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背》——06年金沙江神秘事件录

我回过头,望着身后,
身后,“黑缝”内幽暗无比。
又试了一下气息,很充盈,这明显不是我自身呼吸系统的功能。
对了,“黑缝”!
我点点头:我现在确定,我肺部的氧气一定是穿过这道“黑缝”时候,有什么东西通过某种隐秘渠道,输送到我体内。
我的天,如果真是这样,这,简直闻所未闻!
关键是,那“东西”,会是什么?
对了,会不会......是“它们”!
我手猛一翻,手中,扯着一根水草。
细细一看,水草有四厘米宽,一厘米厚,颜色黑红,末端分成两根叉,整个看起来竟然像一根“舌头”。
而这根长“舌头”上,密密麻麻,全是一种晶莹的小点。
我凑近一看,是小水珠,布满了整个“舌尖”。
水珠!
氧气!
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正自惊疑,那片小水珠突然脱离开“舌头”,飞快朝我脸部袭来。
“哇!”我不由脑袋朝后一躲。
那串小水珠却幽灵一般,急速袭来。
我脑袋一偏,但已经慢了,水珠无声无息,附在我前额跟鼻子上!
一丝凉意袭来,瞬间,消失。
我不由大骇,伸手一摸脸。
很正常。
这......这怎么回事!
对了!
我心头猛跳一下:氧气!
对!氧气!
给我输送氧气的,竟然......是这种水草!
我的个老天!
世界上还有这种事!!
我压住心头狂跳,伸手又抓住一根水草,一看。
“舌尖”上,密密麻麻,一排小水珠。
对了,试一下!
我小心翼翼,把“舌尖”靠近我胸膛。
奇诡之事再次出现:就在“舌尖”离我胸口三厘米左右,那排水珠,突然升腾而起。
然后,就像被什么神秘力量吸引,聚合成一团,鬼魅一般,朝胸口扑去。
我不由有些害怕,下意识身子一缩。
但水珠已经尽数附到胸口,一阵透心凉意。
但也就不到一秒,所有水珠,幽灵一般,消失在胸口肌肤。
我的个老天!
果然如此!
这里的水草,竟然能自动给人输氧!
这......这个山洞,到底是个什么邪恶之地!!
我不由抓住一根水草,下意识,一扯。
很长,竟然扯出一米多长。
看上去,竟然像一根一米长的“怪舌”!
我不由好奇,接着一扯。
突然,扯不动了,“怪舌”后面,似乎牢牢连着一个东西。
我双手抓住,再扯。
“忽”的一下,“怪舌”猛然一松,扯出一个圆溜溜的物体。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5 10:35:17 +0800 CST  
扯出来的明显是“怪舌”的根部,看了一眼,只感觉怪异无比:竟然是一坨半透明的像气囊一样的东西,有一个足球大小,表面是一层类似膜的东西,布满了一道道暗红色的根茎,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充满了空气。
我的天,这就是它的根!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植物,怎么会长出这样模样的跟!
我不由伸手,小心翼翼,摸了一下“气囊”,很光滑,摸起来像摸鱼泡,里面软绵绵的,明显是空气。
这么看来,“舌尖”上的气泡,竟然来自这里。
关键是,这个“气囊”的空气,又来自哪里?
一时间我完全懵了。
愣了半晌,丢开手中水草,现在关键是进洞去,至于这种“输氧”,还是等上去问问五哥再说吧,他如果真的也进来过,他一定知道。
重新定了定神,双脚一蹬,身子滑出“黑缝”。
手抓住旁边岩壁,朝里面缓缓而去。
很快,到了那个拐角处。
里面,静幽幽的,依然透出一种神秘光亮,不过,比之前的,明显黯淡不少。
我双手扒稳,探头进去。
不由一愣!
那个“水团”,不在了!
石台依然还在,那女童,也不在了!
石台周围,密密麻麻,依然是那些鼠头人俑,全部是站立姿势,就像在静等某个重要人物一般。
好怪!“水团”哪儿去了?还有,丹丹呢,她怎么也不在了?
不敢贸然进去,四处张望。
这次看得仔细,整个内部石壁,呈现出一种很神秘的青灰色,壁上到处沟壑纵横,明显是一个天然洞穴。
我不由为难:现在咋办。女童不见了,还进不进去?
对了,石门!
我一凛。
又左右到处观察,感觉石壁上没有任何洞口缝隙之类的东西,也看见什么明显的类似“门”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应该就是整个石洞的最底部。
那就怪了,先不说那个“水团”,那女童跑哪儿去了?
不管她是人是鬼,她毕竟这么大一坨身体,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莫非,她被什么东西......融化了!
我心头猛跳一下,被自己这个判断吓一跳。
又观察了一阵。
没有异样,整个空间,只有一些细小颗粒在缓缓升腾。
进去算了。看一下就走。回去也有个交代!
我一咬牙,脚一蹬,进入内部。
不由一个寒战:里面的水温,明显比外面低个四五度!
也不管了,双手抓住洞壁,环绕着,缓缓游动,一边在洞壁上仔细查找,看能否找到什么缝隙之类。
就这样,环绕了一圈,发现几个细小石缝,但那明显是石壁本身的裂口,跟“门”之类,完全不搭边。
至于中间那个“石台”,发现是三块石板磊成的,三块大小厚薄几乎一样,都是两米长,半米多宽,八九厘米厚,很整齐的磊成一堆,明显时间很久了,上面整个覆盖了一种青黑色的藻类,最上面藻类只见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压痕”,我不由一凛:很明显,那就是刚才女童身子压过的地方!
转了一圈,回到拐角处。
不由回头,盯着那些木俑。
不多,跟我们的那尊,一模一样。粗略数了数,有六七十尊。
这就怪了,是什么人在这里放了这么多木俑?
放这里,有什么用?
还有,我们的那尊,莫非,就是从这里“跑”上来的?
太日怪了!
一时我脑袋一团乱麻,狠命摇了摇。
算了,别乱猜了,上去再说。
身子一扭,朝洞口游去。
很快,游到“黑缝”处,不由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静谧无声,没有异常。
上去!
脚一蹬,进入“黑缝”。
迅速朝外游,周围,无数“怪舌”抚摸在身体各处。
这太神异了!回去一定要问问五哥,他如果进来过,说不定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品种。
游了数米,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一团光亮。
出口到了。
我心中暗喜,加快速度。
突然,身子右边,有什么东西抓了我一下!
我一惊:是水草?
不对!
抓的地方,竟然火辣辣的疼!
我靠!
我身子不由朝左边一躲!
然而晚了!
我的短裤,竟然被那东西死死抓住!
我魂飞魄散,扭头一看:水草内,竟然伸出了一只白色的人手。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5 11:38:26 +0800 CST  
这一下我魂都快吓掉了,张嘴想尖叫,“咕噜噜”只吐出一大串气泡。
同时双脚急蹬,那只手却死死抓住我皮带,被我身子这么一带,带出一截手白色手臂!
我突然一愣:咦,这只手好小,像小娃娃的手!
我靠,里头藏了个小娃娃?
莫非......是那个女童?
对,一定是她!
也没时间细想,双脚一阵乱蹬,同时伸手揪住那截手臂,往外狠命一扯!
没动!
再狠命向外一掰!
手突然脱了。
我身子一松,急速朝外穿去!
恍惚间,只感觉那只“小手”在半空中一阵乱抓,几乎要抓住我脚。
我双腿狠命乱蹬,感觉把“小手”蹬在一边,身子不停,急速往外,抬头一看,离出口只有不到一米!
心中一喜,加快速度。
突然,只感觉眼前一暗,似乎有一样东西迎面急速撞来!
不好!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噗”一声闷响,我头顶狠狠撞在一个硬物上。
我一阵吃痛,嘴巴一张,“咕噜噜”又冒出一串气泡。
那硬物却朝后一躲,我这时看清,是一个人脑壳!
好像,是五哥!
他进来了。
正想调整姿势,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抓住我左前臂,一股大力传来,把我往外死命一拖。
是五哥。他在拖我!
我靠,他一定以为我跟刚才一样,有生命危险。
我懒得挣扎,本来就要出去,于是双脚乱蹬,借力“忽”一下,出了“黑缝”。
前方,五哥还在死命拖我,明显是想把我脱离危险地带。
我不由好笑,赶紧伸手抓住他手,同时朝他摆手。
五哥这时也看见,一愣,手一下松了。
我调整好姿势,朝“黑缝”内一指,嘴巴做出口型,两个字:丹丹!
五哥愣了数秒,一下明白过来,也朝里面一指,嘴巴做口型,意思是:她在里面?
我点点头,招招手,掉头游到“黑缝”口子边上。
五哥会意,也游过来,我朝里面一指。
五哥点点头,探头入内,仔细看。
我不敢走近了,在他身后,朝内观望,缝隙内部黑幽幽的,看见不任何东西。
五哥突然回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截明晃晃的东西,我一看,竟然是一个袖珍手电筒,外面裹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电筒尾部掉出一小坨薄膜,我一下认出,我靠,套着的竟然是一个避孕套。
这时五哥已经拧亮电筒,探进去,一照。
我赶紧去看。
一道光柱射进内部,只看见无数只“怪舌”在蜿蜒游动。
而光柱的尽头,水草丛中,赫然伸出一只白色手臂,很细,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兀自张开,呈一种很诡异的弯钩状。
五哥定定照了数秒,身子一纵,朝内游去。
我心中惊疑:我的天!他不要命了!就这样赤手空拳进去了?
也不可能去拉他,就站在口子外面,坐好准备,他万一真有危险,他都救我两次了,江湖道义,我李春不可能见死不救。
里面,五哥游了几下,突然停住。
就看见他身子一动不动,因为角度关系,只看见他的双脚,但电筒光圈明显定在他人的前方,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也没办法,不可能进去帮他,只有静静在外面等。
就看见他呆呆定了接近十秒钟,身子突然一动。
然后,他周围的水草一阵急速乱晃,看样子,他正在扯一样东西。
我心头稍宽:看来,那小娃娃就是丹丹,而且,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了。
里面,五哥身子一扭,缓缓倒退出来。
我赶紧退后。
就看见五哥身子缓缓退出“黑缝”口子,他右手跟铁钳一般,死死捏住一对手臂。
我不由揣测:那只小手刚才还想抓我,这么看来,丹丹竟然没有死!
至少,刚才她没有死!
太日怪了!算起来,她在水下已经呆了有一两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死!
正惊疑,五哥手一扯,一下扯出一个人。
果然是个娃娃,是丹丹!
但突然,我发现异常——
不对,好像......是个男童!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5 17:32:49 +0800 CST  
周围光线幽幻,不过我还是看得清晰:果然是个男童,细手细脚,比丹丹明显更小,最多两三岁,光着下半身,露出“小鸡鸡”,上身缠满了一种网状的墨绿色水草,脸上也密密覆盖了一层,看不见五官。
我不由大震:我靠!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男童?
这时五哥也发现异常,似乎吓到了,手一松,男童悄无声息朝下坠去。
就见他跟冻僵一般一动不动,缓缓下坠,无声无息坠落到水底,激起一层尘土。
只见他还是那个姿势,面朝上,两腿弯曲,右手高高举起,五指张开,那模样就像一个奶娃子躺在婴儿车里面,伸手想找你要奶瓶一般。
他是谁?是死是活?
正惊疑,男童脸上那层网状水草突然朝旁边一漂,瞬间露出他嘴巴。
我只看了一眼,心头一惊:我靠!好像……是个兔唇!
旁边,五哥突然拉我一下。
回头一看,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走!
然后,他掉头朝某处游去。
我不由回头又看了男童一眼,他依然那个姿势,脸上那层水草又重新覆盖下来,遮住嘴巴。
算了!先上去再说!
赶紧追上,一前一后,朝某处游去。
我边游边观察方向,发现五哥似乎带着我又朝那处“拐角”而去,不由起疑:怎么又往那儿游?莫非刚才我在水底时候,岸上出了什么事?
一头雾水,只有跟着游,游了数十米,前头,五哥猛然上浮。
我也跟着上浮,冲出水面。
一看,鼻子跟前,一块瓦灰色巨石森然峭立。
果然又回来了。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7 10:09:11 +0800 CST  
五哥靠在石壁上,吐几口水沫子:“咋样?”
“洞?”
“嗯。”
“全都不在了。”
“嗯?”五哥明显没听懂。
“全都不在了。那个水团。还有,丹丹。”
“都不在了?”五哥眉头一皱:“咋个说?”
“搞不懂。”我摇摇头:“反正全部没了。水团。丹丹。就跟凭空消失一样。”
“唔……”五哥沉思数秒:“那,那个东西呢,你发现没有?”
“你说……石门?”
“嗯。”
“没有。没看到。”
“真没看到?”五哥似乎有些焦躁:“你找完没有,整个洞都找了?”
“真没看到。”我身子调个方向:“那个洞没多大,我转了一圈,真没看到有什么门。”
“缝隙呢?小洞洞呢?”五哥不依不饶:“你注意看没有?也没有?”
“真没有。我真找过了。”
“唔……”五哥双眼有些无神。
我不由起疑:他怎么对那道石门这么感兴趣?莫非,他知道里面有这么一个东西?
不行,得问问他,我已经有个不好的感觉:那个石洞,眼前这个人,他进去过!
正要开口:“喂,那个石……”
突然,远远的听见那边有人吼:“咋样?”
好像是高老七声音。
“还没上来——”一个很尖的声音,很陌生,不知是何人,发出的位置在河中心,看来就在那块石头旁边。
“那个昭通人呢?”高老七问。
我一凛:他指的是我。
“没看见啊。”另一个声音回答:“一直没看见……”
我听出是吴工,他声音也来自河中心,跟之前那人不一样,不知在什么位置。
“日他老母哟!”高老七骂:“害怕……凶多吉少哦。日他老母!不要丹妹子没救起来,又死他妈X一个!”
“你们下去救啊!你们男的下去救人啊!”一个很焦急的女声,是英子。
又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好像是罗大姐,声音很低,听不清说啥。
“丹丹呢!”突然一个女声疯吼:“看到丹丹没有?”
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丹丹——”曹姐嘶声裂肺在吼。
“抓住!”有人暴喝一声。
紧接着那头突然人声嘈杂,脚步声很乱。
“哎哟!”有人惊呼,是罗大姐。
我一凛:那头好像出事了!
正要抬头出去看,身后五哥突然抓住我:“莫出去!”
我回过头:“好像出事了。”
“我知道。”五哥点点头:“我可以出去。你,就不要露面了。”
我一愣:“啥意思?”
“把皮带给我。”五哥朝我下身一指。
“什么?”
“皮带!搞快脱了给我!”
“这......”我有些懵,还是伸手去扯。
“快点!”五哥朝外面瞟了一眼:“到时候给他们看。就说你失踪了。”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7 10:57:42 +0800 CST  
“失踪!”
我一下停住:“啥意思?”
“搞快!”五哥伸手来扯:“你现在不能露面你懂不懂?到时候再给你说!搞快!”
我没办法,只好扯出皮带。
五哥一把抓过:“这样——”
他朝我后方一指:“你去一个地方。完了我来找你。”
“哪儿?”我朝身后张望。
“我走了后你马上潜水过去,记住,要潜水,千万莫露出脑壳,一直游,沿着这道石壁一直游,游个五六十米左右你再起来,再游个百八十米,有座桥,你上去,莫过桥,有条泥巴路,你一直走,走个几十米路边有个烂瓦房,里头有机器,是个打米的,你就进去,莫出来,等我来了再说。”
我一一记下,想起一事:“对了,我的钱包还有手机在……”
“在你衣服里头嘛。”五哥点点头:“我知道。到时候帮你保管。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他朝下一沉,几游几游,很快消失。
我喘口气,没动,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咋办?
五哥为何突然不让我露面?
对了!
我猛然醒悟:他一定是想把那群人支开,他一定是,不想暴露水底那个石洞!
我不由低头,朝水下望去。
我的个老天,这跳河,这个覃家沟,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出了这么多事,水底下,怎么隐藏了这么多凶灵无比的物体!
覃家沟!
覃家鬼血!
我不由一凛,赶紧抬起右脚,轻轻撩开裤脚。
脚踝上,那七八根神秘的“蓝线”依然还在,不过,似乎颜色比之前黯淡很多,变成浅蓝色。
咦?
那个伤口!
我突然发现一件怪事:之前脚踝处那个挂伤伤口,竟然,覆盖了一层黑黄色的“结”!
我靠!怎么这么快,就愈合了?
正惊疑,突然,远远的有人吼:“上来了!是老五!”
“丹丹——”曹姐突然又开始尖叫。
“咋样?”高老七声音。
没人回答。
“啥东西啊?皮带?”吴工在问。
“那个昭通娃娃的!”高老七声音:“他人喃?”
“他死了。”五哥声音。
“妈呀!”突然英子尖叫一声。
“他死了?”高老七好像不信:“在哪儿?”
五哥没回答,只听见“哗哗”水声,他好像在往岸上游。
我一凛:不行。我该走了。
不走也不行了。我,已经“被失踪”了,至于之后咋办,就看五哥咋去安排了,看他样子,好像有什么计划。
于是深呼吸一口,同时辨明方向。
脑袋一缩,“啵”一声,再次入水。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7 11:45:02 +0800 CST  
按照五哥所说,我潜在水下,沿着边缘一直往前游。
由于是顺流,很快游出好几十米,其中遇到一次险情,脑袋差点撞到一块石头上,运气好,避开了。
感觉游了至少六十米了,我有些气紧,脑袋探出水面。
朝后一看,已经完全看不见那边,原来河水在之前那个“拐角”处朝内拐了个小弯。而那块“巨崖”倒是一直延伸到这里,不过已经没有之前的险峻,之前几乎是九十度倾斜,现在明显出现了缓坡,感觉爬上去问题不到。
再朝前一看,前方二十米,出现一座孤零零的桥。
桥上,一个农妇正背了一个背篓朝左边走,似乎发现我了,一愣,边注视我边走。
我也懒得理她,朝岸边靠拢。
很快爬上岸,浑身湿淋淋的,提住裤子,四处打量,发现一道斜坡坡势很缓,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很快上了山崖。
回头张望,脚下,河水“汩汩”流向远处,由于角度问题,看不见那边情况。
静静听了一阵,隐隐传来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在吼。
不管他了,走。
很快找到那条泥巴路,沿着朝前走,头上太阳很毒,不过照在背上倒很受用,观察四周,全是荒坡坡,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大蚂蚱从内跳出。
走了一截,路突然变宽,虽说还是泥巴路,但已经出现很多车轮印。
又走了一阵,路边出现一个瓦房。
我心中一喜,看看左右无人,走进,从烂窗子朝内一看,里面黢黑,一股稻谷皮的焦糊味,房内摆放了两台旧瓦瓦机器,墙上地上机子上全是一层灰粉,我认出高一点的是去壳机,矮一点的是细磨机,看来就是那间打米房。
试了试木门,没关,于是打开进入。
里面静悄悄没人,到处找了一下,找到一件脏兮兮的蓝色工装,赶紧穿上,又扯了根麻绳把裤子穿好,这时只感到肚皮“咕咕”叫,四处一找,发现墙角的一个背篓里面居然有两包“康师傅”,一包“涪陵榨菜”,赶紧摸出来,风卷残云,很快吃个精光。
感觉还没到位,但找了遍,再也找不到吃的。
好歹也算填了肚子,坐下来,检查一下伤口。
先看右脚脚踝,发现那七八根“蓝血管”依然还在,还是鼓鼓的,不过颜色已经很淡,几乎看不见了。
摸了摸右太阳穴,还是很疼,不过还好,伤口已经干了。
脸上跟前额还是酸疼,看来那块乌青还在。
还好。都还不错。
于是在门口躺下来,呆呆望着外面天空,想理清一下思路,却只感觉脑袋里“嗡嗡嗡”的,无数怪异的东西在盘旋,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算了,也别想了,等五哥回来再好生问一下。
一阵倦意袭来,站起来,找了个能躺的地方,沉沉睡去。
昏沉沉的,似乎身子飞速朝下坠去......
半梦半醒,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嗯?路好像不对啊?”一个男人声音,瓮声瓮气的,居然一口普通话。
我一下醒了。
就听门外脚步声响,好像有两个人走过来。
“有没有人,问一下。”那人瓮声瓮气道。
就听见敲门声“砰砰”。
“有没有人?”那人问。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进来。
我一看,是个男的,四十左右,大背头,戴一副墨镜,脸上坑坑洼洼。
一瞬间,“墨镜”看到了我,脸上一喜:“咦?有人。”
我赶紧坐起来。
“哦,不好意思。”“墨镜”咧开嘴巴笑:“叨扰叨扰!”
我不知说啥,就看着他。
“嘿嘿!叨扰!”“墨镜”态度很好:“师傅,问个路,覃家沟怎么去?”
覃家沟!
我不由一惊。
上下打量“墨镜”一眼,心头“突”的一跳!
天!竟然是他!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7 15:23:19 +0800 CST  
我猛一下认出此人!
就是那个人,之前开个“陆巡”过来,马脸女的同伙!
我靠,墨镜,大背头,就是他!
他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墨镜”似乎发现我脸上异样,呆呆盯着我,看不见他眼神,但明显感觉他察觉到什么。
我赶紧张大嘴巴,装作打哈欠,“啊——唔——”慢慢合上嘴巴。
“叨扰叨扰。”“墨镜”又恢复笑嘻嘻的表情。
“覃家沟嘎?”我伸个懒腰:“在那头呢。”
我伸手胡乱朝门外一指,嘴巴张大又想打哈欠,这回是真想打。
“哪个方向?”“墨镜”顺着我手看。
“那头呢。”我胡乱指,一只手去擦拭眼泪。
“哪里?”
“那头呢!”我不耐烦,心中暗想:此人来历不明,是敌是友搞不清,还是先莫给他们说真实路线。
“嘿嘿嘿!”“墨镜”咧嘴笑:“师傅你指的可是天上,你叫我们上天去找?”
“啊——唔——”我又打个哈欠,身子一梭,重新躺下。
“墨镜”没办法,看我几眼,嘿嘿笑两声,回头说道:“算了。还是接着走,走走再看看。”
门外,悄无声息。
我不由好奇,侧头一看,阳光斜照而下,门框外面,出现一条极瘦的人影子。
我靠,果然门外还有一人,此人是谁,怎么跟鬼一般无声无息?
正惊疑,“墨镜”已转身出门,朝外走去。
那条“人影”也飞快一晃,消失。
我心中大奇,很像出去看看此人是谁,但忍住了,这样出去,肯定要起疑。
于是定定躺在地上,支起耳朵。
只听外面脚步声渐渐远离,他们二人似乎是朝左边而去。
我一喜:左边,肯定离覃家沟越来越远,这样最好。
只听脚步声越发远去,我忍不住,“忽”一下站起来,几步跑到门框,探头去看。
就看见三四十米开外,两个人正一前一后疾走,前面是个高个子,就是那个“墨镜”,后面跟了一个矮子,穿一套灰色西装,很干瘦的样子。
对了!
我一下想起,昨天从“陆巡”上下来三人,一个是“墨镜”,一个是胖子,还有一个,又矮又瘦,好像就是此人!
我靠,他们两个怎么找到这来了!
这二人,到底什么身份?
正暗想,前方,那矮子似乎有所察觉,突然回过头。
我吓一跳,脑袋一缩!
我靠!他发现我了?
屏住呼吸,靠在门后。
那头,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我心头“砰砰”直跳,支起耳朵,细听。
只听到脚步声又出现,渐渐远离。
我松口气:他们应该是走了。
于是小心探出头,一看,那头,已经没人了,看来是真走了。
只觉阳光晕眼,抬头一看,前方很远的地方,一轮血红的太阳正挂在山腰,缓缓下坠。
快晚上了。
我不由朝右边张望:这个五哥,怎么还不来?
要不要去那头看一看?
算了,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贸然过去,再说了,五哥他肯定已经把我说成“失踪”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议吧。
直觉肚子“咕咕”直叫,不由抬眼环顾四周,看看地里又没啥生苞谷生萝卜可以吃。
远远的,看见左前方地里似乎有个箩筐。
赶紧出门,疾步走去。
身后,突然一股妖风!
“喂!”一个脆脆的女人声音,同时有人狠狠扑在我背上。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7 16:42:44 +0800 CST  
我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趔趄。
同时也听出声音,好像……是英子!
急忙回头。果然是她,一脸惊喜,脸颊上兀自还带着几道血痕。
“真是你!”英子张大眼睛:“我还以为五哥骗我!真是你!你真没死!”
“你咋来了?”我朝她身后张望:“五哥呢?”
“真是你!我还真以为你……那个了。”
英子喃喃自语,说到后面,眼里有泪花在闪动。
我心一软,捏住她肩头:“好了好了!是我!我问你,五哥呢?”
英子抽了抽鼻子:“他来不了。他……”
我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走。进去说。”
说完把英子推进打米房,英子回头打我一下,脸上红红的:“讨厌!我自己走!”
进屋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赶紧问:“那头咋回事?五哥呢?”
“他还在那儿。吴工他们几个去调船去了。”
“调船?”
“嗯。说是要调一只挖泥船来。”
“挖泥船?”我一愣:“挖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下水了吗,一直没上来,五哥倒上来一次,说你好像游丢了,不知道游哪儿去了,后来他就下水去找,然后又上来,说发现你了,在河上面一个地方,说看见你在前方,也不知道是在下潜还是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反正就说你直直往下坠,他就去拉你,结果拉倒是拉到了,拉到了皮带,说你还在一个劲下潜,他手一滑,就只把皮带扯出来,然后看见你就直直往下坠,一动不动,看样子多半溺水了,然后——”
英子突然停住,凑过来:“然后你猜他上来怎么说?”
“咋说?”
“当时他不是上来了吗,七哥跟吴工他们就问他之前情况,你猜五哥咋说,他说,是你叫他下去的。”
“什么?”我一惊:“我叫的?”
“是。”英子眼里带着疑惑:“当时我就想说,明明是我们先发现五哥你下了水,我们跟过去的,怎么变成是你叫他的?但当时情况,我不好说,也不知道该咋说,后来他们就问五哥,说当时啥情况,五哥说当时他路过那里,发现河里有个人,就是你,他就问你咋回事,你就说丹丹好像下水去了,你在找,还叫他一起找,五哥就下了水,之后你浮上来,说好像在水底下发现了丹丹,正在商量时候,你们就来了,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
“我靠!”我暗自惊惧:“他咋这么说!不是害我吗?”
“是呀。”英子摸我一下手,很快放开:“我也奇怪,他怎么这么说。”
“你当时也没反驳?”
“我——”英子有些委屈:“我当时,我当时,啧啧,我就不知道该……”
“好了好了。”我止住她:“后来呢?挖泥船咋回事?”
“哦。五哥就说你下坠的地方很深,可能有十五米左右,他根本没办法潜下去,然后七哥,老熊还有吴工他们几个就估计,说丹丹说不定,也在那个位置,然后他们几个就商量,说不管咋样,总要生见人,死见尸,刘工就说如果那地方有十五米深,那人肯定下不去,现在过了这么久,先别说你,丹丹多半凶多吉少,要不干脆他喊一个挖泥船来,他说那船能挖到二十米深的地方,干脆喊来,直接挖,看能不能挖出什么东西。”
“我靠!”我不由心惊:“用船来挖?我靠,要是老子真在那底下,一个铲子下来,就算没淹死,一铲子都要撞死!”
“是呀。”英子点头:“我当时也这么说。可他们就说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把人捞起来是第一位,死没死再议,再说了,都过了这么久,他们说你跟丹丹多半早就……”
“早就硬了是不是?”我冷笑一声:“那,船来没有?”
“还没有。说马上就到。”
“那,五哥喊你来干啥?”
“哦。”英子像想起啥:“他叫我把东西给你。”
边说,她边从身上摸出几样东西递给我,是我的钱包,烟,还有小灵通。
我一喜,赶紧接过。
“还有。”英子凑过来:“他叫我给你买点吃的。还有,他专门交代,叫你今晚上就在这儿过夜。还有,他叫你今晚上,千万莫出这道门。”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8 11:33:59 +0800 CST  
英子第二次过来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
她带了六个荞麦馒头,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包“红塔山”,说是过桥到那边龙爷坝乡买的,我摸出钱要给她,她不要,说五哥已经给她钱了,现在她必须回去了,说出来太久,怕罗大姐他们起疑。
说完她就走了。
我饥肠辘辘,一阵猛吃,六个馒头一会儿就入肚。
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敢随便开灯,坐在门口,摸出烟来抽。
边抽边想事情。到这儿来没几天,居然一股脑的发生这么多奇怪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觉得我需要静一静,好生想一想。
但真的叫我想,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头,感觉每件事都古怪无比,每件事背后,都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
对了,五哥!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五哥的出现,似乎很奇怪。
我们第一次发现他,是在那处密林里,他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好像在观察什么东西。
第二次,是在河边,英子说看见一个人在河中心冒了个头,又马上下水了。
第三次,就是在那道“黑墙”外面,他当时状态,明显是观察里面什么东西。
第四次,不用说了,就是救我那次。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他是发现了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女童,发现她朝河边走,他就追踪而去。
姑且算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发现我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清早的,五哥为何会出现在那一带?
他不可能预知到女童会朝那个方向走,那么,他在那儿干什么?
会不会,他的目的,是在找那个“石洞”?
说准确点,他在寻找那道“石门”?
对了!
我猛然想起之前一件事:当时在招待所,朱长顺好像说过一句话,意思是,五哥这次回来,有点奇怪。
看来,朱长顺也察觉到了,五哥这次回来,非同寻常。
会不会,他的目的,就是寻找那道“石门”?
石门……
河水底下,怎么会有一道石门?
如果有,那门那边,会是什么?
石门......石台......女童......鼠头俑......恐怖水团......
我只感到脑袋愈发昏沉,周身也腰酸背痛,提不起劲。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等他回来,一切自然见分晓。
灭掉烟头,关了门,回去躺下。
昏沉沉的,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也不知多久,突然惊醒。
一看窗外,夜色深沉,天边挂着一轮钩月。
摸出小灵通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打个哈欠,想继续睡,隐隐的,听到远处传来一种嘈杂声。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8 15:17:11 +0800 CST  
黑暗中我听得真切,就来自“覃家沟”方向。
对了,挖泥船!
我“忽”一下坐起来,侧耳细听,隐隐的,听到机器轰鸣声。
我这下坐不住了,看来吴工他们真把挖泥船搞来了,关键是,他们会挖出什么?
会不会,真把丹丹的尸体挖出来?
我顿时睡意顿消,开门,朝外张望。
外面,山野漆黑。
管他的,过去看看再说。
心痒难耐,带上门,辨明方向,朝那边疾步而去。
沿着山路一直走,河水就在我右下方“汩汩”而流,那个嘈杂声愈发大起来。
前方,河面上出现光亮!
我现在位置,应该就在黑色“巨崖”上,我不敢再前行了,几步朝右边崖边靠过去,扶住一块石头,朝下一看。
远远的,看见前方河面上停了一条砖红色的中型铁驳船,一道水桶粗细的光柱从船尾直直打在船头上,船头处,有一个挖掘机一般的机器,正伸出长长的机臂,伸入河里,马达轰鸣,不住摆动。
而船上站了四五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依稀辨认其中好像有吴工,五哥,都盯着“机臂 ”,船尾处有个五米高的铁台子,探照灯正是从那儿射出,一个人正坐在里面用喇叭大声指挥。
“起了——”
只听喇叭里在吼。
“轰轰轰——”机臂颤巍巍抬起,一个黑色的巨大“铲斗”从水中抬起,上面是一大团黑色淤泥,兀自在滴水。
“轰轰轰——”机臂朝右边移动,“铲斗”移到岸边,“哗——”一声朝下一翻,淤泥尽数倒在岸上。
我这时才注意到,岸边石滩上,全是一大团一大团的黑色淤泥,堆得有小山高,看来他们已经挖了很久了。
这是不是说明,还没有找到那女童尸体?
我观察了一下位置,挖泥船目前位置,在“覃家沟”上游,离今天白天我们下水的位置,居然隔了接近一百米!
这么看来,是五哥使坏!
对,一定是他,他故意说在那儿发现了我的踪迹,把他们全部引导现在挖泥的位置,目的只有一个:
肯定跟丹丹有关。
而是,那个石洞!
五哥不想让他们发现那个石洞!
这时“轰轰轰——”的,机臂一阵抖动,重新缩回船头。
光柱一闪,晃眼间,我发现岸边站了好多人,高高矮矮,竟然有十多个之多!
其中,有个女的,好像是罗大姐。
看来,他们都没回去,都在那儿看热闹。
咦?
我突然一凛:在人群中,竟然出现一个高个子!
这时光柱已经离开,那群人还站在那里,而人群边上,一动不动站了一个高个子,隔得太远,又黑,看不见他脸。
但明显,此人戴了一副墨镜!
我靠!是他!
就是那个“墨镜”,肯定是他!
他找到“覃家沟”了!
他站在那儿干啥?看热闹?
我死死盯住此人。
“喀喀——”河面突然一声大响。
我一惊,侧头一看,那“机臂”仍探在水里,似乎挖到什么重物,在不停抖动。
“左盘子——两米——”指挥员在吼。
机臂“轰轰轰”发出鸣响,抬起。
“铲斗”上,是一块大石头。
我松口气。
不由朝人群看去。
咦?
那“墨镜”……好像不见了!
我赶紧朝人群周围张望,他肯定不在了,就是在刚才那一下走掉的,也不知道朝哪里走了。
我心中惊疑,缩回身子。
下面,依然“轰轰轰”,机器轰鸣,人声嘈杂。
看来是没戏了。那地方本来就是五哥乱说的,就算挖一晚上,挖两天,也没用。还是回去睡觉吧。
打个哈欠,站起来,朝回走。
很快回到打米房,没有异样。
关了门,接着睡。
昏沉沉也不知多久,突然被屎憋醒。
只感觉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叫,要拉稀!
总不能拉在屋里,赶紧出门,跑到屋后,蹲下一阵猛拉。
拉了一阵,好多了,就想起来。
忽听小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人疾步走来,走到门口,“砰砰”拍了两下门。
“小李?小李?”
是五哥声音。
他总算来了!
我张开嘴,正要回应——
“哪个?”五哥突然一声惊吼!
“蓬”一声大响,似乎有人撞门而入!
我一惊:五哥咋了?
“簌”一下,我站来,一边去拉裤子。
几乎同时,眼前一亮,有人把瓦房的灯打开了。
“你是哪个?”五哥突然暴喝一声。
我吓一跳:好像,出事了!
一时有些犹豫,不敢贸然过去,悄声走到墙边,透过缝隙,朝内看去。
屋内,只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头靠在打米机上,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看身形,就是五哥。
而他正前方,木门大大打开,一个人正从黑暗中悄无声息走进来,如同鬼魅。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8 16:36:44 +0800 CST  
黑暗中走进来一人。
此人是个眼镜,一身灰色西服,很矮,一米六左右,人很干瘦,一张白脸上没任何表情。
灰西服!
我一惊:不就是……跟着“墨镜”的那个人?
他怎么,出现这里?
就见“灰西服”停住,站在门框边,一手下垂,一手揣在裤兜里,两眼无神望着前方,似乎发生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诶——”地上,五哥呻吟一声,双手撑在地上,抖索索的想坐起来,但好像双手无力,一软,又倒下去。
我不由惊疑:他怎么回事?刚才进门前应该是好好的,怎么短短几秒之间变成这样,莫非……他被谁偷袭?
我不由看了一眼“灰西服”,他依然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五哥,一脸漠然。
这时,路上又出现脚步声,很急促,像又来了两个人。
屋内,“灰西服”突然往旁边一闪。
脚步声响,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人是个秃子,一张肥脸上神情凶狠,我一下认出,居然……是邓娃,邓光勇!
只见他朝右边一让,身后那人走进来,个子很高,大背头,墨镜,一脸坑坑洼洼。
我靠!那个“墨镜”!
我心头猛一跳!
“受累受累。”“墨镜”笑嘻嘻的上下打量五哥几眼,又抬头环顾四周:“咦?那位小师傅呢?跑哪儿去了?”
“问你话!”邓娃瞪着五哥,一脸凶相。
五哥左手撑住地面,右手在脖子后面摸了几下,身子抖抖索索,坐起来。
“问你话听到没有!”邓娃伸脚,狠狠踢在五哥脚上。
“邓光勇!哼哼!”五哥咬牙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墨镜”笑嘻嘻的拦住邓娃:“大家文明人,莫动刀动枪的,嗬嗬……对了,这位一定就是高五哥了,久仰久仰,听说你们高家世代习武,出了不少有名的无数大家,呵呵,没想到你们小小石桥镇,居然还有尚武之风,难得啊难得……”
旁边邓娃哼一声:“他们高家是客家人,清朝时候两广那边过来的,说原先在那边就是武林中人。”
“好!好!”“墨镜”不住点头:“臧龙卧虎!厉害厉害!”
“少废话!”五哥声音愤怒:“背后偷袭!哼!”
“嗬嗬嗬,受累受累!”“墨镜”笑嘻嘻:“不使一点手段,你高五哥也不会放下身段这样给我们说话是不是?想你高家在这一带也算吃香喝辣,咱们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少废话!”五哥猛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嘴巴子臭!”邓娃翻眼骂道,又狠狠踢了五哥一脚。
“两脚!”五哥狠狠道:“邓光勇你给老子记住好!等事情完了,我要找你的!”
“老子怕你?”邓娃又是一脚。
“算啦算啦!”“墨镜”拍了拍邓娃:“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弄僵了都没好果子吃是不是……这次我们出此下策,我们也确实有难处,主要是想请教你高五哥几个问题。”
“请教?哼!”
“是是是。请教。我就想问一下,你这次班也不上突然回来,想办什么事?”
“什么班不班?”五哥哼哼一声。
“你不是在XX县水务局吗,听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请这么长时间干啥?”
五哥似乎身子愣了一下,就看见他望着“墨镜”,没吭声。
“不想说?”“墨镜”嘿嘿一笑:“那好,那第二个问题,听说你一回来就跑到覃家沟这一带来晃悠,你想干啥?是找什么东西还是等什么人?”
五哥依然盯着“墨镜”,没吭声。
“也不想说?呵呵!”
“交代!”邓娃一脸凶相,作势想打人。
“我来我来。”“墨镜”拦住他:“都是文明人,莫喊打喊杀……那我问你第三个问题,我们有个东西,昨天……应该算前天了……被人取走了,是不是你干的?”
“啥东西?”五哥终于开口。
“一个木头人俑。”
“哼!不晓得!”
“不知道?”“墨镜”环顾屋子四周:“嗯。也许不是你亲自动手的,是不是那个小师傅?对了,是不是你拍他去的?”
“啥师傅不师傅的!”五哥硬硬回答:“不晓得!”
“又不知道?”“墨镜”朝前走了两步,弯下腰,笑吟吟盯着五哥:“那第四个问题,刚才你们在河里挖,挖啥?”
五哥也盯着“墨镜”,不语。
“听说是矿场一个工程师的女儿,说她昨晚上跳河了,你们是不是在挖她?”
“哼!你知道还问?”
“嗯。”“墨镜”点点头:“这件事你倒不用回答,我们可以问其他人,最后一个问题——”
“墨镜”把脸凑到五哥面前:“——上个月5号,你是不是去了那个道观?”
“道观?”五哥声音很狐疑。
“是。”“墨镜”脸上似笑非笑:“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不是不你?”
五哥望着“墨镜”,一声不吭。
屋里突然异常寂静。
“嘿嘿!”五哥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什么?”“墨镜”一愣。
“你的老板是不是那个成都人?”五哥声音异常冰冷:“姓黄?”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9 12:04:56 +0800 CST  
“墨镜”一愣。
愣了数秒,咧嘴笑道:“是又如何?”
“那算你承认了。”五哥挣扎一下坐正:“那个道观,玄月观就是你们修的?”
“是。”“墨镜”倒很坦然:“这么说,那天那个人就是你。”
“什么人?”
“这么健忘?”“墨镜”咧嘴一笑:“才一个多月就记不住了?好,我帮你回忆回忆,那天你一直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的,跟了足足两个小时我没说错吧——谁派你来的?”
“不是我。”
“嗯?”“墨镜”一愣。
“我那天还在XX县上班。”
“不是你?”
“我不想说第二遍!”
“墨镜”定定盯着五哥,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你嘴还死鸡巴硬呐!”旁边邓娃走上两步,骂:“不是你又是哪个,说!”
五哥一动不动,看也没看邓娃。
“好。我信你。”“墨镜”点点头。
五哥咳嗽一声,想站起来。
“慢!”“墨镜”伸手挡住:“你还知道什么?”
“嗯?”五哥明显没听懂。
“我是说,我们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知道,问我干啥?”
“也不能这么说吧。”“墨镜”淡淡说道:“看五哥也算江湖中人,大家行走江湖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既然聚在一堆,总要做到心中有数是不是,万一以后可以一起合作呢,是不是?嗬嗬嗬!”
“合作就免了。”五哥脑袋一偏,似乎看了一眼门口那个“灰西服”:“只是麻烦几位,不要做偷鸡摸狗背后放冷箭的勾当!”
我不由也看了一眼“灰西服”,只见他还是那个姿势,左手下垂,右手揣进口袋,很随意的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神游天外。
不由好奇:此人到底是谁,从他出现到现在,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真他娘的怪!还有,看来五哥刚才的确被人从背后偷袭了一下,看伤势,是后脖子,偷袭者应该就是此人,五哥的身手我不清楚,但看他在水下的功夫,肯定也算高人一个,居然被“灰西服”就那一下,到现在似乎都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看来,那位“灰西服”,才真的是一个隐形杀手!
“嗬嗬嗬!”只听“墨镜”又笑:“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嘛,这些小伎俩也只有我们这些角色才用,你高五哥也不会计较是不是,其实我们黄老板你没见过他本人吧,他真的也算一个爱才之人,现在说实话我们公司正缺人,要不你考虑一下,过来大家一起做事咋样?你考虑一下嗯?嗬嗬嗬!”
“这事以后再说。”五哥挣扎几下又想站起,似乎喃喃自语:“小庄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谁?”“墨镜”淡淡问。
“小庄。庄国权。”
“呵呵!”“墨镜”干笑一声:“他叫庄国权?他什么事?”
“他什么事你清楚。”五哥缓缓直起身子:“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大家屁股都不干净!”
“墨镜”笑吟吟的,注视着五哥站起来。
但我发现,他笑容突然有些古怪。
“聋子。”“墨镜”突然轻轻说了一句,仍盯着五哥。
“嗯?”五哥没听懂。
我也没听懂,他怎么突然说出这两个字,谁是“聋子”?
旁边邓娃好像也没搞懂,眨巴几下眼睛看“墨镜”。
正惊疑,门口,那“灰西服”突然身子一动。
就看见他悄无声息,向前几步,姿势不变,走到五哥跟前。
然后——
鬼魅一般,他右手从裤兜里伸出,闪电一挥——
“嗤——”一声轻响,他右手已经缩回,揣进裤兜。
就看见他仍然一脸漠然,注视着五哥。
发生什么事?
我大惑不解,看向五哥。
就看见他背对我,身子斜靠在打米机上,保持着要站起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在瞪着“灰西服”。
瞪了五秒——
“忽——”一声,五哥缓缓梭在地上,死沉沉,如同沙袋。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19 15:06:50 +0800 CST  
墙后面,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靠,五哥咋了!
好像,挨了一刀!
心头“砰砰”乱跳。屋内,五哥已经整个梭在地上,只见他双手捂住脖子,“喀喀喀”的,嘴里发出含混声音,双腿在地上一阵乱蹬。
他身前,“灰西服”一动不动直直站立,双眼无神看着五哥。
旁边,“墨镜”也盯着五哥,脸上笑容僵硬。
“你们……你们做啥?”邓娃一脸惊怒。
“灰西服”一动不动。
“没做啥。”“墨镜”干笑一声。
“整个鸡巴!”邓娃猛蹲下来,伸手想扶五哥,但很快缩回来,回头质问:“你们……你们想弄死他?”
“他知道太多。”“墨镜”取下墨镜,哈一口气,又戴上:“这人是个大麻烦,必须除掉。”
地上,五哥“嗬嗬嗬”一阵刮叫,身子乱扭,像一头要死的狼。
“喂!老五!”邓娃伸手过去扶他。
“噗——”一声,一道鲜血喷出,瞬间喷到邓娃脸上。
“哇哇!”邓娃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墙壁后面,我早就摇摇欲坠!
五哥看来是糟了!那人,那“灰西服”,想干掉他!
我靠!此人好狠!
他那一下好恐怖,血现在才喷出来!
脑袋“嗡嗡嗡——”一阵迷乱,向前一倒,“喀”一声轻响,撞在墙上。
屋内,“灰西服”突然抬起头——
不好!
我暗暗叫苦。
就见他朝我这个方向左右一看,只看了两秒,突然,眼里凶光一闪,死死把我盯住!
糟了!
我魂飞魄散:被发现了!
咋办?
就想跑,身子突然很僵,竟然动不了半分。
屋内,聋子仍死死盯住我。
三秒过后,他身子突然一扭。
糟了!他出来了!
咋办?
李春!给老子——跑!
脑子里猛然蹦出这个字,脑血上涌,身子突然一松——
身子急转,看也不看,朝后猛一窜!
只感觉脚下踩到软软一物,竟然踩到我拉的屎。
“怎么了?”屋内有人急问一声,是“墨镜”。
几乎同时,脚步声杂乱,看来他也出来了!
快跑!
我魂飞魄散,向前急窜!
前面好像是一块荒地,尽是一人高的杂草,也没时间辨明方向,愣头直冲,很开冲出十多米!
“喂!哪儿?”身后八九米处,“墨镜”在吼。
我不敢回头,亡命狂奔。
“滋滋滋——”耳边只听见杂草急速擦挂在身上的声音,也不知道挂出多少血痕。
“哗哗哗”前方出现流水声。
我靠,河在前面!
不由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块两米多高的“墙”,是芦蒿丛。
稍微停下,左右一看,想找个方向。
背后突然一股冷风袭来——
不好!
回头一看,不由魂都吓掉:身后扑过来一个黑影,正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指尖离我脸只有不到半米!
“灰西服”!
我大骇,狠命一蹬,身子纵入芦蒿之中。
只感觉脚下突然踩空,大骇中,已经向下坠落。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0 09:58:44 +0800 CST  
糟了!
我魂飞魄散,双手在周围一阵乱抓!
耳边风声“嗖嗖——”,身子急速下坠,双手抓住几戳杂草,全部连根扯出,根本没用。
完了!老子李春今天完了!
一阵绝望袭来,双手仍在乱抓,这回只感觉指甲“噗噗”作响,抓的全是梆硬的石壁,而我头朝下,身子还在下坠!
“蓬”一声,左肩狠狠撞到一物,身子一个急翻,变成脚朝下!
“嗖嗖嗖——”耳边急风像利刃刮脸!
双脚突然一凉——
下水了!
我心中一喜:佛祖保佑!
但瞬间,左脚猛然踩到硬物!
不好!
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
“喀喀喀——”一个爆裂声!
完了!
腿断了!
来不及哀嚎,身子一凉,整个没入水中。
“汩汩汩——”水流湍急,把我往前猛然一带,身子乱转,急速朝前冲去——
“蓬”一声大响,左前额狠狠撞在石头上!
不由“嗡”一声,眼前金星乱冒,顿时昏厥!
但感觉也就几分钟时间,很快醒来。
睁眼一看,我现在卡在两块巨大鹅卵石之间,急流从耳边“汩汩”穿过。
抬头一看,面前,黑色巨崖森然耸立,就像一个巨大的“人”在默默附身看我。
对了,左腿!
一想到这个,一股剧烈刺痛从左腿闪电般传来!
应该是断了!
咋办?
一阵惊惧侵袭而来,不由环顾四周。
咦?
远远的,就看见河对岸,一块竹林里面,似乎站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果然是个人,一动不动站在竹林里面,看身形,像是一个老人。
正惊疑,头顶突然传来说话声。
赶紧抬头一看,只看见崖顶,几条黑色人影幽灵一般一晃,有个人说了一句话。
远远的,我听出来,好像是……那个墨镜。
糟了!
他们找起来了!
快躲!
不由朝对岸瞟去,咦,那“老人”不见了!
也管不了这么多,就想移动身子,突听头顶传来一个异常声响。
抬头一看,不由大骇:一大坨黑色物体正在我头顶正上方,急速朝我脸上砸来!
我靠!
我慌忙一躲,同时也看清,好像……是个人!
我一惊:是——五哥!
几乎同时,那“物体”已经离我头顶不到三米,我看得真切,果然是个人!
躲!
我身子朝左边猛然一窜。
几乎同时——
“嗵”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那“人”坠入水中,瞬间沉下!
这下看得真切:就是五哥!
我的个老天,他们……把他抛下来了!
他们……想毁尸灭迹!!
心中一阵狂跳,不由抬头一看,隐隐的,崖顶有个人头耸了几下。
然后,有两人在对话。
隔了太远,听不清,好像是“墨镜”跟邓娃,二人说了几句,声音消失。
我静静躺在那里,支起耳朵细听,只听见“汩汩”流水声,崖顶上,一片死寂。
我松口气,看来他们走了。
对了,五哥!
一凛,赶紧朝那处一看。
水流湍急无比,“啪啪啪”打在石头上,哪里能看见人影?
五哥……完蛋了!
我身子不由发抖,望着无边河水,一时愣在那里。
突然,前方七八米处,水面上,猛然浮出一坨黑影!
一瞬间,又突然消失。
明显是个人!
五哥!
我心头猛跳一下,身子一耸,朝前急窜。
几窜几窜,窜到近前,只见一个人耸在一块巨石边缘,脑袋在上,一耸一耸的,就像一只大鱼像耸出水面一般。
我看得真切:就是五哥!
“五哥!”我低唤一声,扑过去。
五哥突然停住,听到我声音了!
我大喜,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臂,这时才发现,他双手被绑在一块石板上,而石板,死死绑在他背上。
我靠!“墨镜”他们,太狠了!
真的想毁尸灭迹!
“五哥,是我!”我凑过去。
五哥回过头,“喀喀喀”几声。
一股急流突然冲来,我身子不稳,朝前一倒。
拉五哥的手一下松开,五哥身子也猛然向前一窜,就像一截烂木头。
不好!
我赶紧一手抓住石头缝隙,同时手一伸,已经抓住五哥衣袖。
“喀喀喀——”五哥脸在水中一沉一浮,只感觉他望着我,眼神空空洞洞。
我狠命把他往我身边一拉。
“莫——喀喀——管——”
五哥嘴里冒出一串声音。
“你说啥?”我急问。
“莫——喀喀喀——管我——咕噜噜——”
急浪冲来,我手一松,五哥身子没入水中,脸也沉下。
我大急,脚一蹬,想去拉他!
一股剧痛!从左脚袭来!痛彻心扉!
我只感觉一阵昏厥。
几乎同时,手又抓住五哥!
不由一喜,忍住剧痛,使命一扯。
这时水流稍微缓一点,感觉他身子被缓缓扯来。
好了!
正喜,头顶处——
“这儿——”有人突然尖叫一声!
不好!
我听出声音,是邓娃!
几乎同时,崖顶——
“他们没死!”
邓娃又吼一声。
糟了!
他们又回来了!
我靠!
抬头一看,崖顶处,三条黑影,幽灵一般!
完了!
我顿时手脚无措,咋办!
正惊惧,“咕嘟嘟”一阵大响,水中,五哥冒出脸——
“咕嘟——莫管——咕咕——我——”
“你说啥?”我急问。
“去——喀喀——绥江——喀喀——”
“绥江!绥江县?”
“绥江——喀喀——福星宾——喀喀喀——宾馆——”
“绥江?福星宾馆?”
“搞——喀喀喀——搞快——咕嘟嘟——”
水面,五哥脸上肌肉一抖,似乎在恨恨看我。
然后——
“五哥!”我吼了一句。
“咕嘟嘟——”
一串气泡急冒,他的脸朝水下沉去。
不行!他不能死!
我牙齿猛咬,身子一纵,双手探去。
抓住了!
我一喜,右手已经抓住他一截衣袖。
跑!
来不及细看,单腿一蹬,顺着急流朝前猛游。
隐隐的,听到上面有个人在吼:“搞快——他们跑了!”
我狠狠咬住牙关,一手扯住他衣袖,一手在水中乱刨,死命往前游,一口气也不知游了多远,只感觉精疲力竭,再也游不动了。
环顾四周,右边还是森森巨崖。
听了听后面,除了“汩汩”水声,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们……跟丢了?
不由一阵庆幸,停下,喘几口粗气,同时右手一扯。
竟然——扯空了!
大惊,一看,手中,只剩下半截衣袖!
我靠!五哥扯丢了。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0 13:53:36 +0800 CST  
被审查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0 16:37:44 +0800 CST  
黑暗中,我回头望去。
身后,水流滚滚,哪里能看见人影?
咋办?回去找他?
不行!
我摇摇头。先不说我现在早就精疲力竭,别说游回去找,就喊我再游个三五米我感觉都办不到了,再说了,“墨镜”他们三个肯定追下来了,三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被他们抓住,后果是啥我想不都敢想。
最后,就是五哥本人。他挨了“灰西服”一刀,能挺到现在已经属于奇迹,现在,他手脚被绑,沉在水中,就算把他找到,多半也是一具……
我不敢再想,左右看了看,发现右前方四五米的地方就是河岸,好像有一个“凹缝”,管他的,先过去休息一下再说。
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过去,咬牙爬上。
感觉身子已经全部出了水,长长喘一口气,一动不动,半昏半醒。
隐隐的,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
好像,是“墨镜”!
我一凛,一下醒来,赶紧手脚并用,往里面爬。
里面很狭窄,就是一处巨石中间的裂缝,刚好够一个人躺。
我艰难爬进去,双脚一缩,整个身子缩进裂缝内。
稍稍松一口气,支起耳朵,听外面动静。
河水“汩汩”而流,远远的,听到有人吼了一声,好像来自河对岸,感觉离我很远,至少一两百米,看来,他们好像过河了。
我不由狐疑:他们怎么……突然过河到对岸去?
莫非——
我一喜:莫非,五哥醒了,逃到对岸去了?
就想坐起,“蓬”一声,前额碰到石壁,顿时金星乱冒。
揉了几下,好点,这才想起我左脚伤势。
由于身子躺着,没办法细看,只好伸手,小心摸了几下,感觉整个左腿已经麻木,揪一下都没感觉,又摸了几下,感觉伤势好像在膝盖部位,就不知道是半月板断了还是韧带撕裂,半月板还好办,就算断了,接好就行,最多以后不敢跟女人在床上乱滚,韧带撕裂就很麻烦,我有个朋友,就是韧带撕裂,没好好治疗,后来直接就残废!
对了,固定!
我一下想起一法,赶紧撕下身上衣服,我穿的是那件蓝色工装,我撕下一块,摸索着绑在膝盖上,这样做也不知管不管用,反正有固定总比没固定强。
摸索着绑好,又摸了摸,还是没有感觉,现在也没任何办法了,只有等等看,等天亮他们走了,看能不能爬上去,到时候再想办法。
安下心,身子躺下,静静等待。
外面,天似乎已经麻麻亮。
除了河水声,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走了?
正猜测,头顶处,感觉七八米高的地方,突然有脚步声!
是谁?
我心头猛跳一下,身子下意识又往里面缩。
只听脚步声就在我头顶七八米的地方停下,好像发现什么东西一般。
不会是我吧!
要真被发现,那,只有狠命一拼!
“这儿——”突然有人吼。
是“墨镜”!
我靠,我被发现了!
我身子一抖。
正握紧双拳,头顶处,“墨镜”却又没动静了。
正狐疑,头顶处几声轻微脚步声,有一人正急速跑来。
“这儿!”“墨镜”又说了一句。
听声音,第二人已经跑到。
我屏住呼吸。
上面,二人却没任何动静,只隐隐听见“墨镜”在喘气。
“操!”“墨镜”突然开骂:“咋回事?两个都没死?”
他声音带着责怪。
另一人却没声音。感觉,此人就是“灰西服”。
“嗬嗬嗬!”“墨镜”突然又笑:“这下好了,兴师动众,人跑了,那东西也被偷了,这要传出去,我杨表哥还不要在江湖上混?”
我一凛:“墨镜”——叫杨表哥。
肯定是绰号。
另一人还是没吭声。
“邓光勇哪儿去了?”“墨镜”杨表哥问。
另一人没动静。
“对岸去了?”杨表哥似乎很吃惊:“他跑对岸去干啥?”
“追一个人。”
第二个人终于说话。也是一口北京话,慢吞吞的,有气无力。不是邓光勇,那,就是“灰西服”了!
“追谁?高老五还是那个打米人?”
打米人!
那就是我了。
“都不是。”“灰西服”慢悠悠道。
“谁?”
“像是个老年人。”
“老年人?”杨表哥明显很吃惊:“啥时候发现的?在对岸?”
“就刚才。”
“老年人……你意思,他在对岸偷窥我们?”
“灰西服”没做声。
“怎么突然又冒出……”杨表哥说了一半,突然手机响。
只听他声音变低,在接电话。
说了不到十秒,只听他道:“走!他在那头发现一些东西!”
脚步声响,二人离开。
“对了!”杨表哥突然又说话:“你觉得……他有没必要留下?”
我突然感觉,他这句话语气有些异常。
“邓光勇?”“灰西服”声音。
“是。”
“灰西服”没吭声。
过半晌,他突然道:“他不会出卖我。”
“不见得吧。”杨表哥嘿嘿一笑:“你这么相信他?你都说过,他在里面就出卖过朋友,还有,那个小庄,不是他去引诱过来的吗你忘记啦?”
“灰西服”没声音。
过了数秒,才慢吞吞道:“我,他不会。”
“嗬嗬!”杨表哥冷笑:“这么肯定?你意思,小庄只跟他半年,你跟他足足坐满有五年,战友情深是不是?”
“我,他不会。”
“好好好!”杨表哥似乎有些恼怒:“那就先留着他小命。不过,万一他那头出了岔子,老板那里……”
“他,我负责。”
“好。就是要你这句话。”
脚步声响,二人离开。
底下,我已经听呆了。
这杨表哥好狠,听他口气,竟然……连邓光勇都想干掉!
这个笑面虎!
不由一阵害怕:我李春,莫名其妙的,竟然惹上了这群人,真是倒你娘的大霉了,听他们口气,五哥属于必死无疑,至于我,他们好像……也绝不想放过!
我靠!这二人到底是何方来的恶魔?
他们到这里,到底想办一件什么事?
我只感觉头痛欲裂。
缝隙外面,一阵阴风袭来,只感觉河水腥臭无比。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0 21:42:41 +0800 CST  
我好像......看见李春了!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3 09:39:14 +0800 CST  
刚才在“桥香园”看见一个人在吃米线,背影很像他,但不是。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3 10:49:10 +0800 CST  
我以为他回昆明了。
楼主 昆明窝窝头  发布于 2017-10-23 10:49:35 +0800 CST  

楼主:昆明窝窝头

字数:106971

发表时间:2017-09-13 22:14:1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24 01:37:24 +0800 CST

评论数:100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