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干净的灵魂



这并不是他爱好的圆式,但却第一次选择了用武字来表白原人的感情。在不遇到柳以前,始终以为原人是唯逐个个在网络上漂淌,孤单但是快活的灵魂,在各大聊天室里,总是默默的看着各式各样起着怪异名字的人说着各式各样的好听或者不好听的话;在各大BBS站,飞快的翻阅那些    曾经著名的和不著名的网络作家的武字;时一直地注册一个不昵称的OICQ,一口吻添一百个挚友,不谈话,看他们或活力或冷淡或什么都不是的语言,在那些终于抛开了枯燥得让人愁闷的数理圆程和证虚后的深夜,在舍友没完没了的卧谈会终于完结的深夜,他保持着原人漠然的安静。直到再也不什么可以持续看下去的时候,关上电脑,戴上耳机,听着一张又一张说不上名字的打口CD,慢慢地喝着干干净净的污浊水,在看到窗外隐隐有些发白的天空时,昏昏地睡去。
原来他不是一个颓废的孩子――不爱好他人说他颓废,只感到这是每个人选择的生活圆式,不想干涉他人,也不想他人干涉,就像他基础不喝其他的液体只喝污浊水一样,你不能说这就是颓废,这只是一种选择,也仅仅是。家境优越,学业优秀,直到跨入那所名牌大学不暂的一天忽然察觉,以前活着的好像不是原来的原人,于是他用生平来第一个假话暂时的断绝了和家里的所有接洽,试着过顺其天然和随心所欲的夜子--直到一天原人再也不愿意出来。又一个不想睡觉的早晨,在添了99个挚友并看他们对原人的不语言说尽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话,微微的喝了一口干净的污浊水――他虚在不是爱好生事的人,只是想看看在网上的人忍耐的极限,仅此罢了。顺手添了第一百个挚友,这个人叫柳,材料里面不任何其他的信息。很快的,柳也添他为挚友,他按照原人的圆式――收回只有空余的消息,那边不丝的动静,十分钟后,柳才返回也是只有空余的消息,他依然按照原人的圆式――返回只有空余的消息,在接下来长达两小时的时间里相互唯有返回消息的急促和徐慢,不任何过剩的字句。他忽然感到原人好像在和一个很要好的友友或者说是另一个原人违靠违的坐着,相互只用眼神交换感到,这种味说就像干干净净的水――淡然清白,却让人回味。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08 10:04:00 +0800 CST  
他不留痕迹的微笑了,在他返回的最后一个消息里打上一个小小的“!”,轻松地关掉了OICQ,关掉了这个再也不会用的号码。今天的收获很大,也很开心,至少他知说了其虚网络上有一个类似他的原人,找了很暂却不是刻意的。这一夜,作了很暂以前作过的梦,在寒冷的高空漫无目标地飞,手足冰冷的时候,感到到原人的灵魂与躯壳分别,然后他看到了原人,其虚是看到了一双明亮得让躯体透明的眼睛…… 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种很自在的感到。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端爱好沉默的,只是感到不太习惯毫无心义的说笑和夸张,也不太习惯毫无心义的附和和搪塞,所以选择了沉默,相对的沉默。先是打满舍友都不愿意去打的热水瓶,放上半盆热水,用脸贴近水面,体验着微微的热气对大脑的完整侵蚀,那好像是初恋时那个女孩的微热的嘴唇;猛然,把头对着水龙头让初秋的冰冷安静骚动――他曾告诉过原人要彻底地忘记过去。走下楼,凝在那棵曾经开端飘涨叶子的梧桐树下,她对着他笑,他也淡淡的笑了。“我的电脑坏了。”凝有一张很干净的脸很干净的眼睛,所以他不排挤凝,“走吧。爱好看凝,一望如澈的眼睛。凝就眯上她干净的眼睛,微微地笑得像秋夜下午暖暖的阳光――他素来也不拒绝过她的恳求,而且她也爱好他的简洁和索性。只是一些小问题,这对于粗通电脑的他来说,虚在是小case。在凝的单身公寓里,她始终在旁边安安悄悄地看看电脑,看看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滑过,在屏幕上留下一些凝看不懂的命令,当机器再次启动地时候,熟悉的图形界面跳入凝的视线。“我始终很想你,”凝仰着脸对着他,“好长时间不在一起了。”她的语气不像是责备,也不是叹气,而是淡淡地如污浊水一样的无味。
他直直的看着凝,凝的脸像一朵银白的荷花悄悄地等候着,“你说过,不会相互束缚的。”说完这句,他感到到了原人的残暴。凝漠然了,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兴许她虚的无奈懂得他--诚然她曾以为已是最懂得他的人。他心里颇有些羞愧,他不应当让凝干净的眼睛愁闷他用原人的圆式向凝说歉。微微的捧着凝俏丽的脸,微微地吻住凝小巧的唇,微微的呼吸凝长发里的干净味说,然后陶醉。凝使劲地闭上眼睛,感授着他嘴的厚虚,忘掉不兴奋的一刻,就不会淌下冰冷的泪水。他不知说多长时间后才从陶醉中醒过去,凝的脸早已红润。什么也不愿意想了,他激烈地吻着凝,用原人的手指插入凝的长发,好像童年时找原人忘了藏在什么地圆却又忽然很想要的东西,猖狂地放荡地不羁地找寻,翻遍了所有的地圆,肆意地把无关松要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在最后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于是很开心很放松,抱着心爱的带着微笑睡去…… 盯着凝的眼睛看了许暂,想从那清澈的眼眸里找到梦里的感到,可是这里只有一块干净的温和的碧玉,不另一个原人。其虚,凝曾经很完善,但是原人为什么还要一直地在找寻,兴许并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另一个原人。凝原是快活而无牵无挂的,是原人让她有了愁闷的影子,诚然他从未拒绝过她什么,那是因为她原来要求的就未几而且不过火。兴许,原人该满意的。他闭上原人的眼睛。 “明,”凝微微地划着他的浓眉,“我从不懊悔。”
“我只是原人和原人过不去,”他不想再让她愁闷,“不关其他人的事,很快就会好的诚然凝的眼睛里不原人,但是有干净的温和的碧玉,曾经难能可贵。而他爱好干净而温和的所有。而且凝爱好拉小提琴,在进了她老爸的公司作了OfficeLady以后,依然保持。两年前,第一次看到凝拉小提琴时,他就以为她是一块干净温和的碧玉了。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08 10:06:00 +0800 CST  
狼心


一、
狼窝岭,原本是狼出没的地方。
早年间,这里的狼,成群结队,夜夜嗥鸣。间或还要下山进村,横行乡里,扰得村民不得安生。
后来,山下的人家一年年地多了起来。人气旺了,“狼气”就不那么嚣张了。此长彼消,乃世间的天理定数。
再后来,实行备战备荒,大办民兵师。村村有了半自动步枪。天下无战事,人们就“以狼为敌”,进行实弹演习。一个冬天下来,少说也得有十几条野狼毙命于枪下。几个冬季过后,狼窝岭上就已狼迹稀疏、十洞九空了。
接踵而来的又是闸沟垫地、开山造田。仅存的几条野狼再也无法在此栖身,只好背井离乡地去了口外谋生。
此后,狼窝岭就成了山下村庄的名子,已是徒有虚名了。
二、
乡长犯了心疼病,痛得躺在乡政府大院里直打滚。吃药、打针、输液都不管用,便派人去找“狠咬儿”。
狼咬儿,是狼窝岭村村长的外号。
狼咬儿年轻时当的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处在那个年代,又恰是游手好闲的年龄,狼操地整天背个半自动步枪东游西逛地瞎炸乎。心里就装两码事:一是在村里寻摸大姑娘,小媳妇;另一样就是进山打狼。不管是人还是狼,只要让他盯上,就是在劫难逃。
有一天夜晚,他带着几个民兵到狼窝岭上去掏狼窝。打死了一条大狼,摔死了两个小狼崽子。一不小心,被刚刚打食归来的母狼咬去了一只耳朵。从而,就落下了“狼咬儿”这个外号。
村里人背后乘愿说:报应,咋不让狼把鸡巴给咬了去,省得村里的女人遭秧受罪。
狼咬儿在村里遭人嫉恨,可却大受公社武装部长的赏识。
武装部长偷摸地给狼咬儿子弹,狼咬儿就用猎获的狼皮、狼肉、狼下水回报武装部长。偏偏武装部长又有个心痛的老毛病,一犯病就痛个死去活来,顺地打滚。可自从吃了狼咬儿送来的狼心后,病就慢慢地好了。狼咬儿跟武装部长的关系由此便又近了一层。
后来公社变乡,部长当上了乡长,狼咬儿也就顺理成章地由民兵连长变成了村长。
这回乡长旧病复发,急得村长狼咬儿发愁上火直嘬牙花子:如今连狼屎都看不到,上哪去弄狼心呢?
三、
狼咬儿正愁得转磨,不知出哪门。家住狼窝岭岭根下的柱子媳妇神色慌张地找上门来,说是在她家大门口发现了一泡狼屎。
狼咬儿一听发现了狼屎,不由心里一颤,立码来了精神,趿拉着鞋就往外跑,边跑边不住地猫腰提鞋,可不等把鞋提好,就又撒腿奔跑,风风火火、磕磕绊绊地,早把村长的矜持弄得荡然无存了。
柱子媳妇在后面追着喊到:“村长,村长,你慢点,我的正事还没顾跟你说呢……”
狠屎这东西,早年间的狼窝岭到处都有,随处可见,平常的如同猪屎、狗屎。可如今却成了难得一见的稀罕物。等村长狼咬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狼窝岭根下的柱子家门口时,早有一群人围在那里看稀奇,还有人对着地上的那泡狼屎圈点评说、振振有词……
见村长驾到,人们便主动退后,让出了一条通道。
村长狼咬儿急步上前,先是围着这泡狼屎转了三圈,随后又趴到地上,上瞧下看,左嗅右闻,就差没试着尝一口啦。经过一翻仔细认真的研究之后,他才慢慢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说:“是狼屎,就凭这屎里的猪毛,我断定,这是一泡地地道道的狼屎。”
这时,柱子媳妇连急带喘地到了跟前,带着一脸惊恐哀求到:“村长啊,你这可是亲眼所见呀,这地方我们可不敢再住下去了,你得想法在村里给我们批块房基地呀,这柱子在唐山下煤窑,就我和孩子在家,早晚还不得变成狼屎呀……”
人群中也有人随声附和,给柱子媳妇帮腔说情。可村长对这些却置若罔闻,不着天,不着地的说了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便兴冲冲地走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09 13:00:00 +0800 CST  
四、
那年,狼窝岭的狼被逼迁往口外时,有一条狼悄悄地潜伏了下来。
它,就是那被狼咬儿掏狼窝弄得夫亡子丧,咬掉了狼咬儿一只耳朵的那条母狼。它之所以要留下来,就是要伺机为惨遭狼咬儿毒手的丈夫和孩子报仇雪恨。
然而,一条势单力薄的孤狼,若想面对阵容强大的人类复仇,谈何容易呀。它只好强忍着仇恨的怒火,隐身山洞深处,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寒来署往,斗转星移,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眼看着仇人生儿育女抱孙子,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可老天却一直没给它复仇的机会。
近两年,它渐觉精神日减,体力不支,它真担心就此下去,弄个大仇未报身先死,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丈夫和孩子呀。
情急之下,它便铤而走险。乘夜偷偷进村转了转。但见仇人的家铁门高墙,固若金汤,还有凶悍的大狼狗护院,根本就不容你近身。最后,它只好在岭根下一户人家的大门口留下一泡屎,布了一个引蛇出洞的阵局。
五、
村长狼咬儿,根本不知道在狼窝岭上还潜伏着一条狼,且一直在对他虎视眈眈。更不会想到这泡狼屎是那条狼故意引他上钩的一个诱饵。
离开柱子家门口的那泡狼屎后,他便兴冲冲到家里找出了那杆一直匿藏在屋顶棚上的双管猎枪,带上名唤黑虎的大狼狗,直奔狼窝岭。
潜伏在山洞里的狼,见狼咬儿进了山,不由得一阵窃喜。心里暗骂道:狼操的,到底还是中了我的诸葛妙计。
苍天有眼呀,为了复仇,它百般克制,万般忍耐,潜伏洞中苦苦等待了二十几个春秋,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强压在心底的仇恨之火猛地窜了起来,直往脑门上撞。烧得它五脏里翻江倒海,气血横流,眼冒凶光、浑身颤抖。它恨不得一跃而起,窜出洞去,与仇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但随着仇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平心静气之后,它才清楚地看到狼咬儿背了一杆乌黑锃亮的双管猎枪,还有一条凶猛膘悍的大狼狗警觉地不离左右。虽说仇人就在眼前,可要报仇也绝非易事。一旦控制不住情绪,失去理智,冒然行事,就会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二十几年的洞中生涯,使它悟透了“忍耐”二字的妙处。欲成大事者,必须去其浮躁,练就沉稳,审时度势,把握时机。明知不能而为之,匹夫之勇;已知可为而不为,懦夫者也。它不想逞匹夫之勇,更不肯做一名懦夫。它要潜下心来,静观其变,一旦有机可乘,它就要义无返顾,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去,置仇人于死地,即便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它也在所不惜。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它也未能寻到可乘之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狼咬儿下山而去。
第二天,又重复了昨天的故事。
六、
第三天,狼已有些稳不住了。
天还没亮,它便在洞里烦躁地转来转去,坐卧不宁,后来索性走出洞来,到山梁上张望徘徊……
天亮了,火红的太阳从东山上冉冉生起,把山野染成了橘红。
狼,就潜伏在橘红里等待着仇人狼咬儿。
日上三竿,仍不见狼咬儿的身影。狼有些心凉了。它担心狼咬儿连着两天无功而返,会不会半途而废呢?但又转念一想,不会,因为人是最为贪心的动物,既知山中有猎物,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狼胡思乱想、心乱如麻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上山来了。
狼的心里为之一动,这个小孩它认识,是狼咬儿的孙子。
狼兴奋地伸出血红的舌头,贪婪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暗暗发狠到:好,你们人类不是有父债子还一说吗?今天我就要你祖债孙还,给你狼操的狼咬儿来个断子绝孙,让你也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就在它暗藏杀机,蠢蠢欲动的时候,猛然发现在远处的柴草中,有一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向这里。
狼,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收起杀心,屏心静气地蛰伏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再动。惊魂入定后,才醒过梦来,原来狼咬儿是在用自己的孙子当诱饵,使出了“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的绝招。看来这人类之毒、之狠、之绝,远非我们狼类可比呀。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09 13:02:00 +0800 CST  
七、
村长狼咬儿明知山中有狼,可连着转了两天也没见着狼的踪影,心说这狼肯定是年深日久,有了一定的道行。也曾有过打退堂鼓的想法,但也就是念头一闪的事,因为乡长那里正眼巴巴地等着吃这颗狼心呢。
也是出于万般无奈,才狠了狠心骗着自己的亲孙子来当诱饵,下出了这步险棋。
小孙子天真无邪地在山坡上玩耍、嬉戏,狼咬儿却隐身在柴草丛中手扣板机,把心悬在空中,一刻也不敢分神。
恰在这时,就听有人“村长、村长”地喊着上山来啦。直气得狼咬儿咬牙切齿地骂到:“狼操的,死人啦还是失火啦咋的,嚎丧个啥劲,看搅黄了我的好事我咋收拾你。”
等他一转脸,人已到了跟前,原来是柱子媳妇。
就见柱子媳妇满脸绯红、胸脯一起一伏地喘着气说:“村长,你可让我好找呀。”
狼咬儿这时早已气消,直勾勾地盯着柱子媳妇说:“跑这荒郊野地的找我干啥?”
“还能干啥,不就是想求你在村里给批块宅基地,我们好搬家呀,这柱子不在家,你总不能看着我和孩子孤伶伶地住在村外喂狼吧。”
“为这事呀。”狼咬儿打了个沉疑,一下就端起了村长的架子,打着官腔说:“这房基地的事,不好办呀,村里好几家都盯着呢。”
“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特殊?”狼咬儿看了一眼柱子媳妇,嘿嘿坏笑着说:“既特殊,就得用特殊方法去办。”
“啥特殊方法?”
“用你们家的责任田换呗。”
“行,你说用哪块都行。”
“不用和柱子商量?”
“不用,这事我能当家。”
“好,那就用你这块地换吧。”
狼咬儿说着话,早已把手向柱子媳妇的两腿间摸去。
“这不行,这……”
柱子媳妇本能地用手去挡,惊慌失措地说:“这是我们家柱子的自留地,可不能让旁人搭锄插耠子……”
“行,我说行就行。”
狼咬儿不容分说地把柱子媳妇按倒在地,一边动手,一边气喘虚虚地说:“反正柱子也不在家,这地荒也是荒着,就让我替他收拾收拾吧……”
八、
狼咬儿的孙子正玩得兴起,就听有人“小朋友、小朋友”地小声唤他。
他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一块大山石边露着半张脸。
半张脸对着他鬼鬼祟祟地喊到:“小朋友,过来,我这有好东西给你。”
“不!”狼咬儿的孙子带搭不理地说:“我奶奶说不让我跟生人说话。说有拍花的坏人专挖小孩的心卖钱。”
半张脸一听这话,猛地从石头后面窜了过来,用胳膊夹起小孩就跑,并凶巴巴地喝到:“不许叫喊,我就是那专挖小孩心卖钱的拍花人……”
狼咬儿的孙子拼命挣扎着喊到:“爷爷,爷爷,快救我……”
可他爷爷狼咬儿,此时正大汗淋漓地偷种人家的自留地,早把自己的孙子抛到了九霄云外,那里还会听见他的求救之声呀。
孙子不见爷爷来救,情急之下,便本能地喊了一声“妈妈——”
就这一声撕肝裂肺的“妈妈”,一下唤醒了一直蛰伏在草丛中那条狼的母性。它根本就没顾上多想,便一跃而起,猛地扑了上去,只一口,就咬断了半张脸的咽喉。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响,直震得山谷回音,沙飞叶落。
狼咬儿的孙子得救了,哭喊着扑到了爷爷的怀抱,狼却应声倒地,抽畜了几下,便挺直了干枯瘦弱的身躯……
乡长吃了狼心,病自然就好了。
但据传闻,此后乡长性情大变,夜间常常仰天吼叫,状如狼嗥,还间或动口咬人,只是被咬之人,多是溜须拍马、拨弄是非、仗势欺人之流。
当然,即是传闻,也就未毕可信。我是姑妄说之,你就姑妄听之吧。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09 13:06:00 +0800 CST  
张天师卖豆腐



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都有个来龙去脉,老辈人说豆腐是鬼菜,为啥这么说呢?还得从五斗米道教创始人张天师说起。张天师在得道之前,有一段精彩的卖豆腐传说。
张天师原名张陵,得道后人们都叫他张道陵,是东汉沛国丰都人氏。传说在他十四五岁时,他在家乡一家私塾读书,他家不算富裕,离学堂较远,每天晚上下学回家,都是掌灯以后。有一天,他和同学们一起下学回家,半路上有一道小河的一片河滩,张陵看见河滩上起了一座房子,离老远就能看到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他觉得挺稀奇,往日是荒滩一片,怎么只一天的时间就盖起了一座房子?他用手指着那房子对同伴们说:“哎,谁家在河滩上盖了新房子?”
同伴们顺他指的方向看,都说:“胡说八道,那不是河滩么?哪有什么房子?” “哎呀!你们没长眼睛啊?真真切切的房子,还亮着灯呢,你们偏说看不见,急死我了。” “这个小子疯了,净说胡话,我们走,别理他。”一个伙伴说。
第二天早晨,他上学路过这里,看看河滩,怪了!真的没有房子。到了晚上放学回来,往河滩一望,真见鬼了!还有房子,窗口仍透出灯光。他又对伙伴们说:“今天你们看见了没有?河滩那边还有房子。”
一个同学伸手摸摸他的头说:“没发烧吧?咋净说胡话?说点儿什么不好。”
一连几天,晚上放学他都能看见河滩上的房子,别的同伴都看不见。他很纳闷河滩上的房子为啥别人看不见,自己能看见?咋早晨没有,晚上就有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好奇感使还是孩子的张陵要去看个究竟,这天晚上放学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没与同学,们搭伴,自己独自往回走。当他又看到河滩的房子时,就朝着灯光走去。到跟前一看,确确实实是两间茅草屋,一间屋子里亮着灯光。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亮着灯的窗下,用舌尖儿舔破窗户纸儿,单眼吊线儿往里一瞧,呀!见一位花容月貌的少女正在秉灯夜读。只见那女子穿一件葱绿色的小袄,紫色的裙子,脸蛋儿别提有多红润了,就像是荷塘里刚刚绽放的荷花,白里透着红,红里含着白,虽然张陵还不懂得男欢女爱的事,可他觉得屋里的这位女子在他的眼里比画上的大美人还好看,像一朵鲜花似的让人看不够。他正在痴迷地看着,谁想到被那女子发现了,她转过脸来,抿嘴嫣然一笑说:“快进来吧,在外边偷看啥呀。大小伙子家,偷看人家闺女,也不知害羞!”
张陵在外窥视,被女子发现,自觉无趣,想偷偷溜走,可一转身发现那女子已到跟前,抓住张陵的手说:“论年龄,你是我的小弟,既来到姐姐这里,怎么也得进屋坐会儿。”说着就拉着张陵进了屋,进到屋里后,顿觉奇香扑鼻,神清气爽。女子携着张陵的手,莲步轻移,风情万种。她扶张陵坐下后,似有嗔怪地说:“姐姐在这儿等你多日了,你咋今晚才来?” 张陵疑惑地说:“姐姐?我不认得你呀,凭啥叫你姐姐?”
女子格格笑笑说:“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呀。你叫小张陵,是不?我叫胡玉玉,你就叫我胡姐姐好了,我自己在这儿读书,你来陪陪姐姐还不好吗?今晚你就别走了,和姐姐在一起玩耍几日也无妨。”
张陵毕竟是个懂事不多的孩子,几句话就给唬过去了。他也是见胡玉玉这位姐姐特别讨人喜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依恋,非常愿意和她在一起,就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当晚就和胡玉玉住在了一起,胡玉玉把他搂在怀里,教他男女之间的那事儿,张陵初试云雨,就更加喜爱胡玉玉了。
话说张陵的父母见儿子整晚也没回来,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问他的伙伴们,都说没与张陵一起回来。张家灯笼火把地到处找,哪里找得到。第二天到学堂、亲友家都找了个遍,仍不见踪影。同学们把河滩的怪事儿也向张家说了,一连几个晚上,张家都去河滩找,也是没有踪迹。把他的父母急得整天哭哭啼啼。
有一日,张陵在胡玉玉的茅草屋里忽然哭了起来。胡玉玉哪知原委,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了?” 张陵说:“想我妈。”原来张陵从他娘肠子里爬出来,也没离开过娘,再说他才十四五岁的光景,一晃离开家十几天了,哪能不想家呢。胡玉玉扑哧一笑说:“哎,真没出息,都大小伙子了,还想妈呢!那今儿个你就回家吧,想姐姐时你就回来。”
张陵从南河滩走到家,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这么近,谁也找不到。张陵突然回来,父母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老母流着泪儿把儿子扳过来上上下下看个够,说:“我的儿啊!你可把妈想死了!这些天你到哪儿去了呀?”
张陵把如何看到南河滩有房子有灯光,那天晚上下学回来到那房子跟前去看个究竟,原来屋里有一年轻俊美的女子,留他在一起住的始末缘由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述说了一遍。
父亲听后,想了一会儿说:“你见到那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她不可能是人,要不我们去河滩找你哪能找不到呢?也没见到有什么房屋。”
张陵说:“她怎么会不是人?她是人,她叫胡玉玉,让我叫她胡姐姐,她对我可好呢。”
父亲说:“我问你她有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事儿没有?”
张陵想了想说:“我就看到她晚上睡觉时,有两个火球儿在屋顶上下跳动,没见有别的。”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0 14:58:00 +0800 CST  
父亲说:“如果你再去时,见屋顶还有火球时,你就把你的嘴张开,用手把她的嘴捂住,对你会有好处的。”
张陵也不知道这样做有啥好处,也没多问,就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了。过了几天,他就想胡玉玉了。到了晚上掌灯以后,他走出家门,望见了河滩上小屋的灯光,他也没向父母说一声就匆匆地跑过去了。他和胡玉玉亲热后,已经夜很深了。一会儿胡玉玉就睡着了,可张陵还没睡,等着那火球呢,过了一会儿,只见屋顶两个火球一上一下地跳动。他就按父亲的话把自己的嘴巴张开,伸手把胡玉玉张着的嘴捂住,只见两个火球儿“嗖”地一下落到了自己的嘴里,一下子又钻进了肚子里。这时,只听胡玉玉“啊”的一声惊叫,坐了起来。说:“这下你可把我给毁了,我修炼几百年的道行全完了!”胡玉玉边说边哭,哭得好悲切、好凄惨。张陵生来就是慈善的人,闯下了祸,不知所措。懊悔地哭着说:“原来有这么严重啊!我不该听我爹的话,要不我把球吐出来?”
胡玉玉说:“真是个孩子啊,哪还能吐出来呀?吐不出来了。罢罢罢!该我有这场劫难啊。我心爱的小张陵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是一个狐仙,见你生来就有仙风道骨,还与我有一段注定的姻缘,所以我才千里迢迢来找你。算啦,不说了,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得走。”
张陵紧紧搂住她说:“你走了我咋办呀?我会想你的。”
胡玉玉泪水涟涟地说:“我给你一支笛子,一根浑铁棍。你若实在想我,才能去找我,得心诚。你从这里一直往西走,要经过深河、磴山、裂山才能到我住的地方。过深河时,你肯定过不去,那河很特别,鹅毛放里都沉下去。到时你就吹这支笛子,就会有人来接你。过裂山时,如果山要合上,你就用这个浑铁棍支一下,就会挺一会儿,加上你吃了我的两粒仙丹,你会成功的。好了,天就要亮了,我得走了。”说完就没影儿了。房子也没有了,张陵发现自己在空旷的河滩上。
张陵只好郁闷地回到家里,整天闷闷不乐,书也没心思念了,饮食渐减。到后来天天哭哭啼啼和父母说要去找胡玉玉,如同痴了一般。父母见他这样,心有不忍,一商量,与其这样,倒不如遂他心愿,也许能保住儿子,也就同意他去找胡玉玉了。
张陵从家里出来,就一直往西走,不知走了多少日夜。这一日,见前面横着一条河,只有两三丈宽,但深不可测。张陵捡起几片干树叶,投进河里,树叶在水面上打几个旋儿就沉下去了。他想,这可能就是胡玉玉说的那个深河了。他取出笛子胡乱地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从河对面走过来一位小伙子,走水面如履平地。到他面前深深作了个揖说:“姐夫,小弟奉命前来接你,我背你过河。”还没等张陵搭话,小伙子就已将他搭到背上。过河后,小伙子就不见了。
他继续往前走,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又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忽逢前面有座高山,路是用石条铺的,一蹬一蹬的,好像是靠在山上的一架梯子。他想,这就是蹬山了。他顺着石蹬往上爬,到山顶向西一望,他高兴极了,裂山就在眼前,一座山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了,他忘记了疲劳,很快就来到裂山前,有一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我的天师,老朽在此等你多日了,快过裂山。它是随日落合拢,随日出而裂开的,日头就要落山了。”
张陵听到老人叫他“天师”迷惑不解,刚想问问,老人上前一把将他推进裂山,他刚进去,山就“咔嚓,咔嚓”往一起合,他赶紧拿浑铁棍一支,把山支住了。一会儿,只听“嘎嘣”一声,铁棍断了,山就合上了,他顿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往前走,不知走了几个时辰,忽然前面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他朝着亮光走去,走到近前一看,奇怪,咋和南河滩那房子一模一样,他用舌尖舔破窗纸往里窥视,见屋里一女子正在秉灯读书,正是胡玉玉,她还是葱绿色小袄,紫色裙子,她转过脸来说:“夫君来了,在外看啥?快进来吧。”其情其景和上次一样。张陵进得屋来,二人叙罢离别思念之情,更觉亲近恩爱。住了几日,胡玉玉说:“我们一起过日子,也得想点营生,七仙女嫁与牛郎还纺线织布,白蛇嫁给许仙还开药铺呢。从明天起,我做豆腐你去卖吧。”
就这样,张陵第二天一觉醒来,胡玉玉已将豆腐做好,他就出去卖,一连数日都是这样,他也没见着豆腐是怎样做出来的。突然有一天,一位鹤发童颜,面目清癯的老人拽住张陵说:“你身上有妖气。”张陵说:“我的妻子是狐仙,不是妖怪。” 老人摇头说:“你的那位狐仙妻子被她父亲关在山里闭门修炼,不会见你的。这一个不是胡玉玉,是她父亲安排的女鬼。”
张陵说:“我不信。你凭什么说她是鬼?”
老头说:“你若不信,就把你的豆腐担子拿过来便知。”
张陵疑疑惑惑地把豆腐担子拿过来,老头拿过豆腐刀切开一块豆腐,只见豆腐块里边全是血。登时把张陵吓得目瞪口呆,六神无主,说:“老爷爷救我!”
老头说:“救你不难,实话跟你说,我是专程来搭救你的,不过你得答应做我的徒儿。我给你两把神砂,你马上回去,见到女鬼后,你就连喊‘我张天师会捉妖’然后将神砂向女鬼打去,转身往回跑,一百步内不许回头。”
张陵说:“我记下了。但我想问一下,我为啥称‘天师’?”
老头说:“这是你后来修就的结果,此刻你不必多问了,快回去打鬼去吧。”
张陵按照师父的话,回到家一看,没把他吓死。原来女鬼正把头摘下来放在柜子上梳呢。张陵高喊数声:“我张天师会捉妖。”接着将两把神砂打过去,转身就往回跑,跑出百步后回头一看,女鬼就在身后不远,女鬼把脑袋戴反了,身子朝前,脸面朝后,披头散发,赤面獠牙。不一会儿女鬼倒地变成一堆白骨。这时那位老人也赶到了,他却是道家的鼻祖老子李耳,他带张陵进山修道去了。后来,张陵创下了五斗米道,称为天师。张天师卖豆腐是他早年的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此后,道家也就不吃豆腐了,称豆腐为“鬼菜”。












[完]



看的人越来越少了,没动力了都。。。。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0 14:59:00 +0800 CST  
活无常



浙江慈溪有一个姓俞的书生,年约二十多岁,其外貌和常人无异,但奇特的是他能够以活人之身行走于冥间作为差役,因此人称活无常。俞生本是一介儒生,写得一手好文章,所以很不耻于做这个事情,在众人面前也是羞于提及,可是当冥府需要他当差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拒绝,于是每次到了役使他的时候,他就僵卧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只是胸口间还留有一点温热,有时候第二天他就醒来了,可有时候却要好几天才能醒来,家人逐渐习惯后也不以为异,可一旦等他醒来再问他冥府中的事情他却闭口不言。俞生平时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陈秀才,偶然知道了他能够行走于阴阳间,心中大为好奇,数次请求他带着自己一起到冥府去看看,俞生却坚执不可。后来陈生每日苦求不已,俞生被他扰的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便对他说道:“你若是一定要和我去,就要先找一个僻静的房间睡下,而且有可能会数日不醒,所以一定要告诫家人不要乱动你的身体才行。”陈生一听大为高兴,于是便依他所言找了一间僻静之室,然后告诫家人之后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的眼睛刚刚闭上,就看见俞生已经进入房中,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和一双草鞋。俞生将草鞋交给他道:“这是城隍给我的鞋子,你先穿上吧。”陈生依言将草鞋套在脚上,俞生便在前面带着他走出去。一出家门陈生就感觉到脚下行走如飞一般,远看城墙虽然高大,可是走到跟前却像是自己家的门槛一样低矮,轻轻一跃不费吹灰之力便过去了。他见俞生手中的扇子一边是黑的一边是红的,心中感到很奇怪,便问俞生这扇子是做什么用的,俞生答道:“此扇也是城隍授予我的,若是以黑的那一面向人扇风,则可以让他大发寒颤,若是以红的那一面扇,可以让他全身发热。”陈生听了不由惊讶不已。两人边走边聊,说话间已来到一座城市前,俞生对他说道:“这就是冥间的城市了。”陈生定睛一看,发现这城市的亭台楼阁集市房舍和阳间并无什么不同。俞生领他进入城中,来到一座官署前,转头叮嘱他道:“我有些公事要进去办理,你就在这门口等我,哪也不要去。此地毕竟和阳间有别,倘若误入迷途,那连我也救不了你了。”陈生听罢连忙点头答应了。
他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还没见俞生出来,心中不禁有些不耐,想要四处去逛逛,可又不敢违背俞生的临别之言,所以站在门口很是无聊。正在此时他却忽然看见几个年轻少女从官署中出来了,陈生一见不由来了精神,待他仔细一看,这几个少女个个都是锦服华裳身姿婀娜,说不出的艳丽娇媚,将他一时间看得是目瞪口呆意乱神迷。几个少女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看见他这副痴醉的傻样不由都觉得好笑,一边互相私私窃语的走着一边还不停回头看着他掩嘴偷笑,陈生见状更觉心痒难搔。眼看着她们的身影进入一个狭窄的小巷中,他心中情欲大动,竟然忘了俞生之前的告诫,不由自主的跟着几个少女进入了巷中,远远看着她们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1 13:22:00 +0800 CST  
陈生跟着她们来到门外,只见大门半开并未紧锁,里面似乎还隐隐约约传来几个女子的嬉笑声。陈生一听大喜,急切间不及细想,推开房门就进入了院内。没想到他双脚刚迈进大门,忽听半空中一阵霹雳声大作,一时震得他心惊胆战头晕眼花,待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看,发现周围却并没有什么房屋,而是一个猪圈,猪圈中还有数头小猪依偎着一只老母猪,见此情形他心中大惊,想要出去却找不到进来时的大门,连腿脚也不听使唤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连自己也变成了一头白尾巴的小猪。陈生见状惊骇欲绝,明白自己已经投了猪胎,一时懊悔不迭,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只会发出哼哼之声,心中不由暗自叫苦不已。而俞生此时已经办完事情从官署中出来了,不料一出来就发现陈生竟然不见了,他急忙四处找寻,可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眼看时候不早,他只好独自一人先回阳间,一醒来就迅即起身到陈生家去察看。陈生的家人见俞生来了,赶紧带他来到卧室中,发现陈生依然僵卧在床上昏睡不醒,他的家人不明所以,一问俞生方知实情,不由悲从中来大哭不已,纷纷责备俞生没有将陈生带回来。俞生见状也是心急如焚,上前几步探出手去摸了摸陈生的胸口,转身安慰众人道:“他的胸口尚温,理应生机未绝,我当再往冥府寻找。”说毕便让众人出去,自己躺在陈生旁边睡了下去。
陈生的家人在外焦急不安的等了一天多,俞生终于醒了过来,一出室门就对他们说道:“总算是不负你们所托,我已经找到了他了。只是他的魂魄已经在数百里外的地方重新转世投胎了,除非我亲自前去寻找,否则就永远回不来了。”说毕便让陈生的家人备好车马,自己驾着车来到数百里外的一个村落,向人四处打听方得知有一户人家的母猪刚刚生了小猪,于是便赶紧到这家的猪圈中去查看,果然发现有一头白尾巴的小猪,而这只小猪一见俞生便奔到跟前对着他拼命号叫起来。俞生见状便问主人这头小猪卖多钱,主人见一个陌生人大老远的跑到自己家中独独只买这一头小猪,心中知道必有缘由,于是便想狠狠的敲笔竹杠,张嘴便道十两银子。俞生明知被宰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如数掏了银子将小猪买下,然后将小猪带回陈生的卧室中,在床榻旁边用铁锤将其击毙,小猪刚死陈生就闷哼一声醒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家人恍如隔世一般。俞生和其家人见他醒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于是便责备他不该忘了自己的告诫以致被女色所诱投了猪胎,陈生红着脸不发一言,唯有点头而已,俞生说完就告辞离去了,可是自此之后陈生却突然变得比以前愚钝起来,或许这是因为他曾经堕入猪胎的缘故吧。












[完]



你们的观看才是我继续下去的原动力啊,本来故事就越来越难找了,如果没人看那就真心难过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1 13:23:00 +0800 CST  
影人与狐



荒野漠漠,黄尘漫漫,一队清兵正在追杀一个挑担的男人。“黄九,你要是再跑的话可要放箭了——”清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其势如同饿虎扑食。
黄九今年四十多岁,是冀东一带有名的皮影艺人,由于他平时走村串乡,黑夜聚场,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被指定为“玄灯匪”,成为缉拿的要犯。此时,慌不择路的黄九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朝着一片苇丛落荒而逃,一支支冷箭呼啸着在他身旁穿过,他脚下一滑,连同影箱一起栽倒了下去。
官兵人马风驰电掣而至,黄九艰难地爬起来,坐在影箱之上,掏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打算做最后的拼杀。
“哼哼,黄九,我看你还往哪里逃!”清兵首领声到人到,想一举将黄九擒获。正当他动手之际,突然“呼——”的一声,从芦苇深处起了一股飓风,挟带着大量干枯的苇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呼啦啦的苇叶在劲风之中像一把把飞镖抽打得人皮肉生疼,清兵们纷纷捂上眼睛。飓风疾速而过,待缓过劲儿睁开眼睛时,黄九已经踪迹全无,清兵愕然。随之天马上黑了下来……
黄九睁开迷蒙的双眼,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个他不曾来过的村子,幽晦之中有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宁静,仿佛到了梦境一般,而那只心爱的影箱依然还坐在他的屁股下面。他异常惊诧,难道说自己真的被杀了不成?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起身扑掉身上的碎苇叶,挑起担子,沿着一条阒无人迹的街道走下来,但见两旁默立着的房屋和树木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氛,看不到一缕炊烟,听不到一声鸡啼狗吠。正当他纳罕之际,猛然看见前面聚拢着一片人群,他们都鹅一般地伸长了脖子,向着同一个地方。终于见到人类,他绷紧的心放了下来,好奇心驱使着他放下担子,从人缝里挤了进去——原来这些人正在看皮影戏,上演的是连台本《五峰会》,只见人物做工粗糙,戏文唱段也被扭曲,叫人啼笑皆非。黄九心中异常惊愕,在这非常时期,竟然还有人大大方方的在这里演出呀!
就在这时,怆然的悲凉调戛然而止,一位老者突然在影布后面出现了,黄九一见,更是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位老者似曾相识。
“黄师傅驾到,老朽不敢再在这里献丑了!”老人上来一把拉住了黄九的手,对看客们说,“这位就是我与你们常常提起的那位黄师傅,有客人来,今儿个就到此为止了,明天大家一起来看黄师傅的皮影吧!”
老者的话刚说完,人们就呼啦一声散去了。
“您是谁?咋会认识我的?这是啥地方?”一连串的问题在黄九的嘴里发问出来。
老者捻须笑道:“黄师傅一定会记得老夫的。我乃是你的一个戏迷,十年前,你还曾救过老夫一命,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要不是你的这个影箱,老夫早就命丧九泉了。”
黄九一听,不免打了一个激灵,望着老人那道骨仙风的气派,一个画面倏然迸现在脑海。十年前,黄九刚刚师满出道,流浪于冀东乡村挑担卖艺,因为他的皮影师出自宫廷,精彩纷呈、花样繁多,顿时吸引了许多的看客,一时名气大噪。一些人家逢年过节、祈福拜神、嫁娶宴客、添丁祝寿,都来请他去搭台唱影,连本戏要通宵达旦或连演十天半月不止,他几乎被人们敬若影神了。他与众不同的是演技高超,别家的皮影是三到四人或更多的人组合在一起,做打念唱显得手忙脚乱;而他都是一个人来完成,一双手操纵着七八个影人,脚下还能敲击锣鼓,利用口技发出多种声音,生旦净末丑都模拟得惟妙惟肖。这一半是出自他的天赋,一半来自他从小跟随师傅的刻苦磨练,唱出的乐亭调简直是余音绕梁,透入心窍,令人销魂。
黄九的皮影做工精细,皆用上等的驴皮精工雕磨而成,个个精神抖擞、美轮美奂。他用一箱影人就能演出四五十出戏,绝不雷同。正月十五唱《大回窑》,二月二演《土地会》,三月三是《火焚绵山》,四月八《箍箍阵》,五月五《汨罗江》,六月六《哪吒闹海》,七月七《鹊桥会》,八月十五《唐明皇游月宫》……每到一处演出,无论是在厅堂、广场还是庭院,没架上影布和灯箱,人们就挤得水泄不通了。他的身后总是尾随着一群忠实的戏迷,不论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在这些戏迷当中,有一位老人那是逢场必到,黄九始终不知道此人的来龙去脉。
那年秋天,风调雨顺,丰收在即,黄九被牌楼村请去演影,撂场在村前土地爷庙的空地上。夜已深,他的《青云剑》正演到高潮,突然间雷雨大作,人们纷纷散去,黄九赶忙收拾道具归箱,却发现影箱被一个毛茸茸的活物占据了,他以为是谁家的狗钻了进来,用手往外拉,可它死活不肯出来,绿莹莹的眼光中充满了乞怜,他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狐狸。这时,雷电在头上轰鸣炸响,震得人双耳欲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屁股坐在了影箱上。
雷电退去,黄九掀开影箱,一个白胡子老者痰嗽一声,走了出来,对他深深施了一礼,啥话也没说,就消失在了暗夜里。黄九抱着被雨淋湿的皮影,呆立良久。这件蹊跷的事情他始终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谁知十年前过去了,他又一次和这位狐仙不期而遇了。
“黄师傅,你的救命之恩老夫一直铭记在心。”老人说,“想当年,我被黄师傅的皮影沉迷,追随时日已久,不想触犯了我们狐仙参与人事的天条,我这千年道行差些毁于一旦。你的善行给了老夫一次报恩的机会,希望黄师傅在此多住些时日,以避世间祸患。”
“刚才使风救我的,是不是您老人家?”黄九问。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老人把黄九带到自己的茅舍中,摆上一桌丰盛的酒食。老人问起世间的事情,黄九一时感慨万端。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2 14:25:00 +0800 CST  
清人入关以来,皮影艺人大受青睐,无论是官府王第、豪门望族还是乡绅大户,都以请名师刻制影人、蓄置精工影箱、私养影班为荣。黄九出生于贫寒人家,爹娘为他将来能有一技之长,从五岁起就拜师学皮影,跟着师傅到处流浪。他的师傅曾经做过一段宫廷艺人,其皮影技艺登峰造极,因此他学到了别人不曾学到的独门绝技。出师以后,他谢绝了众多富户豪门的邀聘,只想当一个流浪艺人。嘉庆六年,受白莲教起义的牵连,满清采取“坚壁清野”的政策,皮影人均以“玄灯匪”的罪名惨遭查抄,冀东一带的皮影班纷纷凋敝,艺人或遭拘押杀害,或远离他乡。为了养家糊口,黄九还是冒险到偏远的村落去演出,不料被人告密,遭到清兵的追杀。
老人听后,长叹一声,道:“虽说黄师傅逃过一劫,可就怕家人受到牵连。”
黄九说:“我正为此事担心,我出来以后,家中的老娘和妻儿肯定会遭劫难了……”
老者沉吟片刻,说:“黄师傅尽可放心,老夫我虽无能,又有天条律令约禁,救你全家还是不成问题的,黄师傅可安心在此摆台,叫俺那戏迷的子孙们过足眼瘾,不要有啥后顾之忧。”
“多谢老人家!”黄九低头便拜。
老人弯腰将黄九搀起。
第二天一早,黄九一觉醒来,走出茅舍,但见满眼是浩茫的芦苇荡,野风掠处,苇浪翻滚。昨夜所见的村落全是幻觉而已,昨晚看皮影的那些“人”更是不知所踪。
白天,老人和黄九一起探讨皮影戏理,还亲自动手学做皮影,手艺大有长进。到了夜晚,黄九就在“村中”摆台演出,蜂拥而至的“戏迷们”看得十分专注,鸦雀无声。好日子过得快,不觉一晃就过了半月有余。
这天,一个男子来到老人的茅舍,二人嘀咕了好一会儿。自从进入狐村,黄九始终没见到过这人。老人介绍说:“这是老夫最心爱的长子草生,也是我众多子孙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带领着狐兵戍边放哨,所以没能和你见上一面。”
草生上前施礼,客套异常。黄九见草生长得英俊威武、仪表堂堂,不愧为骁勇善战的将领。草生那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黄九,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和黄九一模一样的人来。老人呵呵一笑说:“我儿子已有三百年的道行,勉强可以化为人形。”他爱抚地把草生拉到跟前,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面颊,道:“儿呀,去吧,爹爹相信你,不会给咱狐家丢脸的。”老人泪光闪闪,大有生离死别的意味。
草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脚下:“爹爹请放心,儿子定会不辱使命!”
黄九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了,问道:“老人家,是不是出了啥事情?”
老人说:“黄师傅多虑了,无非是边关出了点骚乱而已。”
送走了草生,黄九总觉得忐忑不安,可老人过后就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照样乐呵呵地和黄九一起学皮影,和他的狐子狐孙们看戏,有时还有板有眼跟着唱上几句平唱、花腔、悲调和三赶七,简直是一个忠实的“票友”。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黄九望着天上的一轮满月,不禁想起了家中的老母和妻儿来。老人猜透了他的心思,说:“黄师傅今夜可以回家与家人见面了,不过往后你要闭门家中,千万不要外出半步。”
黄九欣喜若狂,道:“请老人家放心,黄九一定谨记。”
老人帮着黄九将锣鼓家什收拾停当,陪着黄九来到了外面,依依惜别。黄九挑着担子,刚刚迈出几步,就听见身后风声大作,他腾云驾雾一般扶摇直上,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落脚在了家门前。猛然抬头,看见自家的破门板上封着白纸,这是家中出了丧事的标志,他的心里咯噔一沉,莫不是老娘去世了?顿时泪水横流,使劲地拍打着门板。不一会儿妻子翠云出来了,一眼看到他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孩子他爹,你……你可不要吓唬俺呀!”
黄九一把拉起翠云,大声问道:“翠云,家中到底出了啥事,是不是咱娘没有了?”
翠云说:“家人刚刚给你办完了丧事,你……你就回来打扰了,俺知道你死得屈,刚给你在坟前化了好多的纸钱。”
“翠云,你仔细看看,”黄九说,“我不是鬼,是人呀!”
“你前天被问斩了,咋又回来了……你到底是人是鬼?”翠云已经被吓傻了。
“我是你丈夫黄九呀,问斩一说何来?那天,官兵捉拿我,我已死里逃生,今儿个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黄九的老娘也拉着孙子出来了,一家人见面,相拥大哭一场,说不尽的离情别绪,之后又对发生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翠云说,官府抓不到黄九,就把他们老少三人抓去关进了大牢,引诱黄九的出现。十几天过去,黄九终于出现了,就把他们娘儿仨放了回来,黄九就在前天被砍了头。这期间,翠云还探了好几次监,与丈夫二人肝肠寸断、泪洒牢房,她确信监内所押之人必是黄九无疑……
当夜,黄九立即拿着镐头来到了自家的墓地,挖开了埋葬自己的那座坟,撬开了薄棺,当他点了灯向里面照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身首离异的狐。他顿时明白了,呆呆地跪在了棺材前……
两年后,朝廷解除了对皮影艺人的禁令,这才使得黄九重操旧业、现身于世。他挑着担子在浩浩芦苇荡盘桓,始终没能找到他魂牵梦萦的那个狐村。从此,他的皮影剧目中多了一出《人狐情》,剧情生动,催人泪下,再加上他那发自心底的悲凉唱腔,无不叫人肝肠寸断。
一日夜里,曲尽人散,黄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依然坐在那里嘤嘤啜泣,那是一位老人的身影,待他靠近之时,那身影突然间消失了……













[完]


哈,天气热,今天睡到2点才起来所以更新晚了点。最近各个城市都相对来说挺热的,大家注意防暑啊,武汉今年夏天热死了5个人。一定要多喝水噢。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2 14:28:00 +0800 CST  
鬼七夕



一、白澜&小艾

白澜很兴奋,明天是七夕,也是他和小艾成为恋人的一周年纪念日.他很想知道她会不会记得,又会不会为自己准备什么惊喜。

白澜倒是早就拼命挣钱买下了一部新的高档手机,那是小艾垂涎已久的宝贝,可惜她还只是个学生,实在没有钱去购买这种奢侈品。

“这不有我呢么!”白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开车去接小艾。到了学校门口,小艾正和一个女人说话呢,她好像还笑着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完后女人便走了。

白澜是“进士”,但除了工作的时候,他是不戴眼镜的。所以半瞎的他也就没看清小艾接过的是什么,当然,还有那个女人的样子。

不过望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白澜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什么呢?那是我表姐,大美女!”小艾跑到白澜车前高声道。

“你还不知道我吗?这双眼睛除了你看谁都看不清。”白澜跳出自己的思绪,微笑着迎合着小艾。

“诶,对了,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看着小艾故作神秘的表情,白澜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知道,不会是你那表姐的生日吧?”

“去!”

“呵呵,先上车吧,咱去吃饭,我有东西给你看。”

两人在车上又是一路寒暄,不亦乐乎,但当小艾拿出那个东西后,白澜可就有点不高兴了。

“嘁!居然败给了一个女人。”白澜心里就剩下悲伤和愤怒了,自己拼命工作挣钱买来的手机,还没来得及送给小艾呢,对方手里却‘可爱’地躺这一部。

“我表姐刚丛国外回来,这是她带给我的礼物。”小艾还高兴地补充道,全然没有察觉到白澜的不满。

白澜也不等什么到时候了,什么鬼七夕啊,他现在就想把那部手机送给小艾,然后表明决心。

“国外啊……喏,那这个怎么办?”

小艾没想到白澜也丛身上变出了一样的东西,她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做到这步,要知道,这款手机价格不匪。不过看白澜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这款手机的秘密。

“嘿嘿……”

“艾小云,你没事吧?”小艾意味深长的笑声让白澜抖了一激灵。

小艾基本上是忽视白澜,直接就把他手里的那款新手机夺了过来,又把自己表姐送的那部扔在了白澜的腿上。然后才说道:“土鳖,这款手机是厂商限定版的情侣机,分男款和女款来卖的。你买的那部是女款的,我当然要了,而我表姐给我的又恰恰是男款的,所以换换不正好。”

白澜无奈地收下了那部手机,对着反光镜苦笑了一下。

“对了,就当作七夕的礼物吧。”小艾又补充道。

白澜一听,欣慰地翘起了嘴角。

小艾也是一样,不过她并未注意到在送给白澜的新手机上,有一条未显示号码的信息------小白,我回来了,带着你赐予的无尽的波澜。

二、冷清

在享受完一顿温馨的烛光晚餐之后,白澜就开车把小艾送回了家。

“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白澜露出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时手机铃响起,白澜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它早就没电了,可是手机还再响,是那部还没插电话卡的新手机。白澜从容地接通了电话,对面响起的室女子空灵的声音:“牛郎只有一个,可织女就不止了吧,小白。”

白澜脸上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喜色。

“你在说什么啊,冷清,织女只有你一个,我看见那个引路人的时候就猜到你回来了。”

“已经试过几个了,你确定这次能行么?”

“之前的女孩和你的吻合度不高,不过这次的女孩无论外貌还是性格都像极了你,我在那部手机里放下了一根你的头发丝。和以前一样,你只要在小艾和我通电话的时候从着以电磁信号的形式进入她体内,将她原来的魂魄撕碎,并代替她,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白澜越说越激动。

“要不还是算了,小白,如果不成功这女孩就又白死了。我们已经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即使真的靠这种方法复活,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不!你这次得听我的,我不要当什么牛郎,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她必须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3 13:03:00 +0800 CST  
三、七夕.前夜

小艾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何时用何种方法进来的。不过小艾并没有喊叫或是逃跑,因为男子丛进屋就没说过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小艾看。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小艾壮着胆子先开口了:“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我叫安夜,你同校的校友……是来……保护你的……”

小艾这才发现安夜身上穿的正是学校男生的黑色校服,不过她还是很奇怪,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同学突然闯入家中说要保护自己,谁会相信呢?

“我不需要你保护,快丛我家出去!”

小艾想都没想到,就这随便一嗓子,安夜就乖乖从窗户“飞”出去了。

“哼!可笑,要保护也得是白澜来呀。”小艾嘴上说着,但也很担心那怪人,毕竟这里是三楼。正当小艾实在不放心,想要下楼看看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白澜。

还未等电话那头开口,小艾就机关枪似地把刚遭遇的“危机”和自己的英勇行为扫了出来。

白澜一边苦笑一边安慰她,他想着,毕竟过了今晚小艾就不存在了,自己还是善良大地演到最后的好。

“行了,那怪人不是被你赶跑了么,别多想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也不知道他摔没摔着,我得先下楼看看。”

“等等,小艾,你先听听这个……”

“听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你别这时候开玩笑好不好。”

“怎么会?你没听见她的声音么?她明明已经过去了呀!”白澜居然焦躁了起来,“冷清!怎么会事?你还没上她的身吗?”

这些话让小艾有些糊涂了。

“喂,白澜,冷清是谁?还有上身是怎么回事?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这时两人的电话里又都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白澜,我已经盯你很久了,这次不会再放任你残害生灵了!”

虽然语气不同,但那是小艾才听过的声音。

“安夜!”

白澜听到小艾喊出的名字不禁心头一震。

“……夜……慰灵师!”

现在的情况好像三人通话般混乱。

不过最混乱的就是小艾了,她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喊了出来:“到底是怎么会事?!”

“闭嘴,臭丫头!”回击了小艾之后白澜几乎是以颤抖的声音向安夜问道:“夜…夜先生,冷…冷清呢?”

“我已经按规律处理了,灵是不能任意在现世游走的。还有,那根头发丝我也烧掉了。在我离开后,你们二人的手机上也不会附着着灵力了。小艾,我说了,我会…保护…你。”安夜说完也不等小艾回应就将她的通信断了,因为之后的话不能让她听到。

虽然小艾之前就已经呆住了。

“什么,你已经进行过慰灵仪式了?那我再也见不到冷清了?啊!混蛋!你有什么权利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冥界不是允许未断情丝的鬼魂在七夕之夜回现世与情人相会的吗?”白澜开始有些崩溃了。

四、罪与罚

夜依旧用他标志的冰冷声音回应着:“一,如果她单纯的是跨过冥河来见你,我是不会管的,但四年之内因为你们的私心死了三个女孩,他们的灵魂碎片都产生异变了,因此我必须进行慰灵仪式。二,慰灵师是禁止杀人的,所以我的慰灵仪式只为你的冷清举行了一次,而那三个已经变异的恶灵现在就在你身边呢,放心吧,普通人是看不见她们的所以我特意分了一点灵力给你……让你看清自己罪孽。”

白澜听着夜的话语,缓缓地回头一看,果然有三只丑陋的怪物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半张着的嘴巴里还不时流出几滩脓水。

“在死前好好享受那种恐惧吧,这也是对你向小艾下手的惩罚,别了!”

白澜听出了夜的愤怒,不过未等他再次开口,电话就断了。

没有冷青的声音,没有小艾的声音,也没有了那该死的慰灵师的声音,剩下的只有死寂,白澜总算是冷却了自己发热了四年的头脑。

“哼哼……”白澜一阵苦笑,他想起了素未谋面的父母;想起了与之相爱却又被死神夺取生命的冷清;想起了小艾,如果自己没有遭遇亡妻之痛,说不定镇的会爱上她;还有眼前的三个怪物,她们生前还是可爱的少女,死后却成了这般面目可憎,看来自己的确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他向着她们的方向迈出了步子,三只怪物也上步一齐围向了他。

“慰灵师,现世的判官,还真是严格呢。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与其想办法复活,死不是更容易就能在一起了么?对不起了,冷清,希望来世再见。”白澜合上双眼,发出了最后的慨叹。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3 13:04:00 +0800 CST  
五、次夜

小艾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白澜的死讯就传到了小艾这,她哭了很久。而安夜就一直在楼下的长椅上呆坐着,他在等待着七夕次夜的降临。

安夜知道罪魁祸首并非白澜,而是一种七夕鬼。

所谓七夕鬼,就是那些对现世之人有着强烈执念,最后将其化为怨念的怨灵,她/他门每年都会由引路人带领跨过冥河到现世,向眼中恩爱的情侣进行报复。

他是不会放过小艾的。

月亮缓缓出来了,月光打在小艾的身上,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突来的聚变无疑是一种打击。小艾只得对着自己毫无光泽的手机发呆。黑色的屏幕上印着她那因悲伤而憔悴的面庞。

就在这时,安夜又突然从窗户处蹦了进来,神情略带慌张,不过当他看见小艾平安无事地呆坐在床上时,那一抹的慌张也消失了,不过取而代之的却是疑惑。

小艾看见安夜,心中顿时泛起了波澜。

“怎么又是你?我和白澜昨天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你一出现,白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跟着就死了。就是因为你,快从我家滚出去。”小艾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又留下了眼泪。

安夜这次倒是没有直接“飞”出去,他一直等到小艾哭完骂完之后,才后退隐没到了墙角处的黑暗中,然后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小艾发泄之后倒是清楚了许多。

六、七夕鬼

小艾知道安夜是好意也知道是白澜骗了自己,可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除了空虚还是空虚,只能继续看着那部手机了罢。

黑色屏幕上的倒影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再嘲笑小艾的无知和愚蠢,小艾这才发现“她”虽与自己很像,但仔细端详,“她”的脸更加惨白。

“她”依旧在笑,嘴唇上带着人血般的腥红色。小艾恐惧地想要喊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颈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得生疼。

安夜在黑暗中也察觉到了小艾的危机,他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对准了从那部手机里伸出的“玉手”,然后攥紧拳头往回一甩,一个人形的东西便被拽了出来。

小艾一边咳嗽一边半睁着眼睛看着“她”,而“她”也正惊异地望向黑暗中的明亮眸子。

“你就是冷清吧。”眸子的主人在黑暗中发出冰冷的声音。

“哼哼,我还以为骗过了你,不过看样子,小白是白死了。”

“无论你有多么不幸都不应该害人,更不应该利用深爱你的白澜,认命吧。”夜说罢,单手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之后他双手合十,那图案也随之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并快速沿着地面移动到了冷清脚下,她此刻已经完全被包在了光芒之中。

冷清的灵体一点点地消失了,不过她仍然在笑。

“哼,慰灵师果然强大,不过我找到你的弱点了。”冷清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小艾,“我恨你,恨你们这些在现世享受幸福甜蜜的人,凭什么要我和小白阴阳两隔,每年只能见上一面,而你们却能每日在一起打情骂俏,我受不了,但是普通的灵又无法对人造成影响,所以我告诉了小白那所谓能让我复活的方法,不过实际上只是让他配合我杀人罢了,哈哈哈……”只剩下一个脑袋的冷清突然疯狂大笑起来,“……作为慰灵师你还不够冷酷,只要她活着,你的弱点就不会消失。哼哼,安夜,是吧。即使你超度了一个冷清,也还有千千万万个同样的怨灵等着你呢,你到死也是净化不完的。”

冷清的灵体已经消失到眼睛了,不过她丝毫不受影响,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夜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

“亲爱的,节日快乐,但你,在劫难逃,‘我'还会回来的!”冷清的眼睛再次望向小艾,轻轻一眯过后,就伴随着光芒消散了。

五年以后,小艾已经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在这些年中她调查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件内幕,也知道了安夜的特殊身份,不过那年七夕之后,她就没见过安夜了,而冷清所说的“回来”也一点看不出端倪,总而言之,这五年来小艾一直过着正常的生活。

不过小艾不知道的是,每年七夕,黑暗之中都会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她。













[完]



今天是七夕节,也是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日子,希望大家七夕快乐,单身的过了今天会找到对象,有伴的跟自己的伴能长长久久,特松七夕鬼故事应应节,希望大家会喜欢。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3 13:07:00 +0800 CST  
香劫


总是有些外界触不到的角落,在五光十色的外围里守着自己的一份清静,那里的天总是很蓝,水很清,星星分外的璀璨,春天的时候花开得漫山遍野,夏日绿树蓊郁,大树底下好乘凉,秋季枝头果实累累,稻香满村,严冬则是白雪皑皑,烟火袅袅。在那里,民风淳朴,村民带着憨厚的笑容,赤着脚在田里赶着牛儿,挑着担子在石桥上晃悠晃悠走过,河边妇女洗衣木棒槌得巴嗒巴嗒响,光屁股的孩子们常常嬉闹着扑通扑通跃下水去,门口边姑娘会咧嘴一笑,旋身,辫梢在空中扬出一个弧度,小伙子抡起锤喊着号子把石板砸得火星四溅,肩上的细汗被日光照得闪亮一片,一边白花胡子的老人则蹲在门口,长杆烟筒端燃得一亮一亮。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有月光的夜晚,晚饭后搬出凳子围着坐个几堆,高声谈笑直至窃窃细语,深夜才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屋里去,遇天热,索性就在外面睡了。
这个地方遍村遍山的桂花树,有许多树已经年逾百龄,枝干粗得四人都无法抱拢。老人说是几百年前皇室内乱,有位皇子厌恶血肉纷争而逃了出来,后来战乱平息,他却不愿意回去,只是吩咐人在这里植满桂花,像他当初的宫苑一样的。还有的说这里出了一位将军,当他为国捐躯死在沙场的噩耗传来,他的妻子悲恸无比,当天晚上亦追随而去,她的墓四周一夜间长满了桂花树。这些传说无从考证,却是一个比一个动人,一代一代地流传着。
村人对于桂花的情愫很深,常常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里面总有个桂或者香字,桂花嫂也是。
桂花嫂十八岁过的门,不久即诞下一个女孩,小名叫香囡,生得活泼可爱,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着。天有不测风云,香囡两岁的时候,生了场怪病,好好的孩子给折磨得面黄肌瘦,天天晚上呻吟,乡村大夫对此束手无措,香囡痛苦喊叫了几天后就死了。桂花嫂哭得死去活来,邻旁的大娘姑嫂都陪着落泪,神婆说是这孩子太可爱,王母娘娘要收去做干女儿。听了建议,把香囡小小的躯体埋在家门口的一棵桂树下。
“往后,桂树就是香囡,香囡就是桂树啦。”神婆翻翻黄浊的眼珠说道。
“阿呀,我的香囡——”桂花嫂戴着孝猛地扑到树身上,哭得双肩剧烈抽动,她甚至想把刚刚入土的香囡重新挖出来抱在怀里,几天前这孩子还会哭会笑,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总是有些外界触不到的角落,在五光十色的外围里守着自己的一份清静,那里的天总是很蓝,水很清,星星分外的璀璨,春天的时候花开得漫山遍野,夏日绿树蓊郁,大树底下好乘凉,秋季枝头果实累累,稻香满村,严冬则是白雪皑皑,烟火袅袅。在那里,民风淳朴,村民带着憨厚的笑容,赤着脚在田里赶着牛儿,挑着担子在石桥上晃悠晃悠走过,河边妇女洗衣木棒槌得巴嗒巴嗒响,光屁股的孩子们常常嬉闹着扑通扑通跃下水去,门口边姑娘会咧嘴一笑,旋身,辫梢在空中扬出一个弧度,小伙子抡起锤喊着号子把石板砸得火星四溅,肩上的细汗被日光照得闪亮一片,一边白花胡子的老人则蹲在门口,长杆烟筒端燃得一亮一亮。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有月光的夜晚,晚饭后搬出凳子围着坐个几堆,高声谈笑直至窃窃细语,深夜才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屋里去,遇天热,索性就在外面睡了。
这个地方遍村遍山的桂花树,有许多树已经年逾百龄,枝干粗得四人都无法抱拢。老人说是几百年前皇室内乱,有位皇子厌恶血肉纷争而逃了出来,后来战乱平息,他却不愿意回去,只是吩咐人在这里植满桂花,像他当初的宫苑一样的。还有的说这里出了一位将军,当他为国捐躯死在沙场的噩耗传来,他的妻子悲恸无比,当天晚上亦追随而去,她的墓四周一夜间长满了桂花树。这些传说无从考证,却是一个比一个动人,一代一代地流传着。
村人对于桂花的情愫很深,常常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里面总有个桂或者香字,桂花嫂也是。
桂花嫂十八岁过的门,不久即诞下一个女孩,小名叫香囡,生得活泼可爱,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着。天有不测风云,香囡两岁的时候,生了场怪病,好好的孩子给折磨得面黄肌瘦,天天晚上呻吟,乡村大夫对此束手无措,香囡痛苦喊叫了几天后就死了。桂花嫂哭得死去活来,邻旁的大娘姑嫂都陪着落泪,神婆说是这孩子太可爱,王母娘娘要收去做干女儿。听了建议,把香囡小小的躯体埋在家门口的一棵桂树下。
“往后,桂树就是香囡,香囡就是桂树啦。”神婆翻翻黄浊的眼珠说道。
“阿呀,我的香囡——”桂花嫂戴着孝猛地扑到树身上,哭得双肩剧烈抽动,她甚至想把刚刚入土的香囡重新挖出来抱在怀里,几天前这孩子还会哭会笑,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香囡——娘在这里,叫声娘啊——-”桂花嫂扯着嗓子哭喊道,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只有那株桂树无声无言地承受着一个母亲的丧子之痛。清风起处,树影婆娑,叶子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几片墨绿透亮的叶子落了下来,掉在桂花嫂的身上。
神婆见状立即道:“香囡有灵了,香囡有灵了。”
众人也惊异地抬头望着不停掉下叶子来的树顶,桂花嫂闻言也渐渐地止住了哭,疑惑地仰起头来。
说也怪,桂花嫂不哭了,叶子也不掉了。
“桂花嫂,莫要哭了,香囡知晓你难过哩,你再哭,她也要陪着把叶子掉光了。”神婆道,手执佛珠咪哩吗哩的念起经来完结仪式。
从此,那株桂树便成了香囡,香囡便是那株桂树了。
桂花嫂劳作休息的时候,常常会坐到桂树下,抚着枝干,深情地呼唤着女儿的小名,树仿佛有感应似的,叶子会沙啦啦地舞动,有时几丝阴凉飘下来抹去桂花嫂额头的汗,秋天的时候,落得桂花嫂满头满肩的花香。村里人都把这树叫做“桂花嫂家的香囡”,从树下经过都如当初爱抚那个小娃娃一样摸摸它拍拍它,偶有几个顽童爬到树上折枝玩乐,立即被大人逮着痛打了一顿,在他们眼里看来,这跟欺负妹妹一样。久而久之,香囡便在桂花嫂母爱的滋润,村民的宠爱下生长得更为茁壮。
年年秋天总是香囡开的花色泽最亮,花朵最大,香气最浓,当之无愧为桂花仙子。鸟儿也乐得此树清静无人打扰,便纷纷迁来筑巢。桂花嫂见了眉头也为之舒展不少,香囡并不寂寞啊。
三年后,桂花嫂又生下一个白胖小子,取名桂弟。
桂弟满月的时候,桂花嫂把他抱到树下,香囡一如既往地发出细微的翁翁声,只有桂花嫂听得到这声音,也知道它想说什么。
“香囡,你有弟弟了,他叫桂弟,你保佑他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吧。”
树无风自舞,哗哗地轻吟,鸟儿在枝间此起彼伏的啼叫起来,好像一首美妙的大自然乐曲。胖小子在母亲的怀里听得专心致志的样子,黑亮的眼珠紧紧地盯着香囡如冠的华盖。桂花嫂露出微笑,她知道香囡很高兴添了个弟弟。
一年又一年,香囡年年开花不息,桂弟年年生长不止。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4 14:01:00 +0800 CST  
桂弟从小聪颖好学,村里读书常常拿第一,人年纪小小的时候,心志比天高,立志要做个科学家,只为了让这个特别的姐姐香囡,能以人的形状出现。当他把这个梦想说给桂花嫂听的时候,她总是疼爱地把桂弟搂在怀里,说:“桂弟,姐姐知道一定很高兴,去跟她说说去。”
他在树下对着香囡诉说这个愿望,“姐,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变成人,让俺娘也能抱抱你。”
香囡轻微地抖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桂弟知道,如果香囡能动,一定会像娘一样抱他的,只是他从来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好长好长时间都有在认真地设想,如果真的能让香囡变成人,那么要给她弄一张怎么样的脸呢?一定要让她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他画了一张香囡的人像,长长的瓜子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与小小红红的嘴,这张拙劣的作品递给桂花嫂后,她呆了半晌,暗地里揩泪,拿着纸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桂弟初中毕业即以优异的成绩被外地亲戚接去就读高中,他勤奋好学,刻苦拼搏,后来被保送上名牌大学,村里人都为此欢欣鼓舞,还摆了几桌酒宴,放了几挂鞭炮,请了一台大戏,村长拍着桂弟说,孩子你给俺们村子争光啦。桂花嫂与桂弟他爹坐在一旁只乐得傻笑,不停地接受乡邻的贺喜。众人意兴正浓,酒过半酣的时候,桂花嫂悄悄地来到香囡下,带着几分醉意抚着它喃喃道,“香囡啊,桂弟有出息,娘真高兴啊。香囡,你要保佑他到外面平平安安。桂弟说当了科学家,回来把你给变人了。”说着泪水便流了下来,“香囡,你在地下睡着冷不冷呀?怕不怕黑呀?等桂弟讨了媳妇,娘就过来陪你。香囡,现在你也二十四了,娘在十八岁就嫁人啦。娘不能给你办喜酒,你怨不怨娘啊?娘对不起你啊,香囡,我的香囡……”
散宴后,桂弟在香囡下找到睡着了的桂花嫂,她一脸的泪痕,口里还喃喃地叫着香囡。
他抬头发现,树那浓密的阴影处,若有若无地散发着被抑止的悲伤,叶子有些蔫蔫地垂了下来,可以看到不少已经结粒的小花苞,团团地,伤心地簇在一起。
桂弟离家去读大学的那天,香囡花开得绚烂无比,出了村子几里,那香气仍然缭绕不去,身后,似乎还有桂花嫂依依不舍的目光。桂弟攥紧手中的瓶,里面装着金澄澄的,香囡开的桂花。
桂弟一走就是几十年,偶尔会回来探亲,每次的模样不同,却是渐渐地变成了中年人。桂弟爹已经去世,桂花嫂也满头白发,但仍然身体强健,桂弟几次接她入城里去住,她没几天就回来了。

“城里有什么好啊?到处是车子,响得跟打雷,大晚上了还到处亮着红红绿绿的灯,星星都看不见了,那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天天关着门,闷也闷死,哪里有这里好呢?还有我的香囡陪着我呢。”桂花嫂倚着树干颇有些失落:“俩夫妻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天天晚饭也不回来吃,小孩子让保姆带着,那么一丁点大就要送去念书,回来满口洋文,听也听不懂。我老太婆快闷死啦,好好的炖的鸡汤也不要喝,偏去喝什么药什么保健品,人跟一药罐子了,还逼我老太婆也喝。”
“香囡,娘就快来陪你啦。”桂花嫂深情地把脸贴到树干上,满是皱纹的脸摩挲着树身。
不久,桂弟便以党委书记的身份回来村里指导建设。老人很是高兴了一阵,他亦以朴实的农家弟子作风拒绝了村里为他提供的酒店,住到老家里。妻子与孙子则仍然住在城里,天天晚上通电话。
“娘,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发展村里的经济,让你这里能变得跟城里一样舒服。”他已经两鬓花白,额头上刻出深深的风霜,“你看,村里可以利用的资源相当的多,开发起来的话,五年内村子的经济能翻上几番,相不相信?”
“吃饭吧,整天忙着工作,人都累成这样了,喏,这是娘炖的桂花栗子鸡,补身子的。”桂花嫂疼爱地把一支鸡腿放到他碗里。他笑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是他从小爱吃的菜,以前只有中秋节才能吃到,现在只要是秋天,娘几乎天天给他弄。
他还没停下自己的初步设想,兴奋地继续说:“娘,现在流行回归自然,村子里可以利用桂花树多的特点开发成一个桂花林,只要到秋天,客源就不用发愁。”
“啥?”桂花嫂停下手中的筷子,瞅着儿子,嘴嚅啜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村里人听从桂弟的建议,购来大批的竹椅竹凳,置上茶水,并打出广告,开辟出接送专线,最初的桂花林雏形便如此形成,游客竟然源源不绝,一天的收入可顶村子里几个月的收入,这可把村民给乐坏了,扯着桂弟非要请他吃饭,大家围坐着端着饭碗,仔细地听着桂弟对于村子里提出来的下一步构想。
远处桂花嫂站在香囡底下,看着自己的儿子,抚着香囡,欣慰地露出微笑。
“香囡啊,桂弟有出息,能带人致富了。”
香囡静静地屹立着,似乎遥望着自己的弟弟,默不作声。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4 14:02:00 +0800 CST  
之后的情况却出人意料,客源的增多,让原本不怎么大的村庄开始变得拥挤,原先规划好的游客区渐渐向外围扩开去,村民见状也顾不上什么,把家里的木凳什么都拿了出来,不停地向外批发纸杯,茶叶,不停地烧水,成本一元的东西可以涨到五元十元卖,更有甚者开起饭摊,生意更是红火。桂花林的清冷,幽雅,一时间叫这人间烟火扰攘着了。
而这面积也渐渐扩到山脚下桂花嫂家的门前来,几个年轻游客攀上香囡去折桂枝,桂花嫂巍颤颤地拿着扫把去驱赶这些游人,他们也不介意,只是望着老太太生气的样子反而嘻笑不已。只要桂花嫂进屋,即有人趁空爬树去折花,这也难怪,香囡开的花一直是村里最美最香的。当他们在树上,任桂花嫂在树下叫骂也置之不理,只管自己将开满桂花的枝条大捧大捧的折断了放入袋中,枝上的鸟儿也惊得扑腾不已,凄厉尖叫着抛弃了自己的巢穴。
桂花嫂心痛欲裂,“你们这些天杀的!!!作孽啊,给我住手!!!!”她声嘶力竭地叫喊道,拿着家中的竹杆去捅这些人。桂弟急匆匆地赶来阻止了桂花嫂的举动,好言地相劝树上的游人,并动情地讲述了香囡的故事。树上的人眨眨眼,便听话地从树上溜了下来。
“啪!”桂弟的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记,桂花嫂激动地捶着他的胸膛喊道:“你这个不肖子,把香囡给害成怎么样子啦——都是你!都是你!”
桂弟低头,满地的桂枝花叶鸟巢,一片狼籍。
“娘,娘,你别生气,我有办法的,这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桂弟见状也是非常的难过,香囡毕竟伴着他从小到大,这情景也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老人哭得特别伤心,几十年了,香囡都没有遭过这样的罪啊。它被折一根枝相当于割老人身上的一块肉,她们娘俩早已骨肉连心了。香囡仿佛感觉到老人心中的痛苦,不知是觉得自己难受还是为了安慰他们,花朵零零散散地洒到老人与桂弟身上,好像手在细细地拂着他们。
香囡被保护起来了,周围围了一圈栅栏,树边写着香囡与桂花嫂的故事。游客惊叹不已,并在树下合影,还有人拿这事写了报道,引得更多的游人慕名前来。
同时娘俩也无形中被隔离了起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处在一起。老人只能从阁楼相望香囡,深夜游人散去的时候,才能费力地越过栏杆与香囡紧紧贴在一起。

“香囡啊,委屈你了。是娘不好,娘保护不了你。”老人感觉得出香囡的难受无奈,“桂弟要带人致富,这是好事,可是你看看,水变脏了,地上垃圾堆得跟小山高,其它的桂花都被折得不像样子了,香囡,这怎么办?怎么办?”桂花嫂无助地哭泣,她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
脚下一只红色扭曲的易拉罐顺着斜坡咯着石子滚落下去,发出“咣-咣-咣咣咣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极其的嘈杂,听得桂花嫂心惊肉跳,而劳累一天的村民早已沉睡去,沉在他们的致富梦乡。
村里的现状已经不能满足发展的要求,于宏观处着眼,桂弟作出拆迁部分房屋,建造农园的决定,这样就可以引进更好的服务设施,吸引更多高层次的游客。很快地规划局就交上了一份地图,并在上面详细地标明地点与建筑,更有人真的去查寻了族谱与历史年鉴,找到了那么所谓的一位武将之妻,在早已荒芜不存的传说之地重新建造了一个坟墓。
桂花嫂的家要拆了,包括她周围生活了几十年的邻居。
她是多么的依依不舍啊,老屋里生活了几代人,里面已经充满了祖辈的气息与踪迹,可是,为了村里的发展,那么多人都热火朝天地加入,自己一个老人家,没钱没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听从安排,把自己的房子交出来给他们搞建设。虽然有明文规定厚待拆迁户,给予一定补偿资金的,可是几十的感情哪里能说断就断呢?最最舍不得,便是推开阁楼窗便能相望的香囡,出家门几步便能相拥的香囡,而现在将把它孤零零地落在他们建造的“桂苑”之中。
桂弟向她许诺过村民可以不用买票直接入内。
一期工程完工,一座古色古香的仿木雕大楼拨地而起,深刻地表现了桂苑的主题。
二期工程完工,铺上了青石小径,弯弯曲曲地绕向桂花林深处,四周围着仿古的低矮围墙。
三期工程却遇上棘手的问题了,香囡与一些桂树的位置不对,恰恰好地挡在中间,如果将小径绕过它们的话,那么人工湖可能要缩小范围,那么从整体规划上来看,太小了反而有碍全局的一致性,要是硬要扩大,可能会损及桂树的根,这样不过几年就会出现倒塌的情景。桂弟与设计局的人相当伤了一番脑筋,啥也铺不出合理的位置,而请来的专家又坚持要全局一致,不能有分毫改变。无奈之下只好作出了挪移桂树的决定。
桂弟怕桂花嫂听了反对,便叮咛村民不要走露消息,还让妻子与孙子都到乡下来陪着老人,私下里悄悄照常动工。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4 14:03:00 +0800 CST  
可是桂花嫂还是知道了,正在河边洗菜,突然心神不宁,特别地想念起香囡来,为了招待媳妇与孙子,已经几天没有抽开空去看香囡了。
顾不得收拾菜,就任其搁着急急地朝香囡所在的位置走去。远远地看见香囡下围着一大堆人,旁边巨大得像怪兽一样的机器轰鸣着,铲着香囡脚下的泥土,大块大块地挖着。香囡开始吱吱嘎嘎地倾向一边,底下人声鼎沸,兴致高涨,桂弟在其中专心致志地看着工程的运行。
“香囡——-”老人从心底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种几十年前失去女儿的疼痛腾地遍布了整个心房,似乎时间从来就没有冲淡过这样的悲伤。她跌跌撞撞,她披头散发,她挥舞双臂,她奋力地冲进人群,以枯瘦的手指拼命地撕抓挡在她面前的人,费力地向前挤入任何一条空隙。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纷纷地让开了一条道,老人只是拼命地想到香囡身边去,以一个母亲的力量把它重新扶正,尽力地把它拥到怀里安抚它所受的惊吓。
桂弟也看见了母亲的疯狂样子,有些诧异,立即就冲上去紧紧地揽住了母亲:“娘,娘,不要过去,你会给机器铲到的。”桂花嫂的力气大得可以,几乎把桂弟给甩了个跟斗,但没有挣脱,她几乎失去了神智,只是拼命地想挣脱,口里尖叫着骂她的儿子:“不肖子,你想把香囡害死,你想害死香囡,我也不活啦——”
“娘,不是的,我们只是把树移一下,不会弄死的。”桂弟急着跟她解释道,可老人听也听不进去。
众人都围拢来七嘴八舌的劝说老人,老人不听,只是哭喊着叫香囡的名字。
突然人群中有人“呀”的惊叫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刨开的土堆里有块小小的红色露出来,有些陈旧了,可在黑色的沃土里,却是红得那样醒目,上面有些隐隐的图案,在众人还来不及多看几眼的时候,机器轰鸣着又铲了下去,挖起来,那块小小的如手帕一般的红布,被风轻轻地卷扬起来,打了几个转,未落到地上,又被风卷到天际上去,越吹越远,只有桂花嫂认出来了,是那块自己亲手绣制的红肚兜,包裹着灰白的,小小的,不再呼吸的躯体和着她的眼泪,一同埋入了地下。
桂花嫂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当晚就咽了气。
百日后整理她的遗物,桂弟在箱子底下发现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来,上面是一张女孩子的卡通人物,长长的瓜子脸,细细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与小小红红的嘴,画得很是拙劣,而他早已经想不起母亲珍藏着它的意义。
桂树被移到南边的朝阳处,依旧被围起来保护,游人在树下石碑上读着那传奇的故事发出呗呗的赞叹声,它依旧年年懒懒地开花,花再也不如往常那么大,那么多,那么香了。












[完]

现在的05后小孩真心没有教养,又自大又目中无人- -。以后我孩子要这样,直接给掐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4 14:05:00 +0800 CST  
纸扎幽灵



那天,曹立军刚到公司,就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是二爷死了,让他回去奔丧,曹立军二话没说,请了假,就回乡下去了。
曹家在村中是大户,再加上这几年日子过的滋润,因此,二爷的丧礼办的极为排场,光纸扎就摆了半条街,花圈、摇钱树、金斗银斗、童男童女、电视、音响、洗衣机、三层小洋楼、还有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二爷会开车吗?莫要开到沟里去哦!”当然,这话曹立军并没有说出口。曹立军在乡下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想回城——公司里的事还忙着哪,然而,由于他几年没有回乡下,小时候的玩伴见了他有说不完的话,只好又在乡下待了半天,后半晌才坐末班公交车回城。半路上,曹立军忽然感到内急,也许是在乡下吃啥东西不对劲儿了,曹立军急忙喊司机停车,曹立军下车后,一头扎进路边的小树林里,等他方便完后,回到公路上,公交车早跑的没影了,真TMD没有公德心!
曹立军站在公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招手,希望能搭个顺风车(乡下的公路上没有出租车),车辆过去的倒不少,可就是没有一辆肯停下来,看看天色已晚,曹立军颓丧极了,正要迈动两条腿走路,忽见一辆小红车缓缓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窗玻璃摇下,露出一头苍苍白发。“小子,上来吧,我捎你一段路。”“奎爷?”曹立军一眼就认出了白发老人,奎爷和二爷的岁数差不多,是他的老邻居,“奎爷也买车了?”奎爷笑道:“老了,蹬不动自行车了,孩子们孝顺,就给买了辆电动车。”
曹立军坐在奎爷的小车上,一路走,一路说笑着,当奎爷说到他小时候顽皮时,曹立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清楚地记着,他六岁那年,将奎爷喂的一只长毛兔,抱进水缸里洗澡,结果给淹死了,奎爷没有怪他,相反的,那天晚上,奎爷还送了他一块兔子肉吃……到了城里,一向不吸烟的曹立军,特意买了一盒好烟,孝敬奎爷,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打火机火苗一窜,奎爷开的小轿车竟然“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瞬间就成了一团大火球,奎爷没来得及下车,被困在了车里……曹立军急坏了,急忙向路人求救,面对那样的大火,谁也没有办法,有人掏出手机报了警,不等警察到来,火就自己熄了,公路上只余下一堆灰烬,没有汽车残骸,也没有奎爷的尸首,就像是一堆纸燃烧过后一样……曹立军想到二爷的丧礼,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刚才搭的是鬼魂开的幽灵车,也就是烧给死人的纸扎车,奎爷八成是死了,打电话一问,果然,奎爷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完]

汗- -,由于昨天看丧尸漫画看多了,今天睡到5点才起来- -。所以更新晚了。哈哈,不好意思让大家就等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5 17:41:00 +0800 CST  
妖异三记



一、情痴
82年,我高中毕业后,在家里游荡了半年,第二年一开春,就随乡土建队去了山西,那里的工资高,领队的说了,大工日工资2块,小工日工资1块5,而我们当地的工资大工才几毛钱。我们村一同去的还有大老黑、二秃子、灶火、小胖,小胖和我岁数差不多,不过他没有上高中,早早地就结了婚,那时候,我们这里十八、九岁结婚的人有的是,连结婚证都不用领。
再过几个月,小胖就要当爹了,要不是结婚时拉下了饥荒,相信他铁定不会撇下怀了孕的媳妇儿,到千里之外去当小工。
到山西后,我们二十几个人都住在一间大屋子里,据说那间大屋子是部队开拔后留下来的营房,没有床铺,胡乱垒了两个炕箱,扯些茅草扔在里面,就成了大通铺,你别说,睡在上面还挺暖和的。那时候别说电视机了,有个收音机都是奢饰品,可怜我们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舍得买收音机,晚饭后没处走,就都躺在炕上拉闲拐,这些人中,除我与小胖外,清一色的中年人,劳累一天后,都爱抽着劣质香烟,说些荤段子解闷,而且说的非常露骨,我听后,除了好奇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随他们一笑了之,小胖听后,却若有所思,脸红红的转过身去,一声不吭,睡觉时,小胖整夜翻身,搞的我也睡不踏实,有时半夜醒来,还听到他轻轻地抽泣声。
不久,小胖就成了大人们取笑的对象,取笑的内容不外乎小胖的媳妇儿,在家独守空房的难受劲儿,时间长了,难免会红杏出墙,等小胖回去后,媳妇儿早给他缝了个大大的绿帽子,没见谁谁谁、谁谁谁都是这样,绿帽子压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小胖应付不了,只好远远地躲了开去,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工地远离城镇,地处深山之中,听说盖的是什么实验楼,监工的都是些部队上的人,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几里,得翻两座山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邮信的,小胖告诉我,他想写一封信给媳妇儿,不知道能不能邮回去?我说算了吧,别听那些嘎杂子们唬你,没有的事!你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还不了解?倘若她真的学坏了,你就是写一百封信回去,又能顶什么用呢?老老实实地干吧,等工程结束后,咱一块儿回去。
小胖越来越痴了,常常一个人望着家乡的方向发呆,连大工槽里的灰浆少了都不知道,大老黑喊了他两声,也没有听见,大老黑见状,从架子上跳了下来,向小胖走去,我真替他捻一把汗,以大老黑的脾气,不踹他两脚,也会扇他两巴掌,没想到,大老黑走到小胖跟前,只是轻轻地问了句:“咋,想家了?”
“没。”小胖喃喃地答道,眼神始终是茫然的,似乎还在神游。
“想你爹了?”
“没。”
“想你娘了?”
“没。”
“那么——你是想你媳妇儿了?”大老黑拖着长腔,慢慢地问道,眼睛却望向不远处的我,促狭地眨了眨。
“俺刚忘了,你又说哩!”小胖口气一下子变的扭扭捏捏的了,似乎特别不好意思,听到的人“轰”的一声都笑了,小胖一惊,猛然回过神来,脸刹那间红成了猴屁股蛋。
“哈哈哈哈……”
春天多风,山里的风尤其强劲,动不动就形成了顶天立地的大旋风,旋风过处,天昏地暗,日月无色。那天,又一股大的旋风,夹杂着枯枝败叶、沙石尘土,铺天盖地旋了过来,工友们急忙远远地躲了开去,只有小胖还站在那里发呆,似乎没有感觉到旋风的到来,我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有心冲过去拉他一把,可是旋风实在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小胖了,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是从半空中传来的……小胖!小胖——旋风过后,工地上一片狼藉,小胖也失去了踪影。怎么会这样啊?
小胖的失踪,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或三五一堆悄声议论,或蹲在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领队急的直蹦蹦,大声吩咐道:“去找,都他妈的给我去找!顺着旋风过去的方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工程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去寻找小胖了,上山下山,几十里内的山旮旯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小胖,只捡回了小胖的一只布鞋。找不到小胖,谁也没有心思干活了,老少爷们儿,个顶个的耷拉个脑袋,看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没有了,领队更是一夜间白了头发。
警察来过一趟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大风刮走了,生死不知,寻找无门!如何向小胖家人交代,成了人们最头痛的事。几天后,心疲力尽的领队将工程交与别人负责,让我陪他回了河北老家,他打算去向小胖爹娘赔罪,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取得小胖爹娘的谅解。
两天后,我们回到了家乡,一进小胖的门,立马就惊呆了!小胖好好地待在家中,正陪着媳妇儿在院中晒太阳,小胖媳妇儿挺着大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
多日来一脸死灰的领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小胖时,上前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又重重地擂了他两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五尺高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领队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疑惑地望着小胖,问他是如何回来的,小胖搔了搔头皮,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大风把他刮到了天上,他给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竟然发现躺在自家的院子里……小胖媳妇儿接着说道:“那天,我正在屋里看电视,猛听得院里咕咚一声,出去一看,胖子躺在院子里,身上的衣服破的都成布条儿了,我正要去叫他爹,胖子自己爬了起来……”
小胖媳妇儿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的我与领队大眼瞪小眼,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难道是老天爷也可怜他思念媳妇儿,特意派旋风送他回到了媳妇儿身边?天地间的事,还真真地说不清。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8-16 13:13: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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