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乡村真实鬼故事

风水师舅舅的诡异故事(九):婚煞

舅舅说,下安门的闫忠义和他是老相识了,他在大黑沟当工人的时候,两人就认识,那时候闫忠义还是个车队上的小学徒,因为两人年纪相仿,舅舅读过的书多一点,脾气也好,所以他经常追着舅舅问这问那的,后来两人都不当工人了,但也始终保持着往来。
现在虽然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每次见面,舅舅还是笑着喊他当年的外号“闫墩子”,舅舅说他人长得厚实,个子不高,老远看就像一个四方的墩子,但是为人特别实诚。
有一年夏天,傍晚时候,舅舅刚从田里割完麦子回家,镰刀还没放下,就把一脸喜气的闫忠义迎在了院门口,舅舅赶紧把他让进屋里,递了一直红兰州,两人就喧了起来,舅妈便忙着拾掇晚饭了。
两人谝了一会儿,闫忠义才说自己儿子找了对象,双方大人见了面,都挺满意,准备麦子收完了,择个日子把儿子的婚事给办了,一提起择日就想起了老哥哥,便过来了。
一听是大喜事,舅舅赶忙去书房取出了自己的那一包宝贝,问明了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又问了闫忠义老两口的八字,便翻起了那几本线装书,等舅妈把饭端上来的时候,日子也看好了,避开三、七、九月,避开三娘煞,避开杨公忌,避开父母生辰,最后定在了农历八月初二,饭后,闫忠义拿着写有结婚日子的红纸满意的离开了,舅舅把他送到了院门口,临走前他握着舅舅的手说道“老哥哥啊,你要是有时间,初一晚上就过来帮帮忙吧,顺便尝一尝酒席”。
西北乡村的婚事,正席一般都是在中午,但是前一天晚上都会邀请自家的兄弟姐妹和帮忙的当家朋友品尝一下菜品的味道和上菜的数量,以免第二天出现尴尬的场面。
选好的日子很快到了,麦子早已收完,粮食也进了各家的粮仓,舅舅在家也闲了一个来月。
八月初一的下午,他早早从边墙湾把牛赶了回来,收拾了一下穿戴便出门了,天黑下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下安门,他径直朝着闫忠义家庄子走去。
走着走着,老远就看到,从闫家院子的方向,嗖,飞出来两个火球,飞出来后,飘在后院墙附近转了一会儿,便朝着边墙湾那边的北山飞去了。
舅舅先是一愣,以为就是普通的鬼火,也没在意,毕竟前几年鬼火在毛卜喇太常见了。有时候半夜浇水的的人撞见了,运气不好还会被这东西捉弄一下,你骂它,它就在不远的地方徘徊,你刚一转身,它嗖一下又飞到你身边,着实吓坏了庄里面的一些年轻人。
进了院门,闫忠义赶紧把舅舅让到了餐桌上,桌上都是乡里乡亲,有相熟的,也有平日里只打个照面的,反正都是亲戚,于是大家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谝一些秋后庄稼地的闲传,或者再说说自家的孩子,一来二去舅舅便也忘了刚才看见的那一茬事。饭后,亲戚朋友住的近的各自散了,住的远的便由主家安顿,舅舅给严忠义安顿了一下第二天结婚的讲究,便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气异常晴朗,太阳早早的就升起来了,北方人办喜事讲究,如果遇见晴天,说明主家热情大方,如果遇见阴天,说明主家小气抠门。天气好,闫忠义一家人自然高兴,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新娘不算多俊吧,但也生的大方稳重,亲戚朋友都很喜欢,婚礼结束舅舅便告别了老朋友回毛卜喇了。
整整有一个月了,有天中午舅舅正在牛棚里给牛添麦草,闫忠义慌慌张张的找上门了,舅妈让他在前院等一会儿,他像屁股上着了火似的根本坐不住,径直的进了后院,看见舅舅,赶紧迎上去说道“老哥哥啊,不好了啊,还的麻烦下你去看一下,儿媳妇不对了”,舅舅疑惑着问道“不是刚结婚么,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闫忠义说道“老哥哥,是这样的,儿媳妇昨天刚从娘家回来,今天早晨起来就疯癫了,时好时坏的,本来很稳重的一个人,突然就说话轻佻,语言污秽,压根就不像是新媳妇”,舅舅一听也顾不得手里的事了,带上那一包家伙事就跟着闫忠义出门了。
进了闫家的院门,舅舅便听见新媳妇在笑,笑的很轻浮,完全不像是刚过门的新媳妇。挑开门帘进了婚房,舅舅才看见新媳妇正坐在炕头上,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扣子也胡乱的扣在一起,婆婆还在一旁使劲的劝叨,毕竟是刚进门的媳妇,也不敢呵斥。
新媳妇一看舅舅进门了,似乎稍微收敛了一下,坐在炕头上一声不吭了。
舅舅见状,从包里摸出来一只罗盘,端着去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婚房里,站在屋中间,突然,罗盘上的指针猛地转了一圈,舅舅用脚跺了一下地说道“这地下面怎么感觉的空的”,闫忠义赶忙说道“是个菜窖么,结婚的时候盖起来了,好几年没用了”,舅舅说道“问题可能就在这个几年不用的菜窖上,你把新媳妇的生辰报一下,顺便把窖们打开”,闫忠义报了儿媳妇的生辰,便吩咐婆姨把窖门上麻袋和木板去掉,舅舅趁开窖门的功夫,赶紧按新媳妇的生辰书了一道符纸,窖门打开的瞬间点着丢了进去。
符纸燃烧着掉进了黑漆漆的地窖,还没到底,噗嗤一下灭了,这时候新媳妇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倒在了炕上,婆婆见状,心疼着扶着睡下了。
舅舅见新媳妇睡下了,便和闫忠义老两口聊了起来。舅舅问道“结婚才一个月,怎么刚从娘家回来就病了,新媳妇是啥时候回的娘家”,婆婆抬头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初二结的婚,十七日回的娘家,算来算去是婚后婆家待了半月,回娘家又待了半月”,“噢,占了对月啊,犯了婚煞了”,婆婆一惊,急忙问道“那严不严重啊,李神仙”,舅舅笑着说道“不要紧,等新媳妇醒来了问问是看见啥了,我看看这煞是哪里来的就好解决了”,婆婆听罢‘哦’了一声,便忙着做饭去了,舅舅便和闫忠义守在婚房谝起了闲传。
吃过午饭,一直守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新媳妇醒了,一醒来就喊饿,婆婆赶忙给盛饭,吃罢饭后,人也精神了,看到屋里坐了生人,自然也就羞涩起来,整理好了衣服,坐在炕沿,一言不发,舅舅看天也黑下来了,便问道“丫头啊,你昨晚上从娘家回来,看见啥了没”,新媳妇说道“叔,我坐在炕沿上,就瞅着地窖口那里飘上来两个火球,顺着我的腿就上来了,也不热,我害怕的不行,就急急忙忙睡下了,今天的事都不记得了”,舅舅说道“噢,没啥事了,犯了婚煞了,不知道让啥钻了捆子了,今晚我把这祸害拾掇一下就没事了”。
这时候闫忠义歪着头问道“老哥哥,啥叫犯了婚煞啊,你给我们说一下”,舅舅笑着说“咱们北方人结婚讲究‘回门’,‘回门’一般都是在娘家待三天,最多七天,现在新媳妇在婆家待了半月,娘家待了半月,,就叫占了对月,占了对月就是犯了婚煞,婚煞就是婚姻的凶神,一般也没啥事,凶神不一定那么灵验,但如果被邪祟趁机钻了捆子,就不好说了” ,几个人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舅舅又在包里倒腾了一番,拿出黄纸书了一道朱砂符,盖了通关文书的章子,拿到院子里,念了几句咒便烧了,回屋后靠在椅子上眯着眼说道“我稍睡一会儿,你们不要出门,守着地窖”,话音刚说完,呼噜声便起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舅舅醒来了,开口骂道“怪日滴,原来是山神爷的看门小鬼,我刚才写了个通关文书,去山神爷那里坐了坐,一打听原来是北山里的看山门小鬼跑下山了,山神爷已经打发打发了神兵过来拿它,我这会拾掇一下”,闫忠义一家人听着不可思议,面面相觑,但也没敢搭话,由着舅舅吩咐。
于是舅舅打发闫忠义两口子和儿子去别的屋回避一下,说他们阳气太重,免得冲撞了山神爷的神兵,然后让新媳妇站在地窖门口,他则站在新媳妇身后念咒,一眨眼的功夫,地窖里缓缓飘起来两颗火球,顺着门出去了,舅舅紧跟其后,到了院落中,舅舅随手点了一张符纸,晴朗的夜空,平地刮起了旋风,越刮越大,旋着两个火球飘出去了,这时候闫忠义两口子跑了出来,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舅舅和他们一起走出院门,两个火球正朝着北山方向飘去,直到不见了踪影,一家人才回屋,处理完了事,舅舅便收拾了行李回了毛卜喇。
自此之后,闫家的儿媳妇再没出现过类似的毛病。
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辛酉很是好奇,便缠着舅舅问“北山真有山神爷吗”,舅舅笑着说道“有啊,不仅有山神爷,还有城隍爷、土地爷呢”。
“那他们是管啥的”我继续问道,“咱阳世间都有阳世间的章法,难道阴间就没有他的章法了,要不然那些修仙成精的动物,游魂野鬼谁来管”。
“那你说的那个看山门的小鬼你再见过它没”?辛酉继续问道
“呃,见过,山神爷骑着的那匹马鹿被山丹人打下的时候,山神爷请我去了一趟,那次我看见那个小鬼还被拴在白山渣渣,调戏新媳妇,也算是它自作自受啊”。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1-05 00:53:46 +0800 CST  
养蜂人

金昌市境内有一条内流河叫金川河,发源于永昌县,流经御山峡,最后流入金川峡水库。
御山峡附近有金川东村、金川西村、北海子村,这三个村子有大片的农田,每到春夏之季,油菜花,向日葵开花的季节,这里因为有天然的水源,都会涌来大量的养蜂人,养蜂人四海为家,特别是四川过来的养蜂人特别多,五月初的时候他们追逐着甘南油菜花,六月初的时候他们一路来到河西走廊,他们是花朵的追随者,哪里有花,哪里就有他们的足迹,一顶帐篷、一圈蜂箱、一只烧饭的炉子,这似乎就是他们的全部。
母亲娘家的一个姐姐出嫁到了金川西村,也是辛酉的一个远房姑妈,她是一个善良的人,生了五个姑娘,个个混的像模像样,村里人称她的五个姑娘为五朵金花,她曾给母亲讲过她们村里的一件事,是关于一家养蜂人的。
零几年的时候,有一年的七月,金川西村来了一家从四川过来的养蜂人,他们在把蜂箱摆在葵花地附近,然后又在河边扎了一顶帐篷,就这样住下了。
七月是家乡最美的季节,气候宜人,菜园子里的新鲜菜早已端上了饭桌,西红柿如葡萄般的挂在秧上,小孩子最喜欢的杏子也跳脚在枝头,黄橙橙的。
住在河边的这家人很热情,男主人特别喜欢听戏,平日里只要是闲下来的功夫就躺在摇椅上摆弄收音机,很是自在。女主人很贤惠,除了酿蜜、还做的一手好豆花,据说当年男人就是喜欢吃她做的豆花,才猛烈追求她。
因为女人经常给周边的村民送点自家酿的蜜,时间不久就和村子里的几个婆姨熟络了,农闲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喜欢坐在河边聊家常,谝闲传,得了人家的蜂蜜,村里的女人们也会送点自家菜园子里的菜给这家人,大家相处的倒也融洽。
有一天中午,一家人吃过午饭以后,男人和往常一样躺在摇椅上摆弄收音机,女人哄着一双儿女在帐篷里嬉笑。
忽然,女人身后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嫂子” ,声音听上去沙哑、无力。
女人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不知是走路走的急,还是天太热的缘故,身后这个黑衣女人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挂着水珠,表情却异常的平静。
女人以为是周边村子的人,赶忙招呼她坐下,黑衣女人倒也不客气,随即坐在了身边的弹簧床上。
因为刚过了饭点,出门在外的养蜂人除了给客人冲一杯香甜的蜂蜜茶,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吃食。女人一会的功夫端了一杯茶过来,黑衣女人客套了几句,接过杯子喝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无非就是一些家常事。本来打着哈欠的儿子是要睡觉的,但自从这个黑衣女人进来后,儿子就吵闹着要去男人那里,女人笑着说孩子不懂事,让她不要介意。
一直到了正晌午,这个黑衣女人才离开,女人准备送一下的,眨眼的功夫,走出帐篷,黑衣女人便没了踪影,女人寻思着 “这人也是奇怪,说来就来,说走边走,怎么连个声音也没有”,想了一下便转身回了帐篷。
日子就这么过着,普通且宁静,但是自从那个黑衣女人来过以后,每天中午她都会过来,时间不偏不倚,正午转钟以后过来,正晌午(下午两点)前离开,每次来的时候头发都湿漉漉的。
唯一让女人很不理解的是,和其他婆姨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大家都笑得人仰马翻,每次都很欢乐,但是只要这个黑衣女人找她聊天,都是一些伤心往事,有时候聊着聊着便擦起了眼泪,而且每次黑衣女人过来,儿子总是不愿意待在帐篷里。但是客人来,她们两口子也不能把人哄走,毕竟人家只是过来聊聊天的,而且有时候过来的时候,女人要是去河里打水,她也会着女人一起。
有一天下午,村里的几个女人又来河边谝闲传,女人便向她们打听那个黑衣女人,等她把那个黑衣女人的长相和穿着说完以后,一起聊天的几个婆姨惊讶的面面相觑,女人以为她们人认识这个黑衣女人,想多问点什么的时候,被几个婆姨打了乱话。
往常大家聊天,都是日头西斜的时候才各自回家,但是自从女人提了黑衣女人的事以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伙人都陆续借故离开了,而且后面也很少再来,女人后面给她们送蜂蜜的时候,几个婆姨虽然也和女人一样,很贤惠客气,但是聊天的时候,表情总是有点不自在,像是隐瞒这什么。
虽然,村里的几个女人不怎么过来串门了,但是那个黑衣女人却还是每天都来。
家乡的八九月份正是灌溉农田的时候,为了保证金川峡水库的水位,上游的皇城水库会开闸放水,所以这时候经过金川河的水就不是涓涓细流了,水刚放下来的时候如猛兽般浑浊,把河道两边的白杨树冲的深根都裸露在外面,小一点的树苗都是连根拔起。
这一家养蜂人的帐篷扎在河边,水虽然很大,但是北方雨水少,也不会出现滑坡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所以一家人住的倒也安全。
辛酉讲过,辛酉那个远房姑妈挺善良,虽然上次女人问她们是否认识黑衣女人的时候,她们没有告诉她真相,但是自此以后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总觉得吃了人家那么多次蜂蜜,心里有点亏欠,所以水库开始蓄水的四五天后,她带了点自家的菜又来养蜂人家里串门。
进了帐篷,男人正好出门办事不在,两个孩子也跟着去了,女人一个人在做豆花,姑妈放下菜以后,拉过女人说道“妹子,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你就当个闲话听一下”。
女人笑着说“他姨,你说便是了,也没其他人”。
姑妈小声说道“妹子,那个黑衣女人是我们村里一家人的媳妇,结婚不久和男人吵架大半夜跳了水库了,尸首找到的时候都发胀的认不出来了,你们可要小心点,实在不行赶紧搬走吧”。
女人有点吃惊,胆怯的问道“他姨,真的吗,真的吗”。
姑妈点了点头说道“唉,也是苦命的女人,刚去世那几天怨气大得很,一到半夜就是女人的哭声,吓得村里人半夜不敢出门”。
说完这些,姑妈似乎如释重负,简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但就这几句话把女人也吓得魂不守舍。
傍晚的时候,男人领着孩子回来了,两个娃儿嘻嘻哈哈跟在后面。吃罢饭,女人把男人拉出了帐篷外说起了今天的事,男人听罢也是一惊,然后镇定的说道“我就晓得那个女人有毛病,天天中午来,天天中午来,谁家的婆娘这个样嘛”,女人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想早点般走,男人说他尽快联系车,找好了就赶紧搬走,这一夜,两人无话,一家人只是紧紧地拥在一起。
第二天,两口子便开始收拾家当,想尽快离开这里。中午刚过,那个黑衣女人又来了,这次女人黑着脸没有搭理她,这次男人发话了“你是哪家的婆娘嘛,天天串门,而且天天都这个时候,吵得我们也不能好好休息”,黑衣女人被男人这么一说,倒还有点歉意,略微的笑了笑,站了一会而便悻悻离开了。
黑衣女人离开后,女人便忙活着做饭去了,赶巧帐篷里的水用完了,她便提着铁桶去河里打水,铁桶上栓了一根绳子,她站在河边把桶丢进去,灌满了后再拉上来。
这次取水,她和往常一样,站在岸边把桶丢了进去,由于上游水库开闸放水的缘故,水桶刚丢进河里便沉了下去,她赶紧扯着绳子往岸上拉,,河水流的湍急,把她拖着往下游走了几步,她一鼓劲儿,把水桶拉出水面,慢慢往上拉。
男人老远看着她很吃力,也赶来帮忙,正当女人伸手去抓铁桶上面的横梁时,那个黑衣女人出现在了身后,猛地一推,女人应声栽进了河里,瞬间淹没在了河水里,男人大叫了一声,这时候黑衣女人转过头看向男人,诡异的笑了笑,眨眼没了踪影,男人发疯般的冲了过来,沿着河往前跑,想把女人救上来,但水流的太急了,根本看不见女人的影子。
几天后,水库上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女人的尸体,男人哭成了泪人,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破了。
事情发生后,金川西村的老少爷们也过去帮忙,最后,男人把女人尸体埋在了他们住过的帐篷附近。
处理完女人的丧事后,男人在坟边守了七八天,颓废的不成样子,村里的老人们实在看不下了,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便去安慰开导。
老人们说道 “小伙子,你家是哪里的啊,赶快收拾东西回家去吧,毕竟你还有两个孩子啊”,这不提‘家’还好,一提‘家’男人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喊道“我哪里还有家啊,婆娘就是家,婆娘都没了,我哪里还有家啊”,说完又哭了起来,男人这么一说,周围去安慰劝导的男人反倒心酸的抹起了眼泪。
又过了几日,男人一把火把帐篷烧了,蜂箱也没收走,便带着儿女离开了,从此再没出现过。
辛酉小时候边听母亲讲过这个故事,小孩子体会不了大人的痛苦,长大后才深深被那个男人的话感染到“女人就是家,女人都没了,哪里还有家啊”。回头想想父母,虽然吵吵闹闹了一辈子,虽然父亲不当面夸赞母亲,但是任何事他都会处处考虑到母亲,因为他明白母亲就是他的家。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1-16 00:20:22 +0800 CST  
北地村活佛

辛酉在故事古城关里面曾提到过,长胡子河附近有一个村子叫北地村,家乡人去镇上办事,或者进城串亲戚,这个村子是必经之路。


十几年前,北地村有一个怪人,辛酉在镇上读书的时候也见过他很多次。


二姑爹在世的时候一直跑城乡大巴车,姑妈也做了十几年的售票员,所以他们对这个怪人颇有了解。


姑妈说从他们开始跑车,一直到后来二姑爹去世,这个怪人就一直在。


不论寒冬还是夏暑,他总是出现在北地村最热闹繁华的那个十字路口,上身一件单薄的蓝色衣服,油腻腻的,下身一条开裆裤,然后趿拉着一双破布鞋。


姑妈他们早晨开车进城的时候,因为走的太早,所以偶尔会遇见那个怪人,但是下午回乡的时候绝对可以碰见他,他永远在路中间,或躺着,或光着上身坐着,或撅着屁股趴着。


有一年的夏天,姑妈他们开车进城,因为正是农忙时节,所以进城串亲戚的人很少,大巴车走到北地村十字路口的时候,才三三两两上来几个老年人,车门要关上的时候,姑妈瞥见了那个怪人也在路口,因为有一阵子没看见他了,突然看见却也有点惊奇。


上车的人少,卖票便也不是很忙,闲暇之时姑妈边和前排的一个老人聊了起来。


“叔,你们村里那个人是一直都那样吗?”姑妈问道。


“嗯,一直那个样子”,老人知道问的是谁,随口回了一句。


“我们两口子跑了十来年车了,天天都看见那个懒蛋,撅着屁股爬在路中间,感觉很久没见过他了,以为他死了,刚才突然看见,着实有点惊讶”,姑妈继续说道。



老人眉头一皱,急忙说:“丫头啊,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我们北地村的佛爷爷啊,还是活佛。”


“是啊,可不能乱说”,一起上车的几个人也说道。


姑妈一听,饶有兴趣的问道:“叔,我们两口子跑车天天见这个人,但您说的活佛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人点了一支烟,把双手抱在胸前,思索良久才开口:“丫头啊,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说他是个怪人吧,确实是,那么大一个人了,穿个开裆裤,不管春夏秋冬都趴在路中间,不说没羞没臊吧,冬天那么冷他却一点事没有。”


姑妈说:“可能每天都看见,我们也没觉得多稀奇,十几年了,都习惯了吧”。


老人咂了一口烟说 :“以前我们村里都管他叫勺娃(傻子的意思),十来岁之前他还是会说话的,后来发了一场高烧就不能说话了,没上过学,但是生来就会一门奇术” 。


一提到奇术,姑妈瞪大了双眼,静静等着老人讲下去。


老人说:“一般走江湖算命看相的都是看人面相,但勺娃可以看人的骨相,瞅一眼别人的后脑勺,就可以断人福祸”。十来岁的时候,村里人知道他有这个本事,家里丢了东西啥的也会找他问问,但一个智力有问题,说话都不利索的勺娃,哪有什么城府,别人给他几颗糖,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时日一久,他给家里人也惹来了不少麻烦”。


老人弹了一下烟灰,回忆道:“有一回,村里一群人聚在十字路口谝闲传,几个二杆子货看到勺娃也混在人群中傻笑,便想戏弄他一下讨个乐子,一个后生就跑出去搡了一把勺娃吆喝道“呔,听说你看人骨相看的准,你看看我啥时候能当大官,你要看的准,我给你一把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后生在戏弄勺娃,勺娃却当了真,他围着这个后身转了两圈,然后站在他身后,良久憋出了一句话“你当不了大官,你还的劳改”。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立马笑了起来,后生恼羞成怒,转身踢了勺娃一脚,他一看有人打他,赶紧往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就是要劳改,就是要劳改”,后生要追上去打他,被人群劝住了”。



“那最后这个勺娃他算准了吗”,姑妈追问道。


“准啊,不然怎么能给家里惹那么多麻烦啊”,老人叹息道。


“这个后生本来想戏弄他,结果自己却被看了笑话,便也没把勺娃那天说的话当真,一个来月后,这个后生因为在镇上顺了一辆自行车,被丢车的人一路找到了家里,人赃并获,判了三年半,在土佛寺劳改了两年才释放。因为这个事,后生的家里人没少去闹,说是勺娃长了一张祸嘴,把人家好端端的儿子咒进了牢房”,老人摇着头说道。


姑妈愤愤不平的说:“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怎么能怨一个勺子呢。”


老人笑着说:“是啊,但出了事总得找一个推脱的理由嘛,不过这事发生了以后,勺娃的父母便把他看管的紧了一点,尽量不让他出门,但奇怪的是,自从他说破了那个后生要劳改的事,不久后便突发了一场高烧,烧退了以后好像是烧坏了脑袋,话也不会说了,人也更勺了,父母给他做的新衣服、新鞋子,非得撕得破烂才穿在身上,父母也拿他没办法就由他去了,再后来就每天趴在路中间,一个人傻坐着,很多年了吧。”


“叔,那你们村为啥又把他叫佛爷啊”姑妈不解的问道。


“哦,这个啊”,老人说着把手里的烟蒂丢出窗外,又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猛吸了一口,神秘地说道:“就前阵子的事,村委会新来了一批吃公家饭的年轻人,说勺娃成天躺在路中间有伤风化,影响北地村作为的文明村的评定,就要求勺娃的家里人想办法,要么把他锁在家里,要么送走。”


“这大活人怎么锁在家里啊,这不是胡闹嘛”,姑妈说道。


“是啊,刚开始在家里锁了几天,勺娃每天就在院子里嚎叫,后来实在没办法,村委会便让勺娃的哥哥带着几个年轻人,用拖拉机把勺娃送到了西山口那边的山窝里。刚开始倒也没啥事,两三天后勺娃的家里人就开始身体不舒服,不是要命的病,就是头晕,天旋地转的站不稳,紧接着就是家里的鸡鸭牛羊大片的死亡,后来漫延到全村的家禽和牲口都出现了死亡的情况。你说嘛,丫头,咱们农村人一年到头养几只鸡、几只羊也不容易,突然死光了,哪家人不心疼”,老人叹息道。


“是那么回事啊,农村人除了庄稼地,也就是家里的牲口可以卖点钱了”姑妈说道。


老人继续说道“出现了这样的事,村长坐不住了,便挨家挨户的调查,随后请来的兽医也没给出个结论,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虽然不中用了,但是听过的事多一点,就在村长面前多嘴了几句,让村长请一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后来大家伙就把杜家寨子的吴阴阳请了过来。”


吴阴阳询问了一下村里最近发生的事,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跟着村长一伙人去了勺娃家里,那时候勺娃的家人已经头晕的不能招待客人了,便由着阴阳先生在院子里转悠,转来转去吴阴阳就进了勺娃之前睡觉的屋子,其余人觉得屋内臭气熏天都不愿意进去,吴阴阳刚踏进屋门,就瞅见炕头中间坐着一尊佛爷,着实把吴阴阳吓了一跳,他赶紧退了出来,叫其他人进去看,说是屋里有一尊佛爷,其他人纷纷挤了进去,进去后却只看到勺娃之前盖过的被子堆在炕上,犹如有人盘腿在炕头披着被子一般,众人嚷嚷着从屋里退了出来。”


等大家伙都从屋里出来以后,吴阴阳便向勺娃的父母问了他的生辰八字,然后闭着眼睛掐算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哎呀,你们赶紧去请佛爷,你们把自己村的佛爷都给送走了,能不出怪事吗,那可是一尊活佛啊”,说罢这些,吴阴阳也没提收钱的事,自言自语的离开了。


讲完这些,老人又嘶嘶地吸起了烟。


“叔,那个吴阴阳真的看见佛爷了?”姑妈怀疑的问道。


老人笑着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风水先生离开以后,村长和我们一起去了村委会,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村委会的人把我们赶了出来,说我们乱搞封建迷信。”


姑妈又问“那村里不同意,你们不也把他接回来了吗?”


“是啊,那会儿我们上车的时候,你看见他了,就是刚接回来几天,本来村委会不同意的,谁知道晚上的时候竟有村委会的人去了村长家里,原来那几个参合这事的小年轻都病倒在了家里,和勺娃的父母一样,也是头晕的站不稳。后来,村长就带了几个年轻人带着红布、礼品去山窝里找佛爷,当初丢在哪里,去找的时候人还在那里,一个月了也没给饿死,村里人是磕头作揖把人家请了回来啊,回来后啥事也没了”老人笑着说道。


一时间姑妈也不知说什么,老人看了一眼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呐,还是不能仰仗着自己手里那点小权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么大的一个村子连一个勺娃都容不下,何谈文明村,何谈好风水啊。”


姑妈知道我在搜集家乡的一些诡异故事,便把她听到的细节给辛酉讲了一下。年前去舅舅那里听故事的时候,辛酉也曾问舅舅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舅舅笑呵呵的说“其实很多村子都有这样的怪人,或痴或颠,有的是下阴的阴差,有的是城隍爷面前的小吏,但他们都是村里守护神,庇佑着村里的安宁,村里人理应善待他们。”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1-23 11:07:47 +0800 CST  
@你在哪里离我多远 2020-11-22 00:50:24
终于追上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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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兄台关注。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1-23 11:08:16 +0800 CST  
@庚申_辛酉 2020-10-20 22:55:32
张老汉的儿子,那晚没吃狐子肉,便也没出现疯癫的状况,但掘人坟墓的勾当,说来说去也是自损阴德的事,只是因果来的晚了一点而已。
新沟村知道底细的人都说,其实张老汉一家人都是住在后院里的,因为张老汉的儿子常年盗墓,挖到的奇珍异宝都藏在后院,北方的乡村前院连着后院,后院主要是圈养家禽牲畜的,换做常人也想不到他们一家人会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后院,所以为了安心一家人都守在本该圈养牲口的后院里。
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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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云2011 2020-11-11 00:01:42
看到这里 想起在小时候在老家一件事儿 ,母亲帕金森前期的时候脚有点不方便 当时以为是风湿 听说蛇胆有益于帮助,碰到哪有蛇时会去取蛇胆,后来有次跟母亲去问神时那个看香的大姐说不要打蛇 蛇是龙我家和看香的两家相距较远肯定是不知道我取蛇胆的 说道这里继续讲一个在上初中时大部分时间在住校 有几天天快要醒的时候会做梦梦见我在教室里面我前面坐着一个女生 大概是母子心灵相通或是有家神保佑吧 我母亲感觉我不怎么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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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云2011 2020-11-20 01:24:31
金兄谢谢 感谢辛苦你码字写这么好的帖子 路过的朋友也麻烦多多顶帖 别让金兄的辛劳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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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1-23 11:11:26 +0800 CST  
上坟

辛酉有一个本家哥哥,差不多十来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他还是零几年的时候,那天正赶上农历七月十五上坟,辛酉在村道上陪他站了一会儿,依稀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条纹衬衣。
这个哥哥一直生活在永昌县城,小时候辛酉一直喊他陆哥,好像是他们几个叔伯弟兄里面他排行老六。
陆哥九十年代的时候便随着父亲生活在城里,衣食无忧,本应该好好学习的他,心思却没用在正道上,最后变成了县城的街溜子, 经常跟着一帮混混打架,二十岁出头就把自己打进了土佛寺。
辛酉的前面的很多故事里面都提到过土佛寺,其实土佛寺是永昌县下面的一所监狱,以前金昌市犯了错误的人都在土佛寺改过自新。
那时候犯了错误的人不会整天关在号子里,放风的时候都是做一些体力劳动,卸火车、挖地灌、播种的时候抗肥料,都是一些辛苦活。
土佛寺周围有大片的农田,这些农田都在土佛寺的管辖范围内,春种秋收的大部分体力活便都是由那里面劳改的人来干。
父亲有一年春天和村里的一个叔叔搭伙去那里做过几天工,酬劳给的还挺丰厚。
听父亲讲,他们过去帮着春种,只负责开拖拉机,装肥料和小麦这样的力气活是不用他们操心的,帮工的农民很多,每一台拖拉机都会配两个改造人员跟着。
给父亲帮忙的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庆阳人,父亲对他印象很深刻,因为给父亲帮工的时候,他大拇指和食指就可以提起一袋肥料抗在肩头,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闲聊的时候父亲才了解到,他之前在市区的冶炼厂打工,为了哥们义气酒后伤人,判了四年,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外过得好不好,总之很多年都没回过家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他们是两个白面馒头外加两个炒菜,而跟拖拉机的改造人员只有两个黑色的窝头,父亲想把自己的炒菜送一个给他的时候,他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这些改造人员则先要向看管他们的教官汇报工作,教官坐着躺椅躺在地头翘着二郎腿,改造人员小跑过去后,必须站在三米外,同时把帽子端在手里,然后才开始汇报当天的工作完成情况。
事后,父亲曾笑着问过那些教官,为什么对这些人这么严格,毕竟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也只是一时冲动犯了错,教官却说“只要是在这里面的人,不管犯了什么错,都不是什么好人”。
陆哥把自己打进土佛寺不是误伤别人,而是给那帮街溜子壮胆的时候,对方一个人被他们打死了,他虽然没有直接伤害别人,但却造成了别人间接死亡,最后判了六个月。
在里面呆了五个月被打的剩了半条命,家里人花钱跑了跑关系,管事的人放话给他,一个星期能把土佛寺周围十亩地的土豆田挖出来,就放他出去,后来陆哥的父母动员村里的亲戚帮了两天忙,才把陆哥解救出来。
经过半年的劳动改造,陆哥真的是改过自新了,随着日子的推移,后来的几年里也结了婚、生了子,在这几年里,陆哥的父亲也出了意外过世了,他便一直和老母亲生活在一起。
两千年后,家乡开始大面积种植玉米,这些玉米田都是种子公司过来承包种植的,因为有最低产量保障,所以种植的农户很多,这样种子公司就创造了很多就业岗位,陆哥便成了里面的一名技术员,虽然薪水不高,但在西北这样的小城市也算是过得去。
平静的日子总会被一些烦恼打破,有一天早晨陆哥骑着自行车去单位,由于出门太晚,便匆匆忙忙从家里的小巷子窜出来,还没来得及拐弯便被一辆出租车撞飞了,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因为都是亲戚,几天后,父亲和舅舅去了医院探望,舅舅过去后在陆哥的床边坐了很久,趁着病房人少的时候便跟陆哥的母亲说道:“嫂子啊,孩子这次这个事,说大也不大,说小它也不小,其实就像我们生活中做儿子的忤逆父母,把父母打了一顿,如果父母宽宏大量愿意原谅,孩子的命就算是保住了,至于啥时候醒我也说不上,我摆个符阵催一催吧,人醒过来后你们还是得找一个懂行的瞧一瞧,医院是治病的,但不是治命的”,临走前,舅舅在陆哥的枕头下摆了一个阵法,用一个红线穿了七枚铜钱,摆了一个北斗七星的样子,按舅舅的意思,如果七枚铜钱最后聚在一起,人就可以醒过来,如果铜线散开了,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陆哥的母亲虽然不明白舅舅说这话的用意,但是想想病床的儿子还是把舅舅叮嘱过的话放在了心上。
昏迷了六七天,陆哥醒了过来,陆哥的母亲也是喜极而泣,一边在医院照顾他,一边托人打听永昌附近有名气的神婆。
凡事人总想求个心安,陆哥的母亲也一样,不管请来的神婆说的中听与否,起码可以解了心结,而且舅舅曾叮嘱过她,更何况儿子的命也保住了。
在县医院住了一个来月,大夫建议陆哥回家修养,毕竟医院每天的花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于是哥嫂和几个本家亲戚便忙活着把陆哥接回了家里。
临进家门前,家里人又是点火烧纸,又是放鞭炮的,都希望陆哥经过这么大的一次变故,邪祟的事离他远一点。
到家后的第二天,陆哥的母亲便把城关镇的一个刘姓神婆请到了家里,希望她可以为陆哥的事焚香乩问一下,刘神婆倒也泼辣利索,剪纸人、扎花篮、裁冥钱、拾掇祭奠用的香果一炷香的时间便收拾好了,全然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别人看她忙得不可开交想搭把手,可她压根不让别人插手,说是别人都是粘过荤腥的,怕吓跑了她供奉的仙家,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伙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选好时辰后,刘神婆便忙活了起来,焚香、摇铃、化符、念咒,时而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一个怪异的调调,让在场的几个人很不舒服,摆弄了一会,刘神婆抓了一把纸钱,朝着陆哥的头顶上绕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点燃丢进了准备好的一碗米水中,她端起那碗米水喝了一口,又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等把一碗米水都喝完以后,便坐在陆哥身边打起了盹。
好一会儿的功夫,刘神婆惊醒了,额头上渗满了汗珠,似乎干了一场体力活,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她静坐了几分钟,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妹子啊,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们不要介意啊。
陆哥的母亲说道:老嫂子您有话直说吧,我们听着就是。
刘神婆继续说道:“我去下面探了探消息,你们家在那边的先人我也见了不少,但都不富裕啊,为了你家孩子的事,先人们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到处跑腿送钱,希望可以把他的命给保住,钱花了不少啊”。
陆哥的母亲疑惑的说道:“老嫂子,我们不是很明白,先人们的钱我们从来没有少过,每年清明和七月十五,有时间定会回老家上坟,如若真的去不了也会找个僻静地方,把先人的钱给烧过去的”。
刘神婆摇了摇头说道:“妹子啊,你们的钱是烧到了,可是你家小儿子的呢,他有没有尽心呢,那边得钱,谁烧的就是谁的,下面的人分的可清楚了”。
“还有啊,妹子,你也六十好几的人了,理当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了,还一天到晚的为了小儿子一家操持着,最后换来的却是儿子的大呼小叫、无端谩骂,这孩子是自己造孽啊,他做的这些事下面的人清楚的很啊”,刘神婆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陆哥。
陆哥自知刘神婆也没有恶意编排他,面红耳赤,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刘神婆忙完后,拿了辛苦钱便离开了。

其实辛酉也多多少少听到过陆哥的一些事,西北上坟农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比清明节略微隆重一些,清明节远在他乡的游子可能不会刻意赶回来上坟,但是七月十五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回家祭祖上坟,杀鸡宰羊,也算是家族中的一场另外形式的聚会。
陆哥虽然生活在城里,每年七月十五也会回村里上坟,但是他每次回来都是空着手来,不说带点祭奠先祖的点心和罐头吧,他连纸钱也懒得买一点。有那么几次,陆哥的嫂子专门提醒他,让他上坟买点纸钱,陆哥却摆着个脸不高兴的说:“你们都买了,烧了就行了,我买与不买谁知道”,陆哥嫂子劝道:“烧纸这东西,谁烧就算是谁的,我们不分清楚,下面的人也分不清楚么”,为这事陆哥还和哥嫂吵闹了几次,但他还是我行我素,依旧每年上坟的时候空手来,吃完羊肉,拍拍屁股就回城里了。

就这样持续了七八年,直到发生了那场交通事故以后,陆哥像变了一个人,对母亲变得很是孝顺,每年上坟他都会早早准备,再也没有了早先那种不听劝导的懒散样,可是代价这样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经过了那次事故,陆哥的婆姨和他离了婚,因为身体受了伤,每次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是思考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思考的时候还不停的眨眼睛,走路的时候身体也明显的两边晃荡。
事隔多年了,辛酉还清晰的记着那天在村道上和他聊天,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蓝色裤子,他握着我的手使劲的摇着,高兴的说道:“你都这么高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我点点头说:“记着呢,陆哥”,抬头看一看,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陆哥却早已不在,顿时心酸的眼泪不能自已。
他却平静的安慰我道:“别哭,人已经成了这样了,没办法的”,说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人啊,还是要孝顺父母,很多事自以为没人知道,可是先人们都看着呢”。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2-15 23:00:53 +0800 CST  
@胖了胖胖胖胖胖子 2020-11-27 18:06:13
好久不见,帖子没养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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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太忙了,写的就,慢了。感谢兄台一直支持哈!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2-15 23:01:34 +0800 CST  
@mali22885 2020-12-02 13:37:39
写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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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
楼主 庚申_辛酉  发布于 2020-12-15 23:01:49 +0800 CST  

楼主:庚申_辛酉

字数:150289

发表时间:2020-03-24 09:04:4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7 18:59:08 +0800 CST

评论数:59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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