上班时的浪奔，黑发服帖的顺在额前，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
买了速冻饺子就赶紧回到家，跺脚点亮了声控灯，门口有人。不是站在那儿，是半躺半坐靠在门边。

002
这不就是早上的人嘛。心想这受了伤脑子还挺清楚，居然自己找回来了。这一次似乎没有昏迷，是靠在门上睡着了。锁骨旁的旧伤似乎又有血渗透纱布。
“喂，别在这儿睡了。进去我给你换药。”那人皱皱眉头扶着墙站起来。不说话，侧过身靠在墙上，等着张艺兴开门。
“这怎么弄伤的？”那人不说话也不看他。
张艺兴就开门换鞋，换了鞋又进卧室换衣服，那人也自如，自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等着。
“伤口有点儿感染了。你大冷天儿的穿多点儿，小心破伤风了。你可以跟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你这感染了的地方处理起来可能会有点儿疼。”
“没事儿。”
“好吧。随你。”
张艺兴仔细处理伤口，没注意到那人时不时皱眉又时不时抬起头看他。
“你是医生吗？”
“你愿意搭理我了？”似是调笑地停手看他，那人不再接话，张艺兴也就继续手下的事。张口又裂开了些，“对。我是医生。你这伤口有点儿裂开了，我给你缝几针行吗？”
“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这是真疼啊。你还是坚持不跟我聊聊转移一下注意力？”
“理你又不能不疼。”
张艺兴被一句话噎了回去，掩饰着自身的尴尬，转身准备各种用具。整个过程中，那人没吭一声，手却握成拳，使劲儿得指节泛白。汗水自鬓角成股流下。在终于结束的时候，呼了一口气。
“谢谢。”那人慢悠悠地穿衣服。
“没事儿。”把各类用具一个个地整理好，“呀！我的饺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没把饺子放进冰箱里。跑出门看，果然，一个个速冻饺子全都软了。
坐在书房沙发上的人，终于挑了挑嘴角。自己套好外套，从书房里走出来。
“哎，那个，你要走了？”张艺兴把接好的一锅水搭在煤气灶上，打开火，出厨房拿已经发软的速冻饺子，正好看见那人从书房里出来。
“恩。”
“在这儿吃饭？”张艺兴客套一句，单纯客套的原因是速冻饺子只买了一袋儿。
“恩。”那个生分的不得了的人这会儿却不客气了。
“呃，那我还得煮点儿面，饺子不太够，你吃哪个？饺子还是面？”
“面吧。”
两人对坐在餐桌上吃饭。一言不发的局势，还是由张艺兴打破。他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是这样的角色，觉得自己本来啊就算是话少的，可是碰上这惜字如金的，还真得甘拜下风。
“哎，你叫什么啊？”
“吴世勋。”
“你岁数不大吧。”
“22。”
“那你得叫我哥。”
“哦。”又冷了场。
“你那锁骨旁边儿的伤要护着，不要被冷风吹了。小心破伤风。”
“我的衣服都这样儿。”
“楼下有超市，你可以去买条围巾。”
“费钱。”
也罢，这正是体现他伟大医德的时候，送佛送到西。
“那哥送你一条？”
“哦。”好嘞，除了不爱说话，别的他还真是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两人吃了饭，吴世勋起身准备走。张艺兴叫住。
“等一下，把围巾带上吧。”免得你又感染了再回来，我又得这样毫无准备地“招待”你。
“哦。谢谢。”
张艺兴关了门，洗了碗，打开邮箱把新传过来的几个病例挨着看。手机进了短信，打开，是来自吴亦凡的。
“晚安，好梦。”张艺兴回复，内容相同。

张艺兴是平稳温暖的人，而吴亦凡是需要取暖的人。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感情才这样不温不火地恬淡了五年，似是清淡如水，实则是周身劳顿，懒得再换一个人爱。有的人懒一时，有的人是懒一世。懒一时的人是失了最爱的人，懒一世的人是希望感情平稳专一的人。

003
虽说对于医生来讲，放假一天就该感恩戴德。但毕竟休假这种事情，谁会嫌多呢？张艺兴的假期终究还是在几乎一整天的睡眠之中宣告结束。
依然是六点起床，刷牙出门跑步。七点半回来时面包已经热好了,两片早都蹦出原有位置待命。加了果酱草草吃过就出门去医院了。
地下车库就是谁先回来谁先占据有利地形——容易停也容易出去的地方。可是正因为张艺兴那天做完手术已经1点多，回来就只剩最靠里的地方。以至于昨天去给吴亦凡送煎蛋的时候都因为懒得把车倒出来，而去打了车。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这大清早的能有几辆车往这偏僻的公寓走，今天可不像昨天，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道上打车。低靠了一声还是去倒车。
因为是市中心医院，病患走了又来，没人的时候还有住院的病人的病例要研究，这几天边伯贤又是一次性把半年的假放到一起休了，科室里的主治医生就只剩张艺兴和一个刚毕业分过来的医生，还有一个已经年纪比较长的老医生了。虽说年轻医生算得上是毕业生里优秀的了，但是手术台上的经验还是有很大欠缺；而老医生虽然有经验，可是毕竟年纪大了，站那么长时间腿上老毛病受不了。能上得了大手术，又可以长时间站着的就只有张艺兴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天又一天。任谁都该烦了，但是张艺兴就是不烦。他喜欢平稳有序的生活，哪怕千篇一律都没关系。能让他愿意对生活主动做出大的改动的，恐怕有生以来就只有为了吴亦凡跟家里出柜的那一次吧。
依然是一个普通工作日的一个普通的午休时间，张艺兴在医院食堂吃了饭回到办公室里准备睡一觉。累惨了的缘故,直接窝在沙发上就有了睡意,年轻医生不知道张艺兴浅眠,拿了条毯子搭在张艺兴身上,不料弄醒了他,两人相对有点儿尴尬。刚想抱歉，张艺兴手机响了。张艺兴起身在办公桌上拿了手机，冲年轻医生摆摆手，背对着他示意没关系。
“呐！！！！”张艺兴赶紧把手机拿远些。
“怎么了？”
“鹿爷我的花天开张啦~晚上来啊~”
“斗兽场？”
“bingo！别人我不告诉他。面儿上是酒吧。”
“酒吧我嫌吵，你自己玩儿。”
“哎呀，我的地盘儿你都不来捧场，来嘛~”
“好好好我去。”每次鹿晗一有撒娇的趋势，张艺兴就赶紧叫停，真看不下去纯爷们儿走上发嗲的不归路。
“九路12号，门口除了花天啥也没写。鹿爷我在门口等你。”
好一个花天，这下一句比就是酒地嘛，适合鹿晗。如此一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虽然纨绔却极有商业头脑的富二代。他的好脑子，就是他老爹纵容他花天酒地的原因。
快九点来的一个病患情况不严重，张艺兴打算让年轻医生上手，也为自己找出逃的借口。
“岳岑，这个病患你好好检查一下就准备手术。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哥有点儿事儿。换手术服和进行清洁工作的时候，脑袋里过一遍哥给你说的步骤，千万不要错。聚精会神。人命关天，没有尽力这一说，必须做好。”岳岑赶忙表情严肃的点头，对着一直很崇拜的艺兴哥。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这个手术不会很复杂，专注就会做好。哥先走了，在这儿盯着你也压力大。”张艺兴换了白大褂，穿来时穿的毛呢大衣去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开他黑色的mini cooper去花天。
大城市的八九点是喧嚣前的宁静期，好孩子已经回到家里，坏孩子还没有穿着夜行衣出动，上班族都结束了晚餐，高管仍在高级饭店的包厢里觥筹交错。张艺兴开的慢，就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从市医院的相对宁静开到了CBD的繁华喧嚣，再进入酒吧九路的狂闹浮躁。花天占领三层的独栋，外墙全是反光玻璃，倒梯形的门口竖着用大红色霓虹狂草着花天两个字。
鹿晗果然等在门口，酒红色头发烫成纹理梳着侧分。一看有黑色cooper开过来，确定是张艺兴的L1007后就赶紧迎上来。让门迎去停车，自己搂着张艺兴的肩膀往进走。
“等的时间长吗？”
“没，十几分钟。”从城东到城西张艺兴开了两个小时，鹿晗就等了两个小时，穿着高领毛衣和貂绒还从指尖凉到了手腕。
“那手还凉成这样？”
“这不是怕你找不着嘛，张罗了一下就出来接你了。还是太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艺兴帮鹿晗把脱臼的下巴接上，伸手把鹿晗因为笑而散在额前的碎发拨整齐，被鹿晗一把拍下来。
“别动手动脚的。你家那位刚也来了。让他看见我得挨打。虽然你鹿爷我是纯爷们儿。但是一米八对一米九可是危险呐……”
“你不是没见过斗兽场感兴趣嘛？爷带你见识见识。”
两人走了弯弯折折好一段才来到一扇铁门前，穿皮衣梳马尾的辣妹开门帮两人安排了座位。这简直就是另一番天地。黑红相间的配色高贵又狠戾，房间最中间掏空形成一个大坑，外围用铁栏杆和铁链护住，以免看客不慎跌落。坑壁上有几个铁门，有一个是双扇的，是由满满当当的铁栅栏勾勒出的门，仿佛门内关着的真是专做战斗的困兽。而那最中间的双扇铁门内可以看到一个气势非凡的皮质沙发椅，那是擂主的宝座。张艺兴来到栏杆边，往下看。那双扇门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低头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仅露出口鼻，冷冽俊朗的面庞仅是看一处都读得出独一无二。而且似乎有些眼熟，张艺兴正想着，被身后的人撞个趔趄。
回头看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肩上架着个高大的人，那人似乎是喝多了，耷拉着脑袋。少年赶忙转过身来道歉，露出一口白牙和两个酒窝，也露出被架着的人的脸。
那个人，是吴亦凡。

004
少年道完歉看张艺兴完全没反应，一时慌了神。
“你去忙你的吧，我带他回家。”张艺兴先开了口，准备扶过吴亦凡。
“我不认识你，他还醉着，他刚刚说让我带他回家呢，他要我陪他呢。”
“别不懂事儿，你回家去吧，再多说一句，你就收拾东西走人！”鹿晗一看是自己店里的MB就赶紧出面打发。
“老板……”
“还看不懂局势吗？！人家原配在这儿呢。赶紧回去！”
“啊，是。”那少年将吴亦凡送到张艺兴手上，怯怯地跑走。
“艺兴，你带他回去吧。他没开车来。咱改天聚。”鹿晗帮张艺兴把吴亦凡送到张艺兴的车上。
“行，你回去吧。外头冷。”
张艺兴开车。吴亦凡坐在副驾驶上。吴亦凡家住得离花天挺远。吴亦凡似乎喝了不少，一路上睡得很沉。
张艺兴回想起那个少年。一口白牙和两个酒窝。
“吴亦凡。你是觉得他跟我长得像吗？你可以找我啊。我哪一次不陪你…”
“灿烈…灿烈…你别走…”
张艺兴油门一紧。调整好车速直直往家里开。
刚进门，吴亦凡直接把张艺兴压到墙上抱住。
“灿烈…灿烈…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我爱你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吴亦凡摇动张艺兴的肩膀。把张艺兴摇得头晕目眩后停下来，迷离着双眼问。
“灿烈…你说你…走就走…还回来干嘛呢？回来就回来…打电话给我干嘛呢…”
“为什么不能回来呢？”张艺兴顺着吴亦凡的话问，声音抖得厉害。
“你还问我？我有张艺兴了…你要我怎么办呢…可是我还爱你啊…艺兴对我那么好…我本来以为我骗得过自己的…可是有些事儿就是那么寸…”
“寸？”
吴亦凡笑而不答，霸道掠夺张艺兴的唇。突然而来的热吻不明原因地戛然而止。
“你的味道怎么跟艺兴这么像啊…看来他真的是有好多地方跟你像…”
张艺兴猛然明白。
“那…花天的少年呢？”
“他真的跟你好像啊…我只是想让他送我回家……我…”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
“你这么饥渴啊…”吴亦凡笑得傻，牙龈都露出来。
“快睡吧，我去给你熬汤。”
“哈哈…灿烈像艺兴一样贤惠了呢…”
张艺兴无话可说。支吾应着把吴亦凡扶到床上。
转身被吴亦凡拽住手腕。
“你别走…”
“……”转身把吴亦凡的手放在被窝里，“嗯。”
张艺兴走到厨房。发呆出身，直到看天边已经微微泛青。熬好汤。下了一碗清汤面。匆匆去书房找了便签，准备留张字条就回去洗漱一下上班。
拿着笔颤抖不已，蹲下在墙边抖成个筛子，呼了长长的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桌前。在纸上写，
“分手吧。”
拿到餐桌上放下，走到门边。又走回去撕了那一张，攥在手里。重新写，
“多吃饭，少喝酒。”
轻轻走出门外，不想吵醒宿醉的吴亦凡。下楼开车回家一趟。
张艺兴刚出电梯，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又半躺半坐着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人，一阵心烦意乱涌上心头。架起来往屋内走，处理伤口的动作不再那么细致。
“嘶……”吴世勋轻轻吸气。
“忍着。”张艺兴语气不好。包扎好扔下工具，铛的一声，动作里满满的不耐烦。
“怎么了？”吴世勋低头穿好脱下的一只袖子，问。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张艺兴背对吴世勋说。
“是你带我回家的。”吴世勋往外走。
“一次两次说得过去，你总来就不合适了。”
“谢谢。”吴世勋开门出去了。
“操！”张艺兴把脱下的外套扔在床上，热了两片面包，去浴室洗澡。不断摩擦面部，闭上眼整个脑子里都是吴亦凡口中的灿烈。
花天的少年像的不是我啊。张艺兴在花洒下笑出来，水呛进气管，整个人咳出泪来，脚下一滑，赤裸着跌坐在地上。发一阵呆，被搁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吵回神。关了水，出浴室关了闹钟，又回浴室刷牙。
边刷牙边流眼泪，想着吴亦凡那个霸道却又温情的吻，牙刷的频率又加快。
吴亦凡是被秘书的电话叫醒的。
“总监，您还在休息吗？今天12点有个会，您看……”
“我赶十二点过来。把资料整理一下。”
“是。”
吴亦凡坐起来揉揉太阳穴，洗漱后，准备到冰箱里翻翻有什么可吃的。走到餐厅看桌子上有张字条，桌上摆着隔热的塑胶垫子，一大一小。字条上的字是张艺兴的。再往厨房里看，灶台上放着砂锅，还开着小火，锅盖半开。旁边电磁炉里的灯亮着，已经停止工作，有一只小碗静静地立在里面。
烦躁地揉揉头发，骂几句，往垃圾箱里啐一口吐沫，找了两片抹布，接着砂锅耳端到饭桌上的大垫子上，再带上隔热手套把清汤面从微波炉里端出来。
边吃边一遍一遍地给张艺兴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005

张艺兴很难得的迟到了。还好今天边伯贤结束了假期了。
“艺兴呐，你脸色不太好啊。”
“奥，没睡好。”
“有事儿说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边伯贤凑过来盯着张艺兴的眼睛看。
张艺兴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他，“嗯。”
边伯贤把探出的上半身收回来，把插在兜里的手伸出来，脱了脱了白大褂放在手术准备室的架子上，“得，我跟你进去，你精神这么不济，我在边儿上候着，要换人也有个换的。”
张艺兴抬眼看了伯贤一眼，“行。”
边伯贤走到张艺兴身边，拿了香皂往手上抹，“对了，你知道吗？朴灿烈回来了。”
张艺兴手下的香皂一滑，跌在水池中。捡起来故作淡定，“朴灿烈是？”
“吴亦凡初恋啊。你不知道？”
“奥，现在知道了。”两人擦了手往手术室走。
张艺兴身旁的小护士给他擦了汗，又想起昨晚吴亦凡唤的那几声灿烈。手下一抖，一根静脉血管被擦破流血不止。张艺兴慌了神，在一旁的边伯贤赶忙上前。
“快！钳制血管！尽快焊接血管！”张艺兴回过神来尽快补救。
“红血球数量下降，失血过多，生命体征下降，病患目前情况虽较为稳定，但需要输血。”一旁专门注意医疗器械显示屏的护士赶紧汇报目前状况。
“岳岑去找病患家属输血！快！”边伯贤赶紧吩咐，张艺兴低头钳制住血管，汗顺着额角下滑。伯贤处理还未完成的手术，十几分钟后岳岑回来，却没有拿着采集的血液。
“边医生，没有联系到家人……”
“那块去血库里拿血液过来，还敢浪费这么久！”
岳岑拿了血液过来，伯贤把剩下的手术做完。病患由于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中。
张艺兴跟伯贤一起出了手术室，到确认处，伯贤刚要签字，张艺兴走到前面拦下来，“原定的主刀是我，你帮我处理了残局，我该谢你怎么能让你替我顶罪，出了问题该我来负责。”张艺兴签了字，出了手术室。
一天后病患还没醒，当天下午病患家属到了，叫叫嚷嚷追究到张艺兴部门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您也清楚，我们这就是个小手术，怎么会隔天都没有醒过来？！切断血管也不是小事儿！让你们的主刀医生出来，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您先冷静一下，张医生一向严谨可靠，工作值得信赖，这一次发生这样的医疗事故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好在病患已脱离危险，相信很快就会……”
“想推卸责任是吧？你们失误你们就要负责！”
“不是不是，我只是跟您说明状况让您不要担心，病患已经不存在大的问题了。我们一定会给予赔偿。对于张医生也会给予处分。”
“精神损失呢？那个姓张的还没有受到社会的谴责呢！”
“这位女士，张医生还年轻，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让他的职业生涯染上污点。”
“不要声张？可以。封口费呢？精神损失费呢？”
“您要怎样我赔给您，主任心脏不好，经不起您这样。”张艺兴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口。
“你说我要怎样？！”
“对不起，是我的错。您要多少补偿，我赔给您。”
“呵。五万。”
“你讹人吧你！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你要五万！”一旁的边伯贤看不下去了。
“那是一条人命啊！”
“你还知道是人命？当时输血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来？！”
女人心虚地转转眼珠，复又趾高气昂，“我在忙呢，你管得着吗？”
“你！”
张艺兴把伯贤拦下，挡在他身前，“我答应您，您把账号发到我手机上我尽快给您汇过去。”
“好，张医生这么做我们以后还来你们医院。”女人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艺兴…”
“张医生…”
“主任我回家歇两天行吗？”
“这……”
“主任我替他顶班。”
“那行。张医生你好好调整一下。”
张艺兴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换上自己的外套。伯贤送他出医院大门。
“艺兴，你怎么回事儿啊？”
张艺兴不搭话，“……”只抬手拍拍伯贤手臂，“谢了兄弟。”
“哎，你——”
“艺兴，下班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迎上来的是西装革履的吴亦凡。
“我累了，想回家。”张艺兴没看他直接去停车场。
“你不要这样，昨天我有事儿没来找你。昨晚短信你也没回。电话一直都关机。你不该这样耍脾气。”
“他倒是想回啊…”一旁的伯贤嘀咕，看吴亦凡看过来，就放大了声音看着他说，“昨天手术他分神了，出了事故，他守了病患一晚上，手机早没电了。今天病患家属又……”
“伯贤你进去吧。”张艺兴打断。伯贤叹了口气就走进医院大厅去。
“怎么回事儿？”张艺兴在前面走。吴亦凡在后面追。
“没事儿。”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张艺兴突然站住，回头看着吴亦凡，眼睛泛红。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哈？要我跟你说我为了能跟你在一起被我爸妈赶出来了？还是要我说我偷偷帮你收拾了多少次家里，洗了多少件衣服？还是要我把这一次我因为你跑神导致医疗事故要赔人家五万也统统都告诉你？你还惦记着你的灿烈，我充当着他的影子对你掏心掏肺，到头来，你的心他妈在哪儿呢？还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他妈就一傻逼，从大四上到了现在？”张艺兴一口气说完，红着眼睛捏紧拳头。
吴亦凡轻轻向前，把张艺兴揽在怀里，
“对不起，我帮你还那五万块钱，今天我做饭给你吃。”
张艺兴不回话，却靠在吴亦凡肩膀上渐渐松了拳头。好像，只要吴亦凡示了弱，在张艺兴这儿，他就是犯了多大的错都可以被原谅，什么伤害都不是个事儿。
两个人回到张艺兴公寓，吴亦凡走在前面，提着两塑料袋食材，刚下了电梯走两步，停住了脚步，后面在兜里翻找钥匙的张艺兴，撞在他身上，疑惑地抬头，气氛略微尴尬。

006
“我说过别再来了。”
“包扎。”吴世勋撇出两个字，扶着墙站起来，却由于膝盖受了伤向前倒去，眼看要直直砸在跟前儿的张艺兴身上，吴亦凡上前架住吴世勋。
“你开门，我扶他。”吴亦凡对着张艺兴说，等门开了，听吩咐把吴世勋放在书房沙发上。
“你先去洗菜，我处理完就过来。”张艺兴换衣服洗手给吴世勋包扎伤口，回头跟站在一旁的吴亦凡说。吴亦凡只看一眼，便一脸冷漠出了书房。
张艺兴手下利利索索包扎好，不抬眼地跟面前的人说，“你以后别再来了，这是我家，不是医院诊所。你去那些地儿，医生护士的也多，让人家专业护士给你包扎不是更好？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总比我个大老爷们儿惹人喜欢不是？”
“别人都用不着。”
“那你来我们医院，办理合适手续，药水工具也齐全。我亲自给你包扎行吧。”
“麻烦。”
“不行算了，就是见了你我也不管了。”
“我猜你还管。”吴世勋站起来，一脸确信无疑。
张艺兴放好药水工具，转身瞪着吴世勋，“你凭什么？”
“……”吴世勋没了话，含糊说一句“因为你是个好医生”，不等回答，穿好衣服往门口走，路过厨房看一眼里面的男人，转身走出门去。
张艺兴脱了白大褂进了厨房。
“他是干嘛的？”
“不知道。”
“就不能不管他？”
“天职。”
“我看是天性吧，你就是看他那张脸长得好。”
“……”
“怎么不说话。”吴亦凡放下手里的青菜扣住张艺兴肩膀把他推在门边的墙壁上，双臂撑在张艺兴脖颈两侧的墙壁上。
“……”
“他来过几次？”吴亦凡将脸凑近些。
“……”张艺兴把脸别到一边，抬起双臂想挡开他。
“吴世勋来过几次了？”吴亦凡捏着张艺兴脸颊把他的脸掰正。
“朴灿烈回来几天了？”吴亦凡一愣，转身走到水池前，“我下午有个会，咱快点吃饭，晚上我来接你去我那儿。”
“累，不去你家。”
“那好，我明天带你出去，你今天好好休息。”
张艺兴继续切土豆，不搭话。
吴亦凡把几个菜炒好装盘，转到放着电饭锅的桌台前，张艺兴刚盛好两碗饭，停都没停端出了厨房。电视机放在中央三套，既不是张艺兴常看的中央十三，也不是吴亦凡常看的中央五，自顾自闹腾着，桌前两人一眼不看，也没人去把它关了，默契得让嘈杂做背景，免得在沉默中越发尴尬。两碗米饭都很快见了底，三盘菜却还剩着大半。
张艺兴把青菜豆腐汤搅一搅，挑了几块豆腐盛在碗里，又舀了汤，盛满放在吴亦凡面前。
“我不要青……”看碗里半棵青菜也没有噤了声，几口喝光了，边抽了纸擦嘴，便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好好休息，明早来接你，给你买抹茶慕斯。”
张艺兴放下汤碗，把围巾递给吴亦凡，“饭后高峰期开慢点儿。”
张艺兴吃过饭就开始睡觉，一觉睡到晚上十点，被鹿晗电话吵醒。
“艺兴呐！来花天呐～”
“不去，睡觉。”
“今天有比赛！”
“不感兴趣。”想挂了电话准备接着睡。
“哎哎哎，有强劲对手来挑战我的困兽之王啦！”
“你也说了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哎哎，兴呐…小星星…我想你了…你就来呗…上次我的人…”
“打住。”
“那你来不来？”
“不来。”
“我求你了……你就来呗…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空虚寂寞冷啊…我…”
“停。我去。”
“我等你啊～”
张艺兴裹一件灰色及膝的外套毛衣，松松垮垮的依附在身上，似乎是在跟张艺兴的脸比拼谁更饱含沧桑。由于少眠的黑眼圈颓丧之余还更似是深色的眼影勾勒几分魅惑。脸颊稍有消瘦，鼻梁显得更加坚挺，轮廓分明。随意抓几下，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就出了卧室。扫视所有鞋，由于怕冷，最终选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把磨旧的牛仔裤随意塞进去，有些还堆在鞋口。
鹿晗又一次等在门口，雪中裹一件粘毛大衣，跺脚抽烟等张艺兴来。
“鹿爷。”
鹿晗掐了烟扔在脚下捻灭，眯着眼看眼前的人。
“这丫还是呢时常高冷的张医生吗？哈哈～就是一颓废艺术生的装扮。那一脸凄惨样儿，真是…额…受。”
“滚。”张艺兴赐一记眼刀。自顾自往花天大门走，被门迎拦下。
“您好，仅有持vip卡或贵宾邀请卡者可进入，请您留步。”
鹿晗摇摇头上前，“你看我刷脸管用吗？”
“鹿总…呃…张先生，您今日换了装扮，实有冒犯，还请您见谅，这边请。”
鹿晗揽了张艺兴肩膀进花天，直奔斗兽场。
“你看看吧，你这穿的就不向来这儿的。又乖又痞就是不像进花天的。”
“鹿爷知识水平在下达不到，只知道，俩反义词放一起形容就跟放了个屁一样。”
“这说话的劲头有我花天的气派。”
“臣谢主隆恩。”
“免礼，朕赐酒。喝点儿什么。”
“臣不胜酒力。白水。”
“哎呀，兴爷，你能不能领点儿我情。那天我的人犯了错你给我个机会献殷勤呗。”
“那孩子没错，怪就怪我没本事又没眼力见儿。”
“啊？”
“吴亦凡初恋回来了。那晚抱着我叫灿烈。”
“我靠！我打个电话把它叫过来吊起来打！”
“你行了吧。”
“舍不得是吧？”
“他来认错了。我没说什么。”
“哎。你呀…”
“行了，不管我俩是这事儿了了还是彻底完了我都通知你。行吧。我去厕所。实在过意不去给我整份儿吃的。我吃完午饭睡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得嘞。”
张艺兴脱了毛衣扔在座位上穿着圆领T恤往厕所去。出来一土大款靠过来，带着一身酒气满嘴口臭。
“美人儿陪哥哥喝一杯～”
“您醉了，请自重。”张艺兴闪身准备走人，反被压在墙上。
“我就喜欢雄性的，嘿嘿…”说着就要亲上去，张艺兴推了半天推不开身上那一坨肉，奈何今天饭都没吃，还是个使不上劲儿姿势。
“滚远点儿。”一个个高的少年拎起土大款扔在一边。说完回头走向张艺兴。理好张艺兴被扯乱的衣领。转身走两步，把黑色的皮衣搭在肩头，扯扯烟灰色汗衫的领口又回头。
“张医生，不用谢，算我还你的人情。”

深夜来一发，有人想聊天儿吗？

007
“回来了？给你叫的拉面。”
“谢鹿爷。”
“小兴子平身。”
“平你妹。边儿坐着。”
“快吃。一会儿开打了就吃不了了。”
张艺兴低头啪一声掰开一次性筷子，没多说话，只埋头吃面。鹿晗往他手中塞两张抽纸，跟门口的皮衣辣妹吩咐了两句。
最中间的铁门开了。
穿灰色汗衫的少年低头，刘海遮住眼睛。一摇一晃活动着手腕，以调整皮质护腕与手掌完全贴合。
“张艺兴！快来看！”鹿晗在观赛VIP包厢的落地窗前吆喝。
张艺兴吧嘴边半根面条吸进去。叠了叠鹿晗塞进手里的两张面巾纸走到落地窗前。
刚刚路见不平的人。果然还是有实力拔刀相助。
“这位就是我的'野狼'。兴爷？快来夸夸我，说点儿我爱听的。”
张艺兴斜鹿晗一眼。
对面的卷闸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体格有那对面野狼的三四个壮实。
穿皮衣束马尾的辣妹在中间举起右手示意双方准备。将胸前的铁哨含入口中。野狼只歪歪脖子将刘海扎起来在头顶，大汉半虚着步子，勾起拳头比划。辣妹退后一步，手落的瞬间哨声刺耳。
大汉甚是生猛。刚开场就一拳挥上前，野狼闪向一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回身一脚，直接踢中大汉的右腮。
大汉甩甩脸，啐一口口水，气势汹汹地上前。恶战一触即发。
大汉直冲向前，二人一阵拳脚相搏，野狼局势越发不利，一点点往坑壁边退。快要到达坑壁边，侧身闪向一边，重心一低，一记扫堂腿将大汉撂倒在地。场边叫好声一片。
鹿晗电话响了。
“鹿爷养的野狼果真了得。”
“开爷过奖。”
“的确是过了奖，毕竟我的烈狮还没发挥实力呢。”
“那还请开爷和你的烈狮不要客气。”
“鹿晗，我早跟你说了，你我本来不该是现在这样。”
“一切都因你而起。都是男人，别他妈瞎叨逼。”
“呵，快看看你的野狼吧，怕他死在我的烈狮手里。”
鹿晗转眼看坑中。烈狮手掐着野狼脖子一路往坑壁边紧逼。张艺兴左臂横抱在胸前，右臂撑在左手腕上，右手轻掩住嘴唇，眉头紧皱站在落地窗前，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战况。
鹿晗捏紧拳头，站在窗边气得双眼血红。
“金少爷又找你了？”
“张艺兴这时候你就少调侃我点儿吧。”
电话又响了。
“鹿晗，只要你求我。我命令他停手。”
“不用，我的野狼不会让我跌份儿。”
“哈哈，那为什么狮子是百兽之王而狼只能在满月夜哀嚎？”
“你！他妈……”骂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场中的野狼握住烈狮掐着自己的手，蹬着坑壁，剪刀腿钳在烈狮脖颈，二人一起倒地。
烈狮似乎在倒地时骨折了左臂，半天抱着左臂起不来。野狼侧身撑着壁站起来。揉揉鼻翼。解开了扎着刘海的皮筋。吧啦吧啦刘海，步幅不稳地一路回到最中央的铁门中。
烈狮直至倒计时结束也没能再爬起来。
辣妹自卷闸门走出，再次吹哨示意搏击结束。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进场扛走了烈狮。
野狼依然是擂主。
坐席中以一米白色头发，小麦肤色年轻人为首的一行人离去，逗留的客人议论纷纷地等着辣妹们的搏击操谢幕。
“鹿晗你不觉得违和？”张艺兴看着坑中的表演冲着鹿晗吐槽。
“爷就是真理。违和的都能变成不违和的。”
“也包括你和金少爷？”
鹿晗转身往包厢门口走，“喝点儿什么。我请你。”
“不喝了。我回家。”
我猜等下有人需要处理伤口。

008
张艺兴早上醒来已经八点。
闹钟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昨晚谢谢。帮你按了闹钟。好好休息。”
怪不得没能醒来，原来闹钟就没响成。
手机换了地方，从床边被挪到床头柜上。锁屏界面还停着一条边伯贤发来的慰问短信。
“艺兴，在家好好休息。晨练就别去了，冬天六点还是一片黑，好好睡一觉吧，哥们儿我今儿去帮你把你的内份儿白衣天使也一块儿当了。不用太感谢。这就是我。大公无私的我。略困。”
发信时间是五点五十九。
怪不得，某位上门的伤员会知道他主治医师的日程。张艺兴庆幸自己懒癌发作，当初没关了短信的锁屏预览，不然哪有让伤员知恩图报的机会。
张艺兴大致收拾一下，去取那件一个月前就订好的，本想要作为吴亦凡生日礼物却因缺货而逾期的190尺码的Saint Laurent黑色风衣。
乘手扶梯到四层，还没拐弯就听见似乎是一个月前帮自己订风衣的售货员和一个低音炮的争论。
“既然有货为什么不能卖给我？”
“对不起，这是之前的一位先生订做的。我们是不能擅自卖出的。”
“再帮他订一件行吗？”
“对不起，真的不行的。”
“灿烈，算了，我过几天再自己过来看。”
张艺兴正想拐弯帮售货员说几句，听了此刻的人名，更甚者是唤人名的声音，就剩下僵在脸上的酒窝。站在玻璃橱窗外，看着那身形颀长且身高接近的两人面对面站着，柜台上放的正是自己一个月前买了留在这里吩咐让把风衣放进去的盒子。
哈，那盒子真跟自己现如今一般的尴尬。
与那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桃花眼，自顾自玩儿着手机。
张艺兴站在橱窗外拨通电话。
桃花眼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面露难色地拽拽最高的男人。两人对了眼神，桃花眼走到一边接电话。
“兴～怎么啦？”
“子韬，你在哪儿呢？”
“啊……我啊……”桃花眼看向最高的男人求救，“我在…我在学校呢。”
“恩，就是休假无聊。”张艺兴干笑两声，彼此都尴尬着不说话，“也没啥事儿，瞎拨的，你忙吧，我挂了。”张艺兴挂了电话。转身乘扶梯下楼。
“你好。Saint Laurent。”
“那件风衣我不要了。你们卖了吧。麻烦帮我把盒子扔了。订金不用退给我了。谢谢。”
“好的。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再见。”
下到停车场。看自己黑色cooper旁边停的就是那辆奥克尼灰的路虎揽胜。把吴亦凡生日送的领带解下来压在雨刷下面。发一条短信给吴亦凡。
“对不起生日礼物补不上了，那就把你送的暂且还给你。实在抱歉我想要的被别人抢了先，没买到。”
开着cooper也体验不到飙车的快感。就是顺着沿海公路绕了一圈。
停在路边。闻腥咸的海风。临近城市的海是不是因为要承载那么多人的伤心，所以也停不了哭泣，呼吸的空气都尽是眼泪的味道。
“喂。”声音有点儿哑。
“张艺兴？你这是？”
“没事儿。我想去找你来着。”
“来呀。跟花天这儿呢。”
“我要喝你调的薄荷味儿伏特加。”
“没问题。我去跟调酒师换衣服。你快些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哈哈。马上到。”
“别飙得跟飞机一样。”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句“开慢点儿”就显得矫情了。
那边儿的张艺兴顿了一会儿，声音又哑了，“放心吧，我就开八十迈。”

009
“张先生这边请。”服务生领路带张艺兴到吧台前。鹿晗戴着领结。单手背后，端出一个乘有浅蓝绿液体的喇叭口酒杯。
“兴爷请。”鹿晗抿嘴礼貌一笑，真还像那么回事儿。
张艺兴端起酒杯尝一下，“还是当年的味儿。”
“那是你鹿哥我还是当年的鹿哥。”鹿晗拿起另一个酒杯抿一口，“嗯，还不错吧？”
张艺兴嗤笑一声。把本就不多的酒倒进喉咙里。薄荷清凉感把酒精的灼热中和大半。
“的确不错，旧的还是好。”低头又从分酒器里倒出一部分，“这么多年了，可能谁都没变过。”
“没变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是啊。从始至终心都没在我这儿过。我他妈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新衣服旧人买。岂不是更招人喜欢一点儿。”
“你喝一杯就高啦？”
“爷我海量。吴亦凡他妈真是专一啊。他专一别他妈的招我啊。还放不下朴灿烈干嘛把我掰成弯的啊。去他妈的抹茶慕斯，我他妈是当他忙忘了这事儿，谁知道人家可是有情调，哈，会初恋去了。”
“他妈这孙子。”鹿晗说着拿手机准备拨了电话开骂。
“别让他讨厌我。算了，鹿晗。”张艺兴扯鹿晗拿手机一边的袖子。
“你他妈凭什么这么窝囊。利索断了。真不知道小爷我当初怎么跟你一样眼瞎。寄厚望于他，我就呵呵了。”鹿晗一把扯下领结扔到一边儿的托盘里，“还以为你是以酒助兴，谁知道你他妹的是借酒消愁。浪费我感情。得，我舍命陪你。就算你他丫算不上个神马君子。他不知道珍惜你，你鹿哥我稀罕你。”
两人酒杯“铛”地撞了一下。张艺兴因为一个“稀罕”霎时红了眼眶。双目微澜在吧台的射灯下笑得苍白。
“得。我劝不动你。只能护着你，随时收留你呗。”鹿晗从吧台里绕出来。
“我压根儿不敢问他心里到底是谁。我就这么糊涂着还能留有一线希望，要是问了再被一棍子打死，我算是用这么多年图了个啥。”
“你俩总要有个明确态度摆出来。”
“我不主动问，他还躲闪，我们俩的距离真是不知道产生了啥。还问态度？问个鬼。”
“那你总不能心里跟个明镜儿一样。表面又装糊涂。我看你辛苦。”
“鹿晗呐，哀……莫大于…心…不死。”张艺兴自斟自饮半天，这会儿有点儿上头。
鹿晗一时间答不上话，揪心半天。
想着当年自己听说张艺兴被吴亦凡霸王硬上弓的那天早上直接冲进上大课的阶梯教室，众目睽睽之下把吴亦凡扯出门，一拳打在那张俊脸上。
吴亦凡站起来舔了一下微青的嘴角，说：“鹿晗你等我说完再骂。”
鹿晗把本来准备好的连珠炮通通噎回去，“说。”
“我是打算对艺兴好来着。我既没喝多也不是一时冲动。我就是个同。艺兴愿意跟我，我感激不尽，我不会让他受委屈。”
鹿晗扭扭手腕，看了吴亦凡一眼笑了，“同没什么，你别让他弯得不值当。他这辈子基本就认定你了。你过分了，我让你在K大混不下去不说，今后在K市都难混。不信就负他试试。”
吴亦凡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角，也笑开了。

鹿晗给吴亦凡拨了电话。
“吴总，来接人。咱的帐回头再算。”
“行。”吴亦凡看鹿晗已经换了称呼，看一眼从雨刷下取了拿进办公室的领带，放在茶几上，“他还好吧？”
“他在花天。你千万别把你的朴灿烈带着一起来。扎眼。”
挂了电话，吴亦凡坐电梯下楼，路虎途经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摇下车窗瞥见那一闪一闪的门牌。是那家叫Green的甜品店。突然记起被自己忘在甜品店还没去买的抹茶慕斯。
还有那个自己惯性思想以为在上班的张艺兴。
冬天的车窗外和车内温差大，这个路口的红灯时间长，等得车内车外都快要等温，才变了绿灯，吴亦凡关了车窗踩下油门。离酒吧九路还远。
鹿晗轻轻拍伏在吧台上已经半睡半醒的张艺兴。
“哎，张艺兴。有头傻狼昨天问我来着。”
“嗯？”张艺兴一个迷糊醒来，仰头举着酒杯对着射灯。鹿晗调笑一下，复又假装严肃地继续说。
“他就在我桌子前面立正站好。哈哈。我愣是憋着没笑。他微红着脸儿。就问：
鹿爷，张医生喜欢什么颜色？”

010
“你、你谁啊？”后座的人转醒了。车还在高架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开车的人摇起开了条缝儿的车窗，捻灭了烟。
“告、告、告你绑架啊…你再…再不停车。我给吴亦凡说！”开车的人单手转弯，嘴角扯了笑。
“不对…”后座的人声音小了，“吴亦凡…忙…他…他不会来的…”
车子由于手的动作摆了两下。后座的人磕了头。开车的人回头一半却僵住。
“我要找鹿哥…花天老板知道不？你问他要钱。多少都给你。你别撕票…”
开车的人噗嗤笑出来，转回脸来。慢了车速，让醉酒的人不再晕上加晕。
“你要敢打我。我让鹿哥放吴世勋！打…啊！”
车子猛的踩了刹车，在高架桥边停下。后座的人又撞了头。
开车的人气急败坏下车开了后车门。压在后座的人身上。
“吴亦凡来了。你还叫吴世勋吗？还叫鹿晗吗？”
身下的人突然停了扑腾。两只眼睛映照月光，水波微漾。别开眼睛，使劲推身上的人。
吴亦凡见这人嘴里说着别人，手上还无比抗拒。把刚刚在鹿晗呢儿受的白眼全都付诸一个近乎报复性的吻。
身下的人躲闪着躲闪着开始颤抖。两颊湿漉漉的，泪痕在月亮下反光。
吴亦凡停了动作。半跪着在车座上直起身。身下的人缓缓起身手在车门上乱摸，找到把手，想开门下车。
吴亦凡用手臂将慌乱还带有轻微颤抖的人拥进怀里。感觉着衬衣领口微湿，那人泪流满面，却不再颤抖。双臂垂下，整个人乖顺得异乎寻常。
吴亦凡将那人的脸扣在自己颈窝。满心歉意。却不愿意低头说是自己的不对。
“回家吧。”那人埋在吴亦凡胸口说了一句。
两人已接近一百迈的速度回到吴亦凡住处。锁还未插好两人已交缠无隙。
吴亦凡用侵略表达歉意，身下的人用疼痛安慰自己。
“艺兴…”吴亦凡将两人汗湿的身体拥紧，“我…”
“我不想你不断地提醒我又贱出了一个新高度。”
“是我不对。”吴亦凡终究道了歉，口中的强势却把认错的都衬托得气势非凡，“只是，你该原谅我的。”
“你在教我？”
“你心里不高兴我理解。但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必敌视灿烈也不该三番两次接纳吴世勋。”
“是我错了？”
“我们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张艺兴不说话了，推搡着吴亦凡从自己身体里退出来。蜷缩着赤裸的身体，窝在床边，半晌才出声，“睡吧。”
吴亦凡也躺下，从背后抱住张艺兴，亲吻他的头发。低头唇角触及张艺兴肩窝。
“艺兴，他的确重要，却重不过你。”
“嗯。”

张艺兴早起给吴亦凡做早饭。煎蛋，面包，牛奶摆上餐桌，去卧室叫吴亦凡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起床吧”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个陌生的号。
“张医生，感恩早餐。”附一张照片，一杯豆浆和三根油条，裹在一条似曾相识的黑色围巾的怀抱中。一起搁在自家楼下的长椅上。
“饭好了吗……香味儿都飘过来了。”吴亦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坐在床上，从后面抱住站在床边的张艺兴。张艺兴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解开吴亦凡缠住自己的双手。理了理吴亦凡睡乱的刘海，推他去洗漱。
张艺兴把“脏乱差”的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听着洗衣机和吴亦凡洗澡的水声都响起，发短信给鹿晗。
“谁把我手机号告诉他的？”
把床上的两个枕头放正。手机里进了短信。
“他不是问我你喜欢什么颜色来着嘛，我让他自己问。”
水声停了，张艺兴又把刚放好的两个枕头拿起一个放回衣柜里。
“吴亦凡。”
“嗯？”
“我们物业陈大爷说我家漏了水，我回趟家啊。早饭在桌上，晚上不过来了。”张艺兴边给吴亦凡系浴袍腰带，边说。
“嗯。我今天晚上要陪客户。正好。”
张艺兴下楼给陌生号回短信。
“围巾你自己戴着吧。我家里有微波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