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有时候也能遇到各种怪事~

当然两块半是不可能给我们拉多远的,到了关卡他就把我们放下了。满腹怨言的司机让爷们妞有点暴躁,过了关卡后,我们又叫了一辆马来西亚的的士。结果的士佬绕圈子,爷们妞终于点爆了,当场脱下运动鞋直接就往他脸上敲去。我慌忙把她拉出车外,那的士佬是个大概30多岁的中年男子,被鞋子偷袭扇了嘴巴的他直接就下来拖小静的头发准备拳脚相向了。作为一个南蛮,虽然平时比较不惹事。但毕竟经过几年的空手道训练,干架是完全没问题的。我和爷们妞都属于那种绝对护短的人,自己人只能自己怼,不能让别人说一句不是,更何况动手。不用说,的士佬被我一个勾拳一个鞭腿砍倒在地,毫无悬念的被我们围殴了。这事情还好是在马来西亚,在新加坡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揍完司机后我们小跑着撤了,爷们妞还不断小骂着粗口,找了个咖啡店吃了点东西,喝水的过程中,居然被我看到她某个瞬间是温柔的看着我,好肉麻的感觉。见被我看到,她突然又汉子上身了似的一拳挥过来。被我手刀格挡开后,缓了一会,我们找了个车来到了大爷让我们去的牌商家。

牌商是一个年轻人,只比我大几岁。十五岁就到新加坡打工,和前面的小夫妻一样,都是天天在新马往来的那种人。洋名叫Ken,久了以后我们就喊他K哥了。这次过去找他主要是他的表弟在马来西亚靠近泰国边境的老家,发现了一个老寺庙的遗迹。里面发现了一座塔,撬开后,里面居然有佛牌。大爷知道这是好东西,而那天刚好他有点事,也顺便让我多接触点这行的朋友,所以就派我过来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0 00:16:31 +0800 CST  
这就是所谓的出塔牌了,出塔牌,早期的做法非常简单,就是泥土而已。供奉在舍利塔里,随着寺庙的晨钟暮鼓,日复一日地被僧侣们加持着。和汉传的影骨舍利一样,都很被信徒们追捧,信徒们认为,在长期的加持以及亲近舍利子,这样的东西已非凡品。佩戴的话能够为佩戴者带来吉祥。后期的佛牌制作有些师父也效仿这样的做法,把做好了的佛牌封闭在寺庙的砖瓦,佛像的背后,或者建塔供奉,统称出塔牌。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可以稍微搜索一下龙婆温的崇迪棉,就是一个极好的案例。

K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感觉和他开玩笑是完全不搭调的样子。接过他卖给大爷的三枚佛牌后,我们就回去了。那个阶段我对佛牌还不大感冒,现在回忆起来,只记得那三个牌子和龙婆tim的坤平牌子有点像,上半部是尖头的。不过法相不是坤平,是佛祖,但和泰国现在流行的佛牌还是有点差别的。整体的牌子大概比名片小一点,算是比较大的佛牌了,材质看起来像是泥土。带着佛牌,我和爷们妞就打车回新了。一路上虽然有点忐忑会不会再遇到司机,但所幸并没有。

回新后,大爷已经和他的客人在等着了。那客人一脸就是老流氓的样子,40多岁的样子,金发,月球表面的古铜色皮肤。身材很健硕,是有锻炼的样子,一副收账的脸,像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普通人见到的话估计会有点畏惧,然而我和小静应该在这方面不算普通人吧。我们对任何流氓,或者所谓政府人员都是当成可挑战人物来处理的。因为我俩有个小小的长期打赌,就是见到这种一脸严肃故作威严的流氓脸,或者什么高官人士,都会试着把他们逗得崩溃。在小静的影响下,我觉得我越来越向逗比看齐了。大爷对我俩的这个无聊赌赛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很明显他就不是一个正经人。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0 01:46:59 +0800 CST  
听着大爷的介绍,这个客人叫Ann,刹那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初中英文课本里的那个李雷的女同学。看着年龄也就大我十来岁,我逗趣地喊他Ann哥,听起来很像安哥(uncle)。流氓脸有点抽搐,但看着他还在故作正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冷俊不禁。小静更是打蛇随棍上地要给他介绍磨砂洗面奶,说可能可以把他的月球表面给磨平。

Ann和我们想象一样,也是不能激的,见我俩没个正经,很快原形毕露了:“行你介绍,他妈的要是磨不平信不信我拿磨刀石给你磨脸”
小静:“不信”
我:“原来安哥还有这种经历啊,厉害了,洗脸用磨刀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我们的双簧,老头在一边窃笑。流氓脸明显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似乎有点发怒,但看到女孩子在,又不好发作,脸憋得有点紫,看起来像得了肝病的猪肝,因为坑坑洼洼的。我见差不多了,马上画风一转,开始问他这个佛牌的来历。有了台阶,安哥清了清痰,开始吹牛逼了。

一开始也是说的什么供奉多年啊,天天听经啊,加持力巨大什么的。见小静没什么反应,我在一边清理指甲里的污垢做无聊状,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一点我们比较想听的东西。

原来这流氓也算是和佛道有缘的人了,年轻时就是一个小混混。帮着老流氓收账,玩摩托车很有一套。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新加坡治安还不见得有现在这么好。他常和朋友偷摩托车玩,用卡车装,偷着做一些无聊事,比如把摩托车开到蓄水池里什么的,或者点火烧了,总而一句话,就是无聊,而且损人不利己。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0 01:47:34 +0800 CST  
“当时你的皮肤就像这样有陨石坑了吗?”小静故作镇定的插嘴。
“大妞,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说往事呢,能不能认真点听。当时他肯定已经这样了”
大爷在一边猥琐地笑着,Ann翻了一下白眼哼了一句“当时还没有”然后继续说他的故事。
“哦,那应该是坏事做多了得报应”乘着他开始说,小静在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早年的Ann虽然流氓气息十足,但却是个孝子,他母亲信佛,初一十五的时候他会骑着他的两轮送母亲到居士林里烧香吃斋饭。也是从那时候就认识的大爷,有一次他母亲烧完香去参加诵经法会,Ann闲着,就晃到了门口,在大爷的摊子处买了一个佛牌,也就带着了。80年代的时候佛牌已经在新马流行,所以造成不少好的老佛牌反而都在新马的老收藏家手里。新马的种族和谐宗教也很和谐,大乘小乘都很好的相处着,见到儿子带了佛牌,Ann的母亲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缘分,就让他一直带着了。

戴佛牌的不见得就是好人,但佛菩萨是慈悲的,也许觉得Ann还有救吧,佛牌算是救过Ann一条命。不作死就不会死,有一次,Ann又偷了一辆摩托车玩。地点在马来西亚,他的卡车停在一个较远的停车场,他物色好摩托车后,通过纯熟的技术开锁,刚跨上车准备走人的时候,被发现了。一堆马来人开着摩托车在后面追着。他就一路狂飙,终于发生车祸了。整辆摩托车被对面开过来的一辆四轮撞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地的。一着地,连滚带爬地就往巷子里穿,靠着地形优势,他猜躲过一劫。缓过来以后,他才想起自己刚才是被四轮撞飞了,但是四肢健全,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庆幸的逃回新加坡。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0 01:48:17 +0800 CST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光着膀子,突然他妈握着他的佛牌问他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他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佛牌顿时傻眼了。塑料壳里的佛牌断成了三块,这才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给母亲坦白了。他母亲念着阿弥陀佛,去神台烧了香,第二天就带着Ann去居士林捐款,说要答谢菩萨保佑。Ann自己也说不清原理,觉得是该答谢一下菩萨,但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则是想快点再请一尊同样的佛牌,可能是真的发生了才有感觉吧。

然而大爷是傲娇的,当年他还在跑文莱的生意,常常好几天不在,回来也只会在周末才去居士林摆摊。蹲了几个星期的点,Ann终于又找到了大爷。给大爷说了经历以后,表示想再请一尊同样的佛牌戴,然而,大爷不是佛牌店,不是量批进货的,有些东西一个,就只是唯一的一个了。而且那是个出塔牌,并不是市面上流行款,也就是说,绝版了,不会再有。Ann哥很遗憾,但表示,只要还有出塔牌,一定要通知他,留下电话后,就走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0 01:48:58 +0800 CST  
流氓有流氓的生活方式,他不相信各类佛牌店里的牌子,在大爷这,买过一次觉得有效后,他就认定大爷了。十几年间,大爷也找过不少的出塔牌给他,他都当收藏品收集起来了。也许是等着自身佩戴的又坏了的时候有的替换吧。沾他的光,他家人也都人手一枚了。而他的车祸故事成了最好的广告。

说完这些,我还是蛮震惊的,小静在一边听着,突然冒出了一句:“看来你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鸟人了,以后就叫你鸟人吧。”
“大妞,人家年龄大我们这么多,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至少得是个鸟爷啊,什么鸟人。”
于是,Ann变成了安哥,又变成了鸟爷,都在一天内完成进化,虽然本来想叫他鸟哥的,但还是给他个爷字吧。鸟爷有点无语,和我们互相扯了一会就闪了,我也从那次开始,变得对佛牌有点改观。

很快到了十五那天,刚好是周末,做好准备,有点小激动的,我和小静一起去了神坛。这次没大爷带着,他说他不想去,然后就真的不去了。神坛里还是一样,拥挤闷热,不知道和主神是太阳星君有没有关系。没多久就上身了,虽然也是太阳星君,但这次上身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在浑身抖动以及上身后,乩童都保持着非常愉快的笑脸,眼睛眯眯笑着。让人有点困惑,这还是不是上次那位太阳公呢。

果然,桌头看出了我的疑惑,小声地告诉我,这是另一位太阳公。啥意思,太阳公还不止一位?算了,来都来了先看看吧,前面的仪式什么的都一样,省略了描述。等神明坐定我们请安后,他一指就点名让我过去了,爷们妞显得很激动,屁颠的跟着站在我旁边。神明让我坐下,非常和蔼的感觉,看来这位太阳公的脾气很好。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1 01:51:59 +0800 CST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他笑道
“不知道”
“哈哈哈,不知道也好,不是我叫你来的,我们有点缘分,等下让大哥(这个大哥是用闽南语说的)告诉你吧。”说完又笑了,然后让我喝酒,喝的是五加皮。入口的感觉还不错,喝完酒又让我喝茶。然后就让我和小静在一边坐着等了。他例行公事地安排了一下神坛理事们的工作,然后给一些病人看病开药。20分钟不到,就退驾回去了。乩童大叔显得很累,喝了符水后,点了根烟就回房去了。

我俩还在懵逼呢,一个理事过来了,告知太阳公要我等的是伯爷,过一会就会上身。

伯爷,在新马的神坛里多数代表的是黑白无常。俗称大二爷伯,在福建台湾地区习惯称呼为七爷八爷。但和这位伯爷有点不同,在后来的了解中知道,这次第一次见面的伯爷祖籍福建,为人正直义气。明清时过世后,英魂义魄被下界相中,选为鬼判,做事条理清晰,公私分明分明,公务上以及人事上都能处理得很好。后又被太阳公相中,调职入太阳宫内为主管,料理一切文科事务。被太阳公授予金花两朵,插在帽子两旁。他的金身红面蓝袍,由于金花的缘故,能往来上下界,也由于过去的职务方便,处理起阴司的事情也非常得心应手。

伯爷明显是位脾气很好的神明,上身时只是轻声咳嗽了两声,接过烟枪抽了两口,就算来了。坐定喝过符水后,伯爷笑着看着我道:“来了啊,过来坐。”用的是福州话,让我很惊讶,同样的乩童,在不同神明上身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说话语气也会改变我早有耳闻,但这位连语言都改了。新加坡的福建人多数是说的闽南语,很少会说福州话的,由于我的祖籍是福清,和福州话非常相近,所以能听得懂。

笑了笑凑了过去以后,伯爷也不绕圈子,要了我的八字,我也是醉了,虽然长眉老头说过别给八字,但这情况好像不给不行。他稍微算了算,然后告诉我,他要我帮他做事。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还什么都不会。我以为他要教我什么的时候,他笑了笑道,“给你吹了一口烟,花了我不少力气。不过能为你解决一定的麻烦,你真正的麻烦也还没到。”我很惊讶,因为他的这句话刚好和我那天晚上的梦对上了。爷们妞在一边兴奋地拽着我的衣服,被我按了一下才安静下来。伯爷接着说: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1 01:52:44 +0800 CST  
“你的缘分太广,路子偏的正的都能走,就世俗来说,你走偏也能赚到钱,但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选择。你接下来会有佛缘,不过你对你师父会不太满意。这些都是过度,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包括我们这里,这次过后,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可能就是你遇上真的人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别看你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内心还挺倔的,后面几年有点烦心事,但都会过去的。”

我听的有点烦,可想而知啊,我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麻烦事,而且谁愿意听算命的说你不好呢。
爷们妞知道我不爱听,挺配合的把手松开,也开始比较淡定下来了。神明估计是知道我们的想法,让我测字,说随便我想一个字,写下来就行了。我那时脑子里还想着,如果我接下来真的有烦心的事情,那就来吧,我就没怕过。于是想到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想到了这句,于是就测了第一个字“故”。

我以为他会知道我后面所想的,其实我很期待他突然就读出下文的,没办法,自行脑补太严重,事实并没有。伯爷在故字上画了三个圈子,分成了,十,口,文,三个字。并在旁边加了个单人旁,变成了“做”。然后说道,你有十张口,很能说,也许也能写,但是缺了个人。当你的行动能跟得上你的十口文的时候,我会比较满意。

特么的又被嫌弃了,年轻时的我还没学会淡定,心里很不悦地认为他其实是不准的,但这时他却突然又呵呵了两句,在纸上用朱笔写了四个字,不过不是按次序写的,他跳着顺序写,最后在纸上呈现出来的是“八,3,今,一”。问我看得懂吗,我完全没概念他在玩什么花样。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在“今”的下面加了一个点,变成了“令”,然后说:“去买,一期不中三期中。”我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给我马票号码呢。默默记下后道了谢,又喝了一杯酒一杯茶,才在伯爷的微笑中,坐到了后座。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1 01:53:10 +0800 CST  
然后看着他用着流利的福州话,和理事们开玩笑,抽烟喝茶吃糕饼,就好像是老朋友来做客似的,当天没什么人问事,我反而成了唯一被关注的焦点。但伯爷似乎不想和理事们聊太多有关我的事情。看着没什么事,我和小静默契的选择先回去。

道别后一路无话,小静是神婆体质,似乎对刚才的伯爷上身有点特殊感应。但我没心情理会,因为被他算的好像我有点大麻烦的样子,一方面希望他不灵,一方面,我又有点期待马票中奖。毕竟我是负债来新加坡的。虽然通过母亲的打工已经还清一大部分的债务。家里的父亲也开始做点小生意,而且发展的还不错。但如果有一笔额外的财,我相信我们家能够更快解决问题。

有些疑虑那个时候的我根本都想不到是这么个缘分,两年后,当我真的解决了我的麻烦后,回想起来,伯爷真的是用心帮了我的。包括他所提及的,梦中的那口烟,花了大力气吹到我身上,我觉得,可能他是在用自己的力量来为我消业吧。这些都是两年后我想起这件事情时的感觉。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1 01:53:33 +0800 CST  
回去后,我给大爷打了个电话,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大爷在我说那四个字的时候他打住我了,说先别告诉他,因为他有玩马票,如果他参与去买了,会影响神明给我的结果。这时候我想到神坛里的那些理事,如果他们也去买了呢,会不会影响的时候大爷笑了:“能在当场看到的,都是他们的缘分,再说了,这四个字你看是这个样子,其他人看还不一定是这四个字呢,而且就算看到的一样,那个隐晦字代表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的,你就放心去买吧,灵不灵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如果伯爷说的真的灵,那么,我会有个让我不满意的和尚师父,我会有麻烦,我会在无助的时候去神坛,并且他嫌弃我没行动力,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想想太多,给爷们妞打了个电话,发现他从回家到现在都好像没什么话说。她在电话里什么都不肯说,但我知道她肯定是有了点什么感应,可能和我有关,却不是很好。没说太多话,就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后,她发了个简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在不在你身边,都要记得,我对你的感觉永远都不会改变。”然后是一堆空格,末端有个吐舌头的表情:P 并附上英文just kidding”虽然是个玩笑,但让我感觉更不安了,我并没有回电,因为我知道她会打哈哈就过去了。于是回了个晚安后,就躺下了。睡还是睡得着,这是我的优点。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1 01:53:58 +0800 CST  
第二天上课,和爷们妞见面她也表现得很正常,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我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又过了几天,虽然爷们妞没说什么,但我总感觉她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那里不同。那几个礼拜的周末她倒是变得比以前积极,只要我去找大爷,她就一定要跟着。也变得对爪牙之类的东西很有兴趣,这是我发现唯一反常的地方。但她找的都是比较小的爪牙,而且都在找成对的那种,不找单个的。

虽然没说什么,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和她的变化似乎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然而她什么也没说,我也就不想问了。

又是一个周末,我在摊子前蹲着,爷们妞在一边和大爷侃大山。问的都是和爪牙有关的事情,老头只要有机会装逼,就一定不会放过。把爪牙之类的辟邪功能在各个国家的出现都差不多说了一遍。虽然对我来说都是千篇一律,但对小静来说似乎又变得有点新颖了。说到从爪牙,说到山神以及日本山神代理的时候,她听的特别专注。

这些民俗有关的话题,在日本的文化里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山神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都是无比强大的一种象征。而和以前他所告知的山猪王一般,这些成气候的动物,用日本人的观念来看,是相当于山神的代言人了。感觉好像是给一座山维持生态秩序的管理员一般。

我听得有点发困,岔开话题问了老头一些其他问题,比如:太阳公到底有几位,为什么上身的时候看到的两次态度都不一样。大爷说分而为九,合而为一。搞得我有点乱,刚说完这些,爷们妞居然又把话题带回到日本的民俗去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2 15:34:00 +0800 CST  
正聊着呢,这时有个小姑娘来摊子前晃荡,老爷子的摊子是这么摆的,一大堆的便宜手串,几乎都是玻璃珠子,占了大部分,一小部分实在的东西,而有点禁忌的东西是收着的,非必要不拿出来。

小姑娘看了一会就问大爷,这里是不是有卖那种真的能辟邪的东西。这个问法很有趣,和我早期认识大爷的情况相仿,估计也是某个老客介绍来的。大爷说有,不过要小姑娘说说情况,按情况介绍相应的物件比较好。姑娘也没犹豫,直接就把自己遇上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这姑娘是在初级学院上学的,类似我们的高中,算是学习较好的孩子才会上初级学院,差一点会去理工学院,再差一点就去ITE了。ITE(Institute of Technical Education)学的是各种工厂活,新加坡人戏称ITE为it’s the end.

姑娘遇上的情况是压床,但是呢,不是在自己家里被压的。姑娘家境很好,特别是外婆,知书达理有文化的那种。现住在某公寓,临近姑娘平时的补习班。于是只要有补习,姑娘都会在下课后去外婆家休息。新加坡的上课时间是半天,差不多1点多就下课了,下午时间是自己掌握的,比如去补习。而这个压床,就发生在姑娘的外婆家。而且最奇怪的是只在一个房间里发生,其他房间没事。

这话听得我非常好奇,大爷听过姑娘的叙述后,分析道,可能是那个屋子里有点古怪,不过可能不是活物,属于没什么危险系数的事情。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爷们妞很八卦,自告奋勇要去姑娘外婆家看看,那时我们年龄也就比姑娘大个1~2岁吧,于是我俩就真去了。真到了姑娘外婆家,一看,家里都是中式家具,老太太以为我们是同学,笑眯眯地泡了茶给我们,就让我们自己玩了。那神态,就是在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有修养,给我们的感觉非常舒服。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2 16:23:37 +0800 CST  
@u_111964904 2017-07-22 16:49:26
lz可以把那个多维空间解释下吗 没看懂 可以不可以 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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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皮影戏,正面看戏时,看的是二维,从皮影戏的顶端往下看,不管下面怎么演,能看到的都是几条线的碰触,这是一维,也就是说,一维取决二维的动作。同理,我们是三维的,我们的影子是二维的,也就是说,二维是三维的投影,取决于三维的动作。同理,四维比三维多了一个条件“时间”。

那么三维就是四维的投影了。鬼神,相对于我们属于比较高纬度的,但并不是绝对的一下就跳入四维,然而他们可以涉及到四维(时间)的一些部分。所以就有了预知的能力,但预知并不绝对。因为还没发生,任何的预测,都是对未来的一种干涉,这样的行为可以参照量子力学里的一个理论“薛定谔的猫”。只要不观察,它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但一观察,就产生了“结果”。而各种各样对于未来的预测方式,都是从三维推测四维的一种轨迹。

但一有预测介入后,能产生两种结果,一是预测被推翻,一是预测被加强成功。(废话嘛)。但如果以四维以上的更高层次,或者说更远更广的视角来看,这些在发生的(包括预测,以及预测后产生的后果)都是应当发生的。

关于纬度,佛道里都有“可诠释”的概念,就是不同层次的天界。譬如佛教的,欲界,色界,无色界,以及法界。无所谓啦,都是我胡说八道,希望高人们不要怼我,我只是个摆摊的而已。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2 21:31:57 +0800 CST  
接着我们就被带进那个被压床的房间了。里面有张床,和一些看起来更老的但是简朴的家具,还有一根扁担,然而看起来却是已经放了很久不用的。姑娘说这个房间里的家具以及扁担都是她外婆的母亲留下的,外婆舍不得丢掉,留了个念想,而扁担是她曾外婆早年使用的。大家不要觉得奇怪,为什么文化人的母亲用扁担,新加坡老一辈有一种妇女,三水人早期下南洋时的代表,俗称红头巾,三水人风俗有点不同,女人纷纷出洋,男人留在家乡,(勿评论,风俗而已)红头巾非常吃苦耐劳,干的是男人活,各种建筑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赚的钱都是寄回国养家,很多红头巾都是晚年孤独住老人院的,说起来是一个充满辛酸的群体。

而姑娘的外婆属于比较幸运的,因为后来家人也都来了,逐渐就安家在新加坡了。由于先人的努力,对子女爱护有加,所以才供出了个有文化的外婆。我给大爷打了个电话,具体描述了一下房间。大爷听完以后说,这八成是物件有灵了,不过大害应该没有,可以拿把刀进来,在每个家具上劈一下,不是真的劈坏,意思意思就行了。平时打扫时,要稍微挪动一下,不要就这么把所有老东西放着招灰尘,会养出物灵。这种东西都是因为人类使用多了,已经沾了不少人气,突然又不用了,所以房间一旦有人睡觉,它们就会形成压床,以沾点人气。当然不是那种聊斋里吸人精华的鬼物,只是这种东西久了,自然而然会产生的一种现象。小姑娘没忍住,把事情给外婆说了,她外婆为了安全起见,把旧家具都丢了,只是留下了那条她母亲早年用以养大她们的扁担。

一整个下午都花在了那姑娘身上,大爷对于我们说做就做充满活力的态度非常满意,一个劲地说我就是个摆摊的料,要请我们去吃晚餐。然而也就是海南鸡饭而已,我加了饭,叫了油菜,鸡胗鸡肝卤蛋等等,边吃边听他说物灵的事情。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2 21:49:16 +0800 CST  
在日本,老一辈日本人会把用了多年坏掉的家庭用品送到寺庙供奉,怕成精。而也有另一个日本民俗是习惯把用了快上百年的用品丢掉,也是怕成精。听着大爷又说到日本,我侧目看了一下爷们妞,果然,听到日本的时候又变得比较认真。毕竟也在摊子混了这么些年,对于人们表情变化的观察,我也变得很敏锐。

大爷接着说,其实物灵不见得就是坏事。譬如养玉,玉是华夏最受推崇的佩戴物了,古人甚至认为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当然,对于现实的迷信者如大爷,才不管你什么仁义智勇洁呢,他关注的是效果。我们认为,玉是最好的蓄气之物。作为灵物,可以与人互养。

一个养的好的玉,在长期佩戴下,就相当于是佩戴了一个自己的个人场容器。玉是有灵的,如果不喜欢佩戴者,会想方设法弄坏自己,所以“宁为玉碎”这句话在我们行当里是这么理解的。而被玉所认同的主人,则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守卫,养的好的,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玉会为主人挡灾。起到玉碎人平安的作用。之所以会这样,也一样是因为“物灵”在起作用了。

“那么也就是说,物灵不光是玉有,其他东西也可以有了?”爷们妞比我先一步问出了这句话。大爷点点头,指着我脖子上的豹牙道:“他这个牙就养得不错了,这几年一直跟着他,也没裂没坏的,如果哪天坏了,应该算是物灵护主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10:47:53 +0800 CST  
“奥,爪牙也可以啊……”
“是的,物灵在主人去世后,如果能不入土直接传给后人佩戴是最好的。相当于祖先的气息在守护着后人,而后人自己的气息也会逐渐开始养着物件,在没有大灾大难的情况下,物件会越来越强大。民间有些地方还遗留着这样的方式,供奉一个斗笠,或者一根麻绳什么的来保家。马来人也有供奉马来剑,这些家庭供奉都和物灵有关,能起到护家的作用,当然他们有他们特殊的供奉方式,不是简单的佩戴而已。”

“那这么说来,藏传喇嘛的佛珠应该最厉害了吧。”我突然想到,喇嘛的灵童转世会拿回前世的念珠继续使用。

“是啊,所以你看看现在的DZI(天珠)多贵。”(那时候大概是03~04年吧,由于台湾人的炒作,天珠在新加坡已经不是便宜东西,但相对于现在的价格,简直就是白菜。)

“大爷,那那些灵媒或者乩童会不会佩戴辟邪的东西?他们不是已经有了神明的保佑了吗?”小静今天的话多得有点反常估计大爷也发现了,平时都是我在十万个为什么,她在一边爱听不听的。“多数都会佩戴,”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10:51:39 +0800 CST  
“就好像和尚喇嘛有佛珠金刚杵,道士有桃木剑葫芦铜钱灵玉什么的一样,巫医们会带爪牙,外国灵媒会带水晶或者匕首。这些装备各有各的作用,有些在他们施法或者在一些通灵的仪式中会起到增幅作用。有些对他们的修行会有持续不断的帮助,但不管是哪种,多多少少都会起到一些辟邪的作用。”

“为什么这些人也要辟邪呢?”小静疑惑道

“这又要说到不同层次的邪了。普通人撞邪,最多也就是个路上的野鬼,在人们运气不好的时候,冲撞了,要么就讨点吃食,要么就压床折腾一段时间,人们总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对于通灵者来说,问题就变得比较严峻一点,普通的邪门东西基本上不敢找他们麻烦。这个也许是他们的灵魂比较强大吧,但一山总有一山高,佛陀当年在菩提树下还经历魔难,通过大地女神的帮助和自己不动摇的信念才战胜的。所以这些通灵的,修行的,多多少少都会面对一些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护身的道具在,显然要安全得多了。”

“护身的法器,可以祭炼,佛道都有自己的套路,佛家以念力见长,所以加持成了重头戏。道家就不一定了,因为民间道也是道,有些是通过大法事加持祭炼出的,有些则利用各种不同材质的原料来制作出效果强大的护身物件,如朱砂,鸡血什么的。这类利用世间原有物质所蕴含的磁场所作出的护身物件其实也很强大。道家系统对于这样的物质利用已经非常成熟,比如画符,这就是物质利用和念力的结合产物。一张符好不好,从选材开始,到画符者的修为都息息相关。神明上身后画的符不算,那已经是借用外力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11:43:45 +0800 CST  
“这样的方式同时也被很多原始的部落所采纳,只要是土著的巫医,肯定都非常懂得利用这些原料。有些会使用人血,虽然对于我们来说是比较残忍的做法,但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不要用我们的三观来判断他们。古老的医生多少都懂一点这些,包括我们的中医,如果翻开一些医书古籍看看,那也和神棍秘籍差不多,很多东西都提及辟邪,避鬼什么的。在早点中医给人看病时是要给生辰八字的,你说这是迷信吗?”

“现在你们国家的中医院很好笑,不过可能也是不得已啦,对于古籍里的邪和鬼,都以科学方式解释,说这是古人迷信的看法,然而还不是按古籍上的方法对治。这个没什么好说了,都是不得已。”

聊天很愉快,吃完饭,大爷自己回去了,小静拉着我的手走向地铁。路上突然告诉我,她好像有点通灵了。我笑道:“你不是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吗,通什么灵啊,就那偶尔看到白影然后你就怕的枕头下压菜刀啊,话说人家都压剪刀的你干嘛压菜刀,多危险。”

“菜刀比较牛逼啊,剪刀是娘们干的事。”她故作一副桀骜的样子让人越发好笑:“我说的不是见鬼啦,特么的你以为我想看啊。是这样的,上次和你去神坛听到请神咒以后,我就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你说说,你最近练空手道是不是左腿膝盖受伤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16:26:14 +0800 CST  
“哎这小伤而已,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周二的训练时练得有点猛,膝盖是淤青了一大块,但这种搏击训练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所以就没太在意。
“你前几天是不是肚子疼或者拉稀了一次?”
“……我擦,你个偷窥的变态。”虽然我还在嘴硬,但实际上还是蛮让人吃惊的,她好像真的莫名其妙就知道了一些我的小事情。膝盖淤青,和拉稀这么无聊的小事,谁会拿出来说呢。

“其实不光是你,只要和我靠近的人,或者说和我聊天聊得多的,我好像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他们的一些事情,尤其是身体不适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相同的东西,而且我会莫名其妙的知道那个不适是怎么回事。”

“卧槽,你这个神婆,你不会也要成乩童了吧?”这个来的有点突然,让我觉得很惊讶。
“应该不是乩童,我猜……,老娘可告诉你了,快放假了,回国玩的时候别给我太多花花肠子,老娘都知道你在干啥的。”

“哈~说这么多神婆故事,原来这才是重点。”暗笑着,送完小静回家,我也回去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23:32:34 +0800 CST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没什么事情发生,那个阶段我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兼职。就是去新传媒当群众演员(新传媒是新加坡唯一的电视媒体,虽然后来U频道自立门户,但没多久混不下去的U频道还是被新传媒给收购了。)群众演员的薪水非常低,但是安全,因为要到各个场地去取景,有时候也会去到一些很偏僻的地方,除了薪水低以外,这个工作基本上还算有趣,能见到一些新加坡的艺人。我和小静都去了,碍于学生,我们只能接一点晚上或者周末的活。

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除了走来走去,就是坐着聊天,一句台词也没有。偶尔电视上能看到自己的出现也挺好玩的。

那时候我读的是中五,普通班,在新加坡的中学里,分高级班,普通班两种,高级班只需要读到中四,考完剑桥O水准后,就可以选择是去理工学院还是去初级学院,我则需要在中四的时候考剑桥N水准,中五考O水准。这样如果O水准的成绩不理想,带着N水准的成绩,我还能够去ITE里学一些技术。因为英文比较渣,所以我一直在普通班里混,小静则是在高级班。虽然差一年,但是我们会在同一年毕业。就这事,我常被她鄙视。

新加坡的中学,除了英文以为,其他的任何科目和中国比起来都显得非常小儿科。对于考试,除了英文科之外,我都是手到拈来的。所以,即使到了毕业班,我也丝毫没有紧迫感。小静本来英文就比我好,从国内过来也就莫名的变成学霸了。
楼主 摊主暴走基  发布于 2017-07-23 23:36:28 +0800 CST  

楼主:摊主暴走基

字数:365484

发表时间:2017-06-24 21:03:4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07 22:00:5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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