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 我去了山上散心.
山上有座山神庙. 选择来这里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转学后只来过这座山, 而且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 牵引着我过去. 我带着速写的画夹, 打算久违的画画风景.
我莫名其妙的遇险了, 画夹被突如其来的山风吹走, 而我在追逐的过程中, 失足掉下悬崖. 但其实并没有直接掉下去, 因为我攀附在岩石的藤蔓上时, 一只手伸过来, 在藤蔓即将支撑不住我的重量之际.
是一只少女的手.
我向上看, 的确是位少女, 额上刻划过整齐的细眉, 透露出任性气息的双眸, 看起来十分诱人的小小樱唇.
凛凛长风掠过, 层层的松沙声. 风动舒卷的轻云, 沁着鲜草的芳香. 我长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 放开了少女紧握住我的手, 因为她已经支撑不住我身体的重量, 很明显的在向悬崖侧滑行.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 我看到她喜悦又悲伤的眼神.
为什么会喜悦呢?
是因为我的放手而让她得救了吗?
为什么感觉熟悉呢?
又感觉很陌生的久远.
我大概是...见到过她吧?

我当然没有死, 甚至连受伤都没有, 虽然身上的衣服破了, 但居然一丁点伤痕也看不到.
我躺在山神庙后堂的神龛前, 在我醒来时, 周围并没有人, 而且还是白天, 但从太阳的位置大概可以推测出已经是下午.
我只能猜测自己是被神明救了, 否则怎么样也无法解释这身上为何连半点瘀伤也没有, 甚至连我在紧握藤蔓时被刺伤的手指, 现在也完整无瑕的复原了.
所以我只能感谢神明的救助. 当然, 那个神秘的少女, 如果能够再见到她, 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 我起身开始搜索, 庙里庙外搜了个遍, 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
我对这诸般超现实现象感到疑惑, 整夜失眠. 第二天早上, 一路颓废蹒跚到教室的时候, 赫然发现那个神秘少女正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座位上. 那个座位自打开学时就一直空着, 居然就这样有了归宿.
还没到上课时间. 对许久缺席的同学那种应该有的好奇与关心, 却未表现在班级里任何人的身上. 这让我感觉很诧异. 而当我坐下来跟她打招呼时, 更让我诧异的是她仿佛不认识我, 很冷淡的看着我, 点点头.
"黄黄...同学?" 我向她招呼, 因为我曾经问过元风, 这后面的座位是不是没人. 他说有人, 叫黄, 我问他姓什么, 他说黄.
"...什么黄黄?" 她皱眉.
"欸, 不是叫黄黄吗?"
我正打算揍元风一记老拳以表示他诓骗我的愤怒, 少女说道, "我叫篁!"
"姓? 名?"
"姓名是篁."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是问姓名是篁, 是什么意思, 起码得两个字吧."
"我的姓名就一个字."
好奇特, 这个名字能够报上户口吗? 我非常想去质问那个负责户籍登记的公务员.
她没有笑, 也没有生气, 薄薄的嘴唇静静地并着, 苍色的瞳仁就这么冷淡的看着我.
我在她不眨眼的盯视下尴尬了, 终于扭转回头, 不敢再看.

◎
夏岚是班长.
如果说我与夏岚在学校里就象陌路人一样, 见面不过点头连招呼都很少打的话, 肯定让人难以置信. 但事实上, 我们就是这样的情形. 她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小圈子, 所以并不显得孤单影只, 这个小圈子里虽然有男有女, 但即没有过分亲腻的嘻闹, 也不象和我这般陌生的距离. 所以我时常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讨厌我的话, 肯定不会把我迎进家门还做饭给我吃, 假如有人告诉我这样的人是存在的, 那我认定他是个疯子. 那假定她不讨厌我, 甚至是喜欢我, 所以才采取这个态度,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她有沟通障碍了. 根据以往她给我的印象来看, 这个完全有能力胜任学生会主席的人, 是不存在任何沟通障碍的, 明显这个假定也是有缺陷的, 那最后只能再假定是我的问题了... 似乎一切迎刃而解!
我很可悲的作着这样的思考, 并在午饭时间找到了夏岚.
夏岚平常都会和这个叫陈蕊的女生一起吃饭. 那是个话语不多, 一脸娴静的人, 所以当我问夏岚有关篁的问题时, 她只是默默在一旁浅笑着注视我们.

作为班长的夏岚居然也不知道关于篁的更多情况, 她只知道篁是一个缺席的学生, 而名字虽然让她奇怪, 但也不至于深究下去的地步. 当她感觉到我对深究篁同学背后的隐情似乎有着莫大的热情后, 不但不配合我的调查, 反而开始威慑性的发言, 希望我立即中止这种无视他人隐私, 严重侵犯同学间尊重互信关系的行为. 我明白她作为一个班长的立场, 所以在表面上, 立即表示配合.
"其实你还是会查下去的吧?"
一旁的陈蕊微笑着说出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您这不是撩拨夏岚继续威慑我吗?
果然夏岚狐疑的看着我, 想要看穿我是否口是心非.
而我一副可怜相看着陈同学, 希望她能够放我一马.
"不好意思, 因为看着你们俩这一来一回的斗嘴非常有趣, 实在忍不住, 呵呵."
陈同学笑.
我想哭.
"谁会跟他斗嘴!"
夏岚向陈蕊抗议.
陈同学继续笑, 直接用笑告诉夏岚, 抗议无效.
而我, 赶紧开溜了.

◎
我要靠一己之力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所以我在放学后偷偷跟踪起篁.
篁似乎没察觉一路尾行的我. 在经过超市时, 买了点日用品, 经过小吃店时, 又买了点蔬菜包子, 经过小商品店时, 又买了点小饰品, 经过女性内衣店时, ...等等, 虽然我之前一路跟踪的过程中因为怕被发现而提心吊胆不已, 但起码还有被发现时一笑了之的应付方案, 但是这个禁地我如何应付得了?
这个店面, 如果不跟随进去, 根本不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会从什么门出去? 甚至有几个出口我也不知道. 正当我踌躇不已并哀己不幸时, 她居然出来了, 而且没有购物.
是因为带着蔬菜包子所以店员不让试穿吗? 哈哈, 活该, 谁让你折腾我, 看到了吧, 这是神明在惩罚你!
我是不是已经有点心理变态了? 所以跟踪狂都是因为这样日积月累下去的负面情绪, 才变得那么畸形的吧.
好不容易等到她有回家的意思了.
她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 我并不惊讶, 因为本来就是在那儿发现的她, 所以她家住在那个方位也很正常.
她上了山, 然后消失了.
真是见鬼, 我跟上山后才发现踪影全无.
但肯定是上了山. 抱着这个信念我开始了大搜索.
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后, 精疲力竭的倒下去, 仰天长喊, "篁, 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你叫我?"
眼前突然出现了她的脸. 短发下面那张娇俏的脸, 闪现着快乐的光芒, 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
她在笑. 本来让我惊诧的感觉, 慢慢融解在她的微笑之中.
"你在跟踪我吧?"
她知道我在跟踪她? 我忐忑的想着, 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否认, "没...没有啊."
"骗子."
虽然叫我骗子, 但她笑容不改. 这种氛围与她在教室里那种冰冷的气场, 天差地别!

◎
早上进教室后, 我愉快的向篁打招呼, 而她也不再用拒绝的态度. 因为我昨天用恳求的语气让她使用通融的态度来对待我, 否则我会很不开心, 忧郁而死. 她听到如果对我继续漠视会导致我的死亡这么严重的后果, 立即表示她不再对我那种态度, 从此与我笑脸相迎.
虽然她后来说了自己使用那种态度其实是有原因的, 但内中详情并不能现在解释给我听. 我虽然想知道原因, 但一是因为初衷已经达到, 二是因为人不能太贪心, 一次一个目标就能够最后到达终点, 三是因为有夏岚的警告犹闻在耳, 要尊重同学的隐私权. 所以最终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回家了.
自此的一段时间, 我与篁相处融洽. 她一副小孩子的习性, 对任何东西都很感兴趣, 与我扯东扯西扯的不亦乐乎, 扯得让全班人都对我们感觉很好奇. 我想, 因为之前的那种情形, 再对照现在的篁的状态, 不好奇才是奇怪的事情.
"真好呢, 你的勾搭神技!" 元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如果不想笑, 就不要笑, 用哭丧的脸来笑, 比哭还难看!"
"...你一个左拥右抱的人生淫家, 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少男情怀!"
"你不作出一副恶心相就会死吗?"
"我只是作出恶心相, 你这可是作死哦!"
"怎么就作死了?"
"所谓的修罗场, 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 就是你会死在那儿!"
"...我是希望死在那儿, 但可惜没那个机会."
"我也不想要那种机会."
"那你这作死的节奏要如何解释? 嘴上说的跟实际上做的, 完全不配合!"
"我这不是配合着你说话吗?"
"...哈哈, 你继续胡搅蛮缠吧, 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他发出狠话, 埋头到那个能够妄想成为绝世高人的武侠世界中去了.

◎
篁与我交换了手机号码, 并约我周末乘巴士一起去市区里玩.
但有个奇怪的约定, 就是我们在森林前的那个巴士站见面, 但各自上车, 不要招呼, 到了市里再说.
因为我周末没有安排, 而且近来这段时间也急切想消遣掉这周末的闲散时光, 所以几乎没考虑就应承下来.

陪女孩子逛商场是一件磨炼男性意志力的事情.
篁轻巧的左顾右看各类服饰, 还不时地去捏弄面料, 或者从衣架上取出衣服对着试衣镜上下打量是否合身, 偶尔再问我的兴趣取向, 不亦乐乎. 而我只能借由打量她来消磨时间. 篁是短发少女, 洒脱而富有朝气, 斜刘海配上些凌乱的发丝, 感觉俏皮可爱又不是很守规矩的那种模样. 两侧有留出发缕, 而后面的发尾内卷, 衬托出她小巧玲珑的脸型. 她今天的穿着很随意, 却又显得十分合适, 白色短袖T恤上, 是大大的猫咪图案, 搭配宽松卷边牛仔短裤, 平底凉鞋, 单肩的小挎包, 透着清新十足的味道. 腕上是脱下的外套, 因为商场比外面要暖和的多, 再加上希望能够随意试衣, 所以干脆脱了外套. 她看我一眼, 再努嘴朝向腕上衣服, 我只能苦笑着点头, 她便抛过来这多余的物事, 我刚接过衣服, 便又接到挎包, 她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在衣海里冲浪去了.

我实在累得走不动时, 看到她犹自生龙活虎, 跃跃欲试下一个目标.
"我说, 看电影如何?"
"好!"
没想到完全不需要我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就得到她干脆利落的答复.
我们到电影院时, 有"阿凡达"的上映场次. 说到电影, 对我来说, 在电影院去享受限量引进的欧美大片是首选, 因为大银幕的视觉效果再加上环绕立体声, 这些是在家里无法得到的刺激. 篁很配合的用开心语气表示很期待.
我们戴上3D眼镜, 对视对方后都觉得很好笑. 这大的过分的眼框, 架在篁那小小的鼻梁上, 滑稽有趣. 我其实并不是很习惯看3D电影, 因为会感觉到有点目眩, 这种感觉还会在看完后持续一时半刻, 不过现在进口的影片由于受数量限制, 大多是3D场次, 普通的场次反显得愈来愈少.
看完之后我们就去了KFC, 既为填饱肚子, 也为了交流下电影的心得体会.
"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看看篁对这类影片的看法, 毕竟我们交流并不深, 所以要在这里问出她的真实观后感, 有利于日后的沟通来往.

"哪一方面的看法呢?"
"...怎么, 难道你有多方面的看法?"
"是啊, 一般来说, 都是要从多方面, 多角度来看待一个事物, 不是吗?"
"...这么严谨, 你是教授吗?"
"啊? 什么意思啊?"
篁一边吸着澄汁, 一边看着我, 呆呆的样子.
"没什么, 那你就说一下都有哪些角度吧?"
"这个嘛, 比如技术上的, 感情上的, 故事结构的完整性, 逻辑的严密性, ..."
她还在罗列, 我赶紧制止.
"请从技术上分析!"
这第一个角度就让我大开眼界, 没想到看电影还有从技术角度上进行分析的.
"哦, 技术角度上说的话, 大概涉及了三个领域, 综合这三个领域呢, 基本上就可以实现阿凡达."
"...欸?"
我怎么听着有点犯糊涂, 所谓的实现阿凡达是什么意思?

"三个领域...实现阿凡达?"
"说是三个领域, 其实交叉学科应该有几十个, 只不过要讲明白的话, 最好是从简单的领域讲起."
"你是故意的吧?"
我开始觉得她是在唬弄我, 这小妮子, 年纪不大居然藐视我的智商. 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你能够翻出几朵浪花.
这么想着, 便故意正色道, "那你说说看."
"你想听?"
"嗯, 想听."

@狼也吃花

真没想到狼会来看这篇, 有点受宠若惊哦.
不过你真的等得辛苦吗?
人人恋?人鬼恋?人狐恋?人妖恋?
四个全猜错了...

"首先, 阿凡达就是Avatar, 基本上可以理解成仿生学领域里的仿真人体, 类似这种概念也可以叫Dummy, 不过我倒是觉得Avatar更贴切一些. 毕竟现在游戏里好像也用这个概念."
虽然她说了两个英文单词, 但不小心暴露了其实是从游戏里学到的. 游戏与仿生学有什么关系我不大清楚, 但她应该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吧? 好吧, 就继续看你能说些什么, 我也玩过游戏, 看我用游戏领域里的高级玩家身份来对你做些技术性指导.
"嗯."
"我一个一个说吧, 先从仿真技术这个角度上说, 现在仿真技术其实也很先进了, 把真实的装备接入计算机控制的仿真系统, 构成一个仿真环境, 再通过网络连接分散在不同位置的研发人员和用户. 用户就可以使用这个装备进行实际应用, 这个应用其实包含了真实的使用和模拟的使用, 以及使用过程中对真实数据和推导数据的监控."
...
老实说, 我不觉得瞎编能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有点处于混乱状态.

"怎么了, 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没事...没事, 继续, 啊, 对了, 这个所谓的仿真技术, 到底有什么用啊, 为什么有机构会研究它, 再说了, 这玩意跟阿凡达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 这才是重点, 你果然很聪明呢."
你的夸赞让我一点儿也不高兴, 老实说我很沮丧.
"那先说用途, 用途其实挺多的, 大概是因为在军事上意义比较大, 所以才会有大的科研价值吧, 不管怎么说, 战争总是推动了科技进步. 唉, 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为什么人类在自相残杀这件事情上这么热衷呢?"
她看起来真的有点悲伤, 我忍不住提出疑窦.
"你也是人类吧, 怎么感觉象局外的生物体在说话."
"...啊, 局外的生物体, 呵呵, 你真有意思."
"那在军事上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因为可以仿真使用, 在研究过程中就能发现和解决问题, 迭代开发的速度快、周期短啊. 新武器系统的研制进度, 就决定了战斗力的强度. 你看, 如果真正去组织野战训练, 燃料和弹药的消耗, 还要算上场地和时间, 再加上训练人员的保险措施和安全问题, 如果是仿真模拟训练, 这些就大多用不着了. 虽然模拟器的研究费用一开始要比真实训练高, 但可以反复使用, 也就能值回成本, 其实关键还是降低了训练人员伤亡的几率. 不光军事上, 工程领域也大量在用, 汽车啊, 飞机之类的."
"那个, 其实你还没有说完吧?"
"嗯, 这个还只是概括的说明了一下, 往详细了说, 还有不少."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些知识从哪来的, 但是, 老师, 我想提问."
"我成老师了吗?" 篁笑道.
"阿凡达问题, 请关联上!"
"我没说到吗? ...那我就简单一点讲吧. 不过, 你是在考我呢, 还是在问我呢?"
"嗯, 你说呢?"
我很无耻的用了反问, 只不过是想保留最后那一点点脸面.
"我不知道啊, 不过也算了, 如果是考我的话我也不怕, 我有自信."
她嘟囔着继续喝饮料.

"还有一个神经网络这个领域, 严格来说是人工智能这个范畴的, 人工智能其实是个广域的概念, 什么行业都能用的上, 游戏里也有哦."
这下我不敢再把自己游戏玩家的身份拿出来了, 因为作为游戏玩家, 我真的对她所说的一窍不通. 话说回来这是高中生能够学到的东西吗? 何况还是一个从来也不上课的家伙, 这让我们兢兢业业背着书包的人, 如何能够平衡? 不过, 反正考试又不考, 你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那小肚鸡肠就这样作祟了起来, 让我自己都汗颜.
"神经网络直说就是模仿动物神经网络的行为特征, 然后分解信息后弄出算法, 算法能自己调整各个节点间的连接关系!"
她似乎是怕自己说的繁琐过头又会招致我的质问, 不等我有反应, 又说, "结合这个神经网络计算, 再有信号处理和模式识别, 构建专家系统来操纵仿生技术制造的Avatar, 放到仿真系统维护的环境中去, 与测试的用户进行互动, 这就是阿凡达!"
她总结完毕后, 象是完成了巨大的任务, 长长吁一口气, 把杯子饮料喝干了.

我目瞪口呆, 尽管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也很高深, 但我不明白啊!
我也一口气喝干杯中之物, 放弃这个话题的探讨, 提议道, "我们玩点远离科学的东西怎么样?"
"啊?"
她肯定不会明白我是出自什么目的才提出这个建议. 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天真.
有时候天真无邪还真是挺可怕的.

◎
我抱着台球杆, 得意洋洋的望着似乎连球杆都不会握的篁.
我对花式撞球还是有自信的, 毕竟初中时代的我可是手握一根杆, 荡平全年级的优秀撞球手!
篁学着我握杆的姿势, 听我讲解如何击球、瞄准、出杆、一局输赢的规则等等. 然后我实际演示了一次, 而这次时运不错, 连着进了好几球, 而击完的球撞回的位置也恰到好处.
"好厉害!" 篁鼓掌笑.
我故作无所谓的态度, 摆摆脑袋, 想要弄出耍帅的效果.
篁听完讲解也看完了实际演示, 侧头在思考, 大概是整理清楚了, 就开始摆出姿势要击球.
"一开始不要着急, 新手起步都会滑杆, 所以要慢、稳."
她一杆敲出, 有力而准确. 有球落网.
"唉? 只进了一球, 真可惜!" 她不满意的说道.
你以为第一杆进多少球才是正常的啊?
我虽然有点不敢相信, 但第一杆进球很正常, 而且打的准只能代表她正确的理解和掌握了我说的基本要领而已. 嗯, 是这样的.

"继续, 还不错."
"嗯!"
她兴奋的又挥杆, 击落一球的同时还按照我之前说的那种运用巧劲把球带回的技法, 让下一球出现在目标球洞的附近.
当我未及作出反应的时候, 她又击落一球, 不仅如此, 由于这次的球离球洞很近, 所以她采取的战术是直接进攻下一个目标球, 而这只球只是作为附带奖励在白球勾回时击落.
我手心不由自主的沁出汗来. 思维一度处于混乱.
篁应该很满意这个新游戏带给她的乐趣, 高兴的乒乒乓乓把其他几只球都敲进网后, 快步跑到我身边, 欢乐的喊, "终于都进了呢, 真不容易, 我这样算是打得好还是差啊, 一般来说要限制在几杆之内全打完啊?"
我可以说只要进球就可以无限打下去吗?
"打的不错!"
"是吗? 那这一局轮到你打了, 我看看师父你打几杆?"
她绝对没有恶意的这样说.
因为是天真无邪的笑.
因为很天真.

@枫溪筠
朋友写的都是短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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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短有长的啊, 长的有<京城里的唐何塞>(这个算完结了), 西行左迁(差不多有17万字了, 还在时不时写的, 可惜没多少人看), 还有就是狐在京城. 至于小河边, 有可能突然就写起来, 不过还是先写<狐在京城>.

@宝木笑

话说除了宝木大哥这连吟四首诗在这空谷回响, 真是人迹罕至啊.
要不宝木大哥去我那篇<狐在京城>里吟吧:
http://bbs.tianya.cn/post-16-1018517-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