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五通第一季——竖耳青铜龙

因为刚刚我不经意的一撇,看到了离着我有两米的雕像,竟然换了手势!
这一看之下,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我天!这是真的!真的手势变了!我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脏紊乱,胸口闷得慌。
我忍不住厉声尖叫:“换了手势!”
这声尖叫比我刚刚给外面那些人说话声音还要大,外面老鹰头祖爷他们明显听到了,种马刘焦急的说道:“昊一!你等等!马上就好了!你躲着点!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无心去管外面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了,我跟疯了一样往后退去,只恐那手朝我抓来!
可二十平米的小地方,再退能退到哪儿呢,刚刚我用手电筒照遍了身后,我这一走动,在这空荡的密室扬起阵阵灰尘,让我忍不住一阵咳嗽!
这时候的我,已经被惊恐冲破了脑海,只剩下最后一丝本能!我一动不动的靠到最里面的那面岩壁之上,把自己缩起来,企图用这种方式给予自己安全感。
但我知道,这种安全感太虚假,该发生的总要发生的!或许是在极度恐惧之后,反而生出了临死一博之心。
我那扑通乱跳的心脏竟然渐渐平稳下来,就算是要死!总也得知道,这具诡异的雕像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在胸口,灯光打在了那具雕像之上,我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鬼怪!
灯光让那片雕像现了原形,等我看清之后,我整个人再次愣住!
这是……怎么这么像妇人启门?!
干了考古这个行当,自然对妇人启门这种墓葬常有的壁画或者雕刻形式有一些了解。
所谓的妇人启门就是浮雕中或者壁画里,一位女子从一扉关闭,而另一扉微微开启的门的缝隙间露出半身,向外探望。
我曾从考古文献中看到过妇人启门这种墓葬形式,有探出半个身子的也有整个人立于门外张望的,妇人启门这种墓葬形式,始于汉代,但魏晋南北朝时期一度消失,到宋辽金时期再度盛行。
对妇人启门这种墓葬形式,自打有考古这个行当起,就有多番解释,有的人说女子立于门外与门内之中,探出半个身子,好似窥探着门外的人。
也有人说启门的女子,本是天上的仙姑,雕刻或者绘画妇人启门,就是象征引亡者入天的使者!
对于这种种猜测,我以前从不深究,总觉得文献上的这些记载太过离奇,离自己太过遥远。
而我眼前的这具极其怪异的雕像,除了雕刻形式不同于浮雕,而画面内容却极其相似。
这具雕像的重点并不在妇人,而是在妇人的那只左手上。
这幅石雕上的妇人现在抬起左手,朝着前面摆出招手的姿势,妇人整个人有一半露在门外一半在门内。也仿佛在说“门开了,你进来吗?来吗?”
除此之外这个妇人穿着奇特,身上还铭刻着图腾,一双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仁。
对了,她的眼仁去了哪里?
我浑身的汗毛不由得再一次竖了起来!
这双眼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刚才在外边的时候,我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眼睛明明是有眼仁的,看上去栩栩如生,引人入胜,而现在只有眼白
而且这双眼白就像看上去要多瘆人有多瘆人。现在我一刻也不敢打眼到她的眼睛处,生怕出现刚才鬼魅般的一幕。
这时候我突然也明白了,之前我在外面的时候,种马刘为什么一直指着我的身后,我简单的设想了一下位置,当时这具雕像恰巧在我身后。
由于当时的大家一股脑全都跑去看陶罐,以至于我这边灯光暗淡,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因为光线等原因,看成了这具雕像仿佛伸出手要把我抱入怀中。
怪不得当时他们都吓懵了,我却无知无觉,既无声音也无触感,想到这儿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祖爷他们教训阿木他们还是需要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必须高度冷静,我如果当时镇定一点,肯定不会慌慌张张踩到头骨,也不至于摔成大马趴还进了暗室!
我懊恼无奈的伸了伸脑袋,外面“咚咚咚”的声音依旧未停,但这暗室的雕像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种马刘再次大喊:“昊一!你还在吗?你没事吧!”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再次贴到最前面的雕像上:“我在!没事!你说!”
“这岩壁太结实了,现有的工具打不开,你等一会儿,我和阿木去上面拿工具,叔公说他留下看着,如果有情况你就喊!”
我暗自苦笑,很想说我喊管用吗?你们进都进不来,我有这大声喊的力气,还不如安静一点,保持点体力……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我只能满脸无奈的说我听到了,你们只管去。
喊完之后,我有些虚脱的蹲坐在这面岩壁前,一时之前各种情绪融入心头,但我也知道,我现在也不能干等着,仔细找找是不是哪里还有暗格机关,找寻的过程中,不免再次观察那张妇人启门的雕像。
越看我越觉得这张妇人启门般的石雕不一般,首先不管在文献记载,还是实地考察,都只能把妇人启门这种墓葬形式推算到汉代。
汉代以前从未见过,之后的宋代辽金把这种形式发挥到最鼎盛,很多大户人家甚至公侯伯爵的墓葬之中,皆有妇人启门石雕,或者画着妇人启门的壁画。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暂且不提,可之前老鹰头明明跟大家说过,这个祭祀之地是春秋战国的产物,可妇人启门为什么会出现在春秋战国的祭祀玄宫?
这实在是让我想不通,难道这个暗室是后来人改建的?而且这幅妇人启门石雕与我之前见到妇人形象太不一样了。
从未见到有会变换手势,做出招手动作的妇人形象,这到底又蕴含了什么意义,而且这个妇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的妇人,它比一般雕刻上的妇人要粗壮许多。
而且身上还有神秘的图腾纹路,就在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幅妇人启门石雕不仅左手做出招手的动作,还露出了小半截右手,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楚……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1-30 15:50:07 +0800 CST  
我瞬间被这只右手吸引住了目光,因为它右手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其余四指并握,像是在指向什么位置。
左手招手右手指方向,这幅妇人启门的石雕与我印象之中的那些实在是太不一样了,或许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妇人启门,毕竟这人服饰特殊,建造玄宫之人又是生活在春秋战国之前的人。
再加上我从未见过如此形态的妇人启门,这一时之间倒是让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不对的。
我皱紧了眉头壮大了胆子,逐渐靠近这面石雕,凑进了仔细端详着,尽量不去打量她的眼睛,我慢慢的调整好呼吸,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毕竟这个密封的空间有限,长时间耗在这里,我可能会被活活闷死。
在他们没有找到打开这个密室的方法之前,我不能坐以待毙。
在仔细端详了大约五分钟左右,这两只手的动作到底代表了什么暂且没搞清楚,但却对石雕上这人的相貌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怎么有点眼熟啊。”我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时候我的探究精神就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看这石雕上的人脸。
虽然看得仔细,但心中的恐惧却也快压抑不住了,越看越熟悉仿佛从哪儿见过一般。
为什么我会对这张脸熟悉?这可是两千多年前古人所建,我怎么会对这张脸熟悉呢?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铃声突然打破周围的寂静,我吓得全身一哆嗦,手机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这是手电电量的提醒声,提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量,我的手心都冒汗了,我捡起来看了一眼手机信号,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
重新用手机灯光扫视了整个密室,除了那具雕像,直愣愣的面对着我,我发现不了还有其他的东西,不过再一次看到她的脸时,彻底僵住了,怪不得我觉得石刻之上的女人那么熟悉,原来我真的见过,我连忙打开相机的图册功能,翻到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我不久之前拍摄的图片,进入玄宫时,拍摄的岩壁皮之上的壁画,这张是我拍摄的最后一张,也是那些连续性壁画的最后一张。
一个女人捧着双手高高举起,盛着一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它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而这个女人的前方,所有人都呈现跪着的姿态……

不一样的是石刻之上的女人不管是穿着还是身上的图腾,都更添她神秘的气息。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壁画上的绘画出的女人所做的动作,我暂且能理解同样也是那种宗教崇拜的行为,可雕像上的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摆出这种动作?
这背后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她到底要让谁过来,又指向了谁?
我蹲下凑近去看它右手的手指,下意识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手中的光源也跟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还真让我看出点东西来!
“这是什么?!”我惊讶开口,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我把目光注视到了地面,之前虽然在地上打滚连番摔倒,但却并没有让我注意到地上有什么。
可随着灯光一照,我诧异的发觉,地上好像也有石刻!我深吸一口气赶忙跑过去。
随着我的跑动,地上又蒙了一层尘土,刚刚我能看见地上有石刻,也是因为我之前打滚磨蹭,把地上的尘土擦去一些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我伸出手轻轻的扫开蒙在石刻之上的尘土,三幅完整的石刻就呈现在我的眼前。
地上的这三幅石刻明显没有雕像上石刻那么雕工精湛,这三幅石刻只是用粗略的线条描绘出了大概的意思。
我凝眉细看,越看我越疑惑:“这……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幅石刻,刻画着一群女人,每个女人怀中都搂着一个几个月大或者刚出生的女娃娃,女娃娃一个个都没穿衣服,要不然我连这些娃娃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她们聚拢在一起,围绕着火堆,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在干什么。
由于这三幅石刻雕工太浅,我也搞不清楚这些女人的表情,但不管怎样这样雕刻上去总有它的意义所在。
为什么都是女人?而且怀里抱着的也都是女娃娃?这时候老鹰头之前所说的话突然在脑海之中冒了出来。
这个神秘的氏族女尊男卑,白虎之势要压过青龙之势,难道就是因为女尊男卑,所以连石雕都不允许出现男子?跟古代某些地区女人不能上桌一样?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又看向第二幅石雕,同样是一群女人他们围绕在河水之畔,河水里漂浮着犹如气囊之类的东西。
这又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如果是的话,那又是什么仪式呢?这些气囊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幅石雕就有意思了,我终于在石雕之上看到了男子,男子被捆绑着站在一群女人之中,虽然因为石雕太过简陋,实在是没办法看清楚这男子的表情。
一个念头我下意识的蹦了出来,不会是要把这男的拿去献祭吧?
外面的那些头盖骨就是这些被杀掉的男人留下来的?然后只剩下头颅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在这幽暗封闭的空间了,我手心直冒汗……
就在这时,老鹰头那沧桑且镇定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我听到动静之后,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再次贴到雕像上去聆听。
“昊一!你可记得当时是怎么进来的!你回想一下是不是触碰了什么东西,我刚刚通过回声估量了一下,这雕像的厚度最少有一掌厚!
真要快速打通雕像,估计得用点特殊手段了,那样说不定会伤到你,而且……我估计里面的空气不新鲜也不流通,再晚一点,你小子说不定会缺氧昏厥!”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1 12:18:07 +0800 CST  
这番话让我刚刚沉稳下的内心再次躁动起来,老鹰头说得对,我不能再继续呆在里面了,虽然看上去暂时没有危险,但是,空间太过狭小,我现在的确开始出现胸闷的情况了,而且这里面的空气掺杂和一股霉味,极度的不舒服。
这里面本来几千年没人进来了,就刚刚自己撞进来的时候换了一下空气,若是自己继续呼吸下去,说不定还真的能气体中毒。
我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说道:“那个!我是踩到了头骨!没有站稳直接摔倒了岩壁上!”
“头骨……原来是昊一刚才踩碎的头骨!”老鹰头在岩壁那面喃喃自语。
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我也觉得刚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才进入暗室的,毕竟我刚刚那一撞就算是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比得过几个人合理推动雕像吧。
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缺氧晕厥,我全身的肌肉就都跟着跳动起来。
我紧紧贴着雕像,企图用声音构想出外面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救我的,紧接着我像是听到了种马刘兴奋的叫喊,更加激烈的敲击声从岩壁外传来。
种马刘刚刚跟我说他带着人去上面拿工具了,现在他人回来了,相比更激烈的敲打,应当是他拿着大家伙过来了。
可没敲击几下,种马刘满是颓丧的声音传来:“我靠!这东西不成啊!也不知道这岩壁到底是什么材质来的,TMD竟然这么硬!用凿子砸都不管用!”
我一听这话,心一下凉了半截!不成吗?难道要炸开?可这二十方的小地方,要是用炸药的话,我能躲的开吗?我在心中默默构想了一下,绝无可能!我或许会被炸开的石头碎渣扎成血人……
我整个人都贴在雕像之上,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绝望与无力之中,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清脆响动。
接下来老鹰头的声音透过雕像模糊的传来,我没听清,但也没心情去听了,因为随着那声脆响,我紧贴在身前的雕像猛地一转!
速度之快以至于我人还倾斜着,雕像已经被打开了,接下来只觉得后背一疼,被极速旋转整个人抛飞了出去。
耳边只传来种马刘的惊呼:“我靠!昊一!你的出场方式有点夸张啊!”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向上抛入空中。当我回过神来,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周围瞬间围满了人,祖爷阿建还有老鹰头与种马刘,把我围了一圈,种马刘还算有点体贴心,跑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这下我觉得我摔得不轻,肝疼肾疼全身都疼,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五脏六腑都要搬家了。
“呦吼!比起你在单位当实习生,是不是刺激多了。”种马刘挖苦道。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还不是托你的福,你大爷的!”
种马刘呵呵一笑:“你要谢,得谢你叔公,刚刚你叔公就是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咔嚓!你就被暗室扔出来了。”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啪了啪全身的灰尘之后:“叔公,刚才多亏了你!”
老鹰头冲我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行了,出来就好,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上去的好。”
这句话一出,不少人都跟着点了点头,最主要的是我在没进去之前,我在雕像前的怪异表现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大伙都觉得这个玄宫有些邪门。
再加上三和阿木都看见了人脸,这让众人更加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呆。
可祖爷一听这话眼神突然就有些变了,他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竟然面露慈祥的看向我。
被这种眼神这种表情一看,我整个人犯糊涂了,总觉得这笑容实在是有些不怀好意,
“昊一对吧……那个,你刚刚在暗室里,有没有发现什么?既然是暗室,里面肯定有东西吧。”
我一听他这话瞬间明白了,原来他是想尽可能的在这地方捞点油水走,暗室之所以会被称之为暗室,一般是存放主人不可见光或者珍贵无比的东西。
祖爷明显是把这个暗室当成了第二种,被祖爷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祖爷,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觉得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能不带出来吗?里面除了岩壁壁上有石雕之外,就是个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还把身上的口袋全都掏出来以证清白,其实我不必这样,但有些事,还是干脆明了些比较好。
免得他们疑心生暗鬼,
“你要是不信,你到时就把这石门炸开好了,反正昊一说了里面也没人。”种马刘也看出了祖爷眼中的怀疑。
祖爷双眸之中划过浓浓的失望之色,不过还是把目光看向老鹰头,刚刚就是老鹰头打开的机关,这是期望着老鹰头能再次开启机关。
老鹰头挑了挑眉,伸出手指了指刚刚他触动机关的位置,那是一块头盖骨,已经彻底碎成两半了。
“刚刚被昊一踩了一脚,已经半碎了,我勉强再次打开机关之后,已经无力支撑,彻底碎成两半无法再用了。”
这句话让再次打开暗室这件事彻底落空。
祖爷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因此而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满脸的失望怎么也掩饰不住,我也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毕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一场空。
这玄宫之中除了晦涩莫名的壁画,就只剩下躺在地上半残的破陶罐了,
对于这些冥器,我本就不在意,他们对我的诱惑,还不如弄明白三个石刻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大。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2 17:41:33 +0800 CST  
我大学的导师曾经跟我们讲述过,不管是石刻还是壁画,只要工整能看清楚所表达的意义,那就肯定代表了什么。
那三幅石刻雕工平常,但是对于古时的人们却是要费些功夫,而且被雕刻在暗室那种地方,想来应该有它隐藏的意义吧。
不过刚刚老鹰头的态度,让我有些诧异,我本以为我出来之后第一个询问我的人应该是他,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对这种事情应该都是最有想法和见识的。
可没成想他连提都没提,只是让众人先上去,这里不便久待。
种马刘脑回路通常比较简单,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他伸出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啊!大难不死还有人无端赠豪车,你小子有后福之人啊”
我忍不住笑了:“还没有到大难不死那种程度。”
种马刘耸了耸肩:“你小子刚才在密室里传出来的腔调可不是这样子的,感觉要出人命似的!”
说到这儿,我不免心有余悸的回过身,想再看一眼那具雕像,可是拿着手机照向那块岩壁壁时,我自己却懵了,那双雕像上的手呢?怎么只有岩壁和雕像了,那双半张着双手怎么不见了。
刚才那扇暗门明明是通过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的方式开启或者关闭的!我现在灯光打到的位置就是对应的岩壁雕像,本应该是一具半张双臂拥人入怀的石雕,可现在石雕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我跌进密室的时候,那双手的姿势也换了。
“那双手……不是雕像的?”我声音不由的拔高几度!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后背再次被冷汗浸湿,
那既然不是石雕的手,又会是谁都手?
我这咋呼的一嗓子,所有人都是一惊,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具石雕。
我越想越发毛,
看着我脸色越来越白,甚至额头都在冒冷汗的样子,种马刘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抓着我的肩膀说道:“那啥,你别胡思乱想啊,可能是我们看错了。”
我皱了皱眉头断言道:“你自己一个人看错还好说,我们不可能一起看错。”
这下种马刘没话了,这时候我也只能把目光再次看向老鹰头,只见老鹰头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看来老鹰头也没有搞清楚这里面的缘故。
其实从暗室之中出来之后,我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老鹰头讲,显然现在不是时候,我也只能暂时把那些话咽回肚子里。
老鹰头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行了,现在都上去,这个地方就算是刨地三尺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而且这里不是我们该做讨论的地方。”
祖爷知道老鹰头这最后一句话是给他说的,他缓缓点了点头,经过刚刚我那一番不明所以的折腾,也让祖爷清楚的认识到这地方的确邪门,为了他团伙的安全也为了他自己的安全,便冲着后面的人点了点头。
往上走的时候,我心情依旧是沉重的,总觉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直到走出洞口呼吸到地面的第一缕空气,我整个人才彻底轻松下来,玄宫之中的遭遇对于我来说太过压抑,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有一种生死之间穿梭过的迷幻。
心情好了自然也愿意活跃一下气氛,种马刘显然比我情绪高昂多了,毕竟他刚刚除了被吓到之外什么遭遇也没有。
“刚刚我还以为你要在暗室里尿裤子了呢,你被甩出来之后,我第一眼就先看你裤子,好在你小子还算是有点胆识。”
我没好气的轻哼一声,斜着眼睛看着种马刘:“你少来,也就是我了,如果换做是你,早就吓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了,说不定在你被救出来之前,就彻底歇菜了。”
种马刘疵着牙明显是打算跟我文斗三百回合,可就在这时,祖爷的声音突然炸响在我们两个耳边。
“谁啊!这么磨磨蹭蹭的!还不上来!”祖爷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我转过头去,有些不解的看向祖爷,站在我身边的阿木说道:“下面还有人没上来,祖爷生气了,祖爷最讨厌做事情磨磨蹭蹭的,那没上来的小子不会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觉得有点亏,所以赶在我们上来之后,继续想要淘东西吧。”
我轻笑一声,这群盗墓贼心里光想着那点冥器,玄宫都这么邪门了,竟然还敢自己一个人留在下面,也是够可以的。
“不对啊!咱们的人都上来了啊!”就在此时,建哥的声音突兀响起。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祖爷反应迅速,赶紧数了数人头,除了我与老鹰头还有种马刘之外,祖爷那边的人的确都上来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3 11:40:49 +0800 CST  
阿木脸色一黑,声音颤颤得说道:“可……刚刚我们都听到下面还有脚步声!”
这句话再次让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跟种马刘同时往后退了退,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
阿建也皱着眉头:“是!我也听到了,那……应该就是脚步声。”
我深吸一口气,急忙寻找老鹰头所在的位置,好在离着我不远,看到老鹰头之后,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现在老鹰头就是我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不慌乱,我就觉得事情还没有达到最坏的程度。
老鹰头眼神有些阴沉:“我也听到了,的确……有那么点像人的脚步声。”
怎么会这样,难道除了我们里面还有其他人?
老鹰头说完,俯下身子,耳朵贴在洞口的地面,探听着。
片刻之后,老鹰头脸色极其严肃,一把夺过阿木手中的手电筒:“不对,不是人的声音。”此话一出,我们都被惊到了,老鹰头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冷峻的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千万不要跟进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迈开步子这就要再次下玄宫,我一看他这架势,顿时又开始担心了。
我紧跟着往前冲了几步,咬了咬牙说道:“叔公!我跟你一起下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祖爷却一把拉住了我,“你下去只会加重你叔公的负担,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把我说的脸色一红,虽然这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仔细一琢磨就知道,祖爷这是在说我就是个拖油瓶。
我很想反驳几句,但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自己还真就是个拖油瓶。
种马刘冲到了身边声音抬高了几分:“可就让叔公一个人下去吗?是不是太危险了。”
祖爷神秘一笑,用胸有成竹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如果他要是有事的话,那就算我们所有人和他一起下去,那也只有陪葬的份!”
这句话让祖爷那些小弟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来祖爷平时很少会这么肯定一个人。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祖爷,祖爷只是轻咳一声,朝着前面那片空地指了指:“行了,咱们先收拾一下,在前面哪个空地休息,等你叔公上来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祖爷都这么说了,周围人也莫敢不从,我跟种马刘跟在祖爷的身后来到了前方那片空地,把之前准备的一些必用品拿出来放在地上。
我拿着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这时候我才真正放松下来,可这一放松,刚刚忘记了的疼痛也再次淹没脑海。
刚才经历的一幕幕,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祖爷突然坐到了我的对面,看这架势仿佛是想跟我聊天。
“鹰叔是你的叔公?他是干什么的?”
我有些抗拒的皱了皱眉,内心并不怎么喜欢别人打听我的事情,可既然祖爷问出来了,要是我表现的太过抗拒,反而会招来怀疑。
“看来,祖爷对我叔公很好奇啊,我常年在外读书,其实和叔公聚的时间也不多,至于是干什么的,等他自己来你自己再问吧,不过,你为什么对叔公这般敬重”。
我就觉得这位祖爷与老鹰头认识时间不长,但对老鹰头却异常恭敬,甚至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应该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看出了老鹰头的真实身份,我也想趁此了解一下。
祖爷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突然的提问明显也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祖爷的种种反常,他的那些小弟们也都看在眼中。
大家也很想知道,祖爷为什么对老鹰头这么恭敬有加。
“看来,你对你的这位叔公所知甚少啊,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问我了。”
果然是个人精,我在心里暗自嘀咕道,我不过问了一句,他竟然就猜到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祖爷明显也没打算藏私,他往前靠了靠,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相传五术之下有五通,是为冥宫轪侯、胶尸官伶、墨斗天工、观星御狩、京召鬼门,只为死人服务的。
你的叔公,便是五通之中京召鬼门的传人,只要倒斗摸金这一行当上了年纪的,应该都听过。”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瞬间来了精神,种马刘长大了嘴巴,也跟着凑了过来。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4 16:55:20 +0800 CST  
祖爷见他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凑,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顿时也来了往下说的兴致。
“你们可听过这么一句话吗,龙楼宝殿不足道,昆仑鬼门尽为尘。”
众人一个劲的摇头,显然对这句话的陌生的。
虽然听不懂,但昆仑鬼门这四个字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影响,以至于这四个字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
祖爷见众人大摇其头,嘴角一勾娓娓道来:“摸金倒斗,寻根溯源,始于相地一脉。
而这一脉的高手,不仅能观山寻龙,参星点穴,而且只要他们盯上的墓穴,十室十空,天下皇陵帝墓的稀世珍宝,在他们眼中如同探囊取物,不过随手可以拂拭的灰尘一般。”
祖爷说的神乎其神,在讲述这些的时候,一双眸子闪着既向往又羡慕的光彩,说实在的,要不是此言出自祖爷之口,我准认为这人肯定在满口胡邹。
真有这么玄乎吗?十室十空,取宝如探囊取物?
说的跟古代皇亲国戚的古墓一个个跟他们家后院一样,这么多年以来,我虽见识没有那些专家多,但比一般人也算是小有见识。
在电视剧上也但凡涉及到盗墓,总能看见那些古墓葬之中设有机关暗弩,现实生活之中虽没有电视剧上那么夸张,但也绝对不容忍小窥啊!
再加上墓穴之中常年隐于土内不见光不通空气,只要里面放置了什么毒气或者经年累月空气含氧量极低,甚至滋生出一些有毒气体,就这些足以让盗墓贼死于墓中。
就算那种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也不会如探囊取物这么轻松吧。
不过我看祖爷那副样子,又不像是在夸夸其辞,眼神之中,那实打实的崇敬是做不了假的。
种马刘明显没我这么纠结,完全信了祖爷的话,
瞬间对我叔公的崇敬之意达到了顶峰,他给了我肩膀一胳膊肘子,瞪着一双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眼睛:“怪不得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家叔公奇人必有异相,就这长相,搁地宫里瞅见了,鬼都瘫痪!”
种马刘的话,逗得大伙一阵哄笑,这小子嬉皮打岔的功夫,让大伙刚才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
不过祖爷这么侃侃而谈一番,有一点却让我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个跟昆仑鬼门有什么关系?你说我叔公来自于京召鬼门,那京召鬼门又和昆仑鬼门有什么牵扯?”
祖爷坐直了身体,表情显得十分严肃:“其实昆仑鬼门就是个说法,据说和昆仑的一座神秘古墓有关。
这座神秘的古墓到底有多神秘,我倒是不知道,毕竟那时候我还小,这些故事也是从老人嘴中得来的,反正距传说那个古墓放在整个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之中,也是数得上的。
就是因为这座古墓既神秘又宝藏无数,所以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盗墓贼前往,
军阀混战时期,他们甚至还组织了一场浩大的盗墓活动,很多盗墓家族与外国势力都参与其中,都想在这座传说中的古墓里分得一杯羹,据说,当年外国的媒体,把这座古墓翻译为“失落的神庙”
不过当年去往昆仑山的一众人中,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后人只在山中找到了一个孩子的脚印。
当年唯有京召鬼门的队伍里,带了一个孩子,从此,这个隐秘的宗门才被世人所知,后人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下五通。”
众人听了之后只觉得心神震动,这么大的盗墓活动,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一个孩子,其余人都死在里面了。
而且照祖爷这个意思,能参加这场盗墓活动的人,应该都是盗墓贼之中的佼佼者,即使这样也都死在里面,可见这个古墓到底有多凶险。
自古昆仑就是中华圣地,能葬在昆仑的人自然也不是小人物,一时之间竟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过这个好奇心刚刚升起便被我强行压下去。
阿木瞪着大眼睛惊叹道:“都死了?”
祖爷点了点头:“对,都死了,除了那个半大的孩子,其余都死在昆仑那座神秘的古墓里,所以导致现在的后人,都找不到那座古墓的遗址了。”
“那个半大的孩子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祖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那个孩子要是放到现在,也得七八十岁了,鬼知道还活着不。
不过不管怎样,那座古墓对于盗墓贼来说,就是一个生命禁地,进之必死!”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心思涌上心头,脑海之中不断涌现出老鹰头那张沧桑且阴沉的脸。
自从再次见到老鹰头,我就发自内心的觉得,这老头古怪的很,说不定身上隐藏着大秘密,可这也仅仅只是我当时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可现在听了祖爷这些话之后,我却加深了我这个认定。
就在这时,阿木壮着胆子,对祖爷的话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那场盗墓活动京召鬼门也有参加,那为什么他们也都死在里面了,祖爷您不是说,五通里的人一个个天赋异禀,不管王侯将相的墓,都如探囊取物吗?”
祖爷颇为不屑的瞥了阿木一眼:“你懂什么,王侯将相在古代的确是一方人物,但很多时候,那种墓穴在那些有本事的人眼里,并不算什么,真正不能触碰,且触之必死的地方,埋葬的往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那到底……算了,跟你解释这个这个也没什么用,毕竟你们都是行外人。对于有些离奇的墓葬,你们是很难体会的。”
阿木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问,祖爷这话明显话里有话,我听得尤为入迷,什么叫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5 14:36:41 +0800 CST  
@零点零壹酒吧 2020-12-05 14:36:41
祖爷见他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凑,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顿时也来了往下说的兴致。
“你们可听过这么一句话吗,龙楼宝殿不足道,昆仑鬼门尽为尘。”
众人一个劲的摇头,显然对这句话的陌生的。
虽然听不懂,但昆仑鬼门这四个字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影响,以至于这四个字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
祖爷见众人大摇其头,嘴角一勾娓娓道来:“摸金倒斗,寻根溯源,始于相地一脉。
而这一脉的高手,不仅......
-----------------------------
喜欢的朋友留个爪!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5 14:39:29 +0800 CST  
如果连王侯将相都只能被归类到一般意义上的人里,那不一般意义上的人,岂不是诸如孔孟之流的圣人——甚至是传说中的黄帝蚩尤?
我终究还是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忍住没有问出来,毕竟祖爷也不打算再说。况且,现在老鹰头一个人下了玄宫,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一颗心还是悬得慌。
刚才那座雕像实在诡异得让我头皮发麻。
明明是一百八十度推着我转出来的雕像,为什么手却消失了?
而且在那之前,那双手的姿势为什么变了?
难道那是活人的手?
刚才听到祖爷那帮人说有脚步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联想到那双手就是这个脚步声的主人,至于这个人是如何把手让我看见的,却一时没有细想了,也许那个雕像是空心的也说不定。
但是老鹰头又说那不是人的脚步声,既然如此,我看到的人手又是谁的?
难道,现在玄宫里,不止两种生物?
这一连串的猜测和不确定性,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又得不出个什么结论,实在难受。
众人一停下话头,荒郊野岭的空气中似乎就弥漫着某种恐怖的味道。
种马刘第一个受不了,壮胆似的嚷道:“叔公怎么还不上来?怕不是在底下遇到女鬼,枯木回春了一把!”
我扯了扯嘴角:这小子脑子里想的只有那件事。
但是这回,众人却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阿健皱着眉头:“老鹰头确实去得有点久了,该不会……”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要不要下去找他?”阿木忽然问道——我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行!”祖爷浑厚的嗓音立刻响起,他态度很坚决,“要是连老鹰头都上不来,我们下去也是白搭。”
祖爷都发话了,便没人敢再有什么异议。
就在这时候,洞口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在一瞬间像被蜜蜂从后面叮了般,猛地看向洞口,阿健已经掏出了瑞士军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点仓促,不太规律,完全不像老鹰头那沉稳的脚步声。
我猛然想起老鹰头说的那句话——“不像人的脚步声”。
我的心开始狂跳,血一阵一阵地涌上大脑!
从洞口出来的,会是什么?
“是我。”
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鹰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洞口,看起来有些狼狈,胸口剧烈起伏着。
看见老鹰头的一瞬间,我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担心他,还是害怕出现的是除了他以外的……东西。
“他受伤了!”祖爷皱着眉头,立刻朝老鹰头快步走去。
我这才发现,老鹰头脸色很差,他捂着自己的左肩头,显然受了伤,走路也不太稳,难怪刚才的脚步声不太对劲。
是什么东西把老鹰头逼到这种地步?
众人连忙搀扶着老鹰头在石头上坐下,种马刘拿手电筒照着老鹰头的左肩头,血迹很明显。
种马刘吃了一惊:“叔公!你怎么会受伤的?”
老鹰头没有回答,沉着脸脱掉上衣,露出左肩头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在下面发现了什么?”祖爷沉声问。
老鹰头的脸色很凝重,摇着头:“不知道。”
“不知道?叔公你在说什么?”种马刘的脸上既紧张又莫名其妙。
老鹰头眉头紧锁:“我看不清。那东西行动极为迅速,在岩壁洞顶之间跳窜如飞,黑暗里很难窥得它的踪影。”
“它偷袭我的那一刹那,我只闻到有一股很重的尸味,左肩头就被利爪一样的东西划了。”
老鹰头说完,空气似乎凝固了。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众人都不禁看向洞口,唯恐那东西忽然出现。
“这是……”
我看着老鹰头左肩头那道血口子,忽然骇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似乎注意到我的异状,也看着那道血口子。
包括老鹰头在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从老鹰头进去到出来,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他受伤当然也就在这期间。
但是现在,那道血口子已经开始淤黑发紫了。
“有毒!”我失声道。
老鹰头虽然皱着眉头,却并不怎么惊慌,目光望向祖爷,沉声道:“你们有带糯米在身上?”
祖爷点点头:“快拿糯米来!”
阿健很快从他们随身携带的军旅包里,翻出一个塑料罐子,打开后递给老鹰头。
我看着老鹰头把糯米仔细地敷在左肩头的血口子,想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种马刘显然也一头雾水:“叔公,这些糯米有什么用?”
祖爷奇怪地看着种马刘,似乎为他的无知感到惊讶,叹口气:“这是用糯米拔毒。”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还可以用糯米拔毒,跟种马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奇。
过没一会儿,敷在老鹰头左肩头的糯米,统统被染得漆黑一片,就像黑米似的。
看来,毒已经被糯米“拔”出来了。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6 12:11:47 +0800 CST  
老鹰头拨弄两下,把那些糯米扫落,重新露出来的血口子,已经没多少黑紫之色了。为了不残留毒素,老鹰头又敷一些白净的糯米上去,用阿健给的纱布绑好,这才穿上衣服。
种马刘看老鹰头受了这种皮肉之苦,一时也颇为不爽,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连叔公也敢搞——咱们等天亮了再进去,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也好给叔公报仇!”
祖爷皱着眉头,还没发表意见,老鹰头已经严肃道:“不用查了——我们刚才已经探查过了,明显没什么值钱的冥器。至于那个东西是什么不重要,没必要让大家再以身犯险。”
大家显然对老鹰头的话更赞成,都点着头——毕竟,没有值钱冥器还充满古怪危险的地方,谁去谁傻子。
“好了,我们都先回去吧。昊一,跟祖爷他们互留个联系方式,明天再说。”老鹰头说着,已经站起身,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了。
就算再强悍,他毕竟也是个八十岁的老人了。
跟祖爷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我们一起走下山,从阿健口中得知,原来他们也住在附近的村子里。下了山,我们两伙人就各自回去了。
回到日则阿叔的家里,老鹰头把伤口的糯米清除干净后,我和种马刘拿出带来的碘伏,帮老鹰头消毒伤口。
这时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我才看清楚那是一道多么触目惊心的伤口,很难想象造成这道伤口的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而且还有毒。
我一边跟老鹰头说话缓解消毒的疼痛,一边用棉签把碘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因为我曾经也经历过碘伏在伤口上肆虐的刺痛,而那还只不过是被碎玻璃划破手背而已,就已经痛得我龇牙咧嘴。
“叔公,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撩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还带毒呢?”
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试图了解并驱散那挥之不去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
老鹰头对于疼痛的忍耐力几乎令我震惊,我不由想起了关公刮骨疗毒的典故。
他不仅没有发出什么闷哼声,甚至连他微皱的眉头,都让我感觉不是因为疼痛,只是因为厌恶。
老鹰头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回想自己的遭遇,幽幽道:“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不过,我伤口的毒,其实是尸毒。”
一听到“尸毒”两个字,我拿着棉签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尸毒?”种马刘惊叫一声,“叔公,你别吓唬我啊,难不成挠你的是个僵尸?”
“僵尸!”老鹰头冷笑,一脸不屑:“你从片子里看来的那些僵尸,动作要是有那东西迅速,一百个假道士也治不了!”
尸毒……
难道老鹰头在玄宫里遇到的,不是活物?
如果不是活物……
一想到这里,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又包围了我。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在那种感觉里越陷越深。
把老鹰头的伤口消毒好,绑上纱布后,老鹰头说了句“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我们就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毫无困意。
数不清的颅骨,手消失的雕像,岩壁上的人脸……
这些东西像挥不去似的,盘旋在我脑海里,让我恐惧,又让我好奇。
那个玄宫,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长叹口气,不由下床走到窗前,眺望着北山。
在月色笼罩下,北山显得格外的美,谁能想到,在这美丽的山里,居然藏有那些可怖的事物。
人脸!
一张人脸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又是人脸!
我无法抑制地尖声惊叫出来,一瞬间大脑变得空白,身体连连后退!
当我看清眼前的人脸时,反而松了口气。
居然是种马刘这个臭小子,不知怎的跑到屋顶上去勾着,一张脸倒挂下来,嘴角还扬起一抹微笑般的诡异弧度。
我正想骂他,身后却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
是种马刘。
怎么回事?
我心中的惊疑不断放大。
种马刘刚才就在窗外,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我身后。
那窗口的那张脸是什么?
那张脸是如此真实,还有嘴角那微笑般的诡异弧度……
一种黑洞般的恐惧包围了我。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7 00:39:03 +0800 CST  
我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连种马刘在跟我说些什么都没注意。
这时,忽然又出现某种东西窜上房顶的声音!
紧接着,日则阿叔家的狗开始狂吠!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种马刘拉着猛冲出房门。
刚出房门,就看到日则阿叔家的那只领头狗狂奔出院子,似乎追着什么东西去了。
“昊一,那是什么东西?”种马刘瞪大双眼。
“你的脸……”
“什么我的脸?”
“我刚才看到了你的脸,在窗外面倒挂着。”
我说完这句话,种马刘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他一定是想到了岩壁上的人脸。
“你是说……”种马刘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东西长得跟我一样?”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岩壁上的人脸,会出现在窗外?
刚才窜上屋顶的是什么?
是不是领头狗在追的东西?
我忽然又想到划伤老鹰头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那个东西……”我看着种马刘,“难道那个东西不止会在玄宫活动,还会跑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跟种马刘一样恐怖。
种马刘怔了好久,才说出一个字。
“草!”
种马刘看了看周围,走到柴垛旁,弯下腰一把提起劈木柴的斧子,走回来看着我说:“咱俩今晚挤一挤?”
我几乎想也没想就点头。
回到房里,我们用木棍顶住门,又把窗户锁死。
做完这一切后,种马刘把斧子靠在床头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我们才总算稍微安心了一点,躺在床上。
说实话,两个大男人在这张床上,是有点挤。
但我和种马刘今晚说什么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尽量表现得正常些,好舒缓心里的紧张和恐惧吧。
大约是真的累了,说着说着,只觉得种马刘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
我叫醒睡得像死猪的种马刘,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老鹰头、日则阿叔、阿木三个人在院子里说话,气氛有些不对劲。
日则阿叔看上去很焦虑。
“叔公,怎么了?”我看向老鹰头。
“那条领头的狗不见了。”老鹰头说。
听到这句话,我和种马刘不由对视了一眼。
老鹰头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表情不对劲,沉声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老鹰头受伤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否则以他的警觉性,昨晚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老鹰头立刻眉头紧锁。
阿木在一旁听得脸色惨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用彝语把事情告诉了日则阿叔。
日则阿叔听着听着,那张平时温和的脸,逐渐变得惊恐而懊悔,然后咒骂似的说了两句,就牵着剩下的四条狗,仓促地走出了院子。
“他说,该死的畜生,就不该追到那个洞口,惊扰了北山神灵。”阿木翻译道。
“北山神灵?那是什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木摇着头。
种马刘见日则阿叔牵着狗走了,问道:“他要去哪里?”
“他要去找领头狗。”阿木道,“我也要去帮忙找了。”
一直没说话的老鹰头忽然道:“我们也去。”
我知道老鹰头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之所以要跟着去找,应该是他感觉这件事,说不定和盘陀有什么联系。
种马刘点点头:“日则阿叔对咱们不错,咱们帮他找。”
种马刘这人有个好处,欲望简单,恩怨分明,大约这就是我跟他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四个人追上日则阿叔时,他还没走出多远,那四条狗统统低着头嗅个不停,追寻着自己同伴留下的气味。
它们找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日则阿叔对我们来帮忙表示了感激,但是他脸上依然忧虑而惶恐。
忧虑当然能够理解,人和狗是有感情的。这五条狗,不论失去了哪一条,对他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但是他为什么惶恐?
是不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个“北山神灵”?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8 01:17:44 +0800 CST  
“阿木,可不可以让日则阿叔告诉我们,北山神灵是什么?”我说。
阿木点点头,用彝语跟日则阿叔简短地说了两句。
日则阿叔听完,立刻沉下脸,飞快地看了我们两眼,接着就呵斥阿木。
阿木有些委屈,苦着一张脸道:“日则阿叔说,这件事不要再提。”
我注意到老鹰头挑了挑眉毛。
北山神灵……这跟盘陀有没有什么联系?
那四条狗一路嗅到了村口,忽然一齐吠了起来,朝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日则阿叔脸上闪过几分惊喜,也发足狂奔。
我们都跟着小跑过去。
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只感觉一股冷气直往腰椎里钻——
领头狗就在那里。
在村口的一棵树下。
它死了。
它的双眼已被挖空!
看着领头狗空洞洞的双眼,我仿佛被吸入其中,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日则阿叔已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气氛沉重而诡异。
“这他妈……谁挖了领头狗的眼睛?”种马刘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没有人回答他。
老鹰头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领头狗的尸体。他看得很专注而仔细,甚至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挑开领头狗的嘴,观察口腔。
过了好一会儿,老鹰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扔掉树枝,站起身来,安慰似的拍拍日则阿叔的肩膀。
“怎么样?”老鹰头一走回来,我就紧张地问。
老鹰头低声道:“回去再说。”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9 08:35:39 +0800 CST  
回到房间内,老鹰头让我赶紧打电话给祖爷,让他们明天一起来研究研究这盘陀的意思!看来他现在也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天傍晚,祖爷他们如约而至。
老鹰头把手中的鱼皮图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挪到祖爷面前,祖爷仔细的揣摩了一会,问道:“星宿分野?地理坐标啊,这是一张有关墓葬的?老先生怎么弄到的?”
老鹰头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眼神余光打量了一下祖爷的脸色:“这个当然,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们踩点到此地多久了,对于消息探寻的门路广不广”?
立在老鹰头身后的我,心中一惊,老鹰头这不是在撒谎么?他当时和我说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到底老鹰头哪头的话是真的?
我按捺住心头的疑问,想等他们谈完,再私下再问问老鹰头。
老鹰头把手指向盘陀二字,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小老弟能否打听的到,这盘陀二字是为何物。”
“实不相瞒,我和阿健不是附近地区的,从西安那边过来的,这边的情况,贩毒势力盘根错节,他们之中有人在北山附近发现了有古墓的迹象,请我们出手捣腾冥器,然后派阿木在这里跟我们接头。不过这帮嫩头,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祭祀坑,害我们大老远过来。要不这样,我到时再去向这帮人打探打探您口中的盘陀!”
“这样也好。”老鹰头没什么表情说了一句。
说是这么说,但我看的出来,老鹰头对祖爷能找到盘陀应该不抱太大希望。
天色渐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健忽然说是去门外抽根烟,但我们没想到的是,他才出去没多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我循声望去只看到那位叫阿健的男人怒瞪着眼睛,大喝了一声“什么东西给我站住!”,然后整个人直接冲了出去,追进了林子里,一溜烟便没了影。
事发突然,就连祖爷表情都有些发懵,我们就更是一脸茫然了。
“他发现了什么?”种马刘不禁看向祖爷。
要说谁对阿健更了解,那无疑是跟他一伙的祖爷了。
祖爷脸上疑惑,还没开口说什么,但老鹰头却是猛地脸色一变:“糟了!看来要出事了!”
难道那个东西?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灵感一闪,立刻就感觉到头皮发麻...是那个岩壁上的人脸!
“快,快拦住阿健!”祖爷比我更先一步意识到老鹰头话里的内容,等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朝着阿健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我没有跟上,而是下意识往叔公那里看去,看到了站在他身侧的种马刘,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紧张以及无法抑制的惊慌。
这仿佛也是我此刻的表情。
这种时候,能拿定主意的,显然不会是我们这俩连入门都算不上的行外人,我不由问向了老鹰头:“叔公,我们怎么办?”
老鹰头眉头拧紧,看着门外阿健消失的茂密的树林,迟疑了不到一秒:“追上去,不然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你们两个跟好!”
说着,老鹰头朝着那地方追过去,进了林子,右手竖在身前,左右摆动拨开树枝藤曼,冲在了最前方。
见老鹰头动了,我和种马刘也没再犹豫,一前一后,紧紧跟在叔公身后行动。
我们耽搁的并不久,加上前边祖爷一边追,一边大喊阿健的名字,所以也没有跟丢落下,就隔着不到十几米的距离,但布拖县这边山林地势复杂,一脚深一脚浅的,每一步落下去都有崴脚的风险,追起来十分吃力。
才没追多久,我和种马刘就已经累的不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看着前边叔公一言不发的严肃侧脸,我只能是咬着牙跟上去,尽量不当拖后腿的。
“也不知叔公平时是怎么煅练的,你说,八十来岁的人了,受了伤还能这么有精神,跑这么久咋比年轻人都精神呢?。”
种马刘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
我心里想着,视线稍低,盯着叔公踩出来的道路,快步跟上。
“阿健!!!”
就在我感觉自己跑得都有点恍惚的时候,前边忽然传来一声激烈的惨叫,这声音让我咯噔一下,猛地回过神清醒过来。
刚刚那好像是...祖爷!
前边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这么大声?
阿健怎么了?
我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大量问号,脚上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一点,当再次看到祖爷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一棵不知道名字的大树下,目光看着大树下的一道身影,脸上的神情是我所想象不到的复杂...
悲切、痛苦、震惊、无法置信以及一丝...惊恐。
可当我看到祖爷看着的那道身影时,眼睛视线也好像要凝固了一样...那个身影是阿健!
阿健手里死抓着那把瑞士军刀,胸口没了起伏,面部极其憔悴,嘴唇乌黑,皮肤的颜色更是呈现出了一种压根不会出现在活人身上的苍白...最重要的是,他的双眼被挖空了!
他死了!
他凄惨的死状顿时让我想起了那个害死领头狗的怪东西。
阿健的死状和相似到几乎可以说是一致。
“这,这TMD,也太残忍了吧!”跟在末尾慢了一步的种马刘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吓的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我知道,他同样是想起了那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老鹰头没有说话,皱着眉走上去,单膝蹲下身,随手折了根树枝,检查阿健的尸体。这一次,他检查的比上次还要仔细,还要认真。
良久,老鹰头丢开树枝站了起来,凝重地说道:“他身上有尸毒。”
这一句话不长,但却直接确定了杀人的罪魁祸首,也让我感觉本就空气都仿佛凉了几分。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那个东西身上才有“尸毒”。
老鹰头看了一眼阿健的尸体,脸上的鼻子被啃掉了,鼻腔里流出一堆白色粘液混杂着血水,尤其是那双空洞洞没了眼珠的眼眶说道:“我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刺穿他的鼻骨,吸干了他的脑脊液,那条领头狗应该也是被这样弄死的。”
一只会吸食人脑脊液的东西...
呼...骤然觉得山间的风有些刺骨,让人皮肤上竖起一粒粒的小鸡皮疙瘩,气氛霎时间凝固了一般。
直到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已经是村子的道口了。
静了几秒,很漫长的几秒,我突然听到祖爷的声音,有些沉闷:“兄弟,我对不住你,咱们不仅没捞出好货,还害你把命搭上了”
祖爷艰难从悲切中回过神,尽管表情依旧复杂,但却只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盖在阿健脸上,“你们,走吧...”
“小心不要让皮肤碰到尸毒。”老鹰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祖爷道了一声谢谢先生,然后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他的手下赶来,他们看到阿健的尸体,看到他狰狞的死状,皆是被吓了一跳。
快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日则阿叔的家里,心里沉甸甸的。
亲眼目睹一个前几分钟还活生生的人,才几分钟不见,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人心里发堵,就连一直活泼的种马刘也忽然闷了许多。
尽管我已经经历过类似的事,但此时,再一次的经历,依旧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抑郁。
而种马刘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夜难眠,到了第二天,我们叫来阿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但还没走村口,一群人忽然把我们包围了起来,这些人都是村里的人,而且这人数怕是整个村的人都出来了,我还看到其中有日则阿叔的身影。
只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了最早时候那样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戒备和疏离甚至还有些害怕。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09 08:36:09 +0800 CST  
围着我们的绝大部分村民和日则阿叔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阿木上去跟他们交涉,叽里咕噜说了一些我们不懂的话,然后脸色忐忑的走回来告诉我们。
我们暂时...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我看了一眼那群可以说的上是“虎视眈眈”的人群,再看向他,“什么意思?”
阿木像是在整理思绪,没有立即说话,而那些村民就围住我们,没有上来对我们动手,但也没有放我们离开的意思。
在我们的注视之中,阿木犹豫了好几秒才说道:“村里请来了鬼主,要所有人集合起来,举行祭祀仪式,而你们必须要到。”
“鬼主?鬼主是什么?”种马刘疑惑地问道。
“昊一,入乡随俗,按他们说的做,要不我们可能脱不了身了”。
“对啊,叔公,鬼主是什么”?
鬼主是彝族一种宗政合一制度里最高的领导人,在古代时,彝族先民崇尚鬼、巫,而主持祭礼的就是酋长,同时也因其主祭的仪式多与鬼神有关,故而也叫作鬼主,并随其的势力大小划分,有大鬼主、小鬼主、都大鬼主等名号。
听老鹰头在讲述的同时,我也打开了百度搜索,从中了解到有关鬼主的资料,其中在历史上相对比较出名的人物有蛮大鬼主孟谷悮、螺山大鬼主爨彦昌、南宁州大鬼主爨崇道等九位...
值得一提的是,不论是大鬼主还是小鬼主,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上下隶属关系。
虽然到了现如今,它的神秘不如当年,不被国内明面上认可,但在彝族人的文化里,鬼主依旧备受彝族人崇敬,地位无需质疑。
阿木简单的跟种马刘解释了一下鬼主的意思,然后种马刘不解的问出了一个我也感觉到不解的问题:“你们的祭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不等对方回答,种马刘脸色猛地一白,“你们不会是要把我们杀了拿来祭祀吧!”
“别自己吓自己,彝族现在没有活人祭祀的习俗,早法治社会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玄宫里边看到的那些献祭的遗迹。
那里边满地的头颅同样也让我记忆深刻,但我知道那种血腥的习俗早已经如那些化作泥土的骸骨,随着岁月而流逝。
阿木也解释道:“跟昨天的事有点关系,就是...里面那个,不过放心吧,祭祀仪式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族里的人应该不会难为你们的。”
我看了看老鹰头,他身段挺直地站在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愁闷,见我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没什么问题的,他们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阿木看到我们没有要抗拒的意向也松了口气,要是这时候我们不配合,他还真不好做。他转身和村里人说明了我们愿意配合后,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也缓和了一些。
当然,也只是缓和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一种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人群从四面八法开始围拢。
——祭祀开始了。
在听到这声音的这一刻,这些村民们围了上来,把我们推着往村里某个地方走,虽然说不上很粗鲁,但架势上却有一种押解的味道。
与此同时,我看到泥泞土地上走来了一只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摆出长龙,规模浩大,走在前面的十几个男子,赤裸出上身,腰间到脸,全画着彩绘,手里拿着木棍和上了色的木刀一边唱一边跳,而他们后边队伍的人群,穿着整齐的查尔瓦,这些服装多以黑为底,搭配各种色彩艳丽的刺绣和饰品。
队伍中,牛车抬着长一米有余的巨大铜鼓,一个全身涂满彩绘的壮年男子,在牛车上一边擂鼓,一边唱跳,我们刚刚听到的雄浑激昂的声音,便是来自这只巨大的祭祀器物。
不仅于此,还有一些妇人,拿着挂着几个拳头大小铜铃的器物一边走、一边摇,发出并不算清脆,略显得有点沉闷的铜铃声。
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走着一个戴着高耸的毡帽,脖颈间挂满了金银器物的庄严老者,这个应该是阿木口中的鬼主,每一个看向他的彝族人都带着一丝肃穆和敬仰,而且,从一些年纪较大的村人眼神还透露出,对这种仪式的好奇。
规模上来看村子里对这次的祭祀十分的重视,而且这样不同寻常的祭祀仪式,貌似不多见。
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瓦都乡这次的祭祀仪式这么隆重,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游客众多的彝族旅游景点,才会举行这样规模的活动,但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举行这种活动完全是因为我们造成的。
很快,我们来到了村里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这里建有一座祭坛,祭坛搭建面向北山,有一幅巨大且古老的经卷被供奉在案台上。
走到祭坛前,鼓声戛然而止。
这时,村里人把我们推出了人群,朝我们说着听不懂的话。
阿木跟我们低声翻译道:“族人们要我们朝这副画顶礼跪拜,跪拜完,等仪式结束后你们就不要留在村里了。”
这时候,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只得按着他们的说法去做。
不过跪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老鹰头跟我说道:“你想办法把那个经卷上的画拍下来,给你单位的那些人,问问能不能搞明白上边的意思。”
“好。”我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经卷上有一副色泽鲜明的古画,画中鬼主吹胡子瞪眼,云雾缭绕,画的有点类似中原地区的钟馗,手拿武器踏入战阵,面向那些在湖面探出头的水怪,水怪数量众多,腰间系着棺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爬上岸来。
我粗略看了下,便悄悄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相机功能把图上的画面拍了下来,这期间村民们一脸虔诚的进行着仪式,对我们看的其实并不严格,没在意我的小动作。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对焦到按键一气呵成。
仪式一直进行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的结束,在进行了仪式过后,群里的人看我们就像是看瘟神一样,但凡我们经过的地方,无不是门窗立即拉上,像是慢一点就会有沾染不详一样。
整个村子在此刻已经将我们拒之门外。
“咋们今晚走吗?”种马刘悄悄问我和叔公。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离开瓦都乡
“走不了,天太黑了,县里山林道路不好,我这车技水平怕是要开出事。”我摇摇头,好在现在村里人没有立即把我们赶出去,要不然,真是只能抹黑离开了。
“那我们今晚住哪?”种马刘继续问。
现在日则阿叔家那边是不用想了,我们隔着远远的就看到日则阿叔家的门关上了,一些我们的随身物品什么则整齐摆在门外。
显然,这是闭门谢客的意思。
“还睡哪,我们的事情都泡汤了。”我瞪了他一眼。
这时老鹰头开口道:“就在车上睡一晚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们还可以去县政府那住一晚,不过事情能自己解决的话,我们也不想打扰别人,尤其是刚出了这种事,脸面实在是有些拉不下。
再说了,我们的车好歹是辆越野奔驰G,报价过百万的豪车,里面空间足够大,睡起来倒是不会委屈什么,只不过多少会感觉有点闷是肯定的了,而且车窗多少得开一点,免得空气不流畅,这样一来,又会有蚊虫什么的困扰,加上没法点蚊香又是个麻烦。
拿着那些随身物品回到车上,老鹰头给我提醒了一句,我连忙想起给老周打了个电话过去。
“昊一?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新工作找的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老周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还行,有点东西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一些彝族的古老文字,想请你帮忙找钱老问问是什么意思,你看方便不?”我知道老周的性格,肯定不会推脱,果然电话那边传来了老周肯定的答复。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将今天拍到的那些照片一一给他发了过去。
没一会,老周发来个回复,表示自己收到了。等我忙活完这一阵,车内安静了下来,在微弱的车内灯光下面,我从后视镜看到老鹰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养神,一连串的经历下来没怎么好好休息,加上又受了伤,让他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憔悴。
而种马刘则坐在副驾驶放下了靠背,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车窗外,天色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了下来,瓦都乡乡村里只有三三两两的灯火还在,看上去静谧祥和。山村里虽然通上了电,但没有什么网络之类的东西,人们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这种自古而来的传统,也因为我们这些外乡人的到来,出现了一丝破坏。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在确定车窗开了一条两指头宽的小小缝隙保证不会因为一氧化碳浓度过高,导致我们睡着睡着出现休克昏迷之类的现象后,我抬手把车灯关掉。
顿时,我眼前的一切都暗了下来,顺手再把椅子也放下一些,调整了一下姿势躺的更舒服后,在窗外传来的一些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中,慢慢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手机的震动和铃声把我吵了起来,从裤兜里抽出手机,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顿时醒了许多。
来电的是老周。
我按下接通后里边顿时传来了老周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跟我说,钱老已经帮我们翻译出来了那些图案上的文字内容,那些内容大概说的是彝族人的先民和外来种族发生战争的事,他们在强大而神圣的鬼主率领下,与这些河底上来的邪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这些邪神腰间系着的那些棺材模样的玩意,只知道它的发音为——盘陀!在彝族的古文字里查不到意思。
盘陀?!
一听到这个词,我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声音也不自觉高了几分,这意味着鱼皮上困扰我们的一个难题得到了解答,让我颇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又询问了几句,电话到此结束,我刚放下手机就看到老鹰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你工作那边的人怎么说?”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些惊喜,似乎听到了一些我和老周对话的声音,但是因为我开着听筒模式,所以听得应该不全。
“钱老那边告诉我...”我把老周的话给他讲了一遍,老鹰头闻言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去打断他,过了一会叔公再次望向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传来敲窗户的声音。
我们俩同时看去,只见昨天祭祀仪式后不知道去哪了的阿木出现在了车窗外,同时在更远一些的距离,我看到还有一些有老有少的村民,手里拿着棍棒什么的,一脸警惕和畏惧看着我们,如同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阿木回看了一眼村民,有些尴尬地跟我们说:“你们怎么还没离开,不然的话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哦,好,好,我知道了,你跟他们说,我们会马上离开的。”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知道昨天能在这里待一晚上已经是村里人大度了,在这样赖在这里不走就真有点不识好歹了。
阿木点点头,用彝族语跟村民们说了我们的打算,不过和我们比起来,村里人看阿木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不知道他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与此同时我也把车重新开动了起来,往村的那条烂烂的石头路开去,车厢的晃动把种马刘也给晃醒了过来,他一脸迷糊地说:“昊一,怎么车这么晃...”
说完还不等我回复,种马刘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路上,老鹰头找我要了手机,翻出昨天偷偷拍下那几张经书上的照片,看着那些从湖底里走上岸的邪神,一个人默默的专研着,推测着有关盘陀的信息。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样,我开着车在晃晃悠悠中开出了瓦都乡的时候,忽然听到老鹰头说道:“看来这些彝族人口中的盘陀应该是跟湖有什么关系。”
...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10 22:49:15 +0800 CST  
“湖?”我听到老鹰头琢磨出的这答案。
其实我当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是这样,按照这古老经卷上面的内容最直观的推断来说,应该是不会错的,他们口中的邪神不就是从湖底爬上来的么?
确定好目标应该跟湖有关后,老鹰头让我查了查附近最大湖泊,发现是一个叫秘湖的地方。
于是我打开高德地图,填好地址以后,朝着这附近最大的秘湖开始进发。
这时候种马刘一脸迷糊的醒来,看着窗外略过的景象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唉?我们出了乡里了,现在是去哪?”
“去秘湖,叔公刚刚推测出了盘陀上可能存在的信息。”我边开车边说,顺便把老鹰头刚刚的发现又说了一遍。
种马刘闻言直呼:“姜果然是老的辣,叔公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老鹰头对他的恭维无动于衷:“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秘湖?”
“大概...”我边说边看了一眼车内中控屏,“要是一直开的话,大概下午两三点那样就能到秘湖附近,地图有点偏,到时候找当地人打听一下找找路什么的,可能又要一两个小时,我感觉我们今天找个近一点的地方住一晚歇歇脚吧,随便从周边的居民上了解一些信息”
我说着自己的看法,老鹰头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叔公你身上那伤要去医院处理下吗?”我脑海中浮现出老鹰头肩上那道被非人玩意割出的伤口,虽然叔公一直没有表现出受伤的模样,但是我对他的伤势还是不放心。
我余光打量着老鹰头,毕竟八十来岁的人了,身子骨硬朗归硬朗,如果凭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强撑下去是很容易出事的。
“不用,不碍事。”
“咕噜咕噜...”
副驾驶座上传来种马刘肚子的咕噜声,他嘀咕道:“啥也别说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除了那一锅麂子肉还行,其他东西这些天把我嘴巴里能淡出个鸟来了,还有,叔公受伤了,怎么也得吃顿好的,好好给叔公补下。
我点点头,深表同意,虽然其他时候也有肉吃...但因为处理简单,那味道有点不太敢恭维,除了老鹰头没什么讲究,我和种马刘都没怎么吃得下。现在出了村,来到县里,还不开开荤。
“记得多给叔公弄几个下酒菜。”坐后边的种马刘嘟囔着,脸上露出一丝笑颜。
而后,我开着车在县里找了个饭馆填饱肚子,吃完饭后,又重新启程,到了傍晚,我们在县中心找了一家旅馆,这家旅馆在二楼,楼下的门面,开着一个烧烤店,我们之所以找这样的一家旅馆,也是顺着种马刘的意思,有这么个落脚点,可以直接在烧烤店把晚饭或者夜宵解决了,方便!
晚上在楼下的烧烤店简单的解决了一顿伙食过后,开了三间房,我有些劳累的到自己的房间洗漱。而种马刘和老鹰头也没有来我的房间和我聊天,看来他们这几天也确实有些疲惫。
洗漱完之后,我躺在床上,由于时间尚早,我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点小说,直到看完那些新章节后,还是没有什么睡意闭不上眼睛,又从床上翻身而起,靠坐在床头,看到了刚刚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玉棕。
这玉棕是当初日则阿叔家那条领头狗从洞口里叼出来的,包在一根骨头末端,通体成羊脂色,外圆内方,要是套在未成年少女的手腕上,说不定能当手镯用。当时日则阿叔见到那骨头只觉得晦气,对此物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却被我偷偷的从骨头上捋了下来一路带着。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这个玉棕本来应该在刚进山洞,老僧枯坐一般的那具尸体上的,那具尸骨的尺骨和挠骨不见了,而我现在回想起来,被我从玉棕上捋下来的那根骨头好像就是挠骨!
“对了,这个玉棕的内壁,好像刻着的也是一个漩涡状的脉轮。这两天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都忘记看了。”我忽然想起这茬,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里边确实是有一个和玄宫地面上差不多的脉轮,只不过我琢磨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本想找老叔公看下,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都已经快半夜了,他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不过拿起手机,我也没放下,顺势就用了起来,翻看这手机里这些天拍摄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万一能推测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可以为我们节省很多的时间和路程。
在翻到从玄宫拍下的照片第三幅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眼里最后看到的照片,是玄宫最后一幅壁画上一个女人捧着双手高高举起,盛着一个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这东西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那前边,所有人都呈现跪着的姿态。
再然后我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睡了过去。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边是璀璨烂漫的夜空,我在草地的斜坡里,对着满天星光而坐,清风徐徐,一缕缕清香钻入鼻中,好似倚靠在我肩上那位少女身上所散发的芬芳。
我们一起仰望星空,月亮像被黑丝绒托起的珍珠,闪着晶莹的光泽。
在斜坡前,还有一潭如翡翠般的绿色湖泊,水汽氤氲,我从被风荡起涟漪的绿色湖面上,看到了身边娴静少女的模糊身影,她那张看不清的脸上仿佛带着泪光...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留下了一副静谧而又美好的画面。
直到我在最后的时刻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看少女的模样,
那,那竟然是一具没有头的身体……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12 21:36:15 +0800 CST  
“卧槽!”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被梦最后看到那一幕吓到,坐在床上大口喘气。
此时,屋子里已经十分明亮,有不算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亮了一切,包括我内心中的阴霾。
“呼...”我大呼一口气,脑子里还清楚的记得梦中的一切,仿佛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不过那到底只是一个梦而已,我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回过神后,却自嘲的笑了。
这场梦的前半段那么美妙,仿佛人生中最好的一幕,有点像春梦,结果硬是给我给做成了噩梦,有点太过可惜。
我揉了揉眼睛,又感觉到一丝丝困意和疲乏无力,梦里的东西记得清楚,也就意味着我昨晚睡得并不好,属于浅睡眠。
拿出手机摁了摁开机键,看到手机还保持着那个壁画女人这一幕,而时间...我发现时间才七点不到而已,昨天睡着前隐约是一两点那样,充其量睡了四五个小时那样,明显的睡眠不足。
毕竟前天昨天我休息的都不怎么样,而且还开了一天的车,整个人骨头都快散掉了,才睡四个小时怎么可能够?
昨天可是他们睡觉的时候,我在开车,他们看风景的时候,我在开车,他们吃东西聊天的时候,我在开车....
“七点多,距离十点钟行动还有一点时间...还能眯一会,噢,等等玉棕跑哪去了?”
我双手在床上乱摸一阵,发现那个玉棕没有弄丢后松了口气,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就要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可就在这时,我愣住了,眼睛看着墙面上那多出来的黑色涂鸦,一瞬间睡意全无。
此时此刻,在我床铺对面那一面墙上,不知道是谁,用黑色的笔迹涂上了一行怪异的图案...不,不是图案,我皱了皱眉,考古职业的素养让我短时间意识到,这行看似涂鸦的图案应该是一行古老的文字。
只不过意识到这是古老的文字是一回事,知道这行古老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又是一回事。
我没了睡意,走下床穿着拖鞋到前边仔细一看发现,这行古老的文字,似乎是用碳写上去的。
“确实是碳...”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其中一个古文字上轻轻一划,然后凑到眼前一看,食指上黑了一片,沾满了细微的黑色颗粒。
从这些细碎的黑色颗粒上面,能够明显的看出是这是一种碳颗粒,常见的黑炭碾碎的模样,这也说明,墙上的字迹是用碳写上去的,当即,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跑进我房间里恶作剧。
昨天晚上...门关好了吗?
我皱了皱眉,有点想不清这事了,毕竟昨天陪着老鹰头吃宵夜,怎么可能不被他灌点白酒?虽然说不上醉,但稍微有点晕乎倒是真的。
而且进房间后,我除了上厕所,就没再看过房门,一时间记不起来昨天究竟关上门没有。
不过,不管门关没关上,有人进来过是肯定的,怀疑的对象里边,我第一个排除掉了老鹰头,他那性格压根不会干这种幼稚的事情。
要么就是小偷,我赶紧翻了翻自己的包裹,发现什么东西也没少啊,况且最醒目的手机都没被偷。
难道是有人恶作剧,不会有人真无聊到搞这些奇葩的吓人把戏吧……
所以现在也就是种马刘直接成了我心中首要怀疑对象,我们三人里,也就种马刘能无聊的干出这事。
当即,我随手拿起昨天丢在凳子上的外套穿在身上走出去,朝着种马刘的大门门铃就是一顿狂按。
“来了来了来了,别按了,再按我人都炸了!”客房内传出种马刘的叫唤声,不过我没停下手,报复性的又一直连按。
“谁啊有病是吧?!”
蹬蹬蹬的脚步声快速传来,门一把被拉开,种马刘骂骂咧咧地拉开门看到是我,顿时一脸不悦:“昊一?这大早上的,让我好好的睡一会行不!”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吭,昨天是不是你小子跑到我房间里去过?”
我没事进你房间干什么?我昨天晚上喝了两瓶啤酒,小半瓶白的,回来就睡了好吧,哪有闲情去你房间!”
“还不承认?那你跟我过来自己看看有没有印象。”我拽着他来到我的房间,指着墙面上的歪歪扭扭的古文字:“这些爬虫一般的符号是不是你整上去的?”
种马刘肯定是不会这种古文字的,但他可以上网上随便找一种照着画上去,古代的各种文字多达几十种,不可能谁都认识,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种马刘故意找了个偏门的。
种马刘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了眼墙壁,表情疑惑:“我没见过,而且你好好想想,你要说我乱画...有那么点可能,毕竟我醉了,迷迷糊糊要是不知道从哪捡块碳搁你这乱涂乱画也不是没可能,但你说我不但乱画,还专门找了个古代文字来画...你觉得我当时那种状态可能吗?”
他这回没有第一时间否定,而是长长的说了一大段。
“这...”我张了张口,居然发现自己哑口无言,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是有点武断了,失眠、噩梦加上情绪化,可能让我情绪过激了,居然没发现自己的逻辑存在大量漏洞。
“对了,那你房间里面有没有这个东西?”如果我这里有,其他人那说不定也有可能。
但是去到种马刘房间一看,发现他这倒是没有这些诡异的古代文字。
“你们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
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老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我和种马刘对视了一眼,把我房间里那些东西说给了老鹰头听。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13 23:04:51 +0800 CST  
“古代文字?带我去看看。”
老鹰头皱了皱眉,似乎感觉这事情不不简单,随后让我带着他回到我的房间那,但可惜的是老鹰头看完后只是说出了跟我一样的判断。
这是一种古文字,但是他不明白古文字上面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去找前台问问,调一下监控看看是谁给我这里写的这些东西。”
现在证实跟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没关系后,我感觉这事要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就有点不太安心。
当即,三人立马就下课楼,来到了旅店前台这里。
“你们有什么事吗?”前台的那位年纪看着不算大的女孩向我们问道。
“不好意思,我是三楼306的客户,我房间里边被陌生人进去弄了一些东西,看着像恶作剧,但是我怀疑这些人可能心怀不轨,所以来你这问问能不能把我房间那边的监控调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说着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词。
前台的女孩听完,下意识问道:“你们是有东西丢失了吗?”
“还没有,想先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进了我的房间,看看跟他们认不认识,免得闹了误会。”我跟她说道,“可以给个方便吗?”
“噢,这,这,你们等等,这个我没权限查看别人隐私,要问问我们老板,你们等等。”前台的女孩点头致意了一下不好意思,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不到两分钟后,她挂了电话:“老板那边说没问题,你们稍等一下他过来。”
不多久,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旅馆楼上走过来,一脸歉意地跟我们说道:“我是这家旅店的老板,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能先请你出示一下房卡和身份证吗?”
“恩,没问题。”我把我的那张房卡递给了她,这好在不是什么大城市,要不然调出监控录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这涉及到个人隐私。
但一般大酒店你想要看到监控,除非是执法人员才有权利,不然的话酒店泄露信息被人举报一下,罚款什么的是很严厉的,这也导致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通过自己去查监控十分的麻烦。
不过这种情况在一般地区的话,就没那么严厉,大家也不太重视隐私什么的,就更别说私人的旅馆了。
此时老板拿过我的卡后,在一个机器上刷了一下,确定无误是我本人开的房间不是说谎后,又把卡递回了给我,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这位老板带我们走到监控室门前,敲开了门后,这里边是普通客房大小的房间,只有一个人,有很多线路,以及三台液晶显示器,每个显示器上都被分成了九块画面,有的区域里显示正在监控,但也有的蓝着一块,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压根没开。
老板跟监控室里唯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说了一下情况,然后他就开始操纵鼠标,没一会便把三零六我房间外走廊的画面调了出来。
“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看吧?”老板转头问向我们,显示器上,我们刚吃完宵夜回来走进了房间,而且房门从监控上看,应该是有关上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彻底的关上,锁卡在了一半,这看着像是关上了,但其实一拉就能拉开。
“恩,就从这里开始看吧,这时候开始,我们晚上的时候就没有再出过门了。”我同老板说道。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随着老板缓慢的拉动进度条一路看过去,直到看到今早我气冲冲走出房间,也没有看到别人走进我的房间。
不自禁的,我感觉到一丝凉气嗖嗖的,这要是没人进我房间里面恶作剧的话,那那行字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在经过这几天世界观被颠覆一样的经历后,我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情看着诡异违反常理,那说明很可能涉及到了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我皱着眉和老板说道:“你把这个视频重新再看一下,慢一点,可能太快,刚刚漏了什么东西。”
然而,不论这位老板怎么拉动进度条,这一晚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人走进我的房间,甚至在我们回去后,这条走廊上都没出现过人影。
“说不定是有人爬窗户进去的,我们住的都是带窗房,而且才三楼,要真有人爬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们有窗外的监控吗?”种马刘忽然说道。
“没有,一般也不会有酒店会在这种地方安监控。”老板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了想,跟着问道:“那酒店外应该有监控吧?如果是爬窗的话,应该能看到他们爬下来。”
“这倒是有。”老板说着又调出了酒店周围的信息,但很可惜的是,依旧没有我们想要得到的答案,也没有我们想看到的可疑人员。
但如果非要说一种正常的可能,那就是我大半夜梦游自己无意识写上去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个毛病,而且即便真是梦游,也没法解释黑炭从哪来的,一时间,我心绪有些紊乱。
“你们昨天有喝酒吗?”旅馆老板看上去似乎是想起了,刚刚在显示器上面看到的种马刘放荡不羁的步伐,所以怀疑我是否喝了酒,是不是我自己搞的乌龙事件。
我知道旅馆老板的怀疑,但我也很清楚,那行字绝对跟我们三人和没喝酒没有任何关系:“喝了一点,但是你也看到了,只有他醉了,我和我叔公绝对没有问题。”
“额...”旅馆老板看上去明显有些不信,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样吧,你带我上去看看房间里边的情况,然后我们再看看是要报警还是怎么处理?”
在监控室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他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他只看过我给他看的手机图片,但手机图片又不是事发现场,天知道会漏掉什么东西。
“行吧。”我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去到了三零六,但可惜的是,看完后旅馆老板除了让我们报警没有别的什么建议。
但是因为并未危及生命也没有什么财产损失,我们最终没有选择去报警。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22 00:26:25 +0800 CST  
不过老鹰头提议,让我找老周问问,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好。”我拿出手机把墙上那一行大大的古文字拍了下来,然后给老周打了个电话,委托他再帮忙找钱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老作为古文字专家,在不久前就表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才一天而已,就解决了我们的问题,所以我觉得这次的问题对他来说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难题。
估计等到明天晚上之前,差不多就能收到钱老那边发来的翻译信息。
今晚的时候,我申请了换了一间房间,防止类似事情发生。
也不知道是我这样做真的有效了,还是其他的怎么了,这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了早上起来,墙面上也没有再看到那种辨认不出的古代文字。
就结果来看,这让我们提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点,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另一件事,今天到了晚上老周都没回信息。
不,不只是今天,又过了一天还是没见到老周的回复,我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询问了一下事情进展怎样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老周居然说道:“这事有点麻烦,钱老说这应该是一种什么极其古老的文字,他好像说是叫什么‘水书’,非常古老而且罕见,就是钱老对这种古文字的认知也近乎空白。”
“钱老也没把握?”我感觉这有点不可能啊...
他可是沉浸古文字领域多年的专家,现今明面上挖掘出来的古文字,我还真没听说过有几个是钱老认不来的,所以这时候听老周的话,不免大感诧异。
不过老周说的“水书”这个名词确实生僻,我在此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文字。
但我稍微想了想,又觉得这事也不算太稀奇,几千年的历史沉淀,总有一些特别的文字,没有进入大众视野,至今还时不时发现一些,数量较少,都不知道归类到哪的遗失文字,相比之下,“水书”这还能知道个名,算得上是不错了,因为有个名就说明,这方面应该有人研究和归类了,不至于两眼一抓瞎。
“对,昊一,你这是哪找的玩意,居然把钱老都给难住了。”电话那头的老周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显然心中的看法多半跟我差不多。
“我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房间画的,所以才想搞明白这些字,那现在钱老那边怎么说?有机会解决不?”
“有。”老周那边传来的肯定的答复,顿了顿才说道,“钱老现在把你发给我们的文字,发给了他的老师做进一步的询问,估计这几天内就有结果了。”
“那有结果记得通知我。”
挂了这里的电话后,我和老鹰头种马刘这边说了说进展,告诉钱老那边也遇到了些麻烦,还需要再多等几天。
老鹰头没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只能是默默等待了。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等了两天,老周那都没有消息,晚上那种古老而又诡异的“水书”也再没出现,我们警惕性多少也松懈了一些。
终于,又过了一天,再没见到任何事情发生后,我们决定前往秘湖,要不然三个人就这么干坐在旅馆里边什么都不干的话也不是个事。
而且考虑到事情与湖泊有关系,我们甚至还从网上租了一套潜水装置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终于行动了,再这么待下去我感觉我骨头都快散了。”种马刘坐在副驾驶上用力伸了伸懒腰,一展这两天来的沉闷。
我摸着有些生疏的方向盘,脚踩下油门,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开到了秘湖,这是一个多少有点偏僻的地区,不过和布拖县比起来,这里倒是好很多了,最起码有一条路修到了这个地方。
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们就看到了那座名叫秘湖的湖泊,不过因为山路崎岖,七绕八绕的,看起来还要开一段距离才能真正到湖边。
不过这地方看起来确实是赏心悦目,要是自驾游来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秘湖湖水远了看上去,仿佛一面置放于山林中的巨大蓝色镜面,蓝天白云倒映在上面,显得宁静而又深远。
在湖边还有零零散散有一些屋子,看上去应该是这附近的村子,一些渔民坐在木船上手撑船杆从湖面上划过,留下一圈圈涟漪,有一种世外桃源的神秘气息。
小半个小时过后,我们终于跑完了崎岖的山路,把车停在了湖边不远的碎石路上,再往前就是普通泥路了,车不好开。
等车停稳下车后,我用力呼吸了一口有些湿润的空气,忍不住感慨道:“这么好的地方,居然不开发成景点,真是太可惜了。”
副驾驶上的种马刘接腔:“太偏了,路也不怎么好走,开发不起来的。”
其实在来之前这几天里,我们已经把秘湖查的差不多了,当地政府并不是没有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点的打算,但那新闻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这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没能打造成功。
反正我们开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什么其他人的,跑山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见到从条路经过的车辆不超过五指之数,估计知道这里的人都少得可怜,更别提来这里旅游的了,秘湖开发不成功跟这地方太过偏僻恐怕有很大关系。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23 13:26:35 +0800 CST  
“接下来怎么行动?”
我转头问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鹰头,只见他下车后,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目光眺望这座湖泊的周围。
“我先看看,这地方的地势倒是有些讲究。”老鹰头负手身后,站的笔直,仿佛一棵苍劲老松。
有讲究?我讶异了一下,在我和种马刘眼中,这里无非就是漂亮了一点罢了,但在叔公眼中,却有一些别的韵味。
不过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弄明白的东西,所以没再打扰叔公的观察,安安静静地打量四周,看看能不能有点什么发现。
与此同时,我看到秘湖周边一些村民此刻也发现了我们,他们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后,又好像把目光在我们身后的车辆上看了几眼,然后收回了视线,知道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旅客。
相比于贫困的布拖县,秘湖附近的这些村民似乎是因为这里曾是旅游景点,显得要有见识了一点,没有太过奇怪。
随后,为了更好的观察这里,我们决定先爬上秘湖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峰,这样可以直接从山顶观察整个秘湖,更好的获取这里的信息。
秘湖一个最高的山峰在东南角方向,隔着一段的距离,有点远,我们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登上了这里,不过才登上这里,我们突然有了个意外的发现,在老鹰头正俯瞰秘湖时,我们在这个山峰上发现了一些明显的古建筑遗迹。
在山峰上一片还算空旷但已经生满杂草的草坪,我们来到这一看,发现这应该是一个类似土灶台的遗址,不过,此刻的它风化十分严重,长满了杂草,荒废了很久,充满了岁月的气息,一时半会也没法辨别出究竟是建立了什么。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老鹰头在遗址边上蹲下发掘了一下,不知从哪捡了块带尖的石头,挖开土层,然后从土层中捻起一点泥土放在眼前,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能看出应该是木炭一样的东西,再结合这个残缺的地基,我大概能猜出这应该是个烽火台、古烽燧一样的建筑,这东西是在古代时传递军事消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我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们在这里建立古烽燧干嘛?荒山野岭的...
但这个问题从我脑子里刚刚冒出来,脑里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连忙把手机拿了出来,把亮度调到了最高,打开了前两天在瓦都乡拍摄到的照片,看到经书上的那场战争。
果然,这烽火台跟彝族古代的那场由鬼主率领的战斗有关!
我手机上拍下的图片清楚的表明,那些鬼主对抗的敌人们,便是来自于湖底...这样一来,这里建烽火台也就说得过去了,甚至这一定层度上可以当做是画面上内容的证据。
“不会湖底真有什么邪神这么邪门的东西吧?”这个猜想让我后背有些发凉,我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后,我把这个发现跟老鹰头他们说了说,然后我们几人讨论一下,基本上可以确定,秘湖的水下确实应该存在着某些东西。
“看来我们的潜水设备派上用场了。”我笑了一句,好在当时我们在旅馆等待的那两天,就隐约猜到了有会下水的可能,故而租了两套潜水设备,以备特殊情况。
我们没犹豫太久,从山上下来,回到车上这边打开后车厢,潜水紧身衣、氧气瓶、绳子、呼吸调节器、各种插管、脚蹼等设备被我们一一拿出。这种专门用于潜水的水肺装置,每一套大概六七公斤重,我们带着这些有些沉重的设备来到了湖边。
此时阳光明媚,湖面上仅有一些基本上可以无视的微风,说得上是无风又无浪,很适合下水。
我和种马刘在湖边穿戴设备,并相互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打算先在湖边近处先试试设备,然后再往湖深处游,而老鹰头因为之前的伤还在恢复阶段,所以无法下水,只能由我们两个先下水一窥究竟。
“等等就从这里开始吧,这里水深不错,好像有一两米,我们先试试身上的设备好不好使。”我在湖岸边找了个落水点,大概判断了一下深度后,和种马刘说了说。
他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接着我在湖边稍微做了一下热身运动,防止下水直接抽筋,预热的差不多了,我便在身上绑好绳子,然后跳进了水中。
顿时,仿佛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所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湖水的凉意瞬间覆盖全身,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不由自主紧绷了一下肌肉,但很快又意识到全身的潜水装备,随即努力松懈下来,然后脚蹼在水下摆动,调整自己在水中的姿态。
我睁开眼,当是视野内一切朦胧模糊,像是突然得了高度近视一样,虽然有阳光的直射,湖底下算不上多暗,但因为突然从岸上进入水下,骤然的光差,让我一下看不清水中的东西。
人眼从光处过渡到暗处,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在视野稍微适应了一下暗处后,很多东西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然后,我用口吸气,开始检查这身装备的状态,一番查看,确定没漏气,也没其他什么问题后,我带着好奇打开我头上的水下探照灯,往水里面看了看,发现这里深度也才两米左右,眼前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悬浮物,就像是阳光照射下的仿佛发光一样飘来飘去的尘埃。
我打开了头上的水下专用探照灯,灯光顿时照射出数米远,左右看了看,除了一些受惊的鱼群、悬浮生物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上的绳索被拉了拉,知道是岸边的种马刘叫我上去,我扬起上半身,脚蹼摆动推进水流,划出了水面,双手搭在岸边。
“怎样?”种马刘此时也挂上了水上护目镜,好奇地问我潜水的感受。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24 20:16:41 +0800 CST  
我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我这里可以了,下边水深两米那个样子,很适合试潜,你赶紧试试。”
“好嘞!”等我说完,就看到种马刘直接跳进了水里,溅起一串水花。
接下来我们两人轮番试了试身上的装备后,便开始往秘湖深水区域那边过去,而老鹰头见我们这里没什么问题,便又上了山峰观察秘湖。
不多久,我们和种马刘已经到了离岸边差不多十几米的距离,但依旧是没什么发现,加上潜水活动比我一开始想的要费力的多,我便坐在湖岸边上休息,水下边就一个种马刘在底下折腾。
坐了有个十几分钟,我正揉捏身上的肌肉,缓解疲劳的时候,只见种马刘那根绳子缩了回来,紧接着水里冒出了一个人,只见种马刘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大发现!大发现!水下面有很多东西!我TMD,吓我一跳!水下,水下,咳咳...”
他这一脸震惊,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连说话都有点口胡,甚至还不小心呛到了一口秘湖湖水。我连忙问道:“发现了什么?你先上船喘口气再慢慢说,别着急。”
我把他拉上木船,种马刘上来后吐了几口湖水,然后呼吸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着湖水下,一脸震撼地说:“下边好多人!吗的,到处都是人!”
他那副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一样。
“人?好多人?你不会是潜水太深被脑子里进水了吧?”我不相信他的话,说实话,种马刘要是说下边见到了什么怪物我说不定就信了,说那下边有人,我感觉他说不定是潜水潜得太深了,导致体内的压力骤然不平衡出现了问题...
我记得之前查百度上说这是叫什么减压症还是什么的。
不过我们现在在秘湖下潜最深的区域大概是六七米那样,两层楼左右的高度,会不会出现什么减压症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只能尽量按照设备公司跟我们说的注意事项那样,不在上下时过快。
“我骗你干嘛!你看我像是会骗你的人吗...”种马刘面色略有些发白,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是被湖底的东西吓到,还是因为潜水症,但是看到我不信的目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信你和我一起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见一直嬉皮笑脸的种马刘如此保证,我心底对种马刘的话多少信了几分。
“行,那我跟你下去看看。”我点点头,边重新穿上装备,边继续问,“不过你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不可能真是个人吧?”
我知道刚刚那多半是种马刘夸张的说法,所以信归信,还不至于真相信他湖底下有什么人,种马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没有靠太近,那些玩意看着不动,我估计应该是人像什么的,反正看着挺渗人的,总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稍作准备,我和种马刘同时进入水中,秘湖深处幽暗而又深邃,并且随着我们的不断深入,光线便愈加黯淡,到了水深近十米左右的时候,光线骤暗,绝大部分事物只能看个模糊的轮廓,想要看清楚只能使用头上的照明设备。
“应该往前一点,差不多就要到秘湖中段了...”我默默在心底估测,但是我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而且这个距离我之前不是没有来过,当即怀疑种马刘是不是骗我,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我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种马刘。
他指了指我刚刚没注意的一个方向,我顺着望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在前方不到十米的河床底部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此时此刻,呈现在我眼中的,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壮阔景观,密密麻麻的“人”就这么或躺或立,存在于秘湖底部。
草!种马刘这比真没骗我!我几乎惊呆了,湖底那边全是“人”影,重重叠叠不见尽头,规模让人叹为观止。
但这似乎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更多的东西,因为视野的问题,没法看的太清。
然后我看到种马刘朝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那边,示意跟上,接着就往那边河床缓缓游过去,我也连忙摆动脚蹼往跟上对方。
和上次相比,我的用脚蹼游动也习惯了很多,轻轻摆动没有太过用力,但速度却不慢,很快跟上了先行一步的种马刘。
我越往这边游,越是感觉到震惊,算是体会到了种马刘身上的震撼。
当然,这些东西确实是人的模样,但游近一看,跟人还差了个千八百里,它们不是人,而是一具俱大大小小的石俑,石俑数量多到可以说是吓人,几乎填满了这片区域的每个角落,根本无法数清。
这些石俑有新有旧,看上去年代跨度极大,完全不像是同一个年代东西,部分石俑上更是已经残缺,遍布水草以及一些认不出名的石螺一样的水下生物,岁月使得它们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消失,也就勉强就能看清是个人的形状。
我和种马刘从石俑的上方游过,身下是堆积了不知道几层的石俑人像,一些小鱼小虾什么在石俑的间隙中穿梭...确实就跟种马刘说的那样,要一直盯着它们看的话,看着还挺渗人的。
简直就好像把秦皇兵马俑一股脑沉进了秘糊似的,不,更准确的说,是像一座凌乱的水下秦皇兵马俑...我和种马刘边游边看,一种莫名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异样感觉笼罩在我身上...就好像...
这些石俑人像随时可能活会过来一样。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25 02:33:39 +0800 CST  
我晃了晃头,把这种怪异的心理丢掉,因为这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这时候,种马刘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往下一潜,去到了某个看上去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石俑人像面前仔细打量。
我在附近随便看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后,也跟了过去,踩在湖底,缓缓行走,打算跟种马刘说没事就赶紧上去,找叔公问问。
可就在这时,我猛地感觉到自己的左脚刚踩下去,便立马被什么东西抓住...
什么东西?!
我心脏猛地一跳,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迅速扭头过去,但是因为我刚刚试图拔出脚的动作,把那里的水弄得浑浊,一时间没能看清抓住自己脚踝的东西是什么,隐约看到是一只手...
这些石俑人像真活了不成!?
我刚刚被压下去的胡思乱想顿时抑制不住的冒上来,如果不是在湖里,我估计我都已经浑身冒冷汗了,晓是如此,我还是感觉到脑子里哗的一下一片空白,然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用尽全力抽回来。
只听砰的一声,像是弄断了什么的声音,我的左脚抽了回来,虽然这让我松了口气,但过激的反应也让我嘴巴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水,这些水进入了气管,引起了肺部的排除反应,导致我忍不住强烈剧烈的咳嗽起来。
糟了!
我连忙捂住嘴巴,咬着呼吸调节器咳嗽,直到嗓子再次舒适为止,才心有余悸的松开手。
这时候我忍不住暗自庆幸一下,这种潜水护目镜是捂住鼻子的,不然刚刚我就很可能因为紧张大量从鼻孔吸入湖水,那样真就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嗯?
种马刘呢?
我忽然发现等我恢复过来后,四周全是让人感觉到不安的石俑,幽暗的水中,完全看不到种马刘的身影,我眼睛瞪大了一点,像是想要让更多的光进入瞳孔一样,以看到老鹰头的位置。
在水下遇到这种情况,我有点手足无措,刚刚才勉强冷静下来的心,不由得又慌乱了起来,我强压着内心的惊慌四处查看。
此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此刻正在越来越往湖深处进入,我只感觉,四周的石俑正越来越不对劲,越来不对劲,在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的水中,一种荒谬的情绪正在我的内心中快速蔓延。
这些石俑给我的心理压力正在不断变大,我甚至出现了一种感觉,它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默默地偷窥着我...
不,别去想这些...我内心疯狂的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但是,就如同深更半夜,在无人无光的夜路上行走一样,短时间可能没什么,但时间一长,那种仿佛刻录在骨子里的恐惧本能,会慢慢将人的理智吞噬。
尤其是在水中,这种恐惧更是呈倍数增长,沉重的压力,让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此时此刻,我感觉时间仿佛也变长了一样,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阳光就在我头上不远处,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但真正要消除内心的恐惧,就必须要回到那敞亮的湖面...
只要回到湖面,我所有的不安也都会消弭。
种马刘水性比我好不少,而且还有潜水设备,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即便有问题,回到湖边后,我能用救生绳把他拉回来。
想到这里,我用脚在某个石俑上一踩,然后腿部肌肉用力,往后上方一跃,准备转身离开慢慢上浮,回到船上后再做定夺。可就在这时,我猛地感觉自己背部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回头看去,视线猛然凝固,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具...石俑人像!
这里之前有一具石俑吗?
我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问题,但是我回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脑子有些混沌,像是浆糊一样,思维混乱,难以连成一片。
这俱石俑人像就如其他的石俑人像一般,略微倾斜的站在那里,在它下方,是更多的,不知道什么朝代就被沉入湖中的石俑人像,并且和其他石俑人像不同的是,挡住我的这一俱石俑人像,它看起来很新,面部栩栩如生,仿佛活人般。
但真正让我感觉到恐惧到无以复加的是,这俱石俑人像那没有神采的石眼珠子,正怪异的、诡异的与我“对视”着,我受惊之下,猛地吸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阻碍感很强,像是被人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呼起来都十分艰难。
强烈的,怪诞的直觉告诉我,再不立刻逃离这个地方,我很可能会面临危险,可坏事似乎正在连连不断的出现,我猛地感觉到自己的绳子卡住了!这一发现让我内心的恐惧开始有些压抑不住。
我顺着橙黄色的救生绳看过去,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它被我绷得很直,一直延伸至视线无法触及的秘湖深邃之中。不论我怎样用力,都无法扯动,我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卡在了什么位置,但我很清楚,我身上的绳子绑定的很死,很不好解开,而且这种绳子根本无法被普通人用人力扯断!
这条本应该是救命的绳索,此时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索命的工具,它正在把我往更深处黑暗的拉下去,不断的拉...
不行!稳住,稳住!
强烈的恐惧从内心中涌现而出,但是,生死一线我告诉自己,不能慌,再慌下去必死无疑,我不知道种马刘是不是遭遇了我一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老鹰头有没有发现我这里的不对劲,但我知道,在那之前,我必须自救!
不然,我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一种恐惧暂时压制住了另一种恐惧,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在强烈的求生欲下,我抓住绳索往那边游过去,很快,我便看到,这根救生绳的某一段缠绕在了某个石俑人像的头上,索性看上去缠的并不复杂,就是绕了个圈,很容易就能解开。
楼主 零点零壹酒吧  发布于 2020-12-26 05:16:43 +0800 CST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字数:200207

发表时间:2020-11-16 06:02:4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6 13:38:29 +0800 CST

评论数:24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