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刺客之心
13、混乱
骏骑比上次分别时变得沧桑了许多，他蓄了胡子，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年龄。
他很称职地充当着护卫的角色，在人群拥挤的时候挡在我身前，以免我被别人撞到。跟着人群下楼时，他毫不迟疑地拉住我的手。我暗自庆幸戴了手套，否则手指上的伤疤会被他摸到。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很重要。
来到君临塔的大厅时，人群堵在了门口。“前面好像被拦住了。”骏骑对我说。结果话音未落，一个女人开始厉声尖叫。
骏骑紧紧拉着我的手，推开人群走上前。通向庭院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负责看守的卫兵倒在血泊中，如同倒在一滩红酒上的醉鬼。他的剑和盾掉落在地板上。
他俯下身检查了一番，接着摇了摇头，“怎么回事？”他站起身问。
“我们下来时就是这副样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说。
“先把门打开放大家出去吧。”骏骑对随行的其他圣殿骑士下令。
“队长，门轴被卡死了。”一个骑士回答说，“我们刚才尝试过，四个人都推不开。”
骏骑皱起眉，走上前试了试。正如那名骑士所说，大门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神秘刺客将所有宾客围困起来，这样就能制造更大的混乱，便于她的行动。真是聪明而狠毒的做法。
被困住的宾客们变得更加慌张，有人提议从四层的露台绕到市政厅离开，于是人群重新拥上了楼。“别担心，梅德尔夫人，我会陪在您身边。”他回到我身边，但这次却没再拉着我的手。
我们跟在人群后面返回了楼上，和一队护送着两名巫师的圣殿骑士迎面撞上。“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还没离开？”正义扯开嗓子吼道，“让一让，该死的，让一让！”
“楼下的出口被封死了，”骏骑告诉他，“我们要从露台走。”
正义一眼就发现了跟在骏骑身后的我，“哈，你倒是如愿以偿了。”他对骏骑挤了挤眼睛，接着换回了正经的表情，“东边的楼梯被封锁了，那里靠近被袭击的守卫室，非常危险。带这群人走西区。”
骏骑点点头，拉着我回到人群中引路。正义则领着这队法师们进了宴会厅，“陛下，请您立刻跟我们离开。”他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我们跟着人群拐过走廊的一边，朝着西面的楼梯进发。宾客们紧张得像是拉满的弓弦，骏骑和他的手下们努力维持着秩序。我四处寻找着傲慢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他到底去哪了？
人群在通向四楼的楼梯前停了下来。骏骑拉着我挤到前面，看到一个男人正神色痛苦地躺在地板上，不停地拉扯自己的衣领，似乎感到窒息。骏骑冲上去，用小刀割开他的领带。但那无济于事，这个人慢慢停止了挣扎。
骏骑比上次分别时变得沧桑了许多，他蓄了胡子，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年龄。
他很称职地充当着护卫的角色，在人群拥挤的时候挡在我身前，以免我被别人撞到。跟着人群下楼时，他毫不迟疑地拉住我的手。我暗自庆幸戴了手套，否则手指上的伤疤会被他摸到。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很重要。
来到君临塔的大厅时，人群堵在了门口。“前面好像被拦住了。”骏骑对我说。结果话音未落，一个女人开始厉声尖叫。
骏骑紧紧拉着我的手，推开人群走上前。通向庭院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负责看守的卫兵倒在血泊中，如同倒在一滩红酒上的醉鬼。他的剑和盾掉落在地板上。
他俯下身检查了一番，接着摇了摇头，“怎么回事？”他站起身问。
“我们下来时就是这副样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说。
“先把门打开放大家出去吧。”骏骑对随行的其他圣殿骑士下令。
“队长，门轴被卡死了。”一个骑士回答说，“我们刚才尝试过，四个人都推不开。”
骏骑皱起眉，走上前试了试。正如那名骑士所说，大门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神秘刺客将所有宾客围困起来，这样就能制造更大的混乱，便于她的行动。真是聪明而狠毒的做法。
被困住的宾客们变得更加慌张，有人提议从四层的露台绕到市政厅离开，于是人群重新拥上了楼。“别担心，梅德尔夫人，我会陪在您身边。”他回到我身边，但这次却没再拉着我的手。
我们跟在人群后面返回了楼上，和一队护送着两名巫师的圣殿骑士迎面撞上。“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还没离开？”正义扯开嗓子吼道，“让一让，该死的，让一让！”
“楼下的出口被封死了，”骏骑告诉他，“我们要从露台走。”
正义一眼就发现了跟在骏骑身后的我，“哈，你倒是如愿以偿了。”他对骏骑挤了挤眼睛，接着换回了正经的表情，“东边的楼梯被封锁了，那里靠近被袭击的守卫室，非常危险。带这群人走西区。”
骏骑点点头，拉着我回到人群中引路。正义则领着这队法师们进了宴会厅，“陛下，请您立刻跟我们离开。”他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我们跟着人群拐过走廊的一边，朝着西面的楼梯进发。宾客们紧张得像是拉满的弓弦，骏骑和他的手下们努力维持着秩序。我四处寻找着傲慢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他到底去哪了？
人群在通向四楼的楼梯前停了下来。骏骑拉着我挤到前面，看到一个男人正神色痛苦地躺在地板上，不停地拉扯自己的衣领，似乎感到窒息。骏骑冲上去，用小刀割开他的领带。但那无济于事，这个人慢慢停止了挣扎。
“怎么回事？”他站起身问。
“他走在最前面，结果突然惊呼一声就倒下去了。”一个带队的圣殿骑士说，“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是毒针，我看到死者颈部的浅紫色，立刻得到了结论。神秘刺客或许就在附近，这个死者毫无疑问是她的手笔。我突然意识到她像个制造恐慌的猎人，正在君临塔中玩弄着无关紧要的猎物。在她成功刺杀国王之前，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她需要人群制造的混乱，分散圣殿骑士和巫师们的精力。
骏骑也发现了他的死因，他凝视着死者的脖子，半天没开口。
“带他去找医师，”骏骑对两位骑士下令，“其他人跟我来，我们最好先返回宴会厅里。”
不明就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宾客们更想尽快逃出这里。但是骏骑坚决的态度最终赢得了胜利，尽管极度不情愿，宾客们还是回了宴会厅。刚才还歌舞升平的宴会厅此时显得空荡荡的，国王和王后已经跟着正义离开了此地。
“夫人，您能不能在这里等我？”将所有宾客安顿好之后，他来到我身边，“我必须带人去调查一下，尽快找出一条安全的撤离路线。”
这正合我意，摆脱他之后就可以独自行动了。于是我装出一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当然，爵士先生。我很乐意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也许一杯红酒能帮助我镇定下来。”
他点点头，找了四名骑士与他同行。留在宴会厅中的只剩下几十名宾客和骏骑留下来的十一名骑士。
我花了些时间在大厅中搜寻傲慢，但他似乎在跟我捉迷藏，到处都不见踪影。难道他并没有跟着宾客一起行动？那家伙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夫人，梅德尔夫人！”罗拉娜·艾森布雷伯爵夫人见到我，于是叫道，“到这边来！”
北方十城中的领主们有五位聚集在此，他们是宾客之中少数还能保持镇静的。梅吉夫人为我腾出一个位子，银冠城的塔伦伯爵则递给我一杯红酒，“您肯定吓坏了。”罗拉娜夫人关切地问。
“是啊，多么吓人的一个晚上。”我轻声叹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开始留心四周的情况。
“依我看，这番经历倒是挺有趣的。”奈斯帕·达克伍德伯爵耸耸肩，“在黑云城，更加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会被人拿出来大说特说，危言耸听。”
比如魔将的封印遭到破坏？我审视着他的表情，试着读出些真相。但即便他真的隐瞒了些什么，也隐藏的很好。
“他走在最前面，结果突然惊呼一声就倒下去了。”一个带队的圣殿骑士说，“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是毒针，我看到死者颈部的浅紫色，立刻得到了结论。神秘刺客或许就在附近，这个死者毫无疑问是她的手笔。我突然意识到她像个制造恐慌的猎人，正在君临塔中玩弄着无关紧要的猎物。在她成功刺杀国王之前，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她需要人群制造的混乱，分散圣殿骑士和巫师们的精力。
骏骑也发现了他的死因，他凝视着死者的脖子，半天没开口。
“带他去找医师，”骏骑对两位骑士下令，“其他人跟我来，我们最好先返回宴会厅里。”
不明就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宾客们更想尽快逃出这里。但是骏骑坚决的态度最终赢得了胜利，尽管极度不情愿，宾客们还是回了宴会厅。刚才还歌舞升平的宴会厅此时显得空荡荡的，国王和王后已经跟着正义离开了此地。
“夫人，您能不能在这里等我？”将所有宾客安顿好之后，他来到我身边，“我必须带人去调查一下，尽快找出一条安全的撤离路线。”
这正合我意，摆脱他之后就可以独自行动了。于是我装出一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当然，爵士先生。我很乐意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也许一杯红酒能帮助我镇定下来。”
他点点头，找了四名骑士与他同行。留在宴会厅中的只剩下几十名宾客和骏骑留下来的十一名骑士。
我花了些时间在大厅中搜寻傲慢，但他似乎在跟我捉迷藏，到处都不见踪影。难道他并没有跟着宾客一起行动？那家伙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夫人，梅德尔夫人！”罗拉娜·艾森布雷伯爵夫人见到我，于是叫道，“到这边来！”
北方十城中的领主们有五位聚集在此，他们是宾客之中少数还能保持镇静的。梅吉夫人为我腾出一个位子，银冠城的塔伦伯爵则递给我一杯红酒，“您肯定吓坏了。”罗拉娜夫人关切地问。
“是啊，多么吓人的一个晚上。”我轻声叹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开始留心四周的情况。
“依我看，这番经历倒是挺有趣的。”奈斯帕·达克伍德伯爵耸耸肩，“在黑云城，更加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会被人拿出来大说特说，危言耸听。”
比如魔将的封印遭到破坏？我审视着他的表情，试着读出些真相。但即便他真的隐瞒了些什么，也隐藏的很好。
杰恩·密斯瑞塔伯爵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他那副身材竟然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跑，真是令我惊讶。“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对我而言这可真是场灾难啊。”他喘了口气，咧嘴一笑，“晚餐的确很美味，但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我就全要吐出来了。”
“噢，杰恩，别这么粗鲁。”梅吉夫人责怪道，“喝点酒，少说两句。那些孩子们正在想办法呢。”她指的是骏骑和他带走的圣殿骑士们，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隐约察觉到了潜藏在此的危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拉娜夫人不安地问。
塔伦伯爵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很显然，有刺客潜入了君临塔。尽管到现在为止遭到袭击的都是冲着卫兵来的，但那些明显只是表象。”他说，“真正的目标恐怕是国王陛下。”
“我听说王后陛下才是刺客真正的目标。”杰恩伯爵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既然这位刺客能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制造混乱，那也完全可以靠传播谣言来混淆视听。”奈斯帕·达克伍德伯爵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先前这些谣言在城中流传时，只有王后陛下当真了……”
“没人当真是因为那些传言太过离奇，令人无法相信。”梅吉夫人说，“有人说那刺客能不依靠魔法就在墙壁上行走，这怎么可能？”
罗拉娜夫人点头赞同，“是啊，还有人说她装扮成了贵族的样子大摇大摆地闯进了王宫，哈，真是不可思议。”她紧张地笑了笑。
可怜的夫人，您眼前的某个人正是这样的刺客啊。人们总是不愿相信一些显而易见的真相，只因他们心怀恐惧，所以刻意地视而不见。
“无论如何，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此刻就在君临塔里，威胁着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安全。”奈斯帕伯爵指出，“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杰恩·密斯瑞塔伯爵摊了摊手，“哦，达克伍德大人，如果您能别把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们排除在受害者之外，我会很感激的。”
“您要是真心认为自己算是老弱妇孺中的一员，那就乖乖坐好，等着那群孩子们回来。”梅吉夫人说。
“噢，杰恩，别这么粗鲁。”梅吉夫人责怪道，“喝点酒，少说两句。那些孩子们正在想办法呢。”她指的是骏骑和他带走的圣殿骑士们，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隐约察觉到了潜藏在此的危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拉娜夫人不安地问。
塔伦伯爵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很显然，有刺客潜入了君临塔。尽管到现在为止遭到袭击的都是冲着卫兵来的，但那些明显只是表象。”他说，“真正的目标恐怕是国王陛下。”
“我听说王后陛下才是刺客真正的目标。”杰恩伯爵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既然这位刺客能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制造混乱，那也完全可以靠传播谣言来混淆视听。”奈斯帕·达克伍德伯爵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先前这些谣言在城中流传时，只有王后陛下当真了……”
“没人当真是因为那些传言太过离奇，令人无法相信。”梅吉夫人说，“有人说那刺客能不依靠魔法就在墙壁上行走，这怎么可能？”
罗拉娜夫人点头赞同，“是啊，还有人说她装扮成了贵族的样子大摇大摆地闯进了王宫，哈，真是不可思议。”她紧张地笑了笑。
可怜的夫人，您眼前的某个人正是这样的刺客啊。人们总是不愿相信一些显而易见的真相，只因他们心怀恐惧，所以刻意地视而不见。
“无论如何，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此刻就在君临塔里，威胁着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安全。”奈斯帕伯爵指出，“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杰恩·密斯瑞塔伯爵摊了摊手，“哦，达克伍德大人，如果您能别把我们这些老弱妇孺们排除在受害者之外，我会很感激的。”
“您要是真心认为自己算是老弱妇孺中的一员，那就乖乖坐好，等着那群孩子们回来。”梅吉夫人说。
骏骑和他的随从过了很久才回来，他们推开大门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因为来者是圣殿骑士，而非蒙着面孔的刺客。“一楼的出口已经被打开了，各位，”骏骑宣布，“我会派手下护送各位离开王宫，请保持秩序。”
等贵族们纷纷离开房间之后，骏骑来到我身边。“梅德尔夫人，很抱歉让您独自等了这么久。”他满怀歉意地说，“我被其他事情纠缠了一会儿。”
“真的没关系，爵士先生，”毫无疑问，他花了些时间在塔中调查了一番。“您能回来接我，就已经让我很感激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对他调查到的结果很感兴趣。然而从他焦急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另有任务要执行。
“夫人，现在已经可以走了。”
我得尽快问出些情报，否则就错过了找出刺客的机会。“您真的能确定刺客已经不在了吗？”我用仍旧恐惧的口气说。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夫人。这刺客是个狡猾的敌手，毫无疑问。她在君临塔内四处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杀死了六名宫廷巫师，重伤了七名。驻守在各层守卫室的骑士也损失惨重，她似乎是冲着国王陛下身边的护卫们来的。”
唯有最嗜血的刺杀者才会将目标身边的护卫一一拔除后再执行任务，既然她有击败巫师的本事，那么国王的脑袋搬家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您也有危险，是吗？”我担忧地问。
“是的，夫人……或许我有些神经质了，但所有的死者都是男性。”他苦笑着回答，“女人则全部幸免，这位刺客似乎有个奇怪的原则啊。”
这番话如同刺破黑暗的光芒，将一切线索都连在了一起。如此简单，如此明显的事实，我却因为恐惧而忽视了它。
“请您务必小心，爵士，”我将垂到前额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声说，“我想我今晚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惊吓，现在只想回家。”
他点点头，“我本应亲自护送您的，梅德尔夫人。但是国王陛下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我必须即刻赶到他身边。”
我扮作一副正在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的样子，勉强地笑了笑。与他道别之后，我离开了宴会厅。一直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默默聆听着。骏骑和其他骑士们焦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等贵族们纷纷离开房间之后，骏骑来到我身边。“梅德尔夫人，很抱歉让您独自等了这么久。”他满怀歉意地说，“我被其他事情纠缠了一会儿。”
“真的没关系，爵士先生，”毫无疑问，他花了些时间在塔中调查了一番。“您能回来接我，就已经让我很感激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对他调查到的结果很感兴趣。然而从他焦急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另有任务要执行。
“夫人，现在已经可以走了。”
我得尽快问出些情报，否则就错过了找出刺客的机会。“您真的能确定刺客已经不在了吗？”我用仍旧恐惧的口气说。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夫人。这刺客是个狡猾的敌手，毫无疑问。她在君临塔内四处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杀死了六名宫廷巫师，重伤了七名。驻守在各层守卫室的骑士也损失惨重，她似乎是冲着国王陛下身边的护卫们来的。”
唯有最嗜血的刺杀者才会将目标身边的护卫一一拔除后再执行任务，既然她有击败巫师的本事，那么国王的脑袋搬家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您也有危险，是吗？”我担忧地问。
“是的，夫人……或许我有些神经质了，但所有的死者都是男性。”他苦笑着回答，“女人则全部幸免，这位刺客似乎有个奇怪的原则啊。”
这番话如同刺破黑暗的光芒，将一切线索都连在了一起。如此简单，如此明显的事实，我却因为恐惧而忽视了它。
“请您务必小心，爵士，”我将垂到前额的发丝拨到耳后，轻声说，“我想我今晚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惊吓，现在只想回家。”
他点点头，“我本应亲自护送您的，梅德尔夫人。但是国王陛下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我必须即刻赶到他身边。”
我扮作一副正在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的样子，勉强地笑了笑。与他道别之后，我离开了宴会厅。一直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默默聆听着。骏骑和其他骑士们焦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于是我匆匆爬上三层，提起裙边开始朝环廊的方向跑去。不借助魔法在墙壁上爬行，悄无声息地取人性命，致命的毒药，刺杀时刻意避开了所有女性。这一切都指向了蛛行，那位叛变为魔将的传奇刺客。神秘刺客就是她。
我不知道在她的背后有没有情报师，但她是同玫瑰合作的话，由十名巫师与几百名群龙无首的骑士们组成的防线简直是形同虚设。
现在一层的出口被打开，说明蛛行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她多半返回了自己的巢穴中，正在静静地恢复力量。等她下次出动时，普瑞斯特国王必死无疑……除非有人能够阻止她。
想到这里，我手指上的伤疤刺痛了起来。你不是她的对手，蠢姑娘，我提醒自己，蛛行是最老练的猎手，而你则嫩得像叶芽。与她为敌有什么好处？逃离这里，阿卡莎，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去招惹你无法应付的敌人。就让那个可怕的女人替你完成任务吧，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结局吗？那个令你父亲冤死的国王根本死不足惜……
然而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噩梦中的那段低语。一个女人协助寒冰之王转世重生，无心之人将会赐予她凡人难以想象的奖赏。毫无疑问，蛛行爱慕着寒冰之王，每一位女性魔将都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她们的忠诚远胜过那些男人。
一旦她刺杀得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不管她与玫瑰在谋划着什么……如果我想阻止她们复活寒冰之王，或许就只有眼下这一个机会。对不起，父亲，我必须暂时将我的任务抛在一旁了。否则即便我将你救出去，这个世界也会陷入另一次亡灵战争的漩涡。
我要做的，就是趁蛛行还没有彻底恢复力量之前杀死她。
我不知道在她的背后有没有情报师，但她是同玫瑰合作的话，由十名巫师与几百名群龙无首的骑士们组成的防线简直是形同虚设。
现在一层的出口被打开，说明蛛行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她多半返回了自己的巢穴中，正在静静地恢复力量。等她下次出动时，普瑞斯特国王必死无疑……除非有人能够阻止她。
想到这里，我手指上的伤疤刺痛了起来。你不是她的对手，蠢姑娘，我提醒自己，蛛行是最老练的猎手，而你则嫩得像叶芽。与她为敌有什么好处？逃离这里，阿卡莎，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去招惹你无法应付的敌人。就让那个可怕的女人替你完成任务吧，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结局吗？那个令你父亲冤死的国王根本死不足惜……
然而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噩梦中的那段低语。一个女人协助寒冰之王转世重生，无心之人将会赐予她凡人难以想象的奖赏。毫无疑问，蛛行爱慕着寒冰之王，每一位女性魔将都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她们的忠诚远胜过那些男人。
一旦她刺杀得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不管她与玫瑰在谋划着什么……如果我想阻止她们复活寒冰之王，或许就只有眼下这一个机会。对不起，父亲，我必须暂时将我的任务抛在一旁了。否则即便我将你救出去，这个世界也会陷入另一次亡灵战争的漩涡。
我要做的，就是趁蛛行还没有彻底恢复力量之前杀死她。
14、蛛行
我绕开了两队巡逻中的骑士，来到了先前刺客消失的墙壁旁。
这里一名守卫也没有，看来国王陛下身边的人没能找对地方。这倒省了我弄昏守卫的麻烦。我取下缠在右腿外侧的短匕首，轻轻敲了敲那些看起来可疑的砖块。如同我先前所猜测的，它的回声说明这面墙后是密道。我在墙壁上试探了一会儿，总共找到了六块空心的石砖，它们恰好围城了一个六边形。
古老却又有效的暗门，我心想。这是需要开门者在六块石砖上同时施加压力才会开启的暗门，灰旗兄弟会的训练场中有个一模一样的。可惜我装开锁器的背包留在了宅子里，否则我只需要半分钟就能打开它。好在王宫里总是不缺工具。
我从三支蜡烛灯的灯身部分取出的作为骨架的细铁杆，接着在墙角将它们弯曲，直到它们从中间折断变为六根。随后我测量了密门上的每块砖的距离，将六根半截的蜡烛灯身一一对准，另一端则汇到一起。之后我把它们的末端全都插在同一块蜡烛上，用发带缠了几圈作为加固。
制作这个简易开锁工具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一直都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是否有人经过。幸运之神保佑，直到我完成工具都没有受到打扰。
之后，我将完成的工具的六个尖端对准六块石砖，用力一推。
同时受力的石砖陷进了墙壁中，一个心跳的瞬间之后，看似是一片整体的墙面出现了许许多多横平竖直的裂纹，接着密道的大门显露出来。如我所料，隧道中没有光源。于是我从走廊中捡了根蜡烛才走进去。
裙服拖在隧道潮湿的地面上，毫无疑问会变得非常脏。但此时我根本不顾上自己的形象，因为对蛛行的恐惧已经填满了我的全部思绪。她是个狡猾谨慎的刺客，据说甚至连卧室中都布满了各种陷阱和警报丝线。
我只能祈求蛛行没在隧道中布置机关，否则进入隧道就等于落入了她的股掌之中。即使我在她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发起突袭，仍旧是蛛行的胜算更大一些。然而一旦我失去了这唯一的优势，就与送死无异了。
几分钟的路程之后，密道开始向下方延伸，斜坡变得越来越陡，但一直都朝向西面。当我觉得自己走出王宫的西墙时，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其中一条岔路的洞口有微风迎面吹来，毫无疑问它是通往地表的。但是蛛行绝对没理由在王宫附近筑巢，因此我将它排除在外。
剩下的两条路，其中一条折向了王宫北面，另一条继续向西延伸下去。那是展望塔的方向，我心想，蛛行青睐在高处筑巢，塔楼中错综复杂的通道和被废弃的旧房间提供了很好的掩护。而且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根本没有人会想爬到高塔顶层。因此，她非常可能选择展望塔作为藏身之处。
我绕开了两队巡逻中的骑士，来到了先前刺客消失的墙壁旁。
这里一名守卫也没有，看来国王陛下身边的人没能找对地方。这倒省了我弄昏守卫的麻烦。我取下缠在右腿外侧的短匕首，轻轻敲了敲那些看起来可疑的砖块。如同我先前所猜测的，它的回声说明这面墙后是密道。我在墙壁上试探了一会儿，总共找到了六块空心的石砖，它们恰好围城了一个六边形。
古老却又有效的暗门，我心想。这是需要开门者在六块石砖上同时施加压力才会开启的暗门，灰旗兄弟会的训练场中有个一模一样的。可惜我装开锁器的背包留在了宅子里，否则我只需要半分钟就能打开它。好在王宫里总是不缺工具。
我从三支蜡烛灯的灯身部分取出的作为骨架的细铁杆，接着在墙角将它们弯曲，直到它们从中间折断变为六根。随后我测量了密门上的每块砖的距离，将六根半截的蜡烛灯身一一对准，另一端则汇到一起。之后我把它们的末端全都插在同一块蜡烛上，用发带缠了几圈作为加固。
制作这个简易开锁工具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一直都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是否有人经过。幸运之神保佑，直到我完成工具都没有受到打扰。
之后，我将完成的工具的六个尖端对准六块石砖，用力一推。
同时受力的石砖陷进了墙壁中，一个心跳的瞬间之后，看似是一片整体的墙面出现了许许多多横平竖直的裂纹，接着密道的大门显露出来。如我所料，隧道中没有光源。于是我从走廊中捡了根蜡烛才走进去。
裙服拖在隧道潮湿的地面上，毫无疑问会变得非常脏。但此时我根本不顾上自己的形象，因为对蛛行的恐惧已经填满了我的全部思绪。她是个狡猾谨慎的刺客，据说甚至连卧室中都布满了各种陷阱和警报丝线。
我只能祈求蛛行没在隧道中布置机关，否则进入隧道就等于落入了她的股掌之中。即使我在她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发起突袭，仍旧是蛛行的胜算更大一些。然而一旦我失去了这唯一的优势，就与送死无异了。
几分钟的路程之后，密道开始向下方延伸，斜坡变得越来越陡，但一直都朝向西面。当我觉得自己走出王宫的西墙时，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其中一条岔路的洞口有微风迎面吹来，毫无疑问它是通往地表的。但是蛛行绝对没理由在王宫附近筑巢，因此我将它排除在外。
剩下的两条路，其中一条折向了王宫北面，另一条继续向西延伸下去。那是展望塔的方向，我心想，蛛行青睐在高处筑巢，塔楼中错综复杂的通道和被废弃的旧房间提供了很好的掩护。而且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根本没有人会想爬到高塔顶层。因此，她非常可能选择展望塔作为藏身之处。
我祈祷着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接着朝西边继续前进。密道在一段路之后变得狭窄了起来，接着再次变宽，足足能够容纳五个人并排而行。裙角已经被彻底磨成了碎布，我只好撕下它们丢在地上，以免绊倒自己。蜡烛越烧越短，空气也越来越沉重。
缺氧令我渐渐失去了方向感和距离感，强烈的疲劳之意令我昏昏欲睡。密道开始向上延伸，起先只是斜坡，之后变为台阶，最后化作一条笔直向上的通道。我用烛火照了照墙壁，发现上面镶有铁环。
于是我吹熄蜡烛，开始向上爬。越靠近上方，清新空气的气味就越强烈。这令我重新变得精神了起来，于是我开始重新思考该如何对付蛛行。既然她使用过这条密道，就很可能已经在密道中安置了警报丝线。或许我早已触发了它，我心想，但是我别无选择……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因为越早找到她，我的胜算就越大。
密道的终点是一条很短的隧道，尽头是一道从内侧开启的活板门。我轻手轻脚地潜行过去，靠近暗门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一片寂静，看起来这条密道的确在某座建筑内。这令我更加确信蛛行躲在展望塔之中。
我点亮蜡烛，照了照门板。门锁非常简单，而且已经遭到了破坏，多半是蛛行做的。没想到变成魔将之后，她开锁的方式也变得粗暴了许多。我伸出手，打算推开门，然而就在碰到它的一瞬间，我突然预感到了危险。
我顾不得熄灭蜡烛，立刻侧身滚翻到了一旁，几乎就在同时，一支尖刺从暗门上方刺到了密道的地面。蛛行的陷阱，真该死，你这蠢货竟然会像个外行一样上当，我暗自咒骂道。我早该猜到她绝对会在入口处布置些什么，这是她的习惯。
我从地上捡起在滚翻时摔断了的蜡烛，照了照刺进砖缝中的尖刺。它的尖端是黑色的，蛛行为这支刺淬过毒。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被刺中会怎么样。
平顺了呼吸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门板彻底推开，然后才爬了出去。上面的房间像是个储藏室，墙角中堆着一些空的柳条箱，闻起来有一股发霉的气味。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里，于是我熄灭了蜡烛，借着月光开始检查房间中的陷阱。
蛛行只在入口的门轴上布置了警报丝线，看起来她对刚刚的陷阱非常自信。在此处发现警报丝线对我而言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很可能没在密道中设警报，我仍旧保有突袭的优势。我从柳条箱上拆下一小截木条，随后用蜡烛油将它们粘在了门轴边的墙壁上。接着我抽出匕首，轻轻切断了门轴上的丝线头，它们在抽回去的瞬间又黏在木条上。只希望这一点微弱的颤动不会惊动正在睡梦中的蛛行，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缺氧令我渐渐失去了方向感和距离感，强烈的疲劳之意令我昏昏欲睡。密道开始向上延伸，起先只是斜坡，之后变为台阶，最后化作一条笔直向上的通道。我用烛火照了照墙壁，发现上面镶有铁环。
于是我吹熄蜡烛，开始向上爬。越靠近上方，清新空气的气味就越强烈。这令我重新变得精神了起来，于是我开始重新思考该如何对付蛛行。既然她使用过这条密道，就很可能已经在密道中安置了警报丝线。或许我早已触发了它，我心想，但是我别无选择……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因为越早找到她，我的胜算就越大。
密道的终点是一条很短的隧道，尽头是一道从内侧开启的活板门。我轻手轻脚地潜行过去，靠近暗门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一片寂静，看起来这条密道的确在某座建筑内。这令我更加确信蛛行躲在展望塔之中。
我点亮蜡烛，照了照门板。门锁非常简单，而且已经遭到了破坏，多半是蛛行做的。没想到变成魔将之后，她开锁的方式也变得粗暴了许多。我伸出手，打算推开门，然而就在碰到它的一瞬间，我突然预感到了危险。
我顾不得熄灭蜡烛，立刻侧身滚翻到了一旁，几乎就在同时，一支尖刺从暗门上方刺到了密道的地面。蛛行的陷阱，真该死，你这蠢货竟然会像个外行一样上当，我暗自咒骂道。我早该猜到她绝对会在入口处布置些什么，这是她的习惯。
我从地上捡起在滚翻时摔断了的蜡烛，照了照刺进砖缝中的尖刺。它的尖端是黑色的，蛛行为这支刺淬过毒。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被刺中会怎么样。
平顺了呼吸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门板彻底推开，然后才爬了出去。上面的房间像是个储藏室，墙角中堆着一些空的柳条箱，闻起来有一股发霉的气味。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里，于是我熄灭了蜡烛，借着月光开始检查房间中的陷阱。
蛛行只在入口的门轴上布置了警报丝线，看起来她对刚刚的陷阱非常自信。在此处发现警报丝线对我而言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很可能没在密道中设警报，我仍旧保有突袭的优势。我从柳条箱上拆下一小截木条，随后用蜡烛油将它们粘在了门轴边的墙壁上。接着我抽出匕首，轻轻切断了门轴上的丝线头，它们在抽回去的瞬间又黏在木条上。只希望这一点微弱的颤动不会惊动正在睡梦中的蛛行，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我推开门，来到了展望塔内的大厅中，随后沿着楼梯向上层进发。由于穿着裙服，我不得不尽量放慢速度，以免发出过大的声音。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台阶上是否有警报丝线，确认安全之后才敢继续前进，每走几步便再次停下来观察。
然而，地面变得像手掌一样大小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楼上响起。“真是可笑，”她用嘲笑的口吻说，“你潜行时发出的声音已经足够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在睡。”
我反射性地抽出飞刀，同时抬头寻找声音的主人。前方墙壁上的影子动了起来。它变成一个女人的轮廓，随后落在高一层的平台上。
“怎么？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她开始不慌不忙地戴手套，同时用耳语般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的潜行倒是能骗过普通人，然而想骗过一名魔将还差得远。你以为那些报警丝线是用来侦查实体入侵者的吗？哈，真是天真的孩子，它们的作用其实是‘侦查魔法’哦。原因很简单……在主人令我重生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能逃过我耳朵的声音了。”
我努力平顺着呼吸，不让自己被恐惧和压迫感击垮。先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勇气，随着蛛行的出现在一瞬间消逝殆尽。
“害怕到说不出话了吗？”她发出一声轻笑，“到底是什么疯念头让你以为自己能突袭我呢？当然，我还是要赞赏你能够找到我，而且你也挑对了时机。只可惜你没有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小刺客，尽管我们都来自灰旗兄弟会……”
“……你已经背叛了我们。”提起灰旗兄弟会令我找回了开口的勇气。
“背叛？”她的影子开始急速扩张，几乎变得有先前的两倍大。“对于那时的真相，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只是一把听话的匕首，对不对？永远按照兄弟会的命令行事，连一丁点思考都不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主人清楚我真正的价值。他接纳了我的一切，原谅了我的罪孽与无知。他令我重生，成为一个全新的我……主人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
一个女人协助寒冰之王转世重生，无心之人将赐予她凡人难以想象的奖赏。这段低语仿佛又在我的耳畔响起，而且变成了蛛行的声音。“你想复活他，可这又与刺杀国王有什么联系？”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么多。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只闯进家中的老鼠而已。”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生为女性是你的幸运，不过那份好运也要到此为止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墙边滚翻过去，就在同时，三支飞刀落在了我先前的位置上。我立刻对着蛛行掷出飞刀进行反击，然而她恢复到正常的大小，攀附到墙壁上轻松躲开。“啊，你有过与刺客交手的经验。让我猜猜，对手是一个你以为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然而他却背叛了你，对不对？想必你从那次战斗中学到了一些……身为刺客的常识。”她用调笑的口吻说。
然而，地面变得像手掌一样大小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楼上响起。“真是可笑，”她用嘲笑的口吻说，“你潜行时发出的声音已经足够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在睡。”
我反射性地抽出飞刀，同时抬头寻找声音的主人。前方墙壁上的影子动了起来。它变成一个女人的轮廓，随后落在高一层的平台上。
“怎么？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她开始不慌不忙地戴手套，同时用耳语般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的潜行倒是能骗过普通人，然而想骗过一名魔将还差得远。你以为那些报警丝线是用来侦查实体入侵者的吗？哈，真是天真的孩子，它们的作用其实是‘侦查魔法’哦。原因很简单……在主人令我重生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能逃过我耳朵的声音了。”
我努力平顺着呼吸，不让自己被恐惧和压迫感击垮。先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勇气，随着蛛行的出现在一瞬间消逝殆尽。
“害怕到说不出话了吗？”她发出一声轻笑，“到底是什么疯念头让你以为自己能突袭我呢？当然，我还是要赞赏你能够找到我，而且你也挑对了时机。只可惜你没有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小刺客，尽管我们都来自灰旗兄弟会……”
“……你已经背叛了我们。”提起灰旗兄弟会令我找回了开口的勇气。
“背叛？”她的影子开始急速扩张，几乎变得有先前的两倍大。“对于那时的真相，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只是一把听话的匕首，对不对？永远按照兄弟会的命令行事，连一丁点思考都不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主人清楚我真正的价值。他接纳了我的一切，原谅了我的罪孽与无知。他令我重生，成为一个全新的我……主人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
一个女人协助寒冰之王转世重生，无心之人将赐予她凡人难以想象的奖赏。这段低语仿佛又在我的耳畔响起，而且变成了蛛行的声音。“你想复活他，可这又与刺杀国王有什么联系？”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么多。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只闯进家中的老鼠而已。”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生为女性是你的幸运，不过那份好运也要到此为止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墙边滚翻过去，就在同时，三支飞刀落在了我先前的位置上。我立刻对着蛛行掷出飞刀进行反击，然而她恢复到正常的大小，攀附到墙壁上轻松躲开。“啊，你有过与刺客交手的经验。让我猜猜，对手是一个你以为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然而他却背叛了你，对不对？想必你从那次战斗中学到了一些……身为刺客的常识。”她用调笑的口吻说。
我不去理会她的挑衅，专心思考战术。如果与蛛行正面对抗，我绝对是毫无胜算的。她比我更敏捷，攻击也更为凌厉。况且这里是她的巢穴，她肯定已经布置下了许多陷阱。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
……接下来眼前看到景象让我一时间忘记了思考。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先前根本就没有理解“魔将”这个词的含义。蛛行沿着墙壁移动到据我最远的位置，暴露在月光之下。她的背后伸出了八只阴影凝聚而成的触手，与她身穿的黑色皮甲浑然一体。触手吸附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使她看起来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看看我的样子，看看主人的力量。是他让我脱离了凡人，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刺客。”她似乎正陶醉在幻想之中，“等他复活之后，一定会奖赏我的忠诚。”
“他会让你变成更加可怕的怪物！”我一边大声回应她，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在这层台阶尽头的平台上有一道敞开的门，门内漆黑一片。将蛛行引到阴影里，或许我就能暂时和她拉开距离……如果能甩掉她当然最好，否则至少也能为我的反击拖延一些时间。
“你以为我在乎凡人的看法？”她此时的声音之中已经充满了魔性，“我拥有你们努力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力量……以及主人的恩宠。哈，等他重回于世，你和那些愚蠢的刺客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和玫瑰就是为了这些才复活他的吗？”我沿着台阶朝楼上跑去。
“玫瑰？如果那小贱人足够明智，就该在主人复活之后躲到天涯海角，带着恐惧与懊悔度过她那点不会太长的余生。主人绝对不会宽恕背叛过自己的人，尤其是玫瑰。”蛛行笑着说，“他会用你们无法想象的手段折磨那贱人，让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她的惨叫声会传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警告那些企图反抗寒冰之王的家伙。而至于玫瑰……她会不断地祈求解脱，但只有等主人玩腻了之后才会赐予她死亡。”她一边说一边朝我抛飞刀。
我只能拼命闪躲，同时快步朝着台阶尽头的平台移动。蛛行的飞刀好几次与我擦身而过，险些刺破我的大腿。只要被她的武器刺破皮肤，我就等于被判了死刑……据说蛛行刀尖上的毒药足以杀死一头狮子，我可不打算亲自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假。
躲开了又一轮的飞刀之后，我终于爬上了平台顶端，侧身闪进黑暗的房间里。然而在进入房间之后，我才发现情况变得更糟了。这个房间里甚至连窗子都没有！如此一来，我就等于自己走进了死路。冷静下来，冷静。我贴着墙壁在心里默默数到三，恢复正常之后才躲进房间的更深处。由于接受过基本的黑暗格斗训练，我的双眼很快便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环境，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口的情况。
……接下来眼前看到景象让我一时间忘记了思考。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先前根本就没有理解“魔将”这个词的含义。蛛行沿着墙壁移动到据我最远的位置，暴露在月光之下。她的背后伸出了八只阴影凝聚而成的触手，与她身穿的黑色皮甲浑然一体。触手吸附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使她看起来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看看我的样子，看看主人的力量。是他让我脱离了凡人，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刺客。”她似乎正陶醉在幻想之中，“等他复活之后，一定会奖赏我的忠诚。”
“他会让你变成更加可怕的怪物！”我一边大声回应她，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在这层台阶尽头的平台上有一道敞开的门，门内漆黑一片。将蛛行引到阴影里，或许我就能暂时和她拉开距离……如果能甩掉她当然最好，否则至少也能为我的反击拖延一些时间。
“你以为我在乎凡人的看法？”她此时的声音之中已经充满了魔性，“我拥有你们努力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力量……以及主人的恩宠。哈，等他重回于世，你和那些愚蠢的刺客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和玫瑰就是为了这些才复活他的吗？”我沿着台阶朝楼上跑去。
“玫瑰？如果那小贱人足够明智，就该在主人复活之后躲到天涯海角，带着恐惧与懊悔度过她那点不会太长的余生。主人绝对不会宽恕背叛过自己的人，尤其是玫瑰。”蛛行笑着说，“他会用你们无法想象的手段折磨那贱人，让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她的惨叫声会传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警告那些企图反抗寒冰之王的家伙。而至于玫瑰……她会不断地祈求解脱，但只有等主人玩腻了之后才会赐予她死亡。”她一边说一边朝我抛飞刀。
我只能拼命闪躲，同时快步朝着台阶尽头的平台移动。蛛行的飞刀好几次与我擦身而过，险些刺破我的大腿。只要被她的武器刺破皮肤，我就等于被判了死刑……据说蛛行刀尖上的毒药足以杀死一头狮子，我可不打算亲自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假。
躲开了又一轮的飞刀之后，我终于爬上了平台顶端，侧身闪进黑暗的房间里。然而在进入房间之后，我才发现情况变得更糟了。这个房间里甚至连窗子都没有！如此一来，我就等于自己走进了死路。冷静下来，冷静。我贴着墙壁在心里默默数到三，恢复正常之后才躲进房间的更深处。由于接受过基本的黑暗格斗训练，我的双眼很快便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环境，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口的情况。
“啊，你认为阴影是自己的盟友。”蛛行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因为你已经适应了它，学会了如何隐藏在它的里面。”
我从腰带上抽出剩余的所有飞刀——合计有六把，密语在每一把上面都附了辅助魔法——接着深吸一口气，凝神观察着房间的入口。只要她在门口出现，我就全力发起突袭，只要有任何一把飞刀刺中她，蛛行就会被密语的法术拖慢速度。趁着那个机会，我或许可以逃出房间回到楼梯上。
“但是我生长在阴影之中，它哺育了我，滋养了我。”她的声音渐渐靠近，接着停在了门外，“我十岁才第一次见到阳光，而那时我只觉得它很刺眼！”她的话音未落，我的左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它的力量大的惊人，立刻将我拉倒在地，随后拖向门外。我开始拼命挣扎，握紧飞刀开始用力劈砍，然而它却毫发无损。那是蛛行的影子触手，我突然意识到，它们在蛛行说话的时候沿着门边的黑暗绕到了我的身后。
触手随后爬遍全身，接着缓缓收紧，令我几乎窒息。“不，”我挣扎着嘶声说，“不要……我还不能就这么死掉。”
蛛行走到我面前，“这种狂妄而任性的理由，简直天真的可笑。你真的以为只要抱着这种想法就不会死了吗？”她微笑着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对准我的心脏，“阴影背叛了你，因为它们属于我。”
“不，你错了。阴影只属于那个冷酷无情的怪物。”玫瑰的声音从我口中传出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刺眼的强光在我和她之间爆炸开来，黑暗被驱退，接着重新凝聚到我们身上。蛛行踉跄着后退，而我的身体则仿佛沉入了水里。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光明与阴影汇聚在一起，接着扩散开来……
一个心跳的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正和蛛行站在玫瑰城的城墙之上。寒风在我们身边咆哮，而城墙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我一直在寻找触碰你的机会，蛛行。玫瑰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密语的宠物将你引了出来，现在你是我的了。
“玫瑰？”蛛行高声回应，“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提防你吗？”她一边说，一边高高跃起，躲开风暴卷向她的巨石。
风暴猛然扑上前，将她卷了进去。蛛行厉声尖叫。她的身躯顷刻之间便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我仿佛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从腰带上抽出剩余的所有飞刀——合计有六把，密语在每一把上面都附了辅助魔法——接着深吸一口气，凝神观察着房间的入口。只要她在门口出现，我就全力发起突袭，只要有任何一把飞刀刺中她，蛛行就会被密语的法术拖慢速度。趁着那个机会，我或许可以逃出房间回到楼梯上。
“但是我生长在阴影之中，它哺育了我，滋养了我。”她的声音渐渐靠近，接着停在了门外，“我十岁才第一次见到阳光，而那时我只觉得它很刺眼！”她的话音未落，我的左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它的力量大的惊人，立刻将我拉倒在地，随后拖向门外。我开始拼命挣扎，握紧飞刀开始用力劈砍，然而它却毫发无损。那是蛛行的影子触手，我突然意识到，它们在蛛行说话的时候沿着门边的黑暗绕到了我的身后。
触手随后爬遍全身，接着缓缓收紧，令我几乎窒息。“不，”我挣扎着嘶声说，“不要……我还不能就这么死掉。”
蛛行走到我面前，“这种狂妄而任性的理由，简直天真的可笑。你真的以为只要抱着这种想法就不会死了吗？”她微笑着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对准我的心脏，“阴影背叛了你，因为它们属于我。”
“不，你错了。阴影只属于那个冷酷无情的怪物。”玫瑰的声音从我口中传出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刺眼的强光在我和她之间爆炸开来，黑暗被驱退，接着重新凝聚到我们身上。蛛行踉跄着后退，而我的身体则仿佛沉入了水里。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光明与阴影汇聚在一起，接着扩散开来……
一个心跳的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正和蛛行站在玫瑰城的城墙之上。寒风在我们身边咆哮，而城墙两侧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我一直在寻找触碰你的机会，蛛行。玫瑰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密语的宠物将你引了出来，现在你是我的了。
“玫瑰？”蛛行高声回应，“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提防你吗？”她一边说，一边高高跃起，躲开风暴卷向她的巨石。
风暴猛然扑上前，将她卷了进去。蛛行厉声尖叫。她的身躯顷刻之间便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我仿佛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无心之人就该躺在他的坟墓中，直到世界的末日。风暴冷冷地说。我无法摧毁你原本的身体，但是我可以把你的意识囚禁在我的梦境中，让你永远——
一道闪电击中了风暴，玫瑰的话音变为了痛苦的嘶吼。该死，该死！噢，静默，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还能是谁呢？给我滚出来！
失去控制的风暴松开了掌握，蛛行随后落到城墙上。“她不会回答你的话，”此时的她似乎完全靠着自己的阴影触手才能勉强保持站立，“你忘了吗？这正是她被称作‘静默’的原因。”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出腰间的短剑。几乎就在同时，蛛行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我，接着我们就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了搏斗。她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八只阴影触手合作无间，每一击都凌厉无比。而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进行着反击，玫瑰像操纵提线木偶那样操纵着我。
闪电与风暴在远方进行着另一场战斗。雷云密布，狂风呼啸，大地在偶尔出现的闪光中露出疮痍的外表，随后便被重新埋在了阴影下。玫瑰与静默令这末日般的景象变得更加疯狂。一身披玫瑰色长袍的女人在风中飞舞，如同一只灵巧的风暴隼。在她身边聚集着数不清的巨石，它们的外表如同大地一样满布疮痍。而在云层上方，一个形似魅影的女人正不停地挥舞她手中的魔杖，雷云在她无声的号令之下变幻着形状。
风暴卷起巨石飞向云层上的女人，眼看着就要令她粉身碎骨。静默从容不迫地让雷云降下数道闪电，将飞向自己的巨石一一击碎。接着，她唤来更加密布的闪电，对着风暴眼之中的玫瑰发起反击。
城墙上的战斗同样激烈。蛛行步步紧逼，而我则不断后退。即便四肢的骨头都已粉碎，她的格斗技巧仍旧比我强上不少。如果没有玫瑰的操控，我可能已经死上几十次了。但正是靠着玫瑰的帮助，我才能勉强维持着防御。
“即使在梦境之中，你也没办法以一敌二。”蛛行指挥她的触手向我发起突刺，“在玫瑰城之外的地方，你的力量受到了太多的限制。”
玫瑰用我的声音反击道，“你太小看梦境大师了，蛛行。”我用右手的短剑格开这记突刺，接着被玫瑰的操控拉扯着进行了另外一次格挡。“静默虽然厉害，可她才刚刚从封印中苏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没有虚张声势。风暴正在渐渐占据优势，将雷云逼至绝境。狂风将雷云撕成多个碎片，并用巨石逐一击破，先前那道雷云现在只剩下不到一成了。静默的身影变得更加暗淡了，如同一片随时会被吹散的雾。“看到了吗？她的意识就要被我赶走了。只要让你坠入意识之渊里，即便是静默也帮不了你。”玫瑰控制我说道。
一道闪电击中了风暴，玫瑰的话音变为了痛苦的嘶吼。该死，该死！噢，静默，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还能是谁呢？给我滚出来！
失去控制的风暴松开了掌握，蛛行随后落到城墙上。“她不会回答你的话，”此时的她似乎完全靠着自己的阴影触手才能勉强保持站立，“你忘了吗？这正是她被称作‘静默’的原因。”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出腰间的短剑。几乎就在同时，蛛行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我，接着我们就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了搏斗。她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八只阴影触手合作无间，每一击都凌厉无比。而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进行着反击，玫瑰像操纵提线木偶那样操纵着我。
闪电与风暴在远方进行着另一场战斗。雷云密布，狂风呼啸，大地在偶尔出现的闪光中露出疮痍的外表，随后便被重新埋在了阴影下。玫瑰与静默令这末日般的景象变得更加疯狂。一身披玫瑰色长袍的女人在风中飞舞，如同一只灵巧的风暴隼。在她身边聚集着数不清的巨石，它们的外表如同大地一样满布疮痍。而在云层上方，一个形似魅影的女人正不停地挥舞她手中的魔杖，雷云在她无声的号令之下变幻着形状。
风暴卷起巨石飞向云层上的女人，眼看着就要令她粉身碎骨。静默从容不迫地让雷云降下数道闪电，将飞向自己的巨石一一击碎。接着，她唤来更加密布的闪电，对着风暴眼之中的玫瑰发起反击。
城墙上的战斗同样激烈。蛛行步步紧逼，而我则不断后退。即便四肢的骨头都已粉碎，她的格斗技巧仍旧比我强上不少。如果没有玫瑰的操控，我可能已经死上几十次了。但正是靠着玫瑰的帮助，我才能勉强维持着防御。
“即使在梦境之中，你也没办法以一敌二。”蛛行指挥她的触手向我发起突刺，“在玫瑰城之外的地方，你的力量受到了太多的限制。”
玫瑰用我的声音反击道，“你太小看梦境大师了，蛛行。”我用右手的短剑格开这记突刺，接着被玫瑰的操控拉扯着进行了另外一次格挡。“静默虽然厉害，可她才刚刚从封印中苏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没有虚张声势。风暴正在渐渐占据优势，将雷云逼至绝境。狂风将雷云撕成多个碎片，并用巨石逐一击破，先前那道雷云现在只剩下不到一成了。静默的身影变得更加暗淡了，如同一片随时会被吹散的雾。“看到了吗？她的意识就要被我赶走了。只要让你坠入意识之渊里，即便是静默也帮不了你。”玫瑰控制我说道。
这番话似乎刺激到了静默。她将剩余不多的雷云聚集到一起，疯狂地冲向了我和蛛行。风暴和巨石展开阻击，然而却不可避免地漏掉了一些小块的雷云。其中的一块飘到我们头上，接着空气仿佛被抽走了一样。玫瑰立刻控制我的身体向后跳去，几乎在同时，一道闪电落在了我和蛛行刚刚缠斗时的位置。强烈的冲击和电流将我震得头晕目眩，而蛛行的身影被闪电吞没，随后消失不见了。
可恶的贱人！玫瑰的声音中充满恼怒。快醒过来，你这白痴，她已经被静默送回——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右肩上传来的剧痛将我拖出了梦境，在我重新回到现实的瞬间，尖锐的惨叫声便从我的嘴里传了出来。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强烈痛苦，也许只有魔将才懂得如何让一个活人感受到此等的痛苦，同时还不会立刻杀死她。
当我睁开双眼时，疼痛变得更加真实了。蛛行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如此，你竟然是玫瑰的棋子。”她用充满恶毒恨意的声音说，“如果不是我让静默在浅梦里保持戒备，或许那个小贱人已经得逞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把细长的匕首在我的伤口中缓慢翻搅。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昏死过去。烈焰仿佛从伤口处流进了我的血管，灼烧着我的身体。让我死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
“这只是个开始，孩子，还记得拷问术语是怎么称呼它的吗？对了，是‘前菜’。虽然我很想让你体验一下后面的‘正餐’，但玫瑰的巫术会吸引宫廷巫师的注意力，所以我没空慢慢折磨你。”蛛行笑着轻抚我的脸颊，上面满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但我也不会杀死你，幸运的小姑娘。我从不杀女人，今天也不打算在你身上破例。所以呢，你就在这份极端的痛苦中等着被人发现吧。毫无疑问，他们一看到你的打扮，就会意识到你的真正身份。不过，我必须感谢你替我将一些巫师和护卫引到这里来哦。我实在好奇，此时留在国王身边的还有多少人呢？”接着她伏低身体，贴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Salo*ethi Shiraak。”
说完这些，她松开缠在我身上的触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可恶的贱人！玫瑰的声音中充满恼怒。快醒过来，你这白痴，她已经被静默送回——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右肩上传来的剧痛将我拖出了梦境，在我重新回到现实的瞬间，尖锐的惨叫声便从我的嘴里传了出来。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强烈痛苦，也许只有魔将才懂得如何让一个活人感受到此等的痛苦，同时还不会立刻杀死她。
当我睁开双眼时，疼痛变得更加真实了。蛛行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如此，你竟然是玫瑰的棋子。”她用充满恶毒恨意的声音说，“如果不是我让静默在浅梦里保持戒备，或许那个小贱人已经得逞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把细长的匕首在我的伤口中缓慢翻搅。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更大的尖叫声，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昏死过去。烈焰仿佛从伤口处流进了我的血管，灼烧着我的身体。让我死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
“这只是个开始，孩子，还记得拷问术语是怎么称呼它的吗？对了，是‘前菜’。虽然我很想让你体验一下后面的‘正餐’，但玫瑰的巫术会吸引宫廷巫师的注意力，所以我没空慢慢折磨你。”蛛行笑着轻抚我的脸颊，上面满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但我也不会杀死你，幸运的小姑娘。我从不杀女人，今天也不打算在你身上破例。所以呢，你就在这份极端的痛苦中等着被人发现吧。毫无疑问，他们一看到你的打扮，就会意识到你的真正身份。不过，我必须感谢你替我将一些巫师和护卫引到这里来哦。我实在好奇，此时留在国王身边的还有多少人呢？”接着她伏低身体，贴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Salo*ethi Shiraak。”
说完这些，她松开缠在我身上的触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15、刺客之心
我就这样被蛛行留在了黑暗中。气若游丝，与死人无异。
那支细长的淬毒匕首仍旧留在我右肩窝里，随着我的呼吸传来阵阵剧痛。她没有当场杀死我，但如果我没法赶在宫廷巫师们追查到此处之前离开，结果还是会死。
然而疼痛却令我无法集中精神。蛛行刚刚离开时，我就试过用左手去拔匕首，但轻轻的触碰就会让我痛得几乎昏厥过去，所以只好作罢。从那时起，眼皮就变得越来越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清醒多久，如果昏过去，醒来之后面对的多半就是绞刑架了吧，我心想，要是足够幸运，或许能活到寒冰之王转世重生的那一天也说不定……可那样的未来更加不值得期待。
至少要先移动到墙边，这么躺在地上永远也不可能站起来，我这样想着。于是我侧过身体，用没受伤的左手开始爬行。沾了血液的地面变得很滑，每爬一步都非常艰难。离开蛛行的匕首不再灼烧我的身体，但仍旧令我的右半身无比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把自己拖到了门口的墙边。止血，我得先止血。我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用左手在腰间的口袋里寻找绷带。失血过多令我的指尖变得麻木，但总算还是找到了绷带。我用力扯出一大条，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不拔出匕首怎么包扎呢？
我只好一动不动地休息，试着恢复一些体力。过了一会儿，我的左手总算又有力气握拳了。于是我咬紧牙关，重新抓住刺进右肩窝的匕首的刀柄。啊啊啊拜托让它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忍不住喊出了声，因为疼痛出乎意料地强烈。即使先前早有心理准备，仍旧疼得无法自制。那把匕首仿佛和我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拉扯着伤口的血肉不肯出来。
强烈、无法忍耐的痛苦将我最后的意志瓦解了。剧痛令我眼前一黑，彻底坠入了黑暗之中。
我就这样被蛛行留在了黑暗中。气若游丝，与死人无异。
那支细长的淬毒匕首仍旧留在我右肩窝里，随着我的呼吸传来阵阵剧痛。她没有当场杀死我，但如果我没法赶在宫廷巫师们追查到此处之前离开，结果还是会死。
然而疼痛却令我无法集中精神。蛛行刚刚离开时，我就试过用左手去拔匕首，但轻轻的触碰就会让我痛得几乎昏厥过去，所以只好作罢。从那时起，眼皮就变得越来越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清醒多久，如果昏过去，醒来之后面对的多半就是绞刑架了吧，我心想，要是足够幸运，或许能活到寒冰之王转世重生的那一天也说不定……可那样的未来更加不值得期待。
至少要先移动到墙边，这么躺在地上永远也不可能站起来，我这样想着。于是我侧过身体，用没受伤的左手开始爬行。沾了血液的地面变得很滑，每爬一步都非常艰难。离开蛛行的匕首不再灼烧我的身体，但仍旧令我的右半身无比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把自己拖到了门口的墙边。止血，我得先止血。我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用左手在腰间的口袋里寻找绷带。失血过多令我的指尖变得麻木，但总算还是找到了绷带。我用力扯出一大条，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不拔出匕首怎么包扎呢？
我只好一动不动地休息，试着恢复一些体力。过了一会儿，我的左手总算又有力气握拳了。于是我咬紧牙关，重新抓住刺进右肩窝的匕首的刀柄。啊啊啊拜托让它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忍不住喊出了声，因为疼痛出乎意料地强烈。即使先前早有心理准备，仍旧疼得无法自制。那把匕首仿佛和我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拉扯着伤口的血肉不肯出来。
强烈、无法忍耐的痛苦将我最后的意志瓦解了。剧痛令我眼前一黑，彻底坠入了黑暗之中。
雪花落在我的面颊上，冰冷却又温和，如同恋人的触碰。我双眼紧闭，看不到四周。空气潮湿而沉重，像是吸了水的海绵。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母亲的声音将我唤醒，“阿卡莎，”她轻声叫道，“我的女儿，亲爱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面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动作轻柔地搂着我，擦去我眼角流下的泪水。“你没事了，孩子，这里很安全。”她用最温柔的语调安慰道。
“母亲。”我声音嘶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孩子，我们都很担心。”母亲说，“你父亲正在赶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快要急疯了。”
这是儿时的记忆，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天，该有多好啊。可我很清楚这是个梦。母亲的头发上沾着雪花，裙服上也是。尽管她的面容和声音与记忆中一样，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很抱歉。”我对她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孩子。”她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轻吻着我的额头。
不，一切都会变得更糟。父亲被抓进了监狱里，弟弟和妹妹被送去了教会，成为了孤儿。而我则孤独地躺在阴影中，在寒冷中等待死亡。这都是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她的面容渐渐隐去，融化在决堤的泪水中。我旋转着坠入更加幽深的黑暗里。
母亲的声音将我唤醒，“阿卡莎，”她轻声叫道，“我的女儿，亲爱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的面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动作轻柔地搂着我，擦去我眼角流下的泪水。“你没事了，孩子，这里很安全。”她用最温柔的语调安慰道。
“母亲。”我声音嘶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孩子，我们都很担心。”母亲说，“你父亲正在赶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快要急疯了。”
这是儿时的记忆，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天，该有多好啊。可我很清楚这是个梦。母亲的头发上沾着雪花，裙服上也是。尽管她的面容和声音与记忆中一样，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很抱歉。”我对她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孩子。”她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轻吻着我的额头。
不，一切都会变得更糟。父亲被抓进了监狱里，弟弟和妹妹被送去了教会，成为了孤儿。而我则孤独地躺在阴影中，在寒冷中等待死亡。这都是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她的面容渐渐隐去，融化在决堤的泪水中。我旋转着坠入更加幽深的黑暗里。
在寒风中，孤独的国王正站在死寂的山顶。在他脚边是无数战死者的尸体。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巨剑，正在低头祈祷。
我像一个幽灵般飘在空中，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心之人，无息之君，寒冰之主。山丘四周，无数的幽灵们正在低语。声音汇聚到一起，化为一首哀歌。我也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吟唱之中。不知为何，我知道这首歌的词。亡者君临，所向披靡，万物皆臣服，万物皆臣服。
接着，吟唱歌声的幽灵被他手中的巨剑吸收了进去。寒冰之王突然抬起头，用那对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我。刹那间，梦境在我眼前破碎，黑暗再次降临。
我像一个幽灵般飘在空中，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心之人，无息之君，寒冰之主。山丘四周，无数的幽灵们正在低语。声音汇聚到一起，化为一首哀歌。我也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吟唱之中。不知为何，我知道这首歌的词。亡者君临，所向披靡，万物皆臣服，万物皆臣服。
接着，吟唱歌声的幽灵被他手中的巨剑吸收了进去。寒冰之王突然抬起头，用那对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我。刹那间，梦境在我眼前破碎，黑暗再次降临。
光影轮转，黑暗最终离去。我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里，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正躺在产床上，她刚刚艰难地产下了自己的孩子。“他会成为国王，”女人用耳语般的声音说，“他会继承你的王位。”
“但他也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和毁灭。”孩子的父亲面色凝重地望着母亲身边的婴儿。他的头发是黄金的颜色，黄金宝冠就放在床边。
“那只是预言，陛下。”孩子的母亲摇了摇头，“这或许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孩子了，陛下，请答应我，将他抚养长大。”她气若游丝地说，“看着他登上王位，让他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
国王握紧王后的手，“我会的。”他保证道。
王后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王宫在无声中崩塌，梦境再次变幻。
“但他也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和毁灭。”孩子的父亲面色凝重地望着母亲身边的婴儿。他的头发是黄金的颜色，黄金宝冠就放在床边。
“那只是预言，陛下。”孩子的母亲摇了摇头，“这或许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孩子了，陛下，请答应我，将他抚养长大。”她气若游丝地说，“看着他登上王位，让他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
国王握紧王后的手，“我会的。”他保证道。
王后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王宫在无声中崩塌，梦境再次变幻。
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金色的地毯上。这是一个庞大房间的小角落，壁炉和烛台的光无法照亮的角落。肩膀的疼痛又回来了，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浸湿了地毯。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可这次的梦显然与之前的几个梦明显不同。除了浅梦之外，我还没有经历过如此真实的疼痛。我试着动了动左手，发现自己恢复了不少力气。
接着，窗边传来了一声轻响。一个黑影沿着窗户的阴影溜进了房间，它先是躲在窗户的阴影里，之后又钻进画框下的阴影中，接着是挂在墙上的鹿头，宝剑，另一扇窗子，最终在一张书桌前停了下来。
普瑞斯特国王就坐在书桌旁，背对着黑影。“快动，”我嘶声咒骂道，“快动呀！”我用左手抓紧插在右肩窝中的匕首，咬紧牙关用力往外拔。锁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我疼的眼泪直流，但仍旧没有放松手指上的力气。鲜血随着拔出来的匕首喷涌而出，我感到温度正从体内渐渐流逝。
黑影离开了墙壁，幻化成型。蛛行露出了獠牙。她抽出一把细细的长匕首，高举到头顶，只需一刺——
几乎在同时，我将拔出来的匕首甩向她。由于身受重伤，这一掷没什么力气，但仍旧足以伤到她。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匕首，魔将的武器最能伤害魔将。她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她诅咒我，用最恶毒的言语恐吓我。“Salo*ethi Shiraak！Salo*ethi Shiraak！”她在消失之前嘶吼道。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影子像遇到阳光的冰雪一样，融化殆尽。两把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卫兵！”国王大喊道，几乎在同时，一队圣殿骑士破门而入。
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利剑出鞘的脆响。“刺客！”王后的声音。
接着我被一股冲击推倒在地，鲜血从肩膀中喷涌而出。刺客的失败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迅速而致命，如同陨落的星辰。当长剑从后心刺入我的身体时，这是我最后的念头。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可这次的梦显然与之前的几个梦明显不同。除了浅梦之外，我还没有经历过如此真实的疼痛。我试着动了动左手，发现自己恢复了不少力气。
接着，窗边传来了一声轻响。一个黑影沿着窗户的阴影溜进了房间，它先是躲在窗户的阴影里，之后又钻进画框下的阴影中，接着是挂在墙上的鹿头，宝剑，另一扇窗子，最终在一张书桌前停了下来。
普瑞斯特国王就坐在书桌旁，背对着黑影。“快动，”我嘶声咒骂道，“快动呀！”我用左手抓紧插在右肩窝中的匕首，咬紧牙关用力往外拔。锁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我疼的眼泪直流，但仍旧没有放松手指上的力气。鲜血随着拔出来的匕首喷涌而出，我感到温度正从体内渐渐流逝。
黑影离开了墙壁，幻化成型。蛛行露出了獠牙。她抽出一把细细的长匕首，高举到头顶，只需一刺——
几乎在同时，我将拔出来的匕首甩向她。由于身受重伤，这一掷没什么力气，但仍旧足以伤到她。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匕首，魔将的武器最能伤害魔将。她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她诅咒我，用最恶毒的言语恐吓我。“Salo*ethi Shiraak！Salo*ethi Shiraak！”她在消失之前嘶吼道。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影子像遇到阳光的冰雪一样，融化殆尽。两把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卫兵！”国王大喊道，几乎在同时，一队圣殿骑士破门而入。
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利剑出鞘的脆响。“刺客！”王后的声音。
接着我被一股冲击推倒在地，鲜血从肩膀中喷涌而出。刺客的失败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迅速而致命，如同陨落的星辰。当长剑从后心刺入我的身体时，这是我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