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幸福病(all27 超能力者设定)

嗯……我现在才发现后半段被吞了……不是我故意卡,是被吞了啊啊啊啊啊!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7-22 11:06:00 +0800 CST  
34章被屏蔽部分已恢复,但是33章的还没。


035.

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我找了他很久,从从前找到未来,像小刺猬一样团住自己,有着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内心,我最珍爱的孩子。因为他向我伸出手,我才成为了现在的我。但是我找不到他,我的孩子变成了春天的薄雪,坠落在我的手心。

“死了吗?”Xanxus用脚将人翻过来,看见他双眼微闭,脸上全是血,眼泪淌过血迹,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红痕。

“不让我到日本去就自己找上门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老头子打的是什么主意?”Xanxus弯腰捡起染血的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刀子般锋利的目光直直望向仍旧在运作的摄像头,“你的选择是错误的,最终还是我赢了。”

“你们真的以为,瓦里安的干部都被支开了吗?”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突然在一边出现,“他们都去了日本,为了庆祝新的掌权人诞生,肃杀与失败的继承者相关的人物。”

“玛蒙!身为彩虹之子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能插手的规则!”Reborn匆匆赶到,面色阴沉,大声质问突然出现的人。

玛蒙整张脸都隐在斗篷帽檐下面,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只见她耸了耸肩,颇为无所谓地回应:“抱歉,我不知道什么规则,金钱就是我的规则。”

她在纲吉身前蹲下,抚摸他灰白的脸庞,血色晕开在未干的眼泪里,玛蒙低声呢喃:“几年前我们有缘见过一面,你那个时候的梦魇永远都不会让你逃脱的,现在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她指的是差不多两年前为了帮助纲吉治疗心理问题时做出的幻觉,那时候的幻觉要在今日成真了。“你所珍视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Reborn看向玛蒙,有点猜不着她想做什么。玛蒙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帽檐拉得更低:“哎呀,被你偷听到我在想什么了。”

明明知道这么说,会刺激到纲吉。

【他活过来了。】玛蒙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她向来在Reborn在场的时候十分警戒,从不将自己的想法外露,Reborn一直都听不到她的心声,现在突然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可想而知是特意让他听到的。

但是他的话的确非常有效,原本死了一样,胸膛都不再起伏的人,睫毛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若非Reborn一直在盯着他,都发现不了他的变化。

他有一颗因他人而坚强的心……九代目的话在Reborn耳边响起。九代目看人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出错。

“能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只能是我。”Xanxus睨了Reborn一眼,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挡在他面前的杀手给做掉,“垃圾就只能在我的力量下苟延残喘,在日本的渣滓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双冰冷的手攀上Xanxus的脚腕,颤抖着一点点握紧。双手的主人一张口就咳出一口血,气若游丝地喃喃道:“你不能走,不能伤害大家……我还没输!”

Xanxus提起被缠住的脚,将纲吉上半身都拉离了地面。Reborn在心中默念了很多次“我不能插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握住枪支的手太过用力,指甲肉都泛白了。

纲吉的手肘被Xanxus一脚踩住,他的全身都在痛,加上那一点点痛楚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让他最痛的是一想到因自己不争气而要遭受杀劫的亲人朋友,想到大家或许也会像自己一样痛苦,然后永远离开自己,他的心就如同被带着倒钩的刀子捅进捅出,一呼一吸都要扯出一块血肉。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7-22 22:55:00 +0800 CST  
Xanxus的能力太过逆天,你对上他,很难有胜算。你现在虽然***练过一段时间,但还是比不上从小以继承人身份接受训练的Xanxus。我知道你想要依靠火焰来对抗他,不过,那种火焰一旦透支光体力,汲取的就是生命力,你要考虑清楚。纲吉对于Reborn跟自己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那时候他还问自己,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的伙伴。

不是不相信,身边的人每一个能力都比自己厉害,这是让他骄傲,并与有荣焉的事情。但是因为有过不堪的回忆,一想到他们会受伤,就止不住的害怕。

“你总是那么天真。”所以才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Reborn,不是我太天真,是我……

Reborn读到他心中所想的,瞳孔一缩,就想冲上去阻止,却被一边提防着的玛蒙拦住。“玛蒙,让开!”玛蒙第一次看见他失去方寸的样子,用枪指着自己,眼神冰冷。

“你还记得自己说的,不能破坏规则吗?”

“那么你在做什么。”Reborn依旧用枪指着他。

“我并没有插手,”玛蒙直直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很冷静地回答:“我只是在冷眼旁观罢了。”

在他们对峙的时候,纲吉已经下定决心,用没被制住的那只手猛地拉住Xanxus的手腕,用尽全力一拉。Xanxus没想到他还能动,只觉得有冰块一样的东西圈住自己的手,出其不意被他拉得失去了平衡,向一边倒去。纲吉趁机翻身,压在他的身上。他被踩折的手已经使不出力气,只能用手臂抵住Xanxus的喉咙。

“你!”Xanxus大怒,毁灭的火焰一下子迸发出来。但是有冰凉的液体滴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眨动眼睛。

与他的火焰抗衡的是骤然而起的一片暮色,太阳在最后挣扎迸发的最后一片光亮,醇厚又带着生命力,燃烧着最灿烂的火光。黑色的火焰在触碰到与它完全相反的火焰时竟然瑟缩起来,被卷进之后还没来得及跳动就被吸收净化。

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已经变得麻木的眼睛里坠落,像夜空没了星辰,它们舍弃一切降落,只为了仅此一个愿望,为了我爱着的人们,让我做照亮道路的火光。

Reborn的嘴角完全垮了下去,他仿佛看见了以前在深夜时仍旧在医院等着自己的小孩,站在黑暗的地方,但是背后全是医院应急灯的光,不刺眼,很暖。迫不得已被拖进黑暗的人,仍然用最清澈的眼神望着一切。他的目光越是澄澈,现实对他的爱就越是扭曲,只有践踏了他的心,让他哭泣,才算是对他独一份的爱惜。

“笨蛋,值得你透支生命力来争取这一切吗?”Reborn叹息。

是我太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了,Reborn。

Xanxus犹在挣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扼住他的咽喉,眼球充血,看起来可怖极了:“你这个渣滓,想要赢我?妄想!”

“你以为你有身上的血脉就很了不起吗,不是彭格列的后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将你踩在地上!”Xanxus抬眼望着一点都不因他的话而感到惊讶的人,“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一直在嘲笑我是吧!我要杀了你们,连同那个老头子!”

纲吉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抗Xanxus,意识与力气正在渐渐流逝,刚刚的火焰已经是他消耗生命力之后所做到的最大极限,一身火光将Xanxus包裹住,净化他的火焰,限制住他的能力。

他被泪水与血水糊了一脸,绝对说不上好看,与血混在一起,浅红色的泪珠盈在睫毛上,一如他的生命,脆弱又可怜。

九代目站在屏幕前,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要说给谁听,他低声道:“你的那一颗为别人而跳动的心,一定要让它活下去。”

“彭格列的未来,是我Xanxus的!”姓名之中有两个代表十的“X”,十代目非我莫属!

纲吉的声音很弱,好像已经没有支撑他说话的力气:“Xanxus,我曾经见过你……在我的眼里。”

好冷,好痛,想回妈妈的身边。强撑着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纲吉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意识恍恍惚惚之间,终于觉得委屈了,想哭。

Xanxus加重手上的力道,想要将他生生掐死,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愣住了,一不注意随着他的话语将目光放到离自己不过半臂距离的眼睛里。

年幼的Xanxus被接到彭格列的城堡里,得到金钱与权力的他终于在脸上绽开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老头子虚情假意的爱他不需要,他怨恨一切对自己说着爱的人,只有坐上彭格列的宝座才是最实在的。不是老头子亲生儿子?没关系,继承人这个位置他自己夺回来,所有幼稚的幻想都在对权力的偏执下打破。

但是你忘了,在初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你的头发被他的大手轻轻揉弄的时候,心里不为人知的欣喜,因为那时候你还是孩子,还是渴望着亲人的爱。而你的“父亲”也一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你在偷窥我的过去?!”Xanxus捏着他的脖子将人提起来。

“是你……自己想要看,这一段过去……”纲吉艰难地抬起手,像那时候九代目一样,指尖轻轻地拂过他的头发,然后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Xanxus只觉得有什么暖暖的东西透过额头的皮肤,一路传至全身,连声音都没能发出,就带着手里扼住的人向后倒在了地上。

纲吉趴在他的身上,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之后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不知生死。

“快点通知瓦里安的干部,Xanxus在继承人的斗争之后落败,干部们要是对未来十代目的守护者们出手,将会被视为叛变!”九代目得到了结果,立即向手下下达命令。

“听到了吗?要被视为叛变呢,害怕吗?”远在日本的瓦里安干部们接到命令,笑着复述对方的话,转而一把捏爆手机,“我们就是在叛变啊。”

“要去跟那些小朋友玩玩了。”他们其中一人转着手中的小刀,也不怕割到手。

斯库瓦罗手一挥,止住所有人的脚步。

几个人挡在瓦里安面前,气场强大。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7-22 22:55:00 +0800 CST  
36.
在云雀收到手下通讯,说並盛街头有暴力集团在斗殴,立即丢下所有人赶去镇压的时候,可乐尼洛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带来Reborn的消息,为众人打上一剂镇定剂。

可乐尼洛带着纲吉的守护者们在大街上奔跑:“Reborn让我通知你们瓦里安的精英都来到了並盛,我帮不了你们,只能带你们去找到他们。”

狱寺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对自己的怨恨,如果我再强大一点的话,十代目就不会只身一人对上Xanxus。

“他有跟你说……沢田纲吉的事情吗?”当可乐尼洛以为这一路都是如此静默,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吹响的时候,六道骸这样问他。

六道骸一方面唾弃自己为了一个敌人,或者说如今的合作人而感到担忧,一方面又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名其妙地与沢田纲吉建立起的精神纽带突然绷断预示着什么,所以就比其他人要更加担心一点。天知道他为什么会担心,短短的时日里他就质疑过无数次,沢田纲吉的能力是不是精神控制,不然为什么只是不愉快的相遇(相斗)都能让人见了就不会忘记。

可乐尼洛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差一点就停了下来。他不回头,只答了一句人应该没有事。心里却很清楚远在意大利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born虽然一点关于沢田纲吉的消息都没有说,但是说起来的话已经气息不稳,相识那么些年来,可乐尼洛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听说你与他的精神世界相连,你试一试就知道沢田纲吉有没有事了。”可乐尼洛倒是听说过一点关于六道骸的事迹,急急奔过街道的时候这样跟他说。

六道骸已经接连试过很多次了,如果对方真的轻易地回应了,他现在也不会傻到透顶地跟着这些讨厌的人一起走。

如果沢田纲吉能够回应他……

他的外伤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严重的是肋骨断裂,向内折断的骨头差一点点就插进了心脏,情况比较惊险。而最让我们捉摸不透的是,他的身体机能不知道为什么骤降,具有透视能力的医生也看不出症结,手术过后病人需要转进ICU监护。

Reborn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目光没有放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虚虚的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想,只有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趴在另一只手上的变色龙。

列恩吐出细细的舌头,时不时舔舔抚摸它的手指,前爪却焦躁不安地划拉着底下的皮肉。

打败Xanxus的代价太大,但只消耗了一些生命力已经算是不错。Reborn突然觉得自己平时是不是对纲吉太好。如果对着其他人他可以扼杀人的天真,让他了解能力者世界的可怕,像雄狮训练幼崽一样推下悬崖,让他在战斗与生死之间变得强大。这原本是最适合培养彭格列首领的方法。

但是对象是沢田纲吉,他就永远都做不出这样的行为。沢田纲吉可以从他那里明白能力者世界有多黑暗,却不能被任何人湮灭眼里的光芒。

他们曾经路过並盛的神社,纲吉爬过长长的石砌阶梯,Reborn就跟在他的身后。后来突然下起了雨,有小鸟没来得及飞走,羽毛被打湿了,但还是能用很快的速度在雨中穿行。纲吉仓皇避雨,他的身后铺满了落叶。Reborn一直看着他,就像看着飞走的小鸟,那时候他就想,沢田纲吉也像小鸟一样,经霜历雨,仍然能够挥着稚嫩的翅膀往更加高的地方飞去。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8-16 23:42:00 +0800 CST  
他可以将鸟关进笼子里,一点一点教他很多的东西,却不能折断他的翅膀,拔去最柔软的羽毛,让他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时候或许可以来一杯咖啡。”Reborn透过病房的玻璃去看躺在病床上的人,轻声自嘲道。

然后期待着一杯苦涩的咖啡过后,傻乎乎的学生会走近来,问他所谓大人的品味到底是怎么样的滋味。

“你不担心阿纲的守护者们吗?”九代目走近了才听清他在说什么,“你连纲吉君的情况也不愿意跟他们说,是怕他们担心?”

“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处,难道要那帮小子立即飞过来吗?”Reborn重新将列恩放回头上,身体站直,不再靠在墙上,看起来又是时时都非常冷静自持的杀手,“如果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没有资格成为守护者了。”

九代目摸了摸胡须,呵呵笑了起来:“原来Reborn君觉得这是小事啊,那纲吉君怕是要气得跳起来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Reborn其实正在焦躁不安呢。久不见他这个样子,让九代目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Reborn张了张嘴,却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Xanxus只是失去意识,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九代目突然提及Xanxus。

“嗯。”

九代目看了一眼纲吉,对Reborn点了点头就兀自离开了。

纲吉君是个好孩子,即使是像Xanxus那样的孩子,看见过生命般璀璨的光芒,也讨厌不起来吧。

九代目回头看了一眼,Reborn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黑西装,屹立在病房前面,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安心。

“你看看他呀,也是被没有接触过的光明涤荡,然后甘心成为信徒。”

看到了之后即使刻意去忽视,但是一睁开眼就能接触到,散开的完全不会灼目的光。在冬日里漫无边际的绵绵细雨里走过,久久看见的都是在破碎的天空中蔓延的乌云。然后突然走到了春天,从枝头飘落的青色细芽,带来了绽放的芬芳,映在了透进天光的瞳孔里,引起了爱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妈提着刚刚买完的材料,低头细细清点着有没有买漏,心里还在想着等到纲吉回来,就可以吃到最喜欢的汉堡了。抬头却看到地上塌陷的痕迹,生生在路口停住。

原本少人路过的街道已经一片狼藉,两边墙壁上斑斑驳驳的都是割裂痕迹,地上全是残枝落叶,躺在漫开的水洼上,人一走过就飘飘荡荡。狱寺与其他人在附近搜寻,传言中的敌人倒是连影子也看不见,比他们先到一步的云雀也不见了踪影。

明眼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斗争,这么一找倒被他们找到几个可疑的人。红发的少年站在墙角,不言不语,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人,让人不寒而栗。他们正在对峙,被吓着的妈妈撞了个正着。

“你们不是小纲的朋友吗,怎么都聚在这里?”妈妈的视线从众人脸上划过,惊觉一张分外熟悉的脸,立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你不是在小纲的眼里出现过的孩子吗?长大了可真俊啊。”

所有人都追随着她的目光望向红发的少年。

Tbc.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8-16 23:42:00 +0800 CST  
036.

那个红发的少年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他看起来不高,稍稍低着头就让人看到他凌乱的发顶,叫阴影遮盖住半张脸。眼皮垂下来的时候,一副无神丧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望到哪里去。这时候被提及,眼珠子有些慌乱地颤了颤。

阿纲他……还记得我吗?嘴唇隐秘地抖动,少年原本死寂了一半的心因为几个字眼就重新跳动起来,一下下撞击着胸膛,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刷”地就点燃了引线,在心里炸开,让他措手不及。

“可是……小纲呢?”遇见熟人的欣喜淡下来后,奈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看了又看,几个少年人当中并没有自己孩子的身影。

奈奈一句话就让原本看起来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冻结,几个能力出众的少年霎时间手忙脚乱起来,纷纷避开她的视线,生怕被纲吉的妈妈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旧被他们的模样给感染了,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孩子一样僵硬着身体,双手直挺挺地垂在大腿两侧,低头不说话。难为狱寺平日里去纲吉家最多,是奈奈最熟悉的一个孩子,视线自然也落在他的身上最多。平时凶神恶煞的狱寺这时候慌得一比,几个人视线交流之间互相推脱,你去给母亲大人说,不行,你去,来来回回眼刀乱飞,最后狱寺不察,被六道骸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往前踉跄了一步。

狱寺瞪大眼睛,模样拘谨极了,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更不用说让他在十代目的母亲面前说谎。

“啊,是不是那孩子终于要尝试一次夜不归宿了,让你们瞒着我对不对?”奈奈却捂嘴笑起来,打趣地看着紧张的孩子们。

奈奈的粗神经也不是只存在一天两天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她还笑嘻嘻地给大家想好了理由,她只知道纲吉昨天晚上离开了家,却没有察觉到前不久他的朋友们找上门来时的不对劲,还以为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在为他打掩护。

几人当然是顺着奈奈的说法随意套了个理由,说纲吉与他们一起出门玩耍,或许要过几日才能回家了。

“去哪儿呢?”奈奈问。

“去隔壁小镇上,我们想试一下合宿。”狱寺撒谎,“十代目负责买需要的东西,刚刚清点的时候才发现漏了东西,他就立即折回商业街了。”

奈奈点头,说那孩子整天都是笨手笨脚,粗心大意的,“那小纲就拜托你们了哦。”

狱寺对自己尊敬的女性撒了谎,额头早就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等到奈奈妈妈提着篮子离开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就怒斥同为守护者的其他人竟然连帮腔都不帮一下自己,六道骸的背后一推更让他气到想当场炸人。

奈奈走到道路的尽头,才回头看一眼,看见那几个孩子似乎很有精神的样子,嘴角的笑却垮了下来,眼里也没有了刚刚在孩子面前故意流露出的笑意,奈奈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孩子们不说,她也……当作不知道吧。身为母亲,她又能说什么呢,就只能这样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来支持自己的孩子了。

“还那么小,就知道瞒着妈妈了,等他回来,我已经要好好地跟他讲一下。”等他回来,一定会告诉他,妈妈一直都在支持他,“意大利的话,三四天就能回来了吧……”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沢田纲吉的母亲会说在他眼里见过你。”六道骸理也不理正在跳脚的狱寺,转头就紧盯着红发的少年。

对方只是抬了下眼,眼神淡然无波,毫无人气,完全没有刚刚在奈奈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些人身上有着“沢田纲吉的守护者”的标签,炎真只想把他们碾进地里,然后离开,也不愿意在这儿与他们多费口舌。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该问的也要问。

狱寺他们只听到他低低的,几近呢喃的声音,说着瓦里安与云雀的去处。

在可乐尼洛口中被称为瓦里安精英的团体,到了红发少年嘴里就是一句“他们都被我打败了”,让从奈奈出现就一直躲在一边的可乐尼洛震惊不已。他清楚地知道前往日本的瓦里安干部到底有多强,如今听到一个少年轻飘飘一句就说这些干部被打败了,冲击感可想而知。

可乐尼洛认真打量少年的模样,觉得他的身量与沢田纲吉相差不大,可以说得上是纤细的少年,除了过于沉闷,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难道他有什么可怕的能力?可乐尼洛心里想。

一边的众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红发的少年,隐隐做出提防的动作。在他们看来,能不着痕迹地甩开战斗狂云雀,必定是个危险的人物。狱寺已经做好引发爆炸的准备,他看到山本双手虚握,看起来已经在凝聚剑气。

“你为什么帮我们?”狱寺问他。

炎真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触即发的气氛,抬起头,脸对着他们:“我并没有帮你们。”

地面漫起薄薄的雾气,伴随着凛冽的冷气开始结起冰来。炎真的身后出现高挑的身影,身材火***生冷冷地看着他们。

鞋面被冰粘结在地上,众人一时脱不了身。六道骸望进对方的眼睛,发动能力,可他只是恍惚了很短时间,很快就恢复过来。

“你是谁?”六道骸沉声问。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11 20:37:00 +0800 CST  
炎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多了点敌意。六道骸才发觉他的眼珠子与常人不同,跟四角星相似的纹样与映入瞳孔的人影重叠,奇异极了。

“古里炎真。”

狱寺听了这个名字,觉得莫名熟悉。

心思细腻柔软的孩子每每深陷于梦魇,在床上辗转,睡梦中流下的泪水沾湿枕头的时候,往往都在喃喃着相同的名字。

“炎真……炎真……”

被汗浸湿的额发搭在脸颊边,眉头紧蹙,覆下的睫毛沾染上泪水,像被雨水打落的蜻蜓翅膀,脆弱又美丽,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疼。

“炎真……”
tbc.


炎真(敌意):他打过我家纲吉。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11 20:38:00 +0800 CST  
038.

斯库瓦罗靠在墙上,看着同伙狼狈的模样,换作平时,他肯定会用最大声的笑声来好好嘲讽一下他们,然后找上那个能够把瓦里安干部打得只能憋屈撤退的人,打败他。但是他现在只能握着失去义肢剑的手腕,回想刚刚面对的怪物到底使用了什么能力。

当时他的剑气明明已经直逼对手的面门,只差毫米,剑尖就能刺入皮肉里,却不料整个人身上好像被施加了千万吨重量,转眼就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斯库瓦罗从年少开始挑战剑术强者,无往不利,凭着一把剑走过尸山血海,即使后来要领悟他人的剑术,自削手掌,也并未曾败在一人手下,更不用说像蝼蚁一样,被压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义肢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剑尖开始一点点湮灭成灰烬。如果不是他靠着惊人的意志,艰难地翻身滚开,下一步跟着粉碎的可能就是他的骨头。

在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红发少年动手之前,他们甚至察觉不到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斯库瓦罗的断手处只剩下一个平整的截面,输在不知名的人手下让他暴怒,但他还是隐隐庆幸只是失去了义肢。

贝尔还在一边发着疯,刚刚他与红发少年的同伙对上,被一个带着眼睛的小子用树叶割得满身伤痕,被斯库瓦罗提着后领紧急撤退的时候还在叫嚷着“王族的血”。

“可恶!我可没有听说过在日本还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者,他们到底是哪个势力的,竟然敢插手瓦里安的事情。”列维是第一个不忿地站出来的人。

斯库瓦罗受不了贝尔在那嗷嗷叫,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直接把人打晕,然后将人丢到一边,只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他听到列维这么说,睨了他一眼:“他都把我们打趴下了,怎么不敢。”

叱咤风云的瓦里安干部一下子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只睁着眯眯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们怎么办,完成不了任务,Boss一定会生气得杀了我们的。”路斯利亚抱着自己那有着五彩斑斓羽毛的大衣,悄咪咪地用脚将地上的贝尔推远点,娇滴滴哭唧唧地埋怨着。

地上的落叶被风吹着在地上打滚,路斯利亚觉得自己被风这么一吹,心都凉了一半。

斯库瓦罗经他这么一提醒,想到那个任性的Boss,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一生气嗓门就更大了,吼得其余几个人一脸嫌弃地捂住耳朵。“你们没看到玛蒙那小子的信息吗,那个垃圾Boss竟然输给了一个小鬼,他有什么资格责怪我们。”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13 21:09:00 +0800 CST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又清楚Xanxus这次输了,他们瓦里安就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了,对上可以说胁迫九代目,对下就是迫害十代目,对上对下的行动都失败了,瓦里安作为彭格列的下属部门,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我留下来查查那个红发小鬼的来历,你们几个先回意大利,剩下的事情等那个**Boss醒了再说。”斯库瓦罗做出了决定。

路斯利亚翘起兰花指虚点了下:“那你自己小心哦,小贝尔就交给我来照顾了。”说着就拎起昏迷不醒的贝尔走了。

贝尔被他拎着,脚在地上拖了一段路,路斯利亚觉得在这样拖下去鞋可能要烂,于是把人甩到肩上,也不走大马路了,几个起落就蹦到别人家的屋顶,弹跳之间就带着贝尔消失踪影。

斯库瓦罗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也转身往一开始逃离的方向折回去,他还要搞清那个小鬼是个什么身份。

他回到那个充斥着打斗痕迹的地方,一打眼就看到那个小鬼在跟其他几人对峙,另一队人之中站着他曾见过几面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头金发,穿着一身迷彩服,站在一堆小屁孩当中,气势不知高了多少。

斯库瓦罗闪身躲在一边。那个人是彩虹之子之一,可乐尼洛。他一下子就想通可乐尼洛为什么在这里,必定是受了Reborn的委托,那么……斯库瓦罗扫了那几个小鬼一眼,这几个人应该就是十代的守护者了。

狱寺觉得“古里炎真”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不由得回想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记忆纷纷杂杂,让他印象深刻的无非就是母亲的事情、几次生死存亡之际,还有就是与十代目相遇以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有什么突然如闪电一样在他脑海里炸起,却又转瞬即逝。

狱寺曾经守在纲吉的病床边,看着再次从噩梦中惊醒的纲吉将手按在心口处,轻声说道:“又梦到炎真了……”

他被这个回忆直接冻结在原地,僵硬地望着眼前阴郁的红发少年。但是……炎真,十代目口中的炎真,不是已经死了吗?

要说沢田纲吉心里最重要的人,那是有无数个第一位,但是清楚他往事的狱寺却知道,这无数个第一位里面,还是有最特殊的那一个。以最惨烈的方式在纲吉心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用鲜红色往他心里刻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化作一颗根深蒂固的种子,扎进肉里,开出美丽又痛楚的花朵。

所以如果这个古里炎真真的是那个“炎真”,狱寺感到的除了惊愕,还有他自己也不甚明白的危机感。

炎真觉得对面银色头发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与他人不同,于是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嗯,是最黏纲吉的那个人。

狱寺突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焦虑地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皮肤接触到金属的冰冷,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不知道怎么想的,狱寺听到自己说了一句话:“古里炎真,你认识沢田纲吉吗?”

在他们眼里沉闷异常,仿佛活在被光遗忘了的角落里的古里炎真,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睛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立马注入了光彩,红色的眼珠也不再冰冷,反而因为他舒缓下来的眉毛而泛着暖光。

他微不可见地点头。

他们两个这样,着实有些奇怪,了平和山本看一下脸色不好的狱寺,又去看突然看起来鲜活起来的古里炎真,一头雾水。唯有曾经侵入过纲吉的意识里的六道骸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觉得古里炎真看起来那么眼熟。

即使已经长大了些许,但仍能看出年幼时的影子。存活在沢田纲吉记忆里,与他极其相似的古里炎真。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了沢田纲吉的面前。”六道骸的一句话在在场的人当中掀起酣然大波。

Tbc.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13 21:09:00 +0800 CST  
039.

死在了纲吉的面前?什么意思?其他人惊愕地看着他们。这人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吗?

狱寺想起在意大利时总是能够看到十代目因为“炎真”这个人而惆怅悲伤的样子,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涌起的怒火。既然活着的话,为什么还像幽灵一样盘踞在十代目的心里,阴魂不散,折磨了他好几年。

他一下子冲了前去,夹带着怒火让狱寺轻易地挣脱了结冰地面的束缚,每一步都踏得极重,步伐所到之处都裂开细细的痕路,冰面咧咧作响。在他稍有动作的时候,炎真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中的纹路蓦然加深,杀意从他身上传出,但只是一瞬,他就突然冷静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狱寺向他自己冲过来。

他有些苦恼地想,这个人是阿纲的守护者,不能杀,阿纲会伤心的。

其他人看到狱寺完全失控的样子,对面也还不知道有没有援手,连忙跟在他后面,想要拉住他。但是狱寺仿佛揭了逆鳞,红着眼睛冲到炎真面前,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为什么不抵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喊:“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十代目!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你!”

不知情的守护者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他们分开。眼前的画面好像完全变了味,明明应该是敌我对抗,现在一个情绪激动地揪衣领,一个面无表情地任由自己被挑衅。其余的人看着,觉得怪异的同时又莫名熟悉,等到被了平夹在臂弯的蓝波迷迷糊糊地睁眼,鼓掌说好看的时候才想起,这个画面不是伦理剧里面最常见的嘛。

炎真比狱寺矮,被他这样揪着衣领,不得不抬起头,这样狱寺就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神情,竟然是很彷徨的样子。

“阿纲他……还记得我吗……”

“你不应该因为他们是沢田的守护者就一味的容忍。”铃木看不下去,一手打开狱寺的手,将心不在焉的炎真拉到自己的身边。她抬起下巴,俯视着守护者们:“你们只不过是借了沢田纲吉的庇护才能够安稳地站在这里,如果下一次对我们的首领古里炎真如此无礼,我将对诸位进行肃清。”

炎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不管她在说什么,推开铃木,“阿纲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什么民宿,阿纲在哪里?”

炎真急切地问狱寺,狱寺见他变得有点狰狞的模样,不禁退后了一步。

阿纲还记得我,阿纲他还记得我……心里萦绕着这句话,炎真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涌出眼泪来,疯狂地回想自己闭眼之前看到他的样子。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20 23:31:00 +0800 CST  
离他最近的铃木与狱寺发现自己突然间就动不了了。铃木大惊,立即操控能力冻住炎真的双脚:“炎真,冷静下来!”

炎真将头转向她那儿,望着她的眼睛却没有了感情。铃木愣住了,看着他逐渐在加深的眼纹,意识到他的力量正在失控。

“快点!告诉他沢田纲吉的下落!”守护者们看着冷艳的女生一改态度,几乎是失态地吼着,“等到他能力完全失控,我们谁也别想完好地走出这片地方。”

躲在一边的斯库瓦罗看得清楚,以红发小鬼为中心,他们脚下结冰的地面像是投进了石子的湖面,细小的裂痕开始往外扩张,越往外就裂开得越大。他在这小鬼手下吃过苦头,现在终于想到了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操纵重力,所以才让他当时动弹不得,剑也化为灰烬,而现在,换沢田纲吉的守护者们像被巨人的手攥住,僵在原地。

眼看裂痕要蔓延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斯库瓦罗当机立断,直接转身离开。

等到所有人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狱寺觉得自己的嘴皮子上挂了十几斤的铁块,连张开都极其困难。

与他处于相同境地的铃木瞪着他,企图让他察觉到自己究竟在想什么。狱寺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靠着坚定的意志,拼了劲地扯动自己脸部肌肉,好久才张开了一点嘴巴,声带振动,传出来一点模模糊糊的声音。

偏偏发了疯一样释放自己力量的炎真在听到“纲吉”这个音之后,像被沙子扑灭的火,连烟都没飘出来,突然平静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出声的狱寺。与此同时,众人感觉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六道骸从来没这么被动过,问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铃木到底怎么回事。

铃木看了一眼重新阴郁起来的炎真,再扫了一下对面的几个少年。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自己首领将沢田纲吉当成宝贝的态度,相对的,跟沢田纲吉扯上一点关系的人也被爱屋及乌。她不喜欢这些人,却因为有沢田纲吉这个名字当纽带,在炎真面前不得不放缓些态度。

但她想错了,炎真对守护者们并不是爱屋及乌,只是怕这几个有什么闪失,纲吉会伤心而已。

她对他们说出了古里炎真方才异状的原因。

他们在说着自己的事情,炎真却像局外人一样,只是看着狱寺,等他继续说下去。乖乖巧巧地等着,等他说纲吉到底在哪里。

二月中旬依旧很冷,铃木弄出来的冰还没能融化。但是再多等十几天,就要到樱花盛开的时候了,春天也要到来了。日本人对春天最浪漫的想象是风吹樱舞,而古里炎真对过去最魂牵梦绕的怀想是沢田纲吉。

所以才能在他暴走的时候,一个名字就让他沉静下来。

Tbc.
是狗血剧本剧了。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09-20 23:31:00 +0800 CST  
040.

西西里与日本一些城市所处的纬度几乎相同,与並盛(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並盛应该在哪个城市)几乎是处在同一条线上,两两相对,你在那头,我在这头。中间跨越了黑海、里海、一大片广阔的土地以及日本海。

即使是选择搭乘飞机,这两个地方的人想要相见,也需要花费许多时间。但是有一样东西不一样,不管时间地点,轻易将相隔两地的人连接起来。摸索着思念,似乎一瞬间就能去到对方身边。你与我的一点相似的事物,都能让人欢欣卓悦。“或许我们正抬头看同一片天空”就是这样的道理。意大利正值春天,而日本也开始繁花的季节,光是想着我们同样处在充满生机、鲜花锦簇的时间里,就要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

炎真听他们说纲吉在意大利,抬眼垂眼的动作间,睫毛在空气中划过弧度,他好像想到什么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嘴角也微微翘起,面容变得更加温和,已经完全没有刚刚疯狂的模样。

在铃木嘴里所说的,因为能力觉醒时留下的后遗症,仿佛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不见。

山本是第一个提出疑问的人,为什么会说古里炎真在一脚踏入鬼门时觉醒的能力,反而会让他时时处于失控的状态,“我也是在生死关头觉醒能力,但是除了不熟练之外,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铃木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当时是什么情况。”

山本大致地说了一下。

铃木听了,不屑地笑了。

这两个人所经历的事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铃木看着看上去眼神明亮,充满鲜活气息的山本,再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炎真,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炎真看了她一眼,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铃木向依旧懵着的守护者们点头示意,对着山本说了一句话:“你从高处掉下来的时候有人拉住,而他就剩一口气的时候,就跟身边的死狗一起躺在垃圾堆里面。沢田纲吉拉住了你,在几年前却没能救他。”

在恶臭冲天的角落里,长久遭受着死亡与痛苦的折磨,脑海里反复闪现惊惶的尖叫、哭声,体内骨肉破开时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跌落在地下时看见的交错而过杂乱的脚,十多岁的少年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心跳渐渐慢了下去。

铃木赶到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面,以为古里家的血脉就此断绝,几乎崩溃地跌坐在地。然后她看见已经与死人无异的人满身是血地一点一点爬出来,未能干涸的血被蹭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明明是被外力敲碎了大部分骨头,被拖出来扔掉的时候就像一个塑料袋,揉一揉就变形了,所以才会以怪异的形体瘫在地上,却能够在最后一刻觉醒能力,自己使用重力,一寸一寸地将破碎的骨头重组。

“炎真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也在病房里躺了很久很久。他说他要将沢田纲吉救出来,才活了下来。”铃木看着守护者们,低声说着,“沢田纲吉到底做了什么,让古里炎真一直记着。一直记挂在心里,简直将他看成维持生命的良药。”

就算要忍受着骨骼重组的痛苦也要从地狱爬出来。

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当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炎真扯了扯铃木的衣服,让她不要再说了:“我们去意大利。”

铃木抿了抿唇,最终放弃劝说,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留下狱寺几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面面相觑。

“阿纲他到底与古里炎真有什么关系……”山本回想刚刚铃木说的话,一时思绪杂乱。

与他一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六道骸。

就在古里炎真他们离开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沢田纲吉意识世界的六道骸有一瞬间好像听到沢田纲吉呼喊自己的声音,他想也没想就回应了,几秒后却困惑于自己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回应了却不见对方再有声响了。六道骸越想越气,丢下其他人就转身走了。

“骸!你要干嘛?”

“关你什么事!”

猛然想到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跟着几个小鬼窜来窜去,六道骸就想给自己翻个白眼。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个不受拘束,做什么都只需要设计好线与网,让猎物自己掉进来就好的一个人。现在他只要一想沢田纲吉,反而成为了被粘着在蜘蛛网上的猎物,自己在胡乱扑腾,忘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亲自去找那个扰乱了他心绪的人。

一个电话,一班飞机的事,他竟然纠结了那么久。

“是去西西里的专机吗?”

“对。”六道骸通过手机给手下下达命令。

“意大利?”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10-20 22:36:00 +0800 CST  
他刚刚结束通话,就听见有人在说话。熟悉的地名让他忍不住顺着声音望过去,对方也是刚刚挂掉电话的样子,或许察觉了他的视线,将手机放进腰侧的口袋,一边还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六道骸在人面前还是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同样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与这个陌生人擦肩而过,除了对方一身白色,白得引人注目,让他多留意了一眼之外,六道骸转眼就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忘了。

一切都比不上沢田纲吉模模糊糊的一声“骸”,在他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能够听到他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喊,似乎在梦魇里一直叫着所有认识的人的名字。

六道骸加快了脚步,如果是平时的他,肯定能够察觉到背后的注视。

沢田纲吉也正如他所想的,深陷于梦魇里面无法挣扎。像很多人做了梦之后只能隐隐约约记得一点画面,然后在无意间又想起一些,到最后竭尽全力都记不起来到底梦到过什么。

他惊醒之后只记得自己好像叫什么人的名字,在让人窒息的痛楚之中胡乱挥舞着双手,不小心打在了床架上面,就这样醒了。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纲吉坐直身的时候还是很懵的,看周边的东西都是暗暗的,梦里面残留的不适感再次涌上来,身体好像记住了那种从头顶漫到脚下面的冰冷,让他忍不住拉起搭在肚子上的被子,重新躺下来,并且把自己整个人卷在被子里面。

但还是很冷,或许是因为被子很薄。

等到纲吉终于适应了一点低温度,身体不再抖的时候,他才听到周围抱怨被子薄的声音。他听到其他孩子在说冬天要来了,快要下雪了,院长妈妈怎么还不发厚厚的被子。

冬天快到了啊……纲吉才意识到冷不是因为梦的原因。

裹着被子,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纲吉听着稀稀疏疏的说话声,心里想要到下雪的时候才会发被子呢,而且厚被子也不是很厚。可能这一年进来的孩子不知道,但是从婴儿时期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孤儿院的纲吉却十分清楚这里的规矩。他甚至可以分辨冬天的被子哪一张盖起来比较暖和。孩子们将话题转到下雪打雪仗的话题,纲吉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天已经亮了,同一间房间的孩子们估计都出去活动了。纲吉下床,伸脚踩到地板的时候竟然觉得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他光着脚站在地上,弯着腰去折被子,期间也不觉得有多冷。

纲吉以为白天有太阳所以变得暖和了一些,但是等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身体在发热才知道不是天气变暖了,而是自己生病了,地板依旧是冷的,是自己的脚太热了。

吐出一口带着热度的气,纲吉将手背搭在额头上。因为生病说话带上了鼻音,听起来好像受了十分大的委屈:“生病的话,要去吃药。”

冰冷的空气让小孩子们快乐玩耍的场面蒙上了灰蒙蒙的色彩,笑闹的声音变得遥远,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有些冷。纲吉看着其他人在打闹,一张口都是白色的一团雾气。同一个房间的孩子注意到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甚至背过身去不看他。纲吉习惯了被孤立,只是紧握着双手穿过他们,向医疗室走去。

那些小孩子看到他走了,才恢复大声笑闹的样子。

“他今天赖床了!”

“告诉院长妈妈!”

“是发烧了呢……不过我们退烧药不够了……”

“没关系的,只是小病,回去喝点热水,然后躺躺就好了。”

纲吉讷讷地问:“不用量体温吗?”

女人将贴在他额头的手拿开,也不看他,只是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多少度都是发烧而已。听话,回去躺躺就好。”

“可是药……”纲吉吸着鼻子问她,他觉得比起刚起床的时候,鼻子好像更加塞了。

“不是说了没有退烧药了!你是不是不听院长妈妈的话了!”女人的声音陡然增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

纲吉被吓到了,坐在椅子上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小只。他害怕院长妈妈会骂他,立即道歉,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外面跑。

他听到背后的院长妈妈骂了一句:浪费资源的家伙。

冬天真的来了。

“好冷……”纲吉双手环抱着,忍不住哭了。

Tbc.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8-10-20 22:37:00 +0800 CST  
041.

药没能拿到,幸好走去食堂的时候要到了一袋面包。

不过他刚出食堂门口就被几个长得比较高壮的孩子拦住了。这几个孩子仗着自己长得大只,组成了小团体,在孤儿院里面欺负弱小的孩子。纲吉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们了,立即拔腿就跑,最后躲在了垃圾桶后面,等了好久,等到他们转头去欺负其他孩子的时候才敢走出来。

纲吉走出来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追着滚落的球向他跑过来,她喘着气终于弯腰把球抱在了怀里,抬起头就看到了纲吉的脸。

“你好白,为什么嘴唇也有点白?”女孩抱着球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纲吉立即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否认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女孩点点头,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两个不熟悉的人之间也没什么可以说,就向着自己伙伴的方向跑回去。

对于纲吉来说,孤儿院里面太冷了。

对于人来说,冬天需要冬衣棉被来抵御寒冷,再好一点就加上被炉,总之就要置于暖和的环境之中,隔绝寒风冷气。但是一颗还没成长起来的柔软的心,没有任何遮挡就被扔进冬天的寒风里,路过的人看一眼,却不会捡起来给他捂热,哪管他这颗心会不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成坚冰。如果能结成冰就好了,通透又坚硬,看得明白却不会受伤,那么他就不会觉得孤儿院过于冷了。

可是纲吉捧着一颗心,靠他人一句无心的“是不是生病了”,汲取超过它本身的温度,烘得心脏更加柔软。他一直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一大早就发起了烧,没有穿够衣服就那样在路上吹了很多寒风,纲吉不知道自己烧得更加严重,只知道头坠坠的,眼眶发烫。他摇摇晃晃地沿着路走回去,蓄在眼眶的眼泪颠了下来,目之所及的事物都是模糊的。

他荡回宿舍的时候只想快点窝进被子里,抱着那袋面包躺在了床上。

睡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把被子盖到头顶,掖得密不透风,奢望因高烧呼出的热气能够传遍全身。纲吉闭上眼睛,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眼角一直滑落到耳垂然后慢慢变凉。

“我的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地成长就可以了……”

“你的笑容能够给大家带来幸福。”

迷迷糊糊之间纲吉听到一个女性在说话,她压低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每个尾音都是轻轻的,温柔极了。他的意识渐渐沉沦,追着那声音而去。

“我为什么要因为没有我的时间而牺牲我自己?”那声音却突然间就像信号出问题的收音机,刺耳的金属尖叫之后突然变成另外一个声音。纲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太冷,几乎是不带感情的,他好像是被丢下的累赘,追不上声音的主人,只能绝望地停在原地,看他高高在上的模样。

但还没等他伤心,覆在身上的温暖就被人抽走,他人也被一把推醒了。

他眼泪汪汪地张开眼看着站在床边的孩子,憔悴的样子让对方要说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红发的孩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喏喏地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纲吉睁开眼睛盯了红发的孩子很久,盯得他都以为错的是他自己了。炎真推了他一把,纲吉那仿佛凝固了的思绪才重新活络了起来。炎真拎着自己那条沾满别人泪水与鼻涕的被子,终于有点生气的感觉。

“你为什么睡在我这里,我的被子都被你弄得脏脏的!”

纲吉看到他委屈地撅起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条院里批发回来的被子上面的确被不知名的液体给晕得深一块浅一块的。他摸上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

他们一个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一个明明是质问的人,却畏缩着。在门口探头看热闹的小孩们都偷偷笑了起来。

“炎真的被子上面全部是鼻涕!”

“他还不敢发脾气哈哈哈哈哈!”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走错房间认错床,好傻哦。”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9-01-12 13:43:00 +0800 CST  
抱歉,让各位小天使久等了!!
042.

虽然没有看到猫,但是纲吉跟炎真一起“走”出孤儿院的围墙,像是跨出了第一步,他们都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跟对方一起逃离这个地方。

“到时候如果能看到小猫,我们把它也带出去。”纲吉牵着炎真的手,慢慢地往宿舍那边走回去。

炎真走在他的右手边,侧过头看纲吉的时候,觉得那可真是美好的未来,希望它能快点到来。

可惜他们的生活并没有过得很好,后来他们在孤儿院里面熬到了十岁,也并没有被人收养,而在这之前,院长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后来换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女人来接替她的位置。一开始孩子们都觉得新院长比起前任要好太多了,她不止对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能力也很突出,经常能够争取到社会上的资助,孩子们的生活水平上升了不止一点两点。

纲吉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孩走进院长的屋子里。院长常会单独叫些乖巧的孩子去见她,回来的孩子们都抱着一大袋玩具与零食,叫其他没有被选上的羡慕又妒忌。刚刚走进去的女孩是被照顾得最多的,她长得十分可爱,院长平时就表现得十分疼爱她,这明明是好事情,可纲吉却见她双腿打颤,脸色发白,忍着眼泪地走进去。

她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炎真被叫去帮忙搬捐赠来的物资,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等着。纲吉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心里想着女孩要是不舒服的话,他就第一时间去叫院长和阿姨们。

纲吉在门口悄悄探出了头,隐隐听到里面有细细的哭声。他想要不等炎真回来了一起进去看看吧,结果里面传来的哭声越来越大,纲吉观察了四周,发现没有人就溜了进去。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一直选同一个孩子吗?”

“可是您不是就喜欢这一个吗?没关系的,反正不会有人发现。”这道声音纲吉熟悉得很,是院长的声音,以往她会用这个声音温柔地与孩子们说话,现在她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语气却是冰冷的。

纲吉直觉自己好像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心脏蓦然快速跳动起来,他仗着自己长得小只,弯下腰去,躲到了门边的鞋柜后面。他借着家具的阻挡爬向室内,最后躲在了一个柜子后面。

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正发出呜呜的哭声。那个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抱着哭泣的女孩轻轻拍抚着。

纲吉在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或许是这位先生想要收养女孩,然后她喜极而泣?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却打碎了他美好的幻想。

女孩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她哭得有些累了,眼皮重重地搭了下去,小孩子经常哭着哭着就会睡着。结果白西装男人没有听到她的哭声,一下子把她摔到沙发上,扯住她的头发,往她稚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谁准你停下来的?”

又痛又怕的女孩嚎啕大哭,被白西装男人再次抱了起来:“这就对了……”

“您也别打脸,被人发现就不好了。”院长站在一边小声劝道。

白西装笑着看了她一眼,院长立刻向后退了几步,白西装没再管她,只是自言自语般对着怀里的女孩说:“可惜你也不是……”

纲吉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女孩好像感觉到什么,哭得红肿的眼睛对上纲吉的,她发现了纲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靠在男人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纲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只觉得女孩望向他的那一眼,是对他的诘问:为什么你看见了,却不来救我。

“换下一个吧。”

“按照您的说法,这孩子是最像的那一个了。如果要换……那个红色头发的男孩可以吗?”院长接过女孩,看到她还在哭,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9-06-05 23:58:00 +0800 CST  
白西装点了点头就要离开,经过柜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步伐眼看就要迈过去,结果听到院长压低声音威胁女孩,一下子就失去了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了,纲吉才手脚发软地从柜子后面爬了出来。

他们说的红发男孩,一定是炎真!不能让他们这样对炎真!

炎真刚搬完东西,领到了阿姨给的苹果,他将苹果揣在怀里,想着待会一定要给阿纲。然后他就看到纲吉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捉着他的手臂就说要逃走。

炎真连忙挽着他,连苹果掉在地上也没有管。他以为纲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了,牵着人就要去找院长评理。没想到一提到院长,纲吉就突然哭了起来。

“你不能去见院长!”纲吉抱着他的手臂,哭声里还带着恐惧与不安。他注意到一边的人开始注意到他们,一边抹去眼泪一边把炎真拉到一边,跟他说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

因为紧张,他结结巴巴地也说不清楚,炎真让他再说了一遍才算是理清怎么回事。但是他有些犹豫地问纲吉是不是误会了。

“新院长很好……纲吉你是不是误会了?那位先生只是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炎真也不想怀疑纲吉,只是新院长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你不是说,院长也有很温柔地安慰哭着的女孩吗?”

纲吉见他不信,一下子急了:“可是我真的看见那位先生打人!他还把那个孩子摔到沙发上!”他环顾了一周,发现了那个孩子,立即指给炎真看,“就是她,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那孩子!”

炎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他虽然还是认为纲吉误会了,但是看他焦急的样子只能上前询问。

女孩听完他们的问话,定定地看着靠在炎真身边的纲吉,又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露出一个稍稍僵硬的笑容,仰起头让他们看自己的脸蛋:“没有哦,是他误会了。”

女孩苹果肌上覆着薄薄一片粉红,显得她特别地可爱,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被打的痕迹。

炎真揉了揉纲吉的头,安慰他:“你看,她很好哦。所以不用那么害怕啦。”

纲吉惊骇地看着女孩,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不承认,他单纯的脑袋里还想不到其它想法,只能木然地被炎真拉走。

“别害怕阿纲,我会保护你的!”

炎真信誓旦旦地向纲吉保证。他不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的人早一步就把他保护起来。

炎真捡回那个苹果,洗干净递给纲吉。纲吉勉强笑了笑,把苹果接了过去。

之后炎真发现纲吉像一只守护宝物的小龙崽,无时无刻都跟在他的身边。

院长再次迎接到贵客,于是去到孩子们的宿舍里。纲吉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眼神防备地看着她。

“炎真不在吗?”院长问。

同宿舍的小孩回答她说炎真去种植园帮忙去了。院长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哦,那院长去种植园找他。”

“院、院长!”一道怯怯的声音叫住了她,“院长找炎真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可以帮您哦……”

院长回过头去,发现是那个在院里存在感不强的大龄儿童。她想了想,反正那位也是来找人的,带孩子去也只是让他认人而已,带炎真去和带纲吉去都一样。于是她向纲吉招了招手,带着他一起离开。

纲吉近距离地接触了白西装。

“不是说带红头发的那个吗,怎么又换了一个人?”白西装对眼前这个胆小得要缩成一团的孩子没有兴趣,随手将他推开就不再看他。

“那个临时出去了,就先带下一个给您看看。”

“这一个也不是。”

纲吉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焦灼了起来,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还会找上炎真的!他抬起眼看了一眼白西装。

白西装感觉到他的视线,分了些精力去看他,看到一双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睛,倒是提起了一点兴趣。他重新将小孩带到自己身前,对他说自己倒是忘了检验。

炎真终于等到纲吉回来,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身影,突然间有些害怕,抱着他的肩膀问发生了什么事。纲吉被他这么一抱,差一点就叫了出声。

“炎真……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去院长办公室。”

炎真以为他被院长骂了,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纲吉小小的身体越发颤抖起来。

“炎真,我们一定要逃出去。”纲吉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说着这一句话。

炎真放开他,重重地点头。他到现在还以为纲吉年龄渐大,越来越想离开孤儿院了。

等到他无意中看到纲吉背上的淤青时,才知道自己之前没有相信纲吉的话是多么的愚蠢,而那句“我会保护你”一直都没有兑现。

所以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说他在暗中调查孤儿院虐待儿童是否真实时,炎真就像揪住救命稻草一样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男人一边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一边向他保证会将他们从孤儿院中救出来。

一切都像梦一样,炎真拉着纲吉的手在巷子里面奔跑,他们终于翻过了那堵围墙。炎真一边跑一边对纲吉说那位帮助他们的先生会先将他们送到什么地方,然后会帮他们找到一个愿意接纳他们的家庭。

如果没有愿意接纳我们两个人的家庭就算了,我就跟阿纲一起找个地方住,炎真这么对纲吉说。纲吉管不住眼泪,他们终于逃离那个地方了。

炎真对上他的泪眼,恍惚间好像看到什么暗红的东西,他以为是晚霞的映照,只是觉得阿纲的眼睛真好看。

“对不起阿纲,我如果一开始就相信你了那该多好。”放松下来之后炎真终于也憋不住了,抱着纲吉一个劲就在道歉。

纲吉学大人的样子,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突然间他们周围涌出了一群黑衣人,一把将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孩分开,抓起纲吉就要离开。纲吉立即挣扎起来,双脚胡乱踢着禁锢住他的黑衣人,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炎真被扔到一边,背部撞在地上痛得他蜷缩在地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像只小恶犬一样扑向黑衣人。

“你们干什么!把阿纲还给我!”

黑衣人一脚把他踢开,捂着纲吉的嘴,毫不费力地就把人劫走了。

炎真眼前一片漆黑,捂着肚子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回复了意识,他猛地窜起来,惶恐地看向四周:“阿纲?”

“阿纲!”他踉跄着向前方跑去,却怎么都找不到跟他一起逃出来的朋友。

我会保护阿纲的……

我会保护阿纲的……

炎真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白西装还是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有趣,他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孩,再次来到炎真面前。

炎真顺着白色皮鞋向上看去,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谁。说着要帮助他的人换了一身白西装,怀里抱着棕发的小孩,笑着对他说:“我还要谢谢你,你亲手把我想要的东西送到我手上,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戏码了。”

炎真之前因年幼而未曾察觉到不对劲的头脑一下子清晰起来,他死死地抱住对方的小腿,“阿纲!”

白西装看惯了他人绝望的模样,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厌烦了,让手下将人制住,把纲吉放进狼狈的小孩怀里。

炎真的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立即将怀里的人抱紧,可惜他还小,不能完全把珍惜的人完全遮蔽在自己怀里。

白西装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狂喜模样,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一下子将人抢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他在地上挣扎。

“你能保护他吗?你不能哦。是你将他推到我这边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不信任,我还不能这么早就找到这个孩子。”

所有人散去之后,红发的孩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爆发出凄惨的哀嚎。

你能保护他吗?

你不能。

Tbc.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9-06-05 23:59:00 +0800 CST  
写得非常别扭


043.

我为什么要因为没有我的时间而牺牲我自己?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那些突然找上门来的无礼的家伙。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一口一个为了保护什么世界基石的理由,提出让他勃然大怒的要求。


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手下那几个不安分的能力者搞到心烦意乱,被这几个黑衣人一通说教,即使是他也觉得厌烦。

黑衣人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终于开始正视这几个拦路人。

他明明已经定住了这些人的时间,他们却还能像无事发生一样走上来,让他惊疑不定。从来没有人不受他的能力影响,即使是他那些好友,中招之后都要几秒才能缓过来,而这些黑衣人,他们的时间分明不受影响,眨眼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黑衣人再次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他借着披风的遮挡,握上了腰间插着的手枪:“我刚刚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我不在乎未来的彭格列变成什么样,更何况你们说的彭格列将会影响整个能力者团体的话,我也不会相信。”

现在的彭格列才刚刚起步,虽然一时间风头无两,但是还没伟大到可以号令大部分的能力者。如今出现暴动,掀起的大清洗影响到的也只是彭格列自身。黑衣人口中所说的,百年后彭格列成为能力者的中心势力,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所有能力者的命运,这样的未来即使存在都与现在的他无关。

他的能力是操纵时间没有错,但也只能影响很小一个范围,几百年后能力者的命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根本不可能为了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而牺牲我自己。”光是为了守护好现在的彭格列他已经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如果现在失去能力,别说是未来了,连现在的一切,他都不能保护。

彭格列必将成为能力者的权力高塔,届时高塔内部腐朽溃烂,一旦崩塌,影响到的可能不只是能力者,还有普通人,你认为这也与你无关吗?

那不是我存在的时间。

黑衣人见他拒绝得十分坚决,也不觉得惊慌。他们自然是准备好筹码才来到年轻的掌权人面前。

即使那些人之中有你的子孙?

“很多时候时间在最前端就已经埋下了走向,如果未来能力者相戮,普通人被压榨这些事情是我子孙要面对的,那也是他们的命运。”

他还记得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真的是冰冷极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一句与我无关堵住了。他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许许多多的人在黑暗中挣扎,不得解脱。人人都说他是个温柔的首领,建立彭格列的初衷也是那么的美好——守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守护的东西很少,身边的朋友,同一个地区熟悉的人们,其他受到庇护的陌生人只是顺带的。

那你要不要去那样的未来看看?黑衣人提出这个建议之后,看到年轻的掌权人瞬间拔出抢来指着他,他全身掩盖在黑色长袍之下,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能看出他摇头的动作。

别那么紧张,我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我们只是希望你看过未来之后,能够再次考虑我们的建议。

他还是不相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依旧举着枪,只要他们有什么动作,他就立即喂这些人吃子弹。

黑衣人挥了挥手,他的耳边响起巨大的钟鸣声,眼前的一切变得扭曲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般跪在了地上,如同灵肉分离,身体留在了原地,而他的灵魂一下子被扯进奇异的空间中。

好好地去看一下你不存在的时间吧。

钟鸣声渐渐远去,他听到陈旧的门推开的咯吱声,然后传来大人的笑声,婴孩的哭声,猫犬的叫声,有人用他不太熟悉的语言在高声说着什么,哭声笑声交叠在一起,它们听起来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欢乐,只剩下揉在一起的吵闹。

他有一个来自日本的朋友,大概能够听到一两个自己知道的词语。

“对不起……”所有声音都消失之后,他听到有人呜咽着道歉。

他的五感渐渐回归,不只是能听到声音,他开始能够感觉到干燥的风,问到落叶堆在泥土的气味,最终他看到一个东方女人放下了怀里的包裹,带着不舍跑开了。

他走上去,包裹里是个小小的孩子,秋天的夜风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凉,小孩在睡梦中团成一团,也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9-06-07 01:53:00 +0800 CST  
【被吞了一段都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依旧是迷茫的,回想那些黑衣人到底做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能看到的景物都有些陌生,还有许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都不是他那个时代能够制造出来,倒有些像未来的产物。他不知道未来该是怎么样的,但是黑衣人让他看过未来之后再做考虑的话语他依旧记得清楚。


这是幻术吗?还是那些人能够大范围地操纵时间?

这时候女人又折了回来,她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挣扎,跪坐在被她抛弃的孩子面前掩面痛哭,可惜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离开,被她留下来的孩子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原谅我。你父亲已经被仇家杀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我们了,那些人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如果你还留在妈妈的身边,也会没命的!请你……原谅我……

他看着女人说了一大堆话,唯一能够听明白的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而那个孩子就更加不知道他的母亲对他说了什么,他在睡梦之中失去了父母,醒来之后也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人生。

或许地上太冷了,小孩低低地哼了几声,睁开了双眼。

他对上小孩的眼睛,面前的景象又再次扭曲起来。他想,这个小孩或许与他这次的未来之旅有关。

之后时间跳跃了几次,他每一次都只能看见小孩渐长的年岁中的一小部分光景,如同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闪过。但是等到那孩子十一二岁的时候,时间回复了正常,他伴随着小孩的一分一秒,看他在孤儿院里面艰难地生活。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奇异地空间里学会日本语,这归功于小孩学习的时候他也站在一边,时间长了多少学会了一点异国的语言。

他参与到小孩的每一分每一秒之后,无数次想要将他带离这个破地方。

他算是看着小孩长大,知道他带着无法为他带来庇护,反而会给他带来祸端的能力,小孩虽然有点蠢,却也是个热诚善良的孩子,他过于天真,又容易相信他人,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他生存,他也不愿意让他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如果他的善良被外界泯灭了,就太过可惜。

那些黑衣人说以彭格列为中心,能力者的暴动渐渐影响普通人的世界估计是真的。在他的认知里,能力者们一般都会掩藏起自己的身份,以免造成普通民众的恐慌。但是这个时代似乎没有祸不及一般人的规则,能力者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人群当中,他们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不在乎会造成什么伤亡。一些能力者为了制衡仇家,从孤儿院中挑选有资质的孩子加以培养。

而他们往往使用极端的手法去激发后天的能力。

如果未来已经成为庞然大物的彭格列仍旧贯彻他的理念的话,它不可能不出面管制这种暴行,现在能力者如此猖獗,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彭格列真的变了,而且它很有可能还是那些能力者的靠山,让他们如此安心地四处作乱。

小孩被冲进来的能力者劫走的时候,他心中涌起怒火,下意识摸上自己腰间的枪,直接瞄准了那人的眉心,可是子弹穿过那人的脑袋之后并没有留下痕迹,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只是一个魂体,只能跟在小孩身后。

小孩一直敬爱着的院长不知道有人压抑着怒火将没有用处的枪抵在她的头上,她只是高高兴兴地接过靠出卖孩子得来的报酬,还点头哈腰地保证发现能力者的时候一定会告知他们。

小孩被扔进牢笼里,脑袋撞在地上一下子晕了过去。将他带来的男人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就把他扔在那里不管了。

他焦急地围着小孩转,却又不能帮他做什么,这使他更加生气。

所幸小孩过了一会就醒了过来,小孩很不安地往他身边凑,问他是不是也是被抓来的。他才意识到小孩能够看见他,也能听见他的声音了,而他也能触碰小孩了,他摸了摸小孩的头,真实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会儿。

回过神后他立即抽出枪往铁栅门的锁开了一枪,结果子弹依旧透过锁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好像……只能触碰小孩,其他的东西依旧穿透过去。

小孩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牢笼里又脏又臭,他在这种环境下似乎特别依赖面前唯一的活人,小声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叫沢田纲吉,他说。

他低头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睛,心里想,我是几乎看着你长大的,我早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但是他第一次叫了他的小孩的名字。

我是Giotto,纲吉。

Tbc.

楼主 星野_姬  发布于 2019-06-11 00:00:00 +0800 CST  

楼主:星野_姬

字数:148808

发表时间:2017-04-22 18: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4:10:41 +0800 CST

评论数:94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