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

敢情是红脸登场了?韦从风心头火起。
“几位太客气。”
只听韦从风缓缓道:“韦某该说的都已说完。今日是贵派的好日子,实在不必为韦某这一介外人煞费苦心。”
他说着又环视了下四周。
苍青子见他眼神警惕,还没开口,虚云喝了声:“外人千百个都无妨,可若是外道,便不得不费心!”
不少人停下交杯把盏,往这里看来。
“老五!”
苍青子出言呵斥,“仔细说话!”
“外道?!”玉虹子脸色一变,当即横眉冷对,拦断韦从风的退路,对苍青子和虚云道:“大师兄,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师兄!”
虚云开始暗中蓄力,冷冷道:“兴许韦兄心魔日久,被魇住了还不自知。为今之计,只能用下策了。莫非你还能指望他如我们所想,甘愿自除心魔么?再不当机立断,只怕韦兄会越陷越深,殃及无辜!难道这许多人都要赔在这里不成?”
苍青子稍作迟疑,虚云身形一晃已上前,一手欲扣住韦从风,在韦从风身后的玉虹子与他颇有默契,不再发问,亦出手相助。
欺人太甚!
韦从风眼中金光一瞬,风一般飘了去,令二人扑了个空。
“噗。”
灵前的烛火全数熄灭,蜡油顿时凝结如玉。
韦从风那桀骜不驯的目光令苍青子大为震动,虚云向他递去一个意料之中的眼神,心中知道这出好戏已经开场,下面就该由看戏的众人粉墨亮相了。有好大家分,说实话,这功劳,他还真没想过拔头筹,反而能撇开就撇开的好,只望后头谁的家伙快,下手能利落些,别教这厮的血溅的到处都是才好。
“这是怎么了?酒还没喝上就划拳了?”
宾客中已有不少人看见这一幕,站起来啧啧称奇。
空元道人负手在背,暗自在袖中扼腕,对其余的门人道:“你们一些人去上去看顾好祖师的牌位,还有些看顾好宾客。”
“前辈此话差异。”
一人耳尖,抢先跑到空元道人面前,恭敬道:“既然有人不识好歹,在贵派的好日子里兴风作浪,我等如何能袖手旁观?”
另一桌人不甘示弱,拍案而起,“不错!在座谁人能眼睁睁看着此等狂生作妖?又怎好生受贵派庇佑?”
虚云耳听八方,这几日受够了他们,头一回觉得他们讨喜。
韦从风在众人面前停驻,只是望着空元道人。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5-12-31 23:47:00 +0800 CST  
“呔!”
一人跳出来,指着韦从风怒道:“好个不识好歹的狂生!你既不承主家之情,为何又在此地寻衅滋事?”
因是观礼,来者自不能带兵器,说话之人借巧劲一拍,顿时,桌上十余双竹箸齐齐飞向韦从风。他意欲给韦从风一个教训,却又不宜让青广山沾了血光晦气,故而没有下死手。何况,他自忖凭这七分力已经足够让这狂生难以招架。
众人见有人出手,尚不好以多欺少,也免得人家以为被轻视,便静观其变。
眼看竹箸近在眼前,忽然变作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围成北斗之势将韦从风困在其中,韦从风目不交睫,反踏罡步,扬袖一挥,桌上的茶水凌空而起,袭向竹箸变成的青龙。
一旁有人窃笑,“这厮吓傻了不成?龙得水,岂不是反添助力?”
这话不错,那些青龙吸水后越发茁壮。
但虚云并不如此作想。
韦从风待青龙将水吸尽,一手作牵机之势,一手结印——那是最容易的冻水成冰。
说时迟,那时快,青龙尽被冻住,凝在半空。
“砰!”
随着茶水不断结冰,青龙被撑破,纷纷断为几截,掉在地上,化为了原形。
那人还未回过神,身旁的茶盏抖个不停,紧接着,所有剩余的茶水悉数泼在了他身上,顿时如同落汤鸡似的,好不狼狈。
韦从风拂袖,扫了眼满地狼藉,盯着空元道人道:“今日,贵派究竟是想韦某入门,还是入瓮?”
“糊涂!你将我青广山看作了什么?”
空元道人对韦从风颇是恨铁不成钢,指着他痛惜道:“无论何人,是否入我青广山门下,老朽都诚心盼望似你这样的后生晚辈能迷途知返,切勿泥足深陷。否则等到不可挽回之时,便后悔莫及了!”
绵柔而醇厚的罡风从空元道人的袖中吹出,向韦从风袭来。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1 16:47:00 +0800 CST  
大家元旦好~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1 16:48:00 +0800 CST  
韦从风胸口猛地发闷,虎魄有所感应,愈发地热了,他心头一紧,唯恐白虎出来的不是时候,届时只怕自己搏命也难力挽狂澜,于是立刻往一旁闪去。
这时,四周的人围了上来。
韦从风昂首,挺直了脊梁,“诸位意欲如何?”
“这话该我们问你!”
韦从风只觉体内气血澎湃翻腾,他竭力克制道:“先动手之人并非韦某。”
那位湿透的忿然抹了把脸,气急败坏道:“笑话!难道是堂堂青广山屈枉你不成?!”
韦从风唯有沉默以对。
“当真有鬼!”
众人惊怒,只恨手中无刀兵,不过既然主家不发话,他们也不能越俎代庖,更何况若在青广山卖弄御剑之道,未免贻笑方家。
玉虹子怒容满面,攥紧双拳,他身后的苍青子用力按了按他的肩,三人中落在最后的虚云却越过人群,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且慢动怒,韦兄只是遇着妖邪,心魔作祟,一时神智昏聩,难免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原本家师欲收至门下,也是为了韦兄着想,望他此后能在此地修身养性,奈何此物太厉害……”
众人哗然,有些人向后退去,有些人则原地不动,只是俱疑神疑鬼地看着韦从风,什么妖祟能在此地兴风作浪?
“韦兄,事已至此,你何必还为了那妖孽一条道走到黑。”
虚云想了想,作恍然状道:“莫非你是为了这妖孽背后之人?那就更糊涂了!”
这话不止说给韦从风听,更是说给空元道人听。
饶是空元涵养上佳,想到这一层,也不禁变了脸色。周围的弟子岂有不察之理,当即不约而同地上前摆阵,伸手一招,佩剑闪电一般飞来。
剑在鞘中,弟子们手指微抬,露出一截雪亮的光芒,映在韦从风脸上,不啻于张目对日。
然而韦从风目不转睛。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1 23:42:00 +0800 CST  
这次再不是韦从风初上山之时,彼此知道些路数,而青广山敌意自然更是添了一层,他则赤手空拳。其次,初时空元道人和其入室弟子碍于身份,不曾出手,此刻为了“除魔卫道”,却是不必再作计较,且他还未将这些个观礼的宾客算在内。
祸不单行,剑阵中,青广山的弟子久经师训,很是明白以静制动的道理,剑在剑鞘中将出未出,但韦从风胸中的虎魄却在逼人剑气的相激下,慢慢跳动了起来。
“来者是客。堂堂青广山,大庭广众之下,无凭无据揣测在先,手执利器,以多欺少在后,呵,还当着历代祖师的面。啧啧啧,真是长脸的很哪。”
阿申不知何时又折返,坐在大殿的重檐上,俯视着望向众人,又扬声笑道:“怎么,仙道贵生是不错,可贵派罢了三牲,倒要用人祭?依我看,既是红事,不如凑个双,也好吉利些?”
青广山众弟子一时怒发冲冠:此殿供奉着祖师牌位,平日他们路过都要再三静心,莫说闲话笑语,就连丝毫杂念都不敢起,唯恐落下半点唐突不敬。日日上香洒扫,更是着意择了沉稳细心的弟子,务必轻手轻脚,时时落针可闻。就连今日摆宴,也离主殿甚远,何曾有人敢如此放肆?!
“我就说,此人形迹可疑,原来是一伙的!对先贤这般失仪大不敬,还敢腆着脸说自己问心无愧,我呸!”
“不错,必定也是个来路不正的!”
阿申闲适地倚靠在檐兽上,斜睨了他们一眼,“有种上来说话。”
韦从风趁机调息压一压虎魄,虚云觑着他的脸色,余光瞥见元一正携弓而至,泛起一丝笑意,对着剑阵中的领头弟子附耳叮嘱,那弟子频频点头。
空元道人上前两步,“好本事,难怪视敝派如无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阿申收了笑意,冷冷道:“空元老儿,你糊涂得连自家事都被蒙在鼓里,好心劝你一句,还是别管旁人为妙。若是一个不留神,叫哪路高人连窝都一锅端了,那才叫笑话。”
他顿了顿,又挥挥手对宾客道:“你们这起人也都赶紧散了下山罢。有些热闹可不那么好凑,说不得下一刻就飞来横祸不得好死,到时人家这供奉祖师的大殿就这么点地方,哪容的下这么多冤死鬼……”
“妖言惑众!”
是可忍孰不可忍,玉虹子一声大喝,随之便传来清越的鹤啸,只见他跃上仙鹤,直往重檐而去。
韦从风自是为阿申担忧,微微抬头,一时不禁稍有分神,摆阵的六个弟子心有灵犀,不约而同拔剑出手。
一片银光笼罩在韦从风周围,在旁之人看的眼花缭乱,顿觉自己先前想的多了,似青广山弟子这般默契,自己欲相助也无处使力。
忽然,领头的弟子遵照虚云的叮嘱,对同门道:“变阵!二龙戏珠!”
一时间,剑气大盛,隐隐有龙吟之声。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2 21:12:00 +0800 CST  
韦从风脑中一荡,眼前景物有片刻模糊,而六个弟子清楚看见他的眼瞳在瞬间变成虎目,接着便又旋即如常,立马想起那夜他眼放金光的由来,心中一凛,虽惊异,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退缩。
原来虚云命弟子们变阵,为的是取龙虎相争之意。
今日,他定要逼虎兕出于柙。
韦从风能感觉到白虎已苏醒,正越发用力地挣扎着要出来,这番内外交攻令他心如万杵急捣,体内气血受虎魄引流,奔腾如沸,奈何却不得解脱,四肢百骸有如针刺。一死又何足惧?他只担心白虎万一现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必会难容于世,终将魂飞魄散。
汗如雨下,心口皆苦,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虚云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道:“韦从风,你既舍不得,我便成全你和这畜生同生共死!”
他看弟子们还能和韦从风缠斗一时三刻暂且无虞,乍见元一翻下黑麋,怔怔地站在人群外,正要抽身上前,苍青子快他一步走在前面,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老五,你去看看老二。”
众人见苍青子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佩服之余亦是心安。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2 23:49:00 +0800 CST  
话说阿申见玉虹子来的气势汹汹,何况还手持利剑,自不敢轻视,翻身便起,一则周旋探个虚实,再则也好替韦从风分担些许。
“想跑?”
玉虹子眼中冒火,面如寒霜,剑鞘在说话间径自飞向阿申。
“此地端的钟灵毓秀,堪比那洞天福地,乐不思蜀还来不及,哪里会想走?”
阿申笑嘻嘻地侧身一闪,劈手将剑鞘握在手中,玉虹子修为不弱,他的手到底有些痛。然而,他的确并不打算跑,反倒不轻不重地用剑鞘杵了杵脚下光滑的琉璃瓦,故意摇摆着身段,踢飞了两块瓦片,往下看了两眼,抬手遮住面前的剑光,戏谑道:“我的儿,伤了我是小事,不过,要是惊了祖宗可怎么得了?若我下盘不稳一个脚滑,跌了下去,你且猜猜,会压坏哪个?”
“狂徒切莫得意!”
玉虹子怒不可遏,但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他稍作踌躇,随即扬手向阿申扔出一道符咒。
顷刻间,阿申脚下寒气四溢,不断生出冰霜,竟是要将他冻在原地。
阿申打了个寒颤,呵呵笑道:“闻说此地雪景绝佳,今日有幸一见,不如让我再锦上添花一番。”
“二师兄!”
虚云亦骑鹤赶来,恰见阿申闭上眼,顷刻间便不见了,而重檐上的冰雪下,忽然冒出一株雪莲,紧接着,又不断冒出第二株,第三株……直至白雪皑皑的重檐上开满了朵朵雪莲,团团簇簇,争奇斗艳,细心看去,每一朵都仿佛藏着阿申的脸。
“好妖法!”
虚云冷笑一声,往上面撒了把劫灰,口中念咒,点点劫灰在空中有如发红的铁屑。
只见那白雪一沾劫灰,立刻化为轻烟,连滴水都不见踪影,朵朵雪莲亦池鱼遭殃,姹紫嫣红转瞬焦黑如炭,又灰飞烟灭,最后只留下一朵囫囵,却也枯焦。
众人在下面无不叫好。
韦从风看着那重檐落雪又起火,知道那里必是在斗法,顿时心急如焚,无奈脱身不得。这是,一个弟子划破了他的手臂,不知韦从风是故意卖个破绽,顺势将那剑夺下,逆手剑指其喉。
一丝血痕出现在那弟子的咽喉上。
其余的弟子停下手。
那弟子瞪着韦从风,冷然道:“青广山从无怕死之人。”
韦从风皱眉,轻轻摇头,“不怕死之人,未必只在青广山。”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3 22:50:00 +0800 CST  
@失眠的睡美人___ 2016-01-03 00:09:00
其实大家各有前因,话说虚云看男主为了白虎遭罪,应该感同身受
-----------------------------
楼主来说两句,表面上看是男主和虚云的矛盾,其实更主要是男主自身和传统意义上正道的分歧,和虚云冲突是偶然,和青广山所代表的正道起冲突则是必然,不是因为私怨,恰恰都是为了道义。伪君子的攻讦固然可恶(其实虚云也算的上忠孝两全,手足情深),真 正道的束缚与禁锢更为可怕。青广山并非道貌岸然虚有其表,一样可以为了正道舍身取义,殊途同归说来动听,但是当人人都走在康庄大道时,通幽曲径的可行性或是正当性就会受到质疑和问难。

以上是楼主的创作感想,欢迎大家一起交流探讨,么么哒^O^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3 23:22:00 +0800 CST  
“元一,来师公这里。”
空元道人看看两头,面浮忧色,转眼又见另一处苍青子把弓握在手里,元一则耷拉着脑袋,不由出声唤着这父子二人。
“是为师叫元一去取了弓来,原是想试试韦从风能否开弓,眼下看来也不必了。”
空元道人说着拨了下弓弦,只听得嗡嗡作响,余音不绝。他对苍青子道:“此地不比别处,不是置气好胜的时候,务求速战速决,先将大殿上的那个擒拿住。”
“师父所言甚是。”
苍青子点头,一扬袖,一股风顺势绕于其手,他对准重檐,拉开弓弦,空元道人看出他未尽全力,颇是欣慰:此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道行又不错,兴许有些来头,开弓没有回头箭,留下活口,既是苍青子的长远之计,亦是他素来心存仁厚,从不逞一时之勇的缘故。有徒如此,夫复何憾。
“呼——”
疾风化成的利剑往重檐飞去,玉虹子和虚云是自家人,听风辨音是拿手,察觉之后立刻闪避,唯有那朵枯焦的雪莲乍然碎成齑粉,然而花中飞出了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拼成了一行字:英才济济,不过尔尔。
“好大的口气!”
玉虹子当即扔出一个天火符,那群蝴蝶经火一烧,成了更小的流萤,一生二,二生四……点点明明灭灭的微光在日头下何足道哉?不少人看着看着就双眼发酸,再难坚持。不过一会儿,它们便往四面八方悠悠散去。
韦从风松了口气,然而他过回头,正想开口,却目睹了苍青子放下手中的五行弓,一时心绪如潮,一手紧握成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一日,那一箭,是他永生永世的噩梦。
四下无端起了大风,刮得碗碟叮当作响,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4 22:59:00 +0800 CST  
@pizichai1206
楼主来介绍一下?
故事的背景分为一条明线,一条暗线
明线就是男主的经历,暗线就是神仙打架
前因是这样的?
天人会有天人五衰,就当成劫数看好了,完劫者很少,天庭担忧上古凶神出世,到时势单力孤,于是用凡人福禄做药,但是治标不治本,患病者众,尾大不掉,因此天庭就想有选择地放弃治疗,但是大多数人想的都是药不能停……然后,太虚上仙的确借水族之患焚天示警,然并,身份敏感,扑街,留下男主。再然后东君良心发现,忍无可忍,选择死亡……
男主这一世从一个旁观者到一个介入者,最后其实楼主更倾向于他是个改/革派多过于造/反派,但是人物越到后面越独立,所以楼主顺其自然……嗯,楼主表达的够清楚咩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5 16:42:00 +0800 CST  
虚云一惊,生怕那几个弟子遭不测,立刻返身折回,并扬手召剑。
弹指间,一柄玄铁剑飞向韦从风,裹挟的剑气决绝而肃杀,丝毫不留一点后路。
可韦从风不躲不闪,甚至不曾转头看一眼,直到那剑离自己脑后还有数寸,他才抬臂举剑,往后一挥。
周围的弟子只是看着。
两剑相击,电光火石,虚云的剑斜里扎进云烟缭绕的山石中,看似平静,只是打散了云雾,然而须臾后,巍峨的山石有如冰裂,顿时轰然崩塌。
至于韦从风手中的剑,因难以与玄铁剑比肩,豁开了一个缺口,他则安如磐石,如盘根老树,未动一寸。
不仅如此,在场众人的耳边,仿佛听见若有似无的虎啸,就连风都变得带着飒飒寒意,他们像是忽然从薰风暖阳的春日置身于九秋,着实好不心惊,不由纷纷面面相觑,其中一些人顾不得体面,连忙召剑傍身。
与此同时一些坐骑亦仿佛有所感应,惊恐不安地嘶鸣打转,好似如临大敌。
空元道人心知不好,怕是要出大事,叮嘱身边的弟子,“带元一去后殿,小心看护。”
“是。”
弟子们得令欲动身,倒是元一,扯着空元的广袖不依不饶,“师公,我也是青广山的弟子,我不怕!”
“小师叔,得罪了!”
弟子们当机立断,扛起元一就往后面走,空元道人没奈何,看着元一不甘远去的身影,苦笑道:“好孩子,是师公怕啊。”
殊不知,此刻在韦从风眼中,只有这把五行弓,他瞥了下六个弟子,将那柄剑深深插入青石中。
“妖道受死!”
有几人既已持剑在手,自然多了几分底气,一同御剑攻向韦从风。
“砰!”
韦从风不见了踪影,数剑四面相击,断的断,毁的毁。眼力好的,已看清他的那双眸子是如何骇人的异样。
目睹此景,青广山的子弟们立刻拔剑而上。
“分头追!不杀此妖道,誓不罢休!”
众人义愤填膺。
白虎在西,虚云知道他要往何处去,不声不响,心下有了计较。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5 23:03:00 +0800 CST  
然而苍青子和空元道人也知道内情,虚云上前私下进言:“大师兄,让我去,驭兽一道,我还有几分把握,若能兵不血刃最好。你和师父留下,防着那同伙去而复返,若有什么好歹,我自会燃犀。人多了反而会激的困兽犹斗,再者,也可叫弟子们去帮二师兄一把。”
苍青子想了想,“你去把弓带上,多加小心。”
虚云点头,转身骑鹤飞走了。
“师父,”苍青子叫了声空元道人。
“兵贵神速,你去调派弟子罢。”
空元道人摆了摆手,“为师信得过你。”
“弟子不才,愿身先士卒!”
四个新弟子年少气盛,又是刚入师门,一同上前请战。
苍青子不语,看着空元道人请示,后者微微颔首。
待苍青子带着一些弟子离去后,空元道人的视线越过一片狼藉,久久地望着大殿上摆放牌位的方向,慢慢阖上眼。
虚云一路往西,所幸藏弓阁顺道,他还没进去,就见有个人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晃而过,躲在林间探头探脑地窥伺着。
是某个宾客。但此处乃本门要地,平日除了自家人之外无人涉足,外面还有弟子戍守如常,可见并无异样,生人来此作甚?
虚云眼中一冷。
那人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就看见虚云悄无声息地站着,吓了一大跳。
“阁下真是机警,大约是怕那妖道东躲西藏作灯下黑的勾当,故而先行一步,真是有劳了。”
那人勉强笑笑,“不,在下除恶心切,只是初来乍到……”
“既是如此,便与我同行可好?”
那人被虚云看的发毛,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虚云转身,那人忽然在他身后出声:“阁下不先去取五行弓对付那妖道?”
虚云缓缓回过头,盯着他道:“阁下初来乍到,怎知这里是藏弓阁?”
那人冷汗涔涔,虚云望了望阁前的弟子们,不欲在此有何动作,转了话头,“我已知道那妖道身在何处,还请阁下助本门一臂之力。”
“必当鼎力相助。”
那人随虚云向西行了一段路,前面尽是山林,果然见一群飞鸟和猿猴,陆陆续续地逃窜出来,想必韦从风就在不远处。
“妖道就在这里——”
“阁下真乃神通,且待我去招呼人前来灭妖!”
虚云冷笑,猝然伸手,死死掐住他的颈项,“阁下今日为斩妖除魔,不惜以身殉道,必会成为一段佳话。”
随着一声脆响,一具被折断了脖子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虚云嫌恶地看了看地上,拍拍手走进了林中。
“韦兄,事到如今,你再逃,又能逃往何处?这畜生可将你带累坏了。”
虚云气定神闲,站在空旷处自言自语,他知道,韦从风就在这里。
“事到如今,韦某才知青广山果真大有高人。”
韦从风从一棵树后现身,眼中光芒时隐时现,虚云听出他气息起伏,再看地上,影子已隐约带着虎形,不由笑道:“韦兄不妨说来听听。”
韦从风一字一句道:“忠孝两全,智勇兼备,只可惜,道义全无——”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6 23:13:00 +0800 CST  
@失眠的睡美人___ 2016-01-07 00:09:00
讲真,感觉虚云的杀心比男主失控时还要重的多
-----------------------------
这样看,青广山不分人事,全都被虚云看做领地,谁擅闯或企图破坏就要死-_-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7 15:04:00 +0800 CST  
“什么道义?!”
虚云颇是不屑,“人世即便少一百个,一千人,上万个凡夫俗子又如何?权当战火离乱便是。只要青广山屹立不倒,愁甚妖魔鬼怪?韦兄,你对这畜生都如此爱护有加,宁愿自苦也不肯让它曝露人前,更不必说向上面邀功请赏,可见也是至情至性之辈,理应对我的所作所为颇有戚戚。”
韦从风昂首道:“传言楚地曾有座邪神庙,托梦与众,岁献三子可保五谷丰登,楚人信之,尔后果如其言,堪堪灵验。然最后被令师祖之一的灵华子真人所灭,最终令师祖修行毁而心不悔,留下金身在楚地,镇其余孽。却不想,后辈子弟竟与邪神无异!”
“你也配谈我青广山?”
虚云怒火中烧,疾步上前逼问,“正因为我青广山为世间圣灵奔走劳碌,可到头来所得几何?祭剑潭里哪一把剑的主人是升仙善终?还有多少人不曾留下名姓?那些地方不是谁用刀子逼着谁去的,又要锦绣洞天,又要福禄厚泽?你倒是问问上面肯不肯?更何况,若无人在幽暗处浴血奋战,轮得到他们去哪里寻欢作乐!”
飞剑势如破竹,直冲向韦从风。
韦从风向后一退,玄铁剑愈发迫近,却在离他三尺处停了下来。
虚云立刻低头,劲风吹散了尘土,原来地上画了个大符阵,形似天蛛蛛网。
此乃《蛊经》里用来挟制制蛊者之法。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7 22:51:00 +0800 CST  
“有手段。”
虚云停在阵中,对韦从风道:“你知道我会来。”
玄铁剑顿时插进地里,不停嗡嗡颤动。
韦从风匀着气息,“我知道你定然不会让同门涉险,可又看不上旁人,那便唯有能者多劳了。”
“韦兄真是我的知己。”
虚云笑了笑,“但我十分看得起韦兄。”
他在阵中慢慢踱步,四下窥视着法门,“我从来都不是上面养的狗,和韦兄一样瞧不上他们那起人,说实话,此前还杀过几条。不知为何,韦兄就不能放下成见与我携手?日后果真事成,韦兄心头的那块宝也不必再躲躲藏藏,要升天封号还是要转世重生,岂非易如反掌?一将功成万骨枯,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
“明知你我道不同,万难从命。否则,你也不会这时才说。”
韦从风摇头,“令师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关门弟子无意于衣钵,却有如此抱负。你只要明白告诉我,天人五衰,当真可解?”
“能如何,不能又如何?!”
虚云将息壤符掷在地上,咬破中指,鲜血滴落,符咒蓦地起火化灰,所到之处,那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慢慢被尘土填满。
而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遥遥比划着玄铁剑,剑气破土,激的韦从风心头震痛,韦从风不由道:“你明知白虎若离我身,必当被众人杀之后快,既两厢争斗,难道他们便能全身而退?你青广山的弟子更会身先士卒!难道在此地,他们就能幸免于难?!”
符阵时隐时现,并不如虚云想的那样容易,然而他胸有成竹地笑道:“韦兄,青广山从来不争功。”
他说着,取出犀角燃了起来,白光冲天。
韦从风在那夜见过,白则吉,红则凶。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8 23:11:00 +0800 CST  
说话间,空中已传来远远的呼喝,虚云见时机已到,召回玄铁剑,眼中闪烁,抬手服下什么,随即竟狠狠用剑在身上划了一道,又将犀角扔到韦从风脚下,单膝跪在地上。
一时间,血花四溅,汩汩鲜血流进沟壑,血腥气激的白虎愈发暴躁。
不,不止是血腥气这般简单,韦从风察觉血脉贲张异常,立刻醒悟过来,虚云服的是火灵芝,益血气,性大热。
虚云抬起头,脸色惨白,此举伤他亦不小,既有伤在身,服用此物反受其害,但他却笑得分外得意。
如此以命相博。
韦从风咬牙多时,此刻再承受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山中满是回响,惊得群鸟争相飞起,猿猴狼狈逃窜,百兽仓惶奔走。
可落在旁人耳中,多半以为是韦从风败象已现,更是加快了各自的步伐。
想来也是,若能在青广山除害,日后传扬出去,会是何等风光?
然而,等他们到了,才发现虚云身受重伤,靠着玄铁剑支撑才不至于倒地昏厥,而韦从风则摇摇欲坠,身上虽无伤,但面色比虚云更差。
“快,不要让这妖道跑了!”
“慢!”
一人道:“恐防有诈。”
飞剑往韦从风的心口刺去。
“砰。”
眼看那剑就要透胸而入,一团光自韦从风胸口氤氲而出,众人睁大了眼,只见那团光退去,变成了一只白虎的虎头,形质隐隐,它将剑含在口中,望着众人目露凶光,随后轻轻一咬,那把剑顿时断成数截,掉在地上。
白虎慢慢离开韦从风之身,傲立于天地间,神情凛然不屑。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9 16:36:00 +0800 CST  
“白虎?!”
众人惊异不已,白虎额前的“王”字在日色下带着金银交错的光芒,绝非一般大虫可比。他们暗自揣测着它的来历,惴惴不安地来回交换着眼神,谁也不敢率先宣之于口。
可他们若此刻临阵脱逃,未免惹人耻笑,看白虎的样子是魂魄,那总比实打实的好些。何况擒贼先擒王,既然韦从风此刻虚弱,正好先下手为强。
数柄剑再次飞向韦从风,还有除妖的符咒,雷击木,好似雨点一般砸来。
虚云受伤失血,有些晕眩,他强打精神,用腹语对白虎和韦从风同时道:“畜生,那日你若肯降服与我,今日也不会落得虎落平阳的下场,你抬头看看,苍天饶过谁?你纵然自恃勇猛,可陷于如斯境地,难道真以为能救你身边之人?都说白虎主刑杀,依我看,倒还克主的很。”
而在白虎眼中,此情此景,何尝不曾察觉与那日的场面甚为相似。它眼睁睁看着太虚上仙被天庭绑走却无能为力,又岂会再辜负旧主之托?
白虎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咆哮,尖利的虎爪倏地伸出,好似钢刃,深深扎进土中。
此刻,于它眼中,除了身边的韦从风,无人不可猎,无物不可杀。
“你住口!”
韦从风听他言及旧事,瞬间恢复了神智,他如何不知虚云的用意,顿时怒恨陡增,立刻伸手,原本飞向他的剑忽然往虚云的方向袭去。
每一柄剑,都比先前攻向他时更快,更狠,更凌厉。
“韦兄,莫要再做困兽之斗!”
虚云一面出声喊话,躲闪间又受了几道不轻的剑伤,立马咳出血来,但他在心中吁了口气,畅快之极:韦从风,你既已然出手,此事便再无转圜。
果然,韦从风出手虽快,却为时已晚。
白虎仰天怒吼,如离弦之箭往上直冲。
“虎兄!”
虎威至厮,韦从风如何唤的动它,众人见状一惊,不敢正面掠其锋芒,多有散去,有几个自恃道行不浅,一同从各个方位攻向白虎。
旁观者只看见一道雪亮的闪电在那几人身边划过,那几人便一动不动了。
直到白虎重新落地,那几人的脖颈上渐渐出现三四道血痕,之后鲜血飙溅冲天,一个个大好头颅从身躯上滚了下来,神情不变,仍满是惊愕。
其中,离得近些的一些人,身上仿佛被下了场血雨。
地上已满是斑斑血迹,符阵开始逐渐退去。
赶来的人越发多了,众人心下稍定,“妖道,你竟豢养此等恶兽为祸!青广山好意劝你,你居然还下如此毒手,真乃人面兽心!”
“难怪设局用犀角引我们来此,用心何其险恶!”
“都说为虎作伥,依我看,这厮才是祸胎!”
韦从风目生寒意,渐渐提起剑来,仰头对众人坦然道:“不错,白虎杀的,便是我杀的。”
地上散落的断剑亦抖动着往上飘浮,悬停在半空,每一截,皆对着那些高高在上之人。
符阵终于消失,虚云站起身,他看见苍青子正持弓而往,忽然从衣袖中取出银针,用尽全力,窜到韦从风身前,狠狠扎在他的心口,三寸长的银针没肉而入,精准地封住了他的命脉,更是堵住了白虎的回头路,只听虚云大声道:“韦兄,终是相识一场,我不想看你死时还与妖孽为伴!”
周围的树木受不得剑气,轰然倒下,将韦从风与白虎生生分离。
“杀!”
喊声震天,众人一齐攻下,不少人被断剑刺中,死伤难料。
韦从风大是震怒,就在他伸手推开虚云时,他手臂上的蜈蚣一下子活了,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爬到了虚云身上。
“呵呵,段某人真是瞎了眼。”
虚云只是微有惊诧,之后便附在韦从风耳边,淡然道:“赤瑛蜂,天蛛阵,他教你的东西可真不少,想是把《蛊经》传与你了?可我早就不稀罕了,就是他亲自来,我也不怕,何况你这样的半吊子。”
话虽如此,虚云眼中依旧带着些许不甘。
韦从风难以置信,脑中蓦地划过《蛊经》上的那两个字:吾徒。
不由得他不信。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9 22:46:00 +0800 CST  
沙发!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09 22:53:00 +0800 CST  
蜈蚣附在虚云手臂上,令他疼痛不已,苍青子谨慎起见,已跟在人后赶了过来,见地上血流成河的景象惨不忍睹,一群人被白虎所伤,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虚云更是浑身是血,面色惨白。
大错已铸,怪自己真不该有一念之仁。
他二话不说,立刻弯弓对着白虎,决意不能放虎归山。
韦从风见此不能不惊惧,哪里还能顾得上虚云,当即一跃回到白虎身畔,拦在其身前,与苍青子无畏相视。
冥顽不灵!苍青子手中稍作凝滞,绷紧了弓弦,“韦从风,你当真要拼死护这孽畜?”
韦从风答的理直气壮,“养它的是韦某,用它的也是韦某,人非草木,岂可贪生怕死,弃之不顾,自然是要护着的。”
旁人怎知,白虎亦曾救他、养他、护他。
幸存者齐声喊杀。
但总有人“深谋远虑”,他们想了想,对苍青子道:“看这这妖道如此肆无忌惮,连贵派的五行弓都不放在眼里,会不会还有后招,所以他才这般有恃无恐?”
“不如,将他活捉,兴许能抛砖引玉……”
虚云在心里嗤之以鼻,这些人多半是觊觎这白虎所化的虎魄,何必说的冠冕堂皇。确实奇货可居,只怕不够分的。
他如是作想,韦从风亦带着一样的目光看着那几位。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10 17:25:00 +0800 CST  
说话之人被韦从风盯的不自在,往苍青子身后缩了缩,虚云不欲节外生枝,本想实在无法也只好他亲自动手,但此刻又恐力有不逮,毕竟自己中招的右手手臂已有如千钧,难免会是拖累。
于是,他四下观望,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几条附魂蚓,只见它们猝然爬进离他最近的几人耳中,眨眼间,那几人的目光猛然一变,就此成为无知无觉的傀儡,再经虚云暗中授意,骤地提剑冲向韦从风,全然是同归于尽的搏命架势。况且他们皆由附魂蚓所掌控,虽非同门,相互却颇有默契,竟不下于青广山的剑阵了。
苍青子不自觉地微微松动了弓弦,心下有些疑惑,这几人他也认得,还和同门切磋过,此刻与先前判若两人。要说修为可以故意示弱,彼此的心意又不是日积月累相处所知,如何能在短时之内做到相通相融?
韦从风对上他们的眼神,自是看出异样,他骇然望了下虚云,不意他大胆如斯。但韦从风百忙中已无暇开口,只得用手势示意白虎有诈,唯恐白虎伤人沾血后亦被附魂蚓所惑。
有顷,韦从风一剑将其中二人的剑挑飞,只是他苦战多时,加之先前血气激荡,尽管占了上风,难免疲累。
苍青子轻声自言自语,“原来他御剑之术端的精益,难怪……”
空元道人那日说的一点不错,逞强好胜司空见惯,示弱怀柔才叫人捉摸不定。
谁知那二人毫不在意,赤手空拳地扑了上去。
白虎在韦从风周围看护,令那些想出手的人望而却步。
然而蹊跷的是,就在那几人再次举剑时,各自停了下来,如泥胎木偶。
虚云心神顿时被打乱,他强自镇静,用心念支使着傀儡。
奈何徒劳无功。
“怎么回事?”
“定是这妖道使了妖法!”
众人不解,韦从风亦不解。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苍青子出其不意,一箭向韦从风射去。
谁知一人竟突然动起来,挡在韦从风面前,生生替他挡下了这一箭,饶是如此,五行弓的威力非同小可,那支箭贯穿他的前胸后背不说,巨大的后劲依旧带着那人往后,射中了韦从风的心门。
剩下几人也动了起来,却拦在韦从风身前,举剑对着众人。
“这里难得这么热闹,我来晚了。”
只见段离自密林里慢慢出来,每走一步,地上的青草便干枯发黄。他身上湿漉漉的,犹自滴着水,抬起的手背上趴着只碧玉似的蜘蛛,只消他动动手指,那几人便也动一下。
虚云心中一沉。
韦从风怔了怔,他终究还是来了。
段离瞥了韦从风一眼,神情很是不满。
“何方妖孽敢来造次!”有人藏在人群后面,色厉内荏地喊道。
段离也不转头,只环视着眼前的人,笑道:“谁猜中了有赏。”
一人自恃有辟百毒的犀角,寻衅道:“赏?赏什么?”
段离掸了掸肩上的燕泥,漫不经心道:“全尸。”
楼主 翠蔓扶疏  发布于 2016-01-10 22:54:00 +0800 CST  

楼主:翠蔓扶疏

字数:2929

发表时间:2015-04-01 05:32: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31 14:51:28 +0800 CST

评论数:779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