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推理小说《三国诡案•障眼法》——破解三国演义七大灵异事件幕后真相

既然明确了陈祎盗玺后就立刻逃往大仙殿,因此就得出了一条关键性的证据。要从玉令房顶翻入大仙殿后高墙,则必须要经过一段高土路,而这条路位于祖师观正前方不远处,又高高在上,他经过时则必然会被当时在道观前集体修行的道士们所目睹。贾诩详细询问后,有三名道士指认,那日正是陈祎从那经过,除此外别无他人。
而行刺案当天日仄时,有人目击到陈祎与王厥在酒楼共餐密谈。到了夜间子时,陈祎反常地调走了所有的手下与他一同来到中央街,又被更夫所目击。子时时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中央街距离魏王宫不到半里,陈祎此时出现于此地,很明显是前来接应自己的同伙王厥,而王厥在那不久后正好发动了对曹操的刺杀行动。贾诩更加确信,陈祎就是真正的凶手,这两个案件均可告破。
贾诩又想到了一个细节,刺杀案那夜,洛阳南殿起火。南殿的位置极其特殊,在其地既能够清楚地看到魏王宫外部的整体情况,又是五个大殿中最靠近街市的宫殿,并且比街市位置要高,因此,南殿起火是能够被中央街上的人所观察到的。
南殿处必然有凶犯的同谋,他的作用正是给处于中央街的陈祎通风报信。若刺客刺杀成功,他们约定在半个时辰内出来,此时,陈祎便率人接应王厥;如果王厥刺杀失败,那么由于南殿同谋放火示警,陈祎在看到后也可以立刻全身而退。想到这一点后,贾诩彻底清查南殿,终于在分开问话的过程中,发现了其中一人的说辞与其余守卫互相矛盾,严刑拷问之下,此人终于承认了贿赂指使他的幕后黑手正是陈祎与王厥。
至此,证据链已经完备,陈祎先在跃龙祠旁令人开挖直通玉令房地下的地道,欲盗取传国玉玺,却因暗河堵路而暂时作罢;紧接着,又杀害了雇来为他挖地道的乔庄村十一名青年,并将它们的尸体藏在了不远处的梨树树洞中;在行刺案案发当日,陈祎又在市场购买了作案用的麻绳、大夹和鬼火球,并与王厥密谈商议;到了夜间,陈祎率手下埋伏在中央街地区,而后看到了南殿奸细释放的大火信号,得知王厥行刺失败,于是立刻撤离;第二日,陈祎又通过引开围墙守卫的方法潜入玉令房屋顶盗窃玉玺,而后逃入大仙殿;在佛殿藏匿一夜后,于次日混入进出的人群中逃脱。这些均已得到证实。
不知是因为在铁证面前无奈屈服还是被酷刑折磨得心神俱无,陈祎认罪画押了,承认两案均是他所策划实施。至于王厥佯呼自己乃梨树神之事,不过是陈祎与王厥商量好,为了防患于万一行刺失败,仍旧可以此迷惑曹操使其偏离调查方向。
还有三个问题,陈祎是如何将玉玺放入曹丕府中进行嫁祸的?那只用于刺杀案的猫又为何是曹丕所驯养?陈祎方到洛阳不久,先前根本就不认识王厥,为何能够迅速与王厥成生死之交、共谋大事?贾诩深深地怀疑,世子府中有陈祎的同谋,但陈祎誓不招供有人合谋。
陈祎为何要将玉玺案嫁祸给曹丕?行刺案在前,玉玺案在后。行刺曹操与盗取玉玺来策动叛乱这两件事本应连为一体,既然已经知道了行刺失败,那么想要盗窃玉玺的难度必然加大,而作用则大大减小,因此盗窃玉玺没有太大必要。而且,如果盗窃玉玺仍旧是为了谋逆,又何必将煞费苦心得来的玉玺放入世子府中进行嫁祸呢?既然如此做并非为了谋逆,那么则只有可能是因为仇怨。但是,能够做到将玉玺放入府中杂物间的,只有曹丕府上的人。他府上的这数十人当中,又有谁与他有如此大的仇怨呢?
贾诩大概猜到了是谁,于是便来到天牢探监,以确认自己的猜想。果然,曹丕告诉了他隐情,那只训练有素的花猫是甄宓怂恿他购买的。甄宓向来喜爱猫,两月前,她所豢养的白猫死了,她因为身体抱恙,便请曹丕帮她去买一只花猫以供玩乐开心。
曹丕即令仆役前去购买,却被甄宓拦住,软磨硬泡地要求一定要曹丕亲自去挑选,说这样才能表达他爱妻之心。甄宓向来温婉贤淑,从不撒娇耍横,那日的表现却极其反常,曹丕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情会与两月后的案件产生关联。
甄宓说自己终于有了新的嗜好,就是希望能看猫咪表演节目。她拿出了一个半开口半填木块、类似于天窗大小的木质模型挂于梁上,强烈恳求曹丕帮她训练猫咪自行开洞关洞,道:“夫君当亲自驯养宠物,妾娱之才能深切感觉到夫君的心意。夫君事务繁忙,时常无空陪臣妾,要让妾独守空房,妾也能够理解。但是,难道连臣妾如此卑微的唯一一个爱好也不愿意满足吗?”
因为政务繁忙及近些年专宠郭夫人,曹丕已经极少会花时间陪伴在甄宓身边,难免心生愧意,而且甄宓又是曹操给他钦定的世子正妻,已经容不得他由自己的喜好轻易更改。无奈两下思索,便答应甄宓有空时便帮她驯养猫咪,使今后猫咪能够给她表演节目。
王厥是曹丕府上少有的一直住在世子府的宾客,他除了给曹丕出谋划策之外,还有一个特技便是驯养动物。很自然地,曹丕便和王厥轮流训练猫咪。直到十余日前,见猫咪已经能够按照命令出色地完成各种特技表演,就不再管它了,不曾想这猫咪竟然成了幕后黑手诬陷他的绝佳工具。王厥能够听命于陈祎,想必也是甄宓从中牵线搭桥,王厥在曹丕府中十余年,或许早已经与甄宓暗生情愫。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完全可以做出令正常男人丧失理智之事。
而藏匿玉玺的那个暗格所在的杂物间,虽然只有曹丕和管家有钥匙,但曹丕的钥匙一直放在衣兜或是床头柜附近。甄宓完全可以在他熟睡之后拿走其中一把,第二日配好相同的钥匙之后,再趁机将原锁放回锁串当中。也只有甄宓有机会在不被他人察觉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潜伏在曹丕的周围伺机盗取钥匙。
曹丕声泪俱下地拜求贾诩一定要救救他,道明来日定当涌泉相报。贾诩回道:“世子放心,贾某已经有把握为您翻案,不但为了与您的情谊,也为了江山社稷,贾某一定竭尽全力。只有您继承了魏王之志,我朝才能长久安稳。”于是疾步离去,聚集证人证物,前去面见曹操。
曹丕释然笑着自言自语道:“老狐狸,说得好听,我岂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算盘!”
曹操一一核对新的人证物证,认同贾诩的推理,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像是早就迫切期盼得到这个答案,而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于是立刻释放曹丕,正其名。却将郭煦以欺瞒之罪处罚杖责二十,念在其救夫之情真意切,减去十杖。曹操下令抓捕陈祎相关余党,与其一并缢杀。
贾诩问道:“大王,而今陈祎抵死不招供甄宓参与过案件,在下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甄夫人确实是嫁祸世子的元凶。那么,此事该如何处理?要将她抓捕处死吗?”
曹操思考了片刻,摆手道:“不。如今乃是事关我大魏存亡之时也,蜀吴蠢蠢欲动,境内叛乱势力又死灰复燃,孤即将离开人世,而子桓虽根基牢固但资历尚浅,谋略处事方面又不如孤。若孤公开处死甄宓,虽知情者知之,但却无异于对外宣称孤已摒弃子桓,因此才杀其妻以作震慑。到子桓继位后,意图造反叛乱的人便有了一个看似名正言顺的借口:‘先王处死当今王后,必是不认同曹丕为世子,而当立临淄候曹植为继承人,曹丕下药毒杀先王夺位,人人得而诛之!’到那时,恐危矣。”
贾诩道:“魏王真是深谋远虑,在下自愧不如。那魏王打算如何处置甄夫人?”
“放心,此事我会秘密告诉子桓,待他继位后自知如何处理。”曹操言罢,又咳嗽了起来。咳得急时,竟吐鲜血数口。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8:09 +0800 CST  
陈祎被枭首,卫士在对其抄家的过程中,在他上锁的箱中找到了一条绣着麒麟的青色玉带。曹操将玉带剪开,赫然发现内中竟藏着一道金黄色的圣旨,内中所书大体与先前董承所藏之衣带诏相似,竟是要加封陈祎、王厥为讨逆大元帅,使其盟誓以诛灭曹操为目标,伺机而动。
曹操认得,这笔迹正是汉献帝所书,文字下还按着几个手印,其中一个的纹路曹操极为眼熟,也是献帝亲印无疑。看来,献帝还不死心,仍然时时暗中谋划要除掉自己。自己死后,若献帝再次图谋,曹丕和其余曹氏一族的人是否会遭遇劫难?刘协还算年轻,他仍然有大把机会!不行,我得趁现在解决掉这最后一患!
曹操即刻召许褚前来,令其星夜率铁骑前往许昌,押献帝速来洛阳。此时的曹操虽然已经有气无力,愤怒的眼中却满是杀气,令人不敢直视。
两日后,献帝尚在路途中,曹操在安排好后事后溘然长逝,曹丕继承魏王之位。又半日,许褚携献帝至洛阳,正好赶上为曹操吊丧。曹丕好生安置献帝,并加强人手禁锢之。
洛阳,司马府。司马懿独自坐在卧榻一角,暗暗狞笑起来,却尽量克制住自己的音量,即便在胜利即将到手之时,他依然坚持自己的习惯。
管家来报:“老爷,魏王已薨,世子曹丕继位。”
司马懿道:“嗯,知道了。”管家自觉告退。
司马懿暗思:算你们曹家气数未尽。不过无妨,细水长流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我还准备了数十种备用计策,到合适的时候,这些计策会以最佳方式转变为致命的利剑。
一个多月前,陈祎照旧在职统率卫士守卫邺郡,那时的他,只是想尽忠本职,安度余生。由于陈祎曾经是魏讽谋反案的核心人物,虽已反正,但实际上他自己心中却时刻忐忑,时恐阴森森的曹丕随时会找一个借口将他暗杀,先前张绣之事便已是前车之鉴。不过,曹丕仍然让他担任长乐卫尉,还赐财物予他,陈祎暂时性认为,曹丕并不会借机将他除掉,也就安然顺命。
那日,曹丕派人前来传命,派陈祎调任洛阳都尉,令其家属、部众皆留于邺城。陈祎瞬时感到心惊胆战!独调自己一人却不令其带家属,这无异于将家属扣押为质;令其部众与其分离,若非便于清洗个人,则是为了不使自己拥有任何抵抗之力。陈祎几乎确信,曹丕正是想要借机除掉自己!至少,已经将自己视为了眼中钉。莫非曹丕认为自己确实想谋反,只不过见事情不对因此才临时倒戈?陈祎越想越紧张,他整晚都没有睡着。
但其实,这是司马懿的杰作。在那之前,曹丕因曹操令其置办增强洛阳守备之事,向司马懿等人询问该当如何,司马懿推荐派陈祎前去。一来陈祎有应对反动之经验,另一反面,他曾经向曹丕告密,一定意义上来说是为曹丕铲平魏讽逆党的头号功臣,而且与诸公子和朝中其他重臣均无交往,因此他也值得信任。司马懿知道,这样说,曹丕肯定不会拒绝。
司马懿还出了一个主意,说洛阳乃是前朝都城,也是魏王所在之地,关系着大魏的命脉,办事决不可草率。陈祎虽然可靠,但其部下多是新兵,未能久经考验,不可过多信任,且战斗力不足。应当只调陈祎到洛阳,并将洛阳的部分精锐分配给他进行统领,如此可保无虞。
“陈祎家族世代均在邺郡,就像当年陈登在徐州一样,陈祎一直对邺郡之地留恋不舍,其经营多年之地盘岂甘愿永久离之?若令其举家搬迁到洛阳,一方面他会不习惯常年在洛阳的生活,也就会影响到为您效力的出力度。如果只是令其一人前往洛阳,家属仍旧留在邺郡老家,则可安陈祎之心,使其知道自己只是暂时性执行任务,不过一年半载,任务完成,仍可回到常年扎根的邺郡继续安享生活。另一方面,如若陈祎之亲眷随其一同前来,而洛阳之地又出现动乱,则其亲眷相比于在邺城时要危险许多,反而会令陈祎不安。世子可增兵保护陈祎之亲眷,使其安心执行任务,不再有后顾之忧,此举相比于使陈祎与家眷在一起却分心担忧要好得多呀。”
曹丕当即决断:“仲达的安排周祥巧妙,真乃吾之智囊也!依汝所言。”
司马懿清楚,此举必然能够使陈祎辗转反侧,他会担忧,会恐惧,焦虑会将他时时包围。那么,作为铺垫,逼反陈祎之日已经为时不远矣!而曹丕尚年轻,精力又全然放在夺嫡之争上,还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应该不会发觉这一建议所能造成对陈祎心理上的影响。
曹丕不知道,陈祎的心态因为这个决策而完全改变了。他虽然被恐惧折磨得彻夜难安,只想赶紧做出决策,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但却只是时刻积蓄着,还没有达到临界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有出现。
司马懿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再推他一把,便可以了。近些年曹丕宠幸郭煦,一直冷落甄宓,甄宓对曹丕一直怀有怨恨,甚至想过要致其于死地以作报复和解脱。见再得宠和逃离均无望,便想做个了断,却一直苦于没有外力给她支援。
司马懿常出入曹丕府宅,对里外周边建筑详情均了如指掌。趁曹丕出外地公干、甄宓又恰在府宅外百花园之前园赏花时,司马懿先是在后园甄宓最喜逛的花丛中塞入一张自己下人所写的纸条,这下人写完后司马懿便立刻杀了此人,为的是即便被查出也无法怀疑是自己所为。纸条上面写着欲协同谋反并嫁祸给曹丕的计划,希望甄宓配合,并道明今日申时会来到此地与甄宓共商大计,署名是长乐卫尉陈祎。
司马懿又假传曹丕之口谕,邀陈祎来到后园嘱咐一些无关紧要之事,这些事情均是有关调任洛阳都尉之事项,先前在文书中已经写明,现只不过作为一个借口引陈祎至此。嘱咐完毕,司马懿随即从后方离开。陈祎赏了一会花景,便往前步行,遇见了在此的甄宓。陈祎认得是甄宓,于是行礼。甄宓虽不认得是陈祎,但却根据先前的字条而主动找陈祎搭话。
甄宓微笑道:“陈将军,你也想和我一起除掉世子吗?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无法大动干戈。不过,我处于世子身边,在必要的时候帮你做一些手脚还是很方便的。”
陈祎先是感到惊讶,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恐惧,他战栗道:“在下从……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啊。夫人为何如此说我?”
甄宓拿出纸条道:“这就是证据,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你不与我一起合作,我就告诉世子你要谋反,到时候你就只有死了!”
陈祎本身就因魏讽之事而常处于瓜田李下之境,曹丕的调任更使他被压迫地喘不过气来,现在又受到性命威胁,虽然那纸条不是他写的,但是却使他压抑许久的求生欲一并爆发了出来。要打倒恐惧,只有把给予他恐惧的人消灭!曹丕即将要对自己下手了,不趁现在谋反,更待何时!
于是,两人开始密切交往,商量对策,合计着周全的计划。甄宓希望能除掉曹丕,而陈祎想着推翻整个曹魏,他合计着,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存活的可能。不久,两人商定了谋杀曹操、盗取玉玺并嫁祸给曹丕、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同勤王推翻大魏之计策。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8:24 +0800 CST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做王妃的机会不要,却冒着丢命的危险去做这些事吗?”甄宓吐语如珠,嫣然一笑,楚楚动人。
陈祎不假思索应道:“听说是曹丕宠幸郭夫人,一直想把夫人你打入冷宫,终生囚禁。”
甄宓却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道:“你说的只是一部分。你知道吗,自从曹操、曹丕来到了冀州,我的人生噩梦就开始了。曹丕、曹操轮流强占我,还屡屡威胁要杀了我,我每日都心惊胆战,却为了保全父兄和婆婆的性命而忍辱负重。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害死了我以前的丈夫袁熙,他们是我的仇人!
“然而,却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忍辱偷生,活了下来,还成了世子妃。后来,曹丕对我很好,百般宠幸,我虽然一直恨他,却也感激他那时对我的照顾。当洛河之水已经冲淡了仇恨之后,我只想寻求平和的一生,别无所求。可是再到后来,我却没能再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曹丕宠爱上了郭煦,郭煦百般设计要将我害死,我时常能够发现夜晚的窗边闪过一道道举着利刃的黑影,饮水的茶壶中倒出来的水能够使喝了它的小狗口吐白沫身亡。若不是我防范得当,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我向曹丕提及此事,却被斥为妒忌诬陷郭煦,因此将我打得遍体鳞伤。伤痛之外,更为持久的是无尽的孤独,我已经很难再见到他了。即便偶尔能够见到,他看我的眼神都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冷,令人发慌的冷。
“再后来,不知为何,曹植写了一首《洛神赋》,被人宣称为与我暗生情愫。然而我与曹植只见过一面,并无半点瓜葛。曹丕却因此而深恨于我,除了自认为我真的红杏出墙使他蒙受耻辱之外,他甚至认为我会加害他,而后与曹植在一起两情相悦。从此之后,除了暴力相向,便是冷言讥讽。而且只要府上出现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可疑之事,我都会被认为是嫌犯之人,我在这个家早已经成为了完完全全的出气筒。
“直到两个月前,魏王和王妃在着手私查曹丕的日常生活,或许想要最后一次对后继者进行考核。这时曹丕才有所收敛,不再欺辱我,因为我是魏王钦定的世子妃。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待他成功继承了魏王之时,便到了我的末日。即使在炎炎夏日,我依然无助地时感刺骨之寒。日夜悲痛怨恨,却又无法逃离。如若逃离,必然会被抓住以残忍之刑处死,还会背负污名。于是,如此囚笼中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十年!你不会知道,十年这样的生活会改变一个女人什么,你不会知道的……”甄宓敞开心扉将往事向陈祎一吐为快,却又忍不住放声痛哭,梨花带雨。
陈祎叹息道:“或许我的感受没有你那么深刻,但是我能够体会到你这么多年来的痛苦。你我乃是同病相怜之人,我虽然去年方才认识曹丕,却也深知其心胸之狭隘令人战栗。去年魏讽作乱,我冒着极大危险将反情报知曹丕,使他安然无恙。待擒杀魏讽后,曹丕却将我视作了眼中钉,时时派人试探我,我想摆脱困境,做一个普通人,却永远无法实现。仅仅数月啊,这数月间我常常度日如年。前不久他还要拆分我的部下,扣押我的家属作为人质,还想杀我,以致于我这样的老实人也被迫要拿起利刃来反击。对于救他的功臣,他竟然如此对待,可想而知,你一个女人在此人府中十多年是如何度过的!”
甄宓近前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后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吧。”
陈祎张开双臂,甄宓扑至怀中,两人破颜一笑,紧紧相拥。
甄宓开始促成驯养花猫来完成刺杀的计策,与此同时陈祎也在开挖盗取玉玺的地道。后来行刺失败,他们只好按照备用计策将罪责嫁祸给曹丕。然而,这些事情却被贾诩调查清楚,陈祎被捕。陈祎至死也没有供出甄宓,他不愿出卖与他有着同样心路历程的知己。
司马懿则一直在有针对性地暗中打探两人的各种动向,密切观察,从不遗漏,自然很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陈祎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谋刺曹操会失败,正是因为这也是司马懿所安排好的一个步骤。如果曹操被刺杀,曹丕便继位,大魏政权仍然在曹家手中,对司马懿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如果曹操杀了汉献帝,或是制造意外使其死亡,那天下舆论大旗就可以掌握在反曹魏势力的手中,而以自己为首的世家大族司马家可以利用这一舆论,凝合各家族势力趁机掌控曹魏大权。王厥谋刺曹操失败,正是因为曹操听得许芝的占卜结果后知要防备卧榻之侧,曹操派了武艺高强的许褚来到梁上,自然能够防住王厥。而司马懿则早就通过暗中打探和派遣内奸混入其中,得知了陈祎和甄宓要在近日发动行刺之事,于是吩咐好友许芝如此解卦。
到后面,本来按照甄宓和陈祎的谋划,失败了也可以嫁祸给曹丕,他们两个不用担心被降罪。但是,最后时刻贾诩查出了两人是元凶,却不知道这其实是刻意安排的借刀杀人。贾诩最终的突破点是,听闻曹操砍树流血之事在跃龙祠旁,联想到地道开挖地也在跃龙祠旁,因此才劈开大树发现尸体、到达乔庄村,最终发现陈祎行凶之事。而劈砍彼处梨树这个建议,正是司马懿贿赂委托苏越回答的,也是司马懿向曹操推荐了苏越,因此曹操才会去那里砍树。
而曹操砍树见血并不是偶然现象,也是刻意安排的。一开始,苏越将砍树所用器械调包,置换上了钝而生锈的斧锯,因此工人们一开始向曹操禀报说那梨树无法砍开。于是,曹操被诡象所吸引,亲自前往跃龙祠旁。另一方面,司马懿先前探知,陈祎杀害了十一名雇工,并埋尸于距地道五百丈之处的坑中。于是派人挖出尸体,转而运弃于地道旁不远的梨树树洞中,再在树洞中浇灌了许多鲜血。所以曹操砍树才会见血,贾诩最终才能因此而破案,也因为如此才获得了后面的全部证据,最终洗脱曹丕,抓捕陈祎,从而使得陈祎家里玉带中的汉帝诏书被曹操发现。而曹操此时动怒,将有很大可能性会对献帝开刀。
当然,心存汉室之人不在少数,臣弑君必然会被天下共谴,到那时动乱不止,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曹操是清楚的。但司马懿断定,对于近年长期患有头疾而神经衰弱的曹操来说,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那样能够做出最明智抉择的条件,在临别人世之际,为了消除后患,曹操是有可能制造献帝意外死亡之假象的。以意外迷惑大众,尚可控制舆论与局势,而后或另立君主,或使曹丕篡位称帝,均是一种选择。
然而,若曹操真的除了献帝,其后果却是不可控的。即便献帝真的是意外死亡,其死因也必然会被各路反魏势力归咎到曹操身上,从而借此为名,立起“剿除弑君奸贼”的大旗。到那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司马大族便可以在自己的运作下,振臂一呼,联合其他世家共谋朝堂,甚至以讨逆之名谋天下。以“为汉家复仇”为名,号召天下,响应者又何止成千上万?利用此势力,结合本身部属,共击曹操余党、掌控中原,而后进灭吴蜀。待局势大定,司马家坐稳天下,又有何扶汉余党能将司马家族推翻呢?
司马懿先前曾作文学掾,曹操派他打入献帝内部,假装反曹,借此套出了董承等各种反曹势力并一网打尽。在此过程中,司马懿多次接近献帝,拿到过他亲笔书写的反曹备用诏书,并自己收藏了一份。而此时,只需要极度细致地模拟献帝笔迹,在上面多加上陈祎等人的名字而已。即使模拟地不像,区区几个字也不会引起注意,诏书的主体仍然是献帝写的,曹操肯定会把重点放在“陈祎是受献帝指使”这一点上。
藏诏书的玉带确是曹丕的。甄宓认为这是曹丕特有的玉带,因此盗之交给陈祎,说如果计划失败,则可嫁祸曹丕,这条玉带留着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甄宓的这条计策当然也被司马懿派去监视的人偷听到了。司马懿常能自由进出曹丕府内,自然有机会暗入其房,在数十条相同的玉带中盗得一条,并回家在里面缝好诏书,然后下次来时再趁机放回,最终嫁祸献帝。甄宓不知道,这种玉带实际上是曹操的,被赏赐给了包括曹丕在内的很多人,大部分不是曹氏亲属就是立过大功之人,因此很多人都有。以此并不能指认曹丕,曹操会认为是陈祎受贿收到别人的而已。但先前甄宓假装无意问自己时,司马懿却谎称此乃是曹丕所特有,坚定了甄宓以玉带嫁祸曹丕的信心。可是,要怎样才能使得甄宓一定能拿到缝入了诏书的那一根玉带呢?司马懿深深了解甄宓的行事风格,他清楚,甄宓一定会选颜色最多的那一种当中靠近顶部的那根。
司马懿还想过,又要怎样保证,陈祎被抓捕前这玉带不会被他放置在家中之外的其他地方呢?问题方才掠过脑海,他就立刻得出了结论:这其实更简单。曹丕已经下狱,而这玉带是为了以防万一曹操犹豫不决或是释放曹丕之时,陈祎和甄宓可以再将这个他们自认为代表曹丕来过的物证,放在案发现场或是必经之路上以作为佐证,证明曹丕是幕后黑手,从而落实陷害。而陈祎被捕之前,当时的情况是,曹丕因为种种被嫁祸的证据已经马上要被处斩了。陈祎和甄宓想不到他能够立刻翻身,也想不到司马懿早把相应的线索布置好了等贾诩来查,而后便可立即确认陈祎的凶手身份。即便贾诩一时查不到,在最后时刻,司马懿也会将更加明确的线索留给贾诩,从而使得侦破案件成为必然。陈祎想不到,所以不会将玉带放在别处,而是会继续留藏在自己家中。这一切转变地太快,但司马懿知道,这是在精心设计之后按照正常逻辑发展而形成的必然结果。
不过,上天最终让曹操在献帝到来之前死去,而曹丕不知遗留的汉帝诏书之事,又因刚继位须稳定人心,于是好生安置献帝,没有过于追究陈祎案所牵连之事。司马懿却暗笑,不打紧,他从来都不着急。他向来把谋略和诈术当做锻炼脑子的一种渠道而已,更作为积累经验的法宝。下一次,他又要使出什么样的可怕诡计呢?这一点,司马懿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清楚,这次失败,就只差在那半日时间而已,他若再次出手,一击必杀的几率就更高了!
曹丕登基,繁忙不已,月余后方有空暇,携爱妻郭煦去往邙山散步。邙山以北的台荫村,有土台名曰饮酒台。此处高出周边许多,站于台上,放眼远望,凤凰岭与周边城村之景尽收眼底。凤凰岭如屏挺立,透过一个豁口,依稀还能看到洛河;而转向北侧,滔滔黄河,尽收眼底,让人叹为观止。
彼岸,是谁横笛遣韵,演绎千古绝唱?几分寥落,几许忧伤,在最深的记忆里斑驳成缕缕心痕。云烟缥缈,往事如风,蓝田日暖,沧海月明。薄雾锁清愁,浮光幻纤影。心之安处,便是吾家。
曹丕捋了捋衣角,喟然而叹,紧皱的浓眉间,严肃的表情一直刻在那略显阴冷的脸上。俄而,他如释重负,昂首阔步向前而行。郭煦在后如影随形,她身姿曼妙,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却有一丝若男儿般的坚毅和镇定。她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肤光如雪,双眸犹如星辰般闪亮;樱桃小口,挺秀的瑶鼻更衬出醉人的娇靥,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灵动聪慧。
曹丕侧转过身道:“煦儿,谢谢你,危难时刻只有你不忘与我的情义。”
郭煦深情地把头倚在曹丕的肩上道:“夫君,我爱你,没有你我怎么活!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信有什么相思成病,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已经病入膏肓。那时我方感人生苦短,因为甜的部分很长,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格外珍惜。我想变成一个小精灵,潜入你的灵魂深处,去倾听你的心跳、你的呼吸,感触你的思想。与你一起谋大事,助你勇登巅峰,是我最感欣慰之事。
“记得,当你将精心编制的同心结送给我,第一次与我观月赏花灯之时,我有了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我的心扑扑乱跳,却不曾留意身后冲撞过来的马匹。你冲上来以身翼护,迅速将我拉开,我却差一点跌倒,你稳稳地揽住我的腰,我靠在你宽厚有力的臂膀上不知所措……就算只为了那一刹那的美好和温暖,我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曹丕大笑举杯相敬,却见郭煦无心对饮,愁容满面。曹丕问道:“煦儿,为何哭丧着脸,心情不好吗?”
郭煦道:“现妾芳华尚在,与君日日乐土。然我忧今后岁月不再,年华老去,那时君是否还将宠妾如前?此刻越是如此甜蜜,臣妾心中越害怕失去!”
曹丕的眼中满是虔诚,指着高台道:“朕立誓:吾爱卿出自诚心,今生生死与共,永远如初,此台以为证!朕要将此台命名为‘永始台’,作为你我情义之凭据。”
郭煦眼中闪过了感动的泪花,又哭又笑,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洛阳港。司马懿受曹丕任命,送别汉献帝去往山阳。司马懿道:“大魏皇帝念兄妹之情,命在下来此为山阳公并夫人践行,特赠上佳酿十樽。”于是,令侍从满倒美酒,与献帝共饮之。
司马懿又道:“皇上口谕,只要山阳公永不回都城,安分守己,定可保富贵终身。”
汉献帝苦笑道:“哈哈,此话司马大人你相信吗?”
司马懿道:“在下相信。”
献帝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而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入船舱中去了。司马懿呆立于原地,细思极恐,连身旁随从们的请示也没有听到。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8:53 +0800 CST  
7、子午谷幻梦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出师表》
五丈原,蜀汉营帐内。刺眼的灯光令刚进账的人感到极其不适应,星罗棋布的49盏烛光灯被七个大灯分排于各个方位,灯火交融之下,香花残蜡也布于其中,连成一体,充满了仪式感。
诸葛亮一改往日的习惯,没有在每日晨时下集合令。他的身体就如同被抽掉茧的春蚕一般,已经摇摇欲坠。此刻,诸葛亮愁容满面,正披发仗剑,双手合握羽扇跪坐于地上念念有词。他在向命运之神祈祷,账中所摆设均为禳星所用。
自从上方谷之战结束后,诸葛亮就开始日夜吐血,他已经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于是根据古书记载的禳星之法布下七星灯阵,期待自己能够续命。姜维守护在营帐外,严阵以待,时刻听命。
营帐内的寂静和远处林木中叽喳的鸟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阵马蹄声响起,惊起了几只准备休憩的飞鸟,那是魏军将领夏侯霸的军队。夏侯霸领头奔驰,对副将道:“听司马都督说,诸葛亮快要死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副将一脸不屑道:“司马都督精于算计,但也不可能算出一个人的具体死期,他肯定是想让我们代他进行试探罢了。”
夏侯霸做了个眼色,道:“司马都督交代你办的那件神秘任务,究竟是什么啊?”
副将本打开了话匣,一听这话,立刻就收住了嘴道:“夏侯将军,赶路要紧,此事我们回去再议吧。”
夏侯霸一脸不悦,狠狠地抽了胯下马一鞭,马儿加速呼啸奔驰。
只半刻钟,夏侯霸率领的五千骑兵就已经开到蜀军账外,正在巡逻的蜀汉大将魏延探知情况,急忙令马岱严守寨门,自己纵身前去帅帐。见蜀军营寨刀枪林立,箭矢上弦待发,夏侯霸知蜀军早有防备,依临行时司马懿之令立即撤退。
帅帐前,姜维正愣神思索,没料到魏延早已喝退守卫闯了进来,阻拦不及。五丈原的夜风本就凛冽,在魏延的疾步带动下,扑灭了账内的三盏大灯。感知到有异变的诸葛亮瞬间就从祈祷的沉浸状态中醒来,睁目直视,无奈地叹道:“生死有命,不可强求啊。”
姜维怒斥道:“魏延擅闯帅帐,当斩!”
诸葛亮制止姜维道:“是我命数已尽,非文长之过也。”而后令魏延前去抵敌,令姜维召集长史杨仪、中护军费祎一同前来商议。
午夜过后,天气愈加严寒,诸葛亮惨白的脸上只剩一息之气,似乎就是在等待交代完最后的遗愿便急着要撒手人寰。看着即将断气的诸葛亮,姜维、杨仪、费祎三人皆哭泣不止。
诸葛亮强打起精神道:“今天找三位来,是为了安排好……咳咳……安排我蜀汉未来之事。”
姜维伏拜于地道:“丞相,您有何吩咐?姜维必誓死遵从。”
“我即将要去见先帝了,希望你们能够继承我的遗志。抚军将军蒋琬,可以接替我,担任丞相一职。我死后,令魏延断后,姜维次之,杨仪掌管兵符……扶我灵柩回归成都,费祎前去传令,并打点军中诸事。切记不可发丧,若司马懿前来追袭,当按照我先前备置的计划行事……”
杨仪点了点头,心中暗笑。费祎称遵命,若有所思。姜维大哭应答道:“丞相放心,我等必谨记于心,决不辜负丞相所托!”
杨仪等人散后,诸葛亮又召平北将军马岱前来议事。半刻钟后,马岱听完吩咐出帐。帅帐内一个年轻但阴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现在您可以安心地去了吧?!”此人全身上下均着黑色,还戴着黑斗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露出来的半张脸勉强可以用俊俏白净来形容。他缓缓从内帐的帘幕下走出,在半明半暗的账中,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诸葛亮回应黑衣人道:“还有一点我不放心啊,你能够帮我验证吗?”
黑衣人躬身抱拳道:“在下愿意为丞相的遗志赴汤蹈火。要验证,余生都会验证!”说完,黑衣人一闪身,筱乎不见。
诸葛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像对另一个自己有所交代了。又过了片刻,他手中的羽扇飘然落地,他过世了。
当夜,天愁地惨,日月无光。蜀军营帐中一片哀嚎之声,三军将士都在悼念刚刚去世的丞相大人-诸葛孔明,他是他们心中永恒的信仰。
次日,黄昏。残阳如血,地平线上的景象已经越来越遥远,到后来就像是被凭空割断了一般,给人不太真切的感觉。
褒斜道上,一支骑兵军队正在行军。领头的将领戴着银灰色头盔,他目若朗星、面如重枣、髯虬盘颔,威风凛凛。然而,他内心的沉重却不像表面那样轻松。此人正是征西大将军魏延。得知诸葛亮病逝的消息,魏延只来得及悲痛片刻,却又被新的危局所打破:费祎前来传令,告知他诸葛亮临终前竟然把兵权交给了杨仪执掌,要魏延为杨仪负责断后。而杨仪,正是那个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家伙。诸葛亮,可以说是自己亦师亦友的领导,虽然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见解和他完全对立,但是诸葛亮一直很重视自己,也很照顾自己。他的死要说自己不太悲伤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的要描述一下自己悲痛的程度,那么也不过是在熟人程度,仅此而已。也许自己生性凉薄吧。
得知诸葛亮临终前的安排,魏延心中的怒火早已压过了那点滴悲伤,他暗道:让杨仪掌权,岂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既然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我也就不顾忌这么多了!杨仪恶畜,今日我就要取你的首级。
只是,丞相把兵权都交给杨仪了,他必然会为了以前的过节指挥大军来攻杀我,而我,目前只有本部一万人马,如何能与杨仪抗衡呢?
魏延握紧了拳头。半晌,他深思后有了主意,却仰天长叹,捶胸顿足道:“只是要对不住你了,先帝!文长辜负了你的栽培。”转而向传令兵挥了挥手。
魏延下了烧断栈桥的军令不久,火把、燃料等均已备齐,士兵们等待指示。部将马岱疑惑道:“魏将军,我们真的要烧吗?”
魏延点头挥臂喝道:“烧!”
且说杨仪领军扶诸葛亮灵柩正准备返回成都,他却想起了昔日魏延曾恐吓他之事。现在自己有了兵权,可以说能为所欲为也不为过,为何不除掉魏延以消心腹大患?
于是杨仪对费祎道:“丞相薨逝,军中当属魏延地位最高,此人早有反骨之称,迟早会聚众造反。到那时,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应当尽早除掉这等祸国殃民之徒!”
费祎道:“魏延虽然可恶,丞相临终前也授意我们适当的时候可以除掉他,但是目前他谨遵丞相遗嘱,我们没有他造反的证据啊。”
杨仪狡黠地笑了笑道:“我想到了,可以扬言魏延烧毁归途栈道,并作出虚拟之假象,到时候让他坐实此罪名。我想,朝廷上的大臣们也肯定会怀疑他而不会疑虑是我们所伪造。”
费祎道:“如此甚好。”
杨仪找来心腹之人,耳语交代之后,那人率领一队人马奔赴褒斜栈桥。费祎斜睨着杨仪,心中不屑一顾地嗤哼了一声。
杨仪、费祎率领大军继续前进,至南郑城郊栈道处,只见前方火光冲天,喊声震地,一彪军马拦住去路。此时,一名探子飞马来报:“启禀杨长史,大将魏延率军烧断栈桥,现已引兵屯于南谷,断了我军归路。”
姜维道:“南谷之后有一小径,名叫槎山,虽然崎岖险峻,但可以直通栈道之后。不如绕道攻袭其后方,以为万全之计。”
杨仪采纳了姜维的建议,只令数千兵马佯作安营对峙,自领十余万大军经槎山绕到魏延后方,魏延恬然不知。杨仪令姜维先领数千军士扶丞相灵柩回成都复命,自与王平、费祎、廖化、张翼等将统军攻袭魏延。
王平当先出马直取魏延,交战十余合,王平败走。魏延、马岱引军追击,却陷入了杨仪、廖化、张翼共十万大军的三面合围之中,王平折返也来夹击,击败魏延。魏延挥刀拼杀,指挥有方,不久便冲开一道口子,纵马奔向山坡之中,跟随他杀出重围的仍有将近八九千兵马。
杨仪见此状,令廖化、张翼、张嶷率五万大军在山谷下布成三道重叠的严密包围圈,并令所有弓弩手张弓待发,然后立刻与王平率剩下五万军进山搜索。他想,这下,无论你魏延再是英勇,也绝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9:10 +0800 CST  
南谷山较为狭小,从山麓到山顶约一个时辰就可以达到,并且只有两条大路,在半山腰又分别分叉为三条小路可通其上,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整个山谷林木较为稀少,几乎一眼可以望到山顶,唯有半山腰之处有七八处洞穴,却也不深,只可容纳数十人。高度平齐处,距此山北面间隔约四丈之远乃是另一座山的山坡,但是天下没有任何人和马匹可以从南谷跃到那里,即使是神驹的卢也不可能。
做好布置之后,杨仪向王平下达了对魏延的追杀令,他恶狠狠道:“一定要杀了他,绝不能放过这十恶不赦的反贼!”
“遵命。”王平抱拳道。于是众军分成三队,同时从山底往上地毯式搜索,由于三队人马左右交替搜查,没有任何一处会遗漏而逃过搜寻者的眼睛。
然而,五万大军往来数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那七八处深只有十余丈、只容两三人同排通过的洞穴中也空无一物。魏延军团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就在这山丘之中凭空消失!
“不可能啊!”杨仪歪斜着脑袋四处眺望,满脸惊疑道,“人呢?!”
如果直接冲下山去,那么包围着整个山麓出口的廖化等军团是不可能没有发现的。但是,杨仪派过去的探马却说廖化他们一口咬定: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难道说,魏延和他的部队真的是上天入地了吗?
杨仪问计于费祎,费祎道:“莫非魏延军团隐藏在某个我们所经过但却没有发现的地方,是我等搜查不够仔细所致?”
杨仪摇头道:“此山丘并不大,我军所经过之地,均令将士细致搜查过,山林、灌木、凸崖、空地、坡地、洞穴、杂草堆中,无一疏漏。凡是超过一人可容之地,均令兵士以枪乱刺之而无任何动静。即便有一两人能够藏身,这山中岂可能藏着一支数千人的大军而不被发现?!更何况魏延军大部分人都有马匹,这又如何藏匿?”
杨仪忙问行军司马赵直:“赵司马,你怎么看?”赵直本是一名解梦师,也在军中担任行军司马,他向来以足智多谋而著称,即使是诸葛亮在世时,有时也会向他咨询策略。
赵直道:“回禀长史大人,而今之计,我们首先应该判断清楚魏延的具体位置。”
杨仪怒道:“怎么判断他的具体位置?!我方大军已经将其团团包围,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魏延怎么可能逃脱?肯定有内奸放跑了他!”
赵直摆摆手道:“杨长史莫要着急,在下有办法确定。”于是赵直扶鞍下马,令手下兵士在山峭的壤面上每隔五丈插入一枚巨钉,横竖不论,足足覆盖了数亩之地,后又令他们拔出巨钉。赵直亲自一一查探钉子与山土,并在有些地方用纸张拓入些许泥土,装敛分类放置。
杨仪不明白赵直究竟作何,观察了四分之一时辰,实在忍不住道:“行了行了,赵司马,如果你有主意就请叙述清楚,如果不知怎么回事,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得赶紧撤出这里去抓住反贼魏延。”
“不!”赵直急忙制止道,“我已经知道魏延在哪了,现在千万不能撤围。”
“他到底在哪?”
赵直答道:“杨长史请下令速速前往北面山顶悬崖处,魏延军团很有可能还在此处!在下在途中为长史大人诠释原因。”
于是杨仪发出号令,令王平率三万兵马当先急追,自己率剩余兵马作为后援,并令传令兵通知山下的廖化,分派其中一重包围圈的兵马前来山顶助攻。行进路上,杨仪对赵直道:“赵司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时辰前我们不是还经过了那里吗?”
赵直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方才我探查情况时所处位置正好是山坡上三条道路的交叉口,虽然我们分成三路进行迂回搜寻,但我军分四趟来回奔波所要经过此岔道口的总次数是相同的,因此我军军马对于此三处岔道口中的土壤所造成的踏痕深度应该是相同的。但是刚才我对三处各地将近百处山壤进行采集拓入,手工丈量,发现西面和东面这两条路的踏痕深度平均值几乎完全一致,而北路的踏痕却要多出东西两路约半个指甲的深度,由此我判断,魏延必然走的是这条路,或者说他经过这条路的次数要比其他两处都要多,而此路正是直通山顶悬崖的。并且,由于廖化军团在山下唯一出口设下全线埋伏,杨长史则领军遍查全山均无所获,而魏延及其数千兵马逃遁于深山之中,所以,若非从山下突围,魏延军团只能在山中隐匿或是从另一个出口逃脱,我们多次来回搜查一无所获,说明对方藏于山中的可能性可以排除,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便只有可能是山顶。至于为什么之前我们到过两次山顶却没有见到一人一骑,这个我目前还无法破解。”
半个时辰后,杨仪与王平汇合,他们所见前方仍旧空无一物。杨仪问赵直:“你不是说魏延肯定在此处吗?”
赵直摊开手耸耸肩道:“我们来晚了一步,魏延军已经到达了对面的山坡。”
费祎置疑道:“魏延军团先前与我方交战,众军士有目共睹,并不见其军中有人携带长绳索、飞爪等攀援之物,除兵器外,只有少许战争器械,他们如何能攀爬至对岸。”
杨仪应道:“是啊。更何况,就算他们有飞钩,如此多的人一个时辰内也不可能达到对面,因为绳索承重能力有限,必须等两三人到达对山之后,新渡的人才可以开始攀援,而此山与对山山坡在高度上几乎对等,因此想要用滑翔的方法快速渡过也绝不可能。”
赵直回应道:“不,他们不是攀爬过去的,而是从这断崖边跃了过去,直达对面山坡。”
“真是可恶!”杨仪一拳捶在马背上,那马呼啸着嘶叫了一声,杨仪忽而转身道,“不对。我闻此间地理,这两山之间间隔四丈有余,魏延军如何能够过去?就算是赤兔马也无法跳过去!更何况是数量庞大的一支军队。”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9:23 +0800 CST  
赵直道:“一人一骑确实是无法过去,但是两人以上的骑兵就另当别论了。他们过去的办法便是:有人死,有人活!您请看,前方崖上的铁板,正是之前我们在洞穴中所发现缺失了的那三块铁板,被牢牢镶嵌于山峭凸壁处,想必是魏延请军中工匠运用器械并集结多名壮士之力插接于此,由于多人经过的压力所致,已经略微歪斜,但此前是不影响他们通过的,铁板长约一丈……”
“就算如此,减去一丈的长度,也仍然有三丈多的间隙,上等的良马一次最远可跃也不过三丈,要如何越过去?”杨仪打断道。
赵直不慌不忙道:“请您听我讲完。在只有马匹和兵器、盔甲、少许军粮而没有其他物品的情况下,唯一能够在一个时辰内到达对山的办法便是:先选出若干匹健壮的马,将其按照八行十列的排布方法绑于一起,并在其背上平铺满战甲作为铺平所用,并用铁索以及人力随时把控的方法,使这些马匹相对固定住,以此作为垫高物,我们可以称之为‘垫马群’;然后,让即将要跃过对山的马匹不断地跳上垫马群的后方,就可以相对于对山拥有高度差,这样增加了落下所需的时间,也就增加了跃过的横向距离;最后,将全军人马分成人数均等的两队,每一弹指间,每队使一人一骑共两骑并列为一个批次进行‘飞渡’。也就是左边队列之马匹从悬崖边缘的第一匹垫马上稍向右跃出的刹那之后,左边的骑兵顺势离马跳崖,右边的骑兵就立刻偏向左奋力驾马跃出,踩踏前一匹马的马背,以其作为蹬高物,继续再跃向前,到达对山。虽然二次跳跃无法像第一次跳那么远,但是跃过不足一丈的距离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如此而来,牺牲便不可避免,第一队的骑兵,将全部坠入深渊,第二队没有踩踏成功的少数骑兵也很可能丧命。那么您必然会问:如果采用此方案,魏延手下士兵难道不会群起而反吗?那是因为,他们来到此地时,魏延手下的士兵并不知道魏延叛逆作乱,而杨长史却已被他污蔑为叛将,因此,其兵士仍旧要服从魏延的命令,否则他们认为自己将会被其他的士兵以违反军令斩杀,或者是被杨长史你率军歼灭。并且,已经陷入此绝境,跃过去虽有危险但尚且有一线生机,不跃过去几乎就是在等着被全歼罢了。魏延军兵士携带粮食也极其有限,若困于此处将毫无生机,想必大部分人愿意搏一把,必将听从魏延号令,约定契约,按照一定的公平手法选出二次跳跃的生还者,并规定不服号令者其他军士共诛之。魏延擅养士卒,士卒皆愿效死命这在军中也流传许久。更何况,据我所知,深渊之下乃是一条河流,魏延本部兵马大部分来自荆州,会水者占九成以上,所以即便跳崖也未必会死。我想,魏延会令兵士自己自愿选择左队或是右队,选择完毕之后,将多出人数的那队后面多出之人的一半移出,补入另一队中以对齐人数。然后任选一名士兵作为抓阄者进行抓阄,由此决定哪一队过对岸哪一队坠崖,如此公平公正,想必几乎没人反对。算上右队中跳崖失败者,魏延的八千多骑兵中大概有三千余骑跃过了对山。”
费祎叹道:“原来如此。”
说到此时,一名偏将突然来报:“杨长史,我军在东面顶崖夹缝中发现了一名魏延军叛军,我等正要将其捉拿,此人却已拔剑自刎。”
杨仪问道:“只有一个人吗?”
“是的,只有一人,在他的身上发现两黄两绿共四块大布料以及小钉子、夹子十余个,除此别无他物。”
听到这,赵直突然两眼睁大,面露吃惊之色道:“我终于知道之前我们来回搜山却找不到魏延军团的任何踪迹是怎么回事了!我们只疏漏了一点,只差这一点点啊!”
杨仪疑惑道:“究竟为何?”
赵直边手指大山比划边道明缘由:“那是因为我们向西搜寻时,魏延军团则迅速绕到了东面;我们向北,他们则立刻绕到了南面;我们上到山顶,他们则从另一条道下达山坡……以此类推,魏延军团可以在不需要出山遭遇廖化军团伏击的情况下,也能够在山里面让我们无法找寻到踪迹,因为我们虽然反复搜查彻底了每一个超过一人可容的地方,却无法在每时每刻都让全军分布于山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那么,为什么魏延能够时刻知晓我军的动向呢?方才自刎之人就是答案,他正是魏延留在山顶给他全军发出信号指令的‘指挥官’。整个山呈倒陀螺状,我们搜山顶之处时唯独忽略了断崖,因为断崖的崖缝只容一人通过,深度也不过数丈,我们当时极其相信一支军队绝不会藏在里面,而且也藏不下。但我们却忽略了只要有一个人藏于里面就能够起到的作用。只要我们离开崖缝处数丈远以上的任何位置,在没有特意注意的情况下,便无法感知到崖缝中的人跳上崖顶做出什么动作。我们无法注意到他,但是我们是一支庞大的队伍,由于此山植被稀疏,他站在崖顶时,完全可以看到我们的任何动向。在崖顶的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壁,而此人的身上携带着黄、绿两色共四面长宽约八尺的旗帜。此人在探知我军动向后,则会立刻钉上绿旗作为模拟我军所在地方位,以黄旗之方位表示我军行进之方位,若我军原地不动则只展示绿旗,若我军万一动向不明则只展示黄旗,并根据我军的实时动向不断地改变旗帜的排布位置,与此同时在石壁的背面也依此行动。这样一来,四面旗帜、八个方位足以暴露我们的全盘情况。
“魏延安排好了这一切后,必然在行军途中会叫上数名视力好的兵士随时仰望山顶看清旗帜排布情况,以此来决定进军方位。而我军虽然分为三队分头搜寻,队伍之间间距却很小,相对某一时刻来说,队伍之外间隙中的遗漏性却很大,并且还都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搜寻,在探知我军具体动向后,魏延必然能够巧妙地以大山作为屏障进行反复周旋,时刻避开我们的视线。在得知我们搜寻数遍又到达山脚下休息时,魏延认为时机已到,令全军迅速开往山顶进行跳崖行动。而在这之前他之所以不立刻率军奔上山顶进行跳崖,正是因为我军不断的进军搜查使其时间不够,分批次跃崖所耗时间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而若在这期间我军达到山顶,对他们来说,前有敌军,背对深渊,将会对其造成毁灭性打击。
“可是以这种情况来看,当时我方派出张翼军团也来助阵,山下的包围圈只有廖化、张嶷的三万人马了。此时,魏延完全可以凭借骑兵的冲锋优势,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杀出重围,如此损伤也不会过大,即使无法杀出重围,也可以隐入山中游击、观时待变,为何要以过半伤亡作为代价而用飞渡之巧计逃出山谷呢?这不像是魏延的作风啊。”
杨仪笑道:“呵呵,那是魏延竖子狗急跳墙罢了。赵直,传我号令,全军开拔城固区域,剿灭逆贼!”
“遵命。”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2 23:29:36 +0800 CST  
洋县,岭头上,凌晨时分。刚从南谷跃过紫归山,仅歇息了三个时辰,魏延军团又再次行进在了赴往战场之路,天空怒吼一声,霹雳雷电滚滚而来,不知是在鸣警还是示威。接踵而至的则是秋雨。暴雨洗尽尘埃,狂风引导方向,闪电照亮道路,猛将则再次踏入了征途。魏延知道,这次或许会使自己万劫不复了。不,不只是如此!恐怕即使身首异处还会遭受千年唾骂吧!但是,现在又能够如何呢?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情境更适合实现自己的理想吗?!我蜀汉军中的大纛诸葛丞相刚死,而我-蜀汉军中的二号人物又与当前的掌权者杨仪裂军大战,想必这个时候,杨仪、敌军所有的细作甚至是老奸巨猾的司马懿也万万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从子午谷突袭长安!
是的,这一切是魏延早就计划好了的,从接到费祎传令开始,到兵屯南谷,与杨仪军对战,再到故意兵败,保全主力有目的性地撤到南谷,最终经南谷跃到紫归山,再绕远路转小道通岭头上,即可出子午谷翻越秦岭,最终奇袭魏国的国都长安。他已经知道,魏国的细作正时刻探知着己方明处的消息,诸葛亮生死之谜的探究已经成为了一道障眼法,现在自己和杨仪公开大战的消息不久也会传到魏国国君以及大都督司马懿的耳朵里,这会成为第二道障眼法。
到时候,魏帝和司马懿必然会趁机率领大军攻袭我军要塞,甚至发动主力往川地进行大规模进攻。那时,长安等地极其空虚,守将夏侯楙更是膏粱子弟,以轻骑精兵取之易如反掌。如若攻下长安,补充兵源和粮草后可围逼洛阳,则犹如‘围魏救赵’,无论魏军拿下多少川地,只要没攻入成都及其周边地区,必然会回救都城。那时蜀汉主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借助剑阁等险要地形进行伏击,另一部分接应自己的奇袭军一举攻下洛阳,然后两面夹攻对方主力,在川地或是汉中地区胜利会师。那么到时候,蜀汉灭曹魏便在弹指之间。而另一个关键因素-主力支援,姜维已经答应了自己,而且他有把握,自己这路一定要成功便可。先帝,魏延终于可以完成你的遗愿了!
那日,魏延下令烧毁栈道,其实是做个样子,曹魏的两名细作那时正潜伏于一个巨岩旁的转角,侦查兵报知魏延后,魏延下令他们撤回,不要打草惊蛇。士兵们都依照密嘱将火把扔到了栈道旁的崖底,这一幕呈现之后,魏延立刻号令全军往巨岩方向行军。魏军的探子则立刻奔回本阵告密,但他们没有看清楚火把究竟扔在了何处。栈道并没有被烧毁,因为魏延要留着它让蜀汉的军队都能够安全快速地出入。
但是魏延没有想到,杨仪竟然真烧毁了栈道嫁祸给他。杨仪竟然会以让全军将士随时处于危险的境地作为代价,只为杀了自己以泄私怨,杨仪小人,累及三军!还好丞相早已安排好了,让姜维过栈道后、回成都前留一手,观察时局变化,确实起到了效果。此刻想必姜维已经在抢修栈道了。费祎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将杨仪踢出蜀汉军中集团,那时姜维便可统帅大军,配合我而成为接应的主力。此刻我要做的便是继续行军,突击!
于是魏延大声号令道:“诸位兄弟,我们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听我号令:众军加速前进,胜利就在前方!功成之后,人人均可拜将封侯。”马岱也举刀应和道:“魏将军说得对,跟着魏将军,兴复汉室,指日可待!”众军齐声大呼:“必胜,必胜,必胜!”而后往前继续奔驰。然而,仅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从理想中的天堂堕入了现实的地狱。士兵们这时还不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经过两天的奔波,魏延军团终于到达了子午谷南谷口,他下令安营扎寨,并派出尚有余力的壮士去附近摘果打猎以获得食物补给。其余众军在原地修整,然而过了许久,却仍不见一人归来。
寒风袭来,刮刮刮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器械摩擦的声音和一声声呼啸,远处的山谷转角处,星星点点的黑色物体正逐渐扩大、接近……是魏军!
通边的黑色战甲在远处依然夺目,漫山遍道,覆盖至满,魏军来袭的数量看来至少是己方的数倍,而且早就埋伏在此以逸待劳!魏延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喜之极过后转瞬沉到谷底的神情。最前排的魏军骑兵在冲锋中接连放箭,有一只箭已经落在了距魏延不到两丈之地。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4 20:00:54 +0800 CST  
涯友们,我这个号连载时总出现问题,无法正常回复了,不知是系统bug还是什么。剩下的几节我会用小号连载完,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4 20:06:16 +0800 CST  





莫名其妙就不能连载了,真气人!没办法,只能分成小段连载完或者用截图的方式上传了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5 13:53:14 +0800 CST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5 14:01:16 +0800 CST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5 14:16:14 +0800 CST  














楼主 陈墨94  发布于 2020-10-25 14:20:00 +0800 CST  

楼主:陈墨94

字数:136761

发表时间:2020-10-12 18:18:3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7 08:58:41 +0800 CST

评论数:25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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