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同人第一部——AnotherX

7
我们走进校门,门卫并没有阻拦我们。
夜见北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我走进这里之后不久就发现了,操场、草坪、教学楼,全都是九年前的样子。现在是下课时间,有不少学生在操场活动,见到敕使河原,都会说一声老师好。
他成为了这里的体育老师,至于原来的宫本老师,在敕使河原来到这里之后不久,就转到东京的中学里当老师了。
事情终于还是变了吗?我这样想着,转头去问旁边的敕使河原,“对了,千曳先生还好吧?”
千曳辰治,曾经是一名老师,后来成为了第二图书馆的管理员,他是一切事情的开端,正是他在三十五年前的决定导致了一直持续至今的灾厄的发生,他也因此一直心怀愧疚,并且竭尽心力地帮助我们。当初我在夜见北读书的时候,他也给了我很多帮助。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千曳先生退休了。”回答我的是望月优矢。
“退休?”
“嗯,是去年的事。”望月说:“千曳先生年纪大了,想要多陪陪家人,就选择了退休。现在也不在夜见山了,搬到了海边的住处。”
“那第二图书馆呢?”
“第二图书馆还在呀,”望月回答。“现在是怜子老师负责。”
“啧啧,怜子老师呀,跟望月关系密切呢,”敕使河原从一旁冒了出来,顺便按住了想要反驳什么的望月的肩膀。“是三神老师哟,”他用俏皮的语气说,“三神老师以前也是学校的任课老师,而且也做过两年三班的班主任。不过很不幸的是,她做班主任的两次都赶上了有的一年,而且都发生了意外,有学生死去了。所以在千曳老师退休后,她就主动接过了千曳先生的工作,负责那些档案了。”他解释了一下,又恢复到那副俏皮的口吻,“三神老师人很好呢,是不是呀望月同学?”
“啊,这个,那是当然了。怜子,不,是三神老师,三神老师人很好的,嗯,对。”望月有些慌乱地说着,脸已经有些红了。
“这样啊。”我强忍着笑,“看来望月对三神老师很有好感呢。”
“哪有,你们可别乱说,我和怜子没什么的,没什么......”望月慌乱地摆着手,脸已经完全红了。
我跟他们说笑着,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灾厄已经结束了,我们都还活着,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不过,怎么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呢?
又是“滋滋”的重低音响起......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17:51:00 +0800 CST  
8
我们在老旧的第二图书馆见到了三神老师。
说实话,当我第一次见到三神老师时,感到有些惊讶。她留着棕黄色的披肩直长发,皮肤白皙,五官也很精致,有着新时代日本女性的知性美。但是,她看上去有三十岁的样子了,事实上,从谈话中我得知,她今年是二十九岁了,比望月足足大了五岁。
当然了,五岁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差距,但是望月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女性,还是让我稍感诧异。不过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很要好,虽然还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显然已经脱离了普通朋友的关系了。
我们坐在一起闲聊,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三神老师与望月两个人聊了。为免尴尬,我便站起来在这件图书馆里乱逛,留下不自觉的敕使河原一个人在那里做电灯泡。
这里见证了三年三班三十多年的灾厄史,从最初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本来我早就做好了它已经被学校拆除的心理准备了,想不到它还在这里。
这里比九年前明显又陈旧了些,不过因为有人打理,却很少干净整洁,看来继承了千曳先生工作的三神老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呢,我这样想着,却突然想起望月的那个杂乱无章的画馆,不由有些好笑。
这样两个人凑到一块,真的没问题吗?
在闲聊中我了解到,今年的三年三班很不幸的又是有的一年,至于解决的方案,仍是采取了设立“不存在之人”的办法,一个性格内向的名叫宫泽明夫的男生被选为了这一届的“不存在之人”,他平时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与同学之间很少有交流,被认为是担当“不存在之人”的最恰当人选。
九年过去了,对抗灾厄的方法仍然没有什么改变,这也被证实了是制止灾厄的最有效的方法,尽管成功率不是百分百,却也能达到一半以上。于是这名叫做宫泽明夫的男生要这样度过难熬的一年,就像九年前的鸣一样。
虽然这样对宫泽来说很不公平,但却是唯一有效的办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我在心里祝愿今年的对策能够奏效,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呢?是因为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而产生了不好的回忆吗?
正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17:56:00 +0800 CST  
9
我们同时向门口看去,因为角度原因,我这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好像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一顿之后还是开口了,“原来三神老师有客人呀,那我还是下次再来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我们连忙叫住她,三神老师问道:“是赤泽同学呀,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犹豫,好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不过好像是三神老师点了点头,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您知道我是这一届三班的对策委员,必须要负起责任来。虽然说已经采取了相应的对策,但我总觉得还是应该多做些准备比较好。”她说道。原来她就是这一届的对策委员呀,怪不得她刚才犹豫,因为三班的事本来就是一直对外人保密的,而我们显然就是她眼中的外人了。
“我听说曾经有两年的灾厄发生后又中途停止了,所以就想来查一下资料,这样万一对策失效的话也好有些准备。”她接着说,“不过既然三神老师今天有客人,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都笑起来,又是敕使河原那家伙抢先开口了:“你要来查灾厄停止的资料,来的还真是时候呢。”他说,“因为我们几个就是灾厄停止那年三班的学生呀。”
“哎?”女生显然有些吃惊,“原来敕使河原老师和望月先生都是那年三班的学生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她又转向我,“这位先生也是吗?”
然后,我们两个同时愣了愣,接着是几乎同时响起的惊呼。
“是你!”
浅蓝色的发带,披肩的双马尾,粉红的连衣裙,正是我那天在猪之屋见到的女生。
原来她是叫赤泽泉美吗?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17:58:00 +0800 CST  
10
“原来你们认识呀。”敕使河原夸张地大叫着,一副吃惊的样子。
“嗯,以前在猪之屋见过一面。”我这样解释,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至于这么吃惊吗?大惊小怪的,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敕使河原老师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那个女生,或者说赤泽同学,笑了起来,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转向我这边。
“赤泽泉美,三班对策委员。”她看着我做了自我介绍。
“额,你好,我叫神原恒一,请多指教。”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在看我,我感到有些局促。
“那么,神原先生能给我说一下那一年灾厄停止的事情吗?”
“这个嘛,”我一边想着一边说:“我们那一年的灾厄确实是中途停止了的,我记得好像是八月份的事情吧,从八月之后就没有死人了。”
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
“是什么呢?”见我突然停了下来,赤泽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吞吞吐吐的说,“虽然灾厄是在中途停止了,而且也还记得在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灾厄是怎么停止了,还有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这样啊。”她有些失望地说,“我听说发生灾厄之后大家的记忆都会变得模糊,忘记很多东西,原来是真的呀。”她又转向敕使河原和望月,“那么敕使河原老师和望月先生呢?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我也不记得了。”敕使河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真是的,明明刚才还在说什么“找对人了”之类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记得八月份的时候班里好像组织了一次合宿,那次合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事故了。”敕使河原这样说着,望月也在一边点头。
“合宿?你们在说什么?有过合宿这种事情吗?”我打断了他们,因为我实在不记得有过合宿这种事情了,真是奇怪,难道我当时没有去吗?应该不会呀。
“嗯?阿神你不记得了吗?合宿的事情,当时你也去了呀。”敕使河原惊讶的看着我,望月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神原君不记得了吗?看起来失忆的情况要比我们严重呢。”
“确实是有合宿的。”是三神老师的声音,“笔记本上有记录,”她说着,一边从桌边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我接过来翻开,这还是当年千曳先生留下来的笔记,上面记录了历年来的学生名册和灾厄的情况,只不过后面又多了几页,是最近几年的记录,而最新的一页就是今年的记录,我看到上面有赤泽泉美的名字。
我又翻回到我们那一届的记录,灾厄从四月份开始发生,最晚的死亡记录是在八月九日,而且有好几个名字都在这一天,后面写着死亡原因是在“合宿地的大火与事故中丧生”。
真的有合宿呀,可是为什么我却完全没有印象呢?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18:00:00 +0800 CST  
五月篇完毕,万年单机党哭晕在厕所,醒来后继续更新六月篇。


下集预告:灾厄开始出现。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18:07:00 +0800 CST  
可怜的单机党从昏迷中醒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更新六月篇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35:00 +0800 CST  
June


失忆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那应该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吧,但是与失忆相比,记忆混乱是否是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呢?当我们迷失在过去,并在其中苦苦寻找那份真实的时候,我们又如何保证,自己所经历的现在就是真实的呢?而当我们再一次面对那份熟悉的恐怖的时候,我们是该庆幸,还是该悔恨?
无论我们怎样想,曾经的恐怖都将于眼前重温。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37:00 +0800 CST  
1
我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着,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周围是一个个房间,有的敞开,有的则紧闭着。地板是木制的,看起来很破旧了,走在上面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人很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垮掉。
这是哪?
远处闪烁着亮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浓浓的寒意,脑海中嗡嗡作响,头也隐隐作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看着两边的门,总感觉它们就像凶残的血盆大口,想要将我吞噬。
我开始奔跑起来,身后好像有纷杂的脚步声传来。“他在那里,别让他跑了!”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来。“杀了他!”什么?“杀了他!”
他们在说什么?杀了我,为什么?
我回头看去,那里影影绰绰,不知道有什么人在那里。我感到心跳加速,血一阵阵地上涌,我不再回头,转身狂奔。
前面有光亮传来,我终于跑出了走廊。
这是一个大厅,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都是一样的破旧的样子,到处都燃着大火。木制的地板发出“噼啪”的响声,红色的火光让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种灼热的氛围下。但是墙边巨大的落地窗外却是大雨倾盆,我能听到雨滴坠落的声音,那是刺骨的冰寒。
突然一声巨响,是外面的雷声,还是......
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周围变成了黑暗,笼罩一切的黑暗。这是怎么回事?我伸手想去抓住什么东西,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向下坠落。
是木地板漏了吗?我这样想着,然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感觉到自己仍然在下坠,不停地、无休止地坠落,坠入到永恒的黑暗中,这绝不是从二楼坠下一楼的感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这是为什么呢?我这样想着,勉强睁开眼睛,周围依然是无尽的黑暗,耳朵里传来风声,木板燃烧的噼啪声,雨点落地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我的脑袋好像被撕裂一般,胸口也是一阵绞痛。
“杀了他!”依稀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刚才的那些人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突然一阵轰鸣,所有嘈杂的声音消失不见,是雷声吧,我想。然后说强烈的闪光,那应该是闪电吧。
我看向那扇窗户,那是光亮传来的方向。
不,不是闪电,那是......
我突然感觉到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是碎玻璃吗?
黑暗笼罩......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39:00 +0800 CST  
2
我呆坐在床上,很久才发出一声苦笑。
天还没亮,虽说已入六月,从窗外吹来的冷风依然让人战栗。
又是这个梦呀,大火、雷雨,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人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详细。
原来,一直以来的那模糊不清的声音,居然是要杀我吗?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虽然做了刑警以来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但是都跟夜见山没有关系,那么唯一有联系的也只有三年三班的灾厄了,尽管如此,为什么要杀我?
杀了我可以阻止灾厄?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现在还活着。还是说,我已经死了,现在也是死的?不,不会的,因为鸣的能力,她能看到死者,如果我死了她不会不知道。
我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样笑着,声音却在颤抖。
要不要去问问她呢?下次打电话问问她吧。
好吧,如果我是活着的,因为我实在无法接受现在的我已经死了这样的论断,如果杀了我不能阻止灾厄,他们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我在床上坐了有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一直在想,却想不出原因,甚至到后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的眼前一会儿是当年灾厄中遇难的同学的面孔,时隔多年他们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过我知道那就是他们;一会儿是水野护士,站在市立医院的大门口叫我“恐怖男孩”;一会儿又是这些年做刑警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有市里的议员、乡下的医生、大公司的秘书、知名的律师,不过都是死人,一边腐烂着一边向我这边爬,用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然后,我又一次陷入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窗外昏黄的阳光,那是即将落山的夕阳最后的光辉,我不由苦笑,自己居然一直睡到了下午。关于那个梦,我还是没有丝毫头绪,也不愿多想。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是真实发生事情,就在九年前的夜见山。
敕使河原他们说的合宿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来不曾记得有过合宿这样的事情,但是敕使河原和望月都还有模糊的记忆,那么,梦中那破旧的建筑应该就是当时的合宿地了。千曳先生记录的那时的遇难者因大火和事故丧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如果我的梦是真实的话,当时还下着大雨,电闪雷鸣。
弄不清楚情况的我也就不再多想了,毕竟我是在度假,总不能一直被一个梦搅得心神不宁。而且,尽管心存顾虑,这一届三年三班到目前依然一切正常,不存在之人的政策发挥着作用,灾厄也没有发生。
我尽情的享受着这份平静,猪之屋成了我与敕使河原、望月他们相聚的地方。我们经常去那里,而且一般都会把三神老师叫上,这是敕使河原的要求,似乎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要撮合望月,而望月虽然每次提起都会脸红,但当然不会拒绝,至于我,自然也不会扫兴。而且,我发现自己与三神老师还是很投缘的,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至于那名叫赤泽的女生,后来也曾见过几次,在猪之屋。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甚至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也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位置,她有时候会过来打招呼,不过不会与我们坐到一块,也没有再谈论灾厄的事情。有一个女生会与她一起来,戴着眼镜,有着齐耳的浅黄短发,听说是这一届三年三班的女生班长,名叫木村晴子。她也曾过来打招呼,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声音很轻,还会脸红,跟赤泽完全是两种性格,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到一起的。
如果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话,那也是见令人欣喜的事情吧。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42:00 +0800 CST  
3
“喂,鸣,我是活着的吗?”
当我又一次与鸣通电话时,犹豫再三,却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对面的声音很惊愕,甚至连一直平静的语调也变得生动起来,对于一直对什么都保持着绝对冷静的鸣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足以见她的惊讶程度,不过,换了谁都不会平静的吧,这种问题。
“我是活着的吗?还是说已经死了?你的那只人偶之眼,可以分辨死者的吧。”我又问了一次。
“当然了,恒一君当然是活着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坚定,一副无可置疑的语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鸣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啊,没什么。”我连忙说,“一切都很好,并没有发生什么。”
“这样啊。”
“对了,鸣。”我还是决定跟鸣说些什么,“你还记得当年合宿的事吗?”
“合宿,当然记得了。”鸣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毕竟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也是因为那次合宿弄清了阻止灾厄的办法。”
“什么?”我猛然一个激灵。
“恒一君不记得了吗?”
“啊,虽然敕使河原和望月都说过当年合宿的事,但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你刚才说因为合宿弄清了阻止灾厄的办法?那是什么?”
“啊?没有啊,阻止灾厄的办法不是在班里安排一个同学做‘不存在的人’吗?当时我和恒一君不是都做过吗?跟合宿没有关系的。”
“可你刚才不是说......”
“没有啊,我没说什么的,是你听错了吧。我对合宿地记忆也很模糊的,只记得有过合宿这回事,就这些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乱。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
“我下个月就回去了,到时候回去夜见山找你的,那就这样吧。”电话被挂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呆坐在那里,鸣说合宿弄清了阻止灾厄的办法,但后来又说不知道这种事,是她在故意隐瞒什么吗?可她有什么原因要瞒着我?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从我第一次听说今年应对灾厄的办法的时候就隐隐浮现,随着那个古怪的梦的发作而加深,直到接到鸣的电话而浓郁到极致。我总觉得我们都遗忘了什么事情,当年的合宿应该确实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但是灾厄让我们的记忆变得模糊了,鸣应该也是这样吧,因为与在夜见山的我通电话而导致记忆发生了篡改,所以才会有那种前后不一的表现。
我感到有什么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让人无能为力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正确的做法究竟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某种未知事件的发生。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43:00 +0800 CST  
4
十五分钟后,我来到了猪之屋。
电话是望月打来的,望月的语气很急,没有说什么事情,只是让我赶紧到猪之屋来一趟,这不由得让我想到,恐怕我所不安的事情要成真了。
我来到猪之屋,这家咖啡厅依然是望月的姐夫猪濑的产业,只不过如今两人挣了不少钱,便不再直接管理,而是雇佣了几个服务生,而猪濑夫妇则是在市里住着,时不时出去旅游,只是偶尔才会来店里看看。
望月、三神老师还有赤泽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就是那个赤泽的专座,望月与三神老师相对而坐,而赤泽则是坐到了三神老师的旁边,望月见我进来,连忙招呼我过去,我也就过去坐到了赤泽的对面。
“出事了。”还没等我开口,她便先这么说。
我吃了一惊,虽然我一直觉得可能会出事,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担忧和畏惧。
“灾厄又发生了吗?”我连忙问道。
“额。”我的问题让他们三个都愣了一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看,是我误会了什么吗?
“这个,恒一君。”过了一会儿,望月才苦笑着开口,“虽然说确实是有事发生,但你也不用这么敏感吧,这个......”
原来灾厄还没有发生呀,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又重新看向赤泽。
她瞪了我一眼,似乎对我刚才的话很不满意,然后才说:“虽然灾厄还没有发生,但是如果事情处理不好的话,确实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然后,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按照惯例,每次灾厄发生的年份,都会在班里选择一个同学作为“不存在之人”以抵消死者的作用,上次赤泽说过这届班里选择的是一名叫做宫泽明夫的男生。虽然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应该是很适合担当这一角色,但是再沉默的人也不等于能够忍受别人对自己视若无睹,所以在坚持了两个多月后,这名叫做宫泽明夫的男生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放弃了自己的责任。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们之前的有一届,就是因为担当“不存在之人”的那个人放弃了责任,才导致了灾厄的复生,所以赤泽在事情发生后才会这么急着叫我们来商量对策。
“这么说,‘不存在之人’的对策已经失效了,是吗?”三神老师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算不算是失效了,毕竟事情才刚刚发生。”赤泽说:“宫泽放弃之后,我就立即召开了班会,想问问大家的看法,因为虽然宫泽开了口,但是班里的同学都没有跟他说话,所以大家的看法有差异。也有的同学觉得只要不理会他就可以继续把他当作‘不存在之人’。因为我对这些事情没有经验,所以就想来问问你们的看法。”
“这个,”望月开口了,“因为我们这一届的情况与你们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是对的。”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却险些被呛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到:“我想不管那个叫宫泽的男生自己怎么说,只要你们不理他,那么他应该也算是不存在的吧。”
“是这样吗?我之前班会的时候倒是嘱咐大家暂时还是先不要与宫泽说话,这么说,‘不存在之人’的对策还可以延续下去了?”
望月没有再开口,而是看向我,似乎想听听我的看法,赤泽也向我看过来,眼睛里带着急切、期盼还有一丝不安。
我知道她希望我说什么,的确,如果‘不存在之人’的对策能够延续下去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因为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太多应对灾厄的方法,我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期望,但是......
我看着她,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个,虽然你们都没有跟他说话,但是你们在班会的时候应该提了他的名字的吧?”我问道。
“没有提,”赤泽解释道,“我们不敢提他的名字,只是用那人来代替,我们担心提了他的名字会使对策失效。”
“虽然你们没有提他的名字,”我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是讨论他是不是不存在,这件事本身就相当于默认他的存在了,所以......”
我看着她,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应该讨论这件事吗?”赤泽的头低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发颤,“我真没用,连这都想不到。”
“不,不是这样的。”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感到很难受,我看得出她是真心为自己班里的同学着想的。虽然我没有做过对策委员,却也明白这个工作的艰难,全班同学的生命都押在你的身上,而你所面对的却是根本无法控制的诡异与灾厄,只有尽力的在死亡的噩运中寻找一条生路,想想都是一项艰难的任务。
我想了想,又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不存在之人’放弃责任,总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你没必要自责的,而且——”我顿了一顿,又说:“既然那个叫做宫泽的男生自己开口说话了,那就是他已经放弃了‘不存在之人’的身份,所以就算你们不提起他,他也已经是存在的了。”
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所说的这些话是否是正确的,毕竟‘不存在之人’是如何对灾厄起作用的,至今也没有谁能够真正弄清楚。不过,如果能够让这名叫赤泽的女生不要陷入自责的话,我还是很愿意这样说的。
果然,赤泽听到我这没说,稍微平静了下来,见此,我也放下心来,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却又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下面该怎么办呢?”
我们一下子都沉默下来,是呀,下面该怎么办呢?“不存在之人”的对策是我们所知的唯一的能够阻止灾厄的办法,可如今这个方法失效了。
原来,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吗?一如当年。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48:00 +0800 CST  
5
记忆回到九年前,因为老爸工作而转到夜见北的我,来到了这个班里,带来的是担忧、恐惧,和之后一系列的噩运。
什么都不懂呢,我想。那时候的我真是什么都不懂。跟鸣说话,破坏了班里的对策;把鸣的事告诉水野护士,害得她被卷入灾厄中来。我不停地做着错事,把灾厄一步步的引向了这个班级。
于是,樱木同学死了,下楼梯的时候被伞尖扎死;水野护士死了,在电梯事故中无助的死去;高林同学死了,因心脏病发作痛苦的离世;久保寺老师死了,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脖子。
而我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边无助地看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因为我的过错而死去。后来灾厄停止了,因为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却什么也没做,甚至不知道有过合宿这样的事。九年过去了,我几乎忘记了当年的往事,忘记了那些因为我的过错而无辜遇难的人们。只有这次回到夜见山,才在城市中仅存的熟悉建筑和破碎间断的噩梦中拾起曾经的记忆。事到如今,当灾厄又一次在我面前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要有办法的。
“恒一君?”“神原先生?”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我向他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一边想着阻止灾厄的办法。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选一个同学来担当‘不存在之人’,另外——”我想了想,继续说,“另外对那位宫泽同学,还是暂时先不要理会他,把他当成是不存在的比较好。”
“也就是说,把‘不存在之人’增加到两名了?”望月说着,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还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
“没错,就像我们当年所做的那样。”
“可是,我们当初的对策不是失败了吗?”望月还有疑虑,他是知道我们那时的事的,久保寺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自杀,宣告着增加一名‘不存在之人’这一对策的失败。
“不一样的,”我说,用坚定的语气,“这次跟我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灾厄还没有发生,‘不存在之人’的对策还没有确定失效,所以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毕竟,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我突然有些激动。
望月还想说什么,但却又沉默下去,是呀,‘不存在之人’的对策是我们唯一的办法,我们也确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那就这么定了。”是赤泽的声音。这个很负责的女生,面对着人力无法抗拒的灾厄,她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错了。”我们看着她。“只有这个办法了,绝对不能再出错了,所以——”她顿了一顿,似乎再给自己鼓劲,“所以,这一次,由我来做‘不存在之人’。”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50:00 +0800 CST  
6
夜见山是一个小城,被围在群山之中的盆地。
相比之下,东西两边只能算是平缓的坡道。在城市东面的小山丘,上面有个叫做朝见台的地方,而在城市的西边则是被称作夕见丘山的小山丘,我曾经多次住在那里的市立医院就位于夕见丘的山顶,从那里可以看到城市的全貌。记得我最早了解这个城市也是在那时候,水野护士指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地告诉我的,在不谈论恐怖小说的空隙。
而夜见山市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城市的北面确实有一座叫做夜见山的山,相比于东西两侧的小山丘,它更高一些,但也高的有限。在九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山上还有一座神社,虽然不曾去过,不过听说是有的,只是已经非常破败了,如今就更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还有一条夜见山河从山上顺流而下,贯通南北。
这就是整个夜见山市的大致情况,至于我之前所在的初中,夜见山北中学,就在夜见山市的北边,离夜见山也是很近的。听说过去在山脚还有属于学校的产业,叫做夜见山会所。那是由一位名叫咲谷的人赠送给学校的,所以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咲谷纪念馆。
现在的我就站在咲谷纪念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曾经的咲谷纪念馆的遗址上。
这里就是望月和敕使河原他们所说的合宿的地方。
那次在猪之屋的聚会后,赤泽就担当了“不存在之人”的职责,而灾厄也确实如我们所愿地没有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尽管有可能是我们的对策发挥了作用,但是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这些天里,我们也都在想其他的办法以应对对策失效的情况。
在这其中,我始终对望月他们所说的合宿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们两个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而我则是完全没有记忆,只有偶尔会做的噩梦可能与那有点联系,所以到最后,望月也只能是建议我到这里来看看,试试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至于敕使河原,这几天一直没有露面,因为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给我一种很热心的印象,这时的不露面确实有些奇怪。关于这一点,望月的解释是他对合宿时风见的事始终不能忘怀,似乎时当初做了什么事情造成了风见的死亡,所以现在依然心存愧疚,也不愿意再参与到与灾厄有关的事情中来。
风见我当然是知道的,风见智彦,始终戴着眼镜的冷静少年,是当时班里的男生班长,虽然性格上与敕使河原相差很大,但两人却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我与风见倒是没什么交集,只记得他后来因为灾厄死了,但我却记不起来他是怎么死的,原来是死在了合宿的时候了吗?对合宿完全没有记忆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他的死与敕使河原又有什么关系。
望月告诉我的合宿地的位置是在夜见山的山脚下,实际上这里已经进入了山的范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小丘陵。我乘坐大巴到终点站,再走到这里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就见到了这个所谓的合宿地。
说是遗址,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遗址的影子了,当年的咲谷纪念馆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而剩下的残骸则是在城市改造的过程中拆除了,如今的这里是一个大坑,里面长满了杂草,这让我很怀疑望月的建议是否靠谱,恐怕就算是望月自己来到这里也不会找到什么熟悉的东西吧。
尽管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发现,我还是顺着大坑的边缘慢慢地滑下去,试试能不能从杂草间找出什么东西,实际上这里清理的很不彻底,有不少琐碎的东西遗留下来。
几个铭牌,已经锈的看不出样子,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有一个上面勉强分辨出有“202”这个数字,应该是房间的门牌号;一个门把手,扭曲的不成样子,而且同样被烧过了 ;还有大量的碎玻璃,应该是被爆炸的气浪冲碎的,有些上面还粘着血,与泥土混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颜色。
这就是合宿地的遗迹吗?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事故,有很多人死去,如今却只剩下这点东西,我突然感到一阵悲伤,胸口隐隐作痛,中午的阳光照射下来,让我感到阵阵眩晕。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53:00 +0800 CST  
7
半个小时后,我直接来到了学校,来到了第二图书馆。
望月和三神老师都在,而敕使河原则依然不见踪影,看来是不打算再参与进来,还有就是赤泽和木村晴子,木村在不停地啜泣,赤泽在一边安慰她,但脸色也很不好看。
五分钟后,我从三神老师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总之,灾厄发生了,我们的对策并没能发挥作用,尽管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死者居然是宫泽明夫,那个之前担任“不存在之人”的男生,这算是命运吗?放弃职责的人首先遭受了厄运。
之前说过,宫泽是一个很内向的男生,平时也很少说话,这也是之前选他做“不存在之人”的原因,在这之后更是不会有人跟他说话,哪怕是他中途放弃了责任,出于保险起见也是没有人理会他。或许是在这个过程中积蓄了太多的压力,或许还有怨恨什么的,这个男生终于走向了一条不可逆的道路,在其他同学都去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教室里,把门反锁,然后用绳子把自己吊死在了风扇上。
六月份的第一个死者就这样出现了,上完体育课的木村第一个回到教室,发现了悬在半空的宫泽,这个时候的宫泽已经死了。
我们都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整个房里只能听到木村的啜泣声和赤泽安慰她的声音。我突然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转身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向外张望。或许是因为刚刚发生了事故,学生们都被要求回家了,整个校园里一片死气沉沉。
我感到有人站到了我身边,是望月。
“对策失败了呀。”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对策是我提出来的,如今却失败了。
“你去合宿地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我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想了想,又补充道:“那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都拆除了,没剩下什么。”
“这样啊,早该想到的,那里当时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这些年你没去过吗?”
“没有呢,一次也没有。”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苦涩,“我们这些人呀,好不容易才从灾厄中走出来,谁都不想再去经历一遍了,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我是这样,敕使河原也是。”
我们一起静静的站着,看着窗外,却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突然想起九年前,在学校的走廊上,我们两个讨论蒙克的作品,然后敕使河原突然从后面跳出来,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一切都变了呀。
“对了望月,我想查阅以下图书馆的资料。”
“嗯?”
“这里是档案馆吧,我记得这些年三年三班的资料应该都是在这里的。”
“嗯。”
“这些年的,从三十五年前灾厄第一次发生的那一年开始,花名册、记录簿、毕业合影。总能找到什么线索的,阻止灾厄的办法,一定可以找到,毕竟以前也有成功的例子了吧。”我突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又成为了东京警署的那个干练负责的刑警。“我不想放弃,所以——”我转向望月,“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1:58:00 +0800 CST  
8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查阅资料,寻找阻止灾厄的方法。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三十五年里,发生灾厄的年份共有二十一年,这些年的所有资料,包括每个学生的姓名和家庭状况、应对灾厄的对策、遇害者的具体情况,以及已经确定的死者的情况。我们一点点的查阅,看起来有些漫无目的,只是希望能够有什么收获。
不只是我们,还有这一届三年三班的其他几个同学也加入到我们中来,赤泽和木村每到下课都会过来,赤泽是对策委员,木村是女生班长。这一届的三年三班与我们那时候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男女生各设一名班长,还有就是对策组,由三人组成。这一届的男生班长叫做伊藤龙生,是个很开朗的男生,虽然身处灾厄之中,却依然十分乐观,说话的时候总带着笑。对策组的另外两人则是一男一女。男生名叫长谷川奏太,长得很瘦小,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来到这里几次只说过一句“我来帮忙”。女生叫做高柳百惠,我对她倒是印象不深,只知道她家里很有钱,是本地的大富户。这也是伊藤那家伙说出来的,他的性格跟敕使河原有点像。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六月底,这些天我们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幸运的是灾厄也没有发生,灾厄一般是每月至少发生一次的,这个月在宫泽明夫死后可能就不会发生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阻止灾厄的办法。
这些年里三年三班的师生们也确实想到了不少办法,换教室、班级改名、许愿,甚至做法事辟邪。人们为了摆脱噩运不断尝试,但还大部分尝试的结果都是苦涩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设立一个“不存在之人”,让班级的人数回归正常,不过这个方法已经失效了。
在灾厄开始发生的年份里,只有两次在中途成功阻止了灾厄。一次是在二十四年前,恰好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另一次就是我所在的那一届。两次都在暑假举行了合宿,这也是这两年唯一的共同点。合宿的地点是在夜见山,其中在第一次合宿的时候参观了神社。不过我们的那一届并没有上山,至少望月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为防万一我们又询问了敕使河原,我甚至还打电话问了鸣,最后确定了我们确实没有上山,那么参拜神社的这条路显然是断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两次的合宿中,在山下的合宿地,在那座名叫咲谷纪念馆的建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终结了灾厄。但是,这座建筑如今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00:00 +0800 CST  
9
“喂,恒一君,看看这个。”
我从望月手中接过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合影,背景是在一座建筑的大门前,门口挂着“夜见山会所”的牌子。
“这是我们当年在合宿地的合影?”
“嗯,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或者能想起什么也好。”
我不再说话,仔细的打量着这张照片,赤泽和伊藤也围了过来。
九年过去了,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不过看得还算清楚,使用那时候的便携式相机照的,照片上的人站了两排,大家对着照相机微笑,我看到我自己,还有鸣、敕使河原以及千曳先生都在上面。
“咦,这张照片上没有望月先生呀。”伊藤突然跳起来,把我们几个都下了一跳,“我听说,如果某一年有死者出现的话,那么他过去的信息就会消失,无论姓名还是照片都是如此,难道望月先生是死者,所以上面才没有望月先生?”
“喂喂,不会吧,怎么可能?”我看到望月连连摆手,“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是死者呢?我是活着的,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是死者。”看他的样子,明显被吓到了。
“我开玩笑的啦。”伊藤大声打断了望月的解释,“望月先生怎么可能是死者呢,很明显我在开玩笑嘛,不然现在站在我们这儿的就是望月同学而不是望月先生了呀。”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个伊藤比当初的敕使河原还要活泼,这几天经常会开些玩笑,望月每次都会被骗到,明明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边上的赤泽白了伊藤一眼,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又把目光放到照片上。
“说起来,这上面确实没有望月先生呢。”
“因为我在拍照呀。”
“这样啊,不过这张照片确实很奇怪呢。”她指着一个地方,“这里空了好大一片,就好像少一个人一样。”
没错,那里确实是有一片空白,在第二排的 中间位置,我想了想,“那应该是我们那一届的死者吧,当时应该是跟我们一起参加了合宿,并且一起拍了照,现在被忘记了,所以才会有这片空白。”
“不过这片空白有点大呢。”
“嗳?”
“这么大的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少了两个人一样,难道神原先生的那一届有两个死者吗?所以这照片上也少了两个人?”
“哈哈,怎么可能有两个死者,每年只会有一个死者好不好,那片空白有一半明明是为了把牌子上的字露出来嘛,赤泽你太笨了。”
我仔细打量着这幅照片,第二排中间的空白,除了死者的位置外,确实应该有一片是为了把牌子上的字漏出来而可以留出来的,所以伊藤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错误,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忽略的地方,因为这张照片看上去似乎很不协调。
“望月,在照相的时候,一般都是左右对称的站着吧。”
“当然了,一般人都会这么照的吧。”
“但是,”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上面不是对称的。”
“嗯?”
“第二排与第一排相比在右边多了一个人,而左边则是对齐的。”我拿着照片指给他看。照片第二排最右边的是千曳先生,而最左边的敕使河原站的则有些太靠里了。“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这么站的吧,所以我总觉得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不是吧。”望月皱着眉头看我手里的照片,又把它传给三神老师几个人看了一遍。
“看起来确实应该还有一个人,在第二排的最左边。”
“但是那样就有两片空白了。”
“难道那一届真有两个死者?”
“不会吧,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死者呢?每年只能有一个吧?”
“是有两个死者。”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是这几年做刑警形成的一种本能,一种抓住什么重要线索的预感。“这张照片上确实有两个死者,对应着照片上的两片空白。”我站了起来,“但是每一届只能有一个死者,所以这照片上的两个死者,只有一个是我们这一届的死者。所以,还剩下一个死者——”我的声音猛然提高,“还有一个死者,是今年的死者。”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02:00 +0800 CST  


图为合宿地合影,因为灾厄影响文中恒一等人看到的照片上没有怜子和赤泽。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38:00 +0800 CST  
10
没错,不会有其他的解释了。
这张照片上的某一个人,一个本来应该被找出来的人,在当年合宿地的事故中因灾厄而死,九年后的今天又再次以死者的身份出现在了这一届的三年三班,所以这张照片上才会又多出一片空白。
“那么,这一届的死者,就是我们当年的同学了?”
“应该是这样的。”我看着望月,脸色很不好看。
我们一下子都沉默下来,当年的同学在九年后变成了今年的死者,这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甚至如今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我们每一个人的记忆里都不再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哪怕一年后记忆恢复,我们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遗忘过什么,失去过什么。
我再次看向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我们微笑着,你那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那个被遗忘的人。在夜见山的山脚下,明明还在经受着灾厄的困扰,经受着随时可能走向死亡的煎熬,却还是尽力的露出笑容。似乎是希望这笑容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可最终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甚至到九年后的今天,还要在被人遗忘的地方懵懂的活着,然后又一次消失。
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绞痛,那片照片上的空白,似乎要将我吞噬。我感到头晕,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下一刻,就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39:00 +0800 CST  
六月篇更完,继续更七月篇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40:00 +0800 CST  
July


从多年前延续至今的悲剧,牵连着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群。是被灾难打倒,还是在经受悲伤后再度奋发重新站起?面对无法抗拒的灾难,我们又该何去何从?我们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的寻觅一条出路,却不可避免的再次受伤。但是,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艰难前行。
而前方的那一丝光亮,是出路,还是假象?

楼主 闲栖雪  发布于 2015-02-24 22:41:00 +0800 CST  

楼主:闲栖雪

字数:80148

发表时间:2015-02-24 06: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02 17:34: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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