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更错地方了

▄138▄
三架飞机，两架落回了黑氏，有一架却飞往了虞氏。
祁越刚下飞机，茫然地往虞椹的书房赶去，却空无一人，或者说，整个虞氏都是具空壳。
他站在楼上往下望，黑压压的人群中央，俊美的男人衣襟染血，抱着他死去的弟弟，神情悲苦且绝望。
他放在铁栏上的手愈发收紧，虎口都被震裂，冰凉的空气却凝固了他手上的鲜血，只留一道红痕。
可在虞椹怀里的于灿，身上却止不住地有血淌下来……
祁越艰难地笑了，正对上虞椹抬头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探究鄙夷的目光。
他笑容更深，甚至用唇语无声地唤他，亲爱的。
虞椹眼神一冷，别过了头。
……虎口又开始流血了。

黑瑾宛若修罗，脸色阴沉地在最先开口说“不知道”的那人的脑袋上开了一枪，那人应声倒下，来不及痛呼就永久地暂停了生命。
徐显渐渐蹙起了眉，师哥的失踪，他没想到会让少主变得一天比一天暴戾恣睢。
“少主…他们应该不会欺瞒。师哥如果刻意要走，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徐显见他又要开枪，忍不住开口。
枪口慢慢下落，指向了地面。
参与这次缅甸运送货物的下属，惶恐的心脏都稳了稳。
黑瑾挑眉，黑色风衣之下颀长的身形被勾勒得愈发冷酷，他发出一声轻笑，直冷得所有人心凉。
“呵……刻意要走？”黑瑾眯眼，像是在思索这四个字究竟有哪些含义，“他不会走。”
他不会离开我。
他还这般想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使他根本不会去想顾川的内心经历了哪些。
他只知道，顾川爱他，现如今他也爱上了顾川，如此，顾川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不可能在任务没有完美完成的情况下弃他而去。
顾川不会这么做。
徐显被他断定的语气一哽，麻着头皮道，“少主，有一架货资，运往了虞氏，是虞氏安在黑氏的卧底干的。”
黑瑾的如刀刃般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一不感到畏寒。
“但黑氏这次派往缅甸的人手都死了，甚至是……他们的小少主”
黑瑾沉吟，“是顾川杀死的么。”
徐显摇头，他不明白于灿跟顾川的关系，当然疑惑，但还是实话实说，“是将货资运往虞氏的卧底误杀，他本是想偷袭师哥，是虞氏的小少主替师哥挡了这一枪。”
少主的唇抿成了一条冷毅的直线。
信仰和温情之间，抵了一条人命，他到底是看不清了。
顾川……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脸色苍白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后，如果不是长期以来练就的高度警觉性，他也不可能瞬间掏出枪。
如果没有那极强的控制能力，他也不可能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止住了动作，避免了子弹的飞出。

他会报复，但不是对顾川。
“你不要命了。”虞椹冷笑，“来这做什么。来看于灿么，他生前对他绝情，死后又来缅怀，顾川，我看不懂你。”
眼内布满血丝面容憔悴的男子勾了勾唇角，兀地妖冶惑人，嘶哑的语声在蒙蒙细雨里平添了几分沧桑。
“就连我也看不懂我自己，何况是你。”
两相无言。
顾川站得笔直，伫立良久，上前几步将手放在于灿的墓碑之上。
冰冷的，刺骨的，绝望的。
再没有幽幽药香里如玉男子的温情。
顾川抑着哭腔，问，“刚刚怎么不杀了我。”
虞椹看他眼尾处挂了一滴晶莹，分不清是泪是雨，闻言只是笑了笑，“是啊，你这么该死，我怎么没杀了你……约是在小灿面前，他不让我动手罢，我起不了杀心。”
“我……不会再为黑氏卖命。”顾川抚摸着粗糙的墓碑，掌心发痒，神情却像是在虔诚地宣誓，“我会好好活下去。”
这个人啊，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他想要却又不敢强夺的东西，却没有珍惜，如今被一抔黄土埋葬的，究竟是逝者的遗憾，还是顾川的悔悟，或者是他凋零破碎的心。
“你要去哪。”
顾川笑了，转身之际，虞椹清楚地看见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落进了脚下的黄土。
“哪都好，再也不见以往的人，再也不经历以往的事。”
纸钱被雨淋湿，烧到一半就熄灭。
虞椹干涩地开口，“再留一时半会陪陪他吧，等雨停了，为他烧点纸钱过去，让他过得好点。”
他本是不信神明鬼怪，但他所经历的，的确是天注定的，不得不信。

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眉宇温润的男子浅笑释然。
他摸摸自己的脸，又无尽悲凉。

▄139▄
雨停了。
冥币也烧成了灰烬，雨后的风吹过，火光明明灭灭，细微的唰唰声像极了逝者最后的叹息。
顾川站起身时，腿已经有些发麻，他揉了揉眼睛，手上有些湿润。
在他转身之际，虞椹轻声道，“你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他顿住了脚步，内心有个声音在迫使他快些离开，别再听下去，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了似的，甚至屏住了呼吸企图听得更清晰。
虞椹说，他和于灿早就见过，于灿再忘不了他。
可他早就忘了那眉眼温润的少年。

于灿又去找过他，可他已经入了黑氏，于灿日夜不休地学医，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步。
可他……再见时对少年只一脸冰霜，他从未将于灿眼底的执念认真解读过，却要于灿在他一次次受伤时为他担忧，替他治疗。
他身上的每一道疤，亦是于灿深藏心底的疮痍。

……他真是坏啊。
满心满眼都是黑瑾，到头来却害了这一个人。
虞椹说，一年前的那场乱战，于灿替他挡了那颗子弹……
顾川清瘦的背影晃了晃，他开始笑，笑得狂狷，双肩发抖，当他转过身揪起虞椹的衣领质问他时，他颤抖的手却将他的恐惧暴露无遗。
“你胡说！分明是黑瑾替我挡了那颗子弹，是黑瑾救了我！于灿……于灿？不可能…不可能！！”
那么可靠的背影，即使在黑夜里，他也不会认错。
是黑瑾。
是……
“冲你开枪的，是我。”
……他是在报复呢，他只是不想让害死他弟弟的人好过，所以才胡说的，一命就够了，够他顾川痛悔一辈子，没有再多了，也不能再多了……
他受不了。
虞椹对他的反应也很意外，他一直以为，顾川是知晓的，他要顾川在于灿的坟前永远记住他所欠下的债，他要顾川也不得快活。
他的小灿，一个人孤零零地踏上黄泉路，而他却口口声声承诺好好地活……
凭什么？
可虞椹也说了，他看不懂顾川，顾川内心的痛苦，也不一定比他少得了分毫，他的余生已然注定了要为于灿赎罪，甚至答应于灿的遗愿离开黑氏，情义爱恨，他满盘皆输，如今用尽了气力在逝者面前伪装的潇洒，强硬的外壳，实则不堪一击。

可偏生地，虞椹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那种痛，不会比冰冷的手术刀刺入动脉翻搅轻得了分毫，只是没有艷丽的血喷涌，只留一颗心无尽空洞。
虞椹甩开他的手，看他堪堪才稳住身形，嗤道，“怎么，你以为是黑瑾救了你？”
“……”
他死死地盯紧了墓碑上血红的姓名。
虞灿。
我到底欠你多少啊……
命。情。
一年前的乱战中，他倒在那人温暖的怀中，极度疲惫的身体本能地依赖对方，那人也受了伤，右肩汩汩地冒血却还不肯放开怀里的他，他从没觉得有一个地方能那般安全，可靠。
那身黑衣，迷蒙间望见那人锋利的下颔线。
他以为是黑瑾。
这一个以为……
成了他的信仰。
虞椹渐渐走远，墓园里静得出奇，那团火光也熄灭了彻底。
他缓缓走到于灿的墓前，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对不起。
他只能留下这三个字。
他一无所有，对于爱过他的人，他给不起承诺，只有廉价的迟来的一句道歉。
两颗子弹，一颗断了他的情，一颗要了他的命。
当年怎么没闻出那浓重的血腥味里，其实有着一缕浅淡的药香呢？

原来不是黑瑾啊……
那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没有了。
走吧……
忘了吧。
准备好痛苦一生吧。

▄140▄

虞椹当晚又遇到了梦魇。
那被狠狠贯‘穿的滋味，恶寒又绝望。
可与多年来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境里，于灿醒了，就在肮脏的男人准备释放的前一刻，于灿将男人一脚从他身上踹下来，他极快地反应过来，近乎本能地拿起一旁的酒瓶冲着地上的男人砸去。
安静了。
没有黏腻的喘‘息，痛苦的呜咽。
可他仍旧害怕，他赤‘裸‘着身体，在他的亲弟弟面前袒露一身的伤。
他不敢抬头，害怕从少年澄澈的眸子里看见哪怕一丝一毫的厌恶感。
那都会让他疯掉，静默中他夺过一旁破碎的酒瓶，打算划过自己的脖颈，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止住了动作。
于灿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青涩干净的嗓音响在他的耳畔。
“哥哥，别怕。小灿在呢。”
他哭了。
哭得歇斯底里，可他的心却逐渐回暖。
“小灿，小灿……我脏，脏……”他惶恐地往后退，生怕让象牙塔里的少年沾染丝毫污浊。
可于灿却道，“哥哥不脏。”
梦醒了。他将湿透的枕头翻了个面，微微浮肿的双眼望向窗外。
这个方向一直走，能走到墓园。
他的小灿死了。睡在那呢。

▄141▄
找不到？
这三个字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黑瑾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他什么都没说。
徐显只能僵硬地静默。
兀地，黑瑾将桌上的文件，笔墨，全都推到在地，玻璃物品的碎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怒吼，“你们根本没有认真去找！就只会说找不到？一群|废|物！！”
“少主，师哥他——”
“你|给|我闭嘴！不准叫他师哥！”
徐显的额头滑落一滴冷汗，“顾川……他要是执意要走，我们真的，找不到他。”
走……
黑瑾嗤笑，抬起眼阴狠地看了眼徐显，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让徐显周身布寒。
“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


黑瑾渐渐沉了脸色，揉了揉酸疼的眉骨，掩住了眸子里的血丝。
“继续找。”
直到……找到为止。
顾川听着躁动的音乐，神情也淡漠，他垂着眼站在酒吧的门前，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往后是纸醉金迷的世界。
而他站在两者之间。孤立木然。
“啊！！有恐怖分子！！救命！！救命！”酒吧内女人尖锐的喊叫使他回过了神。
在仓皇逃窜的人群里，他只能朝反方向疾步。
拿命赌。

明天完结正文…潜水的冒个泡好不啦

▄141▄
找不到？
这三个字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黑瑾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他什么都没说。
徐显只能僵硬地静默。
兀地，黑瑾将桌上的文件，笔墨，全都推到在地，玻璃物品的碎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怒吼，“你们根本没有认真去找！就只会说找不到？****！！”
“少主，师哥他——”
“****嘴！不准叫他师哥！”
徐显的额头滑落一滴冷汗，“顾川……他要是执意要走，我们真的，找不到他。”
走……
黑瑾嗤笑，抬起眼阴狠地看了眼徐显，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让徐显周身布寒。
“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


黑瑾渐渐沉了脸色，揉了揉酸疼的眉骨，掩住了眸子里的血丝。
“继续找。”
直到……找到为止。
顾川听着躁动的音乐，神情也淡漠，他垂着眼站在酒吧的门前，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往后是纸醉金迷的世界。
而他站在两者之间。孤立木然。
“啊！！有恐怖分子！！救命！！救命！”酒吧内女人尖锐的喊叫使他回过了神。
在仓皇逃窜的人群里，他只能朝反方向疾步。
拿命赌。
六七个人高马大的欧洲人脸上挂着猖狂的笑容，漆黑的枪口胡乱地冲着酒吧内扫射。
将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灯也击落了下来，菱形的玻璃四处飞溅，划伤了周围的人群，来这消遣的富人们恐惧地尖叫向外逃去……
上一刻还快活得像是天堂，下一秒便落入了人间地狱。
顾川敏捷地走到一个黑衣男人身后，还不等男人抖着满脸胡子扣下扳机，他已经先一步用侧踢将他撂倒。夺过了枪支和弹药，不过他的运气算不上太好，枪内只剩下一枚子弹，当他一枪击毙了地上挣扎的男人后，不得不更换弹药。
趁着这一个空挡，剩下的几人也反应过来，一时间好几发子弹冲着他飞过来，他睹见了金色发丝的男人露出兴奋的笑容，心里一沉，接着右臂就剧烈刺疼。
顾川改换左手持枪，他半蹲在吧台后，听见皮靴踩在玻璃上发出破碎的声响……
那人不屑地嗤笑着，轻浮中带着不轻的怒意。
“嘿，漂亮的亚洲人，你竟敢阻止我杀了莎莉那恶心的荡'妇……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金发男人就站在离他不过五米的地方。
顾川咬破了唇，企图让血液使自己更冷静些。
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酒吧的安保。他原以为可以平淡地过完这一个月，可事实上这仅仅是他工作的第三天。
“哈哈哈，老兄，你看看这亚洲人那张漂亮的脸，比莎莉那女人更勾'人，天哪，他的腰我一只手就能揽过来！”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各位，抱歉现在的气氛，我刚刚貌似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枪，老天哪，我以为他能够躲过去，但他流血了，你看看，没人比他运气更差了……”
其余几人哄笑，“你假惺惺的模样真是好笑，你懂吗，比莎莉那女人哭着说自己是处'女更让我腹痛，我的意思是老兄你真是幽默！”
他不再坐以待毙，蓦地站起身朝几个大汉开枪。就连金发男人也顾不得优雅地闪避着，蓝色的瞳仁印着顾川清冷的面容，剩下几分尽是对顾川出枪快准狠的讶然。
没子弹了。

▄142▄

顾川将手枪冲着满脸胡子的大汉扔过去，在他扭头躲闪时一脚踢上他的小腹，无视了大汉咒骂的话语，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冲着大汉的喉管割去，他的手被死死握住，可他仍旧疯了似的使力，他的手掌被玻璃划破，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大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因为暴怒和恐惧而红得吓人，他能感到手中的骨头在一点点碎裂，可顾川竟是连眼睫都没眨一下，随着痛苦的一声怒吼，玻璃刺入了他的脖颈，鲜血喷涌。
他重重地倒地，眼里的不可置信让人悚然。

顾川的左掌血肉模糊，左臂是碎骨之痛。
他的下巴滴落冷汗。
转过身之后，金发男人勾唇看着他，竟然拍了拍手，“漂亮的家伙，你真是个疯子。”
话音未落，他便一拳砸在顾川的胸口，一口热血吐在了金发男人的花臂上。
他带着嗜血的笑容，用最原始的方式和顾川对打，而双手皆不能动作的顾川只能本能地躲闪，处于被动。
渐渐地，顾川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浑身鲜血……
金发男人也停了凶悍的动作，开始撕扯顾川的衣物。
顾川的反应尤为激烈，他剧烈地挣扎，慌乱中碰倒了点火器，酒瓶碎裂一地的吧台瞬间被点燃……
金发男人也清醒了神智，酒吧外警笛声愈发近了，他将奄奄一息的顾川抱起，快速离开。
醒来之后的顾川并不配合治疗，医生说他的手骨反复破裂，继续下去会废。
金发男人问他，“你想活吗？”

顾川空洞地盯着前方，却给了肯定的答案。他点头，道，“……活。”
他没说想不想。
他不想活，可他要活。
金发男人最后还是要了他，第一次顾川会反抗，甚至会吐，吐出血都不停，金发男人却迷恋他的身体，之后的顾川也愈来愈“配合”，或者说，不为所动。
他是一具空壳。
灵魂在自惩，心灵却挣扎。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否活着，已经无感，或是苟延残喘，也许早已堕入苦潭。
金发男人渐渐没再碰他的身体，他的确漂亮也足够吸引人，但顾川愈发的死寂可笑地唤醒了金发男人仅存的一丝怜悯。
他不会再期待顾川给予他丝毫反应，例行公事般在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夏问他，“你到底叫什么？”
黑氏的保密工作极其严谨，金发男人根本查不到有关顾川的一丁点信息。
顾川的周身都氲着一层暖光，他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疑惑。
良久，他用右手摸了摸地上的绿草，感到了一些痒，他嘶哑地回应，“顾川……”
金发男人用蹩脚的口音重复了他的名字，“很好听。”
顾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金发男人的心口一烫，问，“你有爱的人吗？”
他没等到顾川的回复，但他分明看见了顾川眼底的痛苦，阳光之下的他显得脆弱不堪，但酒吧内的亲眼所见证明了这个词并不适合放在顾川身上，可无法，他甚至觉得现在多问几句，都会让这个人崩溃……
他走远了，顾川一个人望着湖面，一步步走近。
“有……”
他有爱的人，明知荒唐，却怎么也不得割舍。
经过了阳光的映照，湖水似乎不那么冰冷，包容地将他淹没。
撑不下去了。
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啊。

▄143▄
四个月过七天。
黑瑾布满血丝的眼看起来着实可怖，他看着眼前口吐血沫的金发男人，沉吟，“我最后问你一遍，他在哪。”
金发男人笑了，当空气进入肺部，震动之时又牵扯了剧烈地疼痛，他可以断定了，断了的几根肋骨一定划破了肺。
这个阴戾的男人三天前找到他，为了询问顾川的下落。
他没理由隐瞒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日午夏以后，顾川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一点痕迹都不留，无声无息，有时候夜半之时他都会可笑地想，顾川这人……是真实存在过吗？
可他的坦言，遭到的不过是更加沉重的殴打，他想，这个名叫黑瑾的男人也是个疯子。
“你找不到他，你痛恨你的无用，但你把怒火发泄在了我身上，真，真没意思。”金发男人艰难地嘲讽道。
黑瑾的眼底的阴鸷令人发寒。
“找不到？”
这三个字已然成了他的禁'忌，他缓缓走至金发男人身前，一脚踩上他的胸口，逐渐发力。
似乎有骨头刺入血肉的撕裂声。
金发男人不可反抗，不能呼吸，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
他颤抖着咬舌自尽。

一旁的徐显紧绷的双肩却有些发了麻，他看着黑瑾的的背影，觉得陌生而畏惧。
黑瑾擦拭着高靴上的血液，淡然道，“找。”

是迫切的执念。
当国内传来消息说虞氏自灭，徐显震惊不已地确认再三，才转身僵硬地重复给黑瑾，少主渐渐蹙起了眉
，思忖良久。
每一分一秒都难熬。
黑瑾闭上眼，一字一顿，“先回国，暂时……不找了。”

车辆穿行在异国繁花的街道，车内的气氛却是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蓦地，黑瑾喊了声停车。
不待徐显反应过来，黑瑾就已经率先下了车，颀长的背影站在人群之外，竟显出了几分孤独。
人群散开，徐显由于过度震惊而晃了晃身形，坐在小店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黑瑾寻找已久的顾川。
他瘦了些，眉眼没了凛冽，添了几分安然。
他甚至淡淡地笑着，嘴角上扬起的弧度温暖人心。
顾川在身后的袋子里掏出红润的苹果，仔细地摆好，又抬眼看着黑瑾，问道，“先生，您要买什么水果？”
在他看过来的第一眼，黑瑾的心就凉了个彻底。
没有留恋，没有憎恨，什么都没有。
他于他……仿佛陌生人。
“……顾川。”他居然哽咽。
黑瑾的眼眶发烫，诧异间看见顾川有些高兴地用中文道，“您也是中国人？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遇见同胞，嗯……送您一个苹果吧！
”
他选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朝黑瑾递过去。
而后者的视线，则是一直落在他空荡的左袖……
是他看错了吧，竟然有名为心疼的情绪出现在黑瑾的眼中。
“别看啦，已经断了。喏，苹果。”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苹果。
黑瑾接过，温凉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指尖，他的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
又有客人光顾，他笑着问年轻的妇人需要什么，熟稔地将水果装好递给对方，接过钱再报以一笑，妇人脸红地说下次一定会再来。
黑瑾将手中的苹果握紧。
顾川似乎是疑惑为什么他还干站在这，难为情地笑了笑。
他的千言万语，皆在这一笑之中，化作了一句轻渺的“谢谢”……
当他在归途中闻着苹果的清甜的香味。
异国他乡的某一水果店前，有人卸去了笑容，落下了滚烫的泪。
一如往年多少个夜半里隐痛的伤
不休不止的牵挂。

END

新坑，渣攻弱受，强制爱。
http://tieba.baidu.com/p/5840557684?share=9105&fr=share&see_lz=0&sfc=copy&client_type=2&client_version=9.7.8.0&st=1534303799&unique=B60FCECEF6FCF7598820349C41334A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