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Love You Like a Sad Song》(架空世界,科幻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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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看了一下上次的更新时间……妈蛋我居然将近两个月没更新了ORZ
然后。
嗨嗨生日快乐!!!
虽然本章嗨嗨没出现,但提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吧╮(╯▽╰)╭
(原著里六道骸原本所在的家族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本文也沿用这一设定。)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6-09 21:10:00 +0800 CST  
Part.12 造访


每月27号,对“银笼”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一天,楼内的警戒级别会调高两级,巡逻警卫的数量也会增加一倍。虽然是如临大敌的配备,但这一天也是冷冰冰的大楼罕见焕发出活泼生机的日子。疲惫的脸庞会因亲人的到来而绽放喜悦,会客区内一声声压低的轻言笑语,会让人有重返人间的轻松和惬意。


然而,就算这一天被定为“会面日”,也不是所有到访者都被准许入内。他们必须提前一个周进行预约,经过层层审核,被批准者才得以进入“银笼”。当然,这些探视者没有资格进入地下的核心区域,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是地上二楼的会客区。会客区由一个个小房间组成,每个房间外都有专人把守,颇有点像监狱的探视屋。但没人会因此提出异议,甚至要心存感激——毕竟,能准许外人进入银笼来探视他们挂念的亲人,已是彭格列对资格者们最大的善意和让步。




和往常一样,“银笼”正门的两名守卫在27号这天,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把守入口,审查探视者。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一位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来访者。


实际上,当看到那个人一脸无所谓地走来时,两位守卫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所以当对方径直走入门内时,他俩甚至都忘了阻拦,直到在面面相觑时发现对方眼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疑惑,才蓦然惊醒,方知所见并非幻觉。


“请、请您等一下!”


已经跨进门内的Xanxus偏了偏身子,颇有几分不悦。


“怎么了?”


两名守卫完全一副“这辈子的惊愕都要透支完毕”的样子,如果不是怕显得太没骨气,他俩真的有揉眼睛的冲动。


“您是……Xanxus殿下?”


Xanxus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居然真的是本人。

……

但怎么可能?!!!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守卫们如此震惊,不是没有理由的——瓦利亚对“银笼”的敌视和厌恶完全是赤裸裸的,“银笼”对瓦利亚的戒备和警惕也是实实在在的:一方是宣扬“实力为尊”的改革派,一方是尊崇“血脉延续”的保守派,虽然有九代目坐镇,两派在明面上还没撕破脸,但私底下的暗潮汹涌,只要不是瞎子就都看得明明白白。如果这次来的是瓦利亚一个普通下属,守卫当场就能下逐客令,可这次居然来的是对家的BOSS,就算心里再忌惮,没有合适的理由,以两个守卫的卑微身份,也不敢强硬地拦下对方。


“请问Xanxus殿下是为何事造访银笼?”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戒备和警惕,Xanxus毫不意外——这两人一开始没阻拦才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不过这次自己的确没有闹事的心思,虽然被人盘问的感觉很不爽,Xanxus倒也不打算翻脸。


“今天是27号。”镇静而平淡的口气。


“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种事,守卫有点懵,“所、所以?”


“我是来见资格者的。沢田纲吉,他在哪儿?”


两位守卫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名叫沢田纲吉的家伙一定是得罪了瓦利亚,居然被仇家BOSS直接找上门来,这也太倒霉了……但既然是“银笼”的人,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须拦上一拦。


“原来是要见资格者……那么Xanxus殿下,您预约了吗?”


“来这破地方还要预约?”Xanxus看了那名战战兢兢的守卫一眼,露出一个明显嫌弃鄙夷的表情,“哼,如果是在我们瓦利亚,想进就能进,从不需要预约。”


那也得有胆子进去、有命活着出来才行好吗!


“Xanxus殿下,实在抱歉,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您、您是无法探访资格者的。”硬着头皮说完既定台词,两名守卫都暗暗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不料这位传言中“耐性为零的暴君”竟没有暴怒,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那我现在预约。”斩钉截铁的语气,“我要见沢田纲吉,就现在。”


“呃……”擦了擦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其中一名守卫结结巴巴道,“Xanxus殿下,您、您需要提前一个周预约才行……”


“提前一个周?”Xanxus狠狠重复了一遍,“提前预约不就是为了留出时间进行身份核查吗?我是谁,你们会不清楚?还胆敢让我等一个周?”


就是因为很清楚才更不能放你进去好吗!!看着就像来砸场子的有没有!!


“Xanxus少爷,就算您的身份不需要审查,但银笼有规定,只有资格者的亲属才有探视权,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一个郎朗男声突然横插进来,两名守卫顿觉压力一轻——刚才他们已悄悄用通讯器通知了上级,总算拖到足够有分量的人来正面对抗这位不好惹的杀手首领了。


Xanxus拧眉朝声源望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阔步走来。他比Xanxus足足高了一个头,身体魁梧健硕,虽然表情平和,可双眼隐含煞气,再配上右脸颊的两道狰狞伤疤,显得格外凶狠悍戾,令人望而生畏——当然,Xanxus并不在此列。


“兰兹亚大人。”两位守卫躬身行礼,格外恭谨。兰兹亚是他们的长官,亦是银笼警卫工作的最高负责人。传闻兰兹亚从前是北意大利某家族培养的杀手,但因九代目对其有恩,于是转而投诚彭格列。他是彭格列中少有的非本族出身、职阶却晋升极快的高层干部;据说此人虽然模样凶悍,心地却十分善良,行事磊落为人正直,所以颇得属下爱戴,在“银笼”中的声望仅次于九代目和几位守护者。


这样的人物,Xanxus当然也有耳闻,如今一见,似乎的确有几分实力,但这仍不会改变他对银笼警卫力量的蔑视和不屑。


“你说我没资格见沢田纲吉,仅仅因为我不是他的亲属?”Xanxus危险地眯了眯眼,反问道。


兰兹亚点点头,态度不卑不亢。


“正是如此,Xanxus少爷。”


“哦?”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Xanxus似笑非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沢田纲吉根本没有成为首领的任何可能是吗?”


兰兹亚一愣,脸色微变:“我并没有这么说。”


“好。”Xanxus点点头,“既然你否认,就说明你认为那孩子还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首领的。他尚且年幼,还早早就没了生父,所以一旦他成为首领,为了让他在彭格站稳脚跟,Timoteo这老家伙肯定会认沢田纲吉做养子——就像他当初对我一样。有了相同的养父,我和沢田纲吉就是兄弟关系了,所以你说的‘我不是他的亲属’,不、成、立。”


兰兹亚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他身边的两名守卫更是目瞪口呆。此时此刻,三人心中闪过的念头是极其一致的——


——这、这人是谁?他……他真的是Xanxus吗?!!


若不是银笼内的幻术探测器并未发出警报,兰兹亚真的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了。且不说这位觊觎首领之位已久的暴君竟能心平气和地探讨另一个人成为首领的可能;光是他“费尽心机”地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资格者绑定成“兄弟”关系,就足以让人震惊得难以思考了。


照这种生搬硬套的逻辑,能成为你“兄弟”的人可多了去了。兰兹亚暗暗腹诽着。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Xanxus真有认沢田纲吉当弟弟的打算,从对方的神态语气上来看,这番说辞不过是为了应付他们——甚至可能是故意恶心他们——才这样说的,而他们偏偏就没法反驳:如果否认,那就是否认沢田纲吉资格者的身份,也就等于打让沢田纲吉进入银笼的九代目Timoteo的脸;但只要对资格者排名情况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沢田纲吉的觉醒指数一直是垫底,基本属于觉醒无望的那一类,可这念头他们又只能憋着,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颇为憋屈地盯了Xanxus一会儿,兰兹亚再度开口时,态度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强硬。


“Xanxus少爷,我需要知道您的来意。”他说,“您找那孩子是为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


兰兹亚摇摇头,有点无奈:“Xanxus少爷,瓦利亚和银笼的立场,我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您不说清来意,为了资格者的安全,我是绝对不会放行的。”


“放不放行,可不是你说了算。”Xanxus双手抱臂,虽然他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可就是让人莫名感到压力骤升,“如果我真想做点什么,凭你们能拦得住我?呵,在这里同你们说这么久的废话,已经很说明我的诚意,再这样推三阻四……我可不保证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出语狂妄,兰兹亚却不得不承认——Xanxus的确说得没错。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Xanxus找沢田纲吉也不太像是来找麻烦的,要不要……通融一次呢?


犹豫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人,兰兹亚迟疑着开口。


“外来者进银笼,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


Xanxus二话不说,利落地把腰间两把银枪甩到兰兹亚手中,对方惊愕得差点没接住,半晌才又机械地补充了一句。


“……您最厉害的武器可并不是这个。”


Xanxus冷笑了一下:“所以?”


兰兹亚抬手一扬,Xanxus稳稳接住对方抛来的东西——那是一只灰色的手环,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看上去朴素而不起眼。从未见过这东西,但Xanxus立刻就猜出来了——


火焰封禁手环。


他听说过这东西。对外宣称是预防实验中可能出现的火焰暴走情况,但目前整个彭格列中能运用火焰的只有他一人,所以银笼发明的这东西实际是在针对谁……简直不言而喻。


真是胆子很大啊。或者说,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Xanxus摩挲着手中质地坚韧的手环,血红的眼眸中有暗光如阴云般聚集翻涌。他抬眼一扫,虽然目前挡在面前只是三人,但在大厅深处,已能看到更多渐渐聚拢,全神戒备的身影。


大概……他们认为自己这下肯定会翻脸的吧。


嘴角突然露出一个颇为讥讽的笑容,Xanxus慢条斯理地把手环套上手腕,像是野兽感应到了猎物,手环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迅速缩小紧紧箍住青年的手腕,然后就蛰伏不动了。Xanxus翻着手腕颇有兴趣地看看,脸上始终保持着讥诮而冰冷的笑意。


“现在你可以带路了吧?”他望向一脸难以置信的男人。


兰兹亚心中咯噔一下,忽有一瞬的后悔。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越是如此执着于会面,兰兹亚越是无法放心对方真正的动机——他到底是对银笼有所企图,还是真的很在意那孩子?


想到沢田纲吉目前的状况,兰兹亚突然很希望会是后者。谨慎地掩饰住这份微小的私心,他侧过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Xanxus少爷,请您随我来。”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03 22:2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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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03 22:23:00 +0800 CST  

Part.13 劫持


Xanxus没有想到,对自己敌意重重的兰兹亚并没有带他去警卫力量最为密集的会客区,而是直接去了住宿区。


住宿区位于地下,一共占了五层,所有资格者的房间都被安排在这里。此时资格者们不是在会客区面见亲属,就是在地底实验室接受测试,所以这几层都十分安静,巡逻的警卫也并不多。Xanxus跟着兰兹亚一直走到地下三层走廊的最尽头,停在一扇门前。


“其实你们并不适合见面,因为他病了。”兰兹亚眉宇间有几分阴霾,像是心事重重,“但想必您不会接受这种理由,所以我才带您来。为了那孩子的身体着想,我希望Xanxus少爷您见过之后就快点离开,不要再加重他的负担。”


说罢男人轻轻扣了扣门,门很快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少年脸庞,亚麻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眸,看上去也就比Xanxus小一点,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兰兹亚先生。”对方对兰兹亚的出现并不意外,但目光在落到他身后的Xanxus上时,表情瞬间凝固了。


“X、Xanxus??他、他怎么……”


“没关系,巴吉尔。”兰兹亚十分理解地拍拍少年的肩,毕竟他不久前也经历过相同的惊愕,“Xanxus少爷只是来看一眼而已。”


巴吉尔显然没法接受,把着门不肯让开,Xanxus不耐烦地用力一推门,少年就被顶得踉踉跄跄退开。


房间不大,暖气也开得很足,但Xanxus进来后,还是觉得这里空荡荡冷清清。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壁灯,借着微弱的光线,Xanxus看到沢田纲吉躺在靠窗的小床上,似乎在熟睡。初时不曾察觉,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孩子竟又瘦了一圈,明明盖了厚厚的被子,却仍像怕冷似的往被窝里缩着身体;脸色白得渗人,双颊却红得不正常,呼吸又吃力又急促,简直让人担心他下一口气到底喘不喘得上来。


Xanxus皱了皱眉,用手轻轻贴了贴孩子的额头,脸色瞬间大变。


“他怎么了?”他猛地看向身后两人,“为什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受寒引起的感冒和高烧。”兰兹亚小声道,望向纲吉的目光却有着一丝竭力压制的焦心和忧虑,“医生说休息一阵子就会好的。”


“是吗?”Xanxus嘴里应着,目光却怀疑地转向巴吉尔,他突然问,“你不是银笼的编制人员吧?谁让你过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巴吉尔本能地就看了兰兹亚一眼,等他意识到对方是在故意诈他时,已经晚了。


“果真如此。”Xanxus冷笑着,瞪向兰兹亚,“休息一阵子就会好?骗鬼呢!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病了,银笼的人不来管,反而要你私下找人来陪护?管事儿的那帮人脑子都让狗吃了吗!!”


“并没有不管。”兰兹亚立刻反驳,“医生每天会来三次,看诊得很认真仔细,而且那孩子的确也只是感冒发烧而已,根本不是棘手的病,只是……”


男人突然迟疑着停下来,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下去。


“只是他不能服药。”


Xanxus有些吃惊地看向巴吉尔——并不是为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开口说话而惊讶,而是为这句话的内容感到不可思议。他突然明白从刚才开始就感到的怪异从何而来——这的确是很像病人休养的房间,昏暗的光线,温暖的室温,厚实的被褥,专人的陪护,床头还有用来敷额头的毛巾和水盆,但……没有药品的痕迹。


“好像是因为怕影响实验结果,上面并不赞成他服药,只说观察一下情况,就一直拖到现在。”因为不是银笼正式的编制人员,巴吉尔没有兰兹亚的顾忌,甚至没有掩饰语气里的埋怨,“都已经一个多周了。”


一个周前,这孩子还能醒着和他说话,虽然虚弱,精神却还很好。大概因为银笼里都是大人的缘故,当初沢田对自己的到来十分惊喜和开心,巴吉尔从没遇到如此乖巧和可爱的孩子,再加上对他境遇的同情,照料起来更是格外用心。


可沢田的病情还是加重了。不仅高烧未退,昏睡的时间也明显增长,巴吉尔心中焦急,却也无能为力。资格者之所以会被尊崇和重视,就是因为他们的血脉。任何会影响到血脉实验的举动,或许都会是关乎他是否荣登王座的关键,所以没人敢轻举妄动,医生不敢,巴吉尔不敢,兰兹亚自然也不敢。


但有个人,却是敢的。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11 00:07:00 +0800 CST  

“影响实验结果?”Xanxus用力重复了一遍,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呵,一个连觉醒实验都只能勉强进行半天的家伙,竟还要担心用药影响他的实验结果?这是在搞笑吗?!还是一个个都TMD活腻了?!立刻叫医生过来!带着药!我看这次谁敢拦着!一群低贱的垃圾,竟也敢……”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小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衣角。


沢田纲吉不知何时醒了,因为高烧,孩子的眼皮都是红肿的,眼眸也不如往昔澄澈干净,甚至在他望向Xanxus时,目光的焦距都是涣散的,但他还是努力地仰着头,一眼不眨地盯着有点错愕的少年。


“Xanxus哥哥……?”


孩子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就像刀子硬生生划割过声带发出的。Xanxus差点又想骂人,最后总算是拼命忍住了。


“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这样了?”他板着脸,凶巴巴地说道,但坐到床边的动作却很轻缓,“啧,真不叫人省心。”


沢田纲吉动了动嘴角,大概是想笑,但中途就咳了起来,巴吉尔想上前,被Xanxus一个眼刀瞪住,这位向来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亲自从床头的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但没人发现,在倒水的时候,有一些细白的粉末自他指尖撒入水中。Xanxus扶起男孩,看着他喝完了水,又让他躺下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Xanxus的声音淡淡的,之前强压的怒气突然全消失不见,“你会好起来的。”


沢田纲吉似乎很想再去拽Xanxus的衣角,可惜刚有个苗头就被对方捉住手狠狠摁回去。男孩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声说。


“Xanxus哥哥,那……那等我睡醒以后,再去找你。”


“闭嘴,不许说话。”


“我没事的……明天就去找你,好不好?”


“闭嘴,闭眼,给我老实睡觉!”


“……我、我不能再去找你了吗?”


靠,真是被打败了。


Xanxus翻个白眼,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用湿毛巾擦了擦男孩额头的细汗,硬邦邦道:“你在瞎担心什么啊?赶紧躺好了,明天你会见到我的。”


沢田纲吉这才放心了,苍白的脸上有一瞬的光彩,就像昏沉暮色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他揉了揉眼睛,眼皮渐渐合上,嘴里小声嘟囔着。


“Xanxus哥哥,你、你这次,一定……要来啊……”


Xanxus一怔,突然想起兰兹亚说过,沢田纲吉是因为受寒才生病的,银笼里暖气充足,地底寝室甚至连窗户都没法开,根本没可能受寒,除非……


他心中突然一紧,不敢再想下去。


孩子很快睡着,甚至睡得比之前还要深,还要沉。Xanxus坐在床边,安静得仿佛要融入室内昏沉的光线中。兰兹亚和巴吉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和不可思议——Xanxus和沢田纲吉的关系竟比想象中还要好,这是他俩完全没有料到的。对危险向来敏锐的兰兹亚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谨慎地向Xanxus身边走了几步,全神戒备。


“Xanxus少爷,是离开的时候了。”


出乎兰兹亚的意料,Xanxus竟点了点头:“嗯,开门吧。”


巴吉尔也明显松了口气,用卡刷开房门,廊上的灯光从门缝投射进来,在地上迤逦出月光般洁白。Xnaxus跟着兰兹亚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我听说这一批资格者的实际负责人,是Coyote?”


这并不是什么敏感的问题,兰兹亚爽快应道:“是的。”


“他知道沢田纲吉生病的事吗?”


兰兹亚迟疑了一下:“Coyote大人对此事一直很关心,但出于谨慎,他说……需要再观察一下情况。”


“呵,出于谨慎?”兰兹亚听到身边的人冷笑一声,语气轻蔑而狂傲,“不过是Timoteo身边的一条狗,也太敢把自己当回事了。但既然他不肯管……”声音陡然一沉,冷酷决绝。



“我,就不客气了。”



兰兹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到腹部受到一记重击。他不是没有防备,但对方力道大得惊人——那简直不似人类的力量——抵挡的手臂立刻发出骨折的可怕声响,而他本人也被踢得重重撞上墙。当摔落在地时,体内传来的剧痛让兰兹亚感觉自己肋骨恐怕是断了几根。


而这并不是让他最心惊的——让心瞬间沉至谷底的,是兰兹亚忍痛迅速摸向腰间时,发现藏在那里的枪已经没有了。与此同时,他听到一声闷哼,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巴吉尔已经被Xanxus一记手刀直接打晕——对方的行动完全体现了一个杀手最高标准的干脆利落,在电光火石般放倒两人后,男人箭步冲到床前,将昏昏沉睡的男孩一把抱入怀中。


“你要干什么?”兰兹亚嘶哑着声音,眼睛都红了,他实在难以置信,“你疯了吗?!这可是银笼!!”


“我当然知道这是银笼。”Xanxus冷冷一笑,顺势又狠狠在试图爬起来的男人胸口补了一脚。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陪你们装模作样到现在?假得我都要吐了。”


“你……!”


兰兹亚眼睁睁看着Xanxus大步走出,黑色披风在门口转了个旋儿便彻底消失不见,他忍着剧痛扯开领口,食指按上衣领内侧一枚银币样大小的微型通讯器。


“兰兹亚长官?”接到紧急通讯信号,那边传来的声音惊讶而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拦住Xnaxus……”男人几乎是在咆哮,“他劫持了资格者!!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11 00:0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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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被自己蠢哭了,竟一不小心把这次的更新发到后宫那个帖子里了,还好我发现得快……_(:з」∠)_
莫非这是在提醒我让我赶紧更新那个帖子吗……=。=
说句题外话,出本的事情目前有点遥遥无期,近期的确在考虑那文重新连载算了……ORZ但我怕到时候就顾不上这篇文了……QAQ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11 00:09:00 +0800 CST  
Part. 14 妥协


大半个银笼都被惊动了。


当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大楼里,Xanxus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只是低头看了沢田纲吉一眼,发现对方在药剂的作用下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便彻底放了心。电梯已被封锁,用从兰兹亚那边摸来的磁卡刷开应急通道的门,Xanxus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当爬至地下一层的位置时,他听到地面一层的出口位置传来杂沓纷乱的脚步声,像是聚集了很多人,但并没有任何人闯入应急通道中,显然他们打算守株待兔。


猝然止步,Xanxus猛地抬头,不出意外在左上方墙角处看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装置。少年对着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微型镜头冷冷一笑,抬手就是一枪,然后一脚踹开旁边的大门,冲进地下一层的走廊。


大部分守卫都集中到了地面一层,此时楼下一层反而没有太多人,Xanxus单手执枪,砰砰砰一阵枪响,沿途的监控镜头应声而碎。他步履不停,势不可挡,在逼退了几波前来拦截的警卫后,直接踏上了连通到地上一楼的正梯。


本来在地面一楼的应急楼梯出口处蹲守扑空,众人还猜测Xanxus或许也心存忌惮,直至看到他竟大大方方从直面大门的正梯处上来,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忌惮,根本就是图省事在抄近道!但正梯和大门处的警卫人力是最密集的,他难道真打算直接冲出去?


如此狂妄!


“Xanxus大人,请你止步!”严阵以待的人群中,有人怒喝,“银笼重地,一旦交火,后果非同小可,你也不希望瓦利亚就此成为众矢之的吧?”


“我想劫人,所以就劫了,和瓦利亚无关。”Xanxus懒洋洋道,“——但我这么说,你们也不会信吧?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刚落,举枪便射!


脸皮彻底撕破,双方交火一发不可收拾。虽然银笼人多势众,实际并不占便宜——他们顾忌Xanxus怀中的资格者沢田纲吉,根本不敢真的朝要害部位开枪,只希冀靠火力压制,让对方知难而退。而Xanxus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杀手出身,枪法快准狠,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未取人性命,一般在射伤对方丧失战力后就会转移目标。如此僵持了一阵,虽然Xanxus隐占上风,但若一味拖延下去,谁都知道笑到最后的一定不会是单打独斗的孤兵。


“一群蝼蚁,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Xanxus突然怒吼一声,将手中的枪狠狠甩开。人们正为少年扔掉武器的行为感到惊愕,就看到他右手握攥成拳,用力得青筋暴起,虬露狰狞。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看到:Xanxus右手腕的火焰封禁手环,竟剧烈地抖动起来,一丝,两丝,越来越多的丝状裂缝遍布了整个手环,而室内温度也急剧攀升,空气滚烫得近乎灼人。


“阻止他!”有人很快反应过来,停歇一时的枪声瞬间又密集起来,但,已经迟了。


随着一声清晰的崩裂声,火焰封禁手环彻底四分五裂。Xanxus顺势一挥手,火焰交织成的巨大火网瞬间融化了所有攻击。


“谁敢拦我!”


他向前大踏一步,黑色披风在热浪中猎猎翻飞,血红眼眸在火光中像极恶魔狰狞的红色魔瞳,Xanxus抬起右手,新的火球在掌间翻腾酝酿,所指之处,人们皆面无人色,退避溃散,严谨的阵型已然方寸大乱,破绽百出。


“哈哈哈哈哈!!!什么银笼,不过如此!!”Xanxus狂笑着,手中火焰如咆哮火龙狠狠撞向银笼正门,门禁系统最先被摧毁,没了系统的桎梏,紧闭的大门只坚持了很短的时间就被轰开一道豁口。Xanxus从容地迈出门,在无数惊惧的、不甘的、愤怒的目光中,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


Coyote的办公室中。


“岂有此理!!谁给他的胆子?!!”听完属下战战兢兢的汇报,向来冷静稳重的Coyote忍不住勃然大怒,整栋楼里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咆哮。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到底把银笼当什么了?!!竟敢劫持资格者,如此无法无天,他还有把九代目放在眼里吗?!!是不是下一次就打算直接造反了?!!”


一室噤若寒蝉,没人敢直面这位岚守大人的雷霆之怒——除了因商讨公务恰好也在现场的雷之守护者Ganache,所有人都深深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立刻召集护卫队,去瓦利亚!!”Coyote狠狠一拍桌子,表情扭曲,目眦欲裂,“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吗?!不给他吃点教训,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彭格列十代了?做梦!!!”


接到命令的属下立刻喏喏应了,刚要退出房间,却被一只手拦下。


“先等一下。”


Coyote拧眉望向阻拦的人,粗声粗气道:“Ganache,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要维护瓦利亚?”


Ganache并不争辩,只是摇摇头,把目光转向那名通报情况的属下。


“这件事目前都有谁知道?”


“目前消息还没传出银笼,只是内部人员知悉,但研究院离银笼很近,那边不少人都看到了Xanxus的火焰,有人来询问过情况,但我们还没有如实告知。”


“唔……那资格者们知道吗?”


属下犹豫了一下:“事发时,接待区立刻就被封闭了,里面的少数资格者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其余大部分资格者都在地底接受测试,Xanxus引起骚动的范围只在地下三层至地面一层,还没有惊动到测试区那边。”


“很好。”Ganache点点头,“继续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得对外宣扬这件事,对资格者也要严加保密,当然,也不要去找瓦利亚的麻烦,先集中精力处理好现场,让银笼的运转尽快恢复正常。”


“Ganache?!”Coyote怒吼道,“你打算干什么?!银笼的负责人是我,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只是在告诉你现在最该做什么。”Ganache转过头来,他总习惯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也是如此,“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带着护卫队去了瓦利亚又能怎么样?该丢的脸面也已经丢了,难道还要继续闹下去,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来瞧彭格列内讧的笑话吗?”


Coyote的脸皮剧烈抽动了几下,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什么意思?瓦利亚都挑衅上门了,难道还要让银笼忍气吞声?这么窝囊的事我可干不出!”


“谁说这是瓦利亚和银笼的冲突了?”Ganache不紧不慢道,“你刚才不也听到了?Xanxus当时探访银笼的理由是‘哥哥来见弟弟’,那这就不是派系之争,而仅仅是……家事。”


“家事?”Coyote直接气得笑出来,“那种糊弄小孩子的说辞,你也信?”


“是不是糊弄小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是家事,外人就没资格说三道四,更无需纠集人马打上门去,而是应该由家主出面,来做定夺。”


Coyote一怔,他突然隐约明白对方真实的意图了。


“真要把这件事定义为派系倾轧内斗,你以为最为难的人是谁?”Ganache轻轻叹了一口气,“何况,这次虽然伤者很多,却没有出现死者,很明显Xanxus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以他的脾气和行事风格,能克制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如果再揪着不放,恐怕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更重要的是……”


他微微一顿,压低了声音。


“九代目大人的打算,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的吗?距离那个时间节点已越来越近,难道你真要在这种时候和Xanxus起冲突,让那位大人的筹划因此功亏一篑?”


Coyote的眼瞳骤然一缩,紧抿的唇微微颤抖起来。他的背依旧挺得很直,但再度开口时,苦涩的声音听上去苍老而悲凉。


“但就这样妥协,我……不甘心。”


“这是必须做出的妥协。”Ganache拍了拍这位老搭档的肩,声音像是感慨,又像是惋惜,“Xanxus还年轻,他无法理解稳定对于彭格列的意义,我们这些老家伙却很清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眼下是特殊时期,能定夺这件事性质的人,绝不是我们。”


Coyote沉默着,固执地紧握着拳。良久,他终于深深长出一口气,苦笑起来。


“如果是一年前,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罢了。”他疲惫地摆摆手,就像一只力竭虚弱的狮子,“那小子再嚣张又能怎样?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说到底……我们只是老了。”


他们的确已经老了。


这不是在哀叹力量的流逝,而是代表他们必须做出更多妥协。这个年纪的他们,已经能看开很多事,应该要看远很多事,必须得看懂很多事。他们要忍辱负重,要用心良苦,要顾虑大局,要考虑未来。而这一切,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不会懂,就像他根本不会明白,就算权势凌人,如日中天,他最终也不过是一张正在铺开的大网中的一枚棋子。他们的妥协,从来都不是因为他。


“是的。”Ganache附和着Coyote,意味深长道。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18 22:16:00 +0800 CST  
————TBC————


PS:有木有觉得我最近很勤快~!~\(≧▽≦)/~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7-18 22:17:00 +0800 CST  
@梦是延伸了的云



感谢长评!!


仔细阅读了亲的留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呢。看到亲之前对教父身份的猜测,让我想起当初教父身份未公布时,大家五花八门的留言,哈哈哈,记得当时我还挺不可思议的,因为一直觉得Xanxus这个角色应该还蛮好猜的,结果却很少有人想到他,或许因为觉得Xanxus不太可能承担起教父的身份?


Xanxus对纲吉的执念其实很深,丝毫不逊于六道骸和白兰,而且他的情况和后两人还不太一样,因为他算是“曾经拥有过”,掌控欲也就最强,所以在听说纲吉的死讯时,他的反应会是“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这种极端的感情在正常生活中会给另一方极大的压力(导致两人之后会产生很严重的冲突,目前还没写到),但在特殊时期,这种极端的感情就会演变成一种无视生死的惊人执念,而承担这个角色的人Xanxus最合适,或者说,也只能是他了。所以我觉得他是教父真的完全顺理成章,虽然是个|“意外”,但那时候能出现的人,除了他也真的没有别人了,说“顺理成章”也完全合适。


我记得我是说过会给纲吉和白兰一个好结局,但后来思考了很久,我觉得……好像有点困难。不过没有真正写出来,我也说不好结局到底会怎样,但我会尽力让白兰找到他存在的意义的,那时就算他无法和纲吉在一起,也算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会是一种好结局呢。


六道骸这个家伙嘛,以前有多作,后来就有多惨。但我估计我写往事篇时,会因为心疼小纲不会让六道骸太过分,而且骸纲结局妥妥没跑,所以我写骸的虐心戏时毫无压力_(:з」∠)_想着反正你以后会秀恩爱虐我一脸,现在让你尝尝苦头又有什么啦……【喂


哈哈哈,说把彭格列写成一种信仰,这评价太高啦我承受不来啊,不过小纲吉在我心中就是信仰般的存在啊23333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谁把这个痴汉拖出去




再次感谢阿云妹子的长评,我会努力码字哒~!么么哒!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8-02 21:28:00 +0800 CST  
Part. 15 约定


这个时代,消息总比行动快。当Xanxus返回瓦利亚时,他的几名守护者已经等在一楼大厅了。十几分钟前,他们从研究院安插的眼线处得知“银笼大门被来源不明的火焰爆破”这一消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出现了觉醒者??”


觉醒者出现,这对雄心勃勃试图推翻“血脉继承”传统的瓦利亚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斯库瓦罗第一时间就想找Xanxus汇报,结果找了一圈,竟发现他们的老大不在总部。接着,又传来情报说曾有人看到Xanxus下午进入过银笼,这让瓦利亚几位高层干部震惊之余,完全一头雾水。


“不会是听说出现了觉醒者,所以就直接打上门了吧?”列维一脸的不可思议,“但老大也太心急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叫上我们!”


“列维大叔,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也多用用嘛。”弗兰蹲在地上,无聊地晃着自己的青蛙脑袋,“如果BOSS真想对银笼不利,闹出的动静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啊。”


“就是就是。”路斯利亚表示赞同,“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知道火焰到底是觉醒者的还是BOSS的了……要是前者,唔,想想就很不美好。”


“嘻嘻,是又怎么样?”贝尔晃着手里尖锐的银刀,笑容里参杂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打起来才好,我还没见过觉醒者的血呢,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嘻嘻嘻……”


“可恶,怎么连个消息也不回!”一直摆弄着通讯器的斯库瓦罗突然怒吼一声,手里的剑泄愤般在空中挥舞着,“他莫名其妙跑去银笼是想干嘛?吃饱了撑的吗?!再等五分钟!还是没消息的话,我们就……”


话音未落,一楼大门猛地被人踹开,一身风尘的Xanxus披戴着冬日寒意旋风般冲进来,他步履不停,看都没看几名目瞪口呆的守护者,大步迈上楼梯,直到上了二楼,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楼下的斯库瓦罗喊道。


“立刻去找医生!”这位首领的身影已消失在楼梯口,声音却还在回响,“让他到我房间来!”


从Xanxus出现到消失,也就短短几秒钟,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了一轮。


“……我、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列维的眼珠子简直都要瞪出来,“老大他、他是不是带了个小孩子回来?但他不是一向最讨厌小孩子的吗!”


没人理列维,因为其余人的焦点都集中在——


“那只小鬼我怎么看着很面熟!”贝尔嚷道。


“当然面熟了,Me见过,你和白毛队长也见过的呀。”弗兰说。


斯库瓦罗嘴角抽动了两下,从他扭曲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回忆:“没错,就是那个没眼色的小鬼!银笼里的!叫……叫沢田纲吉好像?”


“那个小孩子是资格者?”路斯利亚张大了嘴,尖声道,“老大是从银笼里直接抢了个资格者回来吗??”


一片死寂的沉默。


“哈、哈哈,这好像比直接和银笼干架更猛啊……”
“不愧是老大,一出手就是票大的呢~”
“嘻嘻嘻,Coyote那个老古板肯定暴跳如雷了吧?这脸打得够狠啊。”
“但BOSS不是说不准和资格者来往吗……‘这是规矩’,嗯,Me记得上次他是这么说的。”
“P的规矩!还能指望那家伙按常理出牌?敢情善后不用他的!啧,又是一堆麻烦!!”


斯库瓦罗骂骂咧咧地去找医生了,剩下几人想去Xanxus房间看个究竟,可惜门都没进就被轰下了楼。无料可八,众人也只能散了。一夜无话。


*****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8-02 21:28:00 +0800 CST  


沢田纲吉睁开眼睛时,最先看到的是悬在房顶的奢华水晶吊灯。


他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吊灯,就算没有点亮,晶莹剔透的水晶吊坠也让孩子呆呆盯了很久——感觉是童话故事中,古老的城堡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呢。


混沌的大脑随着意识的清醒渐渐清明,几分钟后,男孩才想起:在他住的房间里,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在的。


像被毒蛇猝不及防咬了一口,沢田纲吉惊得差点跳起来,他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大的床上,深红色的天鹅绒床褥柔软而舒适,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是什么料子,但轻薄而保暖。视线再微微延展,就发现这个房间非常宽敞,靠窗的地方还摆着一张极大的办公桌,拖地的深红色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室内在一片暗红色的氛围中透出几分压抑。


——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沢田纲吉呼吸陡然紧促起来,他想动,却因为恐惧一动不敢动——不是胆子太小,而是突然置身陌生环境的体验,勾起了男孩半年前突然被强行带来彭格列的糟糕回忆。正惊疑不定,窗边传来一个平静而熟悉的声音。


“醒了?”


沢田纲吉猛地转过头,绷紧的心弦瞬间松弛,强烈的心理反差让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大哥哥?”


Xanxus从窗边的靠椅上站起,走到床前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微微蹙眉。


“烧已经退了,怎么,哪里还不舒服吗?”


男孩拼命摇着头,只是用手紧紧拽着Xanxus的衣角,他抓得那么紧,仿佛害怕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了?莫非刚才做噩梦了?


Xanxus心里觉得好笑,干脆直接在床边坐下。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男孩的枕边。


“还给你了,收着吧。”


是那个八音金属盒。


——沢田纲吉一直心心念念的,珍惜无比的,他从故乡带来的唯一的宝物。


男孩眼底刹那绽放出璀璨的光彩,大病初愈的苍白脸庞也瞬间充盈了生机,但就像昙花一现,那份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活力很快就黯淡下去。


“但我还没有完成你说的任务。”男孩有点沮丧地低下头,嗫嚅着,“我……我还有很多单词不认识。”


“任务取消了。”Xanxus不甚在意地摆弄了一下那个金属盒,然后把它硬塞进了男孩的手里,“反正也没指望你能做到。”


“取消了?”沢田纲吉没有表现出Xanxus预想的如释重负,反而似乎有点不开心,“那……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Xanxus哥哥你吗?”


不太理解对方跳跃的逻辑,Xanxus挑挑眉:“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没有必要再来看我了啊……”沢田纲吉小声说,顿了顿,又用更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而且……总觉得大哥哥你似乎嫌我烦。”


Xanxus差一点笑出来:“哦?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男孩扁了扁嘴,一副沮丧得要哭出来的样子。Xanxus看了他一会儿,慢悠悠道。


“其实也没有。”


“嗯?”


“其实也没有很烦。”Xanxus转开脸,像是突然对旁边一副油画有了兴趣,“勉强还在……能容忍的程度吧。”


“真的吗?”就像听到了很高的褒奖,孩子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那大哥哥,你以后还能再来看我吗?”


Xanxus沉默了片刻:“……你希望我去看你?”


“当然啦!”


“为什么?”


“为什么?”男孩愣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何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因为我喜欢大哥哥,想每天都见到大哥哥,跟大哥哥一起看书,一起说话,一起玩,但我又没办法出去,只能希望你来看我了……”


孩子的声音稚气而清亮,就似清晨从嫩叶上滚落的露珠,清新而甘甜。这并不是一个令Xanxus意外的回答,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早已昭显出对他的依赖和喜爱,但真正听到如此直白和天真的童言,那道冷硬麻木的心扉,还是涌进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情感。很久以后,他在某本书中读到一句话,或许来形容此时的心境最为合适——


——就仿佛,心中突然开出了一朵花儿。


柔软而温暖。安宁而美好。它其实比不过干掉一个敌人后淋漓的爽快和兴奋,也远不及登临王座睥睨众生时的酣畅和满足——那些恩仇快意,就像烈酒,刺激辛辣,喝完也就完了;而这份难以形容的奇妙心情,却似一杯清茶,历经时间冲泡,愈发芳香沁人,教人念念不忘。第一次拥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渐渐发现:在他并不算漫长的一生中,有且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够给予如此温柔和美好的感觉。


“行啊。”Xanxus听到自己说,“我会去看你的。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


“那、那可以和我拉钩钩吗?”


“哈?”Xanxus愣了一下,随即瞪起眼,凶巴巴道,“小子,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你竟然敢质疑我不会信守诺言??”


沢田纲吉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片刻,Xanxus最先败下阵来。


“……算了,”他嫌弃地摆了摆手,“懒得和你计较,切,真是麻烦的小鬼。”


孩子喜笑颜开地立刻伸出右手的小拇指,Xanxus郁闷地盯了半晌,颇为无奈地也伸出了手。


“大哥哥,你答应我会一直来看我的,对吧?”沢田纲吉很认真地问。


“嗯啊,”Xanxus满不在乎道,“会一直去看你的,不会不理你,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这样行了吧?”


“嗯!”男孩勾着少年的手指,一字一顿地念着那句口诀,“好朋友,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眼前的人无比虔诚和认真的进行着这个幼稚的仪式,Xanxus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莫非自己也脑热发烧了吗?竟会想要履行这种无聊的仪式。不能让人知道的很丢脸的事……从此又多了一件呢。


但他到底没有嘲讽出声,而是也轻轻勾了勾对方的手指,用一种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认真语气,低声附和道。




“……嗯,一百年,都不变。”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8-02 21:29:00 +0800 CST  
——————TBC——————
PS:
过几天我就要飞去外地结婚啦,今年也是一直在忙这件事,所以各种耽误……ORZ
为给自己送上一份新婚纪念,等我结完婚回来可能会小小的更新一下真烦传,咱们九月再见!下次见面时就要叫我人妻大白喽~(*^__^*)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6-08-02 21:34:00 +0800 CST  
本文“地下世界篇”正在筹划出同人本,印调地址→→https://tieba.baidu.com/p/5046524817
欢迎感兴趣的小伙伴前去围观捧场~~谢谢!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3-29 22:27:00 +0800 CST  
Part.16 宠爱


沢田纲吉在床上又静养了两天,才被准许下地走动。这期间,Xanxus去了一趟彭格列总部,罕见地主动求见Timoteo。这对多日未聚的父子,在首领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甚至当Xanxus返回瓦利亚,斯库瓦罗追问谈判结果时,这位一向狂妄自负的年轻首领也没有吐露半分,只是紧锁眉头,沉默良久后,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还差得远。”


虽然Xanxus语意不明,但银笼对这起恶劣的抢人事件再无任何追究行为却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是慑于瓦利亚的嚣张气焰服软了吗?还是这名幼小的资格者根本不值得认真理会?前一个疑问,哪怕是最自负最狂妄的瓦利亚高层干部也仅是嘴里喊喊,心底还是清晰明白那根本不可能;而后一个疑问,在Xanxus十分正式地把这个孩子介绍给瓦利亚全员后,就没人敢质疑了。


其实说“介绍”也不太准确,那更像是一个命令。一周一次的瓦利亚全员集会上,在斯库瓦罗照例做完了汇报和总结后,一贯不怎么发言的Xanxus突然收起了翘在桌上的腿,一脸冷峻地站起来。


“前几天发生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以为老大要大骂银笼或是打算旗帜鲜明地开战了,然而——


“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之后会在这里暂住一阵子。哦对了,他叫沢田纲吉,都给我记准了,不许叫错。”


众人:“???”


“我就说三点:一,不许跟他提及任何关于我们组织性质的事情,什么暗杀刺杀血洗统统都是禁词;二,不管你在外面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回来必须把身上的血迹和味道清理干净,尤其不能让那孩子察觉,否则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三……”


Xanxus顿了顿,像是完全没发现台下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般,继续威严而冷酷的,掷地有声道。


“三,谁敢惹那孩子不痛快,我就会让他不痛快,而且是很(重读)不痛快。明白?”


逾百号人的集会大厅,鸦雀无声。


在以往集会上,要么一言不发,要么闭目睡觉,要么“蠢货!”“垃圾!”“搞砸任务就提头来见我!”轮流招呼的暴躁首领,这次却情绪稳定(?)地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甚至条理清晰地划分出了一二三点,瓦利亚全员除了惊得下巴落地,还能说什么?


而瓦利亚的几名享有特权的高级干部,“很荣幸”地在当天晚餐时间,正式见到了那位“神秘的小客人”。


“今天上午跟你们提过的,沢田纲吉。”Xanxus拍了拍男孩的肩——小纲吉此时和他并列坐在主位上——然后用手随意一指其他分列坐在餐桌前的人。


“这些人……你管他们叫垃圾一号二号三号就行了。”


“喂!谁是一号二号三号啊!你别太过分!”斯库瓦罗狠狠一拍桌子,见沢田纲吉目光望向他,立刻补了一句,“不许叫我姐姐,听见没?!!”


“哈哈哈哈,白毛队长你太记仇啦,再说,小不点他也根本就不记得那次……”弗兰的话还未说完,突觉身上一寒,抬头便看到Xanxus冷冷的目光,后半句立刻生吞了下去。显然,Xanxus并不想他们透露曾经消除过纲吉记忆的事。


“吃饭。”不再理会他人,Xanxus淡定地给沢田纲吉盘子中夹食物,“医生说需要多补充营养,你现在也太瘦了点。”


小纲吉为难地看着面前堆起的高高食物,小声道:“Xanxus哥哥,太、太多了……”


“这还多?”Xanxus立刻不悦地皱起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起码能吃三份还多。”


“你根本不算普通人好吗!”斯库瓦罗不客气地吐槽,“而且你给他的全是肉,你以为是在养肉食动物吗?”


“就是就是,小孩子应该多吃点蔬菜的嘛。”路斯利亚笑眯眯地把一叠蔬菜沙拉推到男孩面前,“这个很好吃的哦,多吃点吧。”


“谢谢哥哥。”小纲吉腼腆地笑笑,路斯利亚立刻捧着脸尖叫起来。


“这孩子笑起来好可爱啊啊啊!像天使一样!来来来让哥哥抱抱~!”


当然立刻就被Xanxus一记凶狠的刀眼瞪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中间隔了一个沢田纲吉,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路斯利亚早被狠狠踹飞了。



晚餐临近结束,Xanxus带着小纲吉先离席回了房间,两个人刚一离开,几名高级干部就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餐具。


“你们觉得怎么样?”贝尔问。


“什么怎么样?”


“那孩子和老大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突然就这么关照他了?”贝尔犹记得他们和纲吉第一次相遇时,Xanxus看纲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垃圾。


“鬼知道。”斯库瓦罗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但我可能知道他之前每周为什么会在研究院逗留那么久了……”


研究院毕竟离银笼很近,虽然不知道怎样发生的,但两人因此有了更多的交集也很有可能。


“你们在说什么?”列维用纸巾擦着嘴角,他是最后抬起头的人,“老大怎么了吗?”


“大叔you刚才是在梦游吗?”弗兰嘲讽道。


“不就是老大带了个银笼的小屁孩过来嘛,大惊小怪。”列维始终是Xanxus最忠实的拥护者,也是自认为最能理解BOSS意图的一个,“老大对银笼的态度你们还不知道吗?现在就是做做样子……他肯定在谋划新的计划,我们只要等待指示就行了。”



——然而第二天就被狠狠打了脸。


第二天的晚餐,Xanxus虽然板着脸,对沢田纲吉却仍关照有加。吃甜品的时候,一位新来的女仆动作笨拙了一些,不小心拐倒了Xanxus面前的红酒,红色的液体泼洒出来,顷刻间便染透了首领的白色衬衣。


其他侍者们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那名女仆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浑身哆嗦个不停——并非是反应过度,而是所有人都深知这位年轻首领的暴烈脾气,平时连饭菜不合心意都会引来雷霆之怒,何况这种严重的过失,恐怕她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出这扇门……都是个未知数了。


Xanxus的确很生气。


他瞪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额头青筋暴起,表情可怕得让人不敢直视。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没人胆敢劝阻这样一个怒气冲顶的杀手首领,空气都因此凝滞,憋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


在一片噤若寒蝉中,只有一个人是完全状况外的。他在看到酒液泼洒到少年身上时,“啊”地小小叫了一声,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小手帕,略显笨拙却十分认真地擦拭着衣服上湿透的部分。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本已濒临爆发点的暴怒男人,在低头看了一眼忙碌着帮自己擦拭酒液的小男孩后,他脸上的狂怒竟硬生生地……忍回去了。


“吃你的饭。”Xanxus捉住男孩的手,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因为酒液一直顺着衣服往下淌,对方的擦拭也一路向下,都快擦到裤子了,“不用管我。”


“但穿着湿衣服会很难受,”男孩小声道,“没准会感冒的。”像我一样。


Xanxus嗤笑一声,用力弹了对方的脑门一下。


“你以为我是谁?哼,我可没那么没用。”


见对方眼泪汪汪地捂着脑门,眼睛仍定定地望着自己,Xanxus第一次有了无可奈何的感觉。


“好好,一会儿就去换衣服,这样行了吧?”


小纲吉高兴地点点头,目光又望向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仆。Xanxus瞪了那女人一眼,瓮声瓮气道。

“起来。”


那名女仆立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眼底全是惊惶。


“走吧。”Xanxus嫌弃地摆了摆手,厌烦得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样子,“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就立刻收拾行李滚蛋。”


餐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斯库瓦罗瞪圆了眼睛,弗兰张大了嘴巴,贝尔手里的刀叉“哐当”一声掉进盘子,路斯利亚鼻梁上的墨镜险些滑落,而列维,完全一副三观都被崩飞到天际的表情。


这次等用餐完毕的Xanxus带着纲吉离开后,餐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列维震惊得都不会说话了,只是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这……不可能!!!”


“太可怕了。”贝尔一贯咧起的嘴角此时也抽搐个不停,“老大怎么回事?他还是我们的老大吗?是不是被掉包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次列维总算换了一个词,可惜还是处于复读机状态。


“的确不可思议。”斯库瓦罗勉强恢复了一点平静,但还是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他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因为菜名说错了就惨遭抡墙的悲惨经历,而脾气暴戾到毫无道理可讲的BOSS会因为那孩子的几句话,就轻易原谅了女仆?


“但我觉得那个孩子的确很可爱啊。”在此起彼伏的惊讶声中,路斯利亚的发言显得尤为另类,他捧着脸,缓缓道,“要是我的话,我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恶劣……我可不想当坏人呢。”


众人突然集体陷入了沉默。


“……所以,老大这是在装一个好人吗?”

“我看像。”

“我头有点晕……这也太魔幻了……他脑子坏掉了吗!!以为这是在办家家酒吗?!一个杀手头目还当什么好人!!”

“可惜目前看来就是这样……我怎么突然有种我们又多出一个BOSS的感觉?啊不,是大BOSS,连BOSS都要看他脸色的那种……”

“同感。”

“同感。”

“Me同感。”

“同感……不好我的头也开始晕了……”



很快,这件发生在餐厅中的插曲便传遍了整个瓦利亚,如果说之前大家只是对沢田纲吉好奇,那这次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连续一个多周,众人私下议论的话题全都离不开这个让首领青眼有加的六岁男孩,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询问了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沢田纲吉并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议论,只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和他打招呼,尤其是那些女仆和侍者们,对他格外亲切。这是男孩生活在银笼中从未有过的体验,纲吉不知自己该怎样回报这些人的友善,只能在感受到善意时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渐渐的,议论孩子背景的声音少了,夸赞孩子可爱的声音多了。虽然在外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可回来面对这个孩子时,每个人都忍不住收敛起残忍冷酷的一面,对他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尤其是在看到对方也回以微笑时,就像被治愈了一般,每每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明白了,为何首领会如此宠爱这个孩子。

——毕竟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忍不住将这份温暖捧在手心,呵护珍惜的吧。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08 11:59:00 +0800 CST  
————TBC———


PS:
看了一眼上次的更新时间,我……
啥都不说了,这文以后会稳定更新,最慢也会两周一次。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08 12:00:00 +0800 CST  
Part.17 端倪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沢田纲吉的病完全好了,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健康的红晕。虽然被准许可以在楼里随意走动,他最常待的地方却还是Xanxus身边。为此,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杀手首领甚至调整了作息,并减少了外出的次数,白天他在办公室里办公时,小纲吉就坐在一旁的小矮桌前继续看书学习。最初几名瓦利亚成员进办公室时,发现自家首领居然在教男孩识字,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过等习惯后,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天斯库瓦罗来找Xnauxs,进了办公室却发现只有沢田纲吉一人在。


“Xanxus哥哥出去了。”男孩从矮桌前抬起头,“斯库瓦罗哥哥,你在这边等一会儿吧,他说很快就会回来。”


这些天的相处,斯库瓦罗和沢田纲吉已经混熟了,他很自然地就走到男孩旁边,低头去看今天对方又在学什么东西。


对方好像是在抄写单词,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斯库瓦罗拿起一页,然后嘴角开始抽搐起来。因为写满了这张纸的,都是同一个单词。哦不,应该说是,同一个名字。


——Xanxus。


这什么啊!?


“你一直在抄Xanxus的名字吗?”斯库瓦罗震惊地看着男孩。


“嗯……”沢田纲吉显得很沮丧,垂头丧气地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我把Xanxus哥哥的名字写错了,他很生气,罚我抄一千遍。”


“…………”至于吗!


斯库瓦罗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家老大的想法了,他的视线略微一扫,看到桌子旁还摊放着几张画纸,拿起翻了翻,竟然是他们几个高级干部的卡通画像。虽然早知道小纲吉喜欢画画,但这次画的对象竟然是他们,这让斯库瓦罗很感兴趣。当然,图画本身是十分幼稚的,有几张斯库瓦罗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是谁,但孩子很用心地在左下角都标注了人物的名字,而这几个平日和纲吉关系极好的人中,只有Xanxus的名字被写错了——少了一个“X”,被写成了“Xanus”。


……


好像有点明白为何老大会生气了。毕竟那个人在某些方面可是很小心眼的。


“但罚抄一千遍也太夸张了。”斯库瓦罗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估计这辈子你都忘不了这个名字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Xanxus回来了。


“Xanxus哥哥,我写完了。”正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名字,沢田纲吉站起身,把那一摞纸叠整齐递给Xanxus。Xanxus随意地跟斯库瓦罗点点头,然后视线投向沢田纲吉。


“还会不会写错了?”他问。


虽然绷着脸,但斯库瓦罗看得出,Xanxus根本没在生气。


“不会了。”小纲吉小声回答,可怜兮兮地低下头。


“本来就不该写错。”Xanxus故作严肃地哼了一声,翻着那一页页写满了自己名字的纸张,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我可是即将上任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名字中的两个X就寓意着‘十’,你记着这个,就不会漏掉那个X了。”


沢田纲吉怔了怔:“Xanxus哥哥你是第十代首领?”


“没错。”虽然眼前的孩子也是银笼中的一员,可Xanxus毫无掩饰自己野心的想法——或者说,他从未把这个弱小的资格者当成过自己的竞争对手。


“我在银色的大房子里时,听那边的叔叔阿姨说,大家待在那里就是为了选出第十代首领的……”男孩困惑地皱了皱眉,“Xanxus哥哥你就是第十代首领的话,他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关在那里?”


“因为他们执迷不悟。”Xanxus的声音冷下来,“哼,根本是白费功夫,他们很快就会向我低头。第十代首领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听着这无比笃定的宣言,沢田纲吉的眼睛中微妙地浮现出一丝光彩。


“那太好了。”孩子发自内心地说道,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我很快就能回家啦。”


噙在少年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像是有什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心里,让他的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回家?”Xanxus眯了眯眼睛,他盯着沢田纲吉,轻声道,“回什么家?”


“回我的家。”孩子已然陷入了憧憬的喜悦中,浑然不觉那道望来的目光已经渐渐冰冷,“叔叔阿姨们说,等第十代首领出现后,我就能回并盛,再见到妈妈了。”


就像一滴墨汁落在白纸上飞快地晕染扩散,那股抑制不住的怒意裹挟着黑暗的情绪就这样瞬间占据整个心房,让少年血红的眼睛都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寒意。


“你那么想回去吗?”他的声音依旧很轻,轻得让人莫名胆寒。


男孩并未察觉异样,用力地点点头:“嗯!很想。”


Xanxus一眼不眨地盯了沢田纲吉许久,然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但如果……有人不想让你回去呢?”


“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去?”孩子天真地问。


“不为什么。”Xanxus依旧轻轻摸着男孩的头,淡淡道,“就是不想而已。”


“那我也要回去……”纲吉小声道,“我很想妈妈。”


“哦。”Xanxus点点头,“不用浪费时间再想了,你回不去的。”


他说得太过轻描淡写,口吻平静自然得仿佛只是在陈述司空见惯的常识,沢田纲吉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显然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望着Xanxus,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一旁的斯库瓦罗也震惊地看着Xanxus。


恰好女仆叩响了门,提醒每周来给男孩复查身体的医生已经到了,于是沢田纲吉就在怔忡中被女仆带走了。他显然还没回过神,出门时差点摔了一跤,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不会是想让他加入瓦利亚吧?”


门刚关上,斯库瓦罗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怎么可能。”Xanxus懒散地回答着,在办公桌前坐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看着桌上的文件。


“那你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斯库瓦罗皱着眉,显然对Xanxus刚才的行为很不满,“他明显被吓坏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Xanxus头都没抬一下,“他就是回不去了。”


斯库瓦罗久久注视着Xanxus,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虽然之前就隐约有过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坚决——当这个人不是在暴躁咆哮而是在冷静陈述时,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但他还是想努力一下,哪怕希望十分渺茫。


“他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斯库瓦罗缓缓道,“再过几天,他就要回银笼去了,这你是知道的。”


“只是暂时的。”Xanxus淡淡道,“以目前事情推进的情况来看,不出三个月,那个老头就要乖乖把位置让出来了,等我成为首领,银笼也就不复存在。”


“按照规矩,竞争失败的资格者们要被遣送回去,并和彭格列就此断绝往来,再也不准许参与家族纷争。”


“规矩也是人定的,而我会成为新规矩的制定者。”


“他不适合待在彭格列!”斯库瓦罗忍不住怒道,“你这是在害他!”


Xanxus终于抬起了头。


只是一个眼神,斯库瓦罗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见过Xanxus这种样子的人并不多,因为他们几乎都变成了死人。


“我从来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好人,”他说,“接受了我的好意,当然要付出代价。想实验结束后就一走了之?呵,他休想。”


已经很久了,未再用这样冷酷阴鸷的语气说过话,所以几乎差点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什么善意,什么温柔,那些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不过都是裹着糖纸的毒药,他以为对方会沉迷其中,但最后,却发现中毒至深的人,竟是自己。


“我不会让他走的。”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要怪,就怪他自己的血统吧。”


——让他来到彭格列,然后遇到了我。


****


纲吉跟在女仆身后回房间时,心思完全是涣散的。


他闷着头一个劲儿朝前走,猝不及防地就撞到了一个人腿上,并因反作用力跌坐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女仆回头吓了一跳,但她还没来得及跑过来,那个被撞的人先俯身把孩子拉了起来。


“呦,是你啊。”那人的声音格外爽朗,带着明显的笑音,“又见面啦。”


男孩艰难地把乱成一团的思绪从之前的事情中拔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笑嘻嘻向他打招呼的人,果然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前几天去找Xanxus哥哥的那个人?”


纲吉记得这个人曾来过Xanxus的办公室,大概是要谈什么很重要的事,Xanxus罕见地让纲吉先退出办公室,等这个男人离开后才又让他回去。


“哇,这孩子居然还记得我耶。”那个人高兴地扭过头,纲吉这才发现他是有同伴的——那人穿着漆黑西装,带着黑色礼帽,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可怕,尤其在视线相交时,那道过于犀利的视线让纲吉有种自己完全被看透的错觉。虽然在发现男孩面露怯色时,对方便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像是表示友好,可沢田纲吉还是对他心生畏惧,直到被女仆带走,都没再敢多看他一眼。


“他今天没太有精神的样子。”黄发男人一直扭头望着,直到再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才感慨道,“但那种感觉还在……你也能感觉得到吧?”


他的同伴轻轻点了点头:“他和露切大人是一类人。”


“Xanxus很宠他呢。”黄发男人说,“我之前一直不信,上次见过后,真是吓了一跳……你能想象吗?那小子和他在一起时,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是么……”男人压了压黑色礼帽的帽檐,淡淡道,“那可真是不幸。”


“你是指谁?”


“……两个都是。”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12 22:02:00 +0800 CST  
————TBC————


PS:
糖已经撒完了,渣渣要开始黑了……_(:з」∠)_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12 22:03:00 +0800 CST  

Part.18 风雨欲来


几天后,沢田纲吉回到了银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纲吉毕竟是资格者,Xanxus能向Timoteo争取到让他在瓦利亚养好身体再回去,已是不易。在医生确定男孩身体彻底无碍后,总部的命令立刻就下达了。

纲吉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分别时并没有太难过,倒是瓦利亚不少人很舍不得。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出完任务回来时能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笑脸,哪怕只是打个招呼,都让人倍感轻松,而和纲吉混得最熟的几个高层干部,更是百般不乐意。

“为什么还要回去?明明连实验都做不了嘛。”就算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能看出贝尔满脸的不高兴。

“Me还想和小纲吉一起玩呢……”弗兰也嘟着嘴。

“听说每周可以去探望一次的。”路斯利亚尽量让语气轻快一点,“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啦。”

“但一次只能去一人,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啊。”

“……这倒是,呜。”

斯库瓦罗默不作声地听着,什么都没说。他把目光投向大门口,接男孩离开的车子早已驶走,而那个身披黑色风衣的桀骜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地,久久。

***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24 20:40:00 +0800 CST  
***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初。


大概是身体得到了很好调养的缘故,沢田纲吉的体力比以往好了很多,半天的实验下来,他已不会感到疲惫。按理说,这时已经可以加大实验的强度了,但仿佛约定好了一般,所有研究人员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此事。倘若其他资格者们知道此事,深谙内幕规则的他们立刻就能断定——


——这个孩子,已经被放弃了。


沢田纲吉也渐渐感觉到,以往亲切的叔叔阿姨们,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不同。虽然他们依旧会偷偷塞给他零食和玩具,也会在没人的时候低声叮嘱他注意安全,可他们的目光中除了善意,还多了一些欲言又止的东西。甚至连一直照顾纲吉起居的巴吉尔,在男孩回来后也总是心事重重。

“沢田少爷,”没人的时候,巴吉尔曾这样问过男孩,“您和Xanxus大人关系很好吗?”

小纲吉不懂怎样才算“关系好”,于是如实回答:“Xanxus哥哥他对我很好。”

他不明白为何巴吉尔的表情变得越发复杂,对方望了他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那种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男孩茫然地望着巴吉尔,不懂他的意思。

“你知道吗?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你是……”

外面的人都说了什么,沢田纲吉是没法知道了,因为巴吉尔最终没再说下去。看对方叹息忧愁的样子,纲吉模模糊糊地明白:这个人是真的在替自己担心和忧虑。但他不明白这一切和Xanxus哥哥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个人对自己好,是值得让人担心和不安的事吗?



每周一次,瓦利亚的人都会来探望纲吉。为了避嫌,见面的地点没有设在接待区,而是单独划出了一个房间作为接待室,时间也有严格的限制,只有半小时。因为只允许一人探望,大部分时候就是Xanxus来。沢田纲吉依旧会每周都写信,让Xanxus代为寄出去。有时突然想到了一些新东西,男孩也会直接在接待室里写写画画,然后把它们塞进信封里一并寄出去。而他做这些时,Xanxus也并不埋怨这会占用探视时间,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纲吉的错觉,他感觉大哥哥这段时间变得沉默了很多,总是心事重重地蹙着眉,只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眉宇才稍微舒展一些。

“纲吉。”

一次探视结束时,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是对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叫他的名字,纲吉有点不知所措。

“我之后很长时间大概都不能再来了。”那个人说。

男孩怔怔地望着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们会代我来看你的。”突然有点不敢看那双清澈又茫然的眸子,Xanxus扭开头,用手拍了拍男孩的头,“再忍耐一下。”他顿了顿,“很快就能结束的。”

沢田纲吉看了Xanxus很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24 20:40:00 +0800 CST  
****

那之后,Xanxus没有再出现过。


但他也没有食言,每周一次的探视换成了瓦利亚其他成员。不过纲吉并不知道每次会来的人是谁,他每周会在预定时间去探视室里等待,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脸上的开心也完全是真实的。他很喜欢瓦利亚的这些人,无论谁来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惊喜。


——只是。


他多么,多么的希望,当那扇门打开时,走进来的……会是那个人啊。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思念的心情除了母亲,竟会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于是原本只寄出一封的信,变成了两封: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是给Xanxus的。纲吉记得当他第一次把它们交给来探望的斯库瓦罗时,对方哭笑不得道:“其实你写一封就……”

“诶?”

“哦,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出不该说的话,斯库瓦罗噤声了片刻,然后收下了那两封信。

“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斯库瓦罗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表情突然有点严肃。

“小鬼,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斯库瓦罗问。

纲吉茫然地摇摇头。

“这里的人最近有为难过你吗?”

纲吉依旧摇摇头。

“那就好。”斯库瓦罗松了口气,拍了拍孩子的头。

“再忍耐一下吧。”


——再忍耐一下。


每个来看望他的人,离开时都会这样对他说。


男孩并不知道他们让自己忍耐的到底是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虽然封闭的银笼内一直风平浪静,而外面的彭格列已经惊涛骇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家族中原本中立的势力纷纷倒戈向瓦利亚一派,同盟家族们也接连开始站队,旗帜鲜明地拥立Xanxus为彭格列家族下一任首领,甚至还有人目睹到彩虹之子也出入过瓦利亚——彩虹之子们作为地下世界的执掌者,一贯秉持中立,却在此时有意靠拢瓦利亚,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所有迹象都表明:一直隐忍不发的瓦利亚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调动了所有力量在向九代目进行施压,大有逼宫退位之意。风雨欲来,暗潮涌动,虽然九代首领明面上并未采取什么行动,但拥护银笼的保守派也已按捺不住,他们毕竟根基深厚,两大势力交锋博弈,丝毫不落下风。

局面一时胶着起来,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彻底打翻岌岌可危的平衡。也有不少人在惋惜,认为瓦利亚突然发难的时机并非最佳——如果他们能再多等半年,等这批资格者的实验宣告失败,再逼高层废除血脉继承制度,所遇的阻力势必大大减少。


但瓦利亚显然是不愿再等了。


杀手出身的他们本该比任何人都会掌握时机,都懂得怎样一击必杀,忍耐对他们而言并不困难,但他们还是在并不合适的时机选择了出手。所有人都不明白——


他们……到底在急什么?


*****

楼主 月大白  发布于 2017-04-24 20:40:00 +0800 CST  

楼主:月大白

字数:386446

发表时间:2013-01-29 06: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18 13:25:30 +0800 CST

评论数:44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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