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黄】憧和憬
第六十三章
次日。
黑子整理好广告商发来的各种代言邀请，认真地一个一个挑选，为黄濑选择最适合他身份的代言。将工作行程安排好，又翻了一遍所有的报纸确定没有出现某家族继承人与超模之间不得不说的车震之类的爆炸性新闻后，他才安心地拿起书靠在沙发上认真地阅读。
黄濑安静地扑坐在客厅的地上，拿笔写写画画。他说他不喜欢书房那样严正端正的坐姿，会妨碍他创作。茶几上散乱地扔着几本专业书籍和彩页的时尚杂志。
有些受不了安静过头的黄濑，黑子总是觉得黄濑君如果不犯二地球就算不是撞太阳起码也是要飞出银河系。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苦涩的香气。
黑子拿起黄濑手边的专业书，下面压了些图纸“黄濑君你这是干什么？”
“小黑子，我本来是学设计的，我在美国时闲来无事时画的设计图曾被设计公司看中，还问我要不要跳槽去他们公司。”黄濑戴着眼镜，略长的头发扎起来，耀目不复，温润如玉。
“你不想当模特了？”黑子一惊，毕竟黄濑正值当红，又被公司力捧，应当是前途无量。
“模特是吃青春饭的，我不可能做一辈子。”黄濑边在画好的设计图下签下KISE一边回答“圈子太复杂，我想早点退出。与模特公司的合约期满后我就不打算续签了。”
黑子却觉得莫名的恐慌，他跪坐在黄濑身后，搂住黄濑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金盏花的淡香混着咖啡的苦。
十年前，黄濑凉太在篮球技术渐入佳境时退出。
十年后，黄濑凉太又要在事业巅峰时说要隐退。
是他走得太快，黑子哲也跟不上，还是他黑子哲也从来没有跟上过黄濑的脚步。
黑子的心口一阵拧痛。
大约是感觉到黑子的不安，黄濑停下笔，紧紧搂了一下黑子“小黑子，你不是说想要重聚吗？你去约一下大家，让我们六个人聚一下。”
黑子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他希望黄濑能多为别人着想，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发现自己更喜欢任性的黄濑君。他希望奇迹世代能重聚，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害怕相聚。
他怕黄濑不告而别。
他怕重逢变成离别的理由。
他怕从此之后他们六个人真的要到死不见。
他更怕在黄濑的伤口上洒盐，他不想看到黄濑隐藏疼痛的笑脸。
“你不打算逃避了？”
“我已经没有逃避的理由，脚伤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大家早已不打球，我还有什么可执迷。”黄濑淡淡道“每个人我都打过交道，聚一次也好。”他喝口咖啡，好苦，似乎忘记加糖，小赤司一直就是喝着这么苦的味道吗。
“那天晚宴后，你送赤司回去，他跟你说了什么？”黑子沉声问。
黄濑咬着铅笔“什么也没说。”
黑子显然不信，声音高了几度“那他对你做了什么？”他不相信以赤司的脾性会对黄濑疑似出轨行为无动于衷。他难免会往很极端的方向去想，比如赤司胁迫黄濑答应什么，比如赤司说了很过分很伤人的话，比如……每一条都是很严肃的假设。
黄濑眨眨眼睛“做爱算不算？”
黑子哲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果然但凡跟黄濑凉太扯上关系的事就不能让他淡定。
黄濑似乎很享受黑子又窘迫又愤怒的脸，他欣赏够了才慢慢道“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些道理，一些赤司一直希望我明白，但我却不敢面对的道理。”
黑子点点头，黄濑君总算有点成熟感了“你明白什么？”
“征十郎过得很痛苦，而我是他痛苦矛盾的根源之一。”如果没有他，赤司会走上父辈的路，无情到底，又怎会频频为多情误。
黄濑眼中闪过一丝感伤，但他很快掩盖过去。他与他会有各自的生活，会有各自的人生，他不会是赤司的全部，就像赤司也不会是他的全部一样。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阳光下牵手接吻，黑暗里开不出美丽的鲜花。
但是。
他会乖乖的，不随性子胡闹。
他会听话的，不让赤司为难。
如果赤司要与别人结婚，他会祝他永远幸福。
他会学习在没有赤司给予的保护下成长成熟。
他会学习在没有赤司的岁月里生活。
他会安静地注视着赤司征十郎，直到这个世界的覆灭他生命的消失。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成为他的谁。
黑子其实很怀疑黄濑的理解能力，看朱成碧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岔开话题“黄濑君真的有人会买你的设计吗？”故意吐槽来冲淡许多愁。
黄濑鼓起腮帮子“当然有，已经有公司向我预定，我的设计初稿发过去就直接通过了。”
“还真有这样的白痴？！”
“小黑子！！”
“公司在日本？”
“设计室在美国纽约，老板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们用电子邮件联系，他经常在邮件里鼓励我。”黄濑笑道“我几次都想跟他打电话都被他以有时差要休息拒绝了。”
“黄濑君的设计是以谁为模特呢？”黑子拿起成稿仔细看。
“当然是我自己，总不可能是小黑子吧。”黄濑比了下身高差，马上挨了黑子一记手刀。
黄濑哎哟了一声，按着胃部。
黑子也紧张起来，他下手并不重。“胃又疼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黑子起身去为黄濑倒一杯热牛奶。
“才不要，自从回了日本我就一直在跟那家黑店打交道。”黄濑道。真相是没有脸去见绿间。
隔日，黑子去赤司办公室打算向赤司汇报黄濑近期的安排，顺便替黄濑向赤司请几天假。
“赤司先生和紫原先生正在会议室，他说让你在他的办公室等一下。”秘书小姐对眼前这存在感逆天的经纪人印象深刻。
黑子在赤司办公桌上看到几张服装设计的图样，怎么看怎么眼熟。他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端详。
下面的签名是Kise。
果然！！
黑子哭笑不得，他也说不清这叫命中注定的缘份还是根本就是黄濑凉太翻不出的五指山。
他眼尖，瞥见最上面一份文件就是设计工作室的收购计划，他拿过来快速浏览几眼，设计室的地址就在纽约。
黑子哲也失笑。他终于能确定原来是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赤黄版。
黄濑会永远将赤司放在心里。
谁说赤司就会放过黄濑凉太。
次日。
黑子整理好广告商发来的各种代言邀请，认真地一个一个挑选，为黄濑选择最适合他身份的代言。将工作行程安排好，又翻了一遍所有的报纸确定没有出现某家族继承人与超模之间不得不说的车震之类的爆炸性新闻后，他才安心地拿起书靠在沙发上认真地阅读。
黄濑安静地扑坐在客厅的地上，拿笔写写画画。他说他不喜欢书房那样严正端正的坐姿，会妨碍他创作。茶几上散乱地扔着几本专业书籍和彩页的时尚杂志。
有些受不了安静过头的黄濑，黑子总是觉得黄濑君如果不犯二地球就算不是撞太阳起码也是要飞出银河系。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苦涩的香气。
黑子拿起黄濑手边的专业书，下面压了些图纸“黄濑君你这是干什么？”
“小黑子，我本来是学设计的，我在美国时闲来无事时画的设计图曾被设计公司看中，还问我要不要跳槽去他们公司。”黄濑戴着眼镜，略长的头发扎起来，耀目不复，温润如玉。
“你不想当模特了？”黑子一惊，毕竟黄濑正值当红，又被公司力捧，应当是前途无量。
“模特是吃青春饭的，我不可能做一辈子。”黄濑边在画好的设计图下签下KISE一边回答“圈子太复杂，我想早点退出。与模特公司的合约期满后我就不打算续签了。”
黑子却觉得莫名的恐慌，他跪坐在黄濑身后，搂住黄濑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金盏花的淡香混着咖啡的苦。
十年前，黄濑凉太在篮球技术渐入佳境时退出。
十年后，黄濑凉太又要在事业巅峰时说要隐退。
是他走得太快，黑子哲也跟不上，还是他黑子哲也从来没有跟上过黄濑的脚步。
黑子的心口一阵拧痛。
大约是感觉到黑子的不安，黄濑停下笔，紧紧搂了一下黑子“小黑子，你不是说想要重聚吗？你去约一下大家，让我们六个人聚一下。”
黑子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他希望黄濑能多为别人着想，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发现自己更喜欢任性的黄濑君。他希望奇迹世代能重聚，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害怕相聚。
他怕黄濑不告而别。
他怕重逢变成离别的理由。
他怕从此之后他们六个人真的要到死不见。
他更怕在黄濑的伤口上洒盐，他不想看到黄濑隐藏疼痛的笑脸。
“你不打算逃避了？”
“我已经没有逃避的理由，脚伤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大家早已不打球，我还有什么可执迷。”黄濑淡淡道“每个人我都打过交道，聚一次也好。”他喝口咖啡，好苦，似乎忘记加糖，小赤司一直就是喝着这么苦的味道吗。
“那天晚宴后，你送赤司回去，他跟你说了什么？”黑子沉声问。
黄濑咬着铅笔“什么也没说。”
黑子显然不信，声音高了几度“那他对你做了什么？”他不相信以赤司的脾性会对黄濑疑似出轨行为无动于衷。他难免会往很极端的方向去想，比如赤司胁迫黄濑答应什么，比如赤司说了很过分很伤人的话，比如……每一条都是很严肃的假设。
黄濑眨眨眼睛“做爱算不算？”
黑子哲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果然但凡跟黄濑凉太扯上关系的事就不能让他淡定。
黄濑似乎很享受黑子又窘迫又愤怒的脸，他欣赏够了才慢慢道“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些道理，一些赤司一直希望我明白，但我却不敢面对的道理。”
黑子点点头，黄濑君总算有点成熟感了“你明白什么？”
“征十郎过得很痛苦，而我是他痛苦矛盾的根源之一。”如果没有他，赤司会走上父辈的路，无情到底，又怎会频频为多情误。
黄濑眼中闪过一丝感伤，但他很快掩盖过去。他与他会有各自的生活，会有各自的人生，他不会是赤司的全部，就像赤司也不会是他的全部一样。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阳光下牵手接吻，黑暗里开不出美丽的鲜花。
但是。
他会乖乖的，不随性子胡闹。
他会听话的，不让赤司为难。
如果赤司要与别人结婚，他会祝他永远幸福。
他会学习在没有赤司给予的保护下成长成熟。
他会学习在没有赤司的岁月里生活。
他会安静地注视着赤司征十郎，直到这个世界的覆灭他生命的消失。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成为他的谁。
黑子其实很怀疑黄濑的理解能力，看朱成碧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岔开话题“黄濑君真的有人会买你的设计吗？”故意吐槽来冲淡许多愁。
黄濑鼓起腮帮子“当然有，已经有公司向我预定，我的设计初稿发过去就直接通过了。”
“还真有这样的白痴？！”
“小黑子！！”
“公司在日本？”
“设计室在美国纽约，老板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们用电子邮件联系，他经常在邮件里鼓励我。”黄濑笑道“我几次都想跟他打电话都被他以有时差要休息拒绝了。”
“黄濑君的设计是以谁为模特呢？”黑子拿起成稿仔细看。
“当然是我自己，总不可能是小黑子吧。”黄濑比了下身高差，马上挨了黑子一记手刀。
黄濑哎哟了一声，按着胃部。
黑子也紧张起来，他下手并不重。“胃又疼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黑子起身去为黄濑倒一杯热牛奶。
“才不要，自从回了日本我就一直在跟那家黑店打交道。”黄濑道。真相是没有脸去见绿间。
隔日，黑子去赤司办公室打算向赤司汇报黄濑近期的安排，顺便替黄濑向赤司请几天假。
“赤司先生和紫原先生正在会议室，他说让你在他的办公室等一下。”秘书小姐对眼前这存在感逆天的经纪人印象深刻。
黑子在赤司办公桌上看到几张服装设计的图样，怎么看怎么眼熟。他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端详。
下面的签名是Kise。
果然！！
黑子哭笑不得，他也说不清这叫命中注定的缘份还是根本就是黄濑凉太翻不出的五指山。
他眼尖，瞥见最上面一份文件就是设计工作室的收购计划，他拿过来快速浏览几眼，设计室的地址就在纽约。
黑子哲也失笑。他终于能确定原来是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赤黄版。
黄濑会永远将赤司放在心里。
谁说赤司就会放过黄濑凉太。
是在黄濑错认队长的那一天；是在黄濑远走他乡的十年；是在黄濑要成全赤司的那一刻。风筝的线会被赤司牢牢牵在掌心，绝对不松开。
也许黄濑却是赤司痛苦的根源之一，但谁说赤司感觉痛苦是因为不能与黄濑在一起。也许赤司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并非黄濑以为的结束而是重新回到梦开始的地方。江山也要，爱人也要即贪心又充满野心的才是黑子哲也熟悉的赤司征十郎。
黑子突然又对奇迹世代的重聚充满了信心。只要有他们永不失败的王将在，一切都会好起来，他黑子哲也仍然愿意站在他们身后去当他们的影子，就像很多年前在奇迹世代时一样。
“哲也。你找我？” 赤司推门进来，后面是紫原。
“黑仔。是不是黄濑仔又惹什么麻烦了？”紫原扔块糖进嘴里。
“他不惹麻烦我才害怕。”黑子说。“我今天来帮他请假。”
“你又要帮他请假？你应该知道他的假期早就用完了。”赤司说。
“是我自作主张的，黄濑君在吃止痛药，我打算让他去检查。”
赤司果然眉头皱起。“你让他休息几天。他所有预约往后顺延，广告商有不满的让他们来找我。”
黑子突然问“要安排黄濑君去中心医院检查吗？”
闻言，赤司嘴角一抽，有些无可奈何“哲也会看着办的。”他又道“我现在要去趟医院，真太郎说我父亲还需要一次手术，让我去签同意书。哲也，要我送你一程吗？”
黑子谢绝了赤司的好意，“我自己有开车来。”
紫原说“我先去买零食再回去上班。”
黄濑趁黑子不在，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啤酒，黑子现在禁止他在应酬场合以外的地方沾跟酒精有关的东西，对随便让黄濑喝啤酒的青峰加以封杀。
喝着啤酒惬意地打开电视，黄濑在心里吐槽小黑子越来越像老妈子。
电视正播报的一组新闻吸引了黄濑的注意。一起枪击事件造成连环车祸……枪击目标可能是赤司家族继承人赤司征十郎，赤司的法拉利的轮胎和车身多处被子弹打穿，赤司紧急刹车引起连环追尾……赤司血流满面地和其他伤员一起被抬上救护车......警方已介入调查......
黄濑大脑在嗡地一响后，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一切声响和视频都变成杂声和错乱的雪花点，手里的啤酒早就滚在地板上叽里咕噜转几个轮回。
黄濑凉太反复想像过很多次没有跟青峰大辉在一起的遗恨，却从没考虑过赤司征十郎有一天会从他生命里消失。
他已经离开赤司足够远的距离，为什么赤司还是不能避开这些不幸。
若是早知今日，又何需成全。
曾经任性妄为的黄濑凉太。
曾经喜怒无常的黄濑凉太。
他低头弯腰苦苦哀求，他说无论如何请让我见赤司一面。
青峰远远看，心里五味杂陈。
“你放弃吧，赤司说了不见任何人。”绿间也很无奈。“你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在选择背叛和离开后你还有什么立场要求赤司为你做任何事？”
“对不起。”黄濑腰弯得很低，绿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哭。
“赤司醒了吗？他严重吗？伤在哪里？”青峰问。
“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手臂被玻璃刺穿的地方已经缝合没有伤及骨头，比较严重的是左眼。”
“这是一起谋杀事件，我必须要跟他录口供。”青峰道。
“你进去吧，他麻药效力才过人很虚弱你不要待太久。”绿间叮嘱。
他们与弯着腰的男子擦肩而过，仿佛黄濑凉太根本不存在。
“小凉我陪你出去坐坐。”高尾揽着黄濑的肩膀将他拖出去。高尾对绿间眼神示意，小凉就交给我。
高尾和成将方糖扔进咖啡里，心里叹气，小真就是太傲娇了，一早就打直球，没准就不是今天的结局。咖啡厅的老板在调试收音机，嘶嘶卡卡的噪声然后偶尔会传来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说词：“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为你抛弃一切，为你打造一个世界，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给你一块扎根的土壤。
这世上会有个人教会你勇敢、执着、坚持，然后是死心塌地。
这世人会有个人对你无怨无悔地付出，等待你归来。”
主持人放了一首老情歌。
何も知らずにあなたは言ったわ-（你要说的一切我都了解)
たまにはひとりの旅もいいよと(偶尔独自一人的旅行也是不错的)
雨の空港 デッキにただずみ (下着雨的空港 )
手をふるいなた 见えなくなるわ(向着你挥手 不再哭泣了)
（どうぞ归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 朝着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那么我就一个人去吧）
いつも静かにあなたの归りを
待つてるやさしい人がいるのよ(有一个温柔的人静静的等着你回去)
雨に烟ったヅェットの窓から (雨中有烟雾从窗中冒出)
泪をこらえ さよなら言うの (强忍住眼泪 说着再见)
どうぞどうぞ戾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继续朝着那个人的从前去吧)
私は远い 町へ行く (我朝着远方的街道走去)
爱は谁にも负けないけれど (爱是谁都输不起的)
别れることが二人のためよ (分手是为了我们俩好啊)
どうぞ归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 回到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我将一个人离去)
……
黄濑趴在桌上终于哭出来，他想到了赤司。
高尾想到的却是绿间真太郎。高尾叹口气，小凉如果给予希望，他相信小真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勇敢和坚定。“你没试过换个希望，或许会有新的开始。”高尾试图诱导黄濑。
黄濑却跟他讲起自己刚到纽约时失去篮球失去同伴，孤单、痛苦、绝望。
“小赤司像神一样从天而降。”黄濑说这话时，模糊的泪眼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他的嘴角带着幸福得让人流泪的笑影。
“小赤司说会成为我身后的男人。”
“小赤司说他也留在美国不走了。”
“我从帝光时代起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让小赤司成为我的影子，小赤司说他能实现我的愿望。”
“赤司征十郎是我生命里最大的救赎。”
他爱他的理性，他的智慧，他负天下人也不负黄濑的心。
他爱他的包容，他的专制，甚至他残酷的温柔。
晶莹的水珠在桌面上聚成一块泽地，映出金发男子眼里的光。
高尾抿了下嘴唇，在心里叹口气，小真，我帮不上你了。
不需要心理医生的专业身份，就算只是个普通的朋友或是黄濑生命里的路人。高尾和成也能读懂黄濑凉太眼里的光所代表的意义。
碧海蓝天和跃鱼飞鸟的依存。
赤司征十郎不仅仅是救赎，他更会是黄濑凉太这辈子存在唯一的意义。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么说也许听起来很可笑也很可怕，但高尾却认为很准确，他毫不怀疑如果若赤司葬身于车祸，黄濑凉太这一生也随之结束。
不会有新的开始，不会有新的希望。赤司就是黄濑的一生。
“小高尾，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黄濑说。“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我曾经以为我离开对他是最好的成全，可是如果我走了征十郎该怎么办，他只有我了。”
高尾没法吐槽黄濑的迟钝，他成为心理医生以来，听过太多的错失和悔悟。
人生大抵如此。前一半生在犯错，后一半生在忏悔。
“我必须回去他身边。”黄濑微笑起来“我错过十年，绝对不能再错过下半生。”
“赤司那个人的性格是不容许背叛的，他会原谅你吗？”高尾有些担心。
“他不原谅没有关系，不跟我在一起也没有关系。”见高尾露出惊讶的神情，黄濑才继续说下去“我会一直等着，就像这十年小赤司守护我一样。”
他会等着他，守着他。
他会站在赤司看得到的位置，赤司觉得孤单了寂寞了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他等在那里。
他也许这辈子到达不了赤司的高度，但他可以站在赤司身边学习用赤司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他曾说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成为他的谁，他认错了，爱一个人就要成为他的全部。
他说黑暗里开不出美丽的鲜花，可赤司曾告诉他边不见天日的黄泉路上三途水遍地血红血红的蔓珠沙华。
赤司烦他了让他滚蛋，他会消失永不出现。
只要他们还爱着对方一天一小时一刻一分钟，他就绝不放弃。
生死不离。
高尾微微一笑，伸长手臂，手指摘掉黄濑睫毛上还抖动的一滴水珠，小凉真是让人误终生，不仅仅只因为美丽的皮囊。
黄濑惊讶高尾的动作，以前最喜欢挂在别人身上蹭的他往后退一了一退，并不表示他不喜欢高尾“小高尾，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哦。”鼻头还红红的，泪痕未干，黄濑凉太仍然能露出乐观又灿然的笑容。
他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是黄濑凉太的成熟。
高尾调皮地笑笑“我就是拿一颗小凉的眼泪去送给一个失意的人。”
“哎？还会有人比我更失意？”
“小凉已经很幸福了，爱人也被人爱。”这是实话。
也许黄濑却是赤司痛苦的根源之一，但谁说赤司感觉痛苦是因为不能与黄濑在一起。也许赤司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并非黄濑以为的结束而是重新回到梦开始的地方。江山也要，爱人也要即贪心又充满野心的才是黑子哲也熟悉的赤司征十郎。
黑子突然又对奇迹世代的重聚充满了信心。只要有他们永不失败的王将在，一切都会好起来，他黑子哲也仍然愿意站在他们身后去当他们的影子，就像很多年前在奇迹世代时一样。
“哲也。你找我？” 赤司推门进来，后面是紫原。
“黑仔。是不是黄濑仔又惹什么麻烦了？”紫原扔块糖进嘴里。
“他不惹麻烦我才害怕。”黑子说。“我今天来帮他请假。”
“你又要帮他请假？你应该知道他的假期早就用完了。”赤司说。
“是我自作主张的，黄濑君在吃止痛药，我打算让他去检查。”
赤司果然眉头皱起。“你让他休息几天。他所有预约往后顺延，广告商有不满的让他们来找我。”
黑子突然问“要安排黄濑君去中心医院检查吗？”
闻言，赤司嘴角一抽，有些无可奈何“哲也会看着办的。”他又道“我现在要去趟医院，真太郎说我父亲还需要一次手术，让我去签同意书。哲也，要我送你一程吗？”
黑子谢绝了赤司的好意，“我自己有开车来。”
紫原说“我先去买零食再回去上班。”
黄濑趁黑子不在，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啤酒，黑子现在禁止他在应酬场合以外的地方沾跟酒精有关的东西，对随便让黄濑喝啤酒的青峰加以封杀。
喝着啤酒惬意地打开电视，黄濑在心里吐槽小黑子越来越像老妈子。
电视正播报的一组新闻吸引了黄濑的注意。一起枪击事件造成连环车祸……枪击目标可能是赤司家族继承人赤司征十郎，赤司的法拉利的轮胎和车身多处被子弹打穿，赤司紧急刹车引起连环追尾……赤司血流满面地和其他伤员一起被抬上救护车......警方已介入调查......
黄濑大脑在嗡地一响后，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一切声响和视频都变成杂声和错乱的雪花点，手里的啤酒早就滚在地板上叽里咕噜转几个轮回。
黄濑凉太反复想像过很多次没有跟青峰大辉在一起的遗恨，却从没考虑过赤司征十郎有一天会从他生命里消失。
他已经离开赤司足够远的距离，为什么赤司还是不能避开这些不幸。
若是早知今日，又何需成全。
曾经任性妄为的黄濑凉太。
曾经喜怒无常的黄濑凉太。
他低头弯腰苦苦哀求，他说无论如何请让我见赤司一面。
青峰远远看，心里五味杂陈。
“你放弃吧，赤司说了不见任何人。”绿间也很无奈。“你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在选择背叛和离开后你还有什么立场要求赤司为你做任何事？”
“对不起。”黄濑腰弯得很低，绿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哭。
“赤司醒了吗？他严重吗？伤在哪里？”青峰问。
“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手臂被玻璃刺穿的地方已经缝合没有伤及骨头，比较严重的是左眼。”
“这是一起谋杀事件，我必须要跟他录口供。”青峰道。
“你进去吧，他麻药效力才过人很虚弱你不要待太久。”绿间叮嘱。
他们与弯着腰的男子擦肩而过，仿佛黄濑凉太根本不存在。
“小凉我陪你出去坐坐。”高尾揽着黄濑的肩膀将他拖出去。高尾对绿间眼神示意，小凉就交给我。
高尾和成将方糖扔进咖啡里，心里叹气，小真就是太傲娇了，一早就打直球，没准就不是今天的结局。咖啡厅的老板在调试收音机，嘶嘶卡卡的噪声然后偶尔会传来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说词：“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为你抛弃一切，为你打造一个世界，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给你一块扎根的土壤。
这世上会有个人教会你勇敢、执着、坚持，然后是死心塌地。
这世人会有个人对你无怨无悔地付出，等待你归来。”
主持人放了一首老情歌。
何も知らずにあなたは言ったわ-（你要说的一切我都了解)
たまにはひとりの旅もいいよと(偶尔独自一人的旅行也是不错的)
雨の空港 デッキにただずみ (下着雨的空港 )
手をふるいなた 见えなくなるわ(向着你挥手 不再哭泣了)
（どうぞ归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 朝着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那么我就一个人去吧）
いつも静かにあなたの归りを
待つてるやさしい人がいるのよ(有一个温柔的人静静的等着你回去)
雨に烟ったヅェットの窓から (雨中有烟雾从窗中冒出)
泪をこらえ さよなら言うの (强忍住眼泪 说着再见)
どうぞどうぞ戾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继续朝着那个人的从前去吧)
私は远い 町へ行く (我朝着远方的街道走去)
爱は谁にも负けないけれど (爱是谁都输不起的)
别れることが二人のためよ (分手是为了我们俩好啊)
どうぞ归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 回到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我将一个人离去)
……
黄濑趴在桌上终于哭出来，他想到了赤司。
高尾想到的却是绿间真太郎。高尾叹口气，小凉如果给予希望，他相信小真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勇敢和坚定。“你没试过换个希望，或许会有新的开始。”高尾试图诱导黄濑。
黄濑却跟他讲起自己刚到纽约时失去篮球失去同伴，孤单、痛苦、绝望。
“小赤司像神一样从天而降。”黄濑说这话时，模糊的泪眼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他的嘴角带着幸福得让人流泪的笑影。
“小赤司说会成为我身后的男人。”
“小赤司说他也留在美国不走了。”
“我从帝光时代起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让小赤司成为我的影子，小赤司说他能实现我的愿望。”
“赤司征十郎是我生命里最大的救赎。”
他爱他的理性，他的智慧，他负天下人也不负黄濑的心。
他爱他的包容，他的专制，甚至他残酷的温柔。
晶莹的水珠在桌面上聚成一块泽地，映出金发男子眼里的光。
高尾抿了下嘴唇，在心里叹口气，小真，我帮不上你了。
不需要心理医生的专业身份，就算只是个普通的朋友或是黄濑生命里的路人。高尾和成也能读懂黄濑凉太眼里的光所代表的意义。
碧海蓝天和跃鱼飞鸟的依存。
赤司征十郎不仅仅是救赎，他更会是黄濑凉太这辈子存在唯一的意义。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么说也许听起来很可笑也很可怕，但高尾却认为很准确，他毫不怀疑如果若赤司葬身于车祸，黄濑凉太这一生也随之结束。
不会有新的开始，不会有新的希望。赤司就是黄濑的一生。
“小高尾，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黄濑说。“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我曾经以为我离开对他是最好的成全，可是如果我走了征十郎该怎么办，他只有我了。”
高尾没法吐槽黄濑的迟钝，他成为心理医生以来，听过太多的错失和悔悟。
人生大抵如此。前一半生在犯错，后一半生在忏悔。
“我必须回去他身边。”黄濑微笑起来“我错过十年，绝对不能再错过下半生。”
“赤司那个人的性格是不容许背叛的，他会原谅你吗？”高尾有些担心。
“他不原谅没有关系，不跟我在一起也没有关系。”见高尾露出惊讶的神情，黄濑才继续说下去“我会一直等着，就像这十年小赤司守护我一样。”
他会等着他，守着他。
他会站在赤司看得到的位置，赤司觉得孤单了寂寞了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他等在那里。
他也许这辈子到达不了赤司的高度，但他可以站在赤司身边学习用赤司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他曾说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成为他的谁，他认错了，爱一个人就要成为他的全部。
他说黑暗里开不出美丽的鲜花，可赤司曾告诉他边不见天日的黄泉路上三途水遍地血红血红的蔓珠沙华。
赤司烦他了让他滚蛋，他会消失永不出现。
只要他们还爱着对方一天一小时一刻一分钟，他就绝不放弃。
生死不离。
高尾微微一笑，伸长手臂，手指摘掉黄濑睫毛上还抖动的一滴水珠，小凉真是让人误终生，不仅仅只因为美丽的皮囊。
黄濑惊讶高尾的动作，以前最喜欢挂在别人身上蹭的他往后退一了一退，并不表示他不喜欢高尾“小高尾，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哦。”鼻头还红红的，泪痕未干，黄濑凉太仍然能露出乐观又灿然的笑容。
他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是黄濑凉太的成熟。
高尾调皮地笑笑“我就是拿一颗小凉的眼泪去送给一个失意的人。”
“哎？还会有人比我更失意？”
“小凉已经很幸福了，爱人也被人爱。”这是实话。
第六十四章
黄濑和高尾分开后立刻赶赴超市挑选食材，回到家就开始烹煮汤豆腐。
新鲜肥美的海带熬成微翠的清汤。
豆腐切成块，不能太大，太大不易入味太小又易碎。放到沸腾的汤汁里，软玉温香，吹弹即破。
蘸料也要取青葱最嫩绿的一段细细切成末，拌匀焙干的鱼皮丝，紫菜，芝麻研末，绿的紫的黑白分明。姜是不许有的，赤司讨厌姜味。
这道是赤司最喜欢的菜。他以前经常做给赤司吃，小赤司戏言凉太的汤豆腐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
黄濑尝了一口汤头，苦的，怎么会这么苦，这么苦的汤豆腐会是全日本最好的？
他摔了勺子，眼泪一滴一滴摔在浅碧色的汤汁里。
原来不是黄濑做的菜好，而是黄濑凉太在赤司征十郎心里的地位数一数二。
黄濑埋头尝着碗里的豆腐，很淡很淡，可是赤司说，最浓的滋味往往就就藏在最淡白的风景里。
情到浓时方转淡。
泪，涌出。
他不喜欢冷淡的冷荞麦，就如他也不喜欢赤司最爱的汤豆腐。
爱屋及乌，他现在懂了。
其他人都知道黄濑凉太能做出一手堪比国宴水准的汤豆腐，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居然今天才幡然大悟，他有多么深刻地爱着那个喜欢这道菜的男人。
然而，那觉悟来得那样迟。
青峰和黑子回到家时黄濑正在试图做第三次汤豆腐。
“做这么多干什么？”青峰正好饥肠辘辘，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好吃！”
黑子也挑一块尝“真好吃。”
“好吃？”黄濑诧异地瞪大通红的眼睛“怎么会...我怎么尝都是苦的。”他抢过筷子在青峰碗里捞出一块。
强烈的苦味让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所有人都是骗子！
他开始往汤里倒糖，再尝，依然苦。那种味道钻心彻肺，仿佛每条血管每个毛孔都盈满无法排遣的苦涩滋味。
他明明已经加了很多糖为什么还是这么苦。
青峰突然猜到了“你是做给赤司的？”他会记得赤司的爱好纯属意外，有一次队长赤司安排他们去山顶合宿，他晚上起来找卫生间无意撞见黄濑和老板的女儿在厨房，黄濑尝了那姑娘的汤豆腐很满意说小赤司应该喜欢之类的。真的端去房里给赤司开小灶，当时青峰还吐槽怎么是个女的就喜欢黄濑，被拉来做白工了还面红耳赤两眼放光。现在想来，黄濑对于赤司一直很上心。黄濑常常马虎得不记得吃晚饭却能数出赤司每条领带的颜色。黄濑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未来却不容赤司的事业有误。
这个认知让青峰吃到嘴里的豆腐变了味。他扔下筷子有点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实在不擅长应对竭斯底里状态下的黄濑。“你怎么不问我案情发展？”
黄濑双眼朦胧“那个不是不能说吗，我不想你为难。”
遇到赤司的事你就突然变得成熟懂事了。青峰苦笑.“原来你这么喜欢赤司。”他用的是陈述句，太多的惆怅岂是三言两语道得清。
“爱太久，久得连我自己都被骗过。”不是喜欢是爱，黄濑的用词变得很精确，他喜欢青峰、喜欢小黑子、喜欢紫原、喜欢绿间，喜欢很多人，也被很多人喜欢。
但黄濑凉太只爱赤司征十郎，就像赤司爱他一样。
“大概是从帝光时候起。”青峰仍然是用陈述句。
“哎？”黄濑睁大眼睛，小青峰怎么会这么清楚。
青峰有点苦涩，他的篮球砸到了黄濑，黄濑拿着入部申请找错队长，一切前缘早已注定。眼泪流出来，他陈述一个事实“黄濑，不管你相不相信，读书时我真的喜欢过你。”
过往青涩的爱慕不过是陈年旧事里残缺的一页。他熟悉开场却没猜到结局，十年，他心心念念着前缘再续，黄濑却一去不复返。
他想过成千上万次黄濑永远不原谅他的理由，却一次也没想过黄濑会爱上别人。
他想过无数次如何取得原谅，却从来没有预料到覆水难收。
他与黄濑的缘分早就尽了。
黄濑微笑起来。十年前的感情就应该埋葬在十年前的记忆里。他说再见。
他不敢回头也回不了头。即使青峰大辉肯求他不要走，他还是会走。
青峰大辉没有照黄濑凉太喜欢的方式去爱，但不代表他没有爱过他。
黄濑凉太没有照赤司的期望去付出，但不代表他没有学会感情。
眼泪莫名其妙地砸下来，在坚硬的道路上粉身碎骨，说不清是因为脱胎换骨还是涅磐重生，是因为旧死昨辞还是完满告别。
覆水难收，他懂的。
他与他这辈子只能这样，点到为止，然后擦肩而过。
回不了头。
十年前青峰留给他的伤口，愈合很难。
但再久也会全愈。
赤司留给他无情的转身，他若不努力追上，失去天空的鸟，将死无葬身之地。
谁说他不愿低下头拥抱寂寞的神只，又有谁会相信他介意抬起头让他亲吻天帝的眼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黄濑和高尾分开后立刻赶赴超市挑选食材，回到家就开始烹煮汤豆腐。
新鲜肥美的海带熬成微翠的清汤。
豆腐切成块，不能太大，太大不易入味太小又易碎。放到沸腾的汤汁里，软玉温香，吹弹即破。
蘸料也要取青葱最嫩绿的一段细细切成末，拌匀焙干的鱼皮丝，紫菜，芝麻研末，绿的紫的黑白分明。姜是不许有的，赤司讨厌姜味。
这道是赤司最喜欢的菜。他以前经常做给赤司吃，小赤司戏言凉太的汤豆腐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
黄濑尝了一口汤头，苦的，怎么会这么苦，这么苦的汤豆腐会是全日本最好的？
他摔了勺子，眼泪一滴一滴摔在浅碧色的汤汁里。
原来不是黄濑做的菜好，而是黄濑凉太在赤司征十郎心里的地位数一数二。
黄濑埋头尝着碗里的豆腐，很淡很淡，可是赤司说，最浓的滋味往往就就藏在最淡白的风景里。
情到浓时方转淡。
泪，涌出。
他不喜欢冷淡的冷荞麦，就如他也不喜欢赤司最爱的汤豆腐。
爱屋及乌，他现在懂了。
其他人都知道黄濑凉太能做出一手堪比国宴水准的汤豆腐，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居然今天才幡然大悟，他有多么深刻地爱着那个喜欢这道菜的男人。
然而，那觉悟来得那样迟。
青峰和黑子回到家时黄濑正在试图做第三次汤豆腐。
“做这么多干什么？”青峰正好饥肠辘辘，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好吃！”
黑子也挑一块尝“真好吃。”
“好吃？”黄濑诧异地瞪大通红的眼睛“怎么会...我怎么尝都是苦的。”他抢过筷子在青峰碗里捞出一块。
强烈的苦味让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所有人都是骗子！
他开始往汤里倒糖，再尝，依然苦。那种味道钻心彻肺，仿佛每条血管每个毛孔都盈满无法排遣的苦涩滋味。
他明明已经加了很多糖为什么还是这么苦。
青峰突然猜到了“你是做给赤司的？”他会记得赤司的爱好纯属意外，有一次队长赤司安排他们去山顶合宿，他晚上起来找卫生间无意撞见黄濑和老板的女儿在厨房，黄濑尝了那姑娘的汤豆腐很满意说小赤司应该喜欢之类的。真的端去房里给赤司开小灶，当时青峰还吐槽怎么是个女的就喜欢黄濑，被拉来做白工了还面红耳赤两眼放光。现在想来，黄濑对于赤司一直很上心。黄濑常常马虎得不记得吃晚饭却能数出赤司每条领带的颜色。黄濑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未来却不容赤司的事业有误。
这个认知让青峰吃到嘴里的豆腐变了味。他扔下筷子有点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实在不擅长应对竭斯底里状态下的黄濑。“你怎么不问我案情发展？”
黄濑双眼朦胧“那个不是不能说吗，我不想你为难。”
遇到赤司的事你就突然变得成熟懂事了。青峰苦笑.“原来你这么喜欢赤司。”他用的是陈述句，太多的惆怅岂是三言两语道得清。
“爱太久，久得连我自己都被骗过。”不是喜欢是爱，黄濑的用词变得很精确，他喜欢青峰、喜欢小黑子、喜欢紫原、喜欢绿间，喜欢很多人，也被很多人喜欢。
但黄濑凉太只爱赤司征十郎，就像赤司爱他一样。
“大概是从帝光时候起。”青峰仍然是用陈述句。
“哎？”黄濑睁大眼睛，小青峰怎么会这么清楚。
青峰有点苦涩，他的篮球砸到了黄濑，黄濑拿着入部申请找错队长，一切前缘早已注定。眼泪流出来，他陈述一个事实“黄濑，不管你相不相信，读书时我真的喜欢过你。”
过往青涩的爱慕不过是陈年旧事里残缺的一页。他熟悉开场却没猜到结局，十年，他心心念念着前缘再续，黄濑却一去不复返。
他想过成千上万次黄濑永远不原谅他的理由，却一次也没想过黄濑会爱上别人。
他想过无数次如何取得原谅，却从来没有预料到覆水难收。
他与黄濑的缘分早就尽了。
黄濑微笑起来。十年前的感情就应该埋葬在十年前的记忆里。他说再见。
他不敢回头也回不了头。即使青峰大辉肯求他不要走，他还是会走。
青峰大辉没有照黄濑凉太喜欢的方式去爱，但不代表他没有爱过他。
黄濑凉太没有照赤司的期望去付出，但不代表他没有学会感情。
眼泪莫名其妙地砸下来，在坚硬的道路上粉身碎骨，说不清是因为脱胎换骨还是涅磐重生，是因为旧死昨辞还是完满告别。
覆水难收，他懂的。
他与他这辈子只能这样，点到为止，然后擦肩而过。
回不了头。
十年前青峰留给他的伤口，愈合很难。
但再久也会全愈。
赤司留给他无情的转身，他若不努力追上，失去天空的鸟，将死无葬身之地。
谁说他不愿低下头拥抱寂寞的神只，又有谁会相信他介意抬起头让他亲吻天帝的眼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假若他能早十年领悟，他绝对不会让赤司离开他身边。
假若他能早十年领悟，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
“他情况还算好，绿间说幸好事发时赤司反应够快，拿手臂护住头和眼睛，不然那块玻璃就会刺穿眼球更严重的是刺穿头颅。”青峰告诉他“路边的摄像头记录下来当时的情况，我们找到杀手的影像，是菲律宾籍的国际职业杀手，各国都有他的通缉令。”
“小赤司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警方会全力保护他，只要那个杀手敢出现，我就有信心亲手抓住他。”青峰承诺。
黄濑点头“我信任你。”
“我们现在去哪里？”黑子发动车。
对突然冒出来的黑子也顾不上吃惊，黄濑想了一会，想得很努力，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他没有在日本置房的打算，总觉得没有留下的理由。
现在他却想留下，再也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命运诸多作弄，世道无常。
黑子已经直接将车驶出车位。
好半天，黄濑才愣愣地问“我们去哪？”
黑子行驶的方向应该是世田谷区。
“还回得去吗？”黄濑像是问黑子更像自问。
“那是赤司君给你安排的地方，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回去。”黑子话套着话。“黄濑君，你呀……”
绿间把食盒摆到赤司面前，赤司打开来，洁白如玉的豆腐块颤颤巍巍地躺在清澈微碧的海带汤里，色香俱佳。
他浅尝辄止。
甜的。
沁心的甜从舌尖晕开一圈一圈。
那个笨蛋把糖当成盐了吗？
赤司提着筷子似笑非笑。
十五分钟前黄濑将食盒放到他桌上。绿间头都不抬“不要，贿赂我也没用。”
“才不是给你的，”黄濑哼哼“帮我拿给他。”
“病人在医院里吃坏肚子，医生是有责任的......你要对我的呱太郎干什么？！！”四平八稳的声音骤然提升八百度。
黄濑把办公桌上的陶瓷青蛙捧到手上，模仿绿间最拿手的三分球投篮的姿势，目标是任意距离的垃圾桶，一脸天真无邪外加百分百保证进框外加粉身碎骨“小绿间会帮我送吧。”
绿间一脸恼火地跟黄濑的长期饲主告状“居然学着我的投篮动作拿着我的呱太郎威胁我，真是的！”
赤司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那么大本事，若能早点让黄濑醒悟不就很好，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绿间的语气不确定有没有带着讽刺。
赤司说“我的付出，凉太非要拿一辈子来回报不可。若只是三五年的光景，我宁可不要。”
赤司征十郎，从学生时代起就对自己笃信的事物执行偏执的信念。
“真是伤脑筋。”绿间无可奈何，他才不会承认是在担心黄濑那个笨蛋。
“你打算一直不见黄濑？”绿间照旧把汤豆腐提来给赤司。
赤司入院一个月有余，一个天天做，一个天天吃。两不生厌，又两不相见，也算奇迹，简直闻所未闻。绿间才不会傻到平白当媒人，他敲诈了几顿黄濑亲手熬的小豆汤才算，等赤司开始吃汤豆腐，他就回办公室享用温度适宜的小豆汤，真是遍体舒畅。
“等眼睛拆了纱布再说。”赤司摸了摸左边眼睛。
“明天就能拆，对视力会有影响，你可能需要佩戴眼睛来矫正，但总体问题不大。”绿间道。
“你不打算原谅他？”绿间才不会承认是在关心黄濑“憧憬是有，不想成为别人对付你的把柄也有。”
黄濑凉太心思浅，喜怒哀乐都在一双眼里，绿间能看得透，赤司凭什么就猜不出来。
“九分的成全一分的憧憬。”赤司淡淡一句。“我给过他机会，是他不肯回头。”
绿间推推眼镜，这两个人之间的事从来不需要旁人插手。
护士正准备给赤司拆掉纱布。
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黄濑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喘得一塌糊涂，他脸色惨白似乎随时会虚脱“我的，把我的眼睛换给他。”
他穿着拍摄用的衣服，显然来不及换。戏里戏外分不清，一片混沌。
“高尾君跟黄濑君打电话说赤司君正在等一双好的眼睛移植。”黑子跟在后面解释，他的表情是摆明了不信这说辞。但是黄濑君深信不疑，还任性地从拍摄场地跑出来。
“小绿间，你就用我的眼睛吧。”黄濑请求。
绿间对于黄濑每次都突然消失又冒冒失失出现表示无语“那你就瞎了。”他懒得吐槽居高尾那么拙烂的谎言也有人信。
黄濑回答带着哭腔“把我的眼睛换给他，让小赤司用我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他抓住绿间的袖子“拜托了。”
“你呀。”绿间没有往下说，他还是有些动容的。
“黄濑先生，谁告诉你赤司先生会瞎？太胡闹了。”护士小姐叱道“今天是赤司君拆纱布的日子，请您保持安静。”
黄濑眨眼，消化掉护士的话，环视一圈，绿间似笑非笑和黑子则是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小紫原明显忍笑忍得很辛苦。黄濑终于明白自己被高尾骗了。
护士将赤司眼睛上的纱布慢慢揭起，一圈一圈摘掉，赤司眯起眼习惯光线，护士将镜子拿来于他看。
左边金色的眸子变成和右边一样的红色。
赤司转动眼睛，看着黄濑。
他不语，他泪先流。
晶莹的水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模糊了脸上精致的妆容，模糊了蜜金色的瞳眸，模糊去人世间几千年的雪月风花，却模糊不去他与他十年的朝朝暮暮。
太好了，征十郎的眼睛没事。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所有人都以为黄濑会说什么，或是赤司会说什么。
黄濑擦擦眼睛“小黑子，我们回去拍摄现场，拍摄还没有结束。”
黑子对赤司说了句早日康复就跟上黄濑去。
“这么可爱的黄濑仔给我来一盘。”紫原努努嘴，真有点嫉妒。
“这么有良心的笨蛋也给我来一只。”绿间推推眼镜。
赤司清俊的容颜沉静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他久久注视着黄濑待过的地方，眯了眯还不太舒服的眼，视线果然有些模糊。
“可以出院吗？”他低声问。
主治医生的答复是可以，但叮嘱近期不要用眼过度，定期回来复查。
黄濑的手机响起，黄濑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就直接挂断，那个号码发了一条彩信给黄濑，黄濑点开彩信里的相片，大吃一惊，相片下面有几个字：带一袋狗粮来。“小黑子，掉头，我要去一个地方。”
灰崎将剩余的狗粮全部倒出来，流浪狗们意犹未尽。
黄濑下了车，将一袋狗粮披面砸过去。灰崎接个正着。
“赶紧把相片全部给我。”黄濑才不跟他客气。
“凉太，你太没人情味儿了，为了这些相片我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灰崎撕开袋子，将狗粮掏出来。
黄濑翻翻白眼“作为赤司正一骨灰级的追踪者，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被评为本年度最变态痴汉。”
灰崎呸呸几声“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审美。”他取出一个信封摇晃几下“这次要是还搞不定他，他一但离开日本就更没有机会了。”
黄濑迅速翻看信封里的内容，里面有赤司正一和那个菲律宾人碰面的情景。“祥吾君你究竟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黄濑可以想象当时的危险，对方可是一个经验丰富警惕性高的职业杀手。
“我才不是帮赤司，我只是更讨厌赤司正一。”灰崎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祥吾君，请接受我感激的吻吧。”黄濑开心地扑过去。
灰崎正要加码，说我起码也要舌吻什么的。
黄濑却抱起了地上一只灰白毛色的狗亲了一下。然后赶紧往车那边跑。
灰崎愤怒地向他的背影砸去一把狗粮。
假若他能早十年领悟，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
“他情况还算好，绿间说幸好事发时赤司反应够快，拿手臂护住头和眼睛，不然那块玻璃就会刺穿眼球更严重的是刺穿头颅。”青峰告诉他“路边的摄像头记录下来当时的情况，我们找到杀手的影像，是菲律宾籍的国际职业杀手，各国都有他的通缉令。”
“小赤司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警方会全力保护他，只要那个杀手敢出现，我就有信心亲手抓住他。”青峰承诺。
黄濑点头“我信任你。”
“我们现在去哪里？”黑子发动车。
对突然冒出来的黑子也顾不上吃惊，黄濑想了一会，想得很努力，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他没有在日本置房的打算，总觉得没有留下的理由。
现在他却想留下，再也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命运诸多作弄，世道无常。
黑子已经直接将车驶出车位。
好半天，黄濑才愣愣地问“我们去哪？”
黑子行驶的方向应该是世田谷区。
“还回得去吗？”黄濑像是问黑子更像自问。
“那是赤司君给你安排的地方，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回去。”黑子话套着话。“黄濑君，你呀……”
绿间把食盒摆到赤司面前，赤司打开来，洁白如玉的豆腐块颤颤巍巍地躺在清澈微碧的海带汤里，色香俱佳。
他浅尝辄止。
甜的。
沁心的甜从舌尖晕开一圈一圈。
那个笨蛋把糖当成盐了吗？
赤司提着筷子似笑非笑。
十五分钟前黄濑将食盒放到他桌上。绿间头都不抬“不要，贿赂我也没用。”
“才不是给你的，”黄濑哼哼“帮我拿给他。”
“病人在医院里吃坏肚子，医生是有责任的......你要对我的呱太郎干什么？！！”四平八稳的声音骤然提升八百度。
黄濑把办公桌上的陶瓷青蛙捧到手上，模仿绿间最拿手的三分球投篮的姿势，目标是任意距离的垃圾桶，一脸天真无邪外加百分百保证进框外加粉身碎骨“小绿间会帮我送吧。”
绿间一脸恼火地跟黄濑的长期饲主告状“居然学着我的投篮动作拿着我的呱太郎威胁我，真是的！”
赤司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那么大本事，若能早点让黄濑醒悟不就很好，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绿间的语气不确定有没有带着讽刺。
赤司说“我的付出，凉太非要拿一辈子来回报不可。若只是三五年的光景，我宁可不要。”
赤司征十郎，从学生时代起就对自己笃信的事物执行偏执的信念。
“真是伤脑筋。”绿间无可奈何，他才不会承认是在担心黄濑那个笨蛋。
“你打算一直不见黄濑？”绿间照旧把汤豆腐提来给赤司。
赤司入院一个月有余，一个天天做，一个天天吃。两不生厌，又两不相见，也算奇迹，简直闻所未闻。绿间才不会傻到平白当媒人，他敲诈了几顿黄濑亲手熬的小豆汤才算，等赤司开始吃汤豆腐，他就回办公室享用温度适宜的小豆汤，真是遍体舒畅。
“等眼睛拆了纱布再说。”赤司摸了摸左边眼睛。
“明天就能拆，对视力会有影响，你可能需要佩戴眼睛来矫正，但总体问题不大。”绿间道。
“你不打算原谅他？”绿间才不会承认是在关心黄濑“憧憬是有，不想成为别人对付你的把柄也有。”
黄濑凉太心思浅，喜怒哀乐都在一双眼里，绿间能看得透，赤司凭什么就猜不出来。
“九分的成全一分的憧憬。”赤司淡淡一句。“我给过他机会，是他不肯回头。”
绿间推推眼镜，这两个人之间的事从来不需要旁人插手。
护士正准备给赤司拆掉纱布。
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黄濑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喘得一塌糊涂，他脸色惨白似乎随时会虚脱“我的，把我的眼睛换给他。”
他穿着拍摄用的衣服，显然来不及换。戏里戏外分不清，一片混沌。
“高尾君跟黄濑君打电话说赤司君正在等一双好的眼睛移植。”黑子跟在后面解释，他的表情是摆明了不信这说辞。但是黄濑君深信不疑，还任性地从拍摄场地跑出来。
“小绿间，你就用我的眼睛吧。”黄濑请求。
绿间对于黄濑每次都突然消失又冒冒失失出现表示无语“那你就瞎了。”他懒得吐槽居高尾那么拙烂的谎言也有人信。
黄濑回答带着哭腔“把我的眼睛换给他，让小赤司用我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他抓住绿间的袖子“拜托了。”
“你呀。”绿间没有往下说，他还是有些动容的。
“黄濑先生，谁告诉你赤司先生会瞎？太胡闹了。”护士小姐叱道“今天是赤司君拆纱布的日子，请您保持安静。”
黄濑眨眼，消化掉护士的话，环视一圈，绿间似笑非笑和黑子则是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小紫原明显忍笑忍得很辛苦。黄濑终于明白自己被高尾骗了。
护士将赤司眼睛上的纱布慢慢揭起，一圈一圈摘掉，赤司眯起眼习惯光线，护士将镜子拿来于他看。
左边金色的眸子变成和右边一样的红色。
赤司转动眼睛，看着黄濑。
他不语，他泪先流。
晶莹的水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模糊了脸上精致的妆容，模糊了蜜金色的瞳眸，模糊去人世间几千年的雪月风花，却模糊不去他与他十年的朝朝暮暮。
太好了，征十郎的眼睛没事。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所有人都以为黄濑会说什么，或是赤司会说什么。
黄濑擦擦眼睛“小黑子，我们回去拍摄现场，拍摄还没有结束。”
黑子对赤司说了句早日康复就跟上黄濑去。
“这么可爱的黄濑仔给我来一盘。”紫原努努嘴，真有点嫉妒。
“这么有良心的笨蛋也给我来一只。”绿间推推眼镜。
赤司清俊的容颜沉静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他久久注视着黄濑待过的地方，眯了眯还不太舒服的眼，视线果然有些模糊。
“可以出院吗？”他低声问。
主治医生的答复是可以，但叮嘱近期不要用眼过度，定期回来复查。
黄濑的手机响起，黄濑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就直接挂断，那个号码发了一条彩信给黄濑，黄濑点开彩信里的相片，大吃一惊，相片下面有几个字：带一袋狗粮来。“小黑子，掉头，我要去一个地方。”
灰崎将剩余的狗粮全部倒出来，流浪狗们意犹未尽。
黄濑下了车，将一袋狗粮披面砸过去。灰崎接个正着。
“赶紧把相片全部给我。”黄濑才不跟他客气。
“凉太，你太没人情味儿了，为了这些相片我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灰崎撕开袋子，将狗粮掏出来。
黄濑翻翻白眼“作为赤司正一骨灰级的追踪者，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被评为本年度最变态痴汉。”
灰崎呸呸几声“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审美。”他取出一个信封摇晃几下“这次要是还搞不定他，他一但离开日本就更没有机会了。”
黄濑迅速翻看信封里的内容，里面有赤司正一和那个菲律宾人碰面的情景。“祥吾君你究竟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黄濑可以想象当时的危险，对方可是一个经验丰富警惕性高的职业杀手。
“我才不是帮赤司，我只是更讨厌赤司正一。”灰崎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祥吾君，请接受我感激的吻吧。”黄濑开心地扑过去。
灰崎正要加码，说我起码也要舌吻什么的。
黄濑却抱起了地上一只灰白毛色的狗亲了一下。然后赶紧往车那边跑。
灰崎愤怒地向他的背影砸去一把狗粮。
第六十五章
“我们去警察局找笠松前辈。”黄濑催促，又马上给青峰打电话“小青峰在不在警局，我这里有重要线索。”
笠松仔细研究那些相片，桃井也拿一张端详。
“就是他，跟摄像头捕捉到的一样，原来是赤司正一请来的。”青峰拿手指弹弹相片里的脸。“赤司正一那个混蛋真是会躲，我们到处找不到他藏身的地方，又查不到他的出入境记录。我开始还怀疑他做私人飞机逃出去了。”
“应该不会，赤司君跟我说他控制了赤司家所有的私人飞机，没有他的签批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能使用。”笠松道。
“我已经知道赤司正一藏在哪里，你们看后面的房子。”桃井指着放大很多倍后相片背景房子。
“很像小赤司家，不过不是正门，应该在侧门那边……”
“他不可能窝藏赤司正一，赤司那个人眼里容不下砂子。”青峰道。“而且赤司家里我们也去找过，根本没有找到。我们连地下室和地下停车库都搜了，难不成他还能插翅飞了。”
黄濑拍拍头“小赤司家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酒窖，小赤司曾说战乱时期那里是赤司家先人的避难所。但是那个酒窖入口隐蔽，据说到了后来只有家主才知道。而且门和锁沿用了几个世纪坚固异常，外面的人硬撬开门除非用机枪。”
笠松点头“他的上一任家主是他的父亲。”
他们也能猜出大概来，肯定是经不起赤司的二叔和赤司正一苦苦哀求，一时心软提供了这个避难所，没想到赤司正一始终惦念着东山再起，取代赤司的位子。
“小赤司的父亲身体很不好，你们不要刺激他。”
“先把赤司正一抓住，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掉。”笠松说“我们不知道他在赤司家有没有接应，或是酒窖有其他出口，万一我们冒失地冲进赤司家，他从别的出口逃掉就麻烦了。”
“要快，不然他还会小赤司不利。”黄濑略一犹豫“是还有一个出口。”其他人都在看他。
黄濑轻轻咳了一声“其实——另一个出口在我住的房子里。但我不知道赤司正一知不知情。”
“那你不能回去，太危险。”青峰道。“你居然还在房子里面待那么久，跟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一起。”
“不，黄濑要回去，他只有回去才能给我们提供机会抓人。”笠松不同意青峰的说法。
“我住的地方装了最先进的保全系统，进出都需要我设定的指纹，目前只有我和小黑子以及小赤司可以通过，他就算知道有这个出口也不可能离开房子。”黄濑告诉他们。
“你的房子有保全人员吗？”笠松问。
“有，”黄濑一下子明白过来“我可以作主换保全人员以及保洁人员。保全人员没有得到允许不能进入屋内，但保洁人员会定期入室清洁。”
笠松微笑起来“那就这么办。”
青峰黑线了一把“靠，我长得像保洁大妈吗？”
“抓人时请注意影响，若是被人乱写黄濑君窝藏赤司正一，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黑子淡然的声音适时响起。
“哇！！！！”几个人都吓得叫起来。
“我一直跟黄濑君在一起。”黑子已经懒得为存在感辩解。
“我们现在去抓坏人？”黄濑抚着受惊吓的心脏。
黑子一记手刀砍来“混蛋啊，当然是去拍未拍完的MV。从片场跑出来，你还打算要在外面逛多久。”
“黄濑你先回去工作，我们这边布置好了再通知你，不能打草惊蛇。”笠松道。
黑子点一点头“布置的重点除了不能影响太大，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能将青峰君扮像欧巴桑。”很有点幸灾乐祸。
桃井来劲了，翻出两个橙子塞给青峰“阿大不是喜欢E CUP吗，我这次让你如愿以偿。”
青峰大辉：“滚啊，那个橙子只有C CUp吧。”
赤司让司机把车开到黄濑住宅门口，黑子说今天黄濑君在家。
黄濑正在倒开水，胃痛，可能最近酒喝太多。菲佣在楼上打扫，吸尘器的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随便吃两颗药就好了，他翻了药箱，止痛药就行，上次绿间开的药应该还有剩下，囫囵吞了几粒，还是没觉得缓解，他想看看是不是药过期了，这一看让他黑线满脸，什么止痛药，根本就是维他命。小绿间也会骗人了！
“凉太。”熟悉的声音令他全身剧震。
黄濑惊喜地转身，眼前所见却让他更加震惊“你眼睛的颜色！”那天在医院没有看清楚，现在却是再清楚不过。
赤金淡去，显出冷冽的红。赤司一直为人诟病的异色瞳消失了。
黄濑一直开心地说赤司有一只眼睛与他同色，是因为赤司眼里有他。
突然有一天没有了，消失了，结束了。
黄濑一瞬间心如死灰。
赤司道“我以为凉太有话对我说。”他坐下来。黑子看到赤司来了，马上知情识趣地回房间去。
黄濑赶紧去为赤司煮咖啡，房间里盈满着咖啡浓烈的香气，这气味并不能冲淡黄濑的不安，黄濑端着咖啡出来时，赤司安静坐在沙发上，他身上的压迫感让黄濑不安至极。
黄濑把咖啡轻轻放在茶几上，自己捧着一个玻璃杯，期间他们都没说话。
“凉太。”赤司慢条斯理地喝一口。
“小赤司，我喜欢你。”黄濑很认真很严肃，赤司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他不知所措。
赤司却笑了，有点嘲弄意味“黄濑不是喜欢很多人么？”
黄濑有点慌乱,他重新改口“小赤司，我喜欢很多人，但我只爱你。”
听他说爱这个字时，赤司眉毛一挑。“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吗？我记得你曾经这么说。我现在要放弃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珍贵？如果我拒绝你，你会不会一辈子记得我？”
赤司眼神很淡声音很轻：凉太，不要再把憧憬当爱情。
黄濑被赤司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给击得溃不成军，他捂着脸滑坐到赤司对面的沙发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太傻了，居然现在才领悟到。
“我们去警察局找笠松前辈。”黄濑催促，又马上给青峰打电话“小青峰在不在警局，我这里有重要线索。”
笠松仔细研究那些相片，桃井也拿一张端详。
“就是他，跟摄像头捕捉到的一样，原来是赤司正一请来的。”青峰拿手指弹弹相片里的脸。“赤司正一那个混蛋真是会躲，我们到处找不到他藏身的地方，又查不到他的出入境记录。我开始还怀疑他做私人飞机逃出去了。”
“应该不会，赤司君跟我说他控制了赤司家所有的私人飞机，没有他的签批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能使用。”笠松道。
“我已经知道赤司正一藏在哪里，你们看后面的房子。”桃井指着放大很多倍后相片背景房子。
“很像小赤司家，不过不是正门，应该在侧门那边……”
“他不可能窝藏赤司正一，赤司那个人眼里容不下砂子。”青峰道。“而且赤司家里我们也去找过，根本没有找到。我们连地下室和地下停车库都搜了，难不成他还能插翅飞了。”
黄濑拍拍头“小赤司家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酒窖，小赤司曾说战乱时期那里是赤司家先人的避难所。但是那个酒窖入口隐蔽，据说到了后来只有家主才知道。而且门和锁沿用了几个世纪坚固异常，外面的人硬撬开门除非用机枪。”
笠松点头“他的上一任家主是他的父亲。”
他们也能猜出大概来，肯定是经不起赤司的二叔和赤司正一苦苦哀求，一时心软提供了这个避难所，没想到赤司正一始终惦念着东山再起，取代赤司的位子。
“小赤司的父亲身体很不好，你们不要刺激他。”
“先把赤司正一抓住，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掉。”笠松说“我们不知道他在赤司家有没有接应，或是酒窖有其他出口，万一我们冒失地冲进赤司家，他从别的出口逃掉就麻烦了。”
“要快，不然他还会小赤司不利。”黄濑略一犹豫“是还有一个出口。”其他人都在看他。
黄濑轻轻咳了一声“其实——另一个出口在我住的房子里。但我不知道赤司正一知不知情。”
“那你不能回去，太危险。”青峰道。“你居然还在房子里面待那么久，跟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一起。”
“不，黄濑要回去，他只有回去才能给我们提供机会抓人。”笠松不同意青峰的说法。
“我住的地方装了最先进的保全系统，进出都需要我设定的指纹，目前只有我和小黑子以及小赤司可以通过，他就算知道有这个出口也不可能离开房子。”黄濑告诉他们。
“你的房子有保全人员吗？”笠松问。
“有，”黄濑一下子明白过来“我可以作主换保全人员以及保洁人员。保全人员没有得到允许不能进入屋内，但保洁人员会定期入室清洁。”
笠松微笑起来“那就这么办。”
青峰黑线了一把“靠，我长得像保洁大妈吗？”
“抓人时请注意影响，若是被人乱写黄濑君窝藏赤司正一，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黑子淡然的声音适时响起。
“哇！！！！”几个人都吓得叫起来。
“我一直跟黄濑君在一起。”黑子已经懒得为存在感辩解。
“我们现在去抓坏人？”黄濑抚着受惊吓的心脏。
黑子一记手刀砍来“混蛋啊，当然是去拍未拍完的MV。从片场跑出来，你还打算要在外面逛多久。”
“黄濑你先回去工作，我们这边布置好了再通知你，不能打草惊蛇。”笠松道。
黑子点一点头“布置的重点除了不能影响太大，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能将青峰君扮像欧巴桑。”很有点幸灾乐祸。
桃井来劲了，翻出两个橙子塞给青峰“阿大不是喜欢E CUP吗，我这次让你如愿以偿。”
青峰大辉：“滚啊，那个橙子只有C CUp吧。”
赤司让司机把车开到黄濑住宅门口，黑子说今天黄濑君在家。
黄濑正在倒开水，胃痛，可能最近酒喝太多。菲佣在楼上打扫，吸尘器的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随便吃两颗药就好了，他翻了药箱，止痛药就行，上次绿间开的药应该还有剩下，囫囵吞了几粒，还是没觉得缓解，他想看看是不是药过期了，这一看让他黑线满脸，什么止痛药，根本就是维他命。小绿间也会骗人了！
“凉太。”熟悉的声音令他全身剧震。
黄濑惊喜地转身，眼前所见却让他更加震惊“你眼睛的颜色！”那天在医院没有看清楚，现在却是再清楚不过。
赤金淡去，显出冷冽的红。赤司一直为人诟病的异色瞳消失了。
黄濑一直开心地说赤司有一只眼睛与他同色，是因为赤司眼里有他。
突然有一天没有了，消失了，结束了。
黄濑一瞬间心如死灰。
赤司道“我以为凉太有话对我说。”他坐下来。黑子看到赤司来了，马上知情识趣地回房间去。
黄濑赶紧去为赤司煮咖啡，房间里盈满着咖啡浓烈的香气，这气味并不能冲淡黄濑的不安，黄濑端着咖啡出来时，赤司安静坐在沙发上，他身上的压迫感让黄濑不安至极。
黄濑把咖啡轻轻放在茶几上，自己捧着一个玻璃杯，期间他们都没说话。
“凉太。”赤司慢条斯理地喝一口。
“小赤司，我喜欢你。”黄濑很认真很严肃，赤司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他不知所措。
赤司却笑了，有点嘲弄意味“黄濑不是喜欢很多人么？”
黄濑有点慌乱,他重新改口“小赤司，我喜欢很多人，但我只爱你。”
听他说爱这个字时，赤司眉毛一挑。“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吗？我记得你曾经这么说。我现在要放弃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珍贵？如果我拒绝你，你会不会一辈子记得我？”
赤司眼神很淡声音很轻：凉太，不要再把憧憬当爱情。
黄濑被赤司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给击得溃不成军，他捂着脸滑坐到赤司对面的沙发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太傻了，居然现在才领悟到。
他说小赤司要是自己有影视公司我一定跟你签约，赤司就把他签约的公司买下来成了他的老板。
他说小赤司你不要结婚，赤司就真的解除了婚约。
那个人肯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却执迷不悔地活在最初的向往里。“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居然能轻佻地跟赤司说出口，这样伤赤司的心。
任性妄为的黄濑凉太是活该。
赤司征十郎有多少感情可以给黄濑浪费和消磨？
当时赤司的表情很受伤，黄濑从来没有见过赤司受伤的样子，那时的疼痛是真实的。他说“凉太，你没有心。”
后来黄濑凉太还是收拾行礼走了，去追逐年少时的憧憬。
往者已矣，覆水难收。
黄濑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凉太，”赤司的声音温柔下来“我知道你希望我继续捧红你，你完全不必这样低声下气来求我，你跟我的公司签的约，尽全力捧你是我们公司份内的事。我的要求很严格让你为难的话我可以道歉。”
黄濑怔怔地看着赤司最擅长的温柔和残酷，赤司给他最大的惩罚不是约束而是放手。
可是征十郎，那不是我所期盼的碧海蓝天的野望。
黄濑凉太失魂落魄地喝一口杯子里的水，忘记温度，舌头突然被烫，捧在手里的玻璃杯滑落，碎成一地的晶莹。
粉身碎骨的声音打乱他们之间的无言。
赤司似乎有点不耐“谁也不会一辈子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觉醒。”
在黄濑印象中，从国中认识赤司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赤司对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黄濑觉得委屈，他眼圈迅速红了。
赤司叹口气，他真的是宠坏这孩子了。
“黄濑君，我马上要开会了。”来了，又走了。
他叫他黄濑君，温文有礼，足够冷淡。他叫了他十年的凉太，现在他称他黄濑君。
黄濑凉太的世界顷刻间崩溃。
黄濑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流过眼泪，大多时候是卖萌装一下，他以为自己早已成长到不需要用眼泪去证明脆弱的地步。
他跪坐到地上，透明的水滴无声无息地在地板上形成一小块奇形怪状的水。
我早就习惯栖息在你给的天空，我早就飞不去更远的地方，飞不去没有你的地方。
黄濑凉太半生率性而为，下半生他愿意为他所爱的人收心敛性。
赤司从来没要求他改变，只有他总是让人为难。
“赤司君。”黄濑这样说，他强掩着心碎，他声音沉静“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无论你原谅不原谅我都没有关系。”
赤司背对着他。“黄濑君明天有新的拍摄任务，早点休息。”
黄濑站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焦聚有点晃，他努力对赤司展露出他最好的微笑“如果是赤司先生所期望的，我一定尽力拍好。”
连关门的声响也是极有礼貌，这时黄濑不会想到教养，只能感觉疏离。
菲佣打扫完房间开始清理客厅，她一声不响地将黄濑摔碎的杯子打扫干净。
“被抛弃了还真是可怜。”赤司正一说这句话时伴随一声枪响，那个虎背熊腰的菲佣中枪倒地。
黄濑惊恐地望向赤司正一以及赤司身后持枪的男人，那个男的正是上次枪杀赤司征十郎的的职业杀手。
“赤……司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濑声音带着哽咽。
比起第一次在私人会所的意气丰发，赤司正一显得憔悴而落魄，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些污渍。“原来令一边的门在你这边，我还想着会通向哪里。”赤司家那一侧的酒窖入口今天突然被从外面锁死了，他怕成为瓮中之鳖只能另辟蹊径冒险尝试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没想到这边别有洞天，赤司正一打量一圈“看来你们的绯闻果然是真的。”
黄濑苦笑“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刚才也看到。”
赤司正一走到黄濑面前，扳起他的脸“对这样漂亮的脸也这么狠心，”为黄濑擦掉脸上的泪“如果换了是我肯定会好好珍惜。”
黄濑勉强笑笑，瞳眸里盈满金蜜色的水光，“他一直如此，对背叛过他的人毫不留情。”
赤司正一扬起唇角“在这件事上我们是统一立场。”
那杀手用英语低声问“要杀他吗？”
“先等等，还有利用价值。”赤司正一问黄濑“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黄濑点点头。“他刚才在，你为什么不动手？”似乎很恨。
赤司正一有些狼狈，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黄濑却懂了，赤司正一骨子里怕着小赤司，怕他的手段怕他的能力，甚至怕与赤司面对面。黄濑没有露出鄙薄，反倒善解人意替他解围“如果有下次，我希望我能亲自动手，我不怕他。”
赤司正一满意了，掠起他耳边的金发，手探入黄濑的衣领“合作之前你先拿出点诚意来。”
色令智昏。偷生逃命还不忘情欲，这种人失败是情理之中。
黄濑的身体在他掌下瑟瑟发抖，黄濑指指菲佣的尸体，轻声道“能把那个处理一下吗，我害怕。”
赤司正一示意杀手将菲佣的尸体弄走，杀手显然不愿意被人当下人使，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勉强过去拖尸体，他似乎不放心，打算近距离在尸体脑袋上补一枪。
“赤司先生你怎么了！”黄濑故意惊叫一声，那杀手反应极快地回头，躺在地上的死尸突然一跃而起，藏在指缝里的麻醉针射中杀手，那种麻醉药足以能放倒十头大象。
“你……你们！！”赤司正一正要掏枪，他身后的黑子无声无息地把麻醉针刺中他后腰。本来黄濑不同意黑子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可是黑子同意这个方案，说是不鸣枪就能制服敌人，动静比较小。
黄濑打开门禁放外面的“保全人员”进来将二人绑个结实。
菲佣扯掉头上的假发，找面纸胡乱擦掉面妆露出青峰大辉的本来面目。
“赤司在哪里？”青峰露出白森森的牙，他摩娑着拳头“老子看你那张面熟的脸不爽很久了。”
“完全没有惊动外面吗？”黑子比较担心这个。
“放心，绝对保密。”青峰嘿嘿笑着，赤司正一被他揍成猪头。
“还没有给定罪之前你居然敢对我用私刑，我……”赤司正一满嘴血沫子。
“哪有私刑？你不是本来就长这样么？”黄濑道。
“他是长成这样的。”黑子作证。
“黄濑，我们要下去酒窖检查。”笠松要求。他不得不承认黑子的零存在感超级好用。
黄濑打开酒窖的门，警察在酒窖里找到赤司正一随身物还有生活物资以及枪械、少量毒品和大量现金。
“已经跟赤司先生联系过，他将酒窖另一侧的门打开让我们过去。”一名警员道。
黄濑点头。他不打算跟过去，“小黑子，我就在这边等结果。”酒窖相连的不是他的世界。他拿起赤司没有动过的咖啡喝下去，钻心的苦涩冰凉地蔓延开来。
“我以为你们只是配合演戏。”你们的演技能拿下双影帝。
“引赤司正一出来是事先说好的，”黄濑慢慢道“小赤司的决绝也是真的，在我遇见他背叛他后，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崩溃亦是千真万确。
真到假时假亦真。
“黄濑君你……”
黄濑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煮汤豆腐。”光吃汤豆腐营养不够，黄濑翻着食谱认真寻找营养又好吃的菜式。
他说小赤司你不要结婚，赤司就真的解除了婚约。
那个人肯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却执迷不悔地活在最初的向往里。“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居然能轻佻地跟赤司说出口，这样伤赤司的心。
任性妄为的黄濑凉太是活该。
赤司征十郎有多少感情可以给黄濑浪费和消磨？
当时赤司的表情很受伤，黄濑从来没有见过赤司受伤的样子，那时的疼痛是真实的。他说“凉太，你没有心。”
后来黄濑凉太还是收拾行礼走了，去追逐年少时的憧憬。
往者已矣，覆水难收。
黄濑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凉太，”赤司的声音温柔下来“我知道你希望我继续捧红你，你完全不必这样低声下气来求我，你跟我的公司签的约，尽全力捧你是我们公司份内的事。我的要求很严格让你为难的话我可以道歉。”
黄濑怔怔地看着赤司最擅长的温柔和残酷，赤司给他最大的惩罚不是约束而是放手。
可是征十郎，那不是我所期盼的碧海蓝天的野望。
黄濑凉太失魂落魄地喝一口杯子里的水，忘记温度，舌头突然被烫，捧在手里的玻璃杯滑落，碎成一地的晶莹。
粉身碎骨的声音打乱他们之间的无言。
赤司似乎有点不耐“谁也不会一辈子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觉醒。”
在黄濑印象中，从国中认识赤司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赤司对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黄濑觉得委屈，他眼圈迅速红了。
赤司叹口气，他真的是宠坏这孩子了。
“黄濑君，我马上要开会了。”来了，又走了。
他叫他黄濑君，温文有礼，足够冷淡。他叫了他十年的凉太，现在他称他黄濑君。
黄濑凉太的世界顷刻间崩溃。
黄濑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流过眼泪，大多时候是卖萌装一下，他以为自己早已成长到不需要用眼泪去证明脆弱的地步。
他跪坐到地上，透明的水滴无声无息地在地板上形成一小块奇形怪状的水。
我早就习惯栖息在你给的天空，我早就飞不去更远的地方，飞不去没有你的地方。
黄濑凉太半生率性而为，下半生他愿意为他所爱的人收心敛性。
赤司从来没要求他改变，只有他总是让人为难。
“赤司君。”黄濑这样说，他强掩着心碎，他声音沉静“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无论你原谅不原谅我都没有关系。”
赤司背对着他。“黄濑君明天有新的拍摄任务，早点休息。”
黄濑站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焦聚有点晃，他努力对赤司展露出他最好的微笑“如果是赤司先生所期望的，我一定尽力拍好。”
连关门的声响也是极有礼貌，这时黄濑不会想到教养，只能感觉疏离。
菲佣打扫完房间开始清理客厅，她一声不响地将黄濑摔碎的杯子打扫干净。
“被抛弃了还真是可怜。”赤司正一说这句话时伴随一声枪响，那个虎背熊腰的菲佣中枪倒地。
黄濑惊恐地望向赤司正一以及赤司身后持枪的男人，那个男的正是上次枪杀赤司征十郎的的职业杀手。
“赤……司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濑声音带着哽咽。
比起第一次在私人会所的意气丰发，赤司正一显得憔悴而落魄，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些污渍。“原来令一边的门在你这边，我还想着会通向哪里。”赤司家那一侧的酒窖入口今天突然被从外面锁死了，他怕成为瓮中之鳖只能另辟蹊径冒险尝试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没想到这边别有洞天，赤司正一打量一圈“看来你们的绯闻果然是真的。”
黄濑苦笑“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刚才也看到。”
赤司正一走到黄濑面前，扳起他的脸“对这样漂亮的脸也这么狠心，”为黄濑擦掉脸上的泪“如果换了是我肯定会好好珍惜。”
黄濑勉强笑笑，瞳眸里盈满金蜜色的水光，“他一直如此，对背叛过他的人毫不留情。”
赤司正一扬起唇角“在这件事上我们是统一立场。”
那杀手用英语低声问“要杀他吗？”
“先等等，还有利用价值。”赤司正一问黄濑“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黄濑点点头。“他刚才在，你为什么不动手？”似乎很恨。
赤司正一有些狼狈，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黄濑却懂了，赤司正一骨子里怕着小赤司，怕他的手段怕他的能力，甚至怕与赤司面对面。黄濑没有露出鄙薄，反倒善解人意替他解围“如果有下次，我希望我能亲自动手，我不怕他。”
赤司正一满意了，掠起他耳边的金发，手探入黄濑的衣领“合作之前你先拿出点诚意来。”
色令智昏。偷生逃命还不忘情欲，这种人失败是情理之中。
黄濑的身体在他掌下瑟瑟发抖，黄濑指指菲佣的尸体，轻声道“能把那个处理一下吗，我害怕。”
赤司正一示意杀手将菲佣的尸体弄走，杀手显然不愿意被人当下人使，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勉强过去拖尸体，他似乎不放心，打算近距离在尸体脑袋上补一枪。
“赤司先生你怎么了！”黄濑故意惊叫一声，那杀手反应极快地回头，躺在地上的死尸突然一跃而起，藏在指缝里的麻醉针射中杀手，那种麻醉药足以能放倒十头大象。
“你……你们！！”赤司正一正要掏枪，他身后的黑子无声无息地把麻醉针刺中他后腰。本来黄濑不同意黑子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可是黑子同意这个方案，说是不鸣枪就能制服敌人，动静比较小。
黄濑打开门禁放外面的“保全人员”进来将二人绑个结实。
菲佣扯掉头上的假发，找面纸胡乱擦掉面妆露出青峰大辉的本来面目。
“赤司在哪里？”青峰露出白森森的牙，他摩娑着拳头“老子看你那张面熟的脸不爽很久了。”
“完全没有惊动外面吗？”黑子比较担心这个。
“放心，绝对保密。”青峰嘿嘿笑着，赤司正一被他揍成猪头。
“还没有给定罪之前你居然敢对我用私刑，我……”赤司正一满嘴血沫子。
“哪有私刑？你不是本来就长这样么？”黄濑道。
“他是长成这样的。”黑子作证。
“黄濑，我们要下去酒窖检查。”笠松要求。他不得不承认黑子的零存在感超级好用。
黄濑打开酒窖的门，警察在酒窖里找到赤司正一随身物还有生活物资以及枪械、少量毒品和大量现金。
“已经跟赤司先生联系过，他将酒窖另一侧的门打开让我们过去。”一名警员道。
黄濑点头。他不打算跟过去，“小黑子，我就在这边等结果。”酒窖相连的不是他的世界。他拿起赤司没有动过的咖啡喝下去，钻心的苦涩冰凉地蔓延开来。
“我以为你们只是配合演戏。”你们的演技能拿下双影帝。
“引赤司正一出来是事先说好的，”黄濑慢慢道“小赤司的决绝也是真的，在我遇见他背叛他后，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崩溃亦是千真万确。
真到假时假亦真。
“黄濑君你……”
黄濑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煮汤豆腐。”光吃汤豆腐营养不够，黄濑翻着食谱认真寻找营养又好吃的菜式。
第六十六章
赤司坐正主宅，他是胜者，是王。前任家主，赤司的父亲，还有野心勃勃的二叔都是被邀嘉宾，面色铁青或灰败。
青峰他们押解赤司正一，阶下囚容颜惨淡。
“征太郎……”赤司的二叔才开口，正对上赤司毫无感情的赤红双瞳，请求的话全数咽回。
“正一，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赤司的父亲咬牙。
“可是我并不是你儿子不是吗？最后你仍帮他。他在美国十年，你生病他也没有回来，是我天天去医院探望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菜爱好什么酒甚至喜欢睡什么类型的女人。”赤司正一含着恨“我对你比他对你好。”又笑，带着怨毒“就连找乐子也不忘你们。可是最终儿子还是自己的好。”
赤司的父亲不再说话，胸膛起伏。赤司却是看出来，若非自己是父亲的血脉，赤司征十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眼前不肖子孙。难以言喻的疼痛弥漫胸膛，远远超过眼睛受伤时的痛。
赤司正一转目直直地盯着赤司征十郎“你就不怕我刚才直接杀了你?”
赤司冷笑“你要是有那个魄力和狠心，这个家早就是你的了。”
赤司正一被捕后反而落得轻松无所顾忌“是，我是不如你狠心，除了钱与权你一无所有。”
赤司又觉一阵刺心。
“赤司君，人我们要带走了。”笠松对赤司点点头，算是打了打呼。
青峰拍拍赤司的肩膀“别听那个混球胡说八道。”
他居然沦落到要大辉来同情，赤司拿出冷硬的做派，当作不在乎。
二叔蹒跚地离开，赤司的父亲让佣人掺着去医院。
赤司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他赢了，可是他并不觉得高兴。少了一个赤司正一，赤司要面对的敌人也许还有一百个比赤司正一厉害多倍的敌人。
黑子来了，反正黄濑醉心研究菜谱，只会水煮蛋的他帮不上忙，不如来赤司这边探探口风“赤司君，你真的打算放弃？”他不相信。
“哲也，我跟凉太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过，以后也不会。”赤司微微一笑。
“那你们现在不应该是抱头痛哭重新旧好恩恩爱爱？”黑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敢当着赤司的面质疑他。
赤司不回答他的问题“哲也你是不是曾经说过，你想让奇迹世代回到最初的地方？”
黑子一愣，没料到赤司会突然问这个“不是曾经是一直，我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奋斗。我当经纪人，去美国又加日本，我终于当了黄濑君的经纪人，他却说不当模特了，我以为我能当那根牵起风筝的细线，却发现线一直捉在赤司君手上。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梦想还有没有实现的机会，但只要没有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绝望。”
赤司微微笑起“哲也还是哲也，一点没变。我几乎被你说动了。”
黑子寻思着赤司这话的意思。
赤司掉开话头“凉太在忙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黑子一肚子苦水要倒“黄濑君把他模仿的技能用在做料理上，可惜不尽如人意，完美模仿不是这么用的。”上次黑子吃黄濑的新菜吃得拉肚子后就对黄濑的盛情邀请坚决抵制，黄濑马上找来吃货紫原君。那些看上去色香味俱佳的料理就像黄濑凉太其人一样，镜里繁花水中明月，看似极好取不来，远观可望近不可及，没有能撑船的海量必然一泻千里。
据可靠消息，黄濑君今天邀了青峰君试菜，但愿黑皮君一路走好。奇迹世代六人已经被歼灭了三人，看来黄濑君铁了心打算在绿间君的医院里聚会奇迹六人。
“赤司君你行行好回收这祸害吧。”你每天的爱心餐分明就是奇迹世代成员一部血泪史。
赤司终于有些笑意，“还缺真太郎吧。”他不安好心。
黑子嘴角一抽“绿间君回复说只收黄濑熬的年糕小豆汤，其他菜式他可以反过来煮给黄濑吃。”不但不中招还赚足十点温馨满意值，黑子郁闷地想，难道真是智商决定命运？
“那凉太答应什么时候去吃真太郎做的菜？”
绿间君说家门随时随地为黄濑敞开，单细胞的黄濑君还胡乱感动了一把，黑子翻翻白眼，若让黄濑君去了，还不等于洗干净的鱼肉随时准备引颈就戮。
果然还是智商决定命运。
赤司约了绿间吃饭。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绿间坐在赤司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在那个傻瓜大声说让小赤司用我的眼睛去看世界时，他不相信赤司真的铁石心肠。
“真太郎，我被哲也说动了，我也想回到梦开始的地方。”赤司这样说。
绿间停下刀叉，思索赤司话中的意味“你是指被青峰的篮球砸中的那个梦？”故意抬杠。“让黄濑去圆他的憧憬。”
“真太郎，憧憬早就死了。”赤司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残酷。“如果当初我去伤害他，凉太这辈子都会忘不了他，可换了凉太去拒绝他，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
“那就是凉太认错队长的那个梦了？”绿间扶扶眼镜 “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得开，我希望当时不要被人说趁人之为。”
赤司眉一挑，“我以为你放弃了。”
“当年他跟青峰在一起了也没见你松手。本来我是想放弃的，可是看到那个白痴说要把眼睛换给你时，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不努力去试试就错过这个人我一定会懊悔终生。”懊悔之深就像当年轻易让黄濑凉太从他家的医院走出去，轻易让黄濑凉太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因为憧憬的借口轻易让这个男人飞出他的生命，在他离他最近的时候。但他似乎很轻松。“我没有什么损失，你给的起的我都能给。”对自己的智力和耐力极有信心。
赤司坐正主宅，他是胜者，是王。前任家主，赤司的父亲，还有野心勃勃的二叔都是被邀嘉宾，面色铁青或灰败。
青峰他们押解赤司正一，阶下囚容颜惨淡。
“征太郎……”赤司的二叔才开口，正对上赤司毫无感情的赤红双瞳，请求的话全数咽回。
“正一，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赤司的父亲咬牙。
“可是我并不是你儿子不是吗？最后你仍帮他。他在美国十年，你生病他也没有回来，是我天天去医院探望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菜爱好什么酒甚至喜欢睡什么类型的女人。”赤司正一含着恨“我对你比他对你好。”又笑，带着怨毒“就连找乐子也不忘你们。可是最终儿子还是自己的好。”
赤司的父亲不再说话，胸膛起伏。赤司却是看出来，若非自己是父亲的血脉，赤司征十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眼前不肖子孙。难以言喻的疼痛弥漫胸膛，远远超过眼睛受伤时的痛。
赤司正一转目直直地盯着赤司征十郎“你就不怕我刚才直接杀了你?”
赤司冷笑“你要是有那个魄力和狠心，这个家早就是你的了。”
赤司正一被捕后反而落得轻松无所顾忌“是，我是不如你狠心，除了钱与权你一无所有。”
赤司又觉一阵刺心。
“赤司君，人我们要带走了。”笠松对赤司点点头，算是打了打呼。
青峰拍拍赤司的肩膀“别听那个混球胡说八道。”
他居然沦落到要大辉来同情，赤司拿出冷硬的做派，当作不在乎。
二叔蹒跚地离开，赤司的父亲让佣人掺着去医院。
赤司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他赢了，可是他并不觉得高兴。少了一个赤司正一，赤司要面对的敌人也许还有一百个比赤司正一厉害多倍的敌人。
黑子来了，反正黄濑醉心研究菜谱，只会水煮蛋的他帮不上忙，不如来赤司这边探探口风“赤司君，你真的打算放弃？”他不相信。
“哲也，我跟凉太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过，以后也不会。”赤司微微一笑。
“那你们现在不应该是抱头痛哭重新旧好恩恩爱爱？”黑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敢当着赤司的面质疑他。
赤司不回答他的问题“哲也你是不是曾经说过，你想让奇迹世代回到最初的地方？”
黑子一愣，没料到赤司会突然问这个“不是曾经是一直，我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奋斗。我当经纪人，去美国又加日本，我终于当了黄濑君的经纪人，他却说不当模特了，我以为我能当那根牵起风筝的细线，却发现线一直捉在赤司君手上。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梦想还有没有实现的机会，但只要没有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绝望。”
赤司微微笑起“哲也还是哲也，一点没变。我几乎被你说动了。”
黑子寻思着赤司这话的意思。
赤司掉开话头“凉太在忙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黑子一肚子苦水要倒“黄濑君把他模仿的技能用在做料理上，可惜不尽如人意，完美模仿不是这么用的。”上次黑子吃黄濑的新菜吃得拉肚子后就对黄濑的盛情邀请坚决抵制，黄濑马上找来吃货紫原君。那些看上去色香味俱佳的料理就像黄濑凉太其人一样，镜里繁花水中明月，看似极好取不来，远观可望近不可及，没有能撑船的海量必然一泻千里。
据可靠消息，黄濑君今天邀了青峰君试菜，但愿黑皮君一路走好。奇迹世代六人已经被歼灭了三人，看来黄濑君铁了心打算在绿间君的医院里聚会奇迹六人。
“赤司君你行行好回收这祸害吧。”你每天的爱心餐分明就是奇迹世代成员一部血泪史。
赤司终于有些笑意，“还缺真太郎吧。”他不安好心。
黑子嘴角一抽“绿间君回复说只收黄濑熬的年糕小豆汤，其他菜式他可以反过来煮给黄濑吃。”不但不中招还赚足十点温馨满意值，黑子郁闷地想，难道真是智商决定命运？
“那凉太答应什么时候去吃真太郎做的菜？”
绿间君说家门随时随地为黄濑敞开，单细胞的黄濑君还胡乱感动了一把，黑子翻翻白眼，若让黄濑君去了，还不等于洗干净的鱼肉随时准备引颈就戮。
果然还是智商决定命运。
赤司约了绿间吃饭。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绿间坐在赤司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在那个傻瓜大声说让小赤司用我的眼睛去看世界时，他不相信赤司真的铁石心肠。
“真太郎，我被哲也说动了，我也想回到梦开始的地方。”赤司这样说。
绿间停下刀叉，思索赤司话中的意味“你是指被青峰的篮球砸中的那个梦？”故意抬杠。“让黄濑去圆他的憧憬。”
“真太郎，憧憬早就死了。”赤司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残酷。“如果当初我去伤害他，凉太这辈子都会忘不了他，可换了凉太去拒绝他，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
“那就是凉太认错队长的那个梦了？”绿间扶扶眼镜 “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得开，我希望当时不要被人说趁人之为。”
赤司眉一挑，“我以为你放弃了。”
“当年他跟青峰在一起了也没见你松手。本来我是想放弃的，可是看到那个白痴说要把眼睛换给你时，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不努力去试试就错过这个人我一定会懊悔终生。”懊悔之深就像当年轻易让黄濑凉太从他家的医院走出去，轻易让黄濑凉太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因为憧憬的借口轻易让这个男人飞出他的生命，在他离他最近的时候。但他似乎很轻松。“我没有什么损失，你给的起的我都能给。”对自己的智力和耐力极有信心。
这算是宣战吗？赤司饮着咖啡，他并不生气，笑“有一样你还真给不了。”
绿间皱眉，赤司却不说下去了，反而改变话题。
“凉太是我的金将，奇迹世代时是他选的，十年后是我选的。”赤司才不是在炫耀，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偏偏绿间今天非常有兴致与他抬扛“金将是棋子，上阵杀敌，为王将赴汤蹈火。赤司，黄濑不是棋子，我们被称为奇迹世代时有篮球场那个战场，现在的黄濑是被你拉进去的，你能给的只有伤害，来自于你和你身边的人的。”有些指责的意味，绿间对于赤司青峰他们拿黄濑当棋子，险他于险地的局很不以为然。
赤司竟然没有反驳或是为自己辩解，他只是说“所以我才想忘掉这一切，就像哲也说的，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他与他之间隔了地位、名誉、舆论，多过万水千山。
他与他一辈子只能偷偷摸摸。
但赤司征十郎并不喜欢这样。
赤司说“我曾以为我得到家里的主控权就能将幸福抓在手里。”
读书时憎恶不自由，哪知有钱有权了更不自由。
人生就像是个牢笼，从一个束缚里挣脱出来只是心甘情愿钻入新的束缚。
赤司说，就算要进牢笼，起码我也要挑个喜欢的进。
绿间盯着赤司看，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言出必行。
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他、他们。
历史也许会重演，但这个世界没有奇迹。
赤司扬起唇，那是个微妙的弧度，他显得有点愉快“我能再创造一次奇迹。”
仍然是那个自信骄傲的赤司征十郎。
“我很期待。”绿间对他举举杯。
“听说凉太找你试菜了。”
绿间却回答“听说他借他自己的手干掉最高分最低分和最没可能分。”
赤司点头“干得相当漂亮。”
二人碰杯，可喜可贺。
黄濑坐在车里，小黑子说要去找赤司汇报工作，他怎么还不下来，好无聊。
那边是谁鬼鬼祟祟地躲着。黄濑下了车偷偷地绕到那人后面去。
是灰崎，他蹲在大树后面，手里拿着相机，看样子是打算偷拍赤司。
真是冤家路窄。
黄濑光是想到报纸头条出现紫赤或是赤黑这种萌点仅仅在身高差上的爆炸式新闻，他的血管也要跟着爆炸。明明赤黄也有身高差的萌点……重点错的小黄濑。
“我说了不要再找小赤司麻烦吧！”黄濑扑上去按倒灰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几拳揍过去。
新愁旧恨外加最近心情不爽。
他实在找不到留手的理由。
灰崎挨了几下，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拳砸在黄濑肚子上，趁黄濑痛得一缩，他趁势脱困反击。
他下手时避开了黄濑的脸部，他只承认自己爱美之心不死，抵死不认是留了情面。
很久没有跟人干架，黄濑打得过瘾，痛快，泄愤。
“你弄坏我相机了。”灰崎对黄濑尽乎胡搅蛮缠的打法简直无可奈何。打架就打架，你干嘛咬人。
“你继续让我打，相机的钱我赔。”
“靠！你当我是什么？”
“看了不爽，打起来好下手的混蛋。”
这时赤司与紫原、黑子一起走出来，黄濑连忙拖着灰崎找地方躲起来。黑子没有在车里找到黄濑。
“这家伙又跑哪去了。”黑子扶额。
“黑仔要坐顺风车吗？”紫原问。
“麻烦你送我一程，我的车钥匙在黄濑君手上。”黑子现在只祈祷不知去哪里撒欢的黄濑君还能记得接下来的安排。
灰崎就不明白了“你为他打架还要躲着他？”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懂得想保护一个人的心情。”
灰崎心痛宝贝相机。
“要不我赔双倍的钱，你再让我揍几拳？”
“滚啊！你以为你在招妓吗？”灰崎气结，居然还讨价还价。
哪知黄濑面露鄙夷“祥吾君，就你这姿色白送我也不要。”
灰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倒是白送给我，我要。”
“你是白日做梦。”
就在二人说话之即，赤司与紫原各自驱车离去。
黄濑把相机拿起来摇几下，扔还给灰崎，掏出支票“赔你相机，多的钱就当是陪我陪得很开心，打赏你的。”他把支票扔给灰崎“这么年轻少干这行，还是早点从良。”其实他的意思只是单纯指灰崎老是针对赤司这事。
灰崎嘴角抽得特厉害。
黄濑突然拍头“糟糕了，今天小黑子有安排的走秀，我打得太投入完全忘记了。”
赶紧驱车。
“喂，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医院？” 灰崎才不是在担心这个完全不知道担心自己的家伙。
哪知黄濑把头伸出车窗“你给我出医药费吗？”
灰崎想骂人。
黄濑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灰崎低头看一眼支票，看完真的骂出声来“靠！”
黄濑签的是赤司征十郎。
灰崎自认倒霉地摆弄摔坏的相机，想看看还有没有救，却发现储存卡不见了。他愣在那里半晌最后怪笑起来，黄濑凉太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是会选择交给青峰大辉将正义进行到底还是交给赤司帮他粉饰到底？
黄濑边开车边把玩一张小小的储存卡，他想我果然有当贼的天赋吗。
这种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胸口的急痛阻断。
刚才打架肯定是受伤了。他按按胸前肋骨的位置，一下痛得叫起来，方向盘也把握不住，要不是他一脚刹车及时，估计就直接把车开进海里。
小黑子恐怖的脸和走秀。
受伤和黑店。
黄濑的心里天人交战垂死挣扎良久。
还是先去小黑子那边道歉，伤在里面，如果不用力撞到基本不会疼痛，大概吧……
黄濑重新发动汽车。
绿间皱眉，赤司却不说下去了，反而改变话题。
“凉太是我的金将，奇迹世代时是他选的，十年后是我选的。”赤司才不是在炫耀，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偏偏绿间今天非常有兴致与他抬扛“金将是棋子，上阵杀敌，为王将赴汤蹈火。赤司，黄濑不是棋子，我们被称为奇迹世代时有篮球场那个战场，现在的黄濑是被你拉进去的，你能给的只有伤害，来自于你和你身边的人的。”有些指责的意味，绿间对于赤司青峰他们拿黄濑当棋子，险他于险地的局很不以为然。
赤司竟然没有反驳或是为自己辩解，他只是说“所以我才想忘掉这一切，就像哲也说的，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他与他之间隔了地位、名誉、舆论，多过万水千山。
他与他一辈子只能偷偷摸摸。
但赤司征十郎并不喜欢这样。
赤司说“我曾以为我得到家里的主控权就能将幸福抓在手里。”
读书时憎恶不自由，哪知有钱有权了更不自由。
人生就像是个牢笼，从一个束缚里挣脱出来只是心甘情愿钻入新的束缚。
赤司说，就算要进牢笼，起码我也要挑个喜欢的进。
绿间盯着赤司看，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言出必行。
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他、他们。
历史也许会重演，但这个世界没有奇迹。
赤司扬起唇，那是个微妙的弧度，他显得有点愉快“我能再创造一次奇迹。”
仍然是那个自信骄傲的赤司征十郎。
“我很期待。”绿间对他举举杯。
“听说凉太找你试菜了。”
绿间却回答“听说他借他自己的手干掉最高分最低分和最没可能分。”
赤司点头“干得相当漂亮。”
二人碰杯，可喜可贺。
黄濑坐在车里，小黑子说要去找赤司汇报工作，他怎么还不下来，好无聊。
那边是谁鬼鬼祟祟地躲着。黄濑下了车偷偷地绕到那人后面去。
是灰崎，他蹲在大树后面，手里拿着相机，看样子是打算偷拍赤司。
真是冤家路窄。
黄濑光是想到报纸头条出现紫赤或是赤黑这种萌点仅仅在身高差上的爆炸式新闻，他的血管也要跟着爆炸。明明赤黄也有身高差的萌点……重点错的小黄濑。
“我说了不要再找小赤司麻烦吧！”黄濑扑上去按倒灰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几拳揍过去。
新愁旧恨外加最近心情不爽。
他实在找不到留手的理由。
灰崎挨了几下，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拳砸在黄濑肚子上，趁黄濑痛得一缩，他趁势脱困反击。
他下手时避开了黄濑的脸部，他只承认自己爱美之心不死，抵死不认是留了情面。
很久没有跟人干架，黄濑打得过瘾，痛快，泄愤。
“你弄坏我相机了。”灰崎对黄濑尽乎胡搅蛮缠的打法简直无可奈何。打架就打架，你干嘛咬人。
“你继续让我打，相机的钱我赔。”
“靠！你当我是什么？”
“看了不爽，打起来好下手的混蛋。”
这时赤司与紫原、黑子一起走出来，黄濑连忙拖着灰崎找地方躲起来。黑子没有在车里找到黄濑。
“这家伙又跑哪去了。”黑子扶额。
“黑仔要坐顺风车吗？”紫原问。
“麻烦你送我一程，我的车钥匙在黄濑君手上。”黑子现在只祈祷不知去哪里撒欢的黄濑君还能记得接下来的安排。
灰崎就不明白了“你为他打架还要躲着他？”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懂得想保护一个人的心情。”
灰崎心痛宝贝相机。
“要不我赔双倍的钱，你再让我揍几拳？”
“滚啊！你以为你在招妓吗？”灰崎气结，居然还讨价还价。
哪知黄濑面露鄙夷“祥吾君，就你这姿色白送我也不要。”
灰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倒是白送给我，我要。”
“你是白日做梦。”
就在二人说话之即，赤司与紫原各自驱车离去。
黄濑把相机拿起来摇几下，扔还给灰崎，掏出支票“赔你相机，多的钱就当是陪我陪得很开心，打赏你的。”他把支票扔给灰崎“这么年轻少干这行，还是早点从良。”其实他的意思只是单纯指灰崎老是针对赤司这事。
灰崎嘴角抽得特厉害。
黄濑突然拍头“糟糕了，今天小黑子有安排的走秀，我打得太投入完全忘记了。”
赶紧驱车。
“喂，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医院？” 灰崎才不是在担心这个完全不知道担心自己的家伙。
哪知黄濑把头伸出车窗“你给我出医药费吗？”
灰崎想骂人。
黄濑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灰崎低头看一眼支票，看完真的骂出声来“靠！”
黄濑签的是赤司征十郎。
灰崎自认倒霉地摆弄摔坏的相机，想看看还有没有救，却发现储存卡不见了。他愣在那里半晌最后怪笑起来，黄濑凉太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是会选择交给青峰大辉将正义进行到底还是交给赤司帮他粉饰到底？
黄濑边开车边把玩一张小小的储存卡，他想我果然有当贼的天赋吗。
这种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胸口的急痛阻断。
刚才打架肯定是受伤了。他按按胸前肋骨的位置，一下痛得叫起来，方向盘也把握不住，要不是他一脚刹车及时，估计就直接把车开进海里。
小黑子恐怖的脸和走秀。
受伤和黑店。
黄濑的心里天人交战垂死挣扎良久。
还是先去小黑子那边道歉，伤在里面，如果不用力撞到基本不会疼痛，大概吧……
黄濑重新发动汽车。
第六十七章
黑子已经火冒三丈。
黄濑赶来时，时装秀已尽尾声。
“黄濑君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吗？”我很生气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黑子哲也。
黄濑只有连连赔不是。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被举办方说你耍大牌是不利于你在本土的发展。而且这个投资方与赤司正好有生意往来，得罪他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去道歉。”黄濑后悔果然不能图一时之快，偷了灰崎的储存卡就该马上走的。
时装秀的主办方数落了黄濑几句，中年老板说“本来是想借黄濑君的人气，既然没赶上也就算了，等下的庆功宴你一定要参加。”
黄濑只有赔笑脸。
庆功宴时，黑子瞥见那个老男人几次利用喝酒的时机把手放在黄濑的臀部，黄濑只是忍着。那人又涎着连对黄濑说了些什么，黄濑脸色都青了但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强颜欢笑摇摇头。
黑子突然想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他不该提到投资方与赤司有生意往来，黄濑凉太是个死心眼的人，如果可以为赤司做点什么，他一定会选择义无反顾。
“黄濑君你喝了不少。”黑子道。
“没事，我酒量还不错。”黄濑冲他笑笑，反倒宽慰他。
黑子趁着那个老板去厕所的时候跟上去，他存在感低，没人发现他离席，那个老男人更不会知道有人跟着他。
黄濑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怎么了？”
“听说老板喝太多了，去卫生间呕吐时头栽进马桶险些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意外导致宴会提前散场。
黑子开车载黄濑回去“对不起。”
黄濑很吃惊“小黑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迟到了。”
黑子心情格外复杂。
他能为黄濑做的事太有限了。
“而且小黑子也帮我报仇了。”黄濑笑起来。
原来他看见了，黑子突然想起既然黄濑能模仿天帝之眼，自己的存在感在他眼里根本不是阻碍。
“小黑子车上有电脑吗？我想用。”
黑子示意他后座就有。
黄濑开了机，将口袋里的存储卡塞进读卡器，他只是随意浏览了几张相片。
“黄濑君你还好吧？”黑子从后视镜看到黄濑脸色雪白。
“你停一下，我想吐。”黄濑拔出卡重新收进口袋里，这才跌跌撞撞冲下车，在街边狂吐。
黑子熄火下车，帮着黄濑拍后背。
黄濑没吃什么食物，能吐的只有酒和胃酸，直到黑子发现他呕吐物里带出血丝，起先还丝丝缕缕，到后来明显血量就增加。
“黄濑！”情急之下直呼他的名字。
“唔，喝得有点多，回去睡一觉就好。”黄濑胸口到腹部仿佛有团烈火在灼烧，说不清是哪里在疼痛，他昏昏糊糊扶着车窗却发现黑子将车停在中心医院门口。
“靠，我怎么又来这家黑店。”黄濑是被黑子揪下车的。“不要，我死都不进去。”他死死拉住车窗。
对于他近乎孩子气的行为，黑子是真想给他一记手刀。
“换一家医院。”黄濑还在讨价还价。“拜托了，我不想小绿间担心。”
黑子道“如果你真的有良心，你就马上给我进去。”
绿间真太郎做完今天最后一个手术安排才换了便装准备离开医院，走到导医台前，值班的护士小姐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绿间医生今天又很迟啊。”
“这几天大手术比较多。”绿间冲她点点头“我现在要下班了，辛苦你。”
护士小姐指着门外拉扯的人“绿间医生，那个是不是你的朋友？”
不能怪她多管闲事，实在是黄濑与绿间的关系在医院无人不知。先不论报纸上铺天盖地的二人关系论，就是黄濑出入绿间办公室的随意和次数也能让大家觉得二人关系非浅。
看来今天是很难回家睡觉了。绿间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出大门走到黄濑和黑子旁边。“医院不收酒鬼。”黄濑身上的酒气令他大皱其眉。
“正好，我也不想进去。”黄濑马上就要逃，绿间抓住他的肩膀，黄濑痛得吸凉气，那么漂亮的一双手怎么会有这等恐怖的力量！
“你比较喜欢抬进去还是走进去？”绿间冷冷问。
黄濑投降，老老实实地选择自己走进去。
“又是什么情况？”绿间问黑子。
“黄濑君的反应才奇怪。”黑子回答“你最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胃部，我老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
绿间看得到黑子说话时的严肃和焦虑，感觉绝计不是在危言耸听。
“左边第三根肋骨有裂痕，慢性胃炎胃出血，身上多处淤伤。”绿间拿着检查报告每念一条，眉头间的折子就深一分。
“开车时走神，结果差点把车开到海里，刹得太急所以胸口撞到方向盘。”黄濑答得行云流水般顺畅，而且用的是他比较擅长的英文。
绿间推推眼镜，看他的表情分明是不信黄濑的话，因为英文的表述功力更强所以选择英语是么，这么急于撇清才有问题。
“只是一件小事，麻烦你们不要节外生枝。”黄濑的神色凝重，他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这里不是答记者问，英文表达得再好也没有用，我只相信我的专业。”绿间冷冷地合上检查报告。“请你也配合我的工作。在医生面前任何谎言和掩盖都会阻碍治疗。”
黄濑不肯改口，无论回答多少遍他还是同一句话。实在烦了，他跳下病床“我要走了，一点小伤还要劳烦外科专家亲自出马，我担当不起。”冷淡而防备，带着攻击性。
绿间的脸色实在不能算好，他和黑子相对一视。
黄濑打开门离开，赤司正要推门进来，他收到黑子的短信息就马上赶来，两个人撞个正着。
对于能打破僵局的人物终于出现，黑子松口气，三言两语就把情况告诉赤司。
赤司眉一挑“凉太，看着我，把你的理由重复一遍。”
任谁也不要企图在天帝的眼睛前擅用谎言。
黄濑回避了他灼人的视线，却道“赤司君，我准备回美国，我还是留在那边发展比较好。”他对他用敬语，字字句句谨小慎微。
“凉太，我要你把你跟真太郎说的受伤理由重复一遍。”赤司的声音沉下来，不知是因为黄濑的疏离还是黄濑的答案。
“我跟日本八字不合，回来就伤病不断，所以我打算回美国。”黄濑就像没听见一样“你可以选择跟我续约，也可以解除与合同，如果你想我可以来美国找我，我会一直在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等你。但是，我从今往后是绝对不会再踏进日本半步。”
说得那样决绝。
赤司的脸色变了。
绿间的脸色变了。
黑子的脸色也变了。
十年前他们都见识过黄濑凉太的绝决，没有赤司征十郎成为理由，他说的永远就真的会成为永别。
“黄濑凉太！”赤司连名带姓地称他。
黄濑的手放在口袋里，捏住那个小小的存储卡，紧紧的。
“就算你要回美国，起码也要健健康康的离开。”赤司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真太郎，安排凉太住院治疗。”
黄濑的肝肠随着赤司的温言软语寸寸断，脚软得提不起来，根本一步也迈不出。
赤司征十郎的温柔，只有他懂。
黑子松口气，还是赤司君有办法，剑拔弩张的场面也能轻易化解。“我去帮黄濑君收拾衣服带过来。”
黄濑低着头跟着绿间走，他能感觉到赤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后背。
多年不曾改变的目光。
他不语，他泪先流。
青峰去探望黄濑时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赤司。
青峰拦住赤司去路。
“大辉有话要跟我说吗？找个地方。”赤司道。
路边的咖啡厅里。
“黄濑怎么样？”在电话里听黑子说黄濑的情绪糟透了。
“倒毛的猫已经温顺下来了。”赤司慢慢啜饮着黑咖啡“凉太不喜欢别人追问的事，你也不要过多地打探。”
“哪怕他与人结怨，被人报复或是被人故意伤害？”青峰大辉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赤司与黄濑的相处模式。这是黄濑喜欢的自由？而或是赤司的宠坏？
“凉太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会处理好，万一处理不了，还有我。”赤司道。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不懂也插不上嘴。
青峰按按太阳穴，他实在是不喜欢聪明人说话的方式，那么多道弯，他是心直口快，城府浅，腹内经不得绕。“你一早就喜欢黄濑？”又补充“国中时。”
“不知道那时是不是喜欢，反正就是不愿见他跟别人。”赤司耸耸肩，他不怕摊开来说，他要的人，他不信那人能逃得脱，这是赤司征十郎的自信。
除了苦笑青峰能说什么？去斥责赤司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黄濑最无助的时赤司是他的神，黄濑得意时赤司是他的男人，酸甜苦辣咸，赤司征十郎占了黄濑凉太人生最鲜活灿烂的十年，那颗错砸到头的篮球不过冥冥中安排的引路人，被错认的队长才是黄濑的今生。赤司不需要许海誓山盟的情诺，他甚至不稀罕朝朝暮暮，他给的天空一定会成为黄濑的归属，这个男人的感情坚定，深沉，长久。
太迟了，青峰大辉自知为时已晚。晚了十年的觉悟不是破釜沉舟而是困兽之斗。残留的岁月只是镜花水月的空景，缠绵的只是记忆中的余情，爱早就消失了，憧憬也死去，他拿什么跟赤司争？
赤司征十郎是黄濑凉太刻骨铭心的现在和将来，青峰大辉只是过去当年用情不真的负心人。
胜负早定。
“你永远都是赢家不是吗。”
“你太不了解凉太。”赤司显然不想再跟情场败将讨论得胜的理由。
青峰也不屑于听人炫耀，他把一个小玻璃瓶丢给赤司。
赤司摇晃着瓶子里的银质纽扣。
“这是国中毕业时黄濑给我的，可是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却清楚记得你给了他你的第二颗纽扣的每一个细节。所以我觉得给你算是物归原主。”青峰起身离去，做足洒脱。赤司也没有虚情假意挽留，他靠在沙发里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逐渐冷掉的咖啡。
凉太坚持要离开日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凉太的态度，赤司仔细寻思这其中原由。
黑子已经火冒三丈。
黄濑赶来时，时装秀已尽尾声。
“黄濑君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吗？”我很生气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黑子哲也。
黄濑只有连连赔不是。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被举办方说你耍大牌是不利于你在本土的发展。而且这个投资方与赤司正好有生意往来，得罪他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去道歉。”黄濑后悔果然不能图一时之快，偷了灰崎的储存卡就该马上走的。
时装秀的主办方数落了黄濑几句，中年老板说“本来是想借黄濑君的人气，既然没赶上也就算了，等下的庆功宴你一定要参加。”
黄濑只有赔笑脸。
庆功宴时，黑子瞥见那个老男人几次利用喝酒的时机把手放在黄濑的臀部，黄濑只是忍着。那人又涎着连对黄濑说了些什么，黄濑脸色都青了但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强颜欢笑摇摇头。
黑子突然想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他不该提到投资方与赤司有生意往来，黄濑凉太是个死心眼的人，如果可以为赤司做点什么，他一定会选择义无反顾。
“黄濑君你喝了不少。”黑子道。
“没事，我酒量还不错。”黄濑冲他笑笑，反倒宽慰他。
黑子趁着那个老板去厕所的时候跟上去，他存在感低，没人发现他离席，那个老男人更不会知道有人跟着他。
黄濑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怎么了？”
“听说老板喝太多了，去卫生间呕吐时头栽进马桶险些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意外导致宴会提前散场。
黑子开车载黄濑回去“对不起。”
黄濑很吃惊“小黑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迟到了。”
黑子心情格外复杂。
他能为黄濑做的事太有限了。
“而且小黑子也帮我报仇了。”黄濑笑起来。
原来他看见了，黑子突然想起既然黄濑能模仿天帝之眼，自己的存在感在他眼里根本不是阻碍。
“小黑子车上有电脑吗？我想用。”
黑子示意他后座就有。
黄濑开了机，将口袋里的存储卡塞进读卡器，他只是随意浏览了几张相片。
“黄濑君你还好吧？”黑子从后视镜看到黄濑脸色雪白。
“你停一下，我想吐。”黄濑拔出卡重新收进口袋里，这才跌跌撞撞冲下车，在街边狂吐。
黑子熄火下车，帮着黄濑拍后背。
黄濑没吃什么食物，能吐的只有酒和胃酸，直到黑子发现他呕吐物里带出血丝，起先还丝丝缕缕，到后来明显血量就增加。
“黄濑！”情急之下直呼他的名字。
“唔，喝得有点多，回去睡一觉就好。”黄濑胸口到腹部仿佛有团烈火在灼烧，说不清是哪里在疼痛，他昏昏糊糊扶着车窗却发现黑子将车停在中心医院门口。
“靠，我怎么又来这家黑店。”黄濑是被黑子揪下车的。“不要，我死都不进去。”他死死拉住车窗。
对于他近乎孩子气的行为，黑子是真想给他一记手刀。
“换一家医院。”黄濑还在讨价还价。“拜托了，我不想小绿间担心。”
黑子道“如果你真的有良心，你就马上给我进去。”
绿间真太郎做完今天最后一个手术安排才换了便装准备离开医院，走到导医台前，值班的护士小姐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绿间医生今天又很迟啊。”
“这几天大手术比较多。”绿间冲她点点头“我现在要下班了，辛苦你。”
护士小姐指着门外拉扯的人“绿间医生，那个是不是你的朋友？”
不能怪她多管闲事，实在是黄濑与绿间的关系在医院无人不知。先不论报纸上铺天盖地的二人关系论，就是黄濑出入绿间办公室的随意和次数也能让大家觉得二人关系非浅。
看来今天是很难回家睡觉了。绿间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出大门走到黄濑和黑子旁边。“医院不收酒鬼。”黄濑身上的酒气令他大皱其眉。
“正好，我也不想进去。”黄濑马上就要逃，绿间抓住他的肩膀，黄濑痛得吸凉气，那么漂亮的一双手怎么会有这等恐怖的力量！
“你比较喜欢抬进去还是走进去？”绿间冷冷问。
黄濑投降，老老实实地选择自己走进去。
“又是什么情况？”绿间问黑子。
“黄濑君的反应才奇怪。”黑子回答“你最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胃部，我老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
绿间看得到黑子说话时的严肃和焦虑，感觉绝计不是在危言耸听。
“左边第三根肋骨有裂痕，慢性胃炎胃出血，身上多处淤伤。”绿间拿着检查报告每念一条，眉头间的折子就深一分。
“开车时走神，结果差点把车开到海里，刹得太急所以胸口撞到方向盘。”黄濑答得行云流水般顺畅，而且用的是他比较擅长的英文。
绿间推推眼镜，看他的表情分明是不信黄濑的话，因为英文的表述功力更强所以选择英语是么，这么急于撇清才有问题。
“只是一件小事，麻烦你们不要节外生枝。”黄濑的神色凝重，他不是在和他们商量。
“这里不是答记者问，英文表达得再好也没有用，我只相信我的专业。”绿间冷冷地合上检查报告。“请你也配合我的工作。在医生面前任何谎言和掩盖都会阻碍治疗。”
黄濑不肯改口，无论回答多少遍他还是同一句话。实在烦了，他跳下病床“我要走了，一点小伤还要劳烦外科专家亲自出马，我担当不起。”冷淡而防备，带着攻击性。
绿间的脸色实在不能算好，他和黑子相对一视。
黄濑打开门离开，赤司正要推门进来，他收到黑子的短信息就马上赶来，两个人撞个正着。
对于能打破僵局的人物终于出现，黑子松口气，三言两语就把情况告诉赤司。
赤司眉一挑“凉太，看着我，把你的理由重复一遍。”
任谁也不要企图在天帝的眼睛前擅用谎言。
黄濑回避了他灼人的视线，却道“赤司君，我准备回美国，我还是留在那边发展比较好。”他对他用敬语，字字句句谨小慎微。
“凉太，我要你把你跟真太郎说的受伤理由重复一遍。”赤司的声音沉下来，不知是因为黄濑的疏离还是黄濑的答案。
“我跟日本八字不合，回来就伤病不断，所以我打算回美国。”黄濑就像没听见一样“你可以选择跟我续约，也可以解除与合同，如果你想我可以来美国找我，我会一直在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等你。但是，我从今往后是绝对不会再踏进日本半步。”
说得那样决绝。
赤司的脸色变了。
绿间的脸色变了。
黑子的脸色也变了。
十年前他们都见识过黄濑凉太的绝决，没有赤司征十郎成为理由，他说的永远就真的会成为永别。
“黄濑凉太！”赤司连名带姓地称他。
黄濑的手放在口袋里，捏住那个小小的存储卡，紧紧的。
“就算你要回美国，起码也要健健康康的离开。”赤司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真太郎，安排凉太住院治疗。”
黄濑的肝肠随着赤司的温言软语寸寸断，脚软得提不起来，根本一步也迈不出。
赤司征十郎的温柔，只有他懂。
黑子松口气，还是赤司君有办法，剑拔弩张的场面也能轻易化解。“我去帮黄濑君收拾衣服带过来。”
黄濑低着头跟着绿间走，他能感觉到赤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后背。
多年不曾改变的目光。
他不语，他泪先流。
青峰去探望黄濑时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赤司。
青峰拦住赤司去路。
“大辉有话要跟我说吗？找个地方。”赤司道。
路边的咖啡厅里。
“黄濑怎么样？”在电话里听黑子说黄濑的情绪糟透了。
“倒毛的猫已经温顺下来了。”赤司慢慢啜饮着黑咖啡“凉太不喜欢别人追问的事，你也不要过多地打探。”
“哪怕他与人结怨，被人报复或是被人故意伤害？”青峰大辉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赤司与黄濑的相处模式。这是黄濑喜欢的自由？而或是赤司的宠坏？
“凉太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会处理好，万一处理不了，还有我。”赤司道。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不懂也插不上嘴。
青峰按按太阳穴，他实在是不喜欢聪明人说话的方式，那么多道弯，他是心直口快，城府浅，腹内经不得绕。“你一早就喜欢黄濑？”又补充“国中时。”
“不知道那时是不是喜欢，反正就是不愿见他跟别人。”赤司耸耸肩，他不怕摊开来说，他要的人，他不信那人能逃得脱，这是赤司征十郎的自信。
除了苦笑青峰能说什么？去斥责赤司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黄濑最无助的时赤司是他的神，黄濑得意时赤司是他的男人，酸甜苦辣咸，赤司征十郎占了黄濑凉太人生最鲜活灿烂的十年，那颗错砸到头的篮球不过冥冥中安排的引路人，被错认的队长才是黄濑的今生。赤司不需要许海誓山盟的情诺，他甚至不稀罕朝朝暮暮，他给的天空一定会成为黄濑的归属，这个男人的感情坚定，深沉，长久。
太迟了，青峰大辉自知为时已晚。晚了十年的觉悟不是破釜沉舟而是困兽之斗。残留的岁月只是镜花水月的空景，缠绵的只是记忆中的余情，爱早就消失了，憧憬也死去，他拿什么跟赤司争？
赤司征十郎是黄濑凉太刻骨铭心的现在和将来，青峰大辉只是过去当年用情不真的负心人。
胜负早定。
“你永远都是赢家不是吗。”
“你太不了解凉太。”赤司显然不想再跟情场败将讨论得胜的理由。
青峰也不屑于听人炫耀，他把一个小玻璃瓶丢给赤司。
赤司摇晃着瓶子里的银质纽扣。
“这是国中毕业时黄濑给我的，可是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却清楚记得你给了他你的第二颗纽扣的每一个细节。所以我觉得给你算是物归原主。”青峰起身离去，做足洒脱。赤司也没有虚情假意挽留，他靠在沙发里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逐渐冷掉的咖啡。
凉太坚持要离开日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凉太的态度，赤司仔细寻思这其中原由。
第六十八章
灰崎祥吾？！
黄濑目视灰崎穿着病号服晃出去找自动贩卖机买香烟。
“护士小姐，请问灰崎祥吾是什么病住院？”黄濑发挥他的魅力，问出答案轻尔易举。
年轻的护士敌不过黄濑电眼的攻势，翻了病历如实告之“灰崎先生有疑似斗殴的行为，他下颚骨左边有点骨折，还有两颗牙齿被打落，现在在院里做矫正治疗，我们医院的骨科是非常有名的。”
“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个病房吗？我认识他，既然住在同一个医院正好可以探望他。”笑容可掬。
护士小姐报给他一个房号。他还以一个飞吻。
护士小姐脸蛋微红，双手合十“请黄濑先生和绿间医生一定要幸福，我们都支持你们。”
黄濑嘴角一抽，笑容险些挂不住。好像从读书时起就经常能收到此类告白，只不过以前的绯闻对象是小紫原现在换了小绿间。
“谢谢，我们都会幸福的。”
灰崎过足了烟瘾才慢慢踱回自己病房，这里漂亮的护士真多，如果不是自己脸上的伤有些不便，他说什么也要在住院期间找个护士小姐寻点乐子。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正好是赤司家相关的新闻。他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马上转台。
病房门开了，他以为是护士来查房。
房间的温度突然降得厉害，灰崎觉得有些冷。
门关上了。灰崎不经意看一眼。
黄濑手里藏的手术刀比在他脖子上。
“你！”灰崎瞳孔剧烈地一收缩，随即笑起来“你看到卡里面的相片？”
黄濑脸色算不上好，这足以证明灰崎的猜想。
“我原想着你是会交给大辉让他平步青云还是会还给赤司，显然，你选择保护赤司背后肮脏的家族，我还以为黄濑凉太是个骨子里有几分正义感的家伙。”灰崎一点也不怕脖子上锋利的手术刀。“你在相片里看到熟悉的脸了？意想不到吧，你说如果赤司看到这些相片会作何感想？连他的……”
黄濑的眼冷冽奇寒，不允许灰崎说下去，“我要你对我发一个誓。”
灰崎突然觉得自己漏掉些什么事“不对，如果你把卡交给赤司，他们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你！！”
黄濑不理会他，刀又欺近一分，灰崎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我要你发誓永远不对任何人提起里面的内容。”
“你还真是……”灰崎拿黄濑没有办法，他发现自己拿这种纯粹又白痴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吧，我发誓。”
“你必须发毒誓。”
“如果我灰崎祥吾有生之年将卡里的内容透露出去，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够狠，够毒，君可满意？
黄濑拿刀的手慢慢缩回来，眼睛里带了泪光。“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想要倾尽生命去保护的人。谢谢祥吾君成全。”他何尝不是义愤填膺，他不是要坦护那群衣冠禽兽，他要保护的只有赤司。
“你没给赤司看是怕他伤心？”灰崎突然觉得赤司何德何能，能让黄濑维护到这种地步。“你说赤司看到后是会大义灭亲还是……”
“你闭嘴，你答应过我什么。”
灰崎脖子上伤口加深，他聪明地闭上嘴。
“我很快就会离开日本回美国，不会再回来。” 黄濑这样说。
灰崎点头“很聪明的决定，相片里的内容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赤司家那些人会抓住你当把柄，然后一刀一刀剐了赤司。可是你如果不在日本，他们的顾虑会多得多。”
“无论我去哪里我都不会离开赤司。”黄濑这样说。
起码小赤司还能去美国与他团聚。
“假如我没有同意，你会杀了我？”灰崎问。
黄濑凉太没有回答，只是对他晃晃手术刀，那散发寒意的神情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他拒绝，黄濑可能真的会选择同归于尽。
“我只是保证不泄露卡里的内容，但是没保证不与赤司作对。”
黄濑淡淡答道“那是你的事，既然你比较喜欢输，我又何必阻拦。”没有他在，赤司一定不会再对灰崎处处手下留情。
这个家伙说话真气人。灰崎无语。
“你当初为什么不把相片交给警方？”黄濑存疑。相片里不乏赤司正一那伙人对凉子施暴的镜头，铁证如山。
“你傻啊，光凭这几张相片定不了赤司正一的罪，他们完全可以推说是出钱在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灰崎苦笑，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层，他势单力薄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赤司正一身后的赤司家族。万一指控不成被反咬一口，凉子再背个未成年参加援交的名声，她真的会永远站不起来。“凉太，这个圈子真的很复杂，不适合你。”
灰崎祥吾？！
黄濑目视灰崎穿着病号服晃出去找自动贩卖机买香烟。
“护士小姐，请问灰崎祥吾是什么病住院？”黄濑发挥他的魅力，问出答案轻尔易举。
年轻的护士敌不过黄濑电眼的攻势，翻了病历如实告之“灰崎先生有疑似斗殴的行为，他下颚骨左边有点骨折，还有两颗牙齿被打落，现在在院里做矫正治疗，我们医院的骨科是非常有名的。”
“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个病房吗？我认识他，既然住在同一个医院正好可以探望他。”笑容可掬。
护士小姐报给他一个房号。他还以一个飞吻。
护士小姐脸蛋微红，双手合十“请黄濑先生和绿间医生一定要幸福，我们都支持你们。”
黄濑嘴角一抽，笑容险些挂不住。好像从读书时起就经常能收到此类告白，只不过以前的绯闻对象是小紫原现在换了小绿间。
“谢谢，我们都会幸福的。”
灰崎过足了烟瘾才慢慢踱回自己病房，这里漂亮的护士真多，如果不是自己脸上的伤有些不便，他说什么也要在住院期间找个护士小姐寻点乐子。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正好是赤司家相关的新闻。他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马上转台。
病房门开了，他以为是护士来查房。
房间的温度突然降得厉害，灰崎觉得有些冷。
门关上了。灰崎不经意看一眼。
黄濑手里藏的手术刀比在他脖子上。
“你！”灰崎瞳孔剧烈地一收缩，随即笑起来“你看到卡里面的相片？”
黄濑脸色算不上好，这足以证明灰崎的猜想。
“我原想着你是会交给大辉让他平步青云还是会还给赤司，显然，你选择保护赤司背后肮脏的家族，我还以为黄濑凉太是个骨子里有几分正义感的家伙。”灰崎一点也不怕脖子上锋利的手术刀。“你在相片里看到熟悉的脸了？意想不到吧，你说如果赤司看到这些相片会作何感想？连他的……”
黄濑的眼冷冽奇寒，不允许灰崎说下去，“我要你对我发一个誓。”
灰崎突然觉得自己漏掉些什么事“不对，如果你把卡交给赤司，他们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你！！”
黄濑不理会他，刀又欺近一分，灰崎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我要你发誓永远不对任何人提起里面的内容。”
“你还真是……”灰崎拿黄濑没有办法，他发现自己拿这种纯粹又白痴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吧，我发誓。”
“你必须发毒誓。”
“如果我灰崎祥吾有生之年将卡里的内容透露出去，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够狠，够毒，君可满意？
黄濑拿刀的手慢慢缩回来，眼睛里带了泪光。“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想要倾尽生命去保护的人。谢谢祥吾君成全。”他何尝不是义愤填膺，他不是要坦护那群衣冠禽兽，他要保护的只有赤司。
“你没给赤司看是怕他伤心？”灰崎突然觉得赤司何德何能，能让黄濑维护到这种地步。“你说赤司看到后是会大义灭亲还是……”
“你闭嘴，你答应过我什么。”
灰崎脖子上伤口加深，他聪明地闭上嘴。
“我很快就会离开日本回美国，不会再回来。” 黄濑这样说。
灰崎点头“很聪明的决定，相片里的内容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赤司家那些人会抓住你当把柄，然后一刀一刀剐了赤司。可是你如果不在日本，他们的顾虑会多得多。”
“无论我去哪里我都不会离开赤司。”黄濑这样说。
起码小赤司还能去美国与他团聚。
“假如我没有同意，你会杀了我？”灰崎问。
黄濑凉太没有回答，只是对他晃晃手术刀，那散发寒意的神情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他拒绝，黄濑可能真的会选择同归于尽。
“我只是保证不泄露卡里的内容，但是没保证不与赤司作对。”
黄濑淡淡答道“那是你的事，既然你比较喜欢输，我又何必阻拦。”没有他在，赤司一定不会再对灰崎处处手下留情。
这个家伙说话真气人。灰崎无语。
“你当初为什么不把相片交给警方？”黄濑存疑。相片里不乏赤司正一那伙人对凉子施暴的镜头，铁证如山。
“你傻啊，光凭这几张相片定不了赤司正一的罪，他们完全可以推说是出钱在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灰崎苦笑，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层，他势单力薄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赤司正一身后的赤司家族。万一指控不成被反咬一口，凉子再背个未成年参加援交的名声，她真的会永远站不起来。“凉太，这个圈子真的很复杂，不适合你。”
黄濑不声不响地离开后，灰崎托着头，也不知是脑袋还是下巴在隐隐作痛。黄濑应该很恨他的，无论黄濑选择把相片交给谁，倒霉的人的名单里都会有他灰崎祥吾。
但是黄濑并没有，他选择去维护一个处处与他作对的人。
灰崎不懂黄濑凉太这个人，十年前看不透，十年后仍然是雾里看花。
“小黑子，我想与赤司的父亲见面，你会有办法吧。”
黑子对于黄濑突兀提出的要求始终不太习惯“黄濑君一直是这样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吗？”
“一直都是。”黄濑的直白让黑子无语。
“他不喜欢你，甚至憎恨你，就是这样你还是要见他吗？”黑子记得青峰曾怀疑之前黄濑被人暗杀的事除了嫌疑最大的藤堂家，也极可能是赤司的父亲所为，纵然不是他派出的人，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黄濑回答“但是我非见他不可，无论如何。”
“你求我还不如去求绿间君，我听说赤司君的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医院。”黑子告诉他。
“小绿间好像在生我的气，他不理我。”黄濑想起绿间每次来查房时的脸色。
“那就是黄濑君自己的问题，我爱莫能助。”黑子道。“你不要打算用你问出灰崎君下落的办法去打听赤司父亲的行踪，他应该属于医院的VIP级别，他的情况直接归属院长管理，以前是绿间的父亲，现在主治医生是绿间真太郎。”
黄濑吓一跳，小黑子看到了……其实也不奇怪，小黑子的存在感一向逆天，就算哪天他说他知道美国的核弹密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重点错了的黄濑君。
不过黑子的态度摆明对此事不会多嘴。
黄濑看看时间，离绿间的下一次查房大概还有三个钟头。他有足够的时间选择是自投罗网还是守株待兔。
自投罗网——直接去绿间办公室找死？
守株待兔——等绿间来查房。
不要以为小黄濑能想出多么复杂的作战方案，用黑子吐槽的话来说：这十年黄濑君的大脑都长在赤司君身上。
这绝对是正解。因为无论出了任何事，赤司都能帮他处理圆满。
黑子冷眼旁观，好心提醒“绿间君那个人吃软不吃硬的……黄濑凉太！”青筋。
黄濑已经跑出去了，完全没听到黑子说了什么。
身体永远走在思想前面的黄濑君冒冒失失冲到绿间办公室门口才开始忧郁。
他该以何面目去挽回小绿间的心，在他说了伤害小绿间的话之后。刚才跑得太快了，应该问下小黑子的意见。
以上为表达有歧义的黄濑所想。
“绿间医生，黄濑君已经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徘徊很久。”护士偷偷地告诉才从手术室出来的绿间真太郎。
绿间扶扶眼镜，远远站着看黄濑坐立难安的样子，良久。
另一方面，黑子觉得自己应该跟上黄濑，虽然他不应该干涉奇迹世代之间的相处和关系，但是他始终还记得他是黄濑的经纪人，也许他没法像赤司那样替黄濑解决一切困难，起码他能减低黄濑君闯祸的机率。他跟上黄濑后，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找我？”
“哇哈哈……没有，我才没有找你……”黄濑望天。
绿间无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进去。黄濑不忘来意，连忙扳住门，不让绿间关。
“我其实……”黄濑胡乱捂着肚子“其实胃又痛了。”
绿间走进办公室，放正桌上外科医生的名牌“胃痛？我给你接你的内科主治医生。”
“不是不是，不是胃疼。”黄濑赶紧抓住绿间就要拨座机内线的手。“其实是脚痛。”边说边煞有其事地缩起脚来跳了几下。
他确定绿间听他说脚痛后，扑克脸有那么一瞬间改变。
“你说你要治好我的，别又把我推给骨科，我问你，治不好你是不是养我？”黄濑一副无赖的样子。
绿间的眼睛抬起，正视黄濑“你希望我养你吗？”
“小绿间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问题，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小绿间养我也不错。”重点永远不在线的小黄濑才不是故意将错就错。
绿间却避开了这个话题的无节操深入，他道“有什么事要求我，直说无妨。”
“我要见赤司的父亲。我知道他在你的医院接受治疗。”黄濑在绿间拒绝之前抢着开口“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我就……”
绿间似乎笑了一笑“你就对我以身相许，让我养你一辈子？万一我拒绝帮你，你就打算请我帮你治脚伤，治不好就赖我养你。”
黄濑眨巴眼睛，听起来好像不太吃亏的样子。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绿间翻开预约记录本“明天下午三点赤司先生约了复查。他的专用休息室在十楼的VIP1室。他出门一定会带两个保镖，保镖留在休息室门外检查每一个进入的人，包括我。”绿间看他一眼，三分促狭“蝙蝠侠先生，你准备怎么翻进十楼的窗口，或是以一敌二打倒两个彪形大汉？忘了告诉你，那两个保镖全是空手道黑带。”
“听起来好像还是让你养我比较简单。”黄濑只是单纯地吐槽。
“赶快考虑，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绿间指的是养谁一辈子。
“我考虑下。”黄濑显然在说怎么混进VIP.
黑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如果再不出声，黄濑君大概马上就会把自己的一辈子卖掉。他以为只有紫原擅长将错就错的小游戏，没想到绿间君也使得很顺手。“绿间君，如果赤司先生投诉你，你可能被吊销医生执照。”
不管绿间还是黄濑都被突然冒出来的黑子吓一跳。
毕竟是与黑子的存在感相熟多年，绿间很快平静下来“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互不干涉。”
“我是黄濑君的经纪人，万一他真的被卖了，也必须要是我经手。”黑子君，你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又道“我以为绿间君只会在三分线外出手。”
“我在线内也能得分。”绿间没打算让步。他冷静而沉着地告诉黑子“在没有赤司的线内，没有人能阻止的了我。”
“小绿间，你真的会被吊销行医执照吗？”黄濑很在意。
“你怕我失业养不起你？”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害你失业，那我……”
“内疚的话你可以养我。”
“哦，那是当然。”如果小绿间因此失业，养他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那是黄濑凉太的责任，应该由他来负。这就是黄濑凉太的逻辑。
黑子冷笑“绿间君肯定很纠结，到底是希望被投诉还是不要被投诉呢。”他见黄濑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完全有理由怀疑黄濑这家伙是不是在顺水推舟。
“言归正传，黄濑，我告诉你这些是有附加条件的。我为你安排了脚部修复手术，我要你签署同意书。”绿间将一份意向书放在桌上。
黄濑看也不看直接签“我同意手术失败捐献我的遗体总可以了吧。”
黑子嘴角一抽，黄濑君，你不小心暴露了你智商的下限了，没听说做个脚部手术会死人的。
黄濑回到病房，绞尽脑汁想着明天的计划。
“交给我吧，我能让他自己走出来请你进去。”黑子很有把握的样子。
“会有危险吗？”
“黄濑君不相信我吗？”黑子反问。“你那么信任绿间君，偶尔也信任我一下。”
“我当然信任小黑子……小绿间真的会被吊销行医执照吗？”黄濑还是有些忧虑。
“既然你已经准备对他负责，这些忧虑就是多余的。”
“也是。”
黑子头上青筋一冒，黄濑君你真的完全听不出我的讽刺吗？
但是黄濑并没有，他选择去维护一个处处与他作对的人。
灰崎不懂黄濑凉太这个人，十年前看不透，十年后仍然是雾里看花。
“小黑子，我想与赤司的父亲见面，你会有办法吧。”
黑子对于黄濑突兀提出的要求始终不太习惯“黄濑君一直是这样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吗？”
“一直都是。”黄濑的直白让黑子无语。
“他不喜欢你，甚至憎恨你，就是这样你还是要见他吗？”黑子记得青峰曾怀疑之前黄濑被人暗杀的事除了嫌疑最大的藤堂家，也极可能是赤司的父亲所为，纵然不是他派出的人，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黄濑回答“但是我非见他不可，无论如何。”
“你求我还不如去求绿间君，我听说赤司君的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医院。”黑子告诉他。
“小绿间好像在生我的气，他不理我。”黄濑想起绿间每次来查房时的脸色。
“那就是黄濑君自己的问题，我爱莫能助。”黑子道。“你不要打算用你问出灰崎君下落的办法去打听赤司父亲的行踪，他应该属于医院的VIP级别，他的情况直接归属院长管理，以前是绿间的父亲，现在主治医生是绿间真太郎。”
黄濑吓一跳，小黑子看到了……其实也不奇怪，小黑子的存在感一向逆天，就算哪天他说他知道美国的核弹密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重点错了的黄濑君。
不过黑子的态度摆明对此事不会多嘴。
黄濑看看时间，离绿间的下一次查房大概还有三个钟头。他有足够的时间选择是自投罗网还是守株待兔。
自投罗网——直接去绿间办公室找死？
守株待兔——等绿间来查房。
不要以为小黄濑能想出多么复杂的作战方案，用黑子吐槽的话来说：这十年黄濑君的大脑都长在赤司君身上。
这绝对是正解。因为无论出了任何事，赤司都能帮他处理圆满。
黑子冷眼旁观，好心提醒“绿间君那个人吃软不吃硬的……黄濑凉太！”青筋。
黄濑已经跑出去了，完全没听到黑子说了什么。
身体永远走在思想前面的黄濑君冒冒失失冲到绿间办公室门口才开始忧郁。
他该以何面目去挽回小绿间的心，在他说了伤害小绿间的话之后。刚才跑得太快了，应该问下小黑子的意见。
以上为表达有歧义的黄濑所想。
“绿间医生，黄濑君已经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徘徊很久。”护士偷偷地告诉才从手术室出来的绿间真太郎。
绿间扶扶眼镜，远远站着看黄濑坐立难安的样子，良久。
另一方面，黑子觉得自己应该跟上黄濑，虽然他不应该干涉奇迹世代之间的相处和关系，但是他始终还记得他是黄濑的经纪人，也许他没法像赤司那样替黄濑解决一切困难，起码他能减低黄濑君闯祸的机率。他跟上黄濑后，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找我？”
“哇哈哈……没有，我才没有找你……”黄濑望天。
绿间无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进去。黄濑不忘来意，连忙扳住门，不让绿间关。
“我其实……”黄濑胡乱捂着肚子“其实胃又痛了。”
绿间走进办公室，放正桌上外科医生的名牌“胃痛？我给你接你的内科主治医生。”
“不是不是，不是胃疼。”黄濑赶紧抓住绿间就要拨座机内线的手。“其实是脚痛。”边说边煞有其事地缩起脚来跳了几下。
他确定绿间听他说脚痛后，扑克脸有那么一瞬间改变。
“你说你要治好我的，别又把我推给骨科，我问你，治不好你是不是养我？”黄濑一副无赖的样子。
绿间的眼睛抬起，正视黄濑“你希望我养你吗？”
“小绿间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问题，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小绿间养我也不错。”重点永远不在线的小黄濑才不是故意将错就错。
绿间却避开了这个话题的无节操深入，他道“有什么事要求我，直说无妨。”
“我要见赤司的父亲。我知道他在你的医院接受治疗。”黄濑在绿间拒绝之前抢着开口“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我就……”
绿间似乎笑了一笑“你就对我以身相许，让我养你一辈子？万一我拒绝帮你，你就打算请我帮你治脚伤，治不好就赖我养你。”
黄濑眨巴眼睛，听起来好像不太吃亏的样子。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绿间翻开预约记录本“明天下午三点赤司先生约了复查。他的专用休息室在十楼的VIP1室。他出门一定会带两个保镖，保镖留在休息室门外检查每一个进入的人，包括我。”绿间看他一眼，三分促狭“蝙蝠侠先生，你准备怎么翻进十楼的窗口，或是以一敌二打倒两个彪形大汉？忘了告诉你，那两个保镖全是空手道黑带。”
“听起来好像还是让你养我比较简单。”黄濑只是单纯地吐槽。
“赶快考虑，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绿间指的是养谁一辈子。
“我考虑下。”黄濑显然在说怎么混进VIP.
黑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如果再不出声，黄濑君大概马上就会把自己的一辈子卖掉。他以为只有紫原擅长将错就错的小游戏，没想到绿间君也使得很顺手。“绿间君，如果赤司先生投诉你，你可能被吊销医生执照。”
不管绿间还是黄濑都被突然冒出来的黑子吓一跳。
毕竟是与黑子的存在感相熟多年，绿间很快平静下来“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互不干涉。”
“我是黄濑君的经纪人，万一他真的被卖了，也必须要是我经手。”黑子君，你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又道“我以为绿间君只会在三分线外出手。”
“我在线内也能得分。”绿间没打算让步。他冷静而沉着地告诉黑子“在没有赤司的线内，没有人能阻止的了我。”
“小绿间，你真的会被吊销行医执照吗？”黄濑很在意。
“你怕我失业养不起你？”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害你失业，那我……”
“内疚的话你可以养我。”
“哦，那是当然。”如果小绿间因此失业，养他一辈子也是天经地义的，那是黄濑凉太的责任，应该由他来负。这就是黄濑凉太的逻辑。
黑子冷笑“绿间君肯定很纠结，到底是希望被投诉还是不要被投诉呢。”他见黄濑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完全有理由怀疑黄濑这家伙是不是在顺水推舟。
“言归正传，黄濑，我告诉你这些是有附加条件的。我为你安排了脚部修复手术，我要你签署同意书。”绿间将一份意向书放在桌上。
黄濑看也不看直接签“我同意手术失败捐献我的遗体总可以了吧。”
黑子嘴角一抽，黄濑君，你不小心暴露了你智商的下限了，没听说做个脚部手术会死人的。
黄濑回到病房，绞尽脑汁想着明天的计划。
“交给我吧，我能让他自己走出来请你进去。”黑子很有把握的样子。
“会有危险吗？”
“黄濑君不相信我吗？”黑子反问。“你那么信任绿间君，偶尔也信任我一下。”
“我当然信任小黑子……小绿间真的会被吊销行医执照吗？”黄濑还是有些忧虑。
“既然你已经准备对他负责，这些忧虑就是多余的。”
“也是。”
黑子头上青筋一冒，黄濑君你真的完全听不出我的讽刺吗？
第六十九章
次日，黄濑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小黑子已经去了一会儿，怎么还不回来。小黑子说利用他的超低存在感混进去，然后他能让赤司先生主动来请黄濑过去。
小黑子凭什么能说动顽固的赤司先生？
有人敲门。黄濑连忙打开。
一个魁梧的陌生男人站在外面粗声粗气地问“请问是黄濑凉太吗？”
“我是。”
“赤司先生请你去一趟。”
黄濑忐忑不安地随他进了vip休息区。赤司的父亲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的正是黑子哲也。
“他来了，你可以把刀放下了。”赤司先生的声音透着威严。
“小黑子你……”
黑子回到黄濑旁边，黄濑看到他手上把玩着手术刀。
“这招很好用。”黑子的话令黄濑嘴角猛抽。
“你见到我了，有什么就说。”赤司先生对他没有好脸色。
直到确认黑子出去后，黄濑深深吸口气，将那张存储卡交给赤司的父亲“我是无意中得到这个的。”
赤司先生疑惑地将卡放进电脑的读卡器，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大变，里面有他自己。那个女孩是正一弄去的，正一说她们家欠赤司家的，拿女儿抵债，可以随便玩，那天在场的都上了。相片应该是偷拍的，不算清晰，但绝对分得清脸面。一个一个酒过三旬兽性大发，女孩凄厉挣扎。“这是哪里来的？你是想敲诈我？说吧，多少钱。”冷汗涔涔，自以为此事天知地知就他们几个人知。“你是怎么得到这个？”
黄濑道“有这些把柄在手上，还怕你们这些长辈不支持他？”
赤司先生大悟“是正一，我就说他动机不纯。亏我还处处维护他。”咬牙切齿。
黄濑心想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要这么想。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我马上就要回美国了，不会影响赤司君在日本的发展，你大可以放心。我今天来只有一个要求。”
赤司先生拿出支票簿“你说个数。”
“我不在赤司君身边时，请赤司君的父亲大人对他好一点，多关心他一些，他一直很孤单。他希望你们的家族的后代都能在阳光下干净地做人所以他孤军奋战。”提起赤司，黄濑的声音和眼神太温柔。“请您支持他，不要让他始终一个人战斗。”黄濑对赤司先生深深鞠躬“拜托了。”
老人眼睛睁得很大，他瞪视黄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生在我们家这是他的宿命。”语气和缓许多。“我听说了，你背叛他跟了别人，你现在是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您就当我是他的一个故人吧。”黄濑笑笑，他还记得赤司父亲说小赤司不需要有朋友。“既然站在他身边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软肋，不如做一个背叛他的故人。”他不需要赤司父亲的理解。
“没有你他一定会站在顶点。我们家族的情况——总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征十郎下手狠树敌多，想将他斩草除根的人可以绕广场一周，无数的眼睛看着他，就等他露出一点破绽，除非你永远地离开他，否则他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赤司的父亲说这话时并不是在威胁，反倒是显得诚恳“征十郎是我的独子，我活着一天就会不惜一切保他。而你也不要怨恨征十郎，他非常非常的难。”
“我明白，我所喜欢的正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赤司征十郎。”黄濑点头，他看到卡里的内容时就已经猜到有这一天“我已经准备回美国终身不再踏入日本，当然，以您的手段也可以让我永远消失。但只要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我就没有遗憾了。”
他曾经可以不必离开，他还是离开了。
现在他不想离开，却非离开不可。
这一定是老天对他任性半生的惩罚。
那张卡里记录了太多赤司家族不为人知的秘密，灰崎说的对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几乎要认为丑恶、邪念、欲望战胜了人性、道德、善良。
赤司要生存在那样一个丑恶的名利场，一个微小的缝隙都会让别有用心的人乘虚而入。
赤司的父亲大人词用的极对——万劫不复。
“你可以把这张卡交给征十郎，对他更有帮助。”
黄濑沉默一下“您是他最尊敬的人，我不能忍受赤司君的眼睛里有失望和悲伤。”里面不少内容都涉及到赤司的父亲，这个家的老老少少没一个敢拍胸脯说身上一干二净童叟无欺。
黄濑不怕死，他只怕赤司万劫不复。他再对赤司先生鞠躬，他的敬语无可挑剔“所以请您全力支持他，多关心他，谢谢您了。另外，今天冒昧闯入也请您原谅。”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赤司的父亲拿着那张卡。
黄濑回答“一个朋友。”
赤司的父亲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不再问。
他走出房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眼泪却止不住要流。
他必须要走。
因为太爱。
所以他必须要离开。
因为太爱。
所以他必须要保护他所爱的人，就像赤司十年来一次又一次保护他一样。
泪涌上来，又被他吞回去。
也许分离是在一起时就注定的，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后悔。他不再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如果真的能早预知现在，他一定要比以前更加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晨昏和日落。
他已经学会去爱一个人，他会乖乖地回去美国在他与赤司住过的地方等待。
纵然他与他永远不会有云破天开的明天，但是他能等到赤司的到来。
黑子在外面等他。“黄濑君？”
黄濑擦擦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没事，我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幸运的是，赤司的父亲并没有起诉任何人，无论是泄露他行踪的绿间还是胆敢大胆胁迫他的黑子。
次日，黄濑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小黑子已经去了一会儿，怎么还不回来。小黑子说利用他的超低存在感混进去，然后他能让赤司先生主动来请黄濑过去。
小黑子凭什么能说动顽固的赤司先生？
有人敲门。黄濑连忙打开。
一个魁梧的陌生男人站在外面粗声粗气地问“请问是黄濑凉太吗？”
“我是。”
“赤司先生请你去一趟。”
黄濑忐忑不安地随他进了vip休息区。赤司的父亲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的正是黑子哲也。
“他来了，你可以把刀放下了。”赤司先生的声音透着威严。
“小黑子你……”
黑子回到黄濑旁边，黄濑看到他手上把玩着手术刀。
“这招很好用。”黑子的话令黄濑嘴角猛抽。
“你见到我了，有什么就说。”赤司先生对他没有好脸色。
直到确认黑子出去后，黄濑深深吸口气，将那张存储卡交给赤司的父亲“我是无意中得到这个的。”
赤司先生疑惑地将卡放进电脑的读卡器，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大变，里面有他自己。那个女孩是正一弄去的，正一说她们家欠赤司家的，拿女儿抵债，可以随便玩，那天在场的都上了。相片应该是偷拍的，不算清晰，但绝对分得清脸面。一个一个酒过三旬兽性大发，女孩凄厉挣扎。“这是哪里来的？你是想敲诈我？说吧，多少钱。”冷汗涔涔，自以为此事天知地知就他们几个人知。“你是怎么得到这个？”
黄濑道“有这些把柄在手上，还怕你们这些长辈不支持他？”
赤司先生大悟“是正一，我就说他动机不纯。亏我还处处维护他。”咬牙切齿。
黄濑心想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要这么想。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我马上就要回美国了，不会影响赤司君在日本的发展，你大可以放心。我今天来只有一个要求。”
赤司先生拿出支票簿“你说个数。”
“我不在赤司君身边时，请赤司君的父亲大人对他好一点，多关心他一些，他一直很孤单。他希望你们的家族的后代都能在阳光下干净地做人所以他孤军奋战。”提起赤司，黄濑的声音和眼神太温柔。“请您支持他，不要让他始终一个人战斗。”黄濑对赤司先生深深鞠躬“拜托了。”
老人眼睛睁得很大，他瞪视黄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生在我们家这是他的宿命。”语气和缓许多。“我听说了，你背叛他跟了别人，你现在是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您就当我是他的一个故人吧。”黄濑笑笑，他还记得赤司父亲说小赤司不需要有朋友。“既然站在他身边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软肋，不如做一个背叛他的故人。”他不需要赤司父亲的理解。
“没有你他一定会站在顶点。我们家族的情况——总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征十郎下手狠树敌多，想将他斩草除根的人可以绕广场一周，无数的眼睛看着他，就等他露出一点破绽，除非你永远地离开他，否则他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赤司的父亲说这话时并不是在威胁，反倒是显得诚恳“征十郎是我的独子，我活着一天就会不惜一切保他。而你也不要怨恨征十郎，他非常非常的难。”
“我明白，我所喜欢的正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赤司征十郎。”黄濑点头，他看到卡里的内容时就已经猜到有这一天“我已经准备回美国终身不再踏入日本，当然，以您的手段也可以让我永远消失。但只要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我就没有遗憾了。”
他曾经可以不必离开，他还是离开了。
现在他不想离开，却非离开不可。
这一定是老天对他任性半生的惩罚。
那张卡里记录了太多赤司家族不为人知的秘密，灰崎说的对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几乎要认为丑恶、邪念、欲望战胜了人性、道德、善良。
赤司要生存在那样一个丑恶的名利场，一个微小的缝隙都会让别有用心的人乘虚而入。
赤司的父亲大人词用的极对——万劫不复。
“你可以把这张卡交给征十郎，对他更有帮助。”
黄濑沉默一下“您是他最尊敬的人，我不能忍受赤司君的眼睛里有失望和悲伤。”里面不少内容都涉及到赤司的父亲，这个家的老老少少没一个敢拍胸脯说身上一干二净童叟无欺。
黄濑不怕死，他只怕赤司万劫不复。他再对赤司先生鞠躬，他的敬语无可挑剔“所以请您全力支持他，多关心他，谢谢您了。另外，今天冒昧闯入也请您原谅。”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赤司的父亲拿着那张卡。
黄濑回答“一个朋友。”
赤司的父亲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不再问。
他走出房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眼泪却止不住要流。
他必须要走。
因为太爱。
所以他必须要离开。
因为太爱。
所以他必须要保护他所爱的人，就像赤司十年来一次又一次保护他一样。
泪涌上来，又被他吞回去。
也许分离是在一起时就注定的，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后悔。他不再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如果真的能早预知现在，他一定要比以前更加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晨昏和日落。
他已经学会去爱一个人，他会乖乖地回去美国在他与赤司住过的地方等待。
纵然他与他永远不会有云破天开的明天，但是他能等到赤司的到来。
黑子在外面等他。“黄濑君？”
黄濑擦擦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没事，我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幸运的是，赤司的父亲并没有起诉任何人，无论是泄露他行踪的绿间还是胆敢大胆胁迫他的黑子。
黄濑接受了绿间安排的脚部重建手术。他每天闲来无事就坐在床上画他的设计图。
紫原来看他，带了一包零食坐床边吃。紫原说反正黄濑仔胃不好不能吃，我帮你算了。紫原又说，黄濑仔既然会画画，就帮我画一张吧。大约十五分钟后，紫原瞪着那张猪头人身的特写，把美味棒直接塞进黄濑的嘴里。
美味棒显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请大家不要想歪。
“黄濑仔你一直在跟谁聊天？”紫原凑过去看。
“一家工作室的老板，人很好。”
“这个工作室不是！！”
“什么？小紫原认识？”
紫原马否认“没什么，我看错了。”他勾住黄濑的脖子，下巴在黄濑头顶碾来碾去“本来想刷卡请黄濑仔消费美味棒的，看来没有机会了。”无限遗憾状。
黄濑皱巴着脸“小紫原，我说过我没有刷卡机了。”
紫原回答“反正最后都是被插，有什么关系。”
“显然有关系，插的地方完全不一样。”黄濑纠正。他显然只是在指刷卡机。
“感觉一样就行。”紫原显然不是在说刷卡机。
“位置不同感觉肯定不相同。”继续在说刷卡机的小黄濑。
“是黄濑仔太敏感了。”继续歪曲真相的紫原敦。
黑子：刷吧刷吧，你们迟早有一天把节操刷爆。
赤司终于出现了。黑子自觉地离开病房，并为他们挂上请勿打扰的门牌。
赤司什么话也没说，先对黄濑出示那张储存卡。
黄濑脸色惨变。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家的人是典型的利益最大化式思维模式。”赤司道“父亲大人回去就马上把它给了我，因为他觉得比起继承人的位子他的个人形象根本算不了什么。”赤司没有说的是，父亲大人与他谈了很久，他们父子俩这辈子也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
黄濑垂头丧气又不安地绞手指的模样令赤司莞尔。
“凉太，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继续垂头丧气，想为赤司做点什么结果还失败了，难道智商真是硬伤？
“真太郎和哲也居然也跟着你胡闹。真太郎就不怕我父亲起诉他，哲也也是，他的行为若是被指控是要坐牢的。”父亲没有跟他告状，只是说征十郎的那几个朋友很好，父亲承认他们是赤司的朋友。是哲也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了全过程，当然，黑子没有提到绿间是怎样放线钓鱼，黄濑君又是怎样险上钩。
黄濑有点着急“你们不会真的要起诉他们吧。”
赤司眉一挑“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也是为了帮我。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请全部算在我身上。”黄濑终于抬起头正视赤司，却迎上赤司充满戏谑意味的眼神。
赤司怎么也不可能去起诉绿间和黑子。黄濑发现自己被耍了。
“背着我干了这么事，你说罚单几倍才能解我心头恨？”赤司的手指划过黄濑的下巴。
黄濑还是低头，不过耳根处开始发红。
“父亲大人说你的国文水平很好。”
“近猪者赤嘛。”黄濑接了一句，对上赤司含笑的眼，黄濑的呼吸徒然一哽，眼底渐渐湿润。
“凉太，有些东西我不想让你看见，可是你还是看见了。”赤司轻轻道。“我可能永远也当不了你的光。”
“小赤司曾经说你是我们的太阳，”其实赤司并不像太阳，他的光华很耀眼但温度是恒定的低，如果你不能温暖他，就永远不会感受他的温暖。“唔，其实征十郎是我的天空哦。”说着在赤司面上印下一吻。
不知是这个比喻还是黄濑的动作取悦了赤司，赤司很满意地压上黄濑的唇。
“这张卡是不是祥吾给你的？”
“不是……是我偷的，真的跟祥吾君没有关系。”在赤司面前永远说不圆谎言的黄濑懊恼地挠着头发。
赤司并没有打算追究下去，他只是深深地搂住黄濑。
他与他，说原谅说复合说重修就好都是浪费笔墨。
谁说黄濑会轻易遗忘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又是谁说赤司会忘记黄濑的成全。
他与他从未曾真正地分开过。
黄濑把下巴搁在赤司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赤司身上的气息，还是忍不住流泪。
绿间的脸上难得带着笑意，他捏着最近一次的复查结果寻找金发的男人。
他想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终于能治好你的脚，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倾尽毕生所学为你打造一个新的人生。
报告显示你的脚康复的可能超过90%。
他掩抑不住兴奋之情。仿佛只要治好了黄濑的旧伤，流年就能回退到十年前的决赛一昔。
赤司吻了黄濑，或是黄濑主动去亲的赤司。两个人在病房里肆意拥吻，根本不管不顾会不会有突然闯入的旁人。
如胶似漆。
难舍难分。
他爱他爱得骨软心酥，他们之间根本无需有其他人。
绿间曾说赤司给的了的他也能给，赤司却说有一样就给不了。赤司当时并没有给答案，绿间现在悟了。绿间永远给不了黄濑一个赤司征十郎。
绿间慢慢关上门，体贴地扶正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冬季突然降临，冰天雪地的寒意弥漫一个世界。
不是他。
不会是他。
黄濑凉太憧憬的仰望的。
不会是他。早在十年前就不是秘密。
听天命。
天命，是什么？
赤司征十郎是黄濑凉太的天空，然后才是黄濑凉太的生命。
高尾带点埋怨的口吻说：小真你不是总说要尽人事然后才是听天命？
高尾你不懂，黄濑的天命与他绿间真太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黄濑就如同他喜欢的奶汁烤洋葱汤，浓稠，滚烫，热烈。
而绿间真太郎大概就是一碗不合格的洋葱汤，汁不够浓，汤不够滚，清清冷冷，索然无味。
能不能打篮球并不是黄濑和赤司的尽头，却是黄濑和奇迹世代其他人的结束。早就结束了，在当年他亲自送黄濑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是他在破败篮球场捡到受伤的他，假如那时他狠狠吻他，紧紧拥抱他，命令他不许走，留下来，结局会不会与今天不同？
绿间真太郎三分线外百发百中却奈何不了篮下近身而来的一个黄濑凉太。黄濑要的是最近的物理距离和最远的天空，偏偏绿间反其道行之。
他们曾经站在最近的地方接吻然而最终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他注定就只能站在一个无限靠近的距离当一个送他的人。
错，错，错。
回不了头，时光或是感情。只有他还傻傻地追求解开黄濑心结的药方，只有他还在原地望。
那个人走得太远，没有了篮球的羁绊，奇迹世代也许在黄濑心中根本算不得一道浅伤。
原来只有他还站在原地期盼，十四岁金发少年失而复得后的笑靥。
绿间真太郎捏紧那份凝聚他多年辛苦的成果，感觉到左边胸口锐痛到绝望。
回不去的二七韶光，流年将人误。
殇，殇，殇。
紫原来看他，带了一包零食坐床边吃。紫原说反正黄濑仔胃不好不能吃，我帮你算了。紫原又说，黄濑仔既然会画画，就帮我画一张吧。大约十五分钟后，紫原瞪着那张猪头人身的特写，把美味棒直接塞进黄濑的嘴里。
美味棒显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请大家不要想歪。
“黄濑仔你一直在跟谁聊天？”紫原凑过去看。
“一家工作室的老板，人很好。”
“这个工作室不是！！”
“什么？小紫原认识？”
紫原马否认“没什么，我看错了。”他勾住黄濑的脖子，下巴在黄濑头顶碾来碾去“本来想刷卡请黄濑仔消费美味棒的，看来没有机会了。”无限遗憾状。
黄濑皱巴着脸“小紫原，我说过我没有刷卡机了。”
紫原回答“反正最后都是被插，有什么关系。”
“显然有关系，插的地方完全不一样。”黄濑纠正。他显然只是在指刷卡机。
“感觉一样就行。”紫原显然不是在说刷卡机。
“位置不同感觉肯定不相同。”继续在说刷卡机的小黄濑。
“是黄濑仔太敏感了。”继续歪曲真相的紫原敦。
黑子：刷吧刷吧，你们迟早有一天把节操刷爆。
赤司终于出现了。黑子自觉地离开病房，并为他们挂上请勿打扰的门牌。
赤司什么话也没说，先对黄濑出示那张储存卡。
黄濑脸色惨变。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家的人是典型的利益最大化式思维模式。”赤司道“父亲大人回去就马上把它给了我，因为他觉得比起继承人的位子他的个人形象根本算不了什么。”赤司没有说的是，父亲大人与他谈了很久，他们父子俩这辈子也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
黄濑垂头丧气又不安地绞手指的模样令赤司莞尔。
“凉太，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继续垂头丧气，想为赤司做点什么结果还失败了，难道智商真是硬伤？
“真太郎和哲也居然也跟着你胡闹。真太郎就不怕我父亲起诉他，哲也也是，他的行为若是被指控是要坐牢的。”父亲没有跟他告状，只是说征十郎的那几个朋友很好，父亲承认他们是赤司的朋友。是哲也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了全过程，当然，黑子没有提到绿间是怎样放线钓鱼，黄濑君又是怎样险上钩。
黄濑有点着急“你们不会真的要起诉他们吧。”
赤司眉一挑“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也是为了帮我。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请全部算在我身上。”黄濑终于抬起头正视赤司，却迎上赤司充满戏谑意味的眼神。
赤司怎么也不可能去起诉绿间和黑子。黄濑发现自己被耍了。
“背着我干了这么事，你说罚单几倍才能解我心头恨？”赤司的手指划过黄濑的下巴。
黄濑还是低头，不过耳根处开始发红。
“父亲大人说你的国文水平很好。”
“近猪者赤嘛。”黄濑接了一句，对上赤司含笑的眼，黄濑的呼吸徒然一哽，眼底渐渐湿润。
“凉太，有些东西我不想让你看见，可是你还是看见了。”赤司轻轻道。“我可能永远也当不了你的光。”
“小赤司曾经说你是我们的太阳，”其实赤司并不像太阳，他的光华很耀眼但温度是恒定的低，如果你不能温暖他，就永远不会感受他的温暖。“唔，其实征十郎是我的天空哦。”说着在赤司面上印下一吻。
不知是这个比喻还是黄濑的动作取悦了赤司，赤司很满意地压上黄濑的唇。
“这张卡是不是祥吾给你的？”
“不是……是我偷的，真的跟祥吾君没有关系。”在赤司面前永远说不圆谎言的黄濑懊恼地挠着头发。
赤司并没有打算追究下去，他只是深深地搂住黄濑。
他与他，说原谅说复合说重修就好都是浪费笔墨。
谁说黄濑会轻易遗忘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又是谁说赤司会忘记黄濑的成全。
他与他从未曾真正地分开过。
黄濑把下巴搁在赤司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赤司身上的气息，还是忍不住流泪。
绿间的脸上难得带着笑意，他捏着最近一次的复查结果寻找金发的男人。
他想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终于能治好你的脚，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倾尽毕生所学为你打造一个新的人生。
报告显示你的脚康复的可能超过90%。
他掩抑不住兴奋之情。仿佛只要治好了黄濑的旧伤，流年就能回退到十年前的决赛一昔。
赤司吻了黄濑，或是黄濑主动去亲的赤司。两个人在病房里肆意拥吻，根本不管不顾会不会有突然闯入的旁人。
如胶似漆。
难舍难分。
他爱他爱得骨软心酥，他们之间根本无需有其他人。
绿间曾说赤司给的了的他也能给，赤司却说有一样就给不了。赤司当时并没有给答案，绿间现在悟了。绿间永远给不了黄濑一个赤司征十郎。
绿间慢慢关上门，体贴地扶正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冬季突然降临，冰天雪地的寒意弥漫一个世界。
不是他。
不会是他。
黄濑凉太憧憬的仰望的。
不会是他。早在十年前就不是秘密。
听天命。
天命，是什么？
赤司征十郎是黄濑凉太的天空，然后才是黄濑凉太的生命。
高尾带点埋怨的口吻说：小真你不是总说要尽人事然后才是听天命？
高尾你不懂，黄濑的天命与他绿间真太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黄濑就如同他喜欢的奶汁烤洋葱汤，浓稠，滚烫，热烈。
而绿间真太郎大概就是一碗不合格的洋葱汤，汁不够浓，汤不够滚，清清冷冷，索然无味。
能不能打篮球并不是黄濑和赤司的尽头，却是黄濑和奇迹世代其他人的结束。早就结束了，在当年他亲自送黄濑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是他在破败篮球场捡到受伤的他，假如那时他狠狠吻他，紧紧拥抱他，命令他不许走，留下来，结局会不会与今天不同？
绿间真太郎三分线外百发百中却奈何不了篮下近身而来的一个黄濑凉太。黄濑要的是最近的物理距离和最远的天空，偏偏绿间反其道行之。
他们曾经站在最近的地方接吻然而最终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他注定就只能站在一个无限靠近的距离当一个送他的人。
错，错，错。
回不了头，时光或是感情。只有他还傻傻地追求解开黄濑心结的药方，只有他还在原地望。
那个人走得太远，没有了篮球的羁绊，奇迹世代也许在黄濑心中根本算不得一道浅伤。
原来只有他还站在原地期盼，十四岁金发少年失而复得后的笑靥。
绿间真太郎捏紧那份凝聚他多年辛苦的成果，感觉到左边胸口锐痛到绝望。
回不去的二七韶光，流年将人误。
殇，殇，殇。
第七十章
赤司说如果凉太的脚没有大问题就回家去吧，他不是在跟绿间商量，绿间也没有阻止，只是让黄濑按时来医院做复健。
黄濑问赤司去哪里？
赤司还要开会，就让青峰和黑子帮忙将黄濑送到家里。“是我家。”赤司强调。
“哎？”黄濑睁大眼。
“家里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赤司把一把钥匙放在黄濑掌心“你的房间钥匙。”
“赤司君，那我呢？”黑子故意问。
赤司微笑起来“哲也的房间也安排了，不需要钥匙。”
黑子非常想翻白眼。心想，你就直接说你将黄濑君安排进自己的主卧，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
黄濑老老实实地躺在赤司的床上继续画他的设计图。
“赤司君这么做，他的父亲不会有意见吗？”黑子还是有些担心，他拿枕头将黄濑的背垫着，让其坐得舒服些。
黄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即使这样你还是打算回美国？”黑子问。
“去哪里有什么关系。”黄濑说“反正无论我在美国还是在日本，我都要跟小赤司在一起。”
黑子始终有点不安，又说不出个原因。
赤司下班回来。
“小赤司。”黄濑赶紧把设计图全部塞进文件夹里。
“凉太在画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在画……小黑子的裸体。”
黑子是极想给黄濑一记手刀的，希望能把他砸聪明一点。
赤司忍笑“哦，我倒要看看哲也的裸体长什么样子。”
黄濑面不改色地抽出一张白纸在他眼前摇一摇，赤司眉挑得老高“这是什么？”
“这是存在感无法目测的小黑子。”
黑子忍无可忍地给了黄濑一下。
黄濑直接躲到赤司背后冲着黑子做鬼脸，做大魔王身后的男人真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赤司拔开黄濑脸颊上一缕金发。“现在是不是离我很近了？”
近在咫尺。
“小赤司是我抢回来的，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否则我会拉你一起下地狱。”黄濑的神情很认真。
赤司改捏着他的脸，有点宠溺的味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赤司我很认真的。”黄濑抓住他的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小赤司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赤司笑起来“伤脑筋，凉太把我的话都说了呢。”他的吻落在黄濑的唇边“既然凉太选择了我，就算捆绑着我也会拖你一起下地狱，你逃不掉的。”
在唇舌缠绵之即，黄濑突然问“同归于尽是这意思吗？”
凉太永远这么会煞风景。赤司忍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黑子哲也：我被无视到这个地步吗？黄濑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赤司的天帝之眼也当我不存在。
“哲也再见。”
黑子翻翻白眼，赤司君你可真直接。
黄濑总算有点良心发现“就这样让小黑子走了？”
“难道你希望他加入我们？”赤司反问。
黄濑皱着脸“还是算了，对于赤黑这种萌点在身高差上其他完全不靠谱的CP，小赤司还是不要想了。”典型恶人先告状。
黑子加快离开的步伐，在多待一秒他保不准会不会吐血。
“是谁一天到晚把我最喜欢小黑子放在嘴上的？”赤司瞟他一眼。
黄濑脸有些发红，他挠着乱发嘟囔“还不是小赤司当时说小黑子是你认定的人……你从来都没这样承认过我……”
突然旧事重提。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是在意了好多年。
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我只承认凉太是我喜欢的人。”
黄濑突然想起什么，满脸不快地拿手帕去擦赤司的嘴唇“征十郎，你马上把那个女的甩了，马上，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征十郎居然去亲她，气死我了。”
赤司眉一挑，“凉太是在命令我吗？”
黄濑嘟着脸，壮着胆子“就是就是就是命令，反正要马上甩了她，有她没我。”
“甩了她可不行哦。”
黄濑脸都气白了“征十郎是选她吗？”
最后还是输了，黄濑凉太又不是女人，不可能为赤司家传宗接代。而且当初是他先背叛赤司的，他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赤司。
大约是觉得逗够了，赤司才要紧不慢地开口“按家族的关系来算，她应该是我的表妹，她想要进娱乐圈发展就来找我，亲一下自己的妹妹应该不用被凉太定个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原来如此。黄濑擦擦满脸的眼泪，在赤司眼中收到十足的戏谑，原来是被征十郎耍了。
“而且敦和哲也早就知道里子的身份，他们没人告诉你吗？”赤司故作惊讶。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都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被压在奇迹世代食物链最底层那么多年，居然连钓到大boss也没能翻身做主。
“征十郎我生气了，你今天晚上去睡沙发。”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赤司忍住笑，眉一挑“凉太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生气了……我去睡沙发。”气哼哼地卷着枕头和被子就走，躺在沙发上老半天也没见赤司来哄他。
气死我了……拿被子捂住脸，把被子咬得咯吱作响。
被子上有赤司的气味，好好闻。
我在想什么，我正在生气吧。
感觉到被子被掠起一个角，手探进来抚摸着黄濑的腰，这方面黄濑像只猫，被人摸到腰和肚子就会全身发软。
“听说在沙发上做那种事很舒服哦，凉太想不想试试看。”赤司特有的声线，低沉温柔又充满了蛊惑。黄濑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赤司用这种声音让他去死，他也会马上去执行。
又不是没有在沙发上做过……黄濑被摸到腰后蜷起脚趾几乎要呻吟起来
“凉太，你哪里绞得真紧，明明做了那么多次，可是感觉总像是初次。”
“征十郎！”黄濑在心里吐槽赤司的恶劣腹黑。
“萌点在身高差上——凉太，你说罚单几倍来着？”
果然没有一句话能逃出赤司的耳朵。
“你说几倍就几倍，”黄濑挑衅“在那之前可别精尽人亡。”
终于将精尽人亡用对地方却用错对象的黄濑君今天也请一路走好。
黄濑难得没有赖床，他醒来时赤司还在沉睡，他认真打量赤司的睡颜，仿佛要将赤司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印在心里。
小赤司的睡颜像孩子呢。马上又吐槽，明明醒的时候那么可怕。
黄濑蹭到近处抱着赤司。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觉得鼻子发酸。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永远。
或许这样就能此生无憾。
他起身走到窗边，连睡衣也懒得披，边走边捶捶酸痛的腰，这么纵欲下去他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天色昏暝，没有晨曦透过云层倒是风里挟着一阵雨季降临前的湿气。这几天他一直留在赤司家的主宅，偶尔和赤司的父亲遇到，赤司的父亲也不生气，只是当他不存在，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赤司的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履行承诺，就像他知道赤司的父亲也会兑现他答应的事。
脚踩到衣服堆里的一个硬物。 黄濑在衣服堆里翻出那个小瓶，他自然是认得的，帝光时的纽扣。“小赤司！”他鼓着腮帮子，醋意一发不可收拾。
谁的第二颗扣子让小赤司保存了十年如斯珍惜。他留着赤司的扣子，赤司却藏着别人的。
“凉太？”赤司醒来“你怎么不多睡会。”
黄濑眼圈红着。不能怪他患得患失，经过生离死别，他凭什么还能拿得起放得下。
赤司扬起嘴角“你还记得你的纽扣给谁了？”
“好像给小青峰，不过被他扔了。”黄濑眨巴眼睛努力回忆。
赤司说如果凉太的脚没有大问题就回家去吧，他不是在跟绿间商量，绿间也没有阻止，只是让黄濑按时来医院做复健。
黄濑问赤司去哪里？
赤司还要开会，就让青峰和黑子帮忙将黄濑送到家里。“是我家。”赤司强调。
“哎？”黄濑睁大眼。
“家里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赤司把一把钥匙放在黄濑掌心“你的房间钥匙。”
“赤司君，那我呢？”黑子故意问。
赤司微笑起来“哲也的房间也安排了，不需要钥匙。”
黑子非常想翻白眼。心想，你就直接说你将黄濑君安排进自己的主卧，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
黄濑老老实实地躺在赤司的床上继续画他的设计图。
“赤司君这么做，他的父亲不会有意见吗？”黑子还是有些担心，他拿枕头将黄濑的背垫着，让其坐得舒服些。
黄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即使这样你还是打算回美国？”黑子问。
“去哪里有什么关系。”黄濑说“反正无论我在美国还是在日本，我都要跟小赤司在一起。”
黑子始终有点不安，又说不出个原因。
赤司下班回来。
“小赤司。”黄濑赶紧把设计图全部塞进文件夹里。
“凉太在画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在画……小黑子的裸体。”
黑子是极想给黄濑一记手刀的，希望能把他砸聪明一点。
赤司忍笑“哦，我倒要看看哲也的裸体长什么样子。”
黄濑面不改色地抽出一张白纸在他眼前摇一摇，赤司眉挑得老高“这是什么？”
“这是存在感无法目测的小黑子。”
黑子忍无可忍地给了黄濑一下。
黄濑直接躲到赤司背后冲着黑子做鬼脸，做大魔王身后的男人真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赤司拔开黄濑脸颊上一缕金发。“现在是不是离我很近了？”
近在咫尺。
“小赤司是我抢回来的，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否则我会拉你一起下地狱。”黄濑的神情很认真。
赤司改捏着他的脸，有点宠溺的味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赤司我很认真的。”黄濑抓住他的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小赤司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赤司笑起来“伤脑筋，凉太把我的话都说了呢。”他的吻落在黄濑的唇边“既然凉太选择了我，就算捆绑着我也会拖你一起下地狱，你逃不掉的。”
在唇舌缠绵之即，黄濑突然问“同归于尽是这意思吗？”
凉太永远这么会煞风景。赤司忍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黑子哲也：我被无视到这个地步吗？黄濑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赤司的天帝之眼也当我不存在。
“哲也再见。”
黑子翻翻白眼，赤司君你可真直接。
黄濑总算有点良心发现“就这样让小黑子走了？”
“难道你希望他加入我们？”赤司反问。
黄濑皱着脸“还是算了，对于赤黑这种萌点在身高差上其他完全不靠谱的CP，小赤司还是不要想了。”典型恶人先告状。
黑子加快离开的步伐，在多待一秒他保不准会不会吐血。
“是谁一天到晚把我最喜欢小黑子放在嘴上的？”赤司瞟他一眼。
黄濑脸有些发红，他挠着乱发嘟囔“还不是小赤司当时说小黑子是你认定的人……你从来都没这样承认过我……”
突然旧事重提。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是在意了好多年。
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我只承认凉太是我喜欢的人。”
黄濑突然想起什么，满脸不快地拿手帕去擦赤司的嘴唇“征十郎，你马上把那个女的甩了，马上，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征十郎居然去亲她，气死我了。”
赤司眉一挑，“凉太是在命令我吗？”
黄濑嘟着脸，壮着胆子“就是就是就是命令，反正要马上甩了她，有她没我。”
“甩了她可不行哦。”
黄濑脸都气白了“征十郎是选她吗？”
最后还是输了，黄濑凉太又不是女人，不可能为赤司家传宗接代。而且当初是他先背叛赤司的，他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赤司。
大约是觉得逗够了，赤司才要紧不慢地开口“按家族的关系来算，她应该是我的表妹，她想要进娱乐圈发展就来找我，亲一下自己的妹妹应该不用被凉太定个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原来如此。黄濑擦擦满脸的眼泪，在赤司眼中收到十足的戏谑，原来是被征十郎耍了。
“而且敦和哲也早就知道里子的身份，他们没人告诉你吗？”赤司故作惊讶。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都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被压在奇迹世代食物链最底层那么多年，居然连钓到大boss也没能翻身做主。
“征十郎我生气了，你今天晚上去睡沙发。”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赤司忍住笑，眉一挑“凉太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生气了……我去睡沙发。”气哼哼地卷着枕头和被子就走，躺在沙发上老半天也没见赤司来哄他。
气死我了……拿被子捂住脸，把被子咬得咯吱作响。
被子上有赤司的气味，好好闻。
我在想什么，我正在生气吧。
感觉到被子被掠起一个角，手探进来抚摸着黄濑的腰，这方面黄濑像只猫，被人摸到腰和肚子就会全身发软。
“听说在沙发上做那种事很舒服哦，凉太想不想试试看。”赤司特有的声线，低沉温柔又充满了蛊惑。黄濑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赤司用这种声音让他去死，他也会马上去执行。
又不是没有在沙发上做过……黄濑被摸到腰后蜷起脚趾几乎要呻吟起来
“凉太，你哪里绞得真紧，明明做了那么多次，可是感觉总像是初次。”
“征十郎！”黄濑在心里吐槽赤司的恶劣腹黑。
“萌点在身高差上——凉太，你说罚单几倍来着？”
果然没有一句话能逃出赤司的耳朵。
“你说几倍就几倍，”黄濑挑衅“在那之前可别精尽人亡。”
终于将精尽人亡用对地方却用错对象的黄濑君今天也请一路走好。
黄濑难得没有赖床，他醒来时赤司还在沉睡，他认真打量赤司的睡颜，仿佛要将赤司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印在心里。
小赤司的睡颜像孩子呢。马上又吐槽，明明醒的时候那么可怕。
黄濑蹭到近处抱着赤司。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觉得鼻子发酸。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永远。
或许这样就能此生无憾。
他起身走到窗边，连睡衣也懒得披，边走边捶捶酸痛的腰，这么纵欲下去他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天色昏暝，没有晨曦透过云层倒是风里挟着一阵雨季降临前的湿气。这几天他一直留在赤司家的主宅，偶尔和赤司的父亲遇到，赤司的父亲也不生气，只是当他不存在，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赤司的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履行承诺，就像他知道赤司的父亲也会兑现他答应的事。
脚踩到衣服堆里的一个硬物。 黄濑在衣服堆里翻出那个小瓶，他自然是认得的，帝光时的纽扣。“小赤司！”他鼓着腮帮子，醋意一发不可收拾。
谁的第二颗扣子让小赤司保存了十年如斯珍惜。他留着赤司的扣子，赤司却藏着别人的。
“凉太？”赤司醒来“你怎么不多睡会。”
黄濑眼圈红着。不能怪他患得患失，经过生离死别，他凭什么还能拿得起放得下。
赤司扬起嘴角“你还记得你的纽扣给谁了？”
“好像给小青峰，不过被他扔了。”黄濑眨巴眼睛努力回忆。
“被我捡到了哦。不信你闻闻。”
黄濑真的放到鼻子边，然后黑线“小赤司说我像狗吗？”
赤司笑出声来。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与他。 黄濑的预感果然成真。
赤司亲吻黄濑的相片被放在报纸的首页。
黄濑拿到报纸后一阵头晕目眩。他拨打电话给赤司时手指发抖。
“一切有我，凉太不要担心。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免得记者骚扰。”仍然是那个天塌不惊的赤司征十郎。
挂了电话，黄濑的眼皮仍然跳个不停，他的坏预感仍然在，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
果然，下午黑子告诉他 “赤司君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亲口承认你们的关系，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
无异于山崩地裂。
黄濑打开电脑，所有网站都拿赤司的发言作头条大肆评头论足。不看还好，越看他的手脚越发冰凉。
赤司说：我们的私事不劳大家关心。
赤司说：我们终究要在阳光下生活，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赤司说：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去骚扰黄濑凉太。”
他还是他，大包大揽，一立承担所有。
“这件事对赤司君影响更大，他们家族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扑……黄濑君你应该懂的。”黑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赤司君的行为太大胆了。闹这么大，紫原君这次也无能为力。”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开放，他与他的爱情始终伦理道德批判的对象。舆论不会放过他们，家族那群狼子野心蠢蠢欲动的人不会发过他们。他们会成为众矢之，为千夫所指。
在阳光下的爱情，不必躲躲藏藏，不必掩人耳目。赤司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承诺。无需将海誓山盟喊得声嘶力竭，无需指天指地的赌咒。赤司永远淡然的口吻说着只有黄濑能懂的情话。
黄濑只有感动。
黄濑凉太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赤司。
黑子以为黄濑会痛哭失声，可是黄濑笑起来，发至内心的幸福流露。
他凭什么不爱那个男人？
谁能嘲笑他们的至死不渝？
绿间合上报纸，他回忆起洛山对战秀德的那一场宿命之战，赤司往自己球篮投进一个自杀球逼近分数以此激励队员，置之死地而后生，绿间叹气，这点十年未变。赤司许诺要回去梦开始的地方，于是他大胆地兵行险步，从某种层面来说，赤司征十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哪怕只有五成胜率他就敢放手一搏。
高尾显然也看到新闻了，他跑来串门时问绿间“赤司君是打算为美人舍江山？”
绿间淡淡回答“如果是赤司，他肯定是江山要美人也要。”
每一个都来之不易，赤司的词典里就没有所谓的舍与得。
高尾叹到“这得多大的魄力。”起码他自认做不到。假如是小真多半也是选美人而弃江山，执子之手又仗着一身真才实学去哪里都能东山再起。
赤司征十郎是个人物，小真输的不算冤枉。
但是这样大胆真的好吗？高尾禁不住替黄濑和赤司担忧。
就在黄濑陷入情事被暴光后的焦头烂额中时，赤司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起来。
绿间从手术室出来，对赤司摇头。
赤司沉默。
“节哀。”
黄濑是从黑子那里知道赤司父亲的事。他睁大眼“这么快？”唏嘘惆怅。他不是不知道赤司的父亲深恨他这些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为人父母不会怪自己孩子泥足深陷，悖逆伦常，他们只会全心全意地憎恨那个令他们儿子泥足深陷的人。
两情相悦只是害人不浅的说辞。
无论赤司先生对黄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或是干过什么错事在听闻他死亡的那一刻，黄濑已经完全不计较了。他想，小赤司一定也是如此，吵了一生，归于黄土那一天，就只会记得那人的好。
“他与他父亲一直不和吧。”黑子对赤司家族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有总比没有好。”黄濑喃喃道。“葬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
赤司的葬礼上，奇迹世代的几个人都先后到场。黄濑将百合放于遗像前，赤司对他鞠躬，他还礼。
二人的目光终于对上。
恍若隔世。他才离开多久，竟然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黑色的礼服衬得赤司脸色雪白，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峭无情，拒人千里。黄濑却更加怜惜，若是能抱一下征十郎该有多好，可是在这种场合他万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授人以口实，让别人戳赤司的脊梁骨。
黑子率先上前大力拥抱了一把赤司，拍拍赤司的肩膀。紧接着是绿间，紫原，连青峰也勉为其难地搂了一下。身为赤司的旧友，亲密无可厚非。黑子不动声色地撞了黄濑一把，黄濑如梦初醒。
拥抱，紧紧的。
赤司的体温，赤司的气息，无孔不入。
黄濑渴望温暖他，化成火，化成热量，燃尽自己也无所谓，最后化成飞灰也无所谓。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心情。只要他好我就好。黄濑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对待一个人，不求回报不计得失超越生死。
赤司轻轻拍了他的背。他与他之间并不需要更多言语繁叙。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濑真的放到鼻子边，然后黑线“小赤司说我像狗吗？”
赤司笑出声来。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与他。 黄濑的预感果然成真。
赤司亲吻黄濑的相片被放在报纸的首页。
黄濑拿到报纸后一阵头晕目眩。他拨打电话给赤司时手指发抖。
“一切有我，凉太不要担心。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免得记者骚扰。”仍然是那个天塌不惊的赤司征十郎。
挂了电话，黄濑的眼皮仍然跳个不停，他的坏预感仍然在，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
果然，下午黑子告诉他 “赤司君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亲口承认你们的关系，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
无异于山崩地裂。
黄濑打开电脑，所有网站都拿赤司的发言作头条大肆评头论足。不看还好，越看他的手脚越发冰凉。
赤司说：我们的私事不劳大家关心。
赤司说：我们终究要在阳光下生活，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赤司说：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去骚扰黄濑凉太。”
他还是他，大包大揽，一立承担所有。
“这件事对赤司君影响更大，他们家族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扑……黄濑君你应该懂的。”黑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赤司君的行为太大胆了。闹这么大，紫原君这次也无能为力。”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开放，他与他的爱情始终伦理道德批判的对象。舆论不会放过他们，家族那群狼子野心蠢蠢欲动的人不会发过他们。他们会成为众矢之，为千夫所指。
在阳光下的爱情，不必躲躲藏藏，不必掩人耳目。赤司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承诺。无需将海誓山盟喊得声嘶力竭，无需指天指地的赌咒。赤司永远淡然的口吻说着只有黄濑能懂的情话。
黄濑只有感动。
黄濑凉太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赤司。
黑子以为黄濑会痛哭失声，可是黄濑笑起来，发至内心的幸福流露。
他凭什么不爱那个男人？
谁能嘲笑他们的至死不渝？
绿间合上报纸，他回忆起洛山对战秀德的那一场宿命之战，赤司往自己球篮投进一个自杀球逼近分数以此激励队员，置之死地而后生，绿间叹气，这点十年未变。赤司许诺要回去梦开始的地方，于是他大胆地兵行险步，从某种层面来说，赤司征十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哪怕只有五成胜率他就敢放手一搏。
高尾显然也看到新闻了，他跑来串门时问绿间“赤司君是打算为美人舍江山？”
绿间淡淡回答“如果是赤司，他肯定是江山要美人也要。”
每一个都来之不易，赤司的词典里就没有所谓的舍与得。
高尾叹到“这得多大的魄力。”起码他自认做不到。假如是小真多半也是选美人而弃江山，执子之手又仗着一身真才实学去哪里都能东山再起。
赤司征十郎是个人物，小真输的不算冤枉。
但是这样大胆真的好吗？高尾禁不住替黄濑和赤司担忧。
就在黄濑陷入情事被暴光后的焦头烂额中时，赤司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起来。
绿间从手术室出来，对赤司摇头。
赤司沉默。
“节哀。”
黄濑是从黑子那里知道赤司父亲的事。他睁大眼“这么快？”唏嘘惆怅。他不是不知道赤司的父亲深恨他这些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为人父母不会怪自己孩子泥足深陷，悖逆伦常，他们只会全心全意地憎恨那个令他们儿子泥足深陷的人。
两情相悦只是害人不浅的说辞。
无论赤司先生对黄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或是干过什么错事在听闻他死亡的那一刻，黄濑已经完全不计较了。他想，小赤司一定也是如此，吵了一生，归于黄土那一天，就只会记得那人的好。
“他与他父亲一直不和吧。”黑子对赤司家族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有总比没有好。”黄濑喃喃道。“葬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
赤司的葬礼上，奇迹世代的几个人都先后到场。黄濑将百合放于遗像前，赤司对他鞠躬，他还礼。
二人的目光终于对上。
恍若隔世。他才离开多久，竟然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黑色的礼服衬得赤司脸色雪白，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峭无情，拒人千里。黄濑却更加怜惜，若是能抱一下征十郎该有多好，可是在这种场合他万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授人以口实，让别人戳赤司的脊梁骨。
黑子率先上前大力拥抱了一把赤司，拍拍赤司的肩膀。紧接着是绿间，紫原，连青峰也勉为其难地搂了一下。身为赤司的旧友，亲密无可厚非。黑子不动声色地撞了黄濑一把，黄濑如梦初醒。
拥抱，紧紧的。
赤司的体温，赤司的气息，无孔不入。
黄濑渴望温暖他，化成火，化成热量，燃尽自己也无所谓，最后化成飞灰也无所谓。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心情。只要他好我就好。黄濑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对待一个人，不求回报不计得失超越生死。
赤司轻轻拍了他的背。他与他之间并不需要更多言语繁叙。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十章
赤司说如果凉太的脚没有大问题就回家去吧，他不是在跟绿间商量，绿间也没有阻止，只是让黄濑按时来医院做复健。
黄濑问赤司去哪里？
赤司还要开会，就让青峰和黑子帮忙将黄濑送到家里。“是我家。”赤司强调。
“哎？”黄濑睁大眼。
“家里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赤司把一把钥匙放在黄濑掌心“你的房间钥匙。”
“赤司君，那我呢？”黑子故意问。
赤司微笑起来“哲也的房间也安排了，不需要钥匙。”
黑子非常想翻白眼。心想，你就直接说你将黄濑君安排进自己的主卧，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
黄濑老老实实地躺在赤司的床上继续画他的设计图。
“赤司君这么做，他的父亲不会有意见吗？”黑子还是有些担心，他拿枕头将黄濑的背垫着，让其坐得舒服些。
黄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即使这样你还是打算回美国？”黑子问。
“去哪里有什么关系。”黄濑说“反正无论我在美国还是在日本，我都要跟小赤司在一起。”
黑子始终有点不安，又说不出个原因。
赤司下班回来。
“小赤司。”黄濑赶紧把设计图全部塞进文件夹里。
“凉太在画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在画……小黑子的裸体。”
黑子是极想给黄濑一记手刀的，希望能把他砸聪明一点。
赤司忍笑“哦，我倒要看看哲也的裸体长什么样子。”
黄濑面不改色地抽出一张白纸在他眼前摇一摇，赤司眉挑得老高“这是什么？”
“这是存在感无法目测的小黑子。”
黑子忍无可忍地给了黄濑一下。
黄濑直接躲到赤司背后冲着黑子做鬼脸，做大魔王身后的男人真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赤司拔开黄濑脸颊上一缕金发。“现在是不是离我很近了？”
近在咫尺。
“小赤司是我抢回来的，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否则我会拉你一起下地狱。”黄濑的神情很认真。
赤司改捏着他的脸，有点宠溺的味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赤司我很认真的。”黄濑抓住他的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小赤司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赤司笑起来“伤脑筋，凉太把我的话都说了呢。”他的吻落在黄濑的唇边“既然凉太选择了我，就算捆绑着我也会拖你一起下地狱，你逃不掉的。”
在唇舌缠绵之即，黄濑突然问“同归于尽是这意思吗？”
凉太永远这么会煞风景。赤司忍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黑子哲也：我被无视到这个地步吗？黄濑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赤司的天帝之眼也当我不存在。
“哲也再见。”
黑子翻翻白眼，赤司君你可真直接。
黄濑总算有点良心发现“就这样让小黑子走了？”
“难道你希望他加入我们？”赤司反问。
黄濑皱着脸“还是算了，对于赤黑这种萌点在身高差上其他完全不靠谱的CP，小赤司还是不要想了。”典型恶人先告状。
黑子加快离开的步伐，在多待一秒他保不准会不会吐血。
“是谁一天到晚把我最喜欢小黑子放在嘴上的？”赤司瞟他一眼。
黄濑脸有些发红，他挠着乱发嘟囔“还不是小赤司当时说小黑子是你认定的人……你从来都没这样承认过我……”
突然旧事重提。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是在意了好多年。
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我只承认凉太是我喜欢的人。”
黄濑突然想起什么，满脸不快地拿手帕去擦赤司的嘴唇“征十郎，你马上把那个女的甩了，马上，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征十郎居然去亲她，气死我了。”
赤司眉一挑，“凉太是在命令我吗？”
黄濑嘟着脸，壮着胆子“就是就是就是命令，反正要马上甩了她，有她没我。”
“甩了她可不行哦。”
黄濑脸都气白了“征十郎是选她吗？”
最后还是输了，黄濑凉太又不是女人，不可能为赤司家传宗接代。而且当初是他先背叛赤司的，他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赤司。
大约是觉得逗够了，赤司才要紧不慢地开口“按家族的关系来算，她应该是我的表妹，她想要进娱乐圈发展就来找我，亲一下自己的妹妹应该不用被凉太定个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原来如此。黄濑擦擦满脸的眼泪，在赤司眼中收到十足的戏谑，原来是被征十郎耍了。
“而且敦和哲也早就知道里子的身份，他们没人告诉你吗？”赤司故作惊讶。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都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被压在奇迹世代食物链最底层那么多年，居然连钓到大boss也没能翻身做主。
“征十郎我生气了，你今天晚上去睡沙发。”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赤司忍住笑，眉一挑“凉太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生气了……我去睡沙发。”气哼哼地卷着枕头和被子就走，躺在沙发上老半天也没见赤司来哄他。
气死我了……拿被子捂住脸，把被子咬得咯吱作响。
被子上有赤司的气味，好好闻。
我在想什么，我正在生气吧。
感觉到被子被掠起一个角，手探进来抚摸着黄濑的腰，这方面黄濑像只猫，被人摸到腰和肚子就会全身发软。
“听说在沙发上做那种事很舒服哦，凉太想不想试试看。”赤司特有的声线，低沉温柔又充满了蛊惑。黄濑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赤司用这种声音让他去死，他也会马上去执行。
又不是没有在沙发上做过……黄濑被摸到腰后蜷起脚趾几乎要呻吟起来
“凉太，你哪里绞得真紧，明明做了那么多次，可是感觉总像是初次。”
“征十郎！”黄濑在心里吐槽赤司的恶劣腹黑。
“萌点在身高差上——凉太，你说罚单几倍来着？”
果然没有一句话能逃出赤司的耳朵。
“你说几倍就几倍，”黄濑挑衅“在那之前可别精尽人亡。”
终于将精尽人亡用对地方却用错对象的黄濑君今天也请一路走好。
黄濑难得没有赖床，他醒来时赤司还在沉睡，他认真打量赤司的睡颜，仿佛要将赤司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印在心里。
赤司说如果凉太的脚没有大问题就回家去吧，他不是在跟绿间商量，绿间也没有阻止，只是让黄濑按时来医院做复健。
黄濑问赤司去哪里？
赤司还要开会，就让青峰和黑子帮忙将黄濑送到家里。“是我家。”赤司强调。
“哎？”黄濑睁大眼。
“家里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赤司把一把钥匙放在黄濑掌心“你的房间钥匙。”
“赤司君，那我呢？”黑子故意问。
赤司微笑起来“哲也的房间也安排了，不需要钥匙。”
黑子非常想翻白眼。心想，你就直接说你将黄濑君安排进自己的主卧，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
黄濑老老实实地躺在赤司的床上继续画他的设计图。
“赤司君这么做，他的父亲不会有意见吗？”黑子还是有些担心，他拿枕头将黄濑的背垫着，让其坐得舒服些。
黄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即使这样你还是打算回美国？”黑子问。
“去哪里有什么关系。”黄濑说“反正无论我在美国还是在日本，我都要跟小赤司在一起。”
黑子始终有点不安，又说不出个原因。
赤司下班回来。
“小赤司。”黄濑赶紧把设计图全部塞进文件夹里。
“凉太在画什么？”赤司明知故问。
“在画……小黑子的裸体。”
黑子是极想给黄濑一记手刀的，希望能把他砸聪明一点。
赤司忍笑“哦，我倒要看看哲也的裸体长什么样子。”
黄濑面不改色地抽出一张白纸在他眼前摇一摇，赤司眉挑得老高“这是什么？”
“这是存在感无法目测的小黑子。”
黑子忍无可忍地给了黄濑一下。
黄濑直接躲到赤司背后冲着黑子做鬼脸，做大魔王身后的男人真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赤司拔开黄濑脸颊上一缕金发。“现在是不是离我很近了？”
近在咫尺。
“小赤司是我抢回来的，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否则我会拉你一起下地狱。”黄濑的神情很认真。
赤司改捏着他的脸，有点宠溺的味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赤司我很认真的。”黄濑抓住他的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小赤司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赤司笑起来“伤脑筋，凉太把我的话都说了呢。”他的吻落在黄濑的唇边“既然凉太选择了我，就算捆绑着我也会拖你一起下地狱，你逃不掉的。”
在唇舌缠绵之即，黄濑突然问“同归于尽是这意思吗？”
凉太永远这么会煞风景。赤司忍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黑子哲也：我被无视到这个地步吗？黄濑君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赤司的天帝之眼也当我不存在。
“哲也再见。”
黑子翻翻白眼，赤司君你可真直接。
黄濑总算有点良心发现“就这样让小黑子走了？”
“难道你希望他加入我们？”赤司反问。
黄濑皱着脸“还是算了，对于赤黑这种萌点在身高差上其他完全不靠谱的CP，小赤司还是不要想了。”典型恶人先告状。
黑子加快离开的步伐，在多待一秒他保不准会不会吐血。
“是谁一天到晚把我最喜欢小黑子放在嘴上的？”赤司瞟他一眼。
黄濑脸有些发红，他挠着乱发嘟囔“还不是小赤司当时说小黑子是你认定的人……你从来都没这样承认过我……”
突然旧事重提。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是在意了好多年。
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我只承认凉太是我喜欢的人。”
黄濑突然想起什么，满脸不快地拿手帕去擦赤司的嘴唇“征十郎，你马上把那个女的甩了，马上，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征十郎居然去亲她，气死我了。”
赤司眉一挑，“凉太是在命令我吗？”
黄濑嘟着脸，壮着胆子“就是就是就是命令，反正要马上甩了她，有她没我。”
“甩了她可不行哦。”
黄濑脸都气白了“征十郎是选她吗？”
最后还是输了，黄濑凉太又不是女人，不可能为赤司家传宗接代。而且当初是他先背叛赤司的，他确实没有理由去指责赤司。
大约是觉得逗够了，赤司才要紧不慢地开口“按家族的关系来算，她应该是我的表妹，她想要进娱乐圈发展就来找我，亲一下自己的妹妹应该不用被凉太定个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原来如此。黄濑擦擦满脸的眼泪，在赤司眼中收到十足的戏谑，原来是被征十郎耍了。
“而且敦和哲也早就知道里子的身份，他们没人告诉你吗？”赤司故作惊讶。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都联合起来欺负人。我被压在奇迹世代食物链最底层那么多年，居然连钓到大boss也没能翻身做主。
“征十郎我生气了，你今天晚上去睡沙发。”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赤司忍住笑，眉一挑“凉太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生气了……我去睡沙发。”气哼哼地卷着枕头和被子就走，躺在沙发上老半天也没见赤司来哄他。
气死我了……拿被子捂住脸，把被子咬得咯吱作响。
被子上有赤司的气味，好好闻。
我在想什么，我正在生气吧。
感觉到被子被掠起一个角，手探进来抚摸着黄濑的腰，这方面黄濑像只猫，被人摸到腰和肚子就会全身发软。
“听说在沙发上做那种事很舒服哦，凉太想不想试试看。”赤司特有的声线，低沉温柔又充满了蛊惑。黄濑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赤司用这种声音让他去死，他也会马上去执行。
又不是没有在沙发上做过……黄濑被摸到腰后蜷起脚趾几乎要呻吟起来
“凉太，你哪里绞得真紧，明明做了那么多次，可是感觉总像是初次。”
“征十郎！”黄濑在心里吐槽赤司的恶劣腹黑。
“萌点在身高差上——凉太，你说罚单几倍来着？”
果然没有一句话能逃出赤司的耳朵。
“你说几倍就几倍，”黄濑挑衅“在那之前可别精尽人亡。”
终于将精尽人亡用对地方却用错对象的黄濑君今天也请一路走好。
黄濑难得没有赖床，他醒来时赤司还在沉睡，他认真打量赤司的睡颜，仿佛要将赤司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印在心里。
小赤司的睡颜像孩子呢。马上又吐槽，明明醒的时候那么可怕。
黄濑蹭到近处抱着赤司。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觉得鼻子发酸。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永远。
或许这样就能此生无憾。
他起身走到窗边，连睡衣也懒得披，边走边捶捶酸痛的腰，这么纵欲下去他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天色昏暝，没有晨曦透过云层倒是风里挟着一阵雨季降临前的湿气。这几天他一直留在赤司家的主宅，偶尔和赤司的父亲遇到，赤司的父亲也不生气，只是当他不存在，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赤司的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履行承诺，就像他知道赤司的父亲也会兑现他答应的事。
脚踩到衣服堆里的一个硬物。 黄濑在衣服堆里翻出那个小瓶，他自然是认得的，帝光时的纽扣。“小赤司！”他鼓着腮帮子，醋意一发不可收拾。
谁的第二颗扣子让小赤司保存了十年如斯珍惜。他留着赤司的扣子，赤司却藏着别人的。
“凉太？”赤司醒来“你怎么不多睡会。”
黄濑眼圈红着。不能怪他患得患失，经过生离死别，他凭什么还能拿得起放得下。
赤司扬起嘴角“你还记得你的纽扣给谁了？”
“好像给小青峰，不过被他扔了。”黄濑眨巴眼睛努力回忆。
“被我捡到了哦。不信你闻闻。”
黄濑真的放到鼻子边，然后黑线“小赤司说我像狗吗？”
赤司笑出声来。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与他。 黄濑的预感果然成真。
赤司亲吻黄濑的相片被放在报纸的首页。
黄濑拿到报纸后一阵头晕目眩。他拨打电话给赤司时手指发抖。
“一切有我，凉太不要担心。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免得记者骚扰。”仍然是那个天塌不惊的赤司征十郎。
挂了电话，黄濑的眼皮仍然跳个不停，他的坏预感仍然在，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
果然，下午黑子告诉他 “赤司君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亲口承认你们的关系，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
无异于山崩地裂。
黄濑打开电脑，所有网站都拿赤司的发言作头条大肆评头论足。不看还好，越看他的手脚越发冰凉。
赤司说：我们的私事不劳大家关心。
赤司说：我们终究要在阳光下生活，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赤司说：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去骚扰黄濑凉太。”
他还是他，大包大揽，一立承担所有。
“这件事对赤司君影响更大，他们家族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扑……黄濑君你应该懂的。”黑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赤司君的行为太大胆了。闹这么大，紫原君这次也无能为力。”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开放，他与他的爱情始终伦理道德批判的对象。舆论不会放过他们，家族那群狼子野心蠢蠢欲动的人不会发过他们。他们会成为众矢之，为千夫所指。
在阳光下的爱情，不必躲躲藏藏，不必掩人耳目。赤司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承诺。无需将海誓山盟喊得声嘶力竭，无需指天指地的赌咒。赤司永远淡然的口吻说着只有黄濑能懂的情话。
黄濑只有感动。
黄濑凉太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赤司。
黑子以为黄濑会痛哭失声，可是黄濑笑起来，发至内心的幸福流露。
他凭什么不爱那个男人？
谁能嘲笑他们的至死不渝？
绿间合上报纸，他回忆起洛山对战秀德的那一场宿命之战，赤司往自己球篮投进一个自杀球逼近分数以此激励队员，置之死地而后生，绿间叹气，这点十年未变。赤司许诺要回去梦开始的地方，于是他大胆地兵行险步，从某种层面来说，赤司征十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哪怕只有五成胜率他就敢放手一搏。
高尾显然也看到新闻了，他跑来串门时问绿间“赤司君是打算为美人舍江山？”
绿间淡淡回答“如果是赤司，他肯定是江山要美人也要。”
每一个都来之不易，赤司的词典里就没有所谓的舍与得。
高尾叹到“这得多大的魄力。”起码他自认做不到。假如是小真多半也是选美人而弃江山，执子之手又仗着一身真才实学去哪里都能东山再起。
赤司征十郎是个人物，小真输的不算冤枉。
但是这样大胆真的好吗？高尾禁不住替黄濑和赤司担忧。
就在黄濑陷入情事被暴光后的焦头烂额中时，赤司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起来。
绿间从手术室出来，对赤司摇头。
赤司沉默。
“节哀。”
黄濑是从黑子那里知道赤司父亲的事。他睁大眼“这么快？”唏嘘惆怅。他不是不知道赤司的父亲深恨他这些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为人父母不会怪自己孩子泥足深陷，悖逆伦常，他们只会全心全意地憎恨那个令他们儿子泥足深陷的人。
两情相悦只是害人不浅的说辞。
无论赤司先生对黄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或是干过什么错事在听闻他死亡的那一刻，黄濑已经完全不计较了。他想，小赤司一定也是如此，吵了一生，归于黄土那一天，就只会记得那人的好。
“他与他父亲一直不和吧。”黑子对赤司家族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有总比没有好。”黄濑喃喃道。“葬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
赤司的葬礼上，奇迹世代的几个人都先后到场。黄濑将百合放于遗像前，赤司对他鞠躬，他还礼。
二人的目光终于对上。
恍若隔世。他才离开多久，竟然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黑色的礼服衬得赤司脸色雪白，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峭无情，拒人千里。黄濑却更加怜惜，若是能抱一下征十郎该有多好，可是在这种场合他万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授人以口实，让别人戳赤司的脊梁骨。
黑子率先上前大力拥抱了一把赤司，拍拍赤司的肩膀。紧接着是绿间，紫原，连青峰也勉为其难地搂了一下。身为赤司的旧友，亲密无可厚非。黑子不动声色地撞了黄濑一把，黄濑如梦初醒。
拥抱，紧紧的。
赤司的体温，赤司的气息，无孔不入。
黄濑渴望温暖他，化成火，化成热量，燃尽自己也无所谓，最后化成飞灰也无所谓。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心情。只要他好我就好。黄濑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对待一个人，不求回报不计得失超越生死。
赤司轻轻拍了他的背。他与他之间并不需要更多言语繁叙。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濑蹭到近处抱着赤司。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觉得鼻子发酸。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永远。
或许这样就能此生无憾。
他起身走到窗边，连睡衣也懒得披，边走边捶捶酸痛的腰，这么纵欲下去他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天色昏暝，没有晨曦透过云层倒是风里挟着一阵雨季降临前的湿气。这几天他一直留在赤司家的主宅，偶尔和赤司的父亲遇到，赤司的父亲也不生气，只是当他不存在，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赤司的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履行承诺，就像他知道赤司的父亲也会兑现他答应的事。
脚踩到衣服堆里的一个硬物。 黄濑在衣服堆里翻出那个小瓶，他自然是认得的，帝光时的纽扣。“小赤司！”他鼓着腮帮子，醋意一发不可收拾。
谁的第二颗扣子让小赤司保存了十年如斯珍惜。他留着赤司的扣子，赤司却藏着别人的。
“凉太？”赤司醒来“你怎么不多睡会。”
黄濑眼圈红着。不能怪他患得患失，经过生离死别，他凭什么还能拿得起放得下。
赤司扬起嘴角“你还记得你的纽扣给谁了？”
“好像给小青峰，不过被他扔了。”黄濑眨巴眼睛努力回忆。
“被我捡到了哦。不信你闻闻。”
黄濑真的放到鼻子边，然后黑线“小赤司说我像狗吗？”
赤司笑出声来。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与他。 黄濑的预感果然成真。
赤司亲吻黄濑的相片被放在报纸的首页。
黄濑拿到报纸后一阵头晕目眩。他拨打电话给赤司时手指发抖。
“一切有我，凉太不要担心。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免得记者骚扰。”仍然是那个天塌不惊的赤司征十郎。
挂了电话，黄濑的眼皮仍然跳个不停，他的坏预感仍然在，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
果然，下午黑子告诉他 “赤司君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亲口承认你们的关系，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
无异于山崩地裂。
黄濑打开电脑，所有网站都拿赤司的发言作头条大肆评头论足。不看还好，越看他的手脚越发冰凉。
赤司说：我们的私事不劳大家关心。
赤司说：我们终究要在阳光下生活，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赤司说：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去骚扰黄濑凉太。”
他还是他，大包大揽，一立承担所有。
“这件事对赤司君影响更大，他们家族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扑……黄濑君你应该懂的。”黑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赤司君的行为太大胆了。闹这么大，紫原君这次也无能为力。”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开放，他与他的爱情始终伦理道德批判的对象。舆论不会放过他们，家族那群狼子野心蠢蠢欲动的人不会发过他们。他们会成为众矢之，为千夫所指。
在阳光下的爱情，不必躲躲藏藏，不必掩人耳目。赤司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承诺。无需将海誓山盟喊得声嘶力竭，无需指天指地的赌咒。赤司永远淡然的口吻说着只有黄濑能懂的情话。
黄濑只有感动。
黄濑凉太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赤司。
黑子以为黄濑会痛哭失声，可是黄濑笑起来，发至内心的幸福流露。
他凭什么不爱那个男人？
谁能嘲笑他们的至死不渝？
绿间合上报纸，他回忆起洛山对战秀德的那一场宿命之战，赤司往自己球篮投进一个自杀球逼近分数以此激励队员，置之死地而后生，绿间叹气，这点十年未变。赤司许诺要回去梦开始的地方，于是他大胆地兵行险步，从某种层面来说，赤司征十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哪怕只有五成胜率他就敢放手一搏。
高尾显然也看到新闻了，他跑来串门时问绿间“赤司君是打算为美人舍江山？”
绿间淡淡回答“如果是赤司，他肯定是江山要美人也要。”
每一个都来之不易，赤司的词典里就没有所谓的舍与得。
高尾叹到“这得多大的魄力。”起码他自认做不到。假如是小真多半也是选美人而弃江山，执子之手又仗着一身真才实学去哪里都能东山再起。
赤司征十郎是个人物，小真输的不算冤枉。
但是这样大胆真的好吗？高尾禁不住替黄濑和赤司担忧。
就在黄濑陷入情事被暴光后的焦头烂额中时，赤司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起来。
绿间从手术室出来，对赤司摇头。
赤司沉默。
“节哀。”
黄濑是从黑子那里知道赤司父亲的事。他睁大眼“这么快？”唏嘘惆怅。他不是不知道赤司的父亲深恨他这些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为人父母不会怪自己孩子泥足深陷，悖逆伦常，他们只会全心全意地憎恨那个令他们儿子泥足深陷的人。
两情相悦只是害人不浅的说辞。
无论赤司先生对黄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或是干过什么错事在听闻他死亡的那一刻，黄濑已经完全不计较了。他想，小赤司一定也是如此，吵了一生，归于黄土那一天，就只会记得那人的好。
“他与他父亲一直不和吧。”黑子对赤司家族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有总比没有好。”黄濑喃喃道。“葬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
赤司的葬礼上，奇迹世代的几个人都先后到场。黄濑将百合放于遗像前，赤司对他鞠躬，他还礼。
二人的目光终于对上。
恍若隔世。他才离开多久，竟然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黑色的礼服衬得赤司脸色雪白，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峭无情，拒人千里。黄濑却更加怜惜，若是能抱一下征十郎该有多好，可是在这种场合他万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授人以口实，让别人戳赤司的脊梁骨。
黑子率先上前大力拥抱了一把赤司，拍拍赤司的肩膀。紧接着是绿间，紫原，连青峰也勉为其难地搂了一下。身为赤司的旧友，亲密无可厚非。黑子不动声色地撞了黄濑一把，黄濑如梦初醒。
拥抱，紧紧的。
赤司的体温，赤司的气息，无孔不入。
黄濑渴望温暖他，化成火，化成热量，燃尽自己也无所谓，最后化成飞灰也无所谓。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心情。只要他好我就好。黄濑从来没有发觉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对待一个人，不求回报不计得失超越生死。
赤司轻轻拍了他的背。他与他之间并不需要更多言语繁叙。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